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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子     越境鬼医txt下载     越境鬼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一章 顶风作案

    郭鹏回到沙边坐下,对康宁道:“这十万块你先拿着成功了,你就当打点费和奖金下去吧,这批车除了你应得的提成外,估计文哥还会另有一笔奖金给你,毕竟这次你至少为公司省下五十万到八十万的开支。”

    康宁笑着向郭鹏点了点头,顺手把钱放在茶几上,从衣兜里掏出震动不已的电话,低低应了几声也不说话,收起电话后刻意地看了一眼时间显示,这才对郭鹏说道:“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阿刚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过一会儿,阿勇会开车送他们回来,我打算让他们每隔十分钟就开出一辆车赶往一号关口的树林里藏好,四点半钟之后车场剩下的车辆一次性开出,这样一来哪怕有人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做出处置了,这个法子还是你教我的呢!”

    郭鹏上前拍了一掌康宁的肩膀,让康宁拿上钱一起下楼。

    两人钻进车里打开监测仪,搜索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海关缉私警察的通讯频道,倒是搜索到边防警察的通讯频道,两人开大音量,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呼叫。

    不久,阿勇开着边防部队的中吉普进入车场来到楼前停下,郭鹏迎上去和阿勇热情地打招呼,康宁则将阿刚拉到一边,将自己的计划和注意事项一一叮嘱,阿刚随即走向宿舍分派任务去了。

    康宁从车里拿出两万元现金走到阿勇身边,轻轻放进他的军装口袋,用越语开着玩笑:“军官的衣服很漂亮,口袋多又方便!”

    阿勇大笑起来,打了康宁一拳:“刚会说两句越南语就敢拿我开玩笑了?哈哈,宁,我听说你的女人很漂亮,是个大学生对吗?”

    康宁听了一愣,刚要骂郭鹏几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迅拿出手机放到耳边,兔子低沉的声音轻轻传来:“银海完了!”

    康宁平静地回答:“继续。随时联系。”

    “知道。”

    康宁走向郭鹏说道:“鹏哥,那边事情快完了,你告诉勇哥可以马上控制通往一号关口的区域,现在是四点刚过,半小时后咱们就出。我现在就和小六联系,等会儿你上车尽量搜出海关的频道来。”

    当最后一辆凯迪拉克离开车场时,时间已是临晨四点三十五分。押后的康宁开着车一言不,静静聆听缉私警察们兴奋的呼叫,一系列地呼叫表明,银海公司的二十一辆各种高档走私汽车和三辆运送走私人员地面包车全部被警方缴获,三艘平底铁壳船正被押送往下游江山码头,三十余人被擒,联合调查组以及海关、边防组成的缉私队正在打扫战场。

    康宁将车停在距离一号码头五十余米远的树林后面,熄火后拿出手机拨打小六的号码,几句简短的通气之后,康宁再次打通兔子的手机:“你还好吧?”

    “过得去。等会儿我叫你吧!”

    康宁收起手机静坐一会儿,对讲机主机传来了兔子平静的呼叫:“清理完毕,可以跑个十里八里地放心吧。”

    康宁拿起话筒:“二十分钟内赶到小六那里。”

    “好咧!”

    康宁再次呼叫:“小六,可以回家了。”

    “没问题。”

    看到康宁向自己用力点点头,郭鹏微微一笑,拿出手机联系黄文清的人。

    康宁跳下汽车,走向平整坚固的码头,晨曦下看到小六的四艘运沙船徐徐顺流而下。下游斜对面一点五公里的中方简易码头上,警方已大胜而归空无一人,远处不高的山包上,昨夜还是光秃秃的一片,此刻不知为何长出了一颗枯黄的树木来。

    着山包微微一笑,转过身面向二十米外的草丛大喊一刚,叫弟兄们动起来!”

    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地撞击声络绎响起。突然冒出的三十多人抬着一块块角钢跳板冲出草丛,跑向码头边沿,六辆各式汽车先后动,一辆接一辆缓缓驶向码头,调转方向将车尾对准水面。

    河面上,由上游河湾顺流而下的第一艘船启动了柴油机,平整的船头对准了码头上的两根标志杆,三米多宽十八米长的船舱上铺设一层整齐结实的圆木。

    一马当先的小六跳上码头走向康宁,在一片动机和人群地喧哗声中,笑眯眯地伸出个大拇指。

    康宁对他微微一笑。看着第一辆轿车压上两条倾斜的跳板缓缓倒向船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艘船在阿刚的指挥下已被牢牢拖靠码头,两条跳板及时架设完毕,正在快固定。一辆奔驰500缓倒上跳板不久,斜斜入船,当第三辆轿车进入第二艘船上时,第一艘船已经离岸十余米摆好姿态,随即轰鸣着向斜对面的简易码头驶去。

    康宁看了一下时间,第一艘船从靠岸装上三辆轿车再离岸,总共耗时八分四十秒,满意地点点头对小六赞道:“牛逼!比上次快了将近两分钟,看来是越来越熟练了。”

    小六自豪地回答:“我和兔子费尽心思改装了左右船舷和底部支撑钢架,不但倒车进去容易,开出去更快,要是码头大一点我还想同时摆上八艘船呢,现在只能同时靠两艘船,估计过完得一个小时。”

    “不错,我也是这么估计的,好在这一个月来车场的弟兄和你船队的弟兄配合越来越默契,否则我还真不敢这么干。”

    康宁看到第一艘船靠上对面码头,三辆车迅被黄文清地弟兄开走,对走到身边的郭鹏说道:“清哥的弟兄牛逼啊!车子一上岸转眼就不见了。”

    郭鹏也赞赏地点点头:“那帮家伙都是老油条,其中几个还是退伍的汽车兵,开上公路之前他们还得停一次,挂上军牌后直接上高了,每个路口都有我们的人在护着。”

    不久,兔子随第一艘返回的船驶回码头,一下船就走到康宁身边高声叫道:“宁哥,我真想不到你敢接着干,我服你了!小六这回也舒服啊!第一次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柴油机痛痛快快地干,不用花力气撑船了。”

    笑声中,康宁客气地说道:“要不是你领着手下弟兄监视北岸方圆十公里的各条道路,我哪来的这个底气?还有小六的船队,又快又稳准确高效,有你们这两位兄弟帮忙是我的福气啊!”

    郭鹏显然和兔子关系不错,他擂了兔子胸口一拳,笑骂道:“你不去看你地路,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兔子揉着胸口大声喊冤:“谁说我不看了?四条道路有三条已经被手下弟兄开破烂的翻斗车死死堵住,那么小的路除非警察飞过来,最大那条柏油路洒满了三角钉,谁还能过来?再说了,就算他们现在现赶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是吧,宁哥?”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

    半小时后,随着小六吹出一声尖厉的口哨声,四艘船开足马力沿着越南一面的河道驶向出海口,南北两岸原本喧闹的人群四散一空。

第二百四十二章 地头蛇阿辉

    到车场已是上午七点半,郭鹏因事务太多,匆匆乘小兴,康宁将车上剩下的八万元中的七万交给阿刚,让他负责按老规矩分给参加出货的所有弟兄。

    洗完澡,头没干康宁就上床补觉,一觉醒来现阿玉在阳台上小心地晾晒衣服,看样子是担心声音太大惊醒康宁。

    自从阿玉到来之后,就将康宁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给康宁节省大量时间之余,也给康宁的精神和**带来许多慰籍。

    洗漱完毕,康宁换上一身舒适的休闲服,用越语对刚坐下看书的阿玉轻声问道:“阿玉,你说中午我们吃什么啊?”

    “我一切听你的安排。”

    阿玉放下书本站起来,走到康宁身前整理他上衣的领子和衣角,神态自然而温柔,就像一位新婚后的妻子。

    康宁兴致大起,轻轻抱住阿玉,轻揉她极富弹性的丰满臀部,亲吻她嫣红的双唇久久不停,逗得阿玉全身烫,娇喘连连,这才柔声说道:“要不就吃你吧。”

    阿玉猛然推开康宁,娇羞地道:“不嘛!咱们出去好吗?如果让你使坏……起来时都该吃晚饭了……”

    康宁哈哈一笑:“好吧,吃完午饭我们一起到阿英家里去,今天是针灸治疗时间,完了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略作收拾,阿玉提着康宁的小皮箱和他一起下楼,现有五个人已经等候在小楼门前的走廊上,其中三个是车场的人,另外两个是越南人,其中一人正是阿玉见过一面的芒街黑道头子阿辉。

    “宁哥,我听说天亮前你做了一单漂亮的大生意,想想忍不住就跑来找你了,哈哈!宁哥你厉害啊!以后我们这条河就热闹了。”

    阿辉的语很快,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推崇和赞赏,听阿玉给康宁翻译完毕。阿辉向她开起了玩笑:“玉,宁哥厉害吧?”

    阿玉俏脸通红。不好意思地退到康宁侧后。

    康宁上前攀住阿辉的肩膀,用越语亲热地说道:“怎么能让你等我呢?你直接拨打我的手机不就行了?下次不能这样客气了。”

    阿辉听到康宁熟练地说出越语,呆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可以和你说话了,原来我也想打你的手机,却担心像东兴人说地那样‘鸡和鸭讲’,没想到你学得这么快……咦。你这是要出门?”

    “是啊,肚皮饿了,吃午饭去。走吧,阿辉,叫上阿廷我们一起去。”康宁热情地出邀请,看到被自己打伤过的阿廷恭恭敬敬地神色,也随口向他问了声好。

    阿辉毫不客气地答应下来。

    康宁听阿刚和阿彪汇报几件事情之后,小声地吩咐几句,就领着阿玉和阿辉上车离去,阿廷开着一辆白色的韩国现代越野车跟在后面。

    开车的康宁接完一个电话。这才转头对副座上的阿辉笑着说道:“小六和兔子他们跟你是朋友吧?”

    “三四年了,这几个兄弟很不错,很讲义气,我手下的弟兄过东兴不少麻烦他们,我的很多货都是他们给我送过来的。”

    阿辉接着向康宁解释道:“宁哥,你从我们这边出货到中国,我也一样从东兴进货到我们越南来。以前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今天既然凑巧了。我就直说了:我很想和你联手做几笔大生意,因为小六告诉我,现在什么事都要和你打招呼才行,以宁哥到来之后连续地漂亮出货来看,我对我们的合作很有信心。”

    康宁知道阿辉的人脉很广,手下兵强马壮的,再加上有个当公安局长的叔叔。在芒街地头上很多事都瞒不过他,所以对他的话较为留意。

    但是现在听阿辉话里的意思,在很多方面有自主权的小六这么抬举自己,还是让康宁有些意外。他想了想道:“刚才的电话就是小六打来的,他刚才问我有没有时间,他想在明天领些弟兄来芒街找我喝上一杯,我答应他了,如果你有空,明天大家一起聚聚。兔子也会来,到时一起商量。”

    “这样很好啊!大家凑在一起。商量起来方便多了,明天我一定会参加。对了,聚会地点选好了吗?”阿辉显得非常高兴。

    康宁摇了摇头:“他们没说明,我也很少出去,除了林莉咖啡屋和顺化米粉店这几个地方外,其他地方我根本就不熟。”

    阿辉哈哈一笑:“那么我来安排吧,哈哈……今天咱们去吃点特色菜,过桥,在第一个街口向左,一直开到尽头。”

    车子在一排造型别致,四周种满花卉地竹篱笆前停下,饭店的服务员看到阿辉下车,立刻跑进去通知老板,黑瘦的中年老板一阵小跑来到阿辉面前恭敬问候。

    三人走进后院小竹亭坐下,麻利的女服务员已将香茶端上来,阿辉笑着对女孩报出一串菜名,经过阿玉的翻译,康宁总算弄清楚接下来会吃什么了:炭烧狗肉、咖鱼、蜥蜴老烫、香酥墨鱼卷……

    一顿饭吃得康宁连声感叹,看来除了两广的粤菜大师傅,越南民间也有烹饪高手存在。这里的菜式非常精巧,做法很独特,颇具越南特色。

    刚开始的时候,康宁还在想七八个菜太浪费了,但看到每一种菜式份量都较少,这才明白过来。

    一桌菜四个人刚好用完并无浪费,临行前阿辉非常礼貌地叫过服务员,拿出一百万越南盾交给她(当时汇率相当于人民币五百八十元),看着女服务员收下钱,很自然地对阿

    地笑,康宁不禁暗自点头,对阿辉的性格和行事作风的认识。

    走出小竹亭,阿辉问康宁去不去海员俱乐部玩斯诺克?康宁礼貌地拒绝了,随口就说还得去看一个病人,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

    没想到阿辉听完之后,惊讶地看了康宁好一会儿:“宁哥,你怎么还会治病啊?”

    康宁只好解释道:“我原来的职业就是医生,正好有个朋友的父亲生病,她让我帮忙看一下。”

    “能成为宁哥的朋友,在芒街也不是简单的人,在哪儿?我也去看看行吗?”阿辉感兴趣地问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地阿玉开口了:“辉哥。是英姐的父亲杰伯伯,春节前从河内过来的。宁哥给杰伯伯治疗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没去英姐那里玩。你当然不知道了。”

    阿辉什么话也不说,挥挥手让阿廷开车回去,自己坐上康宁地越野车,还自来熟地叫康宁动作快一点。

    康宁无奈之下,只好和阿玉上车开往海滩方向:“阿辉,你和阿英认识?”

    “认识,英姐刚来芒街不久我就认识她了。是在我叔叔家里结识的。宁哥,英姐比你我年纪都大,你叫她阿英好像不礼貌哦。”

    越南人对称呼非常在意,所以阿辉笑呵呵地看着康宁,眼里泛起一丝暧昧之色。

    康宁乐了:“在我们那边,女人都愿意被人叫得年轻一点,没有越南这么讲究。再者说了,阿英看起来很年轻啊。”

    “我看你是喜欢英姐了,没关系,我也喜欢。不过我叔叔警告我,要是我和手下人对不起英姐,他就赶我回农村去,哈哈!”阿辉好像想起了什么,连连大笑起来。

    听了阿辉地话,康宁愣了一下,突然想到阿辉的叔叔就是芒街的公安局长,阿英怎么会跟他熟悉呢?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坐在后座上的阿玉连忙用中文向康宁解释道:“英姐的公司从筹建到营业执照批准下来。都是阿辉地叔叔一手经办的,听说以前英姐地先生和阿辉的叔叔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康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开了句玩笑便加快车,哪知刚提阿辉就叫停车。

    就在康宁抬头想询问之际,阿辉快步下车,走到路边的一家花店里,让那个漂亮的女孩给他包上一大束鲜花。接过花他还逗了女孩几句。最后捏了一把她的**,在女孩嬉骂的追打中跑回车里。

    来到阿英的洋楼,阿英显然不知道阿辉和康宁认识,对于他们一起拜访自己显得有点准备不足。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接过阿辉的鲜花插进瓷瓶,然后像个姐姐一样不停询问阿辉家里的情况。

    阿辉看到康宁和阿玉走进侧房,也想跟进去瞧瞧,无奈阿英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询问,阿辉只好将自己父母、叔父叔婶以及兄弟姐妹地事情匆匆道来,等阿英满意地领他进去问候老人的时候。阿辉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阿英父亲的右脚上扎满了长长短短的银针,康宁还在不慌不忙地继续扎老人的左脚。

    阿辉礼貌地向两位老人问安,回答完老人那一连串越南式的对所有家庭成员的询问之后,惊讶地看着站起来地康宁,微微叹道:“宁哥,我听说中国会针灸的人大都会武功,今天看来是真的了。怪不得阿廷对我说当时被你一碰,感觉就像被电击一样飞了起来,睁开眼睛后才知道痛,你是怎么做到的?”

    康宁苦笑一下:“其实没什么奥秘可言,我力气比他大,小时候打架也多,动作比他快,就这些。针灸和打架不同,要学很久才会。”

    阿英笑了起来,问阿辉当天康宁踢断横木时在不在场?阿辉老实告诉阿英,不单止在场,因为当天涉及到中国人黄文志,很多弟兄都害怕公安事后找麻烦,所以那群人还是自己领着去的。

    阿辉坦率地将整个过程告诉阿英,很不好意思地说当时看到康宁惊人的武功时,自己也害怕得要死,等到康宁把手枪分解之后,自己才冷静下来。

    阿辉言辞间对康宁非常尊重,说康宁是他长这么大第一个佩服的中国人。

    阿英用心聆听阿辉地述说,亮晶晶的眼睛不时飘向康宁,直到康宁取完银针,一一消毒才醒悟过来,笑眯眯请大家一起到客厅用茶聊天。

    康宁留下和阿英的父亲交谈,详细询问他的各种反应、饮食和排泄等细节,并将自己的判断和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告知阿英的父亲。

    回到敞亮的客厅坐下,康宁惊讶地看到阿辉猛然站起来,双手捧着一杯茶水恭恭敬敬递到自己面前,康宁尚未弄清怎么回事,就听阿辉大声恳求:

    “宁哥,我要拜你为师!”

    康宁摇摇头笑道:“阿辉别这样,只要我会的,你我兄弟之间都可以交流,不过这针灸很难学,之前你得先学会中文,然后……”

    “不!我不学针灸,我只学武功!”

第二百四十三章 重要的决定

    这个念头由模糊到清晰,飞快地在康宁脑子里转了一圈来,并没有接过阿辉手里的茶杯,而是很郑重地解释道:“阿辉,你要想交流武功我很愿意,只要有时间,我们都可以一起练,但这拜师就没必要了,你我现在不是兄弟吗?”

    阿辉固执地说道:“不一样,我叔叔以前是特种部队的,他对我说你的武功之高远远出他的意料。误会生后的第二天一早,我叔叔问过我之后偷偷地去看了那根断木头,晚上回来对我说,从今往后绝对不能惹你,否则几十个人打到最后,恐怕没几个可以在你面前站立的。我叔叔一个人能够打十几个人,连他都这么说,我就知道宁哥的功夫很厉害,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想拜你为师。刚才我求英姐帮忙,英姐也支持。”

    康宁责怪地看了阿英一眼,示意阿辉坐下,满脸诚恳亲切,其实拿足了架子:“阿辉,这武功并不好学,我从五六岁开始学,到现在还没有多大进步。实际上这两年我几乎都怎么不练了,很苦的!我看你身上的武功就很不错啊,估计是缺一点提高,我认为只要坚持练下去,就一定能行。”

    阿辉仍然双手捧着小茶杯:“我不怕苦!从小我经常被我父亲打得站不起来,来到芒街这几年也常被我叔叔教训,所以我不怕!宁哥,你今天不答应我,我就在这里站着!”

    康宁听完十分头痛,站起来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在几双期盼的目光差不多被他晃晕的时候,康宁重重吐出口气,一步步走到阿辉面前,郑重地说道:“阿辉,如果我答应你,你必须满足我的三个条件,否则。我不会教你!”

    没等康宁说出条件的内容,兴奋的阿辉就迫不及待地回答:“我答应!”

    康宁点了点头:“第一、不能欺压百姓;第二、不能叫我做师傅;第三、不能向外透露是我教你的!你能答应吗?”

    阿辉疑惑地问道:“第一条我们家的家规就是这样。第三条我也能理解,知道宁哥为人谦虚,可第二条我就不懂了,在我们越南,师傅就是师傅,和父母一样有着崇高的地位,我不叫你师傅叫什么?”

    “叫宁哥啊!”康宁对阿辉微微一笑。

    “这……”

    阿英笑着站了起来:“阿辉。没关系的,心里知道就行了,我想是阿宁有他地苦衷,你也不要再坚持了,只要学到本领,心里记住他的恩德就好了。你看,他还不是从来不叫我英姐吗?”

    阿英话音刚落,康宁身后传来一阵爽朗地笑声,不知何时,阿英的母亲推着轮椅上阿英的父亲来到了大厅。

    阿英的父亲笑着说道:“好!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阿辉是个有毅力的好孩子,阿宁更是个坦率诚恳的人,都很不错。我认为阿英地建议很好,我也支持!”

    阿辉高兴地将茶杯再次送到康宁面前:“好!我心里记着!宁哥,请用茶!”

    康宁接过茶杯,脑子一转,心想干脆就来个下马威,省得以后唧唧歪歪的。

    当下。康宁举起茶杯,将杯里的茶一口喝下,再将茶杯递给幸福的阿辉,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喝下了这杯茶,就有责任督导你了。来吧,我想看看你的武功到了哪个程度了。你好好演示一下。把自己的真功夫使出来,等会儿我就指点你两招,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阿辉大喜,拉着康宁的手就要出门,就被阿英的父亲喊住了:“等等,就去沙滩吧,我也想看看,别忘了我可是老兵啊!”

    众人哈哈一笑,随即一起出门走向沙滩,阿英和阿玉眼中满是期待之色。她们都听外面人传说康宁地武功很高,但却从未亲眼见过康宁施展,如今这个难得的机会就在眼前,哪里还会放过,于是就站在阿英父亲的轮椅两边,兴奋地张望着。

    今天不是假日,沙滩上没有几个人。

    脱下外衣的阿辉,站在康宁身前五米,略微活动,便打出一套虎虎生风的南拳。

    康宁一看就认出这出自南派长拳一门,加上了军体拳的步伐和华南周家弹腿的几个招式,总体说来整个套路连接还是相当合理巧妙的。

    阿辉一套拳打完,赢得众人一阵喝彩,康宁赞赏地点了点头,走到阿辉面前道:“打得很不错,功底很好,力量也足。缺点是腰部和手部配合不好,出手之后身体没跟上。你站在这里,看一遍我怎么打拳地,对你也许有启。”

    康宁走到阿玉身前,脱下上衣交给她,这才回到阿辉面前,说了声“注意看”,便做出了个起式。阿辉看到康宁的起手动作和自己的相似,十分疑惑,接下来康宁的一套拳让阿辉万分震惊,目瞪口呆:

    康宁的整套拳竟然和自己刚才施展的一模一样,毫无偏差,不同的是康宁打得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自如,快慢有度进退分明,两个弹腿和一个刺拳竟然打出了破空声,最后一个拨云见日地收势完成,阿辉还如痴呆一般尚未醒来,阿英和阿玉则看得心神俱醉,满脸都是喜悦。”

    阿英的父亲最先叫出声来,随后百感交集地低声感叹:“阿月啊,我真是幸运啊,有生之年能再次看到这么高明的拳术,快三十年了吧……”

    阿玉母亲点了点头,低声和应:“二十九年。”

    沙滩上的康宁没有听到两个老人后面的话,因为他正在给一脸疑惑而又佩服得五体投地的阿辉耐心解释:“不是我事先学过,这套拳虽然看起来繁复,但实际上只有二十六个招式,你练一遍我就能记住。”

    阿辉无比感慨地说道:“这套拳我打了几千次,看我父亲和叔叔打了不下五百次,可从来没想到竟然能打出这样的威力来。宁哥,我现在很激动,我有个好师傅了,我一定能越我父亲和我叔叔!”

    康宁微微一笑:“我相信你有这能力,来吧。下面你来打我,我就用你家传的这套拳应对。指点你的不足。这算是我见面礼的一部分吧。”

    阿辉听了大喜,感激地向康宁鞠了个躬,随即肃容后退,在阿英和阿玉地惊呼声中快步上前,一个半弓步稳稳踏进康宁中线,右手冲拳瞬息而至,重重袭向康宁面门。左肘弯曲形成攻中带守之势。

    康宁不避不闪,双手成桥轻松隔挡住阿辉的重拳,在阿辉的重心被抬起的刹那,左脚毫无声息使出那套拳招中的弹腿,“嘭——”地一声,将阿辉踢得飞出三米之外,摔在沙滩上连续翻了几个滚,才止住去势。

    阿辉痛苦地揉着腹部挣扎着站了起来,康宁走到他身边,拍掉他身上的砂子。压低声音开始传授诀窍,说了几句,康宁摆出阿辉刚才地进攻姿态,结合他的步伐身形细细讲解,虽然结结巴巴用词不准,但聪明的阿辉很快便领悟到了其中的奥妙,忘记了腹部的疼痛,一招一式地重复起来。最后一脸折服地频频点头。

    康宁再将两种不同的化解招数传授给阿辉,阿辉模仿了几遍,就不断演练起来,略一皱眉随即兴奋得哈哈大笑,向康宁深深鞠躬之后,继续旁若无人地不停练习。

    看到阿辉如此投入,康宁心中暗暗吃惊——阿辉的悟性和韧性。远远出他地想象,很有自己小时候接受父亲教诲时的影子,因此康宁心中暗生戒备。

    虽然由始至终,康宁只使出不到三成功力,教给阿辉的也只是一些基本拳术的拆解,没有一点功法和心法参杂其中,但是康宁还是很警惕地联想到以后可能生的事情,想到快进步的阿辉可能的更进一步的要求,以及面对要求时自己该如何化解。

    康宁走上草地,从阿玉手里接过上衣。在大家的赞叹声中一同回到楼内喝茶聊天,留下兴奋的阿辉自己在沙滩上挥汗如雨。

    围着客厅地茶几坐下,阿英的父亲静静看着康宁的脸,双眼满是痛苦的追思,让康宁看了疑惑不已。

    “杰伯,我看你一直在想事情,能告诉我在想什么吗?”

    康宁给阿英父亲面前的杯子续上茶,抬头向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笑了笑。

    “啊?我……哈哈,没想什么,只是刚才你的武功太惊人了,如果你是我们越南人,恐怕已经被军队招收去当教官了,哈哈,还是军衔很高的那种。”阿英地父亲很感兴趣地看着康宁。

    康宁摇了摇头,笑着道:“在我们中国,像我这样身手的人其实多如牛毛。我有个朋友是当警察的,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我和他比试从来就没赢过。”

    对于康宁的托词,阿英的父亲表示相信:“差不多三十年前,支援我们抗击美国人侵略的中**队中很多人都会武功,那时我还年轻,也曾经看到过他们地表演,好多人都能轻松打断砖头。有个来自中国河北的高个子连长更厉害,他能轻松地拔起一棵碗口粗大的树,当时把我们都给惊呆了,可惜后来他被美国人的飞机炸弹给炸死了……我相信你的话,我们越南中部和南部有不少人祖辈是中国过来的,这些人家里也有祖传的武功,就像阿辉家一样,追溯到两百年前,他家还是福建人呢,只不过几代十几代下来,全都融入我们伟大的越南民族大家庭了。”

    康宁点点头表示同意,心里却在想:要真是这样,当初你们也不会驱逐我们的华侨,更不会在苏联的支持下狂妄地想要在边界问题上大做文章了。

    想归想,康宁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很有礼貌地和老人交谈,整个气氛非常融洽轻松。

    此时地康宁已经知道如何将心中的喜怒好恶深藏心底,知道如何以惯有的坦诚和亲切去影响他人,也知道要做好一件事必须从点点滴滴就开始,深思熟虑勤于积累,最大限度的将身边的一切可能用得上的力量,转化成自己人生路上的助力。

    今天答应传授武功给阿辉,就是康宁迈出的重要一步。

第二百四十四章 盛宴

    时候的中越边境有个奇特的现象,而且这个现象也是越南芒街之间所独有:两个国家的边境贸易交易点都坐落在北仑河岸边,从上午八点开放关口,到晚上八点闭市,两国的边民均可以自由地往来而不需要任何证照。

    各种各样的小额商品交易、农产品交易甚至毒蛇、蜥蜴等受中国国内受保护的珍稀动物,都摆放在货架上,琳琅满目而且随意买卖。

    上午十点,一艘明显是运送货物的三十吨铁壳船在大马力螺旋桨的推动下,快从中国一方码头驶入越南一方河道。

    不一会儿,就进入岔河向芒街边贸码头靠近,众多的越南船工和中国船工看到船上站立的三十余人,全都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地撑开密密麻麻的小木船,迅让出一条水道来。

    铁壳船在船尾一位矮壮汉子的熟练操控下,快自如地一头冲进狭窄的水道,不轻不重准确地撞在码头悬挂的大轮胎上。

    船中几位站立不稳的汉子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惹得船上众人一阵哄笑。

    这三十几人几乎全都是两国边民非常熟悉的东兴道上的狠人,几年来在抢占市场码头的械斗中,最终成为了赢家。他们好勇斗狠、悍不畏死的种种劣迹,让其名声早已是恶名远播,但是像今天这样成群结队一同出现的情况,还是很少生的,因而引起了边民无数的猜疑和恐慌。

    码头上,阿辉坐在硕大的太阳伞下,和两位芒市的公安有说有笑,一同喝茶聊天。他的身后站着阿廷等四个左膀右臂,看到船上的兔子笑呵呵地向自己招手,阿辉站了起来,摘下美国雷朋太阳镜,快步迎了上去。

    “辉哥。哪儿用得了你亲自来接啊?哈哈!”

    兔子跳下船来,笑嘻嘻地和阿辉攀肩搭背,小六则领着众兄弟,与阿辉带来的人寒暄问候。看得出他们彼此之间十分熟悉,交情不浅。

    阿辉亲切地与小六和兔子交谈几句,转而在阿廷耳边低声吩咐一番。便和小六、兔子一起,旁若无人地沿着码头拾级而上。

    他们在边境警卫人员恭敬的目光中,轻松走出关卡铁门,也不管身后地阿廷几人和几十个中国朋友,嘻嘻哈哈的通过守卫森严的关卡。

    在四位越南公安和两位边防军人一脸媚笑的注视中,阿辉头也不回地走到汽车旁,亲热地请小六和兔子上车,自己亲自驾车绝尘而去。

    “后面的弟兄有阿廷招呼。你们就放心吧。他们待会儿会直接去京都夜总会了。我们先去见宁哥,商量些事情再过去。”阿辉看到小六和兔子疑惑的眼神,笑着解释道。

    小六和兔子对视一眼。均感意外。阿辉这个地头蛇是有名地爱面子,虽然讲义气,但架子也大,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亲自出来接人,平时最多也就是阿廷等人出面,这次显然很给大家的面子。

    此时小六两人哪里知道,从昨天下午开始,康宁和阿辉的关系已经越了层层界线,在越南这个非常讲究表面礼节的国度。作为康宁半友半徒的阿辉亲自出来迎接康宁的兄弟,本身就是应有的礼貌。

    康宁坐在黄文志的豪华办公室里,认真件。这些关于边境贸易有关规定以及中国海关进出口商品目录地文件资料,是郭鹏应康宁的要求让人今天一大早送来的。

    郭鹏得知康宁地要求之后,敏感地意识到康宁主动要求进步了,因此除了表示自己全力支持的态度之外,还给康宁尽可能多的搜集相关资料和信息。

    在郭鹏心里,他非常愿意自己这个聪明果敢的小老弟能独当一面。甚至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另外郭鹏告诉康宁,从今天起车场二楼的办公室以及办公室对面的豪华卧室,都属于康宁所有了。这是文哥和郭鹏对康宁临危不惧、灵活果断的奖励,这份奖励还包括一次性付给康宁十万奖金。

    康宁知道黄文志新购置的靠近友谊桥河畔的那栋老式法国别墅已经装修完毕,随时可以入住,黄文志不需要也不愿意再到嘈杂地车场办公和过夜了,但是尽管这样,康宁还是非常感激。

    阿刚领着阿辉三人走进办公室,阿玉已经殷勤地在沙上泡制好了越南功夫茶。

    康宁亲热地迎上去,示意大家随便坐。兔子看了一眼给大家斟茶的阿玉。率先开起了康宁的玩笑:“宁哥,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一个这样漂亮能干的女秘书吧?”

    康宁微微一笑:“你这家伙还让我找?我听说你有两个老婆了,一个在东兴帮你母亲开店,一个在村里专门给你生孩子,你还不知足?好吧,如果你真想,等哪天文哥或者鹏哥过来我帮你说说,他们两个常去河内和西贡,让两位大哥给你找个极品的混血妞回来,如何?”

    小六听了哈哈大笑。他听说康宁和黄文志、郭鹏这两位大哥级的人物在一起也是有说有笑、毫无顾忌,跟自己这帮弟兄们在一起更是真诚直率、

    哈的。他很羡慕康宁的人缘,更佩服康宁仿佛与生力。

    随着接触的次数增加,共事的时间日长,小六对康宁越来越感到亲近和尊重,特别是康宁干活时几乎面面俱到而又慎重周详的计划,更是让小六和兔子无比推崇。用兔子的话说是:能把走私当成作战来制定计划,并且反复演练和总结的,这天下恐怕只有康宁一个了。

    “宁哥,阿辉说有正事商量,你给说说吧。”小六笑完看向康宁。

    康宁指了指阿辉说道:“还是让阿辉说吧,事情是他提出来的,比我更清楚。”

    阿辉听得懂普通话和东兴话,但是由于他一贯的高傲与矜持,他始终不愿意尝试去学,因此多年下来,他仍然不会说。如今听康宁让他来谈,他也就放下茶杯认真对待,用越语介绍道:

    “这两年我从中国进了不少货。我手下的辉煌进出口公司实际上就是专门为此而成立的,长期以来阿涛(小六)和阿平(兔子)都帮了我很多忙。经过两年多地努力,现在我的客户已经展到中部的顺化了。现在越南的形势展不错,因此我想趁着这股春风,把生意索性做大做强。我这里不妨告诉大家,现在有两种货物是我最感兴趣地:一个是家电产品以及电路板。另一个是电动工具以及柴油机、电机之类的,这在越南国内很有市场,获利的空间也很大。但是,赚钱的东西谁都想经营,故此这两类东西在市场上的竞争异常的激烈,我们国家进出口公司也在通过正常贸易渠道来做,而且做地还很大,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行业老大。但是。如果换作由我来做,我至少有两个优势可以打败他们:一个是我为自己做,不需要贪污受贿拿回扣。我想每年国家在这上面流失了多少钱,在座各位心里都清楚明白;第二就是我有你们这些中国兄弟帮我,可以针对市场做出灵活反应,所以我很有信心。现在我想听你们的意见,如果行,我们大家就一起干,我这边的资金链没有问题,合作这几年,大家都知道我的信用。”

    阿辉侃侃而谈。阿玉坐在康宁身后,将关键内容向康宁翻译。

    小六对商贸没有什么经验,兔子对这方面的知识也了解得不多,不像他们如今正从事的运输业和走私一条龙服务,只需要做好准备工作,按部就班就可以完成了。因此两人除了表示只要双方能够达成合作的协议,绝对保证道路地通畅和货物的安全之外,其他的就说不出什么建设性地意见了。

    说到最后。三个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康宁。

    康宁手托着下巴,仔细考虑之后问道:“阿辉,你为何不找我们东港集团的专业进出口公司呢?找到他们省事多了,那里有专业的人员,肯定能满足你的各种要求。要不你尝试找找我们集团相关的分公司吧,要是你愿意,我把鹏哥介绍给你。我想只要鹏哥点头,问题就好解决了。”

    阿辉神秘地笑了笑:“实际上这两年我们一直有联系,但是我的生意他们可做不来。像你们现在从事的贸易一样,最终他们还得靠你们交接货物。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小六和兔子尚未转过弯来,康宁立即就明白了阿辉的想法。

    略作沉思,康宁建议道:“阿辉,这两天你收集一下你们越南有关关税与国家税收地资料,我看过之后再说吧。如果真的要合作,到时候我把鹏哥请过来,让他给我们提一些建议和办法。放心,鹏哥这人公私分明,你应该了解他的。”

    “哈哈,这样我就放心了!走,我们喝酒去,弟兄们恐怕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阿辉高兴地说完,站起来等候康宁,见到康宁身后的阿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示意康宁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康宁听了哈哈一笑,挥挥手让三人先下楼去。待三人消失在楼梯口,他对转过身,对阿玉低声说道:“阿玉,京都夜总会里面几乎都是男人,而且里面表演的内容也不适合女孩子,今天中午你就自己出去随便吃点吧……要是你不习惯,我送你去阿英那里怎么样?”

    哪知阿玉比康宁还了解京都夜总会的内容,瞪了康宁一眼,又上前抱住他的腰,喃喃地道:“宁,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不过,今晚你一定要回来好吗?求你了!”

    看到康宁点了点头,亲了自己一下就要走,阿玉连忙拉着康宁的手,苦苦地哀求道:“宁哥,真地别在外面过夜好吗?那些……那些女人不干净……”

    康宁一听大汗,轻轻抱着阿玉,低声看着她带着雾气的眼睛,轻声问道:“阿玉,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坏啊?”

    阿玉着急地摇了摇手,急忙分辨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你对我很好,我很满足,只是……我担心你嘛……”

    康宁低声笑道:“好了,晚上我回来,想好了今晚再和我说说你的想法好吗?”

    走到楼下,康

    阿辉三人正在和阿刚、阿彪等车场的头目亲热交谈。传出,便笑着上前打了声招呼。

    很快,一群人便坐上了康宁和阿辉的车,浩浩荡荡地驶往京都夜总会。

    康宁知道京都夜总会是阿辉和另一个河内来的**联手投资的,每天的营业时间是晚上八点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如今是中午的时间,正好拿来给两岸的弟兄们作为相聚地地点。心想倒要看看阿辉是如何操办的。

    汽车停在夜总会门口,尚未下车,康宁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夜总会大门敞开着,两侧似模似样地摆上了二十几个花篮,宽大的玻璃门上方还挂着一块红色大横幅,上面印上中越两种字体的黄色大字:芒街——东兴青年企业家联欢会。

    康宁没想到阿辉这家伙,还给这次聚会取了个如此正式的名字,不由得对他的心思又有了进一步地认识。

    一行人在阿辉礼貌而又周到的招呼下。走进夜总会宽大的大厅里,眼前出现的一切,让康宁颇为意外:原本宽阔的供跳舞用的场地不见了。二十余张大桌中间,穿梭着数十个身穿统一制服的女服务员。此刻,桌面上早已摆满了各式越南风味的菜肴,表演舞台上端坐着七八个穿着前卫服饰地乐手,也不知道阿辉是从哪儿给请来的。

    阿辉领着康宁几个人,到面向舞台的中间大桌旁坐下,端起啤酒杯就大声致辞:“今天我有幸请来我地大哥宁哥,还有东兴的各位兄弟捧场,不胜荣幸。在这里。我感谢宁哥、阿涛、阿平等朋友对我的支持,我代表芒街的所有弟兄们,欢迎东兴来的各位朋友,希望大家今天喝得开心,玩得愉快!”

    三杯啤酒下肚,小六转向边上的兔子低声问道:“咦,今天不是我们请宁哥吗?怎么变成阿辉请我们了?”

    兔子看着给康宁恭敬斟酒的阿辉,想了想低声回答:“我也正奇怪呢。刚开始还以为是阿辉为我们提供场地呢。看阿辉的样子,估计也像我们一样认准跟着宁哥干了。事情不简单啊,慢慢看就知道了。”

    这时,一阵乐曲响起,夜总会大门的铝合金卷闸门被哗哗拉下,紧紧关闭,大厅灯光一暗,舞台上地射灯和激光灯随即闪烁起来,震耳欲聋的金属打击乐声骤然响起,从后台鱼贯跑出十二位身穿金色长裙的女孩子。在踩着鼓点跳起了诱人的舞蹈。

    五分钟不到,十二个身材魔鬼、皮肤白皙诱人的女孩子身上的东西越来越少,最后在上百个中越流氓震耳的口哨声和肆无忌惮的喝彩声中,一丝不挂,犹如一条条妖异地白色蛇精,在炫耀自己勾魂摄魄的诱惑……

    阿辉对正感惊讶的康宁笑道:“宁哥,台上的妞漂亮吗?”

    “很漂亮,只是……这么多堪称极品的女孩子,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阿辉哈哈一笑:“她们是海防歌舞团的,正规演出单位,哈哈……来,喝一杯啊,你要是喜欢,等会儿我让她们中间最漂亮的两个服侍你,怎么样……哈哈……”

    接下来的表演康宁没有太留意,并非面对绝色他不想看,而是自己手下的几十个弟兄络绎不绝地上来敬酒,跑了三次厕所回来,总算才应付完自己手下地弟兄。

    谁知喝得兴起的阿辉冲上台去,从女歌手手中接过麦克风,乐队立即知趣地停止演奏。

    阿辉环视了一圈,大声说道:“各位,我们之中很多人都认识几年了,平时来来往往相互关照,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聚齐欢聚过,我很感激东兴的弟兄们长期的关照。另外,趁今天这个高兴的日子,我想对我手下的弟兄们说句话:宁哥大家也许还不熟悉,但是今天我在这里放下一句话——宁哥是我最佩服的大哥,今后无论宁哥走到你们哪个人的地盘,你们平时怎么对待我,就怎么对待宁哥,明白了吗?”

    “明白——”

    “来!为东兴的好朋友干一杯,为宁哥干一杯!”

    “干!”

    康宁面对一双双热切的眼睛和一声声欢呼,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甚至感到有点滑稽和不可置信。

    可眼前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眼前小六的笑脸和兔子的门牙以及阿刚、阿彪眼里的敬意,都让康宁心生感动。

    康宁站起来,举起酒杯向台上的阿辉高高举起,在上百人的注视下一干而尽,欢呼声、口哨声顿时响成一片……

第二百四十五章 暗流涌动

    到晚上八点,康宁就借故有事先行离开了。

    想起那堆积如山的酒瓶,康宁就觉得一阵后怕,他估计小六和兔子带来的三十几个弟兄和阿刚他们几个,今晚恐怕是回不来了,也不知道这帮家伙事先约定好的集体出去招妓这件事还能否实现。

    新房间宽大的浴室里,没料到康宁这么快就回来的阿玉,在康宁温柔的抚慰下非常感动,她媚眼如丝,毫不疲倦地给浴缸里的康宁细心擦拭每一寸肌肤,欢愉地迎合康宁一次次有力的冲击和温柔的**,放开心扉尽情地享受和呼喊,满足地泡在热水里静听康宁心房的跳动,她用自己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将康宁带到遥远的云端……

    “宁哥,英姐好像很喜欢你。”躺在床上,阿玉贴在康宁胸口低声说道。

    康宁平静地说道:“你熟悉中文,应该知道喜欢和爱是有很大差别的。”

    “宁哥,我不想你越语学得这么快,唉!一个月不到你都能写出很多越南字来了,交流基本上也不再需要翻译,估计再有一个月你就能独自一人看我们越南的报纸了。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学得这么快……英姐说等你能交流了,就把我调到河内的公司去,所以我不想你学得这么快……”

    康宁轻抚着她的头,柔声道:“其实越语没有我事先想象的那么难,很多音和我们的语言区别不大,而且很有规律,拼读方式比我们的汉语拼音还简单,所以学得快没什么好惊讶的。两广的许多话我都会说,英语也还可以,所以我学得快就不足为奇,倒是我要感谢你这个好老师,你的母语是越语,又学习了中文。所以你的经验对我帮助很大。说吧,让我怎么谢谢你呢?”

    阿玉抬起头,爬到康宁身上:“要是真感谢我,你想办法让我在你身边待满三个月好吗?不要让英姐知道你学得那么快,不然我就不能留在你身边了。”

    “我觉得你好像很怕阿英,为什么啊?实在不行。就换个工作嘛,没必要太过委屈自己了。”康宁有些不解地问道。

    “英姐是我的领导……经理,我很……很尊敬她,对现在的工作也很满意。”阿玉地身体瞬间收缩了一下,随即放松开来,但康宁还是捕捉到她这转眼即逝的心理状态,心里暗暗地留了意,对阿英一家和她的公司又多了一分怀疑。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现在我们不要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好累啊,咱们睡了吧。”康宁亲了阿玉的额头一下。随即闭上眼睛,心里将近日来生的许多事情慢慢整理。这是康宁一直保有地优良习惯,虽然做不到孔夫子的“吾日三省吾身”,但三天总结反省一次,康宁还是做得到的。

    此刻,在京都夜总会斜对面的一栋五层高楼里,银海公司的三个掌舵人全都满脸忧愤地坐在一起,紧张地交谈着。中间大腹便便头稀疏的高大中年人,就是公司的总经理徐家伟。他下午才从河内紧急赶来。

    左边中等身材年约三十五岁的斯文人是副总经理范淮东,负责地是海防港到芒街这条走私运输线。另一个年约三十八岁精干结实的汉子叫陈朴,是公司专门负责汽车和洋烟酒走私过境的实际负责人,他地身份与康宁相类似,但是他在银海公司中的地位和权力,要比康宁在东港公司中大得多。

    徐家伟用夹杂着浓郁粤语口音的普通话低声问道:“阿陈,前天晚上临检,出货前为何我们的内线竟然一个通知也没有?这事情有些奇怪啊!”

    陈朴沉着脸回答道:“这两天我调查了一番。东兴当地公安机关和边防部队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专门针对我们的行动。当晚十二点,兰宁下来的联合调查组的三个头头突然有兴趣到东京湾酒店开房按摩;海关还和平常一样毫无异动;边防那帮人当天才搞完团部篮球赛,几个单位都在外面大吃大喝;边境两个不定期的流动关卡前一天刚撤,一切都和我们事先预料的那样顺利,所以最后突然被伏击就是大事了,一千八百多万地货物啊!我细细反思得出两个结论:一是肯定被人举报了;二是这个伏击命令不是东兴本地能作出的,只有更上一级的相关部门才能从七十公里外调来一个连的边防部队,才能将兰宁海关和钦州海关的数十名缉私警察用汽车总站的大巴运送到位而不惊动地方。以上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徐总,我建议你通过关系到兰宁海关打听一下吧。也许一切就能弄个清楚明白。”

    “嗯,这个我已经在办了。阿陈,我听你的意思是联合调查组当天晚上故意摆出一副松懈的姿态,以迷惑我们是吧?”徐家伟很显然抓住了问题地关键。

    陈朴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是!否则我们的内线在那么关键的部门,身居那么高的职务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当晚的通讯到我们的最后一船货离岸才搜索到,频道设置在高频的边沿,根本就很难掌控,情形确实很诡异啊!”

    徐家伟狠狠掐灭烟头,恶狠狠地道:“我明白了!如果确定是他干的,这次我们决不放过他,一退再退,接下去我们就无路可走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范淮东低声说道:“我也通过芒街海关的内线调查了一下当天报关出货地情况,除了我们上午报关的二十一辆车之外,下午黄文志的东港报关十四辆,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可是不正常的是当天夜里十点多,芒街海关的通关查验两个科共四个科长被关长杜润明传去,连夜为黄文志的公司办理了二十多辆车的放行手续,这还是东港的业务员第二天到海关补办手续时才知道的。据我们的内线透露,那二十多辆车全都都是奔驰五系列和全新凯迪拉克,最差的是七台四十多万一辆的九八款凌400|.上出货地总值在一千八百万左右,与我们相当。我一直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晚上十点多钟他才连夜报关?这事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啊!”

    徐家伟再次点燃支烟,站起来慢慢走了个来回。想了想,他望着两人提出自己的疑问:“是不是他们也获得了与我们一样的情报。于是想趁机和我们的货一起走?这种事情是常有生地,大

    嘛。只要时间上大家差不多,谁也不敢暗算谁的,家都不好看。”

    “可是,我一直弄不明白,黄文志那三十多辆车究竟是在哪儿上货的?除了一号和二号关卡之外。其他地方根本就展不开,也没听说黄文志的车有事的消息,除非他跟在我们后面上的货还差不多,可是谁有这个胆啊?”

    说到这里,范淮东皱紧了眉头:“我们出事的弟兄们最后被押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清晨五点多钟了,他要是真敢跟在我们身后上,至少也要三个小时才能过完吧?那时天色大亮,根本不可能啊!是吧。阿陈?”

    范淮东频频摇头,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自行否定了推论。

    陈朴听了却是神色一动。身子突然绷紧,他迅拿出手机按下号码,与自己地内线进行联系。

    五分钟后,陈朴收起手机陷入沉思,突然一拳重重地击在桌面上:“徐总,迟哥刚才明确地告诉我,当天晚上他只留下6林二号、三号关卡对面的简易码头给我们,其他七个点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想。我们还是做了人家地垫脚石了!”

    听了这话,徐家伟和范淮东同时一惊。

    徐家伟的半截香烟都掉到地上,自己还未察觉,一脸不可置信地道:“这也太让人震惊了吧?阿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黄文志的心机岂非太可怕了?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知道黄文志的交际手腕和韧性非同一般,从他十年来起起落落、沉沉浮浮到最后成功就可以看出来。他这个人在经营管理上其实并没有出奇的地方,他的搭档郭鹏才是真正的商界奇才,也是打造出东海这个商业集团的最大功臣。”

    “要说将这一连串的计策连在一起实施,他黄文志怎么可能会有这个魄力和智商?郭鹏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地人,多年来的出货全靠水上和那边的关系,以及长期合作的一批老朋友,要是说他能想出如此连环之计,打死我都不信,更加不会相信高高在上、好大喜功的黄文志能想得到了!”

    陈朴站起来看着徐家伟,眼里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一个人也许有这样的魄力和智商。”

    “谁?”徐家伟和范淮东异口同声地问道。

    “康宁!”

    徐家伟地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一步步走到桌子旁慢慢坐下,掏出一根烟点燃,缓缓吸了几口,转向陈朴长叹了一声:“我还清楚地记得,在一个半月以前,就是我即将离开香港飞往河内的前一天晚上,社团的元老泉叔专门把我叫去说了些话,其中有件事就是因为这个康宁。泉叔对我说,他得到的消息让他对这个康宁难以忘怀,他说在康宁的身上能看到我父亲当年的影子,还叮嘱我如果有可能最好招揽康宁这个人才,花点钱把他送到北美去待上一段时间,锻炼锻炼漂白后再回来。唉!运气不在我们这边啊!回来你告诉我之后我才知道我们迟了一步,随即我就把康宁被黄文志招揽的消息告诉泉叔。泉叔什么话也没说就放下电话,我知道他老人家对此一定非常失望。如果这事真是康宁做的话,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毕竟很多事情都需要综合全盘来考虑的!”

    范淮东铁青着脸,没好气地插嘴道:“如果真是他,收拾掉算了!留下是个祸害!”

    陈朴摇摇头,低声劝道:“阿东,这话就在咱们之间说说就行了,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很可能留下后患的。”

    “凭什么?不就是一个逃到越南来地逃犯吗?这种人我见多了,也不多他一个!”范淮东没好气地顶了一句,随后也拿出一包“柔和七星”香烟,抽出一支咬在嘴上。

    陈朴苦笑了一下,耐心地对范淮东说道:“阿东,你我认识快十年了,很多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你说我们大圈帮出去的这么多弟兄,有谁怕死的?没有吧?但是很多事情你也许还不明白,这么吧,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你认为我们大圈帮最怕的人是谁?”

    范淮东愣了一下,眼珠一转,牵强地笑了起来:“阿陈,我知道你们的那帮兄弟都是好样的,你问的这个问题……哎,我还真的不知道,反正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见你们这帮人怕过谁。”

    陈朴摇摇头凄然一笑:“你心里知道但你不愿意说出来,我不怪你,但是我还是想再跟你说一次:我们谁也不怕,就怕我们的老班长、老排长和老连长找上门来,如果真到那个地步,我相信包括我在内的绝大多数弟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自杀!”

    徐家伟知道其中内幕,但还是疑惑地问了一句:“阿陈,这和康宁这个逃犯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很大的。”

    “怎么说?”

    陈朴搓了一把脸,低声说道:“我为康宁的事情,问过目前还在服役的四个战友,每一个人都对我说起一个名字,那就是我们的老师长叶盛文。”

    徐家伟难过地摇了摇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社团那么看得起这个康宁了,我们都在人家手里捏着啊……”

    陈朴想了想,站起来低声说道:“徐总,你说如果黄文志不在了,康宁会怎么样?”

    徐家伟脸色突变,随即微微一笑:“阿陈,我同意!也该反击了,不管怎么样,再退我们就毫无立锥之地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平地起风雷

    鹏看着康宁办公室墙上的大幅地图,站在那里一动也许多用红、蓝、绿、黄四种颜色标注的线条、圆圈和三角符号,让他想来想去,也弄不明白所代表的意思。

    转头想问康宁,却现他正坐在大班椅上专心书写,郭鹏只好向坐在沙上喝茶的小六和兔子招手示意,两人连忙起身走到郭鹏身边。

    “鹏哥,有何吩咐?”兔子总是那笑眯眯的滑稽样,相比之下,相貌威严的小六看起来要比他稳重多了。

    郭鹏指着地图上的符号,不解地问道:“我一个多月没来,你们就搞出这么多花样,这幅地图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上面这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兔子笑了起来,指指小六解释道:“这幅地图是小六从海事局弄回来的,我们每人都备有一份。你看,这东起海南、湛江,西到我们的北仑河口,几百公里的海岸线上所有的码头、道路、岛礁以及洋流情况都标注得十分清楚。这个红色的圆圈和红色的虚线,表示海关6上缉私队和海上缉私艇重点监控和巡逻的情况,蓝色的三角符号是边防警察的控制区域,海面上这绿色的虚线和6地上绿色的线路就是相对安全的。宁哥给每一个上货点都安上一个三位数的数字代码,你看,209这个点就是企沙渔港的代号,这302合浦沙岸码头的代号,海上这几条绿色线路只用一个数字代替,比如这条通往钦州西场渔码头4线,海关和海警巡逻艇的线路是用两位数的号码代替,很清楚。”

    郭鹏听完后赞叹不已:“太详细了,太方便了!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搞得这么细致,真是难为你们了,我怎么越看越像作战地图啊?”

    小六笑着说道:“这事不难,海上的事没几个人比我们熟悉。什么岛礁、码头、水情和里程等等,我们村里大多数人闭上眼睛都能数出来,所以三天不到我就搞了个清楚明白。岸上的道路、关卡、山坡河道等等是兔子搞的,记得我阿爸第一次看到地图也说,我们的地图比十年前海军找他帮忙对付越南舰艇时看到地地图还要好,我阿爸最后问我是谁的主意?我说是宁哥要求这么做的。结果你猜我阿爸说什么?他说跟着这样的人走绝对没错!哈哈!”

    “哈哈!你阿爸真有眼光!对了,这些海路和小道你们走过没有?”郭鹏指着靠近海岸的几条绿色线路问道。

    小六自豪地回答:“全都实地走过了,特别是这条线,你看,十六海里的水道大部分区域水深不过三米五,除非涨潮,否则海关和边防海警地缉私艇、巡逻艇根本就不敢靠近一海里之内。通过这条水道,我们一个月来已经成功运送二十多个集装箱的烟酒。价值约两个多亿,现在就连芒街的那几个广东佬也放下架子与我们合作了,是他们通过阿辉找到宁哥的。为此宁哥还特意把我和兔子叫来一起谈。”

    兔子看着频频点头的郭鹏,低声说道:“说实话鹏哥,宁哥和文哥做事大不一样。宁哥奖罚分明,绝不含糊,只要宁哥有不清楚的地方,他就放下架子一一询问,甚至我手下的弟兄都给宁哥上过课。遇到重大事情,宁哥都是想好之后还特意征求我们的意见,我们感觉心里非常舒服。弟兄们也倍儿有面子,特别是利润重新分配之后,没有一个人不卖命地。现在我们的路子已经铺到了合浦和北海,最远到了广东海康,道上的同行没有一个不服气地,这是两个月前根本不敢想象的事。”

    郭鹏点点头,勉励几句就和两人回到沙上喝茶,心里对康宁两个多月来取得的成绩无比感慨。

    这些时间来。康宁不但在短短一个半月时间里就接下了自己的担子,而且还打败了芒街三巨头之一的广东鸿海公司,手里的生意几乎无形中扩大了一倍,如今哪怕岸上封锁得再紧,别人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康宁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不停上货。郭鹏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得益于康宁和兔子、小六联手开的海上线路。

    其实,这条路也曾有人走过,但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还不时被人举报。最后弄得血本无归,由此可知康宁和兔子、小六他们没少花钱花脑子。

    还有一件让郭鹏感到佩服的事情是,康宁把芒街阿辉地想法如实地告诉了自己,为此郭鹏专门分出七个人成立了一家公司与阿辉合作,以正贸报关货到越南再转口的方式取得了双赢。

    新公司赚取的是正正当当的百分之十七的出口退税,阿辉赚取的是远比其他供货商低得多的商品进口价格。货到越南报关出口之后再悄悄回来,转眼之间就堆进阿辉的仓库里,不但避免了巨大地风险,而且双方都能取得满意的利润,虽然这一切所有的操作方案是郭鹏一手策划的,但这个思路则是郭鹏一直以为不了解进出口贸易的康宁提出的,由此可知康宁所做的准备工作是如何的充分了。

    “想什么呢?”

    康宁拿着一个黑色文件夹递给郭鹏,坐下后接过小六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这是目前截至四月底的统计数字,回去快点儿把钱给我,弟兄们等着呢。”

    郭鹏打开看了一眼,就顺手放到自己地公文包上:“两个月五百四十万的提成,太牛气了!对了,转到哪个账户啊?”

    “其中的三百四十万转到兔子或者小六的账上吧,其他二百万最好通过越南总公司折成美金,转到我在芒街外商银行开设的户头,这样我用起钱来也方便一些。”康宁大大咧咧地说道。

    小六和兔子一听,相互看了一眼,面上的神色异常的着急。两人略作商量,兔子开口说道:“宁哥,你没算对吧,怎么又多分给了

    十万?这样可不行啊,我们弟兄平时受你关照已经获你现在怎么用凭空地多给我们四十万?说好了啊。这钱打死我都没脸收下,一马还一马!”

    康宁听了哈哈一笑:“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算错?每一笔帐我心里都清楚呢!快收下吧,你们手下弟兄多,可不能一次给得太多了。免得有些弟兄觉得钱来得太容易,养成大手花钱的毛病就不好了。哈哈!其实这事你们看着办就行,原本用不着**心的,哈哈!”

    “不行,我们不能……”

    康宁摆了摆手,打断兔子的话:“别罗嗦了,这笔钱如果你们用不上就先放着,也许哪天我急用钱了还得求你们呢。小六。你的船队改造得怎么样了?”

    “这两天就能搞完,全都换上玉柴生产地新马达,几艘先完工的船跑了两次北海试航。来回时间几乎缩短了一半,非常好用。”小六说到自己的船队显得很兴奋,不自觉地就被康宁转变了话题。

    康宁满意地笑了笑:“注意保密!那些改装成侦察艇的小渔船更要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全行驶,否则让人现了就麻烦了。”

    “放心吧宁哥,那四条快艇全是我贴心的弟兄控制着,平时停放在村子对面我家的那个小岛上,我叔公看着,谁也不敢靠近。”

    小六笑着回答:“要不哪天你有空去看看吧。这段时间你累坏了。也该抽出时间来好好休息一下。兔子和我打算过两天潮位最高地时候出去海钓,上次我就钓上一条三十多斤的红鮋,很过瘾的!”

    一边的郭鹏听到康宁三人的对话十分感慨,这么多年来他和小六、兔子之间关系不错,两人对自己也十分尊敬,甚至做到了言听计从,但郭鹏从未获得小六和兔子如此的信任和效命。

    此刻郭鹏不由自主地反思起来,他现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也许是多年的摸爬滚打,让自己将心锁自动地封闭了起来,时时刻刻都以慎重而防备的心态对待一切事物,虽然得到了许多,但也失去了许多啊!

    郭鹏刚要打趣一番,说上两句笑话,放在面前茶几上地手机适时响起。他一看电话号码,便放到耳边接听:“瘦猴,什么事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康宁三人看到脸色变得苍白的郭鹏突然站起来,立刻预感到生了大事。三人也6续站起,紧紧盯着郭鹏的脸等待消息。

    对话完毕,郭鹏无力地放下手机,一脸痛苦地看着康宁,苍白地嘴唇无序地颤抖了几下,吐出一串惊心动魄的话来:“文哥遭到枪击……五分钟前……就在我们那边的东港大厦门口,小方眉心中弹已经没救了,文哥和小李正被紧急送往医院……我要马上赶回东兴去……”

    康宁三人立刻惊呆了。就在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康宁已经回过神来,他想了想脸色一变,大声吩咐道:“兔子、小六!马上通知所有能通知到的弟兄,立即封锁东兴的河道码头,动作快点!”

    小六和兔子几乎是本能地掏出电话,康宁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提起座机话筒,快按下一串号码,大声说道:“是我……阿辉你帮我个忙,我们文哥几分钟前在东兴遭人暗算了……对!让你的人越快越好……好,通知完你就过来吧,我等你!”

    康宁转向郭鹏,拉住他的手道:“鹏哥,我这就送你到关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再出事了。你马上打电话给那边的弟兄,让他们到东兴出关口接你,人越多越好,另外,我看你得配上几个专业地保镖了!越是到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乱!”

    郭鹏用力点了点头,便和康宁三人一起下楼,钻进康宁的车里。

    康宁一面快开着车,一面对小六和兔子再次叮嘱一番,告诉他们过境之后该注意的一些问题。

    此时康宁等人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一辆普通的摩托车,车上的人戴着越南人常戴的绿色宽沿帽,身上的衣服也和满大街的人毫无二致。他看到康宁一脸警惕地护送郭鹏走进越方验证大厅,便掏出手机拨打起来。

    十分钟后,芒街银海公司地五楼上等待消息的三人正在紧张交谈,陈朴拿起桌面上不停震动的手机迅接听,十几秒后放下电话,对徐家伟叹道:“没想到他们反应得这么快,郭鹏一出关就被十几个迎接他的大汉拥进车里,我们请来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敢下手,让他躲过了一劫。”

    徐家伟惊讶地问道:“怎么可能!?寻常人这时肯定早就吓傻了,一定迫切地想回到他老大身边查看病情,以商讨对策。那个文质彬彬的郭鹏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得到这样周密的布置?”

    陈朴一点儿也不感觉意外,他摇头苦笑道:“刚才来消息说是康宁这家伙送郭鹏出关的,我估计肯定是康宁出的主意。这家伙被追杀惯了,对此肯定有了应对的经验,我想除了他,东港再也没第二个人能有如此细密地心机和快的反应了。徐总,我看你还是快点返回河内吧,等对方反应过来现你在这里坐镇,疑心就更大了。”

    “好吧,我这就坐车回去。”

    徐家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黄文志此刻咽气了没有……阿陈,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我。”

    “明白!”

第二百四十七章 祸不单行

    到车场楼下的康宁,刚把车门锁上,阿辉便驾着现代至。两人相互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就并肩快步走上楼。

    阿玉乖巧地泡完茶,便转身离开,轻轻关上了大门。

    “宁哥,我手下的五百多弟兄已经全部出动,边防军那边我也通知了几个熟人,但是只能看住这十几公里的河岸,海上我就无能为力了。”

    虽然骤然遇到这样重大的事情,阿辉的表现依旧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隐隐透出大哥级人物所带有的那种淡定从容的气质。

    康宁听了微微笑了笑,点头道:“谢谢你阿辉,这就足够了!海上有小六,只要他通知一声,估计没有一艘船敢不听他的。唉,连枪手的模样也说不清楚,看来这么大的阵势也不会起到多大效果。这次我之所以让东兴的弟兄全面戒备,再加上请你的弟兄大规模出动,无非就是造出一种声势,并表明一种态度,让对手知道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辉眼睛一转,随即频频点头:“今天我又学会了一样东西!谢谢你了,宁哥,你教给我的东西往往都让我深受启,连我叔叔最近看我的表情都好了很多。你不知道,前天晚上他硬要考较我的武功进度,结果两招就被我一脚踢倒了,他当时愣了好久,最后竟然说很服气,真是难得啊。”

    “阿辉你就别这么客气了,这是你努力的结果。其实你是个非常优秀的人,资质上佳,吃得苦悟性也高,以后的成就肯定会非常不凡。”

    康宁接过他递来的茶,顺手放到一旁,叹息着道:“我刚刚熟悉手头的业务,就碰到这样棘手的事情,真的很糟糕。如果文哥有个三长两短。东港那边肯定会生很大变化。我估计你和鹏哥之间的生意不会受什么影响,小六和兔子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协助你,但是我负责地这一块,很可能会出现大的变数,我先和你打个招呼吧。”

    阿辉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道:“我认为。可能这还是好事也说不定。我觉得在宁哥负责的这方面,没有谁比你做得更好了。无论日后东港谁上位,都不得不重视你的意见。退一步说,如果实在不行宁哥你就自己干吧,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干个屁!我连个合法的身份也没有,如今连芒街还出不去呢。”康宁不满地瞪了阿辉一眼,端起茶杯慢慢品茶。

    阿辉地眼睛再次骨碌碌一转,随即靠向康宁。笑眯眯地低声说道:“宁哥,我帮你弄一张老挝的身份证怎么样?老挝人到我们越南来可是不用办护照的,拿身份证就行了。哪里都可以去。”

    康宁眼睛一亮。他知道老多年来一直在越南的威逼利诱下忍气吞声,越南人几乎控制了老挝一半的经济命脉,文化和政治的侵略也非常强势,因此越南也故作姿态地给予老挝许多优惠和便利,比如老挝人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就可以在越南畅通无阻就是其中之一。

    “真正的老挝身份证是不是很难办?”康宁感兴趣地问道。

    阿辉地回答十分轻松:“一点儿都不难,靠近我们越南和平省的老桑怒,那里有我的一个朋友,他父亲是个县长。所以我对此比较了解:老挝地户籍管理很混乱,许多山里人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身份证,那里的客商也都是这几年出来做生意才知道要去办身份证的。有空你到秀灵街阿枝那里去照几张照片给我,两个月内我保证给你办好,连同老正规的出国护照一起给你拿回来。宁哥,你可别小看了老挝的护照,去很多国家都是免签的,比我们越南的还好使。”

    康宁听了连连点头。见阿辉一脸自信的样子,不由咧嘴笑了一下:“好办就成!多少钱?等我照完像一起给你。”

    阿辉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转头对康宁说道:“别和我提钱的事情,快点儿把照片给我就行了,身份证和护照连同存档备案,一共需要八张。行了,有什么事打我手机,我到码头去看看。”

    阿辉说完关上门,刚走两步再次回头将门推开:“我忘了件事,你还得给自己取一个有老挝特色地名字。到时写在照片后面一起给我。好了,我走了!”

    望着阿辉关上的门,康宁摇头一笑,脸上的神色异常的复杂。

    不过,康宁决不后悔刚才赞扬阿辉时自己所表现出来的虚伪,如今彼此之间说得好听是朋友,是师徒,说得难听点儿就是相互利用,何况还有占据康宁精神制高点的国家民族大义和康家祖训做警示,由不得他不慎重!

    康宁早就拿定主意,除了用阿辉祖传的外家拳让他变得更强更快一点、出手也更合理之外,就让他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迷糊里转悠吧,根本就不可能让他学到真正地内家拳的皮毛。要是将来阿辉要求学到自己一脚踢断横木的功夫,就让他回家找来两麻袋鹅卵石挂在树上拳打脚踢两年,等他指节和关节僵硬变形之后再说。

    随后,康宁就把注意力转到黄文志遇刺这件事上来。

    康宁很想知道黄文志如今情况如何,沉思一会儿,他拿出手机刚想要拨打郭鹏的电话,郭鹏却在这紧要关头把电话打了进来:“小宁,文哥和小李都被紧急送往兰宁救治,听医生说整个防城港市的医院都没有这个抢救水平,估计会送往你原来工作的医院,唉……”

    “文哥和小李都伤到哪里?”康宁焦急地问道。

    “文哥是胸部中枪,小李当时扑在文哥身上,背后中两枪脖子中一枪,还好两人都还活着。还有件事我得和你说……清哥也完了,死在他情妇家里,听说是三棱枪刺捅穿心脏的,那女的也跟着完了……”

    康宁大惊失色

    :“鹏哥,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现在我们的对所不用其极了!实在不行,你就马上到我这来!”

    郭鹏地回答充满了痛苦和沮丧:“谢谢你小宁。我还是留在这边吧,如今整个集团变得一团糟,没个人镇着根本就不行。警方也显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我身边有警方派来的人保护,你就放心吧。还有,你在那边也要注意安全啊!晚上我让手下给你送一支炮过来。”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动用你原本就捉襟见肘的人手了。交给小六吧,让他带给我。”康宁接着问道:“保镖地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这种事情可一点儿也不能马虎啊!”

    郭鹏低声回答:“正在办,不过没那么快。你放心吧,暂时我是安全的,记得别关机,有事我立刻和你联系。还有就是我想明天上午让人把香港那几个老客户的资料给你送过去,以后就由你和他们联系了。放心,都是多年的老关系了。靠得住。你不知道,他们许多人提起你都竖起大拇指的,相信很快你就能和他们建立起感情。对于你的能力。我非常放心。”

    “这事还是等文哥好一些再商量吧,我怕……”

    郭鹏打断了康宁地话:“不需要!其实之前文哥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时间定在下半年罢了。如今情况突变,事急从权就只能这么处理了。还有,我打算将芒街机械进出口公司独立出来提前交给你,资金的问题不用你操心,整套人马你一起收下吧,看不顺眼的人你就告诉我,我把他调回东兴来。这么安排。你明白我的苦心了吧?”

    康宁咬牙说道:“鹏哥,你一定要好好的!绝不能犯险知道吗?如果你真的不注意自己的安全,别怪我亲自过去把你给绑过来!”

    郭鹏感激地回答:“别太担心了小宁,大哥自有分寸。好了,我要挂电话了。我这就到市局去问问情况如何,顺便约束一下手下的那帮弟兄。你不在不知道,如今整个东兴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了,要是你在我身边协助我就好了。唉……”

    挂断电话,康宁静静地坐在沙上,仔细考虑这件事情生地原因,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银海公司身上。

    康宁判断,这次突事件很有可能是上次郭鹏和黄文志暗算银海那批一千多万汽车而带来的后果。

    从平时与郭鹏和兔子等人的交谈中康宁获知,黄文志和银海地徐家伟明争暗斗了近七年,期间还生过两次大规模的械斗,结果都在芒街政府、公安和香港合作伙伴的大力调解下才停止。

    康宁经过反复思考认为,最初的暗算应该是由黄文志挑起的,接下来双方相互拆台。勾心斗角一直没有停止过,黄文志将自己地利人和的优势挥得淋漓尽致,一步步占据主动。

    徐家伟没有黄文志的优势,只能曲线迂回,通过中越两地的高官来积极幹旋,同时仗着雄厚的资本和进货渠道快、便利地优越条件,在走私商品的品种、价格和多样的交易方式上进行回击,并通过扶持东兴和芒街的走私小集团,逐渐扳回劣势,并站稳脚跟。

    可是,刚刚平静了不到半年的局面,很可能就是因为银海两个月前的那批货血本无归而埋下隐患。

    如果这次难确实是银海公司出手的话,徐家伟等人的心机和城府就未免太可怕了!

    这就等于说,银海公司经过两个多月来忍辱负重般地沉默,等到黄文志慢慢放松警惕之后,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骤然出手,而且大有斩草除根之势。

    这种杀伐果断的忍狠韧性以及霹雳般的手段,着实让人无比震惊。

    想到这里,康宁再次拿出手机:“阿辉,再求你一件事,我需要银海公司负责人的资料……不是全部,只要海防和芒街这两个分公司的……对,小头目就别管他了,越快越好……嗯……嗯……我请你喝酒,哈哈,就你那点酒量还敢出挑战……滚一边去!”

    接下来,康宁下楼来走进车场,叫来阿刚和阿彪,一边巡视车场,一边讲述遇到袭击时应采取的应急措施。最后他对两个手下低声说道:“这两个月来弟兄们最低的月收入都过一万五了,估计其中有些弟兄想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你们两个留意一下,千万别拦着,只要他们能将回去的计划提前做好,我们就要支持他们,明白吗?”

    “明白!”

    康宁突然沉下脸,再一次告诫道:“我知道有人在和阿辉地手下偷偷谈什么买卖白粉的事情,你们两个等会儿回去替我对弟兄们说:谁要是碰那玩意儿就给我滚出车场去,谁要是买卖那玩意千万别让我知道,否则我会当着所有弟兄们的面,亲自剁下他的手!”

    阿刚两人从未见过康宁脾气,如今听了康宁阴森森的几句话,顿觉背脊一片寒冷,剽悍的阿彪甚至控制不住地稍微颤抖了一下。

    阿刚低下头,小声说道:“放心吧,宁哥,这点儿我还是能把握得住的,只是……只是……”

    “直说吧!”

    阿刚硬着头皮说道:“只是阿廷拿给我看的几支枪都很漂亮,心里有点痒痒的……”

    康宁微微一笑:“等过几天事情平静一些,你打个电话给兔子,让他给你带几本关于枪械的书过来,等你把书看完之后,心里有底了再来找我吧。我想过了,现在情况危急,搞一两只枪放在身边还是有必要的,不过此事除了你们两个,千万别让其他弟兄知道,明白了吗?”

    阿刚和阿彪兴奋地对视一眼,齐齐向康宁重重地点头。

第二百四十八章 神秘的客商

    日来风平浪静,就像什么事情也没生一样,一切都详平和,但是,康宁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平静之下的股股躁动,因此心里加倍谨慎,除了每隔一天去给阿英的父亲治病以外,康宁都待在自己的车场里面,就连零星的出货也全部交给阿刚和小六全权负责。

    康宁这么做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集团上下均混乱不堪的时候,自己负责的公司还能一如既往地顺利展,值此动荡时期,实实在在地挣钱,并看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是对焦头烂额的郭鹏最大的支持。

    再一个就是随着名气的增加,康宁如今很不愿意出去,街上的越南人看着康宁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好奇,就连原本常去的顺化米粉店,老板娘都会额外赠送两块康宁爱吃的虾蓉饼,而且死活都不愿康宁额外掏钱,这让康宁心里很不舒服。

    临近中午,康宁站在办公室的阳台上向下俯视,现尽管太阳很大,气温高达三十六摄氏度,从国内赶来的三十多名客商仍在汗流浃背地挑选车子。

    之所以生意这么火爆,这得益于康宁一个月前新推出的两项措施:

    此前很多客商都牛逼哄哄地表示,不用将车子开到车管所,只需要动机和车架号就能顺利入户。于是康宁索性就让兔子和阿刚等人放出消息来,只要交上一万元定金,允许客户将看上的车子的车架号和动机号码拓印回去,十五天内保留车子等候证照。只要车牌证照一到付足余款,三天内可以在防城港市范围内的任何地方交货,十五天内不到,退回一半定金,这样做就极大地方便了购车的买家。

    第二项措施是:免费为客户更改二手车的动机和车架号码,便于客户套牌使用,一路穿州过省开回家也没有风险。只要交足钱,三天就可取车。

    如此一来,康宁的车场就日渐热闹起来了。

    看到火爆的生意景象,康宁满意地走进开着五匹空调的凉爽办公室,关上门美滋滋地品尝阿玉泡制地功夫茶。

    这时他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声响,抬头一看。只见阿刚出现在门口,刚要敲门,连忙示意他进来:“来来来,喝杯茶吧,阿玉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坐啊,阿刚,整天站着不累啊?”

    阿刚走近康宁身边,低声禀报道:“楼下有客户要求见你。我谢绝之后他让我告诉你,说他是你哥的朋友,我不敢怠慢。只好上来询问你的意见了。”

    康宁微微一愣:“几个人?”

    “两个。”

    “这样啊……让那个说是我哥朋友的人上来吧,其他人不许踏进这栋楼一步。你顺便告诉那八个越南保安,让他们把眼睛睁大点。”康宁脸色平静地吩咐道。

    康宁挥手让阿玉回避,待阿玉下楼后,他坐到沙上,提起电热壶冲洗杯子,不一会儿一个精干壮实的三十出头地汉子不紧不慢地走进门口,晓有兴趣地看着康宁微笑。

    康宁站了起来,礼貌地请他坐下。端起紫砂壶给他斟满一杯香浓的越南高山茶。

    “请!”

    康宁说完对他微微一笑,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慢品茶,似乎招呼的是自己很熟悉的朋友一样,自然而然,毫不做作。

    来人赞赏地点点头,也不客气,端起茶杯抿上一口:“不错,这是我喝到的最好的越南茶。入口清凉微苦,回味纯净甘甜,很难得啊!”

    康宁哈哈一笑:“老哥如果喜欢,等会儿我送你一盒,只有半斤,你可别嫌少啊,这半斤就花了我足足六百块钱啊!”

    来人一愣,随即放下茶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算服你了。看来剑寒说的不错,你这人又臭又硬,但脸上全是诚实无辜地神色。唉!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康宁微笑着给他续茶:“老哥,有话就直说吧,大热天的你来一趟也不容易。”

    “咦,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是谁?”

    康宁摇摇头:“不用问,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是警察,而且还是左右手都能用枪那种,所以我相信你的话。有什么事,大哥你尽管吩咐。”

    “好吧,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就直说了。”

    来人收起笑脸,一脸认真说道:“我叫李伟清,现任防城港市公安局地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这次来是为了黄文志一案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的,请你别误会。”

    康宁点了点头:“李哥的威名我听说很久了,请你稍等一下……”

    说完,康宁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张剑寒的电话,随即含笑递给李伟清:“李哥,麻烦你接个电话,接完电话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李伟清没想到康宁居然来这一手,接过电话放到耳边,却听到张剑寒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几个月不来个电话……”

    李伟清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剑寒,我是伟清,我现在在越南芒市,为前几天那个案子来向你这宝贝弟弟了解些情况。估计他不相信我和你的关系,才拨通你的电话来证实的……对,真他妈地太狡猾了,哈哈……好!”

    康宁接过李伟清递来的电话放到耳边,忍受完张剑寒的一顿臭骂之后,低声问候几句便收起手机:

    起了,李哥,其实我听过你的名字,但却从来没见过以不能不小心一点儿,还请你原谅。”

    李伟清赞赏地点点头:“谨慎点儿没错,我理解。长话短说吧,你认为你们老大是被谁暗算的?”

    康宁摇了摇头:“我刚来不久,情况并不熟悉,问了一下别的人,也没有一个说得清楚明白的。不过我想,文哥做了近十年地边贸可能会得罪不少人,特别是近几年生意越做越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生。”

    李伟清略为停顿,含笑问道:“我听你们公司有人说银海公司的嫌疑很大,你怎么看?”

    “不会吧?我怎么一直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如果是像你说的那样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毕竟大家是竞争对手啊!对了李哥,银海公司不是有个分公司在东兴吗?李哥为何不找他们问问?”康宁一脸惊讶地看着李伟清。

    李伟清看着康宁频频摇头,最后只好无奈地说道:“行了,我也不问你了,估计问也是白问。不过我还是想请你看在我和你哥交情的份上。告诉我一点你知道地银海公司的事情,可以吗?”

    康宁不紧不慢地给李伟清斟茶,放下茶壶,含笑看着李伟清的眼睛,李伟清毫无畏惧地盯着康宁,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了近一分钟,最后康宁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李哥。你认识银海公司的陈朴吗?”

    “见过两次,挺直爽地一个汉子。听说他九二年去香港之前,一直留在江西老家保安。好像还是个退伍军人。”李伟清显然对陈朴挺熟悉。

    康宁点点头,平静地说道:“我看得出他当过兵,但没李哥了解得这么多。我只是道听途说,听说他和你们市局的庞副局长是好哥们儿,别地我可就不知道了。”

    李伟清双眉一扬,随即恢复原来的笑容:“谢谢你!我得回去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情你随时都可以打我电话。另外我得感谢你,谢谢你营救了我的兄弟。”

    康宁一愣:“李哥你搞错了吧?我没救过谁啊?”

    李伟清站起来微微一笑:“可能对你来说是小事吧。可对我们来说就是大事,我那手下回来后住了两个月医院,我去看他时他偷偷对我说,要不是你一句话,可能他被越南边防的人打死之后就随便埋在哪个土坑里了,所以我得谢谢你!”

    恍然大悟的康宁这才想起那个被越南边防的阿勇打得九死一生的奸细——那是康宁第二次前往6林出货时遇到地事情,康宁没想到阿勇三天了还没放人,于心不忍之下又看他咬着牙一声不吭。是个挺坚强的汉子,于是就对阿勇说“勇哥放了他吧,真打死了那边也许会找你麻烦的”,阿勇想了想,也就叫两个兵把人架到河边放了,如今要不是李伟清提起,康宁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康宁摆了摆手说道:“李哥不用谢我了,这事让你碰到,你也会这样做地。不过我有句话想对你私下说,你同意吗?”

    “说吧。”

    “以后别让你的人再到那里去了。刚开始我也不知道那片二十平方公里的树林有什么稀奇,可是去多了才感到其中很不简单。我留意了一下,现了不少陷阱,有些陷阱很歹毒,外表却看不出什么名堂,以你们警察的身手估计很难全身而退。再者说了,我又不是越南人,估计很难再碰到那么巧合的机会了。”康宁认真地建议道。

    李伟清感激地点点头:“从那以后,我们就再没派人去过,更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个情况,谢谢你了小宁!”

    “别谢!你是我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哥这人难得说谁一句好话,他让我对你像对他一样老老实实回答你的问题,我就知道你们地交情很不一般了。好了,我也不送你了,麻烦你帮我带点茶叶回去吧,我父亲喜欢喝茶,这种越南茶估计他有三十年没喝过了。”

    康宁说完走到墙边的矮柜前,拿出两盒包装精美的茶叶回到李伟清身前:“给,见者有份,你随便拿哪盒,哈哈!”

    李伟清接过茶叶,好奇地问道:“小宁,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康宁想了想回答:“我当然想越快越好了,可是现在刚来,赚的钱还远远不够,估计还得待上三五个月吧。”

    “那好!不过你千万别过去,免得到时不好办。”

    李伟清在康宁的陪同下走向楼梯,略为犹豫,停下脚步:“刚才你告诉我两件重要的事情,还救了我的弟兄一命,作为回报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下个月兰宁有个为期二十天的全国性会议,听说许多部门都将参加,我这个小人物也被叫去介绍经验,估计到时候你哥也要言。好了,别送了,我走了啊!”

    康宁感激地目送李伟清消失在宽大地楼道拐角,回到办公室,立刻拨打兔子和小六的电话。

    **************

第二百四十九章 疯狂的阿宁

    待完兔子和小六,康宁放下手机,稍作犹豫便拨通了的电话。

    “麦叔,大中午的打扰你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可这件事情不给你老说还不成。”康宁的语说得十分纯正,因此交流起来不存在任何问题。

    “哈哈,阿宁啊?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我啊?”电话里麦叔的声音中气十足,有时康宁都难以相信,电话对面的这位已经是六十八岁的老人了。

    康宁笑着道:“听到你老人家声音这么洪亮有力就是喜事啊!麦叔,我想问一下,这个月后的两批货,估计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你等等啊,我查一查……七天后,预计是巴拿马的‘兰妮公主号’货船,从吕宋到香港后直接前往海防,我们的两百四十六个集装箱预计一次性就能装完。呵呵,这批货我能给你省下近三分之一的运费,你怎么感谢我啊!”麦叔显然非常高兴。

    康宁不动声色地笑着道:“大恩不言谢,太麻烦你老人家了!你总是为我们小辈着想,怪不得你生意做那么大。”

    “哈哈,阿宁你就是会说话,干脆哪天寻个机会我去河内见你一面吧。咱们通了几十次电话,却没亲眼见过,我心里都痒了,哈哈!”

    康宁呵呵一笑,随即压低声音说道:“麦叔,我有个请求,能否麻烦你手下的坚哥等人马上给我找船?这两批货我现在就急着要啊,下个月的货就随便了,迟一点也没关系,行吗?”

    麦叔的声音严肃起来:“阿宁,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果然不愧是多年的老江湖,麦叔很轻易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康宁没有犹豫,立刻回答道:“麦叔,你老可真厉害!是的,我昨天看到《人民日报》上面有一篇评论员文章。报纸的具体日期我忘记了,估计就是上个星期出的,你不妨也找来看一看。我记得文章的题目是《沿海地区走私现状以及对当前经济地影响》,因此我有点担心风向会变。”

    “啊,原来是这样啊!你可真有眼光!居然会从报纸上找讯息。不管风向变不变,你这种态度我很欣赏。小心行得万年船嘛!好吧,你的要求我没意见,只是前天刚到一批货,马上又来一批,你吃得消吗?再一个临时找船费用会增加近一倍,很不划算的,你用不用再考虑一下?”麦叔始终保持老诚执重的态度。

    康宁果断地回答:“谢谢你了,麦叔。我不再考虑了,哪怕少赚点钱,只要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否则悬在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好受啊!”

    “哈哈,你这个精灵鬼!好吧,三天内我就能给你货,估计四天就能到目地港,你就放心吧!”

    “谢谢你老人家!有空来芒街玩玩吧,我带你去吃顺化米粉。”

    “哈哈,你这家伙……”

    放下话筒,康宁出了一口粗气,走到挂历前。盯着上面的数字频频摇头叹息。

    康宁很轻松就能理解李伟清话中所表达的含义,加上自己的大哥张剑寒的重案大队本身就涉及缉毒、缉私,所以康宁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个全国性的会议的主题就是缉毒、缉私!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每当全国性专项会议期间及前后一段时间,都会对专项目标进行一次严厉地打击,这是多年来的国情和特色,特别是这个会议落在广西,康宁更清楚其中的奥妙和份量:

    未来至少在一个月时间内。相关部门将会倾尽全力,对所有地边境、码头甚至漫长的海岸线进行严防死守,对走私贩毒现象进行重点打击,否则在会议期间和前后爆出什么重大走私案件和丑闻出来,广西官场从上到下的大大小小领导们,恐怕就再也没有脸面出去见人了!

    今天是五月十日,如果三批货能在一周之内全部到达,卸船三天加上报关和运输,至少得用去八天,这样半个月时间就没了。等待自己出货的期限就只剩下十天左右的时间。

    十天内将一个半月的货物出完,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因此,康宁所能做的是尽可能缩短货物到达海防港之后,耗费在卸船、报关和运送到芒街货场上面的时间。

    如果在这一过程中能节省三到五天,自己就能多一点胜算,否则近五个亿地货物滞留一个月,将会增加巨大的成本,更何况一个月后风向是否会变,各相关部门人员会不会出现变动等等问题,还是个未知之数。

    给郭鹏打完电话,康宁快步下楼钻进车里,直接将车开到越南关口。

    等待了十五分钟,郭鹏就在两个精干保镖的护送下钻进了康宁的车里。

    “什么事搞得这么急啊?”

    康宁微微一笑,轻松回答:“回去再谈吧!你的这两个弟兄不错。”

    郭鹏的两个保镖一脸的精悍,皮肤黝黑,虽然个子都不高,却透露出一股杀气,明显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精英。

    两人听到康宁地赞扬,都感激地冲着康宁笑了笑。

    回到办公室,康宁关上门与郭鹏密谈了近一个半小时。在送郭鹏赶回关口的路上,郭鹏感慨地说道:“小宁,晚上我再上兰宁去看看文哥,相信他获知详情再听到你的计划之后,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这是我的责任!鹏哥,这次需要借用你几十个精兵强将下越南,你不会怪我吧?”康宁小声问道。

    郭鹏认真回答:“说什么话啊,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怪你?只是从今天起你就要辛苦了!好在有你撑着,否则我真不知道一无所知之下,未来的日子会多么难熬。你这次为集团立下大功了!”

    “鹏哥,先别说这些客套话,情况紧急,你得把原来清哥留下的人马控制好了。从现在开始,在今后的一个月时间内,不管多苦让他们都必须顶住,哪怕到时放他们一个月假也在所不惜。阿刚、小六和兔子这里我不担心。就担心你那边。”康宁郑重地说道。

    郭鹏

    点了点头:“你就放心吧,这个月我哪儿也不去,全作。东兴的所有关系我能用的这次就全都用上,哪怕比平时多花一倍地钱我也愿意。咱们两兄弟就来他一次大的吧,等这两个亿赚进口袋,一切都好办。同时也希望通过这次能让公司上下全都振作起精神来。”

    送走郭鹏,康宁回到车场,看到小六、兔子和阿刚正在楼下悠闲地聊天,相处非常融洽。眼见着三个日渐成熟的精干手下,再想想自己所做出地周密的计划安排,康宁顿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五天后,从海防赶到芒街的银海公司副总经理范淮东一走进陈朴的办公室,茶都来不及喝一口。便急声问道:“阿陈,你说的是什么不正常?”

    陈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文件夹,神色严肃地递到了范淮东的手里:“阿东。你这次送了多少货上来?”

    范淮东一面打开文件夹仔细查看详情,一面回答道:“六十一个二十尺货柜,还有九辆十二吨卡车地其他货物,总值一亿四千万……不会吧?阿陈,这个康宁是不是疯了?三天晚上出货二百多辆车,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架势完全是疯狂大甩卖啊?就算这小子有本事运过去,也不可能卖得这么快啊!这根本就无法想象啊,会不会是我们的人弄错了?”

    陈朴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严肃地回答道:“不!这个消息是我证实过的。没错!看来你对他还不够了解啊,如果说这小子疯了,恐怕这世界就没几个正常人了,他这么做肯定有我们未知的理由,只是我一直不能确定是什么原因,看来倒有点像年初准备封关时我们的做法!可如今根本就没有封关一说,我们所有的内线和徐总上面的朋友,都断然否认会有封关一说。还反问我们这消息是哪儿来地?这就让我糊涂了!”

    “这……他的货场里面还有多少辆车?还有他们在保税仓里面的烟酒还剩下多少?”范淮东想了想,满脸迷惑地问道。

    陈朴拿出另一个文件夹仔细翻阅起来:“他们地车不多了,还剩下不到一百八十辆,几乎全是低端的二手车,估计再这么下去两三天就清空了,保税仓里的货也走得很快,现在最多还剩十几柜。哎,他们海运的能力实在是可怕啊!估计三分之二的出货都是通过海运走的,这是我们永远也无法企及的薄弱之处啊!”

    范淮东想了很久,才提出自己的看法:“会不会是他们想调整经营结构。所以来了个清仓大处理?又或者是黄文志心灰意冷之下,有意削弱走私这一块?”

    “你的第一个猜测有些道理,后一个猜测则不可能。咱们不妨这么想:换了我们处于黄文志地位置,我们愿意放弃这块嘴边的肥肉吗?”

    说完,陈朴点燃支烟,静静地看着范淮东。

    范淮东理解地点了点头:“也是,既然看不清这小子的用意,那我们不妨再看两天吧。我和家里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从香港货过来,如果有那就看看是什么货,没有太大变化的话,我们不需要这么紧张的。”

    “好吧,既然猜测不出康宁的用意,我们也只能再看看了。”

    第十天深夜,康宁的办公室里坐满了人,郭鹏带着黄文清留下的两个助手也赶来了,小六、兔子、阿刚以及专门负责海防港到芒街所有报关业务和运输任务地三个头子全都列席。

    大家在认真聆听康宁对目前的进度和未来十天形势的分析后,面对康宁简洁的语言和不怒而威的形象,大家都觉得兴奋而又紧张,没有一个人敢弄出声音来。

    康宁说完有意识地停了一下,扫视大家一眼,平静地问道:“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或者有其他见解,这里不妨提出来讨论一下,否则一旦决定下来只有一条路可走——闭上嘴巴,坚决服从!”

    包括郭鹏在内的所有人从未见过康宁如此严厉和霸气,办公室里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仿佛突然间变得高大起来的康宁,脸上满是惊讶和佩服之色。

    “鹏哥,你有何补充?”

    康宁见大家默然无声,便先问郭鹏。

    郭鹏摇了摇头:“计划很详尽了,我想补充也不知怎么补。”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只听康宁接着问黄文清留下的两个助手:“恒哥、均哥,你们两个肩上的担子很重,又要走货又要藏货,有什么困难请说出来吧,趁鹏哥和各位都在这里,大家一起商量。”

    原本对康宁不是很服气地两人对视一眼,恒哥抬头笑对康宁:“我们没话说了,和鹏哥的感觉一样……阿宁,我们彻底服你了,今后有事你尽管吩咐吧,至于我们负责的这部分你就放心好了,我们找到了一个新的仓库,不但出货方便也十分安全,等忙完这十几天,我再告诉你详情,现在我可不能说。”

    康宁咧嘴一笑:“永远别告诉我更好,省得到时候有点什么事情,我可说不清。”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地哈哈大笑。

    恒哥摇着光秃秃的四方脑袋感叹道:“阿宁你知道这段时间道上的人和越南人怎么说你吗?”

    康宁不解地问:“没听说什么啊!”

    恒哥煞有其事地低声说道:“他们都说:东港公司有个疯狂的列宁!哈哈哈哈……”

    看着笑成一片的众人,康宁的表情显得十分郁闷,可他越是这样,大家就笑得越开心!

第二百五十章 无可奈何

    晨,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北仑河两绣、植物茂盛的山坡和丘陵更显葱郁,一阵微风吹来,绿涛荡漾,满山的苍翠起伏不定,风景宜人之极。

    不过,这样的好风景并不一定就能给人带来好的心情。由于连续两天的降雨,让原本清澈的北仑河水显得略为急促和混浊。此刻河岸边,二十多名海关缉私警察和边防警察就正站在满是泥泞车辙的黄泥路周围,无奈地叹着气。

    一个肩挂二级警督警衔的中年警察,快步走向路边拉着水牛路过的中年妇女和气地询问道:“大姐,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这里传出的汽车声音?什么时候听到的?”

    “哼,怎么没有啊?我家就住在公路边,距离这里不到几十步路,大半夜的吵死人了!白天累得要死,晚上还不能睡个安稳觉,作孽啊……”

    警督无奈地打断喋喋不休的农妇那絮絮叨叨的话语,再次问道:“大姐,你是几点钟听到声音的?”

    农妇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三点刚过一会儿吧,当时我睡得正迷迷糊糊的,突然就闹腾起来了。今早我九岁的儿子告诉我说,昨晚他起来撒尿看到过去的车子排着长队,一共有四十七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么多……哎呀,我不懂那么多了,我要拉牛去河边吃草了,你们去问别人吧。我们农民可不像你们吃皇粮的,有汽车坐还有工资拿,我们一天不干活,稀饭都没得吃……”

    看着农妇赶牛走向河滩,警督和周围的警察全都感到一阵难堪。

    一个边防上尉见状摇了摇头,大步走到警督面前,大声感叹道:“李处长,咱们还是回去吧。这段十七公里的河段只有这里才适合上货,可如今这条路搞成这样。恐怕坦克都难行走了。我觉得至少在出个三天大太阳把路面晒干之前,没有任何车辆可以在这个路段通行。”

    警督看了看泥泞的路面,点了点头:“是啊!现在的走私分子,可真是越来越狡猾了,昨天晚上他们在下游对面两个地方大张旗鼓地准备过河,害得上百位弟兄趴在草堆里淋了一晚上的雨。他却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在上游这个地方来上货,妈的!这地方选得好啊,只要顺利上岸开上公路,两边三公里之内全都有岔路口,想跑哪条路都行。只要让这群亡命之徒驾车跑出三公里外,我们谁也追不上了,真他娘的……别让老子抓到他。否则非活剥了他们地皮不可!”

    一个身背冲锋枪,全身湿透的警察,一脸疲倦地走到警督身边。低声问道:“头儿,接下来弟兄们如何安排?是不是该撤了?”

    警督四下看了看,又抬起头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个地方恐怕一周之内再也无法上货了。你领一半弟兄随李所长他们回到上游二十七公里处的派出所休息吧,有事我随时电话通知你。我带其余的人马返回东兴修整,晚饭后来替换你们。毕竟咱们的人从兰宁赶下来已经连续两夜一天都没睡过觉了,再不合眼估计弟兄们都撑不下去了。还有,这个地方已经暂时失去了监控地价值,我们还是把精力投入到上游和下游吧!”

    警督的意见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同。很快。守在岸边的警察开始有序地撤离,他们踏着泥泞,艰难地走过四十多米长的泥路,这才来到柏油路上。大多数人都皱着眉头,在路边用木棍刮下鞋子上那厚重的烂泥,好一会儿才6续登上警车分头而去。

    半个小时后,四辆满载茅草和建筑用竹踏板的中型农用车从柏油路上面方向缓慢开来,最后在警察刚刚停车的路边靠边停下。

    第一辆农用车里跳出一位中等个子地的年轻小伙子。他收起手机,轻轻松松地走过这段四十多米长的烂泥路,看了一眼路边孤伶伶地那座民房,便向河滩上放牛的农妇走去。

    走到一脸疑惑的农妇旁边,小伙子对农妇亮出两个兔子般的门牙,露出灿烂的笑容:“阿姐,快下雨了,你还是回去吧。我借用一下你这条路,一个小时就行……给,这是两百块钱。算是我的借路费吧……唉,你也是太辛苦了,这个时候还出来放牛,真是的,啧啧……”

    看到一辆农用车将车厢翘起,满满大大车的茅草立刻铺洒在泥泞的道路上,二十多个手脚麻利地小伙子飞快地将茅草摊开,农妇终于明白这看起来可爱无比的小伙子要干什么了。

    她笑眯眯地接过两百块钱,还认真检查了一下防伪标识,这才匆匆捞起衣角塞进裤腰带里,对露出的一大截白花花的肚子毫不在意,提醒道:“老弟,你们可要快点儿啊,几十个警察刚走,我怕他们等会儿回来就麻烦了,这光天化日的……”

    兔子一点儿也不奇怪,他笑眯眯地打断农妇的话:“没关系的,阿姐,你不知道,那个领头的警察是我二叔,他刚才装模作样地来看一看,应付一下上面就算过去了。你以为他真地会跑来抓我吗?说不一定等会儿我们走了他还要来装装门面,哈哈……”

    农妇听了,沉下脸大为不满地说道:“难怪!怪不得现在走私那么多,原来你们都勾结在一起了,哼,我还以为……”

    “阿姐,这事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哦,这里只有你一家人,做什么可都很方便。这样吧,以后我们每来一次就给你两百块钱,如果你说出去,我们可不敢保证你家人的安全,而且以后也再不来了。”兔子还是那样笑眯眯地说道,不过眼里却闪过一丝寒芒。

    农妇听了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手,急切地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要是说出去我就不得好死!老弟,你们一个月来几回啊?”

    “这种事说不一定的,阿姐你放心吧,只要你守口如瓶,每次来绝对少不了你的两百块钱!”兔子笑容灿烂地拍着胸口大声保证。

    “太好了!哎呀。我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我赶牛回家之

    到路口去给你们放哨?”农妇非常殷勤地看向了兔子

    “不用麻烦你了,阿姐,你继续看牛吧,一会儿就做完了,哈哈!”

    兔子说完。转过身去,看到弟兄们已经将茅草和竹踏板铺到自己前方五六米远的地方,不由满意地连连点头。

    农妇拉着牛刚走几步,河里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她回过头一看,只见七艘长约十米,宽约三米的平底木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漂了过来,排成一线。如木桥般横卧在三十米宽的河面上,每一艘船上都有四五个小伙子在用钢制跳板相互连接。

    二十分钟不到,一辆又一辆挂着部队车牌的小轿车鱼贯开出南岸茂密地树林。在河滩上摆成一排又一排,船上一个大汉大声的吆喝声刚停下来,对岸的第一辆便开下河滩,驶入浮桥,很快便穿过摇摇晃晃的浮桥来到了北岸。

    第一辆车刚驶上北岸,第二辆车就开下南岸驶上浮桥。

    迷迷糊糊之中,农妇也数不清究竟过去了多少辆车,等她看到河里的木船拆掉连接的钢制跳板,纷纷散开顺流而下时。才知道事情到这里算是结束了。

    她眨眨眼,回头望向公路,原本热闹地路上哪儿还有半个人影?就更不要说车子了!唯独铺在烂泥路上的茅草和被轧进泥泞中的竹踏板在清楚地告诉她,眼前这一切和裤腰里的两百块钱一样,都是真实存在的。

    四个小时后,一辆边防警察的巡逻车驶过这段泊油路,敏锐地现了这条通往河滩道路的异样,两个全副武装的边防警察跳下车跑向河滩。略作察看,便立刻跑回车头,飞快地拿出车载对讲机地话筒大声呼叫起来:“现走私现场,现走私现场,位于东兴北拱桥上游十五公里处的河滩岔道,位于东兴北拱桥……”

    半个小时不到,四辆警车飞驰而来,坐在家门口选米的农妇一眼就认出,第一个从车上跳下地那位警督,正是早上询问自己的那个人。

    农妇看到他带着一群警察神色严肃地跑向河滩。看了一会儿空无一人的对岸就开始破口大骂,一愣之下撇了撇嘴,低声骂道:“果然如此!等自己的侄子走完几十辆车才又跑过来,还做出一副怒气填胸的样子,不是装模作样演戏给人看是什么?啊呸——”

    此刻,康宁和阿刚正坐在越野车里,顺着南岸茂密树荫下的小道赶回芒街。

    听到车载监测仪里传出警察们不停的呼叫和咒骂,两人哈哈大笑,随即加快行驶度。

    入夜,终于醒悟过来的陈朴和从河内赶回坐镇的徐家伟静静坐在五楼办公室里一言不,边上地范淮东则不时地出一声声无奈的低叹。

    徐家伟轻轻弹落烟灰,想了想对陈朴平静地笑了起来,挥手道:“阿陈,其实这事不怪我们中的任何人。说句实在话,我越来越佩服康宁这个人了,眼下黄文志还躺在医院里,郭鹏的几个大摊子也是忙得**冒烟,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做得这么好,我只能说这个康宁本身就是个犯罪的天才!你们想想看,我们和国内上层的关系远比他们强上好几倍,消息的渠道也远比他们畅通,可偏偏就是没有人想得到会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康宁偏偏就能看到了,这样地人才不在我们一边,实在是可惜啊!”

    陈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一脸坚定地说道:“徐总,今天是六月一号,如果你的消息来源可靠的话,距离全面封关还有三天时间可以利用。只要我们抓紧这三天,一定能尽可能多的出货,也能稍微安抚一下国内的客户们。唉,眼下这种情况,挽回些面子也是好的。”

    “对!我同意阿陈的意见,毕竟我们现在压在手上的货实在太多了,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足足有三点八个亿啊。要是压上一个月,这中间的利息都会让人心疼欲裂,而且我们还不敢保证一个月之后又会是什么样一种情形,实在是太被动了!”范淮东皱着眉头大声说道。

    徐家伟摇了摇头,随后续上支烟吸了两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们也不用急于一时了,往往匆忙之中最容易出错。所以,我看还是休息一个月再看看情形吧。这几个亿的货物对咱们公司来说是个不小地数字,但相对于整个社团来说就不算什么了,所以越是这样,咱们就该越沉得住气。阿陈,据你刚才所说,康宁不是将大部分往合浦和广东等地的货物押后吗?这就说明他手里肯定掌握有一条安全的走私航道!咱们的货物几乎一半是往广东方向的,你不妨在这上面多下点儿功夫。”

    陈朴双眼一亮,脱口而出道:“徐总,你是说让我找他好好谈一谈?”

    徐家伟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难得你一下就想到了。有句话说得好,‘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更何况黄文志是黄文志,康宁是康宁,两个人完全不一样。我的直觉告诉我,康宁不太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相反,我还认为我们彼此之间有很大的合作空间。阿陈,你不妨去大胆地试一试吧,成功更好,不成功也没关系,反正咱们都需要等上一个月,你说是吗?”

    陈朴郑重地点点头,随即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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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相信自己的眼睛

    月的芒街骄阳似火,如果没有任何遮阳物件行走在阳多数人的头部、脖子等裸露部位会生出火辣辣的灼烫感,因此越南的女人只要出门,就会将全身包裹起来,头上戴着尖顶斗笠,脸上蒙着各色丝巾或厚纱巾,用以挡住阳光的辐射,尽最大努力保护自己的肌肤。

    遇到下雨,马路上很快蒸腾起一层层热浪般的水雾,就连高大的建筑物都在水雾中呈现幻象般的扭曲。

    阿玉晾晒完康宁的衣物,回到屋子里,贪婪地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伫立良久,这才悄然无声地收拾起自己的行礼,白皙俊俏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失落。

    在一个月前,康宁已经能顺利读完通篇的越语报纸,甚至还能将一些唐诗宋词尝试性地译成越语。他那一口纯正的河内口音标准而又流利,让作为越语教师的阿玉欣喜之余,更多的却是伤感。

    她欣喜的是自己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回去后肯定会受到表扬;她伤感的是今天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令她刻骨铭心的异国奇男子了,心里充满了惆怅——康宁的温柔和体贴、聪明与博学,还有无时不处存在的令她惊恐而又充满了渴望的性能力,是那么的令她魂牵梦萦、如痴如醉。

    阿玉深深的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男人了。

    “怎么?今天就要走了?”

    康宁悄悄走进屋子,来到阿玉身边,看了一眼她的蓝色行李箱,随即将目光投到她的俏脸上,关切地说道:“昨晚为什么不和我说?”

    阿玉强作笑颜,上前轻轻整理康宁微皱的衣领,低声呢喃:“昨晚你工作回来太晚了,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很累,每天都睡得很少。所以我就不打扰你了。”

    康宁一把搂住她,静静地看着这个陪伴自己度过三个多月美妙时光的女人,内心生出阵阵怜悯和矛盾:“阿玉,我感谢你也喜欢你。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日久生情’,尽管我们之间淡不上爱,但也离此不远了。你是个聪明美丽的姑娘。性情温婉、善解人意,我从来没听到过你的一句抱怨和不满,任何时候你对我都是笑脸相迎,有求必应,这世上能如此对待我的不多……阿玉,我忘不了你的……要不你留下来陪我吧……”

    “不!”阿玉听到康宁挽留地话语,终于忍不住抱住康宁的脖子,嘤嘤哭泣起来。不一会儿便满脸是泪。

    过了许久,心情稍微平复,她留恋地抬头看着康宁的脸。忍不住再次激动地亲吻他那令人心动的俊朗的脸,喘息中幽幽说道:“宁哥,再要我一次吧……”

    ……

    缓缓开往海滩的车里,脸上潮红未消地阿玉满脸忧郁地望着前方,沉默着一语不,显得十分的痛苦和沉重。

    就在汽车即将拐入阿英别墅前的小道时,阿玉终于拿定了主意。她鼓起勇气,慢慢将脸转向开车的康宁,低声对康宁说出了一番话:

    “宁哥。回去后我就会被调往河内,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见到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很开心,你对我总是那么好,你真诚的关心我和我的家人,关心我的前途,我很感激你,可是……宁哥。许多地话在我心里压着说不出来,也不能说明白,最后我只想对你说,你要……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别问我为什么好吗?快到了,英姐在门口。”

    康宁心里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疑问,但脸上还是那副讨人喜欢的微笑:“好吧,我不问。阿玉,到河内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有空就来看我。我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很想到海防地桃山岛海滩去游泳。其实我也很想去,想看看这个被当时的法国人称为‘上帝的礼物’的沙滩。希望到时候我们能一起去,好吗?”

    阿玉感激地点了点头,等车子停稳便匆匆走下车,打开后车门提起自己的行李箱,恭敬地与正在和康宁说话的阿英问候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子。

    康宁心里暗叹了一声,便收拾心情关上车门。

    在阿英的陪同下,康宁走进别墅,随后进入她父亲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两位上了年纪的男子正在与阿英地父亲亲切交谈。

    康宁停下脚步注目望去,只见两个男子俱都长得器宇不凡,其中一位四十出头的清瘦男子戴着一副越南知识分子常戴的金边眼镜,另一位年约六十的老人则脸膛红润,看起来气度极为不凡,很有些老一辈博学者的风范。

    几个人看到阿英领着康宁进来,全都望着康宁,脸上的表情友善中带着欣赏。

    轮椅上阿英的父亲一眼看见康宁,立即热情地大声招呼道:“阿宁,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位尊贵的客人。这位长者就是我给你说过地我们河内三军总医院的著名医学专家阮英杰教授,这位是阮教授的同事黄永谦教授。他们两个都是来芒街度假的,听说我在这里治病,立刻就来看望我。久别重逢,让我很是感叹啊!来来,你们相互认识一下。”

    康宁听了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放下小皮箱,礼貌地上前与两人一一握手问候。

    两人显然没想到康宁如此年轻英俊,仪表堂堂,更没想到康宁会说一口流利的越语,而且还熟知越南的礼节,惊讶之余,由衷地赞叹不已。

    阮英杰教授不愧为治学严谨的著名医学专家,两句话问候完毕,便亲热地拉着康宁的手,走到阿英父亲跟前,指指阿英父亲的双腿,和蔼地问道:“阿宁,阿杰腿上的病,你是怎么做到地?”

    康宁一脸疑惑地问道:“做到什么?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阮英杰看到康宁尚未明白,着急地原地转了两圈,一把拉住阿英父亲的手,大声说道:“阿杰,你快站起来,快点儿!”

    康宁一看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按住阿英父亲的肩膀,制止道:“不行!这种事情不能勉强,必须慢慢来!肢体的恢复需要的是耐心和毅力。千万不能别急,再过一个疗程吧,到时候水

    ,自然而然地就可以站起来,如今最多只能扶着墙,物理恢复……”

    阿英的父亲哈哈大笑。推开康宁的手,然后向他做了个“稍安勿躁”地手势,便双手扶住轮椅的扶手,在阿英母亲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慢慢站了起来。

    随后,他对阿英的母亲笑了笑,便轻轻推开她,在满屋子人的注视中一步步走向房门口,停下后转身再一一地走了回来。随后满脸喜悦地握紧康宁的手高声感叹:

    “阿宁,我感谢你!我们一家都感谢你!其实十天前我就能走了,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完厕所阿英地母亲一时不在我身边,我不知不觉的就扶着墙走了出来,当时把阿英的母亲给吓呆了,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哈哈……后来连续几天,我都慢慢尝试着走,每一次的感觉都很好,我心里可真是激动啊!我听阿英说你最近工作很忙,但你从来没有耽误过给我的治疗,我心里非常感激。对不起啊。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能走了,而是我想给你个惊喜,今天阮教授意外到来,我一高兴就走给他看了,哈哈,你不知道他当时脸上的表情多难看,张着嘴巴像个害怕的小孩,哈哈……”

    康宁高兴地扶着他坐回到轮椅上:“太好了。杰伯,祝贺你!我也没想到治疗地效果这么好,不过我建议你每天的行走不能过两百米,而且需要间隔完成,先扶着拐杖慢慢来,一天增加一点,两个月后就能看到最后的结果了。”

    “阿宁,能不能让我们观摩一下你地针灸技术?”阮英杰着急地问道。

    康宁愣了一下,随即心里镇定下来,心想反正今天也要进行针灸治疗。就是让你看你也看不明白我康家独特的经络辩证理论下的针灸奥秘,于是也就大大方方地点头答应了。

    运用普通的手法对阿英父亲的病腿按摩完毕,康宁转身打开小皮箱,拿出三筒银针,有条不紊地开始扎起针来。

    阮英杰和他的同事蹲在康宁左右,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对康宁准确的认**和娴熟的手法啧啧称奇不已。

    随着治疗的进行,接下来地情景令两人目瞪口呆,看着看着,两人的眼睛变得迷糊起来,震惊之余,根本就无法理解,康宁这看似不紧不慢的动作怎么会如此迅捷?

    转眼间,八十多根银针全都插在阿英父亲的腿上和手上,就连脑袋上也晃动着三根银针。

    康宁站起身来,接过阿英递来的湿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对呆呆望着自己的阮英杰笑道:“晚辈的技术还不行,听说三年前在我国南京举行的全国针灸定级考试中,八百多人获得中级证书,而我连张初级证书也没有,很惭愧!要不是杰伯信任,我还真地不敢动针。我听杰伯说,阮教授以前曾经跟随我国著名的中医专家展玉堂展老先生学习过,还请阮教授多多指教。”

    阮英杰快摇着脑袋:“不不!中国的情况我还是了解一点的,许多民间的高手都不会刻意去考什么证书的,就拿你这技术来说,我这一辈子只见过两个人过你,一个就是我的中国老师展老前辈,一个是我年轻时在我国清化省看到的一位抗美援越的年轻专家,除此之外再也没见过如此高明的技术。阿宁,你们中国也有一句话:过分地谦虚就是骄傲。所以你不需要这样,我现在想对你出邀请,以我们越南三军总医院的名义,邀请你到河内进行教学指导。如果你同意的话,我马上打电话回去,让他们立刻把邀请函送到这里来,怎么样?”

    康宁听完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大声拒绝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阮教授,我感谢你的信任,但是我自认为远远达不到你所说的那个水平,我是个商人,很久都没有给人看病了,能让杰伯的病有所好转,事先我也没有预料到,这里面带有很大的运气成份,所以我不敢接受你的邀请,还请你原谅!如果阮教授真的想与中国中医界相互交流的话,不妨以官方的名义向中国有关部门出邀请,这样才是最有保障的。”

    几个越南人看到康宁的态度如此坚决,相互对视片刻,也就不再谈起邀请的事,只好和认真治病的康宁聊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一个小时后,完成治疗的康宁婉拒留下用午餐的邀请,提着小皮箱从容驾车离去。

    坐在阿英父亲对面的那位四十多岁的黄永谦教授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定定看着阿英的父亲,一脸严肃地说道:“武将军,为了国家的利益,请将军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个中国人的技术和药方实在太重要了!将军,你的许多老战友和你一样深受这种病痛的折磨,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些老一辈的革命家,身患绝症痛不欲生啊?于公于私你都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阿英的父亲重重点了点头:“黄局长请放心,在国家利益面前,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谢谢你了,武将军!”

    黄永谦扶了扶眼镜,转向阮英杰:“阮将军,那些中药你都拿到了吧?”

    阮英杰点点头:“两种药我都包装好了,就连药渣也分别取样了,明天回去我们研究所立即开始攻关!”

    午饭后,黄永谦礼貌地邀请阿英到海滩散步,阿英欣然答允。

    散步回来,黄永谦拿着阿英提供的资料满意离去。神色复杂的阿英再次走出大门,面向茫茫大海,疲惫地摇头长叹。

第二百五十二章 龙阳藤

    过二十多天的紧张出货,康宁终于能再次过上正常的

    黄文志遇刺和黄文清惨死之后,人心浮动的东港公司在郭鹏勤勤恳恳的努力下,慢慢安定下来步入正轨,面临分裂的数个走私小集团,也在康宁的感召下重获新生,以从未有过的团结协作精神作出了巨大的成绩,年轻的康宁也因此在集团内部树立起了很高的威望。

    如今康宁负责的这一块,一切都分工明确,井井有条,迅成长起来的新人们渐渐挑起了大梁,在严格的规矩、明确的责任与新的利益分配的基础上,他再也不需要事事都亲力亲为,只有大宗出货他才会审定计划、全程监控,小批量的出货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操心了。

    阿刚、兔子和小六如今都已能独当一面,他们所组成的优秀组合,对整个走私流程早已是轻车熟路、操控自如,留给康宁的事情也就是看看报表,联系和稳定各方关系而已,所以,如今的康宁十分的轻松。

    坐在办公室里的康宁,此时心情相当烦闷。身边温柔勤快兼养眼的阿玉走了,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的阿刚三人,也启程前往越南一方在海边新设立的五号关口货,宽广的车场里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二十几辆二手车。修理厂的弟兄们不是去帮忙出货,就是上街喝酒找女人去了。

    无聊之下,康宁想了想也只好下楼,驾车前往伍伯的药铺,喝喝茶聊聊天,以打掉这难耐的寂寞时光。

    康宁刚把车停在伍伯门边的大树下,伍伯的儿子阿强就大步迎了出来:

    “阿宁,这段时间财了吧?我家老爷子一天到晚总念着你,还说你再不来,说不一定连你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呢,哈哈!”

    “强哥。这话是你骗我的吧?”康宁锁上车门笑眯眯问道。

    阿强笑着道:“总之就是那么个意思。你也知道,老人家嘛,总是喜欢念叨的。”说完,就和康宁一起走进了药房。

    康宁刚走进门,就看见伍伯斜靠在沙上,手里悠闲地拿着本医书。正期盼地紧盯着门口——估计是早就听惯了康宁汽车的马达声,心里已有计较。

    看见康宁俊朗的身影,伍伯脸上满是喜色,招了招手,大声道:“阿宁,快过来!”

    康宁在伍伯身边坐下,便拿起茶壶自斟一杯,喝下后皱起了眉头:“伍伯。你也太小气了吧?强哥……拿点好茶出来啊,上次那个长山银豪也行,再加上一片苦丁叶就更好了……”

    伍伯看到毫不客气地康宁。苦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你这家伙,有半个月不来我这里了吧?如今你名气大了,整个芒街都知道有个叫列宁的人物……哎,我问你啊,怎么他们叫你做列宁啊?”

    康宁苦笑着回答:“越南人舌头短,我这聂宁的名字到他们嘴里就变成无产阶级革命家了。”

    伍伯和送来茶叶的阿强哈哈大笑,康宁喝下杯茶,独自走进里屋,打开餐桌上竹编罩子。看到有一碟蒸鱼和一碟凉拌黄瓜,便忙碌起来,五分钟不到两碗饭下肚,桌上的碟子被一扫而空。

    随后,康宁麻利地洗完碗碟,这才打着嗝回到前堂沙上,扯出纸巾擦完嘴,非常满意地说道:“伍伯家的饭菜最好吃了。嫂子地手艺也是一流的,你们一家不开餐馆真是浪费啊!”

    伍伯早就习惯康宁自来熟的性格,给他斟满杯茶,便聊起近日来自己琢磨到的几味药理。

    康宁随即收起嘻嘻哈哈的笑脸,认真对待,根据自己的知识和经验与伍伯深入探讨,最后还到柜台上取来纸笔,将可能的配伍方式和药理关联,一一写出来供伍伯参考。

    伍伯最赞叹的就是康宁这种生活态度,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毫无顾忌和做作,但一面对正经事情,就立刻变得一丝不芶、严谨细致,这让伍伯感叹之余,对康宁越地喜爱起来。

    两人又讨论了许久,桌面上已经落下了厚厚地一叠纸张,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研究。

    伍伯小心地收起茶几上康宁写出的纸张,整理好后放到一旁的文件夹里,然后起身走进柜台,取出一节小指粗巴掌长地褐色木条,递给了康宁:

    “这是前天一个越南侬族老头留下的,他说他身上没钱,但希望我给他一小瓶治疗足廯的药膏。我看他走了上百里山路,从南边先安县的大山里来到这里,挺不容易的,也就给他了,没有问他要钱。事后他觉得很不好意思,便留下了这节木头,说这东西在他们那儿遍地都是,关于治病的方子是

    上传下来的,平时用这东西熬水喝,可以治疗一些关这类人和畜牲都容易患上的毛病。我研究了许久,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也就放到一边了,心想也许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康宁疑惑地接过褐色木头,细心观看上面疙疙瘩瘩的刺节,心里动了一下。

    莫非是……他强忍住心中地激动,慢慢放到鼻子下嗅了很久,又问阿强要过小刀,削下一小片,放进嘴里细细嚼起来。

    一分钟不到,康宁的一双剑眉忍不住抖动了两下——自己终于找到了瑶家传说中的龙阳藤了!

    这种只是在瑶寨老磨叔家里看到过的综合瑶家医术所长的医书上一幅关于这种药物的手绘图形、听老磨含糊解释过的传说中早已经绝迹的奇药,此时就在自己手里,怎么不让康宁激动万分呢?

    “伍伯,那老头有没有说出这东西地名字?”康宁平抑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向伍伯低声问道。

    伍伯原本见康宁一脸平静的样子,以为这东西没有什么大的药用价值,因此有点失望。此刻见康宁问起,想了想回答道:“说了,他说当地人把这玩意儿叫做‘狗脊梁’,这名字挺特别的,所以我就记下来了。”

    心情已经逐渐恢复平静的康宁放下木条,满脸是笑的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越南的侬族和广西、贵州、云南的壮族都同出一源,再往前推,和瑶族一样都有一个共同地祖先,就是我们远古神话中的蚩尤,由此可知这些民族祖传的很多药物实际上已经流传很久了,虽然经过数千年的岁月,很多药物、药方都失传了,药名也渐渐搞混各有称呼,但是这药名所包含的意思还是相近的……”

    听到这里,伍伯打断了康宁的话,不解地问道:“等等!小宁,你扯这么远是什么意思?和这根木头有什么渊源吗?”

    康宁瞟了瞟伍伯的下身,然后对他暧昧地笑了一下:“你老人家总不会不知道‘狗脊梁’预示着什么意思吧?”

    伍伯听了恍然大悟,靠向康宁低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康宁点了点头,在伍伯耳边低语了几句,伍伯豁然站起,激动得胡子都抖动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微微颤抖:“这……这就是说……我们财了?”

    康宁扯住伍伯的衣角,让他坐下来,苦笑不得地道:“你老人家怎么能这样?药理都没问一声就念着那两个钱?八字还没一撇呢!俗气啊!”

    伍伯不好意思地拍了一下康宁的脑袋:“没大没小的,一巴掌打死你!快说,具体是怎么弄的?”

    “附耳过来!”

    伍伯听完康宁报出的五个药名,先是惊讶,沉思良久后,连连点头,脸上满是佩服的神色:“原来竟然这么巧妙啊,我明白了!”

    康宁进一步解释道:“如果批量制作的话,把这个‘狗脊梁’晒干切片,经过煮熬,得出的药膏是主料,加上刚才那五味辅药一起煮熬的药膏,按一比一比例相互混合,加入适量淀粉,揉搓成绿豆大小的丸子烘干即成,据说服用一颗,一夜都可以不用睡觉了,哈哈!如果直接用砂煎煮我就没把握了,也许药性太猛,也许药力不够,伍伯你不妨试试,如果成功的话,数钱都数到你老手抽筋!”

    伍伯哈哈大笑,随即叫来儿子阿强,详细地吩咐一番。

    阿强仔细观看“狗脊梁”,辨清药味,向自己父亲点了点头就走进内屋,不一会儿提着个小包出来,和康宁打了一个招呼就匆匆离去。

    康宁本想建议不用这么着急的,但一想到伍伯的脾气也就没说什么。

    康宁知道伍伯虽然看重钱财,但取之有道,而且信守承诺口风很紧,因此康宁并不担心这个初级制作的秘方会传出去。

    实际上,只要将配伍略做调整,药力何止增加十倍?

    另外,此物还有一种更大的秘密在里面,康宁并没有透露:龙阳藤对心脑血管病症的治疗效果远远大于壮阳的作用,只是配方更加复杂,而且康宁也没有亲自实验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偶遇

    晚临晚饭前,一辆三菱V6越野车缓缓开到药铺的前面的车边。陈朴下车后,大步走进药铺,热情地和伍伯打招呼。

    伍伯哈哈一笑迎上前去,两人用粤语交谈片刻,伍伯便领着陈朴走向康宁:“阿宁,给你介绍一位国内的朋友,他叫陈朴。”

    康宁心里一动,站了起来,礼貌地点了点头,抬手与陈朴伸出的大手谨慎地握在一起。

    陈朴微微一笑,对伍伯说道:“其实我们认识,只是以前没有机会一起说话罢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面……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呢?总不能和越南人一样叫你列宁吧?”说完,陈朴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康宁。

    康宁愣了一下,立即就明白自己的底细人家摸得清清楚楚,于是也就大方地回答:“陈老板还是称呼我做阿宁吧。我以前一直不知陈老板和伍伯如此熟悉,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你们认识?哈哈,太好了!来来来,大家都坐下。”

    伍伯热情地招呼陈朴坐下,转而对康宁说道:“我和阿陈认识快两年了。阿陈是个直爽人,和你的脾气肯定合得来,哈哈!阿陈的肩关节有老伤,每个月都来我这里拿点药酒回去,时间长了相互就熟悉了……阿陈,你先喝杯茶。”

    陈朴谢了一声,端起小杯,喝完茶对康宁笑道:“我服你啊,阿宁。这次你先知先觉,一下就走完大半年的货,要是早认识你,我现在就没这么头痛了!”

    康宁一听深感意外,将陈朴的话思量一番,隐隐明白了他话里想要透露的意思,于是也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我刚刚进入这一行,很多事情还不懂。以后还得请陈老板多多指教。”

    陈朴哈哈一笑:“阿宁,我这人性子直,说起话来直来直去的,不像你读过那么多书,要是冒犯了你别见怪。我听伍伯说你的医术非常高明,特别是对骨科很有一套。所以趁此机会我想请你帮我看看,希望阿宁答应我的要求。”

    康宁看了看伍伯,伍伯点点头说道:

    “我很少见过阿陈这样的关节病,每逢刮风下雨疼痛不说,似乎经脉损伤总是无法恢复,听阿陈说这种情况有十几年了,从去年开始感觉指尖和手臂出现短暂的麻痹,唉。你也知道我擅长地是内科,所以对此病症,我是无能为力了。”

    康宁略作思索。便点点头道:“那么……我试试看吧,麻烦陈老板脱掉上衣好吗?”

    陈朴高兴地脱去短袖上衣,将右侧背转向康宁,顿时把康宁吓了一大跳:

    只见陈朴背上满是伤痕,从右肩外侧开始一直到腰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康宁一看就知道他的这些伤痕至少缝了两百针,很显然这是爆炸物溅起的碎片撕开的伤口。再联想到陈朴退伍军人的身份,倒退个十几年生了什么,康宁立刻就猜测到他负伤地原因了。因此心中暗暗生出丝丝敬意。

    康宁没有动手,而是低声问道:“陈老板这伤是哪儿来的?”

    “八二年底,在凭祥西南的一个高地,不小心被炮弹伤着了,昏迷七天后我才醒过来,好在还留下了这条命。”陈朴毫不在意地回答。

    康宁问明他右肩关节的病痛反应,伸手逐一按压几个**位,并询问他的感觉。坐下沉思片刻。他又再次并指击点陈朴右肩关节的连接部位。陈朴肌肉隆起的结实身体猛然一抖,出一声闷哼,显然十分痛苦。

    康宁停下手,问道:“你伤愈之后有没有再去医院看看?我说的是做x光、拍片什么地复查一

    生怎么说?”

    “没有,伤好半年之后,轮战的其他单位取代了我们,回去休整的第二年我就脱掉军装回家了。那时地身体状态很好,没觉得什么,后来东奔西跑的没个固定的地方。因此也就慢慢忘了这事。只是这几年觉得疼痛加重,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这安逸日子过久了人也跟着退化了?直到痛得手都举不起来,才知道不看医生是不行了。”

    陈朴说完,笑了笑穿起上衣。

    “请稍等……伍伯,借你的银针用一下,中等型号的就行。”

    康宁趁伍伯去拿银针的间隙,对陈朴说道:“我怀疑你的肩关节胘骨与滑囊之间的侧后部位存在细小弹片,因为这片地方几乎都是处于活动状态,导致炎症长期感染所致,等会儿也许就知道了。如果真是这样,你得抽时间到医院去看看,别再拖下去了。”

    十分钟后,痛得大汗淋漓的陈朴终于可以穿上衣服。

    康宁将银针擦拭干净,递给伍伯,坐下给每人倒上杯新茶。

    看着感激不已地陈朴,康宁含笑说道:“其实这病很简单,只要你到医院看看就行,现在的医疗检测设备越来越先进,很容易就能现微小的异物,接着一个局部小手术就能解除你的痛苦,哪需要用这原始的方法刺进刺出的?快抽时间去吧,时间长了说不定真的会留下病根。”

    “谢谢你了阿宁!虽然我们两个公司之间不是很愉快,但这不影响你我私人之间的交情,不是吗?”

    说完,陈朴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康宁摇摇头回答:“你也知道我刚来,银海和东港之前生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再就是我给你看病是一个医者应有的道德,和别的没有关系。”

    陈朴心里知道康宁的戒心很重,无奈之下,只能祭出最后一招杀手锏:“阿宁,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理解你的立场和态度,我不知怎么和你说才好,但是从我们公司到我个人,现在都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和帮助……”

    看见康宁想说什么,陈朴摇了摇手,“不不,请听我说完,先别急于拒绝我!我真不愿意拐弯抹角的,我只提一个人,如果你听后觉得可以,咱们接着再谈。要是不行,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康宁踌躇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请说吧。”

    “叶盛文!他是我的老师长,当年我地军功章就是他亲手给我戴在胸口上的。”陈朴说完,惭愧地低下了头。

    康宁大吃一惊,看着陈朴久久说不出话来。

    伍伯显然不了解其中的任何事情,见两人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无比的慎重,因此起身默默离开,让这两个汉子自己慢慢谈。

    康宁想了好久,这才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好吧,做得到我努力去做,做不到还请你谅解。不过我有个建议,换一家和你们没有多大关联的公司来谈吧,否则,我无法向弟兄们交待。”

    陈朴抬起头,感激地望着康宁:

    “谢谢你,阿宁!”

第三百五十四章 老大的心病

    属医院的这间高档病房较为特别,两个精悍的年轻人小时都像若无其事地坐在门口看书读报,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人前来探望,休息区的茶几上时时刻刻摆放着鲜花,各种礼物因储物柜无法容纳而堆放地上,来来去去的探病者非富即贵,颇有身份,就连医生、护士们都暗自谨慎,格外卖力。

    郭鹏再次到来时,黄文志已经能斜靠在厚厚的靠垫上说话了。

    尽管身体还是比较虚弱,脸色灰黄而且消瘦了很多,但黄文志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生机与活力。

    “小宁让我代他向你问候。”郭鹏接过护士小姐递来的茶杯,礼貌地低声致谢,转向黄文志接着说道:“现在公司一切运转正常,几个新项目如期进行,文哥你就放心养伤吧。”

    黄文志欣慰地点了点头:“阿鹏,真是辛苦你了!看你也足足瘦了一圈,两个眼眶都凹了,唉!要是没有你撑着,真不知道如今会是多么糟糕的局面,我那大哥就没有我幸运啊!”

    “放心吧,清哥的后事已经办完了,风风光光的,他家里已经安静下来,一男一女我都送来兰宁英华双语学校全寄宿,希望孩子有个好的前程。”

    郭鹏做事踏踏实实,说话也实实在在。

    黄文志动情地看着郭鹏:“阿鹏,真是难为你了,那么大一个公司,事无巨细都让你操心着。这几天我躺着慢慢想,才明白这么多年来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郭鹏连忙放下茶杯,将凳子移近:“文哥千万别这么说,今天这一切全都是你打下的根基啊。退一万步说,这也是咱们弟兄俩共同努力的结果。唉,这次多亏小宁啊!没有他支撑着芒街那一块,也许清哥走后,队伍就此散了。这次小宁不但准确地预测到如今还在进行的全国会议。更敏感地预测到从上而下的庞大压力,因此他抓住时机果断决策,快调整香港的货时间,一举赢得宝贵的十七天时间。在这十七天时间里,他事事亲躬不休不眠,足足出四个亿的货啊!我来之前粗粗算了一下。咱们地纯利润不低于一亿三千万。如今,除了往广东方向的七八千万货物还在库房里外,咱们一身轻松偷偷数钱就行了,就连香港的麦叔、洪叔等人都对小宁赞不绝口的。如今芒街那些对手个个都一筹莫展,咱们的弟兄们却能一身轻松高高兴兴地享福,归根结底,小宁功不可没!”

    黄文志点了点头:“我们原先都低估了小宁这方面的能力,如今看来。留下他也许是我这辈子最正确地决定之一啊!这回我们两兄弟得多分些红利给他才行,总不能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吧?你说说该分多少就多少。这回我听你的。”

    郭鹏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这样吧,原先咱们不是打算慢慢淡出来吗?我觉得如今正是个机会,干脆按照原先文哥你的打算来办,这一次干脆就分给小宁三千万吧,咱们拿大头一个亿,再按你原来的意思把芒街机械进出口公司的三成股份送给他,今后咱们也落得个清闲。文哥,你觉得如何?”

    黄文志一听郭鹏嘴里吐出个“三千万”,就立刻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倒不是黄文志舍不得这三千万。而是担心康宁羽毛丰满得太快,自己就麻烦了,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失去对手上这张王牌的控制。

    黄文志对当初自己渐渐坐大之后一脚踢掉老板的事情还记忆犹新,所以他极度不愿意让康宁这么快就获得充足地资金,以免留下隐患。

    可是,自己的话已经出口难以收回,要是再否定郭鹏的决定。很可能让郭鹏产生些别地负面想法。

    因此,黄文志十分痛苦和后悔,这下可如何是好呢?

    看到黄文志闭上眼睛,痛苦地呻吟一声,郭鹏立刻站起来,关切地问道:“文哥,哪儿不舒服?不行我扶你躺下休息一会儿,等休息好了咱们再谈也行的。”

    黄文志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伤口有点痛,一会儿就好……阿鹏啊。我完全同意分给小宁三千万,毕竟这些钱都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不过,此刻我倒有个想法,我说出来供你参谋参谋。”

    “行,文哥你就说吧。”

    黄文志咽了下口水,缓缓道来:“小宁的能力和成绩咱们有目共睹,我想再给他压点担子。不如这样吧,我们把芒街机械进出口公司的七成股份分给他,我们俩要三成就可以了。”

    郭鹏听了大吃一惊,细细一想就明白过来:

    “可这样一来,小宁的三千万就不够周转了。这几个月来他所有的提成加起来最多也就一千二百万,加起来还不够半船货的资金,一个半月都难以周转一次,今后的业务量恐怕下降八成都不止,我担心……”

    “不用担心,咱们还可以在资金上尽量支持他嘛,何况就像你刚才说地一样,咱们也应该趁此机会慢慢淡出,唉!”

    黄文志叹

    ,略作休息接着说道:“特别是这回遭此大难之后,都想开了,阿鹏啊,走私生意的确获利惊人,可是依照咱们如今的身家,已经不需要拿命去搏了,想到我大哥我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留下这么多钱又有何意义?唉,想想我就灰心了。”

    郭鹏点了点头:“好吧,既然这样,我支持文哥的决定,回去我就找小宁说说,相信他能理解文哥的心意。这事办起来不难,难的是几百个弟兄的后路问题,我回去再好好想想,看看有什么办法妥善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黄文志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这个你就没必要担心了,这帮弟兄主要是我大哥手下那一批,这么多年来相信弟兄们都起了房子,有些积蓄了,加上我大哥不在了群龙无,他们自己会找到办法地,要是每一个人我们都去抚恤,恐怕一个亿都不够。你只要把话说清楚就行。随他们自己决定吧,要回公司上班也行,要自己立山头也行,我们不要勉强他们,但是要跟弟兄们说清楚,我们是正正当当的正规公司了。要想继续干老本行的我们不会强人所难,回来的我们热烈欢迎,此后风雨同舟。只是有一点你得加倍注意,就是我们将公司托付给小宁的事,尽管跟弟兄们说,我们与小宁合股的事情则必须对所有人保密!阿鹏,明白我的意思吗?”

    郭鹏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点了点头:“好吧。文哥,这事我回去就办,你就安心养伤吧。要是有什么吩咐,随时打我手机。”

    “好,家里事情太多我也不留你了,回去吧。”

    郭鹏点点头:“等会儿我顺便去康教授家一趟,我见康老喜欢喝茶,这次特意带了些过来。唉,小宁也苦啊!一个人漂泊在外,有家也不能回,想想我都为他难过。”

    黄文志指着墙边地储物柜说道:“那里面有几盒卢厅长送来的极品铁观音。你也一起拿去送给康老。小宁不在,咱们这些做大哥的也要多帮他分点忧才是。”

    “好地,我这就去拿。”

    郭鹏一走,黄文志心里更为忧虑。

    眼看郭鹏与康宁的关系日甚一日,他十分担忧。尽管他清楚地知道郭鹏从来不对自己有所防备,更不会对自己耍心眼,但黄文志还是担心两人走得太近,恐怕有一天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无论此事是否会生。眼前地一切,都不是黄文志愿意看到的!

    黄文志之所以想出这样的牵制办法,本身无可厚非,也非常高明。

    先,所谓的芒街机械进出口公司本身并没有多大的资产,一栋楼和几辆车子加起来也就三百万左右,整个车场和所有仓库都是租借的,哪怕送给康宁七成股份,也就是等于送他两百万,却把风险转嫁到他的头上了。所有的流动资金全都是集团公司提供地,是放是收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其次,走私这一行与其他行业不同,在大家平等的条件下,是按出资比例来分配利润地,也就是说资金匮乏的康宁,始终还是只能拿小头;

    第三,重要的是,方方面面的关系都捏在自己手里,康宁只要干下去,也只能顶着马仔的名头来干,自己还可以堂堂正正地从走私利润中拿出大笔钱财,去巩固自己的关系;

    第四,黄文志对掌控自己死去大哥留下的人马非常有信心,只要把国内存货、走货和收款这条线抓在手里,康宁绝大部分的出货都会受到自己的节制,根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最后一点也是黄文志最有信心地一点,他不会让郭鹏手上留下多少剩余的钱,黄文志还有两个耗资上亿的项目正在洽谈之中,因此,郭鹏不可能拿得出钱支持康宁,要郭鹏从自己兜里拿钱资助康宁更不可能,因为多年来郭鹏对黄文志的忠义坦诚,决定了郭鹏什么事都会与黄文志商量才作出决定。

    因此,最后只能还是他黄文志以占大头的出资来进行正常的周转,从而将康宁紧紧约束起来。

    然而,尽管黄文志用心良苦,百般算计,还是漏算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康宁的人缘!

    此时地黄文志根本就不知道,整个走私链已经在康宁的影响下一步步生变化——更为透明的决策、更为合理的分工和更为丰厚的利润,已经让黄文志自以为只有跟着自己才能生存的众多手下的心态,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二百五十五章 弟兄的心思

    于防城港港口区的海警支队码头上一片繁忙,船上和张和忙碌的绿色身影,不时还传出几声夹杂着粗口话的愤怒呵斥。

    临晨四点的大风,让边警316号巡逻艇,不小心撞上一艘停泊在锚地等待进港卸货的一千二百吨的越南铁矿船,结果这艘老旧的从南海舰队退役后翻新的巡逻艇严重损伤,船身出现裂缝,舱底机轮的连接管道多处爆裂和泄露,使得七百吨排水量的316号巡逻艇最终被港务局的拖轮拖回到码头。

    本来,走了三个月正步的新兵,经过三个月的海上适应性训练,原先吐得一塌糊涂的兵蛋子们终于被锤炼出来,在少量老兵的传帮带之下劈波斩浪,严守祖国海疆。

    连续三个月满勤的大批老兵刚刚回到踏实的军营里喘息不久,可以四处走走看一看大街上甚至廊里的姑娘,松驰一下疲惫的身体,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谁知事故之后所有的假期全都被取消,支队领导迅组织人员加班加点抢修之外,还掀起了为期十天的轰轰烈烈的整顿检查和业务学习,要知道全国性的会议还未结束,身上沉重的压力也尚未解除啊!

    这个消息在上午八点四十分传到了小六耳里,谨慎的小六再次派人混进紧邻海警码头的边贸一号码头查探,加以证实之后,叫上兔子迅赶往芒街车场。

    走进二楼宽阔的办公室,迎接小六和兔子的照样是可口的好茶。

    已经能够泡制一手漂亮功夫茶的康宁,对两位弟兄的突然到来十分平静,照样和平时一样有说有笑,随意交谈。

    “宁哥,阿玉走了,你一个人闷不闷啊?”

    兔子斜靠在沙上,一边懒洋洋地举起手探试空调机吹出的凉风,一边嬉皮笑脸地问道。

    康宁照实回答:“刚开始几天不怎么习惯。现在好多了。怎么,你们两个今天是来给我拉皮条的?”

    兔子哈哈一笑:“我自己都还想找一个呢!我今天是陪小六来的,他找你有正事。”

    小六看到康宁放下茶壶收起笑容,就知道该谈正事了:“宁哥,我们这段时间实在闲得慌,手下弟兄二十几艘船如今只有三艘在跑。我担心这么闲下去非憋出病来不可,可公司又没多少货出了,怎么办?距离下一批货到达地时间至少还有二十多天,总不能整天在家抱老婆吧?”

    “你们的渔码头呢?海产生意不是挺火的吗?”康宁笑着问道。

    兔子这时插嘴了:“宁哥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是捕捞淡季,几片渔场都没什么油水,除非到南沙去。再说我们那个小小的码头,家里几个人看着就够了。哪儿需要那么多人手啊。哎,现在芒街谁也不敢出货,咱们的零星生意也接不到。没办法只好来找你来商量商量了。”

    康宁点了点头:“最近海上拦得也紧,听说北海海关订购的那艘三十八节航地德国产巡逻艇就要到达北海港了。北海海关的十几个缉私警已经在青岛港训练了差不多有三个月,这次他们鸟枪换炮,咱们的压力可就大了。”

    小六惊讶地问道:“宁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康宁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张报纸递给小六:“你们两个有时间也看看报纸吧,上面不少新闻很有参考价值。这不,《广西日报》大吹大擂说什么等海关总署领导检阅完毕,立刻开回祖国南疆海域。到时将会成为高悬在走私分子头上的利剑等等,上面还有关于巡逻艇的先进雷达系统、自动装填瞄准的机炮的详细描述,以后走那片海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小六看完报纸,郑重地点点头:“我会注意地!宁哥,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类似的消息,防城港海警支队的那艘316号巡逻艇凌晨四点撞上一艘越南铁矿船,看情况没有十来天无法启航,而314巡逻艇因为前段时间地高强度使用。现在正在保养期间,轮机刚拆下更换零件就接着出事了,这样海警支队就有两艘船无法出海,巡逻的力度将会大幅度减弱。这个消息我已经再次派人认证过,不会出任何差错。宁哥,这十来天的机会难得啊,找点米下锅吧?”

    “是啊,宁哥,我手下的弟兄们也都闷得慌,总不能天天喝酒嫖娼吧?”兔子咧着嘴笑道。

    康宁微微一笑。收起笑脸,认真地说道:“小六、兔子,实不相瞒,我们公司早已没有货可出。为了不至于让手下弟兄们没事可干,我接下了一小批货,最近几天咱们零星出去的货都是这个公司的,但是今天阿刚告诉我说,这个公司的货很可能是向银海公司买来的,因此我犹豫了,打算停止代理他们出货。这不,刚要找你们商量你们就来了,趁今天这个机会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吧,我也不愿因为赚几个辛苦钱,把咱们弟兄之间的感情给弄坏了。”

    小六和兔子相互对视片刻,兔子摇着头,低声说道:“宁哥,有件事我和小六一直没对你说,我想既然我们把你当作自己地大哥了,就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今天我就和你说说吧:虽然文哥一直较为关照我们,但是我们并不属于文哥的马仔,我们的身份是相对独立的!有件事手下的弟兄们一直很有意见,就是文哥给的价钱一直都是最低的,工作量和风险也是最大的,

    小六和他地弟兄们也深有体会,一直以来在我和小六弟兄们始终没有闹出什么事,去年初开始我和小六就慢慢增加其他人的出货了,文哥也知道这事,为此我和小六也找文哥谈过几次,一直没得有效解决。”

    说到这里,兔子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自从宁哥你来了之后,弟兄们都看到宁哥你的为人,不但大家的收入成倍增加,而且什么事你都摆明了车马炮,和弟兄们一起商量。从来不摆架子,对每个弟兄都那么好,所以弟兄们都愿意卖命,当然我和小六就更不用说了。宁哥,这件事还是你来拿主意吧,不管是天王老子的货。只要你宁哥说一声,钱再少我们也当是自己的货来走!”

    康宁点点头:“小六,你也说说吧。”

    小六放下茶杯,郑重地说道:“兔子的意见基本代表我了。宁哥,按照以往我们的规矩,公司之间的恩怨我们不会参与地,之所以不接银海公司地货,并非我们对银海本身有什么意见。而是他的出货线路在三个月之前不怎么适合我们做,你来了之后,我三个月赚的钱相当于去年一年。兔子也差不多,而且我听从你的建议之后海上实力大增,因为海岸线长,船只性能好,上货地点增加了五六倍,兔子的地盘也同时在成倍扩大。”

    说到这里,小六冲着康宁感激地点了点头,又接着道:“风险降低了,利润却提高了。我们和手下的弟兄们都很感激宁哥你。我和兔子早就约定,只要宁哥你还做这行一天,我们就在你手下打拼一天,这不单只我们两个这样,阿刚和阿彪手下地弟兄们也这样,你也看到了,拿着钱回去把事情摆平的弟兄们,有一大半再次回到车场跟着你。这比什么都有说服力。一句话,我们听你的!”

    康宁听了沉吟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默默看了好久,才又回到两人身边,毅然道:“那我就不矫情了。小六,马上把你手里所有的侦察船全部派出去,从白龙岛至广东海康一线二十四小时游弋戒备!兔子,你的人全部出动。三人一组,悄悄地布置在白龙至合浦沙岸码头这一线的十七个点上,坚持一个星期,以协助小六做好来回两趟的6上安全警备工作,其中钦州和合浦两个点不要不舍得花钱,这钱由我来出!等小六第二次返航后你们马上全部回来修整一天,接着我有一桩好买卖要和你们一起商量,记住:这一次对手下弟兄们你们要管束得严一点,奖励要高一点!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了!”小六和兔子知道康宁决定要大展拳脚了,兴奋地脸色通红,齐声整齐地回答起来。

    康宁点了点头:“好,等会儿我会吩咐阿刚跟上你们地节奏,今晚七点后开始全都动起来,阿刚你的船要检测一遍加满油,兔子你注意分批出动,尽可能不要惊动任何不相关的人,彼此之间除非紧急情况,尽量用短信联系!”

    “明白。”

    康宁在拨打两个电话后终于放下心来,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康宁拿出早已准备好地另一台手机,拨通陈朴的电话:“陈大哥,现在是越南时间下午两点,我建议你在海关下班前十分钟才报关。我知道这层关系你有,今天晚上九点左右出仓,地点是海湾新码头,沿途的警备工作你自己来吧。为了保证度,今晚我的容纳吨位只能为两千五百吨,按这个标准出货,可以吗?”

    “没问题!”

    陈朴放下电话,一脸震惊地看着徐家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低声通报:“徐总,阿宁来电话了。”

    “真的?他怎么说?”

    徐家伟站起来,兴奋地看着陈朴,一张胖脸顿时变得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冷静下来的陈朴低声回答道:“阿宁说,为了保证度,只能提供两千五百吨的吨位给我们。”

    “老天!两千五百吨!他哪儿来的这么多船?哪儿来地这么大的胆子?一下子走掉我们几乎一半的货啊!”徐家伟跌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感慨。

    陈朴低声问道:“阿宁让我们在海关下班前十分钟报关,九点钟左右开仓出货,位置在海湾新码头,你意见如何?”

    “你呢?”

    陈朴平静地一笑:“我相信他!”

    徐家伟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看来他都计算好了,从海关报关时间到内海海湾刚弄成几天的新码头,从出货量到出货时间,井井有条,环环相扣,想得啊难得!阿陈,干吧!不过不要在下班前报关,下班后我把阿东叫来,这次我亲自去找关长杜润明。你通知那个傀儡做戏要做全套,你开车带着他,让他出面开仓,要绝对撇开和我们银海的关系!要做,我们就要做得最好,别让人家笑话我们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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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境鬼医介绍:
一个博学多才,精通形意拳的年轻医生。
一段徘徊于生死之间,亡命天涯的离奇经历。
一次温柔可爱的护士,善良体贴的熟妇,纯美楚楚的萝莉,青春动人的女学生,泼辣火爆的警花都围绕身边的香艳故事。
一个充斥着复仇与抗争,贯彻真正男人信念与正义的现代都市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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