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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子     越境鬼医txt下载     越境鬼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六章 血腥的娱乐

    文达酒吧是家典雅豪华的欧洲情调的酒吧,临街的二极具异国风情,是边和市著名的休闲去处。拉文达的意思就是薰衣草,其实完全不需要深究其字面的含义,只要看一眼悬挂在三楼小阳台上的葡萄牙国旗,就知道这家酒吧是葡萄牙人开的。

    黎东亭坐在二楼露天酒吧的前沿,桌子上方三米高的架子上,生长了十余年的茂盛常青藤构成了天然的遮阳伞,极为凉爽而充满野趣,恰如其分的雕塑和错落有致的盆景,点缀着整个空间,使整个露天酒吧显得典雅而不失活泼。

    在周边游客兴奋的议论中,黎东亭嘴里苦,默默地盯着斜下方街道上正在慢慢蒸的水渍呆。尽管此前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军方对康宁的保护竟然严密刀到了这种程度。这样严密保护措施,已经远远地过了黎东亭对官阶待遇的界定,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该把康宁算到哪个层次为好。

    但有有一点黎东亭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报复行动需要重新衡量了,否则只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怪不得家里的老爷子如此严厉地管束自己,看来这个聂宁果然不简单啊,单单看这个架势,就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阿耀,情况有点儿不妙啊。看样子我们得重新想办法才是了,在这里我们根本就动不了他。”黎东亭苦恼地拍着额头。他深知自己家族在军中的影响力越来越有限,军队的出面,让他不自觉地打起了退堂鼓。

    此时葛云耀也觉得十分头痛,看着远处墙角不知道被哪个南韩人遗失的砍刀。他就觉得头大如斗。尽管之前他在黎东亭面前夸下海口说轻松得很,但如今面对被揍得落花流水地南韩人,他也害怕退缩了。

    军方不同于地方。那可是完全不和你讲道理的存在,他们打完人管你是外交部还是国务院埋怨,他都不会理你,因此很多外国侨民对此非常忌惮,能避就避开,以尽量不招惹为上。但是如今不上不下的局面,又让身为智囊负责出主意地葛云耀十分的尴尬,想了想,他只能以拖延来做退路:“这样吧,大少。我们也不用着急,虽然眼下没出手的机会,但回到河内可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到时再收拾他也不晚。他在西贡得罪了南韩人,估计他以后会很少来这边的。加上他一个被中国那边通缉的江湖游医,除了北方他还能到哪儿去?”

    黎东亭一听有台阶下,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不管是回河内还是到芒街,他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在军队的保护之下吧?到时候肯定会换成内务部的人负责。只要换了人,那就好办多了。”

    “那么我们是不是先回西贡去?然后再飞回河内等他?”葛云耀小心翼翼地问道。

    黎东亭摇了摇头:“不急,今天是周末,我带你去好好地赌一把。虽然说明面上全国只有海防涂山这一个赌场,但实际上近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全国不少地方都兴起了类似的玩意儿,边和市这里美国人开地幽灵夜总就提供有类似的服务。”

    葛云耀一脸的神往:“这么说来,这家夜总会也开设有赌场啰?”

    黎东亭大笑起来:“哈哈。你放心吧,这里的服务绝对出你的想象。一楼大厅地表演就不说了,二楼是包房。来自世界各地的漂亮女人任你挑选,只要你票子多精子足。各色美女任你享用;三楼就是你所说的赌场了,不过这不是我说地重点,深藏地下的自由搏击比赛才是我们的目标。哈哈,这里的拳赛有够激烈,有黑人、南美人、泰国人和俄罗斯人等等拳手,比赛前全都签下生死合同,上台后就往死里打,哈哈!今晚我要下两注大的,好好地赚上一笔!”

    看到6续返回的三轮车夫和出租车司机们依然是那么的悠闲自得,康宁笑着摇了摇头,付账离开了酒吧。

    陪艾美逛完百货商店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两人当即回到凯瑞酒店,沐浴更衣完毕,刚坐下看报,武芝山就敲响康宁的房门。

    康宁快步上去开门,看着满脸微笑的武芝山,不由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山哥,下午我在休闲街看到拍电影,非常真实,演员们干得可真是漂亮啊!”

    武芝山莞尔一笑,连连摆手:“哈哈,没弄巧成拙就好!本来我手下那两个摄影师是负责将整个事件的过程拍摄下来,以防南韩人无理取闹地,没想到两个家伙听到外国人惊恐的议论后灵机一动,居然想出拍电影的借口蒙混过去了,哈哈!我回去要给他们记功才行。不瞒你,那四十几个南韩人如今都被关押在我们地小黑屋里,正在接受审讯,供词和下午这个录像都会复制一份急送到外交部,让他们拿去给南韩人看看,让南韩人知道自己的侨民多么地无法无天。这样对处理昨晚的游船事件有很大帮助,至少我们不用那么被动,南韩人再不闭嘴,我就多来两次,看看到时谁求谁?哈哈!”

    康宁听了心里暗惊,脸上却不表露出来,笑着和武芝山携手进屋,坐到沙上品茶:“山哥,等会儿的晚宴我还需要你指点一番,因为这不同于学术会议上的见面,也不同与我和杰叔那样的见面,不是公务也不能称之为私交,这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啊!”

    “有什么难处理的?等会儿我介绍完,你喊叔叔也行,将军也行,就当是晚辈向长辈见礼就完了。”

    武芝山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然后向康宁请求道:“有个叫青叔的上将是我的顶头上司,曾经担任过我叔叔的参谋长,也是个很随和地长者。他的肺被美国佬打穿过,到现在一直落下病根。过两年他就退了,我想请你帮他看看,行吗?”

    康宁爽快地回答:“行啊!既然是山哥的长辈。也就等于是

    辈了,能为长辈尽一份心力我非常乐意,有什么不行如果我无能为力,到时候你可不能怪我!”

    武芝山高兴给了康宁一拳:“你也别太谦虚了,如果你都治不好,那我就劝青叔别治了!整个越南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本事?按照青叔的级别,一个电话阮英杰院长都要跑步过来,更别说其他人。一直都治不好并非不治,而是没有办法治。看着青叔经常咳得气都喘不上,我心里不是滋味啊!”

    六点就开始的晚宴规格很高,大包厢理能够坐下二十人的方形长桌,只坐下十人,边上规规矩矩站着的十几个军人最低军衔也是中校。将军们包括康宁和艾美的饮食,全都要经过这群校官的手端上来,这让艾美显得很不安。因为她的军衔只是中尉。

    一群高矮胖瘦的老头,对康宁非常亲热,都说康宁身上有一股令人感到亲切地自然情感,康宁也恭恭敬敬地向每一位长者问好,虚心回答每一个问题,遇到个别尴尬的提问,也老老实实地回答,让满桌老头笑声阵阵开心不已。

    原以为康宁会像其他的外国专家们那样拿架子,如今看到康宁就像自己同事的孩子一样礼貌谦逊,老头们对康宁好感和喜爱骤然大增。许多人连嫁孙女的心都有了。

    最高军衔地青叔是个不芶言笑的人,现在怀里装着康宁的药方他非常感动,康宁对他地病情分析和用药的原则和效果的精妙叙述。让他无比佩服也心旷神怡,他知道康宁对他的康复时间估计得较为保守。但六十天的康复期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因此,临别前青叔给武芝山留下一句话:在自己家里阿宁要去哪就去哪,要干嘛就干嘛,不用问任何人!

    康宁哪儿也不想去,就是要求去艾美神往已久的幽灵夜总会看看。

    这并非是一味满足艾美的要求,而是康宁也想看看,闻名东南亚的地下黑拳赛,是不是真像电影里渲染的那样血腥和恐怖?

    武芝山换上套便服,就带上警卫陪康宁一起前往。由于夜总会距离凯悦酒店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因此四人弃车步行。

    穿过五光六色地街区前行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座以蓝色和绿色射灯为渲染主调的雄伟建筑,虽然这座宽大的建筑只有三层,但正面八根粗犷地方形支撑大柱和气派高大的正门,透出一种恢宏而森严地气势,门顶上呈松散弧形排列的英文字母,在惨绿色的霓虹灯一明一暗无规则的闪烁中构成“幽灵”这一英文词组。每次显示完全的词组时,一个猩红色骷髅就在大门上方的正中央凸显数秒。

    康宁平生没有赌博的习惯,艾美也不愿意男人们到二楼包厢去猎艳,一楼震耳欲聋的电子乐和打击乐也不对几人的胃口,因此四人在侍者的引领下,走进左侧幽暗宽大的过道,直行十米左右向右一拐,便走下三十四级铺着红地毯的台阶,一个正方形的一米高台出现在在康宁眼前。

    高台为米黄色实木搭建,长和宽均为六米左右,没有电影中所看到的冰冷铁柱和结实钢网,倒很像一个正规比赛用的拳击场,高台周边与同样高出地面一米左右的第一排观众席之间,有三米五左右的距离,形成一个将观众与拳台安全隔离的回形凹槽,东、南、北三面的观众席大约能容纳八百左右观众。西面完全是一面装饰着古罗马角斗士拼杀的大型浮雕,两扇相距两米左右的黑色铁门紧紧关闭,看样子是拳手们出场的必经之门。

    武芝山将康宁带到正对投注台和裁判台的南面看台,在位置最好的第一层第一排中间的四个蓝色塑钢椅上坐下。

    此时刚好是晚上九点,观众尚未坐满七成,高台上是两个身材魁梧全身肌肉块块隆起的摔角大汉,在观众兴奋的呐喊声中,做出酷似真实的各种绞杀和激烈殴打动作,半分钟后,台上身高近一米九十的金黄头的剽悍白人被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巨型黑人摔下拳台假死过去,表演至此在一片尖叫声和口哨声中告一段落。

    武芝山指指拳台正上方的大型电子显示屏和对面的投注台,向康宁耐心地解释道:“今晚从十点正开始,有五对拳手参加事先签约的生死比赛。屏幕上面是双方的各种资料对比和赔率,不停地滚动播放。对面的投注台,从现在开始接受客人们的投注,最低的投注额为五十美金,如果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投几注玩玩。”

    康宁笑着说道:“我一直都不喜欢赌博,看一看开开眼界就行了。这个地方与我想象的大不相同,如果拳台四周围上一圈软绳护栏,十足像个正规的拳击比赛场所,只是多了一个宽大的投注台罢了,不知等会儿是否有些惊险刺激的情况生。”

    “你会看到的,也许比你想象的更刺激。”

    武芝山微微一笑,指着6续进场的十几个高大保安和七个黑衣裁判:“现在工作人员6续出场,观众们也逐渐爆满,你应该看得出台上台下的整个空间都开始紧张起来,这里有句名言叫做‘血腥的娱乐’,观众通常被台上的残酷搏杀和死亡吓得失声尖叫,尽管这样,来这里享受的西方人却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慈善机构和某些国家政府的知名人士,和他们开口闭口就是仁慈怜悯和民主人权格格不入。”

    康宁默默点点头,将平静的目光投向拳台边正在围聚商议的七个裁判,从七个裁判略微紧张的神色中,康宁预感到今晚的比赛也许会不同一般。

第三百四十七章 眼光

    点将至,幽灵夜总会的地下拳馆里,早已经是座无虚沸。

    大功率高保真音响,面向全场传送出一曲华丽的进行曲短章,全场灯光瞬间熄灭,绚丽刺眼的各式镭射灯光,随着乐曲的抑扬顿挫而剧烈变幻,银白色的聚光灯光柱从顶部四个方向扫射一圈亢奋躁动的观众席,最终如魔幻般地聚焦于拳台之上,顿时将所有人的情绪调动起来。

    整个拳馆,瞬间被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和口哨声所淹没,气氛从一开始就达到了沸点。

    拳台中央,一个西装革履的高个子中年白人,脸带动人的微笑,精神饱满地张开双臂原地旋转一周,向各个方向的观众们行个西班牙斗牛士的优雅见礼。

    随后,他提起无线麦克风,用浑厚的充满感染力的标准美式英语向观众大声问好: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来到这个古老迷人的东方国度!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您不仅能饱览鲜花古树、青山碧水,体验东方神韵的美酒佳人和如诗画卷,还能在这个愉快而又惊心动魄的晚上,看到将会令人血脉贲张的刺激场面……女士们先生们,卡迈锡将会与您一起度过这激动人心的每一秒钟。”

    如潮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拳台上的卡迈锡很有风度地摔摔脑袋上油光铮亮的头,再次张开双臂,做出个耶拥抱万物的潇洒姿势。

    待欢呼声稍停,卡迈锡再次用他那抑扬顿挫的夸张语调,逐一介绍今晚参加决斗的五对选手,他那花哨地手势和油滑的吹捧。还有若有若无引导投注的语言,激起了现场观众强烈地兴趣,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就是对他主持的最好的回报。

    期间,康宁身后两个金碧眼的美国男观众的对话,让康宁对台上的司仪卡迈锡有了点滴了解,两个率真的美国观众的幽默对话,也让康宁忍俊不住,差点儿笑出声来。

    “我地上帝啊!山姆,你认出台上的那个小丑了吗?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他,真是活见鬼了。”

    “……是有点儿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不起,波尔。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你还记得吗?有个脑袋被情驴子踢伤的家伙,总是在电视节目中拿克林顿的拉链长度来对比莱温斯基的**长度

    “哦,天啊,我记起来了!台上这人就是天杀地卡迈锡,我的上帝!他被net开除之后。再次被记者协会吊销记者证,原来我还以为他销声匿迹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跑到远东来颠倒黑白了。看样子。这年近四十的弱智儿童还挺受欢迎地!”

    “哈哈!我非常同意你给予他如此慷慨的中肯评价……哎哟!快看,拳手出场了!”

    拳台西面的两扇黑漆漆的沉重铁门,缓缓开启,在强烈的背景音乐伴奏下,分别走出各为五人的两个团队。

    左边身披红色战袍的精壮青年叫托隆塞,来自加勒比海的小国哥斯达黎加,卡迈锡把这位连续两届南美自由搏击的中量级冠军称为“铁马”,他身边的四个人一看装束,就知道分别是教练、保健师、陪练和经纪人。

    五人来到康宁几人下方地拳手席位坐下,教练和经纪人立刻蹲在托隆塞身前。紧张地向他分析对手的特点和布置接下来的战术。

    另一个身披蓝色战袍地团队走到对面的总裁判席下地座位前坐下,体型壮硕,高眉深目的捷克拳手劳恩和他的班子成员。似乎对拿下比赛充满了信心,一个个的神色远比哥斯达黎加人这边轻松得多。

    劳恩隔着拳台。死死盯向托隆塞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蔑视,间或还伸出拳头摇了摇,示意一会儿要给托隆塞好看。而托隆塞似乎为人十分低调,偶尔遇到劳恩的敌视目光,便很快地低下头去,默默倾听教练和经纪人的谆谆叮嘱。

    随着一声响亮的锣声响起,总裁判席上的两个裁判同时向各方伸出拇指,散布在拳台四周的四个裁判,也先后举手伸出拇指回应,意思是一切准备就绪。

    两位接受完边裁严格检查的拳手,在观众的欢呼声中,脱掉身上的战袍,露出全身精壮结实的肌肉。他们那涂抹了橄榄油的强健躯体,在明亮灯光的照射下,竟然反射出缕缕光泽。

    两人先后跃上一米高的宽大拳台,不约而同向自己的对手怒目而视。

    台上主裁判快步插进两人中间,飞快地对两人说出“不准击打下阴,不准击打后脑”这两条例行的规矩,随机将两个脑袋抵在一起的拳手用力推开。

    司仪卡迈锡立刻佯装惊慌地跳下拳台,用激昂的语言做最后的渲染:“女士们先生们,现在选手已经就位,究竟鹿死谁手呢?待会儿就清楚了。现在大家快去下注,投给你喜爱的选手,说不一定你会有额外的收获!”

    兴奋的艾美听了卡迈锡挑逗性的言,紧贴着康宁的右臂大声问道:“阿宁,我最信任你的眼光了,你猜他们两个,谁会赢啊?”

    “是啊,阿宁,你是行家里手,说说看吧!”左边的武芝山也很感兴趣地询问。

    康宁微微一笑,示意武芝山看向他身边不芶言笑、冷峻从容的警卫员:“你问问你的手下吧,他也是个中好手,我估计下面两人没有一个能够打得过他。”

    武芝山先是惊讶地看着康宁,随即摇摇头笑了起来:“阿宁,你的眼睛真厉害!我这弟兄文文静静的,竟然也让你看出来了,哈哈!说说吧,台上两个拳手谁会赢?”

    康宁笑了笑,若无其事地低声回答:“我也看不太出来,感觉三分钟内哥斯达黎加人不倒下的话,估计他就能赢了。”

    武芝山听了。疑惑不解地转向拳台中的两人,不管怎么样也看不

    是从哪一点得出这个结论的。待看到比赛已经正式不再追问。津津有味地看起比赛来。反倒是他身边地警卫员听了康宁的话,眼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一般高手都是从拳手地身材、步态和气质上判断其战力,更厉害的人能从拳手的眼神、肌肉、步幅大小等等方面判断拳手的意志力、武功招数、习惯力的手脚以及灵活性诸方面,但像康宁如此轻松下断语的人,他还从来没遇见过。

    拳台上的攻守形势没有出人意料,高大魁梧、咄咄逼人的捷克拳手劳恩一直占据着场上的主动,身材稍矮的哥斯达黎加人托隆塞则选择了退让和躲避,但劳恩显然事先就预测到了这一点,因而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地将托隆塞逼向边角。不时用快地刺拳和灵活的左右勾拳主动攻击,壮硕的身体却巧妙地堵住托隆塞的侧移,半分钟不到两记不戴拳套的重拳有效击打在托隆塞地右膀和遮挡的左臂上,其中击中托隆塞右膀的重拳差点将他打下拳台,要不是他在一片惊呼声中顺势前翻。接着一个横滚,就会被劳恩地大脚踏断胸骨,失去再斗之力。

    这种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搏击。相当惊险,每一次拳脚的接触,都会出清脆的“噼啪”声和沉闷的撞击声,让观众们长呼短叹,紧张得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已经下注的观众,自己买的拳手占优便兴高采烈欢声四起,自己买的拳手被动挨打,则惊慌失措有如己受,痛苦之下。气急败坏的骂娘声都会滔滔不绝汇流成河。

    再一个,这种地下黑拳的残酷搏杀没有分几个回合之说,而是打到分出输赢甚至生死为止。台上拳手只要一方没有失去反抗力,观众们就会由始至终狂喊不已。因为大多数地观众或多或少都进行了投注,所以这个时候拳手的生死,已经和他们的钱包紧紧挂钩了。

    台上地托隆塞满脸是血,险象环生,两次被击倒,他都顽强地站了起来,用尽所有的力量和机智躲避劳恩地乘胜追击,他的左颧骨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三分钟过去,竟然没有一次有效的反击,反而是跌跌撞撞露出严重疲态。

    这时,不管是武芝山,还是他的警卫员,都开始怀疑康宁的眼光了。只有艾美不为场上形势所动,牢牢地记住康宁的话,看看哥斯达黎加人是如何反败为胜的。

    场上的劳恩见托隆塞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当下哪里还犹豫,放下戒备,全力进攻,在绝大多数观众的疯狂助威声中,打出一连串的组合拳,将托隆塞一步步逼到台边,接着他怒吼一声,对准托隆塞的脸部起迅猛一击。

    奇迹就在这时出现了,本已显得毫无招架之力的托隆塞双腿弯曲,以令人惊讶的度和准确反应,仰面穿过劳恩宽大的**,接着一个鹞子翻身般的飞跃而起,灵活的身体在空中展开剧烈的旋转,黑亮的绷得笔直的右腿借助旋转之力,一脚重重踢在劳恩的耳根上,“啪”的一声巨响尚未停息,劳恩像个大木桩般被踢飞台下,脑袋着地,轰然撞击在实木地板上,来不及叫出一声,随即便昏死了过去。

    全场响起零星的欢呼声,大部分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昏死过去的劳恩,很久才出“嗡嗡”的哀叹和咒骂。

    胜利者托隆塞站在台上,和自己的教练以及经纪人等热烈的拥抱,随即便被带下去治伤。

    劳恩也被自己的团队抬走,六七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工作人员提着塑料桶和拖把跑出来,飞快地擦拭木地板上的汗水和血渍。

    艾美兴奋地抱着康宁的腰大声说道:“宁,我就知道你不会猜错的,果然如此!唉,我真后悔没买上两注啊……”

    武芝山眼里满是钦佩,哈哈一笑,亲热地攀住康宁的肩膀:“阿宁,既然你看得这么准,不如下一场我们也买上两注玩玩?”

    “我就不玩了,不过我可以把我的预测告诉你们。我先申明,我也是瞎蒙的,害你们输钱可不能怪我!”康宁说完,笑着抬起头,看了一眼拳台上方高高的显示屏,了解完接下来上台的两个拳手的资料,便将目光投到拳台四周,对即将搏击的俄罗斯拳手“顿河伊万”和美国黑人拳手“无敌金刚”仔细打量起来。

    铁塔般的“无敌金刚”和出道不久的红胡子“顿河伊万”都在自己的区域内热着身,两人的体型悬殊不是很大,风格也相近,黑人沉稳威严,白人兴奋难耐,让人一看就对白人新手“顿河伊万”没有多大信心。

    但目光如电的康宁,还是看到了“顿河伊万”左脚弓和右肘外侧的轻微老茧,而且这些老茧显然是伊万偷偷刮掉的,但是显然没有办法刮干净,因此康宁心里一动,也就对艾美和武芝山说出自己的选择。

    结果艾美和武芝山大为意动,各把一千美金和五千美金交到了接收投注的工作人员手中,均对一赔一点五的赔率兴奋不已。

    随着这六千美金的投入,“无敌金刚”与“顿河伊万”之间的赔率悄悄变成了一赔一点四八,但这微小的变化,并没有引起场边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坐在投注席左侧的黎东亭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场他输掉一万美金之后,这一场他毫不犹豫将五万美金投到了“无敌金刚”身上,随后与所有人一样,兴奋地期待着好戏上演。

    黎东亭身边的葛云耀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观众席那些袒胸露乳的欧美女人身上,当他的迷离目光转到对面艾美的身上时,突然现了康宁,他急忙扯住黎东亭的袖子,在黎东亭的耳畔激动地报告起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 怒龙之火

    论黎东亭和葛云耀对康宁是如何的愤怒嫉恨,可一眼宁身边的武芝山,心就凉了半截。两人都清楚地知道:这个阴狠毒辣的武芝山决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再歹毒的事情他都敢干。几十个南韩人被他的手下修理得哭天喊地,如今都还没能放回去,搞得韩国领事馆一阵鸡飞狗跳。可一抗议,人家手里还有证据证明是韩国侨民主动闹事,搞得韩国人上上下下都很被动。这么个阴损的主儿,要是跑去主动触怒他的话,决没自己什么好果子吃。

    可是人走背运的时候,喝水都塞牙,连续三场拳赛下来,黎东亭的银行卡里的二十多万美金,如今就只剩下了机票钱。看到对面康宁身边兴高采烈的艾美和十分满足的武芝山,黎东亭就恨不得冲过去咬他们一口。

    现在武芝山的五千美金变成了两万七,艾美的一千美金变成了一万八千二,都算是了一笔横财。之所以艾美资金膨胀得这么快,这充分得益于艾美对康宁的信任,还有她骨子里透露出的坚韧与泼辣。每一次赢钱,她都毫不犹豫地连本带利投到下一场,没有任何保留,根本就不像武芝山那么讲究策略和节制,因而艾美的收获也最丰厚。

    就在艾美兴奋地询问康宁接下来日本人和泰国人的搏杀谁会赢时,康宁一句话就打消了艾美和武芝山继续投注的念头:台上这两人年纪相当,成绩相近,并且从精气神方面看都不相伯仲,你说谁会赢?

    有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除了黎家大少黎东亭输得一塌糊涂之外,坐在黎东亭斜下方的北美著名拳击与自由搏击经纪人爱泼斯坦.伯南也痛苦万分:

    刚刚完成的四场较量,其中就有三场比赛都有他地拳手参加。但遗憾的是他签下的这三个拳手无一例外全都躺下了,其中地两人哪怕治好,这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单手端杯子喝水呢!

    面对这样凄惨的结果,爱泼斯坦.伯南如何不懊悔和失望?

    伯南身边坐着的黑人小伙子,对双手抱紧脑袋沮丧不已的叔父大声劝道:“亲爱的叔叔,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输了几场吗?等我找到我的师傅聂宁,一年之后我就让你为怎么花钱而愁!昨晚在西贡河的游船上,我的师傅一个人徒手征服所有的韩国跆拳道高手,我只要学到他强悍……”

    “你给我闭嘴!闭嘴你知道吗。坎普?你所说地狗屎师傅就是战神也和我毫不相干……上帝啊,再输几次我就破产了!万能的主啊,难道您就忍心看着你的子民,一位曾经誉满北美的拳坛娇子一路乞讨回到美利坚吗?仁慈的主啊!哀求您给我一双智慧地眼睛吧……”

    伯南对英俊的侄子完火,再次沮丧地捂紧满是银色短的脑袋痛苦呻吟。晃眼一看,就像埋在非洲沙丘地一个肥硕的黑羽鸵鸟。

    但黑人小伙子此时已被拳台上正进行的激烈搏杀所吸引,浑然忘记了他身边的不停向上帝祈祷奇迹的叔叔。

    坎普看到年轻的泰国选手强悍犀利的攻势和日本拳手守中有攻的辛辣招式。他一颗心几乎跳出了喉咙。在不断传来的撞击声和排山倒海般的助威声中,嗜武如命地他连自己的名字恐怕都已经彻底忘了。

    而观众席上,脸上丝毫不动声色的康宁,心中却极为震惊——他实在不知道,台上出招辛辣地日本拳手在哪儿学到的形意招式。

    细细辨别这矮壮精干地日本人刚柔相济的唐手招式中,偶尔有效一击的隐晦出手,康宁心中就感到无比愤怒:是同门中的何派高手,竟然公然违犯师门共同遵守的祖师遗训,将形意拳中的‘蛇形八打’精华传授给了日本人?

    五分钟下来,体力消耗过大且已是强弓之末的泰国拳手蓬查度全面陷入了被动之中。他腋下的一片肌肉。已被日本拳手三浦智俊打得青肿泛紫,整条右臂几乎失去了活力,只能用双膝和左肘加上步伐的快移动。来迎接一记重过一记的打击。

    他的眼里流露出的惊恐与愤怒,就连台下他的师傅泰国老拳师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个同门脸上也满是绝望。

    然而,这一场原本不需要分出生死的搏击,在三浦智俊赛前说出横扫泰拳的狂妄之语后,随即变成了捍卫尊严的以死相拼。

    又是三分钟过去,游动进攻的三浦智俊终于撕下冷漠的面具,露出狰狞的面孔,在蓬查度左腿软身形倾斜的一瞬间,他抓住了时机揉身而入,双手巧妙成环紧紧缠住对手下意识抬起的左手,一拉一抖,随即飞身跃起在空中旋转了五百四十度,在一连串骨节的爆响声中落地,紧接着使出个柔道的背摔,“轰”的一声巨响,将痛晕过去的蓬查度重重抡倒台上。

    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观众们的惊呼声

    出,三浦智俊巧妙的顺势前翻,抱住对手的头颅猛然嚓”一声结果了对手的性命。

    脸色青的康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直到满场的欢呼声震耳响起,他都不愿睁眼。

    台上趾高气扬的日本人骑在了冲上拳台的兴高采烈的同伴脖子上,向全场观众频频挥手示意,换来一轮又一轮经久不息的欢呼和掌声,而三个老少泰国人,则跪在台下蓬查度的尸体旁,双手合十,含泪诵经。

    满腔悲愤的康宁看着下方不到三米的泰国人,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走下观众席,来到泰国拳手尸体旁蹲下,用英语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也很难过,我是个医生,让我抓紧时间把你们的英雄的脖子复位吧,他就是死,我们也要让他高高扬起头颅。带着勇士的尊严进入佛祖地天界。”

    三个悲痛无助的泰国人对突然到来的康宁感激不已,听完一脸诚恳地康宁那友善博爱的话,三人全都泪流满面。在老拳师的带领下,齐齐跪倒在康宁的面前,双手合十,额头垂向地板。

    半跪着的康宁深深弯腰,鞠躬还礼,随即将死者的颈椎轻轻拉开,缓缓复位,然后抓起那只被拧成麻花状的左臂,小心地翻转过来。

    老拳师满脸是泪,他解下腰间的黄色丝带。将死者的双腿扎紧,再解下战袍的腰带,将死者地双手紧紧固定在腰间,让渐渐冷却的徒弟的遗体在灵魂尚未离去之前,保持着武者的威仪与尊严。

    在惊愕的艾美、武芝山和现场所有人地眼里。康宁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是那么的痛苦而又全神贯注。这一刻,他们根本就无法理解康宁此时无比复杂地内心世界。更不知道康宁心底深深的愧疚与激愤。

    在康宁用内劲将死者变形的脸部肌肉和骨骼一一复位的时候,喧嚣的全场已经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转向了失败者的身上。

    台上肆意高叫的日本人见此情形也讪讪地闭上了嘴巴,一场激动人心的胜利,就在康宁出现之后,显得无比苍白。

    康宁给逝者仔细验伤,逐一复原被扭曲的肢体,以便推敲三浦智俊师门传承。此时他不知道,当人们看到四个东方人以两种迥异而又和谐地礼仪诚挚对拜的时候,就已惊讶地逐渐闭上嘴。静静地凝视着。

    看到四个人东方老少如此珍重而肃穆地收敛尸体,每个人沉睡于心底的人性似乎有所苏醒,想起之前四个被草草抬下不知死活地拳手。许多人隐隐约约意识到生命在东方人心中的独特意义。

    待康宁做完一切,两个年轻地泰国拳师脱下自己身上那明黄色的战袍。轻轻覆盖在了师兄身上和安详的脸上。

    此时,投注台边上的黎东亭同样惊诧莫名,看到康宁赢得如此众多关注和尊敬的目光,他的心再度失去平衡。

    这一次,他仿佛一下子开窍了,并没有需要谁给他出主意,而是向投注台熟悉的经理悄悄借来十万美元的支票,在葛云耀耳边小声吩咐一番之后,指了指斜下方的俄罗斯经纪人。

    葛云耀连连点头,接过支票塞进裤兜里,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座位,走到俄罗斯经纪人身边,在他满是长毛的耳边嘀咕几句。高大肥胖的俄罗斯经纪人看了看观众席上的康宁,然后就愉快地跟随葛云耀走向了洗手间。

    不久后,葛云耀独自回到黎东亭身边,舒心地坐了下去。黎东亭看到葛云耀脸上的得意样,问都不问一句,就笑眯眯地将胖脸转向了拳台。

    两个年轻**着上身的泰国拳师用担架将师兄的遗体缓缓抬走,老年拳师抓住康宁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不用客气!”康宁敬重地扶起老拳师的手,随后又低声交待了几句,老拳师点点头低声回答,随后再次退后一步,双手合十向康宁弯腰行礼。康宁急忙上前扶起他摇摇头,两人这才依依而别。

    艾美等康宁回到原位坐下,便感动地抓住他的胳膊,眼里满是钦佩的温柔神色,武芝山也使劲拍了拍康宁的肩,赞赏地笑了笑,随即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时,大嗓门的司仪卡迈锡一个箭步跳上空无一人的拳台,用他那极富煽动性的语言,引诱所有观众向慷慨善良的康宁致以最热烈的掌声,之后三言两语,就把沉闷的气氛再次推向**。

    欢乐的人们瞬间就忘记了数分钟前的沉重,欢呼声口哨声一浪高过一浪,所有对生命意义的感悟,都在这一片片沸腾的叫嚣声中荡然无存。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就到我们今天晚上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今晚的五位胜利者有权利向任何一位对手挑战,尊敬的来宾之中如果有哪位勇士能上场和任意一位拳手交流,无论输赢都将获得我们幽灵夜总会赠送

    美元现金奖励,以及获得一年之内消费全免的高贵VI

    卡迈锡的声音极度诱惑,最后一个音节,他竟然拖长达一分钟之久。将整个地下拳馆的气氛推向了最**。

    然而,狡猾地日本人从刚才悲壮的气氛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立刻宣布退出这“无聊”的角逐。哥斯达黎加人因伤也放弃出场,擅长缠抱和腿功地巴西人胜得异常惨烈,右肩关节脱臼,刚刚复位,也无能为力,拳台上剩下的两个俄罗斯人“顿河伊万”和“高加索之鹰”又是同门师兄弟,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

    就在失望的人们纷纷起立准备离开之际,俄罗斯拳手“高加索之鹰”抢过卡迈锡手中的话筒,用急的俄语大声请求观众留下。失望的观众听到他如此激昂的声音,好奇之下纷纷坐回原位。满怀期待地注视着拳台上两个俄罗斯彪形大汉。

    康宁在艾美惊讶的指点下,终于看到对面胖子黎东亭脸上那肆无忌惮的奸笑,再看到走到拳台边指向自己的“高加索之鹰”,顿时明白过来,刚刚压住地怒火。再一次在肺腑中涌动燃烧,一张俊脸却变得越来越冷漠:“山哥,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意思了。”

    武芝山刚才在眼尖的警卫的悄悄禀报中,早已明白事情突变的原因。其实他也很想亲眼看看康宁的身手到底高明到什么程度,但考虑到康宁地安全,也只好站了起来,微笑着一起离去。

    “高加索之鹰”见比自己矮了几英寸温文尔雅的康宁临阵脱逃,信心大增之下,一步跳下拳台,快沿着凹槽过道急追两步,一个漂亮的腾跃,翻上观众席地过道。挡在了康宁面前,对着停下脚步的康宁高傲地一笑,随即指指康宁的裤裆。满脸鄙夷地伸出个弯曲的小手指。

    这一来坏事了!

    就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勇敢的“高加索之鹰”重新飞回了拳台上,脸面朝下,重重摔了个狗抢屎,弹了两弹,才出野狼般的嚎叫声,近千观众的惊呼声浪这才轰然响起。

    眼见同门吃了亏,回过神来的一群俄罗斯人不干了,全部飞快地越过过道涌向康宁。

    毫无准备地武芝山大吃一惊,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警卫员一把抱住跑到了上层看台,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下方被**个俄罗斯大汉围攻的康宁,连派人调兵都忘记了。

    康宁满腔怒火地将两个老毛子打得倒飞出去,然后抱起花容失色的艾美,几步跳上上层,将艾美往武芝山怀中一推,看也不看,就向后摔出一记鞭腿,将追来地一个老毛子踢下看台,随即转身闷哼一声,毫不犹豫向人群中杀去,很快就冲到拳台边的过道上,警惕地注视着从三个方向围上来地一群老毛子。

    如此紧张的时刻,康宁现敬业的司仪卡迈锡竟然还紧握话筒,在拳台上手舞足蹈兴奋地搞起了现场直播。

    康宁一气之下,干脆跳上拳台,在无比混乱的叫喊声中,站到了卡迈锡身边,避过一根从裁判椅子上拔下的铁棍的袭击,还没忘记对惊慌失措的麦肯锡开心一笑。

    强装镇定的麦肯锡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个身高两米的老毛子重重一撞,嚎叫着飞下了拳台。

    康宁之所以跑到拳台周围,是不愿让这场争斗伤害到艾美和连累无辜的观众,再一个他真的火了,地方宽点,他也好收拾这群在越南横冲直撞、自以为继承了前苏联优越感的老毛子。

    此刻的康宁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台下一老一少两个黑人,在挥舞着拳头大喊大叫起来:“我的上帝啊!叔叔,俄罗斯人竟敢围攻我的师傅?你等等!我要上去和师傅一起教训他们!”

    伯南一把拉住侄子:“慢着,坎普!难道你的眼睛被虚幻的灯光迷住了吗?难道你没看到台上的小伙子轻轻松松转眼就打倒了三个人吗……我的上帝啊,他还是人吗?这么快这么诡异的移动……天啊!如此巧妙的出拳他是怎么做到的…….不不!等等坎普等等我,你叔叔还没老到动不了呢,看你叔叔怎么收拾这群沙俄的后代……所有善良无畏的人们,只要是有正义和良知的高尚的人都上去吧!以上帝名义,支持我们善良勇敢的东方青年吧……上啊!”

    老家伙如此一喊,早就对以多欺少,以强凌弱的俄罗斯人看不过眼的众多欧美年轻人,再也压制不住心中奔腾的**,全都从四面八方的看台上冲下去,尖叫声呐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就连投注台也被汹涌的人群挤跨,一直战战兢兢龟缩在投注台前的黎东亭和葛云耀,全都被挤得翻下了看台……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人间自有真情在

    个地下拳馆,瞬息之间一片混乱,原本人多势众的老成为了众矢之的,转眼间被上百个热血沸腾的欧美青年分割围殴,就连夜总会的保安们也加入了讨伐不知廉耻的俄国拳师的混战。

    年轻敏捷的坎普跳起了拳王阿里的蝴蝶步,嘴里却出李小龙的招牌“啊啊”叫声,将满脸是血的“高加索之鹰”打得东歪西倒。

    “高加索之鹰”那两百多斤的庞大身体,摇摇晃晃就是不摔下,让坎普兴奋得像打鸣的公鸡。

    康宁的对手只剩下一个手握铁棍的“顿河伊万”,这家伙的棍术使得不错,因此在全部伙伴都6续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倒下时,他力度十足的铁棍还是把增援的众人吓得只敢远观不敢上前。

    不耐烦的康宁刚想一下子把他给收拾算了,哪知道在眼角的余光中,竟然看到了使坏的黎东亭。此刻,黎家大少爷正惊慌抖地瘫坐在拳台和看台之间的过道边上,扶着低矮墙壁,牙齿频频磕击。

    康宁心中一动,立即计上心来,开始有意识地放缓动作。

    “顿河伊万”见状,以为康宁已经是强弩之末,不由大喜,鼓起余勇大步地攻了上去,康宁装作不低,一步步退到被吓得哇哇大叫的黎东亭身前两米处才停下。

    又是一阵拳脚与铁棒在空中碰撞时出的“劈劈啪啪”的声音,激荡的劲风,掠过黎大少的脸颊,他竟然“呜呜”痛哭起来。

    这时康宁低头避过“顿河伊万”一记势大力沉地铁棍横扫。鬼魅般地从他大大张开的腋下穿过,在“顿河伊万”抬起弓步正要回身的时候,康宁左手并指在他腰间重重一撮。左脚快如闪电狠狠蹬在他地尾椎上,自己却装成全力躲避的狼狈样,伏地一滚远远避开……

    由于这一串动作犹如暴风雷鸣般,一瞬间就完成了,谁也没有看到康宁最后隐晦踢出的这一脚。现场几乎所有目击者都认为康宁是险险躲过“顿河伊万”的致命一击,看台上胆小的女士们全都为康宁尖叫起来。

    此后,诡异的事情出现在无数人面前,将前腿抬到半空的“顿河伊万”并没有回头继续找康宁的麻烦,而是以无与伦比的度,向跌坐在看台下的肥胖越南青年(黎东亭)飞身袭去。手中地铁棍高高举起,似乎要当头砸下,但是他那四十五码的大脚,却夹着威猛的劲道,提前踹中了越南青年(黎东亭)的裆部。

    这迅猛凌厉的一脚。威力无与伦比,结结实实地将受害者地阴部和小腹全都覆盖了进去,竟然将这位无辜受到牵连的越南青年踢得髋骨爆裂。血肉模糊,来不及惨叫一声,就直接昏死过去。

    众人一看,竟然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对付一个无辜者,不由勃然大怒,趁“顿河伊万”使劲过度,爬不起来地时候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外加从拳头四周扯下的铁棍,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谁也认不出他是谁了。

    一阵阵尖锐的哨子声响起,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军人,终于赶到了拳馆。他们拿着枪,很快将所有人隔离开来。二十个精猛的军人转眼间将武芝山和康宁四人围在中间。

    武芝山一眼看到康宁雪白T恤将闹事的老毛子全都拉回去狠揍。

    康宁连忙拉住武芝山的袖子,低声说道:“山哥,别带他们回去了,难道你想免费帮他们养伤?”

    武芝山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拳馆,还有地上满头满脸都是血,没有一个看得清长相地老毛子,拍拍脑门笑道:“***我是急了,哈哈……留下好,让开拳馆的美国佬负责!哈哈……行了!没什么损失我们回去喝酒去,妈地,折腾这么久,我都饿了。”

    康宁点了点头,正要挽着艾美的手离去,突然看七八米外一个黑人青年在身后一群欧美观众地紧张注视下,高高地举着手,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想要越过军人们用手里的枪严密布成的封锁线,并不停地用中文对自己大喊:“媳……妇,媳妇……”

    康宁想了想,对武芝山低语两句,就大步走了过去,示意两个军人放开他,用英语对这个英俊的黑人小伙子致谢:“非常感谢你和你的朋友们!没有你和大家的帮助,我估计被打伤了。”

    “不不不!是我们太冲动了,其实就算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也一样可以把这些可恶的俄国人给收拾了……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打倒你。”

    坎普一边说,一边激动地上前与康宁握手,然后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数十个欧美观众,大声说道我,你告诉他们,你和坎普早就认识了,好吗?”

    康宁心中满是惊讶,但还是微笑着询问:“坎普,我……”

    “对对!师傅,你告诉我的这些朋友,在游船上你对付韩国人时我们就认识了,不是吗?”坎普激动得手脚并用,似乎不知道怎么向康宁解释才好。

    康宁一听立刻记起这个在码头追着自己要学中国功夫的黑人小伙子,心里一乐,上前拥抱了他一下:“哈哈!坎普,你真可爱!”

    坎普激动地拥抱着康宁,随即松开手,转向众人:“哈哈,我没撒谎吧?他就是我师傅聂宁,还是个大名鼎鼎的医生……叔叔,叔叔你快过来……师傅,这是我的叔叔爱泼斯坦,他年轻时是美国西部著名的拳击手,现在则是拳坛著名的经纪人,同时也是我们苏丹四十九个部落的英雄。今天参加比赛的三个拳手都是我叔叔签下的,很遗憾,他们都输了!”

    伯南瞪了侄子一眼,走上前和康宁亲切地握手:“实力非凡的小伙子。请问你有经纪人了吗?难道你不愿在强大地美利坚国土上,把全世界不可一世的对手全都打趴在地,让天下强者诚服在你的威名之下吗?找我老伯南吧。我能实现你地梦想!我将会比唐金先生更加伟大和智慧!”

    康宁快乐得哈哈大笑:“对不起了,伯南先生,其实我的本职工作是医生,打架只是我的业余爱好,就像此刻我们身边这些朋友一样,偶尔来点儿刺激可以,但不能随时都生活在血腥与恐怖之中。”

    康宁风趣直白的话语,立即赢得大家的一片喝彩声,聚集在一旁的欧美观众,全都彬彬有礼地上前与康宁亲切地握手问好。他们在对康宁高武功赞不绝口的同时。也对康宁仁慈的胸怀和谦逊诚恳的态度深表赞赏

    旁的武芝山等人感慨不已:怎么这家伙到哪儿都有这啊?

    告别之时,坎普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媳妇”走,让康宁觉得十分有趣,也感到非常无奈。

    在征求武芝山和老伯南的意见之后。康宁郑重地邀请坎普一起出去喝一杯,让围观的欧美观众羡慕不已。

    康宁和武芝山以及上百手下拍拍**就走了,夜总会老板面对数十个伤者和一片狼藉的拳馆哀嚎不已。特别是伤者中还有黎东亭这样地越南世家子弟,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黎家人的愤怒!就算能够动用关系摆平,至少在一周之内他这里不能营业了,而且还不知要掏出多少医药费。

    坐在休闲街幽静的越南餐馆里,第一次拿筷子地坎普引来阵阵欢快的笑声,康宁收起笑容低声问道:“坎普,你从来没吃过中餐或者越南菜?”

    “是的,我刚高中毕业,就从美国过来投奔我叔叔,到今天还不到一周。”

    坎普放下筷子。认真地介绍起自己的情况来:“我叔叔年轻时真的很棒,我们黑人的骄傲拳王阿里先生,当年也用了六个回合才击倒他。可如今叔叔他老了,但是舍不得扔下心爱的拳击事业。干脆转行做起了经纪人。我知道叔叔手下没几个好手,因此我就特意从美国赶过来想帮帮他。我十一岁起开始练习拳击,到今天已经七年了,本来我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可是我在游船上看到你的功夫之后,我才知道自己那么狂妄和渺小。师傅,你收下我吧!只要能学到真功夫,多少钱我都会付的。”

    武芝山和艾美都非常感兴趣地看着康宁,不知道他如何面对这热情如火的黑人青年地请求?

    康宁知道这个开朗的黑人小伙子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因此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听着,坎普,很遗憾我不能答应你地请求。这不是钱的问题,更不是感情地原因,而是我实在没什么可教你的。再一个,明天上午我将离开这里赶赴河内,此后都不太有可能再来南方了。不过,我将永远记住你慷慨给与我的友谊和信任。”

    坎普无比失望地低下头,沉思了一下,他随即抬起头对康宁问道:“我在旧金山的时候,也去过当地华人开办的武馆,觉得华人都很善良,但同时也很保守,似乎他们每个人都对华人以外的人心怀戒备。对不起,我说的是我真实的感受,可是这却与我叔叔和长辈们说的不一样!他们说在我的老家苏丹,每一个中国人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人,许多长辈甚至说非常愿意用生命去捍卫这种友谊。这两种不同的情况让我很困惑,请原谅我的直率,不知你属于旧金山的那一类,还是属于我们家乡的那一类?”

    听完坎普的话,康宁非常惊讶,很难理解这种深层次的思考,竟然会在一位十八岁高中生的脑子里生成,而且会用如此隐晦的方法来说明另一件事情,这和康宁心目中的黑人青年形象大相径庭,因此他心中对坎普的好感不由增加几分。

    康宁略微思索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坎普,我非常赞赏你的丰富知识和勤于思考,但是很多事情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这是我和你这是第二次见面吧?其实你完全可以通过你的直觉或者这两次短暂见面的记忆,把我归于你心目中的某个分类,然后再去认识与感知。如果认为自己的判断正确,那么就按你的想法去对待遇到的这一切吧,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坎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仔细思考了很久,对康宁露出他满口整齐的白牙:“谢谢你聂宁先生,我想我理解了你的意思,不过我要对你说,从现在开始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请你放心,我自己有足够的钱,七年来每个假期和周末我都为社区工作,攒下了足够我这次来东方游历的钱。”

    康宁无奈地挠挠头,随后耸了耸肩。艾美和武芝山则乐得哈哈大笑,能够看到康宁也有无法处理的事情,对于两人来说,在某种程度上是件颇值得开心的事。

    见眼前的黑人青年下定了决心,康宁没有再试图解释什么,而是举起杯和大家畅饮。坎普也放得很开,根本就不受康宁拒绝的影响,似乎是康宁已经答应了收他为徒一样。

    一个小时不到,坎普就被康宁灌趴下了。

    康宁按坎普迷迷糊糊的交代,给老伯南打通电话,问他住哪儿,要把坎普送回去。谁知老伯南正好就住在康宁他们斜对面的美国酒吧,闻讯后很快就带着一个魁梧的黑人青年赶了过来,年轻的黑人几乎不费力气,就把坎普扛上肩走了。

    康宁将老伯南送出餐馆大门,老伯南对康宁不愿成为拳手,也不愿收坎普为徒深表遗憾,康宁笑了笑,低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伯南先是惊讶,随后兴奋地问道:

    “真的吗,宁?太好了!我代表我的兄长以及坎普衷心感谢你!放心,我再喝十瓶杰克.丹尼也忘不了!陈朴——兄弟药业公司——琅勃拉帮——老挝……”

第三百五十章 别了,西贡!

    清晨的一片短暂的绵绵阴雨中,凯瑞酒店的顶层观光宁正坐在靠窗的餐桌前,欣赏着被雨雾笼罩的边和。

    这座距离西贡市区只有三十公里的卫星城市,其建筑物风格与西贡几乎一脉相承,从高处看,到处都显示出西贡特有的殖民色彩的缩影,法式建筑和美式洋楼穿插其间,风景倒也别致。

    夹杂着淫雨霏霏,一时间,康宁心里颇为感慨地浮现这样一种情愫:别了,西贡!

    餐桌旁,武芝山正在和身边的助手低声交谈,似乎在嘱托什么事情。靓丽动人的艾美则慵懒地坐在靠椅上,漫不经心地拿着张酒店免费提供的报纸阅读着。

    康宁从窗外收回视线,从推过食品车的侍者手中接过一杯鲜柠汁,尚未喝下两口,就被艾美手中报纸上的黄梅灵的大幅彩色照片所吸引,照片上方是一条黑体越文标题:《别了,西贡!》摄制组大外景地花絮报道。

    原以为此次西贡之行自己走得匆忙,会失去与黄梅灵见面机会的康宁,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不已,看来缘分这东西,还真是一件难以琢磨的事情。就在要与黄梅灵擦肩而过的时候,居然又有如此凑巧的现。

    康宁并没有问艾美要过报纸,而是叫住经过身边的侍者,要他给自己拿来一份报纸。

    悠闲地打开报纸,翻到第三版的文化娱乐版面,先前牵扯康宁眼球的越南著名偶像女星黄梅灵的大幅彩照映入他地眼帘,他匆匆扫了一眼报道内容和影片的剧情介绍,笑了笑。便合上报纸放在一边的桌面上,慢慢喝着清香地柠檬汁。

    略作考虑,康宁终于拿定主意。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了黄梅灵留下的联系号码。

    “早上好!哪一位?”

    电话另一边,黄梅灵的声音虽然依然那么悦耳动人,但语音里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就像躺在床上睡眼惺忪勉力接通的样子。

    康宁笑了笑,低声问道:“怎么,阿灵,你的手机没有来电显示?”

    “啊……宁哥?我太高兴了!天蒙蒙亮我就听到窗外喜鹊的叫声,心里还在想会有什么喜事降临呢……宁哥,你还留在顺化吗?我看报纸上刊登了你在顺化为老百姓治病的事迹。想给你打个电话,却又怕打扰你。”黄梅灵的声音惊喜而激动,欢快得就像只晨幕中的百灵鸟。

    康宁地心情一下子从淡淡的愁绪中剥离出来,胸臆间满是快乐:“阿灵,我也很想给你打个电话问候的。可是想到你拍电影不方便,又或者是有记者在场,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所以一直鼓不起勇气。”康宁没有说自己在哪,而是温柔地说出自己的牵挂:“你在外面拍戏很辛苦地,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我记得上次临别前你的鼻子有点塞了,老是担心你会感冒。”

    “宁哥……”黄梅灵听了康宁平和地话,生意哽咽了,显然非常感动:“宁哥,我想你了……连续忙了一周,昨天晚上的室内镜头拍到深夜一点才完工,要不是导演思路上碰到问题宣布剧组休息两天,我现在就得出去拍摄外景了。我原本打算美美地睡上一天。把精神养得饱饱的了。哎……要是你能来看我就好了,趁着休息的两天时间,我带你去最美的春香湖坐船!”说到后来。黄梅灵的语气里满是落寞。

    康宁听了微微一笑:“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上一觉吧。睡醒了也许有人送花给你也说不定。”

    “我不要别人送的花,就要你送的!你想起来了没有,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可从来没送过花给我,倒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我被迫送花给你,好羞人啊。”黄梅灵有点撒娇地嘀咕起来,似乎对康宁送的鲜花非常期盼。

    康宁抬头看没人注意自己,便用温存的声音低声吩咐:“乖,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吧,养好精神下午我再给你电话,好吗?说不一定那时候我会出现在你身边不远地地方,拿着鲜花等我的小公主光临了。”

    “真的?说话算数?”

    “当然,我从不撒谎!”

    “那我等着!不许赖皮哦!”

    “再见!”

    康宁满脸笑容,刚放下手机,立刻感觉到大腿上一沉,随即肩膀上地肌肉被拧成了小麻花,香风飘过,艾美已经靠坐在了自己身上,正拿幽怨的眸子盯着自己,显然她已经将康宁地话全都听去了大半。

    康宁不以为意,刮了刮她娇俏的鼻子,笑着说道:“宝贝儿,什么时候学会偷听别人**的?”

    “哼!你……你太花心了……我不理你了!”艾美松开捏住康宁肩膀肌肉的小手,嘟着嘴气鼓鼓地站了起来回到座位上坐下,端起牛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对牛奶泄起心中的不满。

    “怎么了?阿宁逗艾美生气了?”与助手说完事的武芝山笑眯眯地看了过来,眼里明显透着暧昧之色。

    这也难怪,整个越南从北到南都这样,说到男女间的事情谁都很感兴趣,简直就是天生的狗仔队,而且打听别人**的时候还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关心。

    刚才康宁隐约听到武芝山和助手间的对话,知道回程的路上都会有军队保护自己,因此他向武芝山低声建议道:“山哥,等会儿我自己走行了,不需要麻烦你手下弟兄们。我来的时候,一个人走不是好好的吗?”

    “这可不行,现在可不比从前,不仅南韩人对你恨之入骨,我还听说黎家大少爷昨天晚上在地下拳馆出了事,连夜被送到西贡进行紧急治疗……现在这个时候,要是你有点儿差错,杰叔和青叔他们还不骂死我?”

    武芝山摇了摇头。果断拒绝了康宁的意见,随即放缓了声音,笑着问道:“对了阿宁。需要带点什么东西回去吗?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给你办得拖拖贴贴的。”

    康宁委婉地谢绝了武芝山的好意,只要求启程时间越早越好。

    回房收拾完毕,众人来到楼下。

    康宁现斜对面有个精致地花店,向大家道了个歉,独自穿越马路走进满是鲜花的店铺,出来时手里

    着一束包装精美的郁金香。

    艾美酸溜溜地看着康宁走回来,心里知道这是送过那个女孩地。

    可艾美万万想不到的是,康宁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中包含有红、黄、蓝、白四色郁金香的花束轻轻递到了艾美身前:“送给你,艾美!这段时间累坏你了。跟我东奔西跑的。刚才我才记得,我竟然从来都没给你送过花呢!”

    艾美瞪大眼睛,小嘴微张,一脸地不敢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康宁鼓励的眼神中回过神来。

    她双肩微微颤抖着。眼里瞬间涌出了泪花,接过郁金香的双手,抖个不停。

    康宁在武芝山等人友善的注视下。轻轻拥着艾美登车。

    待艾美情绪稍微平复,康宁走下车回身关上门,上前和武芝山亲切地拥抱一下,说了几句道别珍惜的话,就转身回到车里,在一前一后两辆军用越野车的护送下,缓缓开出边和市区。

    “阿宁……我爱你!”

    康宁看着艾美痴痴的满是爱慕地表情,吓了一跳:“艾美,我理解你的感受,可你知道我这人很花心。在中国又有两个老婆……哈哈!不就是一束郁金香吗?不值得你这样。好了坐稳了,这路不太好走。”

    “不!我不管你有多少个女人,反正我就爱你!”艾美坐正身子。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显得无比坚定。

    中午时分。车队到达越南著名的葡萄酒和绵羊产地宁顺省。

    用完一顿海鲜加炭烧羊肉的丰盛午餐,康宁终于对护送地中校话了:“阮中校,非常感谢你和军人们对我的照顾,我想送到这就行了,你们回去吧。”

    中校严肃地摇了摇头:“对不起,聂宁先生,我接到的命令是将您安全护送到顺化,与中部军区地人办理完交接手续才能回去。”

    康宁没办法,只能拨通武芝山的电话,好说歹说,武芝山就是不同意撤人,气得康宁最后拿出臭脾气说了句“你们谁追得上我就试试”,武芝山这才退了一步,允许康宁按自己的意思决定行走时间和线路,条件是三日内必须赶到顺化。

    康宁高兴地向武芝山道谢,收起手机,心里却感觉阵阵寒。他深刻地体会到,自从离开顺化南下开始,自己可以支配的空间越来越小了。

    从艾美的话里,康宁清楚地知道一个现实:自己所受的“保护”提高了两个档次,这一切都显得极不正常,康宁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敏锐地预感到了绝不是是什么好事。

    两个小时后,康宁终于如愿以偿来到风景如画的大市。

    由于松竹环抱的大地处在海拔一千五百米的高原上,因此四季如春、气候宜人,年平均气温只有十八度,越南的最后一位皇帝在此建起避暑行宫,法国统治期地殖民者先看中的也是这里,一**三年一位法国医生现了这块松林环抱、湖泊密布、瀑布成群的宝地并建立起第一座疗养院,从此大被视为避暑胜地和世外桃源。

    康宁入住地索菲特酒店弥漫着浓郁的昔日法国风情,这间至今仍由法国最高级酒店管理集团所经营地酒店,典雅豪华服务一流,置身其中,使人有种到了巴黎某个休闲胜地的错觉。

    不管酒店价格如何,安保如何,一分钱不花的康宁一住进宽大的豪华套房,就拨通了黄梅灵的手机。

    惊喜莫名的黄梅灵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了康宁的住地,一开门,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丛烂漫的山茶花和洁白如脂的野百合,激动万分的黄梅灵不顾房中艾美的存在,放下康宁送给自己的鲜花,扑进了他的怀里,**勃地热吻起来。

    艾美低下头,悄悄走进一旁的卧室并关上门。

    一阵火花四溅的热吻之后,欲火焚身的康宁一把抱起柔弱无骨、气喘吁吁的黄梅灵,走进宽大的主卧室,还没忘记用灵活的脚跟将厚重的雕花大门轻轻关上……

    深夜,美丽的春香湖畔的法国酒吧里,温馨浪漫。

    坐在临水一方餐桌旁的艾美,将菜单递给恭敬的侍者,对满脸春色、眉目含情的黄梅灵微微一笑:“阿灵,你真美!怪不得阿宁这么喜欢你,中午的时候,他差点把南方军区的警卫们全赶回去了,就是为了改变路程到大来见你一面。”

    黄梅灵温柔地对康宁一笑,随即握紧他的大手,转向艾美高兴地说道:“艾美姐,你也很漂亮啊!你的鼻子高挺秀美,眼睛碧蓝迷人,睫毛也长长的,身材更是没得说的,要是你愿意进入演艺圈的话,肯定比我的成就更大!我看得出来,艾美姐一定练过舞蹈。”

    艾美高兴地拉过黄梅灵的手:“阿灵你可真会说话,呵呵!认识你我非常高兴,不过我对如今的工作非常满意……唉,我从来没见过拍电影,真想看看电影是怎么拍的。”

    “这还不容易?明天下午我领你和阿宁一起去看看,我们《别了,西贡!》摄制组聚集了目前国内最著名的演员,如果大家知道你们来一定非常高兴的!有时间吗?说不定我们导演见了你不让你走了,咯咯……”黄梅灵开心地笑了起来。

    两个白人侍者将三人的法国大餐用造型别致的推车送上,精美的食物柔和的烛光,在清澈的春香湖水的倒映中显得十分的温馨浪漫,两位娇艳的女孩脸上满是幸福与快乐。

    眺望宽阔如镜的湖水对岸松涛阵阵,呼吸着徐徐夜风中传来的幽香,轻拥着身边的绝色美人,康宁心中生出此生何撼的长叹。

第三百五十一章 春色无边的外景地

    宁下榻的这家索菲特酒店的服务非常有特色,清晨为竟然是一顿火车上进行的早餐。

    这列观光火车由上世纪的老式蒸汽火车改装而成,整列火车除了蒸汽机火车头外,就只有三节异常宽大的车厢,车厢的内壁装饰有各种金属工艺图案和一些艺术品,显得十分古朴有趣。第一节车厢为客厅,餐前餐后人们都可以聚在这里谈天说地,第二节厢为自助早餐美食车厢,第三节车厢则是整洁的正式餐厅,服务质量也相对最好,当然付费也不菲。

    康宁三人坐在第三节车厢里,享受可口的食物,惬意地饱览车外景致,感觉无比的惬意。车厢里的其他游客的脸上也都洋溢着一种恬淡快乐的笑容,一路上满眼的高原气象,梯田起伏遍地青翠,令人不禁有心旷神怡之感。

    康宁轻抿了一口咖啡,看着身边两位满足欣喜的绝色佳人,嗅着淡淡的少女体香,感受着偶尔眉目交流间那浓浓的情意,突然觉得外面所有的风景在两女面前都相形黯然失色。

    火车在一个古朴雅致的小村前停下,乘客被告知可以下车逛一逛这个迷人的小村,在享受自然美景的同时,还有助于消化。

    康宁走在阿灵和艾美之间,与两女十指相扣,携手同行。漫步小村中,参观了民俗民居后,三人又踏着青石板拼成的道路,怡然自得地走进了外形酷似宝塔的灵福寺,里面精致宏伟的各式浮雕,让三人啧啧称叹。流连忘返。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随着远处火车机头出的汽笛长鸣,三人相视一笑。知道这是催促游客该返程了,这才结束了小村之旅。

    坐在火车上,康宁三人一边享受咖啡、甜品和水果,一边谈论着小村里地景致。这时,一个一大早就喝多了的法国绅士径自坐到了迷人的艾美身边,像个情地公鸡般向艾美背诵起了长篇的诗歌,最后礼节性地吻了一下艾美的手背。

    原本事情到此就该了了,但过分的是,这个家伙站起来后,竟然提出要拥抱艾美一下的要求。在艾美婉言谢绝他之后,竟然凭借着酒劲,探出头想要强吻艾美。

    就在康宁握紧拳头准备飙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法国人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这个酗酒者,将绅士推到紧急赶来的列车长手中后。他转过身,嘴里不停地向艾美和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康宁道歉:

    “对不起,聂宁先生。萨科奇先生喝多了。自从他新婚夫人的一张无比珍贵地肖像画被一个中国富商买走之后,萨科奇先生的心情就一直非常槽糕,在此我愿意代他向您致歉……尊敬的聂宁先生,我能和你握个手吗?我叫埃德蒙多,前天晚上在幽灵夜总会的地下搏击场,我还曾经和您一起并肩战斗过,教训那些可恶的俄国人呢。”

    康宁惊讶地站了起来,握住埃德蒙多地手,和气地说道:“非常抱歉,我没有认出你来。如果你肯赏光的话,能请你坐下喝一杯吗?”

    “当然!我非常乐意!”

    埃德蒙多坐下后,两人把盏言欢。聊了一下越南的风土人情,火车就抵达了终点站。

    离开小火车。走在风景如画地街道上,黄梅灵挽着艾美地手,央求艾美将埃德蒙多所说的事情的经过告诉自己。

    对于康宁的丰功伟绩,艾美一向是乐于宣扬的,当下亲昵地扶着黄梅灵的肩膀,叽叽喳喳地把生在边和地下拳馆的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

    黄梅灵听完后,转向康宁,满眼星星地叹道:“宁,你实在太棒了!干什么都棒……我如今才知道,为什么中国人的战争片和功夫片都拍得那么好,原来你们都会武功。”

    康宁哑然一笑,怜爱地替她拨开遮掩美丽眼睛的一缕长,笑着摇了摇头:“别夸我,小心我会骄傲的哦,其实我也就是一个普通地人。还有,中国人也不是人人都会武术,要不然也不会有几十年前日本人的全面入侵了……对了,阿灵,你出演的片子都很不错,要是越南多一些像你这样又漂亮又有细腻演技地人,整个越南的电影事业肯定会上一个新地台阶的。”

    黄梅灵有些不好意思地注视着康宁:“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们导演也是这么鼓励我的!所以我会更加努力,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阿宁,你也懂电影,是吗?”

    “我怎么会懂电影呢?所谓隔行如隔山,只是看多了有点感受而已。”康宁说完,拉着她的手一起漫步前行。

    刚走出两步,黄梅灵突然停了下来,拿出包里的手机拨起了电话,数分钟后,她高兴地拉着康宁和艾美的手,说导演和全体演职人员非常希望能够邀请聂宁到片场参观。

    康宁看到黄梅灵期待的眼光,还有艾美脸上的兴奋之色,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一起走向停车场。

    值班的警卫看到康宁要走,连忙通知中校,中校赶来听说康宁要去北郊十六公里外的摄影地,二话不说,亲自开车带上四人跟随保护,并向康宁保证绝不干扰其任何行动,只是在外围担任警戒任务。

    康宁驾车载着两位可爱的女友,悠闲地绕过美丽的春香湖畔,向西徐行,穿过几座长满巍峨古松的翠谷,来到风景如画的拍摄场地。

    这是一个简陋古朴的村子,村前的道路上站满了欢迎的人群,康宁在距离众人十余米的地方缓缓靠边停车,以表达对剧组的尊重。

    黄梅灵像只快乐的小鸟般打开车门跳下车去,几步跑到人群前面的一个老者身前,激动地介绍起来。

    康宁和艾美礼貌地向大家走去,精瘦的戴着顶牛仔式小草帽的老者快步迎上,和康宁热情握手。大声说出一串欢迎的话。

    轮到与艾美握手时,这个乐观可爱地老头拉着艾美的手看个不停,把艾美看得满脸绯红害羞地低下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老者连连摇头,感慨地说道:“可惜啊!艾美,你还记得那年我到舞蹈学校挑人吗?其实我第一个挑中的人就是你啊!可惜你们校长就是不放人,为此我还和他吵了一次,差点没和他断交,哈哈!如今看到你过得这么好,我也放心了!”

    连康宁在内地所有人都没想到老头与艾美之间还有这段故事,美丽的混血儿艾美却因老头这番话得到剧组所有同仁的

    大家都对艾美都表现出了足够的亲切和热情,让一直我诈之中、难得享受真挚情感的艾美非常感动。

    此时正是差不多午饭的时间。文艺工作者的欢迎和休闲方式与众不同,在这模仿三十年前越南的景象而建立的场景中,一百余人兴奋地准备起了竹筒饭和各式水果、烧烤,唯一的两箱“河内啤酒”也被搬了出来,放到了康宁身边。

    导演林老头没有越南时下文化人地任何特征。相反像个乡下赶牛犁田的农夫,随和直率的谈吐和毫不修饰的朴实语言,让康宁感到极为舒适。老头对艾美和黄梅灵爱如己出的态度,更是让康宁心生感动。

    看到林老头偷偷收起半瓶伏特加,宝贝得不得了地样子,康宁悄悄走到外围停车处,拿出自己的车钥匙和两千美元交到了中校的手里,委托他到市里买回一箱伏特加和尽可能多地啤酒来。

    中校没有接过康宁的钱,只拿了钥匙就离开了,远远地他告诉康宁,城里的兵站是南方军区的,打个招呼就能拉回两车来。

    中校没有食言。在康宁和众人开始享用充满野趣的午餐前,直接将两辆越野车开到了场地边,指挥八个官兵卸下五箱伏特加和三十几箱啤酒。立刻全体上车,将车开往原来的停车处。忠实地分散开执行警戒任务。

    众人等官兵一走,全都欢呼起来。

    林老头当仁不让地叫过两个小伙子,吩咐他们一人扛起一箱伏特加送到自己的住处,这才回头对身边的康宁哈哈大笑表示感谢。

    康宁笑了笑,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们的子弟兵吧,哪知老头一番话就让康宁闭嘴了。

    林老头感慨万千:“不是你谁会给我们送东西?你知道我们出来拍电影全都需要雇请货车才能压缩成本吗?你猜我的这部算是大制作地电影总投资多少?八百万越盾,上级说拨的款够多的了。上次我去芒街参加中越艺术家交流会,得知这八百万不过就值中国地人民币四十七、八万啊,听他们说要是放在中国,这笔钱还不够请个二流演员的酬劳呢!”

    林老头愁,其他地演职员就不管你那么多了,大家喝着啤酒,唱着歌,显得无比快活,黄梅灵拉着艾美,融入了欢乐的人群里面,到处是爽朗的笑声。

    小溪边的草地上,小伙子们拿来乐器吹拉弹唱,姑娘们载歌载舞兴致盎然,把林老头看得欣慰不已,频频和康宁举瓶相碰。

    浓烈的伏特加将林老头的脸都烧红了,兴奋之下,他向康宁介绍起了自己正在拍摄的这部电影。

    “……身处美军统治下的一个南越家庭的悲欢离合到此结束,唉!我就是无法把握后面这结束部分,不知道如何处理参加游击队后女主角阿彤的命运。如果写她在战斗中被美国佬打死,政审肯定通不过,如果写她立下战功升官了大家都高兴,可又不真实,难啊!”

    康宁喝了点酒,也放开了许多,想了想笑着建议道:“要是交给我来处理的话,让阿彤放下枪,拿起笔,写出一本轰动世界的纪实性小说来,把这段侵略者给越南人民带来的深重苦难呈现在世人面前,最好是阿彤不久获得个世界著名的文学奖什么的,在世人瞩目的获奖感言中,来一段总结性的回顾画面和独白,配上忧伤的音乐,也突出女主角的坚定和希望,要比升官财意义大多了。”

    林老头的手忽然一抖,伏特加酒瓶落到地上,哗啦啦地流出酒也不管不顾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激动地跳了起来,双手握拳,活蹦乱跳地哇哇大叫,随即弯下腰飞地亲了康宁的脸一下,一脚高一脚矮地冲向自己的茅屋,“呯”的关上木门,再也不见出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最后全都把目光聚集到康宁脸上。

    康宁尴尬地站了起来,对大家说道:“林叔喝完半瓶酒,突然对正在拍摄的这部电影有了新的感悟,说是要回去创作了……大家、大家随意吧……”

    众人一听,全都高兴地笑了起来。原来此前林老头也经常这样,一干人早已经习惯了,很快中断的一切又重新开始,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黄梅灵来到康宁身边坐下,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导演一下子会来灵感?

    康宁只好把刚才的经过说一遍,谁知黄梅灵听完,也激动地看着康宁,眼里满是感激和崇拜,搞得康宁很不好意思。

    “宁哥,我带你去一个幽静美丽的地方好吗?是村中溪流的源头,一片茂密的紫竹林弯弯曲曲绕着溪水,一个不大不小的溶洞,溶洞里有个小瀑布,水很清,我很喜欢那个地方……好几个晚上,我做梦都梦见你和我在那里……”

    说到这里,黄梅灵羞涩地低下了头。

    康宁的心燥动起来,对黄梅灵深情地一笑,站起来拉着她的手悄悄离去。

    艾美见状,也赶上了两人:“是不是有好景点可以欣赏?我也去。”

    黄梅灵害羞地闭上嘴,康宁想都不想,就拉着艾美的手一起走:“一块去吧,如果只是一男一女,闲话又来了,而且好景色不看可惜了。”

    逆流而上,满眼都是青翠碧绿的紫竹和阔叶植物,幽静的林中,只听到泉水的叮咚和百鸟的欢唱。

    迤折转地前行三百米左右,一个围绕在坚固岩石和几颗大松树下的清潭出现在三人面前,清澈见底的溪水和偶尔游动的鱼儿,令人舒怀安逸。

    艾美兴奋地脱下鞋子,坐在潭边的青石板上,将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浸入水中,舒服得小声呻吟起来。

    康宁搂着黄梅灵的腰肢,顺着水流边的岩石走向三米见方的溶洞口,在洞口对艾美大声说道:“艾美,你进来吗?”

    艾美看到康宁脸上暧昧的笑容,立刻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小声回答:“我在洞口等你们……”

    半个小时之后,艾美再也抵制不了洞里传来的**呻吟,整个人滑进齐腰深的水里,潜入水中好久,才浮起脑袋大口大口地喘息……

第三百五十二章 约定

    阳西坠,倦鸟思归!

    康宁轻挽着满脸红晕的黄梅灵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走出溶洞洞口,入目所及,竟然没有现艾美的身影。再一仔细端详,这才看到艾美在潭中游泳,如同一条美人鱼般逡巡在清澈透明的潭水里,洁白迷人的**上寸偻未粘。

    待混血美人儿冒出水面换气,看到康宁和黄梅灵正注目观赏,不由粉脸通红,再次潜入水中,溅起满天的碎玉飞琼。

    康宁左右看了一眼,现艾美的连衣裙和贴身内衣挂在潭边一株斜斜伸出的紫竹上随风飘逸,于是笑着摇了摇头,快步走过去替她拿下,现上面仍然略带水气。

    黄梅灵走上前从康宁手中接过艾美的衣衫,然后红着脸看着他,康宁闻弦知雅意,微微点了点头便独自前行,在小径拐弯处停下耐心等候。

    左右闲着无事,他索性弯下腰,细细查看阔叶阴生植物根部的附生小草,逐一辨认越南地质条件下自己不熟悉的各种植物类型。

    由于太过投入,黄梅灵和艾美走到身后,笑吟吟地驻足看他,他这才清醒过来,站起来自我解嘲地耸了耸肩。这时两位女友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全身的衣物经过整理后也光洁如新,并没有什么不妥,康宁笑着向两女点了点头。

    走出紫竹林,尚未靠近摄制组的营地,三人远远就看见一大群摄制组成员围着林老头大声欢呼,走近细细一听,才知道对整个电影的构思取得重大突破的林老头高兴之下宣布请客吃饭。

    林老头看到康宁和两位美丽的姑娘游玩回来,立刻如一个大顽童般快步跑到三人身前。高兴地一把抓住康宁地手:“阿宁,实在太感谢你了,你让我取得很大的突破。也受到很大的触动!为了鼓舞士气,我决定自己掏腰包请大家到前面两公里地村子里吃鱼,现在盛情要求你一起参加。”

    康宁脑子一转,笑着建议:“这样吧,我今天能认识林叔和这么多朋友,心里也非常高兴,不如大家赏个脸,一起到春香湖畔的法国餐馆用晚餐怎么样?”

    此语一出,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康宁颇为不解地看看林老头,又看了身边的黄梅灵一眼。疑惑地道:“怎么了?大家不愿意吗?”

    “不不!阿宁,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里的消费实在太吓人了,我们从来不敢去,更不好意思让你破费。实在你坚持要请客。就去找一家我们越南的餐馆吧,否则除了留守的十几个人,我们还有近百人啊。解决交通问题都困难,更别说花上一大笔钱了。”林老头焦急地解释。

    康宁这才明白众人的心思是什么,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交通不是问题,一个电话出租车公司的大巴就会来,吃饭更不是问题,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大家尽管放心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询问一下出租车公司的电话号码。”

    直率地林老头见康宁拿定主意,也就不再推辞,于是从衣兜里拿出记事本。翻出出租车公司的联系号码报给康宁。

    康宁打完出租车公司的电话,顺便问明湖畔那家法国餐馆的电话号码,很快就完成了一百人用餐的预约。

    众人见状。齐声欢呼,心中对康宁感激不已。要知道别说吃法国菜。进入剧组三个多月了,到城区游玩地机会也没有几次。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了。

    康宁也很开心。他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大方,除了真心想结交这些朋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昨晚在那家法国餐馆用餐时看到一个醒目地告示,内容是光临本店消费的任何一个客人,能连续将十个实心橡胶球投进距离五米的土著木偶嘴里,将获得五千法郎的奖金或者等值的本店消费卡,投不进没关系,留下十法郎就行。

    康宁当时仔细看了一下,也感兴趣地拿起两个橡胶球捏了捏,只是初次到来不好意思吃白食罢了。况且那家餐馆的价格也不是很昂贵,每个人三十美金就能吃的很好,就算真的请客,几千美金的花费也可以承受,只不过要喝路易十三那就另说了。

    半个小时后,两辆大巴车就开到了村口,本来留下看家的人是十二个,如今难得地有体验吃法国大餐地机会,人数立即再次精简,经过残酷的抽签,最后剩下可怜巴巴欲哭无泪的三个倒霉蛋看守营地。

    所有人都不愿错过这难得机会,一百零五号人全都挤进两辆大巴车里,一路欢声笑语开赴春香湖。

    林老头坐在康宁地副驾驶座上,不断感叹商品经济冲击下越南电影业的凋零,说很多漂亮地有潜质的女演员,都势力地给有钱的外国人拐走了,到了国外又不好好干,很快就嫁人失去踪迹,枉费国家培养了十几年云云。

    康宁实在舍不得美丽可人、善解人意的黄梅灵受苦,重蹈前辈的覆辙,想了想提出个问题:“林叔,你拍完这部戏,有什么安排没有?”

    “安!明年我就退休了,到时候最多到艺术学院给年轻人两年之后回到老家奠边府去养老,种些花花草草过完这辈子就算了。”林老头的话颇为伤感。

    康宁想了想,拿出笔钱来投资电影也不是坏事,于是建议道:“我有个朋友在老挝的琅勃拉邦开了一家制药公司,他很想拍一部关于东南亚底层人民生活情况的电影,毕竟在目前这个经济飞展,观念也逐渐改变的时代,思想的冲突和生活传统的怀念与改变都是件令人痛苦的事情,要是能将这些一一展现出来,加上适当的东方文化和宗教相融合的背景,夹杂大量地风光古迹。也许能在国际上获得点声誉也说不一定。”

    林老头皱起眉头问道:“不会是拍广告吧?拍广告我可不干!”

    后排的黄梅灵急忙向康宁解释:“林叔是我们国家著名的功勋导演,我们越南所有地影视奖项他都得过了。他一辈子都不愿意拍一个广告,对艺术的追求十分执着。如今我们所有的电影人,只要看到林叔都得恭恭敬敬的。”

    康宁哈哈一笑:“当然不是拍广告了,是真的拍电影,而且还是非常讲究思想性和艺术性的那一种。上次我朋友和我说过,如果决定下来,就投入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美元的资金尝试一次,顺便把老挝国家影视公司的合作谈下来,就当是多国间的联合制作,看能不能闯出条新路子?毕竟东南亚十几亿人的电影市场也不小,别地不说。多国合作的电影很容易进入各个国家的市场,据我所知这一类的电影在中国市场也极受中老年观众的欢迎,年轻一代对国外地人文和景致也非常感兴趣,这类电影在各国的最高电影奖中很容易摘取桂冠,关键就看导演的名望和演员地水平。我这次休假偶尔到来。现林叔你领导的团队相当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和我那朋友认识一下如何?”

    林老头大为意外。一辈子没有获得过哪怕一个小小的国际奖项,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如今听到康宁的朋友如此大手笔的投入,还有国外市场的强大魅力,怎么能不让他砰然动心?

    他心中蕴藏的许多东方人文思想需要表达,许多的苦难与反思,需要用自己熟悉地胶片向世人传达,可是越南资金的匮乏和那些军队转业的屁事不懂地上级,除了吃吃喝喝和讲大话之外,谁会管你什么思想性、艺术性以及创作**?

    几万美金的投入就高喊大制作了。这样下去,以后地日子还怎么混?

    “阿宁,我非常感谢你提供给我的这次机会!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我们国家也鼓励我们电影工作者走出去、请进来,因此在计划审批上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能和老人一起合作更方便了。不但成本大降,而且政审方面也容易通过,对市场行非常有很处。我很乐意去拜访你的那位朋友,请你帮我约个时间吧,估计半个月后我手头这部片子就该完成了,最后的工作我交给两个徒弟就行,反正我拍完这部片,国家也没有别的计划安排给我,我算是退下了,能给身边这群年轻人多创造些机会不更好吗!哈哈!”

    林老头笑得十分开心,后座上的黄梅灵也惊喜不已,两人都知道只要能获得足够的投资,不但是大批同事朋友们的希望,也是自己的希望。

    因此,当抵达法国餐厅,在餐桌上林老头就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了这个意向,所有人都兴奋得欢呼起来,全都希望这个诱人的约定能够实现。

    好在法国餐馆做出了很得体的安排,在餐馆门前露天的景观区上摆下两个长遛的餐桌,没有干扰宁静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尽管如此,一大群身穿民族节日服装的俊男美女出现,还是引起河畔的各国游人和餐馆其他顾客们的强烈兴趣。

    精美的晚餐和愉快的进餐气氛,使得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大家都在相互交谈,窃窃私语,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受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康宁在两个绝色美人的陪伴下,也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身边的林老头说声去去洗手间,就转身离去。

    艾美和黄梅灵看到康宁走进餐馆大门,而不是不远处的豪华公厕,相互看了一眼,立即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跟随而去。

    康宁来到大堂左侧的休闲区,看到两个欧洲男子在玩着五千法郎的梦幻游戏,也就靠在吧台边上,接过侍者送上的矿泉水耐心等待。

    两个欧洲男子以二十投两中的成绩遗憾离去,康宁笑着摇了摇头,走到管理投掷的年轻法国侍应生面前,弹了个响指,招呼道:“晚上好!请替我准备十个橡胶球吧。”

    “好的!祝你好运,先生。”侍应生一看又有凯子上门,站起来笑嘻嘻地将十个五彩橡胶球放在一个精巧的木质托盘里。轻轻放在康宁右手边的镂花大木桩上。

    康宁向他微微点

    ,右手拿起一个橡胶球感觉了一下,轻轻握在胸前。对准五米外地木偶张开的血盆大口飞快一挥,橡胶球划出一条直线,准确地飞入木偶嘴里,“咚”的一响,最后从木偶地肚脐开口处骨碌碌滚出来,把一旁的法国侍应生惊得目瞪口呆:他来此一年了,从未见到过这样独特的投掷方法,而且如此的准确和有力。

    让他惊讶的还在后头呢!

    康宁连续投中九个球之后,休闲区四周已经围满了黑压压两圈人。灰胡子餐馆老板也闻讯赶来,紧张地站在康宁身边注视着,心里在不停地向上帝祈祷:保佑眼前这个英俊的东方青年的最后一投偏出。

    康宁拿起最后一个橡胶球,对老板笑了笑,忽然出手。“咚”的一声稳稳投入木偶的大嘴里,立刻迎来所有客人们的欢呼声和赞扬声。

    灰胡子老板强装笑脸,向康宁表示热烈地祝贺。康宁向四周围观助威的客人点头致谢,再次对目瞪口呆的年轻的侍应生说道:“请替我再准备十个橡胶球吧。”

    侍应生为难地看着老板,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老板强忍心中的剧痛,裂开嘴大大方方地让他满足康宁地要求,本打算离开的客人们,再次围拢起来鼓掌支持,康宁身后的艾美,对满脸惊讶地黄梅灵低声说道:“完了!阿宁再来两次,估计灰胡子老板就要哭了。”

    艾美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康宁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连续投中第八个球之后。灰胡子老板一把抱住康宁,哆哆嗦嗦地表示满足康宁的一万法郎的消费要求,请求康宁不再投了。

    康宁客气地拉着老板的手询问他的姓名。随即携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交谈,不一会儿走到林老头等朋友们的前方站住。对惊讶的上百号人大声说道:“亲爱的朋友们,这位是我们著名地法国湖景餐馆的老板阿芒多先生,阿芒多先生听说来了上百个越南电影工作者非常激动,为了感谢大家的光临,也为了两国人民两百年来地深厚感情,慷慨大度的阿芒多先生决定:今晚大家所有地消费全免!另外再赠送每人一个帆船冰激凌甜点。”

    阿芒多先生脸色通红,竭力装出一副和蔼大方的样子向大家挥手致意,心里却在骂个不停:“狡猾的东方人,刚才谈条件的时候根本就没听你说过冰激凌的……我以上帝的名誉誓,今晚连夜给木偶装上两颗门牙,不!四颗!”

    虽然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但大家依旧用热烈的掌声欢送可爱的阿芒多先生离去。

    不一会儿,殷勤的侍者们6续将可口的冰激凌送来,大家一面快乐地享用美味的冰激凌,一面猜测康宁和老板的关系,只有艾美和黄梅灵心里明白,敢情是康宁早有预谋,领着大家吃白食来了!

    黄梅灵靠近康宁,兴奋地向他问道:“阿宁,你为什么投得那么准?你练过很久了吗?”

    “不久,这种橡胶球我还是第一次投。”康宁老实交代。

    黄梅灵瞪着可爱的眼睛看着康宁,显得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寻常人十个投进两三个就不错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康宁微微一笑,凑近她玲珑的耳朵:“这不怪我,要怪就怪我爸。小时候他天天强迫我和我哥哥投石子,距离从三米到后来的十米,投掷的目标从油漆桶到可乐罐,后来干脆换成一条自来水管,投不进不给吃肉,为了吃肉我们不得不干,而且一干就是十几年。”

    黄梅灵不可思议地看着悠闲品尝冰激凌的康宁,这一呆将近一分多钟。

    林老头不愧人老成精,与康宁略作商量,便站起来向大家宣布:自由活动,愿意回去的十分钟内登车,有事情或者会朋友的可以留下,明天上午九点必须按时归队!然后全身心进行最后的拍摄工作。

    康宁非常感激地将林老头和四十多人送上大巴,然后将写有徐家伟的联系电话和地址的信函郑重地交给了林老头,告诉林老头只要徐家伟看到信函,这事基本就能定下来,然后便可以进行电影的筹拍工作。最后,他还委婉地请求林老头多多照顾和鞭策自己的知交黄梅灵。

    林老头接到康宁交给的信函,十分意外。他没想到康宁如此雷厉风行,先前才提起的事情,现在马上就有了周详的安排,并且唯一的条件不过是好好培养自己也看重的学生黄梅灵。

    看到康宁如此重诺守信,他不禁深为感慨,最后感动得不知该如何感谢才是,想了想只能对康宁说:绝不会辜负你的殷殷期望。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何处是归途

    南的气候复杂多变,刚刚还是霞光万里的晴朗早晨,一抹深灰色浮云的匆匆飘来,突然洒下了阵阵密集的雨滴,整个大一下子笼罩在一片朦胧的迷蒙之中,再加上春香湖的美色映衬,竟然颇有几分烟雨江南的感觉。

    换完衣衫,静静站立在窗前的康宁,凭栏观雨,感觉一双柔软的手臂轻轻拥着自己,佳人出浴带来的醉人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嗅着淡淡的少女芬芳,康宁缓缓回身,低头轻轻吻住佳人那诱人的丹唇:“阿灵,你在想什么呢?”

    “我……我舍不得你走,一想到你要走,我心里就空荡荡的。”黄梅灵抬起头,踮起脚尖,不舍地热吻着康宁的双唇,一双手将康宁的腰紧紧搂住,似乎一松手,康宁就会穿越透明的玻璃窗飞向天际。

    等她稍稍平静下来,康宁轻轻抚摸着她那滑若凝脂的俏脸,低声解释道:“我也不想离开你啊……可是不能再停留了,上面说我的休假要提前结束。这次这么急要我赶回河内去,不是因为别的事情,而是有个重伤的病人等着我紧急会诊,稍有耽搁可能都有严重的后果,因此我必须尽快启程。这里到河内,连续开车至少需要十四个小时。”

    “我明白,你是医生,患者需要你!而且待会儿我也要赶回剧组去,影片的拍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耽误。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林叔对我非常好,同事们和我的关系都不错。”

    黄梅灵松开手。温柔地帮康宁扣上衬衣上松开的一颗扣子,然后仰起头:“只是……这一忙,我要半个月才能回河内去了。如果林叔地老之行顺利的话,不久后我又要赶到老挝去拍戏。林叔一直珍藏着几个剧本,一旦立项,根本就不需要我们更多等待。如果我在河内见不到你,又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才有见面的机会……长时间见不到你,我会很难过地。”

    康宁温存地轻抚她细嫩的脸颊,柔声道:“放心吧,等你们的影片开始拍摄,我会去找你的,到时还担心林叔不放你假呢。”

    “真的?不许骗人!”黄梅灵一脸的惊喜。

    “当然。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撒谎?……来,换上衣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时间很紧,我知道的。等会儿我和昨晚留下来的同事一起坐路过的班车回去。”

    看见黄梅灵倔强而又坚强的目光。康宁没有坚持,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和黄梅灵紧紧地抱在一起。

    雨后初晴。车队快行驶在一号公路上,副座上地艾美一如既往的将左手伸过来,搭在康宁的腿上。似乎感受到这熟悉的温暖,她才会感到安全。

    短暂的西贡之行,艾美仿佛一夜间成熟了许多,脸上着急地神色少了,眼里深深的忧郁逐渐被平和所取代,以往微微张开充满诱惑的性感红唇,也自然地紧闭起来,光洁地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的从容和恬淡。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雨后青莲,纯洁得不带一丝污垢。

    “艾美,我现你现在好美啊。每次看你一眼,都让我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康宁转过头看了艾美一眼。随即把视线回归前方,一脸温存地说道。

    艾美转向康宁笑了笑:“那天早上接过你送给我的郁金香时,我就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悟,我也能体会到爱与被爱了,感觉好幸福!当时我还挺迷糊的,直到昨天下午,我泡在清凉的山泉里不停地游啊游,我才知道我的未来应该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归宿我地家,虽然……虽然洞里传来的声音很大,但当时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嫉妒,真地!”

    康宁叹了口气:“对不起,艾美,我知道这样很伤人,可我抑制不住自己还是去做了。曾经不止一次,我反思自己两年来的所作所为,逐一想到我身边地每一个女人,包括你。请原谅,我第一次占有你的时候一点儿内疚也没有,这似乎包括这一年来我所经历的每一个女人,有的只是亢奋,还有一种情感的宣泄。也就是这次西贡之行,让我想到很多东西,顺化的老华侨包伯和张伯、那个患血管瘤的越南大姐、你的奶奶、阿索、教堂里请求我为他女同伴治病的瘸腿男孩、黑人小伙坎普、还有昨天刚见面的林叔等等,从这些人身上我体会到浓浓的情义,体会到了无私的爱和真诚善良,于是我感到了内疚和羞愧……昨晚,我搂着阿灵的时候想到了你,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你的感受。待进入你房间看到你喜极而泣的样子,我的心很痛……这次回去之后,我需要想想自己的未来了。”

    艾美感动地转向康宁:“宁,无论到哪儿,让我跟着你好吗?如果失去你,我就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家、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和朋友……幸运的是老天让我遇到了你,是你唤醒我心底被压抑了很久的真情,我慢慢知道去爱,去宽容,去享受用心换来的真情与快乐,要是失去你,这一切永远都会飞走了!我如今才知道,这么大一个天下,到头来竟然没有属于我的任何地方,才知道为什么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总是那么慌张、那么痛苦……”

    康宁不由自主一把搂过悲戚的艾美,任由她的泪水湿透自己的肩膀,心里感受到阵阵刀割般的疼痛。

    联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和无法预知的未来,看到路旁一个个被抛在身后的村庄和城镇,康宁也在心底默默寻找自己的归途。

    在这痛苦的寻觅中,他不能像阿灵那样尽情地向自己倾诉,更不能像艾美一样无助的流泪,这世上或许没有任何一个肩膀和怀抱,能抚慰和容纳康宁的哀伤。

    下午三点。车队在顺化城西的加油站停下加油,康宁现与南方军区交接护卫任务地并不是中部军区而是都军区,这些都是康宁从车辆牌照上看出来的。

    尽管康宁对越南军人没有什么好感。但他还是叫住了登车欲行的阮中校,大步上去和他握手告别并致谢,这让阮中校颇为意外和感动。

    一个精壮黝黑地上校跑到康宁面前行礼,报告康宁车队将会在荣市用晚饭,随后

    往河内,并建议康宁把车子交由他们的人来驾驶,以

    康宁一口就拒绝了,对上校说行程全权由你们安排,车子由我自己来开,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娇气。上校笑了笑不再坚持。显然在此之前,他早已经预料到了康宁的这一决定。

    第二天的临晨两点,车队才到达河内,康宁还是被安排住在西湖宾馆的那栋内部小楼里,洗完澡。吩咐疲惫的艾美早点儿休息,自己拿出一床洁白的被子铺在客厅宽大的实木地板上,盘腿而坐。一直运功到天色白,也不管洁白的被子留下湿漉漉地汗渍,走出阳台,面对宽阔的西湖静静调息站桩两个小时。

    艾美起得很早,洗完澡,换上洁净的衣衫,与神采奕奕的康宁一起离开住所来到餐厅。

    两人刚一坐下,阮英杰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两句客气话之后,就在康宁身边坐下。一边用早餐,一边向康宁介绍患者的情况。

    “患者是左侧髋关节遭强大外力瞬间挤压断裂,第四腰椎压迫性移位伤及神经。在胡志明市紧急抢救无果后。又被飞机紧急送到河内,看看都地医院有没有应急的办法。原本我们也束手无策。但正好德国专家观摩团到河内访问,在我们的请求下,专家团地两位骨科和神经科专家经过七个小时的紧张手术,终于完成骨科部分的治疗,对患者严重损伤的丸和生殖系统其他部位的治疗也初步完成,但德国专家说患者已彻底失去性能力,甚至有极大可能出现腰部截瘫。因此我们不得不尽快通知你提前结束假期赶来会诊,还请你多多原谅!”

    康宁放下叉子,惊讶地说道:“阮教授,你们也太抬举我了吧!德国来的专家,在医学领域肯定是这个世界的佼佼者,而且听了你的介绍,我个人自认为绝对没有德国专家的水平,要知道骨科和神经科的手术,绝对不是一般地医生能完成的,那需要多年的临床积累,我就肯定做不了这么精密细致地手术,更不要说对相对更加陌生的生殖系统创伤进行诊断了。你也知道在整个临床医学中,分科之细体系之广,这隔行如隔山啊!德国专家都没有办法解决地问题,我又怎么可能解决得了?你也太抬举我了,要是这种事情放到中国去,会被同行们笑掉大牙的!”

    阮英杰苦笑起来,连忙摇手解释道:“阿宁,你可不能怪我啊!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你的这个意见,可是你‘神刀’‘神医’名声在外,患者家属认定你是有办法治疗的,关键是看你有没有心抢救。在他们的反复请求下,德国专家说有个大师级的高人参与抢救,或许真能创造奇迹。因为这些专家是刚从中国完成技术交流转道而来的,他们口中的大师,就是你的父亲,我的老师康老教授啊!听了德国专家的话,患者家属催促得更急了,所以才……”

    康宁大吃一惊之下,打断阮英杰的话问道:“患者是谁,让大家这样全力以赴?”

    “唉!我一说你就明白,黎东亭!”阮英杰说完,紧紧盯住康宁的眼睛。

    “原来是他!”康宁一下子就联想到地下拳馆的事情,心中大乐,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们马上赶往医院去,我需要详细术报告和所有病历资料,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我会尽能力去做的,出我的水平范围,我就无能为力了。如果因为我没办法满足大家的要求,千万不能因此而对我心有成见,否则我宁愿不去。”

    阮英杰激动地站了起来:“不管效果如何,所有人决对不会有意见的,这一点我敢以自己的人格向你保证!”

    得到阮英杰的大力保证,康宁安心了许多,带着艾美快步走向停车场,上车动汽车,紧跟在阮英杰的车后快向三军总医院赶去。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达医院。

    在专用停车场停好车,康宁在阮英杰的带领下坐上电梯来到四楼的小会议室,五六个医务人员看到康宁,全都兴奋起来,好像康宁一来,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一样。

    看到他们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康宁苦笑不得,恨不得上去就是两耳光才解恨——什么都推给自己,这不是把自己架到火上烤吗?

    细细阅读完所有关于患者的诊断资料和查看x光片等,再加上阮英杰和另一位神经科专家在一旁的详细介绍,康宁摇了摇头,知道黎东亭彻底地废了!

    两个卵蛋和输精管都没有了,还能干什么?要治好他的腰椎不是很大问题,但是整个的治疗方法和所使用的药物是个大问题,在新特药的使用上,目前国内都没有公开,康宁更不可能运用在黎东亭身上。

    深思熟虑之后,康宁停止了所有无谓的举动,郑重地给所有人提出个建议:

    以外交部或者其他部门的名义联系中国方面,尽可能早地将患者送往中国广西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也就是原来的兰宁医学院附属医院,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患者腰椎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或者联系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的骨科和神经科大师,以及最先进的科学研究成果。

    听完康宁的话,所有人均感到无比沮丧,康宁的两条建议,在十分钟之内被反馈到患者家属那里。

    康宁则是换上衣服走入病房,看了一眼浑身插满管子的小胖子,难过地摇摇头,一脸无奈地转身离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沉寂的海滨

    内地处北纬21度附近,气候还算宜人,并没有真正意天,连霜冻都没有,更不用期盼见到雪了。但因为距离大海的直线距离不到一百公里,再加上奔腾而过的红河以及周边河流和湖泊遍布,空气中含有大量的水分子,因此初冬的季节显得异样的湿冷,早晚的温差也很大。

    又是一个阴霾冷寂的早晨,街上很少有人走动,康宁独自在西湖堤岸边的绿树下慢跑。三天来的每个清晨,他都是这样沿湖慢跑,锻炼身体的同时,也借着清醒的头脑和清冷的空气刺激,思考一些迫在眉睫的事情。

    自从三天前,康宁和艾美从三军总医院回来之后,他就现自己放在卧室的小皮箱被人动过手脚——非常隐蔽地粘在小皮箱上下盖之间的一根丝不见了,小皮箱里父亲手抄的《康氏药典补遗》也有明显翻动的痕迹。

    此外,小楼外身穿宾馆工作人员制服的陌生人也隐隐多了起来,原本庭院里干干净净异常清冷的过道,不时有人殷勤地反复打扫。

    看到情况越来越不对劲,而且气氛也越地奇诡,康宁没有再有空就与艾美胡天混地了,晚上说完话,就各自返回自己的卧室休息。对此情形,艾美心中虽有失落,但也能理解此时康宁的处境,对他的生活也越地关心起来。

    这几天,康宁每天一有空,就翻阅阮英杰赠送的攻关小组最新成果的出版物《越南药用植物考证》,还不时做做读书笔记,在旁人面前。摆出一副悬梁刺股、刻苦研读的样子。

    艾美不能和康宁同床,自然不知道主卧室里地康宁睡姿十分怪异,在保持足够警惕的同时。几乎从不中断练功;也不知道康宁清晨出去跑步的真正原因!

    可康宁自己心里却十分清楚,无论他跑到哪里,都有人在严密地监视着自己。

    为了验证自己地感觉并不是神经过敏,今早康宁穿过宾馆干道旁的小花园之后,兴致勃勃地跑出宾馆大门,如愿以偿地现身后有一个白衣女子追了上来,绕过国家农业银行门前的街道,康宁转入小巷,跑出二十米后突然转身往回跑,差点没让匆匆跟进来的白衣女子撞了个满怀。

    康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友善地扶住她的手臂,让她不至于摔倒,随后若无其事地顺着西湖堤岸跑回宾馆。

    上楼洗完个热水澡,康宁换上一身舒适的运动套装,刚回到客厅。就现艾美已经泡好茶等他了。

    嗅着淡淡的茶香,康宁笑着向艾美打了个招呼,便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

    “好茶啊!可惜这个瓷杯的制作工艺实在太糟糕了。怎么越南有那么多的优质瓷土。为何就烧不出几个像样地茶杯来?我们住的这个西湖宾馆,可是相当于国宾馆级别的,怎么会使用这样粗糙的瓷器啊?啧啧……”康宁端着表面有些凸凹不平的白色小瓷杯,出一声感叹,随即他为自己地多愁善感哑然失笑,转头向艾美问道:“艾美,你说我们今天到哪儿去走走?几天来都在家看书闷坏了。”

    艾美听到能和康宁一起出去散散心,也非常高兴,哪管什么瓷器的好与坏:“上哪儿都行,这几天你看书也累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放松一下身心。”

    康宁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地放下瓷杯:“还是芒街海滩好啊!那里空气清新,日子过得从容而又悠闲。走到哪儿都感觉景色秀美,心情舒畅啊!我突然有些后悔此次出行了。不知道阿凤和阿珠怎么样了?”

    “是啊!我也想回去了!芒街虽然没有河内热闹繁华。但是却也没有那么多的束缚,生活其间让人感到非常舒服。宁,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我记得我们离开地时候,还有许多工作没有理出头绪呢。”

    不知是有意无意,艾美慢慢淡忘了自己的身份,而是逐渐进入一个真正的医生或者助手的角色里,这一改变让康宁心里非常高兴。

    康宁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昨天杰叔给我打来电话,说疗养院的三个中国专家回去了,我估计可能中间生了什么大的变故。这几天我们住在这儿,也没几个人登门拜访,除了阮教授和武部长过来询问一些中医展方向的问题之外,其他的老熟人都不见了踪影,我估计是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年底了,大家都忙吧。我也很想尽快赶回芒街,看看那几位老革命的病情如何?说实话,我对那些老人的情况很不放心啊!”

    艾美感动地靠近康宁,半蹲着将双手搭在康宁地腿上,幽蓝的双眼,痴痴望着这个令她衷心热爱的俊美男人:“宁,我们回去吧,回我们那个小楼去,那里有好姐妹阿凤和阿珠,我们生活在一起,安安稳稳地,我好怀念那段日子……”

    “叮咚”“叮咚”

    连续两声门铃声,打断了艾美幸福的憧憬,她站了起来,拉直衣角匆匆下楼,不一会儿恭敬地领着阮英杰、武基石和黄永谦三人上来。

    康宁大步迎上去,和三个老朋友亲切见礼,大家都笑容满面地环坐在沙上,品茶聊天。

    康宁盛赞阮英杰地新书对越南中医药事业的巨大贡献,高度评价《越南药用植物考证》为“目前为止所见到的越南最详尽最权威之作”。这个评价得到其他两人的一致赞同,阮英杰虽然客气推辞,但他眼里仍然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欣慰、自豪和骄傲。

    武基石笑着对康宁说道:“昨天我们接到金星疗养院的告急电话,三个中国专家离开之后,相应的治疗和康复工作压力很大,为此我特意去了电话,征询了武元杰将军和老部长杜勇乾将军等人的意见。经部委会议认真讨论,决定请你尽快赶回芒街,全面主持业务方面的工作。阿宁。你地意见如何?”

    听完武基石的话,康宁低头沉思不语。

    黄永谦显然了解康宁的想法,哈哈一笑,对康宁说道:“阿宁,虽然你地身份属于金星疗养院股东黄文

    的雇员,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你的信任,一年来的许明,你完全有能力独自担负重任,我们越方也有权利对具体业务和人事行使决定权,这些请你不要担心。我想黄文志先生也会同意这个决定的。阿宁,说句心里话,你的品行与高的医术已经获得了我国无数人民的钦佩和爱戴,顺化的百姓甚至要求用沉香木雕刻成你的形象供在庙里,上到总理府下到渔村。无数地人感激你,我本人也是无比钦佩的,我时常想。认识你是我辈子最值得开心的事情啊!”

    面对三人的极力赞扬,一再谦让的康宁心里极不是滋味。他心里深深知道,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地个人情感都显得无比脆弱,尽管他对三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好感与认同,但如此情况下,康宁不得不按照别人手指的方向走下去,直到他向黄文志许下地承诺期限结束那一天,在此之前,他只能默默承受。无论多么被动或者有违本意。

    在座三人,也知道康宁对黄文志许下过留下一年工作的承诺,但是这一承诺没有引起他们足够而又认真的重视。均认为康宁在如今被动的处境下,几乎断了所有后路。只能依附在越南的羽翼下或者逃亡欧美才有出路。

    他们之所以得出这一足以酿成大错的判断,完全和他们的整个民族劣根性有关,自己从不把承诺当作一种庄重而不可动摇的誓言,因此认为别人也是如此,特别是他们均认为进入深度改革的中国,在贪污腐化、弱肉强食和人情冷漠被媒体频频曝光之下,几千年构筑的道德基础正在摇摇欲坠之中,何来忠义诚信可言?

    黄永谦目前最大地任务,就是确保康宁的安全,稳定康宁的情绪,最好能获得康宁最大程度地信任,让康宁能够为卫生部和国家改革展委员会制定和通过的“医疗事业五年展计划纲要”光热,最差地结果也要保证这张“王牌”紧紧捏在手中,至于什么时候打出去,就连他黄永谦本人也无法预知。

    有趣的是,从个人感情上来讲,三人都与谦恭随和的康宁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尽管大家在政治上的派别不同,但在感情的认同上是一致的,因此都希望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在自己的权责范围之内,能给这位率直诚恳的中国青年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从这一点来看,正是康宁独特的人格魅力所在。

    康宁就这样,再次启程赶往落脚地芒街,临行前他和艾美到河内的商业区给每一位朋友都买了件礼物。

    向北行驶的一路上,艾美都感叹回去和来时大不相同,来的时候康宁还能自己自由轻松地单独驾车,如今前后各有一辆内务部的车辆拱卫,要不是康宁不耐烦地连按几次喇叭,他们还会像护卫八十岁老头那样保持四十公里以下的前进时呢。

    傍晚时分,车队到达芒街。

    康宁直接将车开进疗养院,徐徐行使到将军楼前停下,吩咐艾美先回去,自己拿着礼物匆匆走进武元杰家里,在门口就看到他夫妇俩和专职小护士坐在餐桌前默默吃饭。

    “给我来碗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康宁将海阳豆饼和其他一些礼物放到茶几上,兴冲冲走到餐桌旁,轻轻拉着阿英母亲的手,扶着她坐下:“杰叔、阿姨,多亏你们去电话,否则还不知道要在河内待多久呢!闷死我了……英姐呢?又出差了?”

    武元杰亲切地摸了摸康宁的脑袋,眼里满是笑意:“一进门来就问你英姐,不枉她那么疼你。她出差快一周了,去香港的分公司看看,估计这几天就能回来……大包小包的礼物,给我们两个老家伙买了什么?”

    “一点儿吃的,阿姨喜欢的海阳绿豆糕和米饼,一根小项链,杰叔你老的是玳瑁老花镜,哈哈!”

    康宁接过专职小护士双手递来的一碗米饭,对她笑着说道:“阿卒,我也给你带来件小礼物,是河内潘家出品的手工长衫,希望你能喜欢。”

    小护士阿卒惊喜地跑到礼物堆前,轻轻拿起印有潘家字样的袋子打开,取出漂亮的宝蓝色丝缎绣花长衫,高兴地叫了起来。

    她感激地看了康宁一眼,扭动玲珑的身姿跑回自己房里去了,惹得武元杰夫妇和康宁哈哈大笑。

    武元杰一脸慈爱地看着康宁,就像看自己的孩子:“阿宁啊,我现你好像瘦了。”

    “没有啊?腰带长度一直都没变,还是原来的那个扣眼。”康宁边吃边轻松回答。

    阿英母亲微微点了点头:“嗯,显得很有精神,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武元杰哈哈笑了起来:“我们阿宁什么时候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哈哈!阿宁啊,你离开之后,大家都很想你啊!特别是这帮老伙计天天都埋怨河内那帮小子,说他们一天到晚挖空心思把你调走,意见大得很呐。说实在的,你离开之后我也很不习惯,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时间一长整个疗养院的人就看出来了,有你没你简直两个样啊!前天几个老伙计都吵着要离开了,不过听说你就要回来,又都不愿走了,哈哈!如今你回来就好,你不在,整个海滨都死气沉沉的,萧条得很啊!”

    康宁听完颇为感动,匆匆扒完一碗饭就站了起来:“杰叔,我去看看大家。”

    “等等!我也去。”武元杰也跟着站了起来。

    美丽的阿卒穿上富有越南民族特色的华美长衫兴冲冲跑出房间,却看到康宁已经扶着武元杰走出家门,粉脸上的笑容,随即变成深深的失落。

第三百五十五章 将心比心

    着风尘仆仆的康宁蹲在老伙计的身前,仔细地检查着问近来的饮食、病痛感受等问题,不但武元杰感动不已,几个老家伙也鼻子酸酸的,眼睛里总有些热乎乎的东西在滚动。

    奔波了一天,从河内赶到芒街,没能好好吃顿饭,就赶来探望病患者,而且态度还是那么的认真随和,一丝不芶,怎么能不让老家伙们和周围的医务人员感动万千?

    给七个特异性风湿病患者检查一遍之后,康宁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现其中六人的病情正在逐渐恶化中,如果得不到正确及时的治疗,这六人将会在未来长达一年的痛苦折磨中,悲惨地死去。

    看到老家伙们眼里感激的泪光,颤颤悠悠向自己伸出的满是老人斑的手,康宁一直坚持的信念终于动摇了!

    他知道这些老家伙中有两个人对自己的国家和民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但是能因为这两个人的过错,而需要其他五人共同来承担吗?可要是治好其他五个人的顽症,只留下这两个人不闻不顾,做法是否太过明显了?

    众人看到康宁的脸色如此沉重,全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看着他。

    康宁闭目思索良久,这才睁开眼睛,走到门边洗完手,接过护士递来的毛巾,边擦手边走向武元杰:“杰叔,几位老前辈的病情有加重的迹象,以前的老方子明显不管用了,我需要回去安静地想想应对的法子,院长那里我不去了。你帮我报个到,问个好吧。不过对于病情,你也别太过担心。虽然治愈没有什么把握,但对稳定病情,我相信还是能做到的。”

    这段时间几个老友地情况突然严重起来,皮肤溃烂,疼痛加剧,武元杰原本心里就不安,此刻再加上康宁严肃的神情,心里立即七上八下的,但后来听到康宁地保证,不由重重地舒了口气。

    等康宁与大家告别之后。武元杰亲自将他送到了车旁:“阿宁,谢谢你了,其实你能做到这一步,我们都已经很感激你了,别太委屈自己。有道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啊!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院长那里我等会儿去打个招呼。”

    康宁冲着武元杰点了点头,挥手告别之后,将车开回自己的小楼。

    推开门走下车,康宁没有进家门,而是走下海滩,一直走到潮水即将淹没的礁石上,才借着月光,从钱包里取出神州行卡,换到越南手机上拨通自己父亲的电话。

    介绍完自己的越南南方之行,并询问了最新的研究进展。康宁说出了自己下一步的打算,也得到了康济民的默许。

    两父子在低声细语中,交流了近一个小时。

    最后。康宁将今天回来后的见闻与感想如实告诉了自己的父亲,随后说出自己地犹豫:“爸。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如果不治好他们,我非常担心这个遗憾会伴随我一辈子。”

    康济民长长地叹了口气:“孩子,我理解你。去吧,帮帮他们,黄土都盖到脖子上了,多少恩怨都让它去吧……哪怕真被那些人从中学到手艺也别在意,只要我们的良心安稳就行了。”

    “爸……我谢谢您!”

    “别傻了,孩子,爸爸为你骄傲,这段时间,你为国为民付出的已经太多了,你不愧是我康家的子孙……”

    康宁看着突然挂断信号地电话,泪水慢慢涌出眼眶,直到潮水漫过他的脚踝,他才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地小楼。

    在三位女友温柔细心的服侍下,康宁舒舒服服地洗完澡,换上一身宽松的睡袍,连日来的疲倦似乎不翼而飞。

    带着阿凤和阿珠来到客厅的沙上坐下,他左拥右抱,一边享受软玉温香抱满怀的畅快,一边详细地检查了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阿珠的药理知识和阿凤的药典基础理论究竟提高到什么程度了。

    艾美有趣地坐在一旁,倾听着他们的问答。

    听到两女侃侃而谈,有条不紊地回答着自己地问题,康宁感到十分满意,当场决定予以重奖。

    三个女孩疑惑地望着康宁:艾美把阿凤和阿珠的礼物都提前带回来了,康宁还有什么样的重奖呢?

    “我决定了,今晚把你们喂得饱饱地!明天都不用起床来!”在三位女孩艾艾期盼中,康宁刚把重奖的内容说出,三个女孩羞得全都伏到他身上拿捏起来,嘴里不停地埋怨和笑骂,原来康宁地重奖就是……三个女孩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颠龙倒凤,一屋皆春!

    在强而有力的冲撞中,呻吟声此起彼伏,动人心魄!

    在一次又一次的**中,阿凤和艾美终于忍受不了那酣畅淋漓的爆快感,沉沉睡了过去,康宁这才抱着意犹未尽的阿珠,走进她不大的卧室。

    轻轻关上房门,康宁再次带给阿珠无比的欢愉和**,让原本内敛文静的她不停地出激荡的**……

    直到阿珠浑身无力地趴在康宁宽阔的胸膛上,康宁还在爱抚着她光洁顺滑的脊背,轻轻地听她诉说离别的相思之苦和期盼。

    外表柔弱的阿珠,性格极为坚韧而忠实,康宁相信,如果非得树立个从一而终永不背叛的典范的话,阿珠绝对有入选的资格。

    聪明的阿珠,有着东方女性身上特有的坚贞与顽强,看似柔软温顺的外表下面,是颗坚强的赤诚之心,她心里没有多少国家民族的概念,而是浓浓的情义和感恩之心,知道谁对自己好,更难得的是阿珠从容不迫的性格和习惯性的腼腆微笑极富伪装性,这样地人才不被内务部现让康宁感到非常庆幸……

    因此。在一番浓情蜜意之后,康宁很放心地将独门药液的煎煮任务交给了阿珠,尽管一些关键的地方还

    对她有所隐瞒。但已经全然没有从前那种忧心忡忡:了。

    只要是在康宁面前,阿珠一向都是如此的温顺,对康宁可谓言听计从,毫无疑问。如此绝对的信任,让康宁非常感动,因此,康宁决心带给阿珠美好记忆的同时,也要培养她成为个合格的药剂师。

    欢愉安逸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从这一天起。放下心理包袱的康宁,悄悄加大了自己的工作量,利用给艾美、阿凤和其他医务人员教学观摩的机会,亲自带头示范,认真地给七个老头扎针和按摩。

    阿珠则牢牢谨记康宁的叮嘱。悄悄地在日复一日煎熬地中药里面,加入了康宁交给的几位中药,特别是一位主要的药引。

    半年时间过去了。现在早已经没有谁再来观看阿珠熬药了,更不会有耐心到垃圾桶里收集阿珠丢弃的药渣……

    在治疗特异风湿性关节炎这一顽症上,几乎所有的越南人都死了心。

    尽管不知道三位从国内来地老中医为什么要走,但康宁还是没有丝毫怨言地接过了他们留下的所有工作,每天下午,他都会不厌其烦地给诸多慢性病患者诊断和开出中西医结合的药方,其中地很多病症的确很麻烦,多种病症于一身,或者一种病导致其他并症的例子也不少见,这些较为特殊的患者。需要的已经不只是药物的治疗了,还需要花费相对较长的时间进行处理,对此康宁没有半句怨言。更从不轻言放弃,只要是能给患者减轻痛苦带来希望的事。他都乐意去做,而且做得非常巧妙,没有一点儿的唐突和牵强。

    正因为这样,康宁获得了更多的感激和赞誉,赢得了更多地口碑!

    但是这一切,康宁本人认为并不重要,因为,他留在这里的时间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对于疗养院所属的年轻医生和护士地请教,康宁除了涉及到敏感技术问题之外,几乎做到有问必答、耐心细致。

    鉴于请教的人太多,已经影响到了康宁地正常工作,漂亮的院长大人不得不站出来予以挡驾,但看到好多医生护士一脸沮丧的样子,康宁深思熟虑之后,提出了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每周一三五的晚上,他将抽出三个小时来,与医生们商讨日常诊疗中遇到的诸多问题,确定最后的医疗方案;每周二、四晚上,他则回答护士们的工作问题,并对一些不足之处进行指导。至于周六和周日的晚上,康宁需要享受自己的生活,这一点无可厚非。

    康宁此举,受到了所有医务人员的热烈欢迎和衷心感谢!

    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计划执行不到三天,就全乱套了,不管是一三五还是二四,医生护士们慢慢地就挤在了一块儿,究其原因,竟然是康宁的课讲得太好,深入浅出不拿架子,复杂的问题从康宁嘴里说出就变得简单明了,因此谁也不愿错过康宁的课。

    当然,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医生和护士们,不时地想吸引康宁的注意力,她们到底能学到多少,又另当别论了。

    两个星期过去,每天都过得无比充实的康宁突然现,到香港出差的阿英,竟然始终没有回来。

    考虑到阿英的工作性质,康宁没有鲁莽地询问,而是借着到武元杰家吃午饭的机会,偶然提起,隐隐现武元杰夫妇眼里露出的深深的担忧。但他们的口风很紧,对康宁的解释也始终只有一个:河内总公司说阿英临时被派到澳大利亚进行旅游项目的考察去了,目的是学习先进的经验,并大力吸引客源到越南来。

    此时,就连武元杰夫妇也不知道,由阿英负责的南宁和北海两个情报站,已经在半个月前被连锅端掉,阿英耗时五年展的七个秘密情报人员,全部被中国方面一举抓获,其中包括兰宁市旅游局副局长庞维民、北海市外经委主任曾凡等人,就连阿英本人也在从香港进去深圳不久被秘密逮捕,在接下来顺藤摸瓜的行动中,隐藏在中国桂林、广州达三十五年之久的越南王牌特工终于悉数落网。

    恼羞成怒的越南方面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将二十一个被其长期跟踪的具有间谍嫌疑的亲华派人物和越籍华人全部秘密逮捕,严加审讯,竟然也挖出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副部级间谍和两个厅局级变节者。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一场十年未有的激烈的暗战,从阿英“失踪”之日起,便进入了白热化。

    相反,被双方视为重要筹码的康宁,却暂时获得了一段平静的时光。

    由于双方终止了接触,使得谈判暂时停止,康宁除了被越南人加强“保护”之外,毫无伤,越南人还因康宁全力以赴的工作和慷慨的言传身教放心不已,就连监视康宁的特工头子,也为康宁诚挚而优异的表现而感慨万分。

    其实何止他一个,几乎所有接触过康宁的人,都在心里出这样的感叹:如此优秀的人才,为何不是我们越南人啊?

    还被蒙在鼓里的康宁,仍然坚持每天亲自给七个老者扎针按摩,并用专业按摩和常规针灸的理论,不厌其烦地向观摩的医务人员逐一解释。

    精妙的**道按摩秩序及其对症原理,康宁全都忽略不讲,因此就算将这看似玄妙的一切都被学去,也只能学其形而不能具其神,更别说独步一方的康家针灸精髓了。

    尽管这样,还是让观者感觉收获巨大,老家伙们看到康宁如此勤勉慷慨,感觉到自己身体一天天好转,无不对康宁感激涕零。

    但是,就在康宁尽力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弥补心中遗憾的时候,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在他不远处缓缓张开。

第三百五十六章 软柿子

    内,黄耀大街四十六号。

    宽阔简朴的办公室里,黎小田靠在真皮座椅上,不自觉地点起了一支中华烟。

    他右手双指夹住香烟,放到嘴上猛吸了一口,然后张嘴缓缓吐出淡淡的烟雾,接着再来一口又再吐出,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就是吐不出漂亮的烟圈来。

    也难怪,身为经商处一等秘书的黎小田,平时是从来不吸烟的,只有碰到麻烦事或者心中的打算悬而未决的时候,他才会点上一支,麻痹一下味觉,但是烟雾从不经过肺叶的过滤,直接从口腔经过鼻腔出去算完。

    目前骤然改变的中越局势,让黎小田极为头痛:

    总参二部快如迅雷的收网行动,取得了累累丰硕成果,在破坏了越方情报站的同时,还一举铲除了深埋国内的两个“大毒瘤”。待吃完肉,军方就把骨头递给了国安,由其继续深度挖掘。国安欢天喜地双手接过来,敲骨吸髓之后才猛然现,这根吃剩的大骨头,味道并不鲜美,而且现在清理得干干净净的骨头,往哪儿扔成了个大问题。

    更令人头痛的是,军方的抓捕行动还将黎小田精心制定的一系列计划彻底打乱,就连备用的两个应急对策,也成为了一纸废纸,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烂摊子,重新来过。

    之前与越南人的两次秘密接触中,第一次接触是在河内,双方表现得极为谨慎,旁敲侧击,自己一方抛出个早就在国家宏观调控计划内“降低东盟各国农产品进口关税”的大饼。而且还把这个饼做小了一半,变成了“逐步降低越南农产品进口关税”,越方拿出的是“逐步放宽煤炭、矿产品出口限制”这一对策。商讨了两天,均因分歧太大毫无进展,不得不另寻时机。

    谁知三天不到,越南人笑容可掬地找来了,同意将“逐步放宽煤炭、矿产品出口限制”中的“逐步”二字划去,并留下话说随时愿意倾听贵方地提议,这就等于明确地告诉你:我们非常感兴趣,也做出了让步显示诚意,下面就看你们的了,继续谈吧。时间地点由你们定。

    于是就有了五天后,在广西兰宁进行的第二次秘密谈判。

    经过三天冗长地讨价还价,深知“十三亿人一人吃一口就不得了”的越南人,一次次做出了退让,谈判进行得较为顺利。己方在基本同意越方意见并愿意展开深层次谈判的前提下。提出希望双方能在半年之内签订《刑事司法协助条约》的附加建议,一下就让越方代表集体沉默下来,越方以“事体重大必须禀知国会”为由离开了谈判桌返回河内。为时三天的谈判再次以失败而告终,此后,越南人再无半点答复。

    经过多方面的努力,己方终于探到了越南人的底线,因此不失时机地在兰宁高层散布出一个信息:附加的《刑事司法协助条约》可以押后再谈,但越方也应拿出点诚意来,表示一下高瞻远瞩的姿态才合适,哪怕就算是个特例,也能达成良好的合作开端。

    而这个“诚意”和“特例”,越南人早就清清楚楚。那就是被他们高高捧起,正待价而沽地康宁,己方之前的两次交涉。被越南人损得一塌糊涂,几乎成为了越南人无比自豪的外交史上的经典。如果他们还不知道己方“醉翁之意”的话,那就白活了。

    其实,己方这一切地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越方和康宁撕破脸,等越方露出狰狞面目即将撕破脸的时候,己方适时地将条件微微调整,把康宁地价值逐步降低到可有可无的状态,就离大功告成不远了。

    到时候,康宁想不投入国安的怀抱都困难!这一计中有计、环环相扣的精妙策略,可是耗费了黎小田无数的心血啊!

    经过多方的情报印证,越方果然没有看出己方“欲纵故擒”的策略,相反还得意洋洋将康宁的保护级别提高了,秘密派出信使,建议在“双方恰当的时候”举行第三次谈判,地点由贵方确定。

    这种姿态,就表明越方已经像水底的鱼儿含住了鱼饵,就差吞下时扯动鱼线地那一下了……

    可是,眼看一切都顺着既定的轨道前进的时候,总参地迅雷行动,就如往平静的水面扔下个大石头一样,把一切都搅合了,虽然己方借此机会清理了一批危害较大、隐患较深地潜伏者和鼹鼠,可与康宁这张“王牌”比较起来,实在是相形见绌。

    越方受此重大打击,要是恼羞成怒之下,真把康宁一家伙交出来就麻烦了,兰宁那边可是眼巴巴地想将康宁置于死地啊!假戏真做的责任,谁也承担不起,说不一定到时候还会引来军方的干涉!

    为此,黎小田给吕凉去急电,洋洋洒洒上千字,换来吕凉七个字的回复:柿子专挑软的捏!

    于是,这就有了黎小田今天的等候,而他等候的人,正是来领取使馆经商处编辑印刷的新一期《越南市场宏观投资月刊》的黄文志。

    黎小田与黄文志认识了两年,但彼此间没有什么深交。

    精明的黄文志只要在越南,每个月都会来大使馆做客一次,联络一下感情,与主管具体商务的黎小田算是老熟人了,每次来都会见个面,然后聊上一会儿。

    作为目前在越南北方最大的中国民间投资者,黄文志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八面玲珑互不得罪,讨好越南人的时候还得让自己人不要产生误会,否则要是得罪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在自己尚未成为举足轻重的商界强人之前,到哪个庙都得低头上香。

    黄文志果然如期而至,很快便被工作人员领进了黎小田的办公室,黎小田热情地迎上前去亲切握手。理了个寸头的黄文志比上个月和康宁会面时黑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圈。看上去倒也精神了许多。

    黎小田亲自给黄文志倒杯茶放到他面前

    在他侧面的沙坐下,笑着说道:“黄总。恭喜你合资地两个医药公司合并上市后的业绩非常好,在整个越南股市的高科技板块上一直名列前茅,令人欢欣鼓舞啊!”

    “哈哈!还得感谢你地指点提携才是,要是没有你们大使馆经商处的大力支持,我哪能走到今天?谢谢啦,哈哈!”

    黄文志笑完,接着提议道:“等会儿我们出去喝上一杯怎么样?今晚我就住在河内大酒店,明天和越南卫生部下属公司谈完事就要赶回国内去。哎呀,你还别说,我快两个多月没回家了。再不回去,家里的事情可就拖延了。目前我们的国内实业投资这一块效益增长很快,还是国内的政策好啊!”

    黎小田摇了摇手,笑着道:“酒就别喝了,下次吧。下次你回来,由我来请你!黄总,咱们认识已经两年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朋友,所以有件小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告诉你好一些,当然,这只是咱们朋友间私下的交谈,你听完就完,千万别告诉别人。”

    黄文志收起笑容放下杯子,一脸惊讶:“哦?你的事情哪有小事啊?请说吧,我这人你还信不过?”

    黎小田为难地叹了口气:“昨天我们处的小金刚从国内回来,告诉我个小道消息。说你的伙计康宁之所以没有被国内强索回去,是因为他不知是运气好还是真有水平,在越南现了一两种全新的中草药。康宁将这一消息告诉了他父亲,他父亲领着几个弟子在大瑶山找到了这两种草药。经过多次实验,制成了一种全新地消炎药,被国家定为保护性中药配方,目前供不应求,只能满足军队的需要,外面的人再有钱也得望穿秋水。听说康老爷子把配方无偿贡献给了国家,因此才有你那伙计康宁今天的逍遥。”

    黄文志听完后极为震惊,眼里满是贪婪与嫉恨,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失态,换成笑脸大声说道:“怪不得!我听说异军突起的南方制药集团,一开始就聘请了康老爷子当席顾问,原来还以为是借用康老爷子地招牌呢,原来这中间竟然有小宁的功劳!这家伙瞒得我好惨啊,有好处也不给我这个大哥说说,看我明天回到芒街怎么收拾他!”

    黎小田连忙摆摆手:“黄总,你可千万别误解,更不要认为我这是在挑拨你们兄弟的情谊。我认为康宁这么做,肯定有他不得已地苦衷!”

    黄文志听了愣了一下:“哦?愿闻其详!”

    黎小田道:“其实依照你和康宁的情谊,这些事情你多分析多想想,也可以得出结论的,不过既然你要我献丑,那就恕我直言了:第一,康宁就算是现了新的草药,也必须得进行各种药理分析和实验,才能得到最科学的论证,在越南这里,哪儿有这样的水平?就算有,以我个人对你那兄弟的了解来看,他还是个爱国的,绝不会轻易便宜了越南人;第二,新特药的合成非常复杂,目前也只有国内和几个达国家才能办到,他这么做是谨慎之举,无可厚非,何况越南人整天支着他东跑西颠的,他哪儿有时间静下心来慢慢搞研究?第三,以你对他地情义来分析,也许他会找个机会告诉你的,可能是他担心越南人获得这个秘密而产生顾虑……总之,我觉得你该和他好好谈谈,既然越南有这种草药,为何我们不能加工成原料送回国内去?我听说国内可缺少这玩意儿啊,接下来只会越来越贵,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再说下去我就班门弄斧了,我地意思就是告诉你,这是利国利民利自己的好事,我们为什么不干?与其让康宁闷在肚子把草药荒废在越南人手里,还不如多为国家做点力所能及地贡献,这对他今后的前途,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你说是吧?多赢的格局啊!”

    黄文志脸上紧绷的肌肉逐渐和缓下来,他感激地向黎小田点了点头:“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提醒,我真的差点儿误会我这兄弟了。唉!你也许不知道,自从小宁走投无路来帮我之后,每一件事情都做得很好,也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任何要求,对朋友的义气更不用说,这家伙除了有点风流的小毛病,别的方面可是无可挑剔的。小宁有个非常好的优点我们谁也学不来,就是对谁都一视同仁公平公正,而且恩怨分明知恩图报,我很庆幸遇到我这兄弟啊!虽然他目前处境艰难,但我不怕对你说,只要我能帮他的一定全力以赴,同样我相信他也这样对待我,是个好兄弟啊!”

    黎小田听了连连点头,又和黄文志聊了些别的事情,就将心不在焉的黄文志礼送下楼去,豪爽地答应黄文志下次见面一定喝一杯的邀请,目送他走出使馆大门,才回到办公室。

    黎小田相信,黄文志这一去,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康宁拉回到身边帮助他,越南人从此就多了一层麻烦。

    要是重情重义的康宁不忍拒绝黄文志的要求,必然会与黄文志走到一起,越南人对康宁的控制就会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矛盾的爆就会从此开始了……

    越南人只要一着急,主动权就会再次回到己方手上。

    透过窗户,看着黄文志的奥迪车离开,黎小田突然想起黄文志的那句话,心里浮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小宁有个非常好的优点我们谁也学不来,就是对谁都一视同仁公平公正,而且恩怨分明知恩图报……

第三百五十七章 去留两难

    文志的动作非常快,第二天晚上七点,就风尘仆仆地街。当他的车子缓缓开进康宁所住的小楼院子时,一身休闲运动装的康宁在三个娇媚的女孩簇拥下,正准备步行到疗养院给人上课。

    看到黄文志下车,康宁连忙从阿凤手里抽回手,大步迎了上去。

    “文哥,你到芒街来,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我好让阿珠阿凤她们多准备些饭菜,你一定没吃饭吧?”康宁笑嘻嘻地问道。

    黄文志高兴地擂了康宁胸口一拳:“你这家伙,干什么长得这么帅?每次见到你,都好像变了一些……对!变得更深沉更有魅力了,哈哈!怎么?都晚上了你不在家陪你这些美人儿,这是要上哪儿去风流快活啊?”

    “什么风流快活啊,我这是准备去给疗养院的医生护士们上上课,加强他们的专业技术素养。不过你今天来了,这课就暂时免了吧,走,我陪你一起吃饭去。”康宁说完,拉着黄文志的手就要上车。

    黄文志大度地劝住了康宁:“别这样,不管怎么说,不能耽误你正常的工作安排嘛,好歹我也是疗养院的股东啊!哈哈,其实我现在还不饿,从河内到芒街,这一路上的餐馆多的是,我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的。走!我也去听听,听完课我们一起到市区吃宵夜去,很久没和你喝一杯了,今晚非得灌醉你不可!”

    康宁点头笑了笑,心想都这么夜了,既然等会儿要出去,就不能让他再送自己回来。不然到时候他对自己身边的女孩有什么非分之想就麻烦了,于是也开上自己的车子,带上艾美三人。跟在黄文志的车子后缓缓而行。

    不一会儿,两辆车就先后驶入疗养院。

    院长阮褚红英看到疗养院名义上地老板来了,显得十分高兴,很有风度地迎上前去和黄文志亲切握手,随即恭谨地将他领进自己办公室,并亲自动手沏茶,让黄文志感到十分满意。

    康宁笑着在一旁落座,三个女孩自觉地忙碌服务起来,很快康宁和阮褚红英的面前也沏好了热气腾腾的香茶。

    随后,三人在艾美等人地殷勤服侍下。边喝茶边聊天。

    阮褚红英向黄文志详细介绍了疗养院近期的情况,通报成绩的同时,对兢兢业业的康宁更是赞不绝口。

    不过,显然她对康宁把业余时间全都用在言传身教上感慨赞佩之余,也颇有意见。但是所谓的意见从她嘴里说出来,更显示出康宁的公而忘私的高尚品德。

    只有康宁心里清楚地明白:院长大人这是在责怪自己很长时间没请她出去吃饭了。

    可是阮褚红英的话落入黄文志耳里,效果就不一样了。虽然他满脸都是笑容和赞许,但心里却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把康宁带在身边就好了。

    七点半不到,一百多名医务人员6续走进会议室,很快就将整个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

    黄文志的到来,获得了热烈的掌声,他很有风度地向大家挥手示意,随后偷偷地在康宁耳边轻声问道:“小宁,你老实告诉我,前排这几个漂亮妞地胸脯可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你经手的?”

    看到康宁窘迫地摇摇头,黄文志哈哈一笑,随即坐到一边专为他准备的软椅上。晓有兴趣地听康宁讲课。

    听了五分钟不到,黄文志就入迷了。对康宁所说的烧症状与其他潜在疾病之间的联系有了进一步地认识,看到台下大部分人都在认真地做笔记,黄文志钦佩之余,心中暗自感叹:有这样一位兄弟真是自己的福气啊!

    一个小时之后,为了照顾黄文志的胃,康宁提前结束了今晚地课程。

    他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下几行漂亮的字体,以纯熟的越文留下三个问题供大家思考和讨论,随后便走下讲台,和黄文志迈步离开。知道康宁和黄文志有要事商谈,艾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自动地跟上去,像不干胶一样粘在康宁身边,而是装作沉溺于讲座的样子,和其他医生护士一起对康宁的讲座进行热烈的讨论。

    黄文志的别墅旁边是一个不大的公共花园,花园边上正好有家经营夜市的小店。

    与老板夫妇打了个招呼坐下,黄文志介绍说这家小店的烤牛肉和香煎鱼不错。上菜后康宁一试,果然别有风味,胃口大开之下,低声夸奖几句。

    “阿宁,你这次休假,你有何收获?”

    康宁用纸巾擦了擦嘴,摇头一脸懊恼地道:“别提了!在顺化还行,到了西贡就和高丽棒子打了一架,害得我第二天就被送到了边和,谁知晚上到夜总会看搏击比赛,又被迫打了一架,不久就接到通知赶回河内给黎笋地孙子会诊。那孙子被俄罗斯人一脚踹爆了鸟蛋,髋骨和腰椎都严重受伤,我到达之前两个德国专家已经为他实施了手术,并告诉他们情况不容乐观,可他们都以为我有办法,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仙,要真是神仙,我就找两个驴蛋给他安上。”

    “哈哈!阿宁你说话也太刻薄了,不过我爱听,哈哈!”黄文志乐得全身颤,笑了很久才停下来说道:“回来也好,省的净给越南人呼来唤去的,我现在真有点后悔把你留在疗养院了。要是你一直跟着我,也许我现在好过多了。”

    康宁笑着说道:“文哥你太过抬举我了。我给人看看病打打针还行,企业经营管理我可是个外行。”

    “不!这就要看什么企业了,像如今我下大力气经营地几个中药提炼厂,就是听了你的建议才摆脱困境地。我将提炼这一块单独分出来之后,根据不同的药材采用不同的提取工艺,现在地展形势一片大好,从上个月开始赚钱了。不瞒你说,专攻一项之后我才现赚得比药厂还多,国内几个大药厂的药商天天等在友谊关那边盼着拿货呢!越南人看不起我那些小机子。总把精力集中

    大的中药厂上面,以为穿上干净地制服在一尘不染的就是高科技了,哈哈!再有半年,等老子收回本,可能他们还不知道错在哪儿。”显然黄文志对如今取得的成绩十分满意,一脸都是得色。

    三瓶啤酒下肚,黄文志的脸变成了酱红色,嘻哈一阵之后,他放下筷子笑着问道:“小宁,我听国内同行中传言。南方制药集团是因为你家老爷子明的几个方子起来的,而你家老爷子的明,则是得益于你现的两种新药材,不知是不是这样?”

    康宁心里一惊,他早就预料黄文志会问起这些问题。只是不知道黄文志究竟了解了多少,此刻听他这么一问,立即毫不犹豫地回答:“确切地说。不是两种是三种,我原先也想对你说的,但是考虑到你的提炼厂没分拆出来就想等等,没想到后来忙起来一时又忘了。考虑到这些药材在越南有较多地分布,别人也不知道,所以我也就不急,至少三五年内够咱们用的了。回头我就给文哥写出来,包括提取工艺流程和等级标准一起给你。由于这些药物原料需求很大,我家老爷子可是比咱们还急啊,到时候文哥过去找他们一谈。准能弄个好价钱。还有,由于配方的原因,这三种药物原料只能卖给他们南方制药集团了。别的企业就算买回去,也根本用不上。现在唯一值得考虑的问题。就是生产地标准要求高一些,估计短时间内很难达到要求。”

    黄文志大喜过望:“没关系!大不了老子更新设备,独家生意我还怕投入?哈哈!我说呢,我的兄弟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瞒我的,小宁来一杯,老哥我感激你啊!”

    听完这话,康宁就知道黄文志是有备而来,但是一时间,康宁弄不清是谁如此消息灵通,又是谁将此消息告诉黄文志地。

    一干而尽之后,黄文志重重放下杯子,拿出当年码头工人的豪爽本色,用昂贵的西装袖子擦擦嘴,低声说道:“阿宁,我不打算让你待在疗养院了,跟大哥一起出来干怎么样?咱们哥俩也不说什么股份啊投入啊这些屁话了,利润三七分,你三我七,所有投入和风险由大哥来承担,你就在边上把把关就行了,怎么样?”

    康宁心里一惊,但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容,他知道黄文志终于露出本意,不肯让自己离开了,但是康宁早已经修炼得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故此他脸上一点儿不快都没有,反而是郑重地向黄文志提出自己的看法:

    “文哥,能得到你如此器重,小弟心里非常感激,只是这件事你还得仔细斟酌才是。最近一两个月,越南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加强了对我的保护,二十四小时像狗一样的蹲在我的门前屋后,疗养院的保护更别提了,害得老子打个电话都得到海边礁石上才能放心,每天把卧室检查两遍,才敢搂着女人睡觉,唉!***,这种日子像他娘地犯人一样,我很担心里面会有什么变故,但却又摸不着头脑,烦得我要死!文哥,你得先替我打听打听,这到底是什么基巴事啊?”

    黄文志一听,顿时收起了笑容,立刻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不一般。

    他想了想,对康宁点点头小声回答:“好,我下星期去河内就动用所有关系弄清这个问题,否则我也心不安啊!小宁你放心吧,我还有个哥们儿在内务部,这事谁也不知道,定能将越南人的底细打听出来地,在此之前小宁你可别轻举妄动,但是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跟我四处周游,我就不信越南人敢把我怎么样?干脆,年底一到你就离开疗养院,咱们搬到河内去住,距离凉山的工厂也就几个小时车程,好好打理我们地几个提炼厂。要是越南人求你看个病什么的就给他看,呼来唤去的我可不答应了!”

    康宁心如电转,飞快思考一遍,对黄文志点点头说出自己的意见:“文哥,我看这事还得慢慢来,否则……”

    “慢个屁!咱们又不是把自己卖给了越南人,来去自由,他们也不敢做得太出格的。”黄文志毫不客气打断康宁的话。

    康宁笑了笑耐心解释:“文哥你急什么?听我把话说完嘛……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惹恼越南人,毕竟咱们是在人家地头上。等你从国内转过来,我就把资料给你,你背熟后可得烧掉,然后回河内转凉山开始准备,我估计这个过程需要一个月左右,然后动越南的药贩子给你收购原料,至少也得半个月,这一个半月加紧干完,就快到春节了,你接着又得烧香拜佛跑上跑下的,一折腾至少又得半个月,这两个月时间我基本上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不动声色地慢慢淡出,这样越南人就找不到咱们的不是了,你说对吧?”

    黄文志哈哈大笑,重重拍了康宁肩膀一把:“一世人两兄弟,只有自己兄弟才会想得这么周全!好,大哥我听你的,反正也得耗费两个月时间,等我一切准备好了,就接你到河内去。再说了,咱们又不是从此和越南人断绝关系,还是可以继续帮他的忙不是?哈哈!好主意啊,大哥我这是急坏了才没想周全的,哈哈!”

    康宁替黄文志倒上一杯酒,尚未端起杯子,黄文志兴奋地说道:

    “小宁啊,这次我让人送来一百斤珍贵的越南绿米和五斤越南极品高山茶,我知道你家老爷子喜欢这东西,等我回去就叫阿鹏给老爷子送去,再送几箱茅台五粮液与给老爷子过年,你就放心吧!你如今不方便回去,有什么事尽管和阿鹏说,大哥绝对支持你!来,咱们哥俩干一个,今晚不醉不归……”

第三百五十八章 暗室欺心

    到自己的住处,康宁独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感觉然到来,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反复斟酌黄文志的一番话,康宁隐隐约约感觉到其中包含着许多令人疑惑的东西——就连参与新特药研究、开的专家学者都不知道是自己将新药材送到国内的,黄文志又是从哪里获知的消息?难道是道听途说后对自己使诈?

    从康宁的本意来讲,他非常希望春节一过,就离开越南这个是非之地。越南的整个政治经济环境实在很糟糕,在整个东南亚十多个国家里,也许是除印尼之外最操蛋的了。

    数月来,康宁也在有意无意将自己的工作重心向老挝转移,老挝的宽松的政治环境和丰富的药材资源,比邻泰国和缅甸的地理优势,都是康宁十分向往的,何况到了那边,无论是用泰国还是老挝的护照,自己走到哪儿都相对安心许多。

    由于越南与老挝之间的通讯十分方便,徐家伟等弟兄们以及药业公司的展情况,康宁都能适时了解。

    如今,陈朴负责的安保力量更加强大严密,企业与老挝政府的关系日益密切,在当地百姓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和赞誉,特别是越来越多项目的竣工投产和各个带有浓郁慈善气息的合资医院、捐建学校、福利院、合资矿泉水厂的竣工,给制药公司带来巨大的声誉和促进。

    更为难得的是,徐家伟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企业自身人才培养的极大重视,也意识到与国内各阶层创造和展良好合作关系的重要性,在打开巨大地国内市场的同时。也树立了慈善家的好名声。

    总地来说,徐家伟等一班弟兄们在方方面面的计划制定以及实施上,做出的优异成绩远远出康宁的预料。也更激起康宁的向往和牵挂。

    但是,从近来一系列异常的情况来看,康宁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越南人向自己吹风透气的“五年计划”,明摆着不愿意让自己离去;黄文志今天的突然到来,更加重了康宁心中的疑虑——以黄文志的地位和性格来看,似乎不应该了解到某些敏感地问题,也不会在不找郭鹏商量的情况下,直接向自己提出他的未来计划,这中间肯定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默默推动。

    在越南的一年多时间里。康宁接触到地上上下下越南人,都让他看出许多问题,每一张笑脸的背后,似乎都饱含深意,而每一个赠予的后面。几乎就是更大价值地索求。

    那么,自己能不能毫无顾忌地甩手不干,一走了之呢?

    当然能!进来的时候就不合法。出去就更没有合法不合法的担忧了!

    但是,以越南人历来的所作所为来看,一走了之,很可能带来巨大的隐患,说不定身边的许多朋友会被连累,而黄文志就是可能遭受最大打击的那一位。

    康宁现在很头痛,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选择,也不会这么做,但是好聚好散显然也不太可能,睚眦必报的越南人。远远没有他们笑脸上表现出来的真挚与坦荡,如今唯一可行的是慢慢淡出。

    在倾力支持黄文志上一个台阶地同时,也满足越南人的某些要求和**。这样也许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期间还能以药物考察和制药考察等等五花八门地名目。去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何况基于有恩必报地心理,康宁觉得无论如何还是留下帮助黄文志一段时间,等他的新业务成长稳定之后再走,自己心里也能安然许多。

    事实上,尽管康宁的考虑很周详,但他目前的所有想法,只能说是一厢情愿,他根本就无法控制、也浑然不知的时局展,早已让他处在了身不由己的位置上。

    这天夜里,就在康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河内内务部那间宽大的办公室里,也有一个人在灯光下勤奋地工作。

    黄永谦将所有相关资料分成两摞,整齐地摆放着桌面上,一摞是潜伏在中国两广的主要谍报网被彻底摧毁的相关报告,一摞是关于康宁近期的所有报告。

    让他苦笑不得的是,康宁的相关报告,足足是另一个问题报告的三四倍,报告内容精确到了康宁每天上下班以及与接触者谈话的具体时间和大致内容。其中,刚刚传来的黄文志前往疗养院听课之后,与康宁一起出去喝酒聊天的报告引起了黄永谦的重视,可惜的是无法弄清两人的谈话内容,这让他感到很不放心。

    黄永谦之所以如此重视黄文志和康宁的这次会面,是因为黄文志在到达芒街的前一天,曾经进入中国大使馆三十八分钟之久,第二天就赶到疗养院与康宁把酒畅谈,这其中会不会有某种联系呢?

    由于隐藏在中国两广多年的谍报网被彻底摧毁,导致内务部主管对外情报的一位副部长和对外情报局长的下台,整个事件的后续谋划和处置的艰巨任务交到黄永谦手上。

    这个担子很重,而且还很棘手,但却由不得黄永谦不去认真筹划。目前被中方秘密关押的两个越方王牌特工,由于具有重要的身份和社会地位,很有可能掌握了某些重要的情报,而且基于两人三十多年的巨大贡献和可能产生的影响来说,都不能不尽力去营救。

    但是根据两国多年来形成的外交惯

    想换回自己的人,目前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相互员。黄永谦考虑到自己手头上的几张牌,对完成任务就没有什么信心,如今唯一称得上够份量的,也许只有康宁这一张牌了,就像他的顶头上司内务部部长黎明享中将说的那样:阿谦,你手里的牌也许才是最大地!

    说实话,黄永谦很不愿意将手头的这张王牌打出去。先不说康宁是否掌握了极为先进的某个配方或现,只看看康宁一年来为整个越南医药事业所做出地贡献,就让黄永谦难以忍痛割爱!

    一个个新成果、新药品的问世。让整个医药系统沉浸在从未有过的喜悦当中,一批年轻学者、专家的成长,让上上下下看到了希望,而这一切都与康宁的大力协助和言传身教分不开,如果真能将康宁留下来,说不定不需要五年时间,整个国家的医药事业就会走上一个新台阶,特别是最近听说疗养院的几个老前辈的特异风湿性关节炎顽症逐渐好转,更让黄永谦相信康宁也许真的在某些方面获得突破。

    但是在下午的国会特别会议中,两种针锋相对地意见。让保持中立的黄永谦非常被动,在一大堆位高权重的大佬面前,黄永谦的地位是卑微的,再将问题上升到国家和民族利益地高度,黄永谦更是彻底失语了。

    虽然以两位副总理以及三位部长为代表的一派极力主张留下康宁。甚至提出立刻开诚布公地和康宁谈一谈,以诚意换取他的感动和认同,但是黄永谦明显地感觉到。在巨大地工农业产品出口的利益面前,一个小小的人才实在太过渺小,何况留下此人,将会对将来的两国关系产生负面影响。

    别人不懂,黄永谦心里比谁都清楚,一年来之所以将康宁捧得这么高,由开始的表明一种政治上的态度以捞取大国的优抚,展到最后的利益最大化的利用,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整个可能出现的局面准备地。

    会议上的争吵中,以黎氏家族为的众多改革开放地既得利益者。甚至尖刻刻薄地提出这样一个刁钻的问题:请问,一个会配几副药、治疗几个疑难杂症地医生,与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的生存和展利益相比较。到底谁轻谁重?

    只需要这样一句堂而皇之的话,主张留下康宁的一派就彻底哑火了。

    走出会堂。一直没有表态的主席大人突然和黄永谦的顶头上司开起了玩笑:时间不多了,就像雨季到来之前挖芋头,能挖出多少就挖多少吧。

    跟在黎明享身后的黄永谦清楚地听清了这句话,他当时只有一个感叹——看来我又有得忙了。

    如今,黄永谦的主要工作,就是保证康宁这张牌紧紧捏在自己手上,双方人员交换问题自然有武副部长负责;其次,尽最大可能从康宁脑子里挖出更多的新技术、新配方和新思路,关键时刻不惜采取严厉而果断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对此,黄永谦虽然心存一丝难过,但也绝对不会手软,在神圣的国家民族利益面前,一切的个人情感他都会被抛在脑后,最多只是在心底说句对不起了!

    在未来短短的两三个月,或许更短的时间内,要从康宁脑子里掏出足够多的东西,实在并非易事,仔细研究过康宁的黄永谦知道,很难用强硬的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种动不动就抓起来严刑逼供的办法已经落伍了,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谁愿意做出“图穷匕见”的最后一搏?

    真的到了那个份儿上,就是对领导者和部门工作能力的一种讽刺了。因此,目前只有尽可能地从康宁的弱点入手,而康宁的弱点无非两个:一、重情义;二、风流好色!

    除了这两点,黄永谦还想出个绝妙的办法来,就是在**两方面都无法达到目的的情况下,干脆将对手强烈要求引渡康宁的事实,如实地向康宁说出来,康宁很可能在失望和悲愤之下投入自己的阵营寻求保护,等到康宁将尽可能多的投靠的“诚意”双手交给自己的科研部门之后,再把康宁送到对手怀里也不迟。

    至于出卖了祖国和民族利益的康宁,回国之后他的命运会如何,那就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

    第二天上午,几乎一夜未眠的黄永谦不顾身体的疲劳,坐着颠簸的车子赶往芒街,这一次,由他亲自布置和指挥,不到关键时刻他不会现身去见康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自己就回河内遥控,如果进展缓慢,就尽可能将康宁引到河内,再度实施相应的策略。

    毕竟芒街距离中国太近,一个不慎,或许就会鸡飞蛋打、尽失先机了!上一次出现的蹊跷事虽然不声不响地隐瞒下来,可是面对强大的对手和他们几乎无所不能的智慧,谨慎的黄永谦不得不防啊!

第三百五十九章 做戏般的日子

    二月下旬的天气,放到中国的北方,早已经是寒风扑雪的世界。而此刻地处南方中越边境的芒街,仍然是绿意融融,繁花似锦。

    疗养院宽大幽深的院子里贴着墙角修建的典雅花台里,那簇簇万年青簇拥下挂着晨露盛开的鲜艳月季,也许正是所有病患者和医务人员此刻心情的最佳描绘——每天上午的七点三十分开始,正是康宁例行巡查的时间。他所到之处,迎接他的都是尊重的微笑和恭谨的问候。

    对刻意迎出来招呼的每一个医务人员和病患者,康宁都会礼貌地微微点头致意,脸上也总是泛起淡淡的平易近人的动人微笑。每当这时,所有人的心里就会感到无比的温暖,对康宁的爱戴又平添几分。

    一个多月来,随着疗养院康复出院的患者越来越多,康宁的名气也随之越来越大,几乎每过三两天,就会有感激涕零的患者领着全家人找到忙碌的康宁,向他感恩戴德,千恩万谢。

    许多患者的儿女都与康宁年纪相差不大。由于疗养院特殊的定位问题,在这里住院的患者都是位高权重者,他们的儿女也大都是各地官场商界呼风唤雨,俗称太子党的牛逼人物。这些人前人后风光无比的人精,到了康宁面前都自动地矮了一头,在病愈的老爷子的招呼下,磕头跪拜的把戏都上演了一遍,让康宁连连摆手表示实在过意不去。

    不过,康宁表现得越是谦逊,自感受了康宁恩惠的患者家属就表现得越是恭敬,每次都要折腾很久才算消停。就这样。康宁的态度受到了所有人的赞誉,不管是患者本身还是他们地家属,都信誓旦旦地表示。将来康宁有什么要求,尽管向他们提,到时候一定会满足他的所有愿望。

    因此,每当见到某个老干部出院时的那种浩浩荡荡、哭天嚎地地告别方式,都能让旁观者感叹不已。院长阮褚红英甚至开玩笑说,要是康宁再干个一年半载,走遍全越南都不需要带钱在身上,甚至下海做生意也省事了,到时候只需要找这些人的门生故旧拜访一圈,什么问题都可以轻松解决。

    七个特异风湿性关节炎患者是康宁重点治疗的对象。看着这些老家伙在自己的精心护理下,身体开始不同程度地有了良好恢复,康宁心里就唏嘘不已。

    由于此前有为武元杰治疗风湿性关节炎时得到的经验,康宁少走了不少弯路,对治疗也有了更多的心得体会。在获益的一干老家伙中。有三人已经可以在专职护士或者家人的搀扶下漫步庭园了,这对原本已经基本宣布了死刑的七人来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对越南地医学界而言,这更是一个伟大的突破。

    由于疗养院方面取得了无比辉煌的成就,传媒工作者蜂拥而至,电视记者们的采访和报纸杂志上的宣传报道再次连篇而,不同地是康宁的名字没有再出现在文章里,电视银幕上出现的也是众多地医务人员和院长大人的漂亮面孔,康宁高大的背影往往只是一闪而过。

    对此,康宁并没有感觉受了委屈,反而感到十分安慰——在黄永谦来到芒街的第二天晚上,蜷缩在康宁怀中的艾美和阿珠。就将黄永谦等人给自己秘密下达的命令,全都和盘托出,一一告诉了康宁。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康宁让艾美和阿珠不动声色地依照她们上级的要求去做,并竭力安排出种种假象迷惑对手。

    三天之后。黄永谦得到了一个令他十分满意的消息,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的康宁已经做出决定:忙完这段时间就开始提笔写书,争取用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完成八到十篇高质量地探索性论文,作为自己对越南医学研究机构和三军总医院长期关心爱护的报答。在这之后,康宁打算到法国或者德国留学,以便进一步深造。

    返回河内的黄永谦,虽然对此行地收获十分满意,但也并没有因为报告中康宁的口头答复就轻易相信,随后安排人手,对康宁展开了更进一步地秘密而又频繁的刺探,结果反馈回来的报告让他十分鼓舞:

    好色的康宁绝对经不起我们年轻美丽的情报人员的“考验”,整个疗养院和他上过床的漂亮女护士女医生不胜枚举,就连院长大人也被他勾引上床了。从种种迹象看,康宁的态度确实十分友善,他的计划应该真实可信。

    黄永谦在欣慰的同时,又不胜感慨:这个好色的家伙实在是体力充沛、精力过人,消受美色的同时,却从不耽误工作,而且他的第一篇论文的初稿已经出来,影印件此时也摆在黄永谦的桌子上,上面有阮英杰等中医药专家的中肯评语,各种惊叹和赞扬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独辟蹊径,价值不菲,具有很大的指导和探索意义!

    黄永谦开始相信康宁的诚意,也知道到欧洲留学攻读博士学位,是康宁人生中的一个重大理想,因此黄永谦感到满足和放心,除

    对康宁进行频繁的试探和监视之外,暗中保护康宁的了一倍。

    与此同时,黄永谦重新启动了对七个特异风湿性关节炎的所有治疗资料的收集,以防康宁在这上面暗中留一手。再就是不时请求阮英杰等专家学者与康宁通电话,沟通感情的同时,了解康宁的最新研究成果和打算,以方面内务部对其进行监控。

    康宁新鲜出炉的第一篇论文,是实实在在的高水平的中医药论文,他以疗养院治愈的那个子宫瘤患者为例展开论述,提出中西医相结合的两个论点,引用了大量的临床数据和药物配方数据,大胆提出越南新现的三种中草药,是弥补传统中草药辅助治疗缺陷地又一重要现和选择。同时大量引用攻关小组编辑出版的相关药理实验数据,最后满怀希望地提出两个探索性的新药物配方。

    这两个配方是康宁以前尚未获得自己父亲地实验数据通报之前反复思考过的,当时由于没有足够的科研设备和大量的临床试验。效果如何还不得而知,通过医科大药物研究所的反复分析和验证,这几种药物对治疗肿瘤都有一定的功效,只是具体的药物配伍需要更精确科学的实验罢了,以下的工作,还需要越南科学工作者不断地探索才行。

    因此,可以说康宁的论文还是比较新颖实在地,不但提出了开拓性的新思路,而且还有诸多宝贵的临床经验在里面,只有弄虚。没有作假。

    一切似乎都令方方面面的人感到满意,特别又是春节临近的时段,都保持着这个隆重传统节日地中越两国人民,每一天都在快乐的繁忙中度过。

    说来也凑巧,中越两个国家都有年底深入总结一年得失和展望未来的优良传统。各行各业名目繁多地各种会议层出不穷,官场和商场几乎全都疯狂地转动起来,请客送礼、买官跑官的繁杂脚步声。似乎只有在辞旧迎新的喜悦中才能被淹没,因此很多重要的事情不知不觉都会被顺延,康宁也因此而能够度过一段安逸平静的香艳时光。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个多月,黄文志来到了芒街,为即将展开的新一轮的公关活动做准备。

    每当春节临近的时候,等待黄文志送来丰盛的礼物,似乎成了不少越南高官的习惯,虽然数月前地政治运动让大家都有所收敛,但是除了几个政治斗争牺牲品外,其他被停职的伙计们不久就平级调到异地同样手握大权。见此情形,所有人似乎心里都明白了许多,或许“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这句话。最能体现越南官员们此刻的心声了。

    康宁望着装得满满地两个面包车的高档礼物,摇了摇头。嘀咕道:“文哥,你说越南人这点儿酒量,是不是糟蹋了咱们地国粹?”

    黄文志听了哈哈一笑:“管他呢。其实这些礼物,很多人不是拿来喝的,而是拿来做摆设的,真让他喝,也没几个人说得出其中的真正滋味来……咦,小宁,你只留下一箱够不够啊?要不明天让嘟嘟再送几箱过来,如何?”

    “够了,够了!阿珠和阿凤今年请到了假,也要回家去过年,只剩下我和艾美两个人喝不了多少,我还打算分一半给杰叔呢。”

    康宁提到武元杰时,眼里就充满了担忧。

    阿英已经两个多月没有音讯了,上面总是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敷衍,但哪里能够瞒得了风风雨雨几十年的武元杰?

    黄文志似乎也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听康宁如此一说,也显得颇为无奈:“小宁,你代我多慰问一下杰叔吧,唉!我都不好意思去看他了,见面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合适。阿英也是的,出国那么久都不回来,能不让家里惦记吗……小李,把那盒冬虫夏草拿来给我……小宁,等会你把这盒东西送给杰叔吧,就当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文哥放心吧,等会儿回去,我先到杰叔那里坐坐,他收到你的礼物会很高兴的。”康宁接过包装精美的盒子,略微估计了一下,这一小盒虫草,怎么也要个七八千人民币才行,对黄文志的无奈处境又有了新的体会。

    目送黄文志的车队离去,康宁摇摇头,把盒子递给身边的艾美,一起钻进越野车开回疗养院。

    在武元杰所住的小楼前停好车,康宁和艾美提着三瓶茅台酒和黄文志代为转交的那盒冬虫夏草,打起精神走进武元杰的客厅,却现两个五六十岁身穿将军制服的人和卫生部长武基石都默默地坐在沙上一言不。

    几个人看到康宁到来,都礼貌地站了起来,武元杰脸带微笑向康宁介绍两位将军,大家见礼完毕坐下喝茶,乖巧的艾美连忙接过阿英母亲手里的电热壶走进厨房。

    武元杰指指桌上的茅台,大声笑道:“阿宁,这些酒肯定又是走私过来的吧?”

    康宁对武元杰地好心情感到意外,脸上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笑容:

    就不知道了。刚才在海关旁边看到黄文志先生车上酒,我就随便搬了一箱下来……怎么了,杰叔?不喜欢这酒?”

    武元杰摇了摇手:“谁说我不喜欢。我们这一辈对茅台的感情可比你们深多了!只是送给我一个人喝有什么用?我这三个弟兄都没有,你也不多送点儿?”

    康宁哈哈一笑:“我哪知道石哥他们来啊?你又不早点告诉我,否则我刚才多抢他一箱过来……等等,我车上还有三瓶,我这就拿进来。”

    看着康宁大步出去,武元杰欣慰地点点头,对自己地几个老部下低声吩咐:“等会儿阿宁进来,就别谈阿英的事了。他和阿英感情非常好,我不想让他难过,要是让他知道阿英出了事。估计他这个春节都没笑容了,唉!我如今就当他儿子一样看待,以后如果阿宁有求到你们的地方,能帮就帮他吧,他也不容易啊……”

    康宁把剩下的三瓶茅台全都放到一旁的桌面上。坐下来和大家一起聊天。其实说是聊天,不如说是回答大家善意的提问罢了,稳重的康宁。从没有打听别人家庭和**的习惯。

    武元杰示意康宁坐到自己身边,拉着他的手低声说道:“阿宁,原谅我和你阿姨事先没有通知你,等会儿我们就要搬回河内自己的家里去住了,在这里占着这么一栋楼,我一直很不好意思,还是留给其他需要地人吧……等等,你听我说完嘛!别这么看着我,有空你随时都可以到河内看望我和你阿姨的,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也已经适应了这条假腿,在你的精心治疗下,你阿姨身上的几个老毛病都没了。几个动不了地老战友也在你高的医术下逐渐康复,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啊。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流落在外,我和你阿姨看着都心疼啊!唉……”

    康宁知道武元杰主意已定,就没在说什么,与武基石聊了一会儿,觉得内急便走向楼梯一则地洗手间,推开半掩的门进去后关上,刚拉开裤子拉链,就现小护士阿卒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转头望着自己。

    康宁惊讶之下,拉上拉链上前低声问道:“阿卒,告诉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我听他们说,阿英姐被……被中国方面抓起来了,哇……”阿卒说完,扑进康宁怀里失声痛哭。

    无比震惊的康宁紧紧搂住伤心欲绝的阿卒,回想武元杰刚才的言谈举止,不由长叹一声,脑子里突然想到那个著名演员的话:

    演戏就是在生活,也可以认为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在演戏……

    安抚完伤心的阿卒,康宁不动声色地回到客厅,看到几个官兵在帮武元杰夫妇把行礼搬上军队的面包车,康宁悄悄出去钻进自己车里,开回小楼匆匆登上二楼打开壁橱,拿出一个精致的紫色天鹅绒小盒,里面装地是康宁在西贡给阿英买的那份礼物。

    回到武元杰的小楼前,所有行李都装载完毕,阿英地母亲扶着武元杰正在含泪与一群老战友告别,几乎所有的医务人员和能走得动地病患者都来了,大家把匆匆摘来的鲜花一束束地送到武元杰手里,以表达自己对这位饱受磨难的开国元勋的尊重和爱戴。

    武元杰拼命忍住泪水,和每一个人亲切问候和握手,他身后的两个将军和一个部长以及七八个校官,都默默地低下头,似乎不忍再看一眼这伤感的离别场面。

    与大家行礼之后,武元杰夫妇站在原地,一直望着疗养院大门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站在外围自己车边的康宁这才意识到是等自己,连忙整整衣衫大步走进人群,在武元杰面前停下,微微一笑:“杰叔,过完春节我就去河内看你。”

    武元杰一把搂住康宁,重重地在康宁背后拍两下,松开手向康宁笑着点头。

    康宁看到武元杰笑得比哭还难看,知道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便转向阿英母亲,从兜里掏出送给阿英的礼物。

    阿英母亲轻轻打开精美的盒子,看到一对漂亮的珍珠耳坠在紫色绒布的衬托下出柔和的晶莹光泽,她心里一酸,盖上盒子就靠在康宁肩膀上流泪。

    康宁扶着老人轻声安慰道:“上次临行前,我阿英姐对我说,要是不送她礼物就不理我了,我真怕她生气的样子,哈哈!阿姨,你先拿回去,阿英姐回来之后你得告诉她,否则她饶不了我的……”

    阿姨母亲轻轻擦去泪花,抬起头慈爱地看着康宁,竟然现康宁深幽的眼眸里,已经蓄满了泪花……

第三百六十章 奇怪的礼物

    元杰夫妇的黯然离去,让康宁连续数天都郁郁寡欢,疗养院,也因大部分医务人员和患者的离开而显得极为冷清。

    康宁还和以往一样巡视一圈,认真询问患者的病情检查治疗效果,一切都和以往一样毫无二致。

    七个患有特异风湿性关节炎的老家伙这天一早,也集体离开了疗养院,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喜悦。

    其中两个身体硬朗的老家伙为了显示自己的健康,还在自己众多的家人面前表演了小跑,把旁观者吓得够呛。

    每个老家伙都带足了两个疗程的恢复性中药,也带着对康宁的深深感激和牵挂,他们领着自家的家人逐一和康宁握手叮嘱,留下自家的地址和联系号码,非得听到康宁说出有时间一定上门拜访的承诺,才算完事。

    康宁的所作所为,以及获得的巨大荣誉和信任,让大家深受触动,留下值班的医务人员感叹之余,也全都安下心来。

    上午十半点,完成病房巡查的康宁和艾美一起驾车回到自己的小楼,一上楼就看到阿凤和阿珠闷闷不乐地静静坐在小客厅的沙上。

    康宁有些奇怪,走了过去,然后在两女中间坐下,轻抚两女俏丽的脸蛋:“怎么了?回家过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怎么都好像不太愿意似的?”

    阿凤搂住康宁的胳膊低声回答:“至少有十五天见不到你,我和阿珠心里都很难受。”

    康宁哑然失笑:“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不过等你们过完节回来,我们不就又可以见面了吗?来。让我看看,行礼都收拾好了没有?”

    康宁站了起来,看看放在地板上的两个旅行箱。逐一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还行,并不算重,对你们两个小姑娘来说,分量刚刚合适。不过——十一点钟黄文志先生的那个保镖就会开车到疗养院来。接完阮院长,就来接你们俩,既然有顺风车可搭乘,而且这次车子会把你们俩全都送到各自的家门口,走不了多少路,所以能多带点东西。还是适当地多带一点儿吧……艾美,让阿凤和阿珠拿回家地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就放在一楼左边的房间里,要不我先下去搬到门口吧,要不然待会儿手忙脚乱的。忘记就糟糕了!”艾美说完,兴冲冲地跑下了楼。

    康宁低头轻轻在阿凤和阿珠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提起地板上地两个旅行箱。跟着走下楼去。

    阿凤和阿珠正捧着额头上的吻痕呆,看见康宁殷勤的模样,急忙跑了过去要自己来,可是她们哪里跟得上康宁的步子?

    只好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康宁身后,也走下了楼。

    康宁给阿凤和阿珠准备的礼品一式两份,都是些国内较好的滋补饮品和一些流行的小家电,还有就是每人一箱优质名牌的中国烟酒,让两位从军两年来一直没有机会回家一次的女孩带回去孝敬家中的父母和长辈。

    阿珠对比了下礼物,现自己地三箱礼物中多了一个漂亮的绿色塑料箱,连忙跑到艾美身边。挽着她的手问道:“艾美姐,我的礼物怎么多了一个箱子?这合适吗?”

    艾美搂着她的细腰,探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后笑着道:“宁哥说你家里距离城市远一些,要是家里人有个伤风感冒或者病痛什么地不方便。就把上次老那个药业公司赠送的这箱药品全让你带回去。宁哥在中间又添加了一些常用药品,还把英文说明书翻译成为越文了,这样以后你的家人就可以按照说明书用药了。阿珠,宁哥送你地东西,你就放心地拿回去吧,否则他会不高兴的。”

    阿珠鼻子酸酸的,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站在客厅里和阿凤亲昵聊天的康宁,心里充满无限的感激。

    她咬咬红艳欲滴的嘴唇,走到康宁身边,从后面轻轻抱着康宁的腰,然后把小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康宁没想到文静含蓄的阿珠,居然会失态地当众拥抱自己,不由有些奇怪。感受着背上传来的少女那玲珑剔透地诱人身材和脉脉体温,看到艾美站在门口指指绿色箱子嬉笑,康宁这才明白小丫头的心思,连忙转过身子,把阿珠揽入怀里,用手指怜惜地轻轻抚摸她滑润诱人的樱唇,接下来又是一阵温柔地抚慰,阿珠才调皮地伸出娇嫩的舌头,在康宁地手指上添了一下,然后破涕为笑。

    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黄文志的河内公司的路虎越野车,这时缓缓驶入了院子。

    坐在前排的院长阮褚红英看到堆满门口的礼物,急急开门下车,嗔怪地望着康宁就是一顿埋怨,说他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康宁一脸笑意地指指边上的一个大箱子,说那就是送给她的礼物,阮褚红英这才高兴地拍了康宁一巴掌,算是放过小情郎了。

    黄文志的这个保镖见过康宁多次了,对康宁非常钦佩和尊重。

    打了个招呼之后,他就立即行动起来,一个人就把七八个箱子和两个旅行箱整整齐齐码放在了宽大的车厢后。实在放不下的两个小箱,就摆在后排的座位下,反正这车够宽敞,四个人乘坐绰绰有余。

    临上车前,阿珠和阿凤都使劲地拥抱着康宁,迟迟不愿分开,仿佛这一离别,就会成为此生永远的遗憾。最后还是阮褚红英看不下去了,用命令的口吻让两女上车,两个女孩这才泫然欲泣地一步一回头地坐上了车。

    车子缓缓驶离,慢慢消失在视野。“唉……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康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心里颇为惆怅。

    抬头见着仿佛一下子失去生趣的小楼,康宁一把关上了大门,拉着艾美的手慢慢向海滩走去:“艾美。以前你是怎么过年的?”

    艾美幽幽地叹了口气:“小时候在西贡,每一年我都是跟奶奶和同伴们一起过地。教会每到这时都会送来一些面包和香肠,每人还有五颗夹心巧克力。到河内读书之后。反而苦多了,只有过年能连续两天吃上肉,后来参加工作就好一些,不过一到逢年过节心里就很难过,每个人都有家,我

    孤零零地待在宿舍里,要不就上街走走……只有这一我一起过,我觉得很开心!你呢?你是怎么过的?”

    “去年春节在芒街,和手下一帮弟兄过。前两年在中国的不同地方,再以前就都在家里和父母兄长一起过。”康宁说到这,紧紧地抓紧艾美地手:“今年能和你一起过春节,我也很高兴,我希望从今以后。你的每一个节日都快快乐乐的。”

    艾美感激地靠在康宁肩上,一面漫步,一面憧憬美好的未来。

    接下来的几天。康宁都很忙,每天完成例行的工作之后,康宁总会来到礁石那儿,把自己的那台中国手机打到没电才罢休,向家人倾诉自己的近况,高兴地聊起身边的一些趣事。康宁明显感觉到父母的心情好了许多,两老仿佛是适应了康宁地漂泊,特别是母亲开口闭口就是她孙子如何可爱、如何聪明,听得康宁暗笑不已。

    卢静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温暖,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淡淡的思愁和浓浓的爱恋。同时也对自己如今的生活和工作感到满足,提起儿子卢小宁,她就兴奋得不得了。仿佛天底下最聪明最漂亮地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苏芳则成熟了很多,说话还是慢条斯理中略带羞涩和期盼。她告诉康宁自己还有一年就能获得本科文凭,也要像康宁一样考取医科大的相应硕士学位。

    在与苏芳和卢静轮番通电话地过程中,康宁无比郁闷的是两个儿子竟然都在楼下花园里玩疯了,想听孩子叫声爸爸,也只好等下次了。

    最后的一个电话,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电话,康宁仍然是打给自己的大哥张剑寒的,没想到张剑寒没好气地说了句“早不打晚不打我要开会了你才打,下次吧!”就挂断了电话。

    这天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康宁惊讶地现所有的保安全都换成了当地的驻军,看样子足有两个排的人马,而且都是全副武装、神色严峻。

    康宁将车开到门口停下,对那个不时跑到武元杰家里做客地少校大声问道:“健哥,这是怎么回事?”

    阿键快步跑到康宁的车窗外,笑着回答:“阿宁,这可是上级的命令,我地连队在十天之内接管疗养院的安全防卫,你住地小楼院子大门口和后院也必须安排二十四小时的固定岗哨……哈哈,别怪我啊,我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康宁听完摇了摇头,从后座上的纸箱里拿出一条三五烟递给阿键,就和艾美一起开车离去。

    车上,康宁一脸的无奈:“艾美,现在家里也安排岗哨了,回家就像坐牢一样。我们不如到市区走走吧,很久没到林莉咖啡馆和咖啡了。”

    “你不怕别人认出你?”艾美一听可以到市区散心,高兴地问道。

    康宁无所谓地回答:“没关系,芒街的市民都不错,顶多是笑笑打个招呼就行了,不像海防、河内那样围上来不让你走。再说了,你们那些暗中保护我的人不是闷得慌吗?要是有人围上来,也许能给他们找点儿事情做。”

    艾美呵呵一笑,轻轻拍了康宁的肩膀一下,没有再说话。

    不久后,车子就进入芒街市区,康宁现到处都是人挤人的景象,只能打消将车开往咖啡馆边上停放的念头。

    他将车开到胜利宾馆停车场放好,与艾美一起并肩向咖啡馆走去。

    “宁哥!等等我啊!”

    康宁回头一看,地头蛇阿辉兴冲冲跑上来,康宁对这个勤奋的徒弟笑了笑:“你不回老家过年?”

    “回去的,等会儿就走,这不是看见你了吗?”阿辉亲热地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康宁:“师傅,这是我的手下不知从哪里弄回来的东西,我看上面的花纹很像你脖子上的那个坠子,于是就留下等着送给你。行了,我要赶路了,否则回到家恐怕得晚上十二点才行,回来我再去找你。”

    “安全第一,记住开车慢点儿!”康宁对阿辉的背影叫了一声。

    “放心吧!师傅!”

    康宁刚走进咖啡馆,就被店里的服务员认了出来,女孩麻利地将康宁领上二楼在一个临街的桌子旁坐下,飞快地记下康宁和艾美需要的咖啡和茶点高兴地离开。

    康宁拿出兜里的梨花小木盒仔细端详,现小木盒的做工十分精美,一条按照木质纹路精雕细刻的小金龙形态传神栩栩如生,盒盖正面的左下角是用金丝镶嵌的两个小篆字体:隐龙!

    光是这个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包装盒子,康宁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康宁郑重地按下正前方镶嵌在中央的珠形卡簧,轻轻揭开精致的盒盖,立即看到一块羊脂玉静静躺在明黄色的盒内。

    康宁小心拿出一看,顿时被巧夺天工的工艺图案所吸引,这块正反两面都是同一造型的腾龙古玉一到康宁的手心里,竟然出缕缕淡紫色的光泽,无论是腾龙还是浮云,都刻画得无比传神,不同凡响。

    尽管康宁对古玉宝石没有很深的了解,但是依旧一眼就看出其无法揣摩的价格。如此贵重的物品,阿辉怎么会不识货呢?这样的宝物又是如何落到他手上的呢?

    想到这里,康宁立刻拿出手机拨打阿辉的电话,好在阿辉的车没有走远,笑嘻嘻地告诉康宁:“这是十天前手下一个快手兄弟,在著名的芒街地下赌场一个欧洲人身上偷到的。当时我觉得好看就留下了,估计也值个一万八千的。师傅你就收下吧,我还从来没给你送过礼呢!”

    康宁听完哑然失笑,把玉佩装进盒子放进兜里,心想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怎么会到洋人身上?由于线索太少也想不个所以然来,康宁干脆就不想了,看到艾美好奇地看着自己,抬起手就在她挺直嫩如白玉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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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境鬼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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