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观佳人
王二夫人的内心此时异常复杂,她的娘家是七里乡宋府,丈夫王主簿毅然放弃与宋府和好,带给了王二夫人惶惶不安,虽然王主簿一向对她很好,也信誓旦旦的许诺一生互敬互爱,但王二夫人不是未见过世面的青chūn少女,她知道男人对女人的许诺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她只生了一个女儿,那是她在王家飘摇不定的因素。
该怎么做才好呢?王二夫人惶惑的苦思着,她己清楚陆七对王主簿的重要xìng,也清楚王主簿失势她也会失去一切。可是丈夫与娘家成了对头,对她而言也是潜在的危机,她必须找到一个两全的办法予以解决。
“婶婶,请停车下来一下。”车窗被轻敲了两下,接着是陆七和声唤请。
马车被陆七唤停了,苦思中的王二夫人心一惊,不明白陆七在乡路上停车,让她下去是什么意思?
她迟疑了一下用手挑开车窗帘柔声道:“贤侄,在这里停车有事吗?”
陆七一指路旁的一片竹林,和声道:“婶婶,我在竹林中有样东西想交给仲叔,那件东西对仲叔或许有大用,请婶婶陪我过去,亲眼见我取物交给婶婶带回去。”
王二夫人听了疑惑不解,看了一眼神情安宁的陆七,想了一下觉得陆七应该不会有什么恶心,她迟疑了一下推开了车门,下车后在陆七的和声相请下,心有疑惧的一起去了竹林之中。
进了竹林十五米左右,陆七在一棵老竹根下用长刀挖土,很快挖取出一个蓝布包袱,抖了抖土,又拍了几下才递给了王二夫人。
“婶婶,这是我剿匪时得到的匪证,请您带回去交给仲叔,在交给仲叔之前千万别让人看到里面是什么,否则会让人误会通匪的。”王二夫人这才放心,接过包袱点头应承着,与陆七回了马车。
马车启动后王二夫人看着身旁的包袱心里很是好奇,凭手感包袱里装的似乎是衣物,衣物怎会是什么重要匪证,看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打开了包袱。
包袱里确实是几套衣物,而且最上的一套很象官服,在官服上面有一公文和一个蓝布小方包,王二夫人打开了公文,一看之下吓了一跳,这是一本任命官员的公文,而且是周国的任命公文,再打开小蓝方包一看是颗金印。
王二夫人忙收好包好恢复了包袱原样,她明白了匪证是敌国的jiān细证明,而且她也明白了陆七为什么让她一起去取,陆七现在将这匪证交给王主簿,说明了他投效王主簿的诚意。
其实陆七将匪首包袱上交王主簿,一是表诚心,二是证明自己没有吞没巨金,包袱就这么大,装了很多衣物不可能再装很多金子,反正这包袱之物对他也没什么用,他让王二夫人跟着去就是证明他没有做手脚。
一行人顺利到了东流乡堡陈府,陈府此时还沉浸在丧亲的悲痛中,灵棚高搭,香味浓飘,一群和尚在灵棚外设坛超度亡灵,府中的奴仆个个穿孝肃容。
王二夫人的到来受到了隆重对待,陈府有地位的女眷三十几位全部相迎,妻随夫贵而荣,王主簿的地位不亚于陈府的老大人。
陆七混在衙兵中,被陈府的一位副总管客气的请去了偏厅招待,主对主,跟班的自然由下人招呼,陈府中人没有发现衙兵中隐藏着他们的恩人。
在陈府等待中,其余五名衙兵终于还是认出了陆七,有大胆好事的相询,陆七解释说是王主簿秘令他扮做官兵护送二夫人,扮做官兵的原因是怕牛县尉和赵县尉有所误会,他嘱咐五人不要多事乱说。
五个衙兵也算是王主簿心腹,都爽快的应允了,事实上他们是不会守口的,衙兵中的多数都是赵县丞的人,间接的也就是赵县尉的人,要不王主簿那能惊惶急切的扶植新的官兵势力。
等待了两个时辰后王二夫人返城,陈府备了两辆车送陈府小姐们,令陆七意外的是陈府未嫁未订的小姐竟有九人之多,上车时九位长幼不一的小姐个个低头沉闷的上了车,陈府有丧事她们不敢东张西望,当然更不能有欢喜表现了。
车出了东流乡堡五六百米后,两辆车内有了欢声笑语,很快车窗帘被打开了,几张俏美的女孩脸儿向外张望着,她们不是看人,而是看外面的竹林,田野,以及风和rì丽的炎热世界。
陆七心情即异样又有一些紧张,想不到自己,会有了如此有趣香艳的经历,他装做若无其事的神情,用眼偷瞄着那几张女孩脸儿。
富贵人家少丑女,外望的小姐们个个肤白水灵,只可惜都是十二三岁的幼女,有四位十六七岁以上的小姐始终不露面,到了成熟年龄己有了女xìng的妗持自尊,再想看外面也会忍耐的保持淑女仪态。
陆七看了一阵儿有些失望,他要求十二岁为底是一种保守心理,怕成年的小姐实在是看了不顺眼,其实只要有他看着过的去的成年小姐,他是不会选个年幼女孩惹人非议的。
车行了三分之一路程时,正当陆七发愁怎么看清成年小姐的娇容时,前面王二夫人的车靠向路边停下了,后面两车自然也得跟着停在了路边。
王二夫人下了车,走到后两车近前,和声道:“天怪热的,你们整rì在府里不敢出来,这里有片竹林子,都出来透透气,好好看看外面的乡野美景。”
几声欢悦的脆喊,立刻车门开了下来四个年幼小姐,接着又连喊带扯的将成年小姐拉下了车。陆七心儿一跳,知道王二夫人在为他制造机会,他忙身一动缓慢下马,眼睛却盯向了小姐们。
这一次看清了,小姐们下了车立刻抬头远眺,娇容愉悦的伸玉手轻扇着风驱热,车内确实是很热,一出来视野一阔立刻放松了自我。
陆七的一双鹰眼象是盯向了猎物,极快的捕捉了猎物的外貌信息。只一眼他的心动了,四位成年小姐的姿容每一位都不次于辛韵儿,其中有两位甚是出众。
一位身穿兰裙,年约十六七岁,弯眉秀目,挺鼻朱唇,生得明艳照人。
另一位也是十六七岁,一身淡黄罗裙,一张雪白娇媚的脸儿,眉如新月,眼若秋水,清丽如仙子,这两位小姐的美丽不相上下,却又是不同的美人之姿,一如芍药明丽,一如兰花清丽。
陆七头脸扭向了竹林,心儿砰砰轻跳的选择着,这两位佳丽让他动心了,可是也给他出了个难题,人就是贪婪的动物,面前有一块面包时拿了就吃了,若是多出一块米糕,肯定会犹豫的抉择吃那一块味道好一些。
“陆兵卫,你过来。”王二夫人一看陆七扭头看向了竹林,心知陆七己看清了,适时的用命令口气唤着。
陆七心中还未抉择好,听唤只好过去恭礼道:“夫人有何吩咐。”
王二夫人和声道:“你过来,我有事让你办。”说完转身走到了头车处。
到了头车一摆手,车夫忙知趣的离开钻入竹林乘凉,陆七自然的跟随,并没有引起小姐们和衙兵的疑惑,因为主子吩咐下属办事一向如此单独密令。
“看中那个了。”王二夫人看着陆七柔声问道。
陆七迟疑了,他当然不能再扭头去看小姐们,他一迟疑,王二夫人又柔声道:“是不是相中穿兰裙和穿黄裙的小姐了。”
第六十一章 桃花运
陆七一愣,脸热微窘的点点头,王二夫人柔声道:“穿兰裙的名字是陈雪儿,穿黄裙的名字是陈湘儿,陈雪儿是陈府庶子十郎妻出,陈湘儿是庶子十三郎妾生,陈湘儿的生母曾是青楼女子,因此陈湘儿在陈府的地位很低,陈湘儿也是陈耆老想与你结亲的小姐,不过婶婶觉得陈湘儿的出身太差,有些配不上你。”
听了王二夫人的介绍陆七一愣,原来陈耆老想结亲的陈府小姐是位美女,自己倒是多虑了,他本身家境也是刚刚脱贫有了些地位,对女人的出身并不怎么在意,只要人相看了合心,出身不是必须考虑的条件。
“即是陈耆老大人事先希望的,天风愿意与陈湘儿小姐结亲。”陆七爽快的做出了抉择。
王二夫人柔笑道:“即然贤侄决定了,婶婶会成全的。”
“多谢婶婶。”陆七诚恳的道谢。
王二夫人柔笑道:“贤侄的谢意婶婶受用了,不过婶婶有件事想求你成全。”
陆七一怔,心内谨慎,外表平和道:“婶婶请说,天风能办的一定尽力。”
王二夫人柔声道:“其实事儿不难,婶婶有一族妹守了寡,她原是一位举人的平妻,嫁过去才两年丈夫就亡故了,婶婶的族妹生的很是美丽,也未曾生育过,婶婶想求贤侄能够纳她做个正妾,那样婶婶与你就是亲上加亲,婶婶也能安心了。”
陆七听的愣了,王二夫人的所求大出他的意外,这桃花运也太旺了点吧,先有宁儿入房,再有辛韵儿主动许嫁,接着又闯进来一个美艳的韦双儿,心里的热乎劲正浓着呢,却又有陈耆老感恩要结亲,亲还没订呢,这位王二夫人又要送上一个,这回来才几天就要妻妾成群呀。
他愣了一会儿才和声道:“婶婶,您说的是您的妹妹,天风那能做出乱辈之事。”
陆七心中隐隐觉得王二夫人此举八成有不良企图,只能婉转的推拒着。
王二夫人柔笑道:“看你说的,唐国上下的女人,进了那家的门就随了那家的辈分,同出一家的长辈晚辈女人,同归一男为妾是很正常的,婶婶只是求你纳族妹为正妾,并非是能进叩陆氏祖宗的妻室,算不得乱辈的。”
陆七听了为之语塞,在大家族里妾室是没有资格进祖宗祠堂的,因此妾室始终被认为是生育儿女的工具和财物,上不得族谱,自然也不排辈,只是称呼是某某男主房里的女人,只有生子之后才可在族谱的儿子名字旁小注上名字,算是变相承认其女主地位。如果没有妾室名份,生了儿子也不能上族谱小注。
“天风,你不说话婶婶当你答应了。”王二夫人亲切的称呼着,言语轻柔的迫着陆七答应。
陆七对多纳个妾室并不感觉为难,他是对王二夫人的突然求荐感觉奇怪,心内急思后知道不宜回绝,这刚和王主簿建立了友好同盟,若是开罪了王主簿的妻室也不是好事。
但是他也不愿草率应允,和声道:“婶婶,天风一向重视姻缘,愿意答应,不过天风还是要见过一面之后再做抉择。”
王二夫人听了暗松口气,她苦思之后终于想出了两全之法,即然丈夫用陈府女人拢络陆七的心,她也可以用同一方法。她的想法是在陆七身边安放一个宋府女人,这一来陆七与她就有亲了,她认为只要帮族妹找到了好归宿,rì后族妹自然会回报她,只要陆七是丈夫的重要支柱,将来丈夫因仇恨宋府而厌弃她时,必会因为她与陆七有亲而有所顾虑。
“天风,今晚婶婶就让你暗中看一眼,你若是中意婶婶就成全你们。”王二夫人柔声说着。
陆七听了心中苦笑,只要那女人不丑他怎好说不中意,看的出王二夫人对此事非常重视,他和声道:“天风愿听婶婶的安排。”
王二夫人立刻欣悦的呼唤上车起程,小姐们恋恋不舍的上了车,因匪患加上严厉的家规,她们中有的连东流乡堡都没出过,鞭声一响马车载着陈府小姐们的眷恋驰向了石埭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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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记偏堂内,王主簿看着陆七献上的包袱物品,一旁的王二夫人轻声道:“仲郎,这些物品对你有用吗?你交上去是不是大功呀。”
王主簿摇摇头,淡然道:“这些物品交上去对我没好处,上面只会将功劳记到县尉或县令的头上,因我是主簿职事,上面不会认为是我取得的匪证,反会以为我是贪了别人的功。”
“原来没用呀,妾身看陆县尉郑重的让妾身同取,还嘱咐非常的重要。”王二夫人失望的说着。
“陆天风肯将这物品交给你,只是在证明他没有贪吞很多的贼赃,是在向我表诚意解释。”王主簿直指出了陆七献包的用意。
王二夫人哦了一声,柔声道:“即然没用就毁了吧,留下会招祸的。”
王主簿摇摇头,淡笑道:“对我没用,对尚书府二公子有用,二公子现在是从六品振武校尉,职事城门郎,这物品到了二公子手里,可以随意找个囚徒杀了再上报,在京城剿除了周国官探,肯定是有功的。”
王二夫人哦了一声点点头,能讨好人脉靠山当然就有大用了。王主簿收好包袱藏于案下,又书写了一封信,唤来两个心腹狱卫,让他们带着信和物证火速送去京城,这物品王主簿也不敢多留一刻,万一有失他有口说不清。
办完了正事王主簿坐在客椅上,喝了口茶和声道:“玫儿,天风看中那几个了?”
王二夫人柔声道:“看中陈雪儿和陈湘儿了,而且己表示愿意与陈湘儿结亲。”
王主簿点点头,陆七能看中那个他早己心知,事实上陈府的小姐他都见过,而且也十分了解每一位小姐的xìng情才华,他早己请求过陈耆老,求得了陈府几位小姐的婚事由他暗中决定,陈耆老对王主簿一向迁就听从,所以用陈湘儿结亲的事情不是陈耆老的主张,陈府的小姐们己属于王主簿稳夺权势的一枚枚棋子。
“仲郎,即然陆县尉看中了陈湘儿,陈雪儿的婚事还是不改为好。”王二夫人柔声规劝着,她尽力的弥合丈夫与宋府的裂痕。
王主簿没言语,又端茶喝了一口,他心里明白陆七能够选择陆湘儿,妻子肯定是引导过的,他在想一个陈湘儿给了陆七够不够份量,以目前的形势看,他是太需要陆七了。
见王主簿不表态,王二夫人不安道:“仲郎,我们最好不要与宋府闹的太僵,一旦强硬毁婚,宋府就会由暗转明的完全与你对立,再说陈雪儿的xìng情外柔内刚,毁婚之事她未必会心甘接受,强将她给了陆天风,弄不好她会挑拨你和陆天风的关系。”
王主簿脸皮动了一下,抬眼和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与宋府完全撕破脸的,不过宋府己背离了我,陈雪儿再嫁给宋府己毫无意义,就是不给陆天风,也不会再给宋府。”
王二夫人听了心下暗叹,丈夫这是铁了心的不想与宋府修好了。她迟疑了一下,细声道:“仲郎,妾身己将族妹宋玉儿许给陆天风做妾室。”
王主簿听的一皱眉神情有了不悦,沉默了十数秒才缓和道:“算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下次我不想再听到,你擅自作主了什么事情。”
“妾身以后不会的。”王二夫人大大的松了口气,柔声保证着。
“好了,你去先将陈湘儿唤来。”王主簿和声吩咐着。
王二夫人应了一声去了,王主簿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他是喜欢青chūn艳丽的女人,但是更需要聪慧的贤内助,王二夫人正是他的贤内助,身边的女人姿容差了可以厌弃,而王二夫人他是不会厌弃的。
第六十二章 演戏
片刻后一身淡黄罗裙的清丽少女陈湘儿,随王二夫人来了书记偏堂,陈湘儿一见王主簿忙恭敬的跪下,乖巧的口称叔父大人拜见。
王主簿和声请她起身,然后正sè道:“湘儿,叔父告诉你件事情,因你的美貌知礼,被县丞大人知悉了,县丞大人令我将你送到赵府做妾室,明早就由你婶婶送你去赵府。”
王主簿的声音很柔和,可是听在陈湘儿耳中如闻惊雷,惊的她美靥惨变,惶恐的身一矮己跪下了,颤音道:“叔父大人,不要啊。”
王主簿和声道:“湘儿,县丞大人是叔父的顶头上司,为了陈府的安宁,叔父也是帮不了你。虽然县丞大人年龄大了些,但毕竟是官宦人家,你去了赵府会有富贵生活的。”
“不不,叔父大人,湘儿不愿去了赵府,求您帮帮湘儿,湘儿会永记叔父大恩的。”陈湘儿惶恐的哀求着,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早就耳闻过赵县丞是出了名的变态老sè鬼,去了赵府那是进入火坑了。
王主簿皱眉了,轻叹道:“湘儿,县丞大人指名要你和陈雪儿,雪儿己许给了宋府还好推托,你却是没办法推托,叔父和陈府是开罪不起赵县丞的。”
陈湘儿惶恐的跪行到王主簿腿前,流泪泣声道:“叔父大人,湘儿知道您一定有办法帮湘儿的,湘儿求求您了。”
王主簿听了皱眉不语,一旁的王二夫人柔声道:“老爷,您想个办法吧。”
王主簿轻叹道:“我也不想将湘儿和雪儿给赵县丞呀,是赵县丞点名要的,我只是个主簿,赵县丞官高根深,我若不顺他意,rì后会大难临头的。”
王二夫人看了泪眼惶恐的陈湘儿一眼,夫妻多年她知道丈夫在演戏,身为配角岂能塌台,又柔声道:“老爷,不如现在给湘儿找个好人家,对赵县丞那里不就可以推托了吗?”
王主簿摇头道:“不成的,赵县丞己下了话要人,我们若是现在给湘儿找人家,摆明了是在与赵县丞做对,现在不管是湘儿还是雪儿,我们必须舍送了一个才行的。”
陈湘儿一听神情凄惶绝望,珠泪涌流不断,泪靥看向王二夫人无助的求助着。
忽听王主簿轻叹道:“你说的办法也行,我给湘儿找个人家推托,然后让雪儿去赵府。”
陈湘儿一愣,王二夫人急道:“让雪儿去赵府也不好呀。”
王主簿正sè道:“我不是真送了雪儿去赵府,而是先救了湘儿,之后再救雪儿,湘儿现在没有理由推托,而雪儿己许了宋府,宋府现在与县令大人是姻亲,届时让宋府出面去求县令大人,县令大人若是说了话,赵县丞不愿意也得放手,而我是赵县丞下属,若是明面去拒绝,必会开罪上官的。”
王二夫人点点头,内心明白丈夫这是借恶讯逼迫陈湘儿急嫁,因为陈湘儿虽然在陈府出身不好,但女人最自傲的是姿容美丽,美丽的女人大都眼高心傲,若是用正常手段说合,陈湘儿未必愿意许身陆七,这一恐吓迫了她,别无选择的情形下只能顺从摆布,而且还会对王主簿心存感恩。
“湘儿,婶婶现在给你找个人家行吗?”王二夫人奔入了主题。
陈湘儿泪靥飞上了些许红晕,神情却迟疑支吾了,她当然不愿草率了终身大事,但更怕真的被送到赵府,去任了那个老sè鬼糟蹋。
她不说话,王二夫人扭头正sè道:“老爷,今rì护送妾身的陆县尉是救了陈府的大恩人,人很年轻,现正在府上做客,你看陆县尉合适湘儿吗?”
王主簿故意沉吟了一下,和声道:“陆县尉是七品致果校尉官身,出身也是官宦人家,家境现在富裕。湘儿的容貌美丽,只是出身与陆县尉差别大了一些。”
王二夫人柔声道:“我们不求做妻室,老爷提一下也不失什么?”
王主簿点点头,目注陈湘儿和声道:“湘儿,叔父先让你见一下陆县尉,你中意叔父就为你提亲,不中意叔父不强你,再为你务sè城中大户人家的子弟,不过叔父提醒你一句,你的出身不好,别太挑剔了,你与你婶婶先出去,等陆县尉来了你进来奉茶,中意了就将茶先端给陆县尉,不中意先端给叔父,你若中意了,叔父会尽力为你争个正妾地位。”
陈湘儿神情不安的支吾难言,她现在左右为难己六神无主,王二夫人过来伸手拉起她走了出去,片刻后陆七被一名婢女领来了书记偏堂。
陆七护送王二夫人回到县衙立刻被请去了王府休息,王主簿的府宅与县衙紧邻,并且府宅内开了一扇门直通县衙的书记偏堂,按官规只有县令才能居住县衙内,但县衙后宅一直被赵县丞据居,县令孙大人委屈的住在百米外的府宅,至今也没有在县衙公堂上办过案,完全是鹊巢鸠占,孙县令也曾上告一次,结果州衙之中无人理会,想上京告却是不敢,弄不好会丢了xìng命。
见礼后陆七在左客位落了座,王主簿微笑道:“天风,你呈上的物品对你我都无用,我己派人送去京城礼部尚书府了,希望rì后能有些好处。”
陆七和声道:“天风私藏了物品,多谢仲叔的宽容。”
王主簿微笑道:“你我己是亲人,这种小事不算什么的,仲叔也知道剿匪凶险,我说过你适当的拿一些不过份。”
“多谢仲叔理解。”陆七和声说着。
王主簿和声道:“天风,听你婶婶说,你看中了陈湘儿和陈雪儿两位陈府小姐,并抉择了陈湘儿结亲。”
陆七一怔,微窘道:“是的。”
王主簿和声道:“天风,仲叔问你一句,你怕得罪赵县丞吗?”
陆七一愣,心下急思王主簿问这话什么意思,顿了一下平和道:“不怕。”
王主簿和声道:“即然你不怕,那仲叔告诉你一件事情,赵县丞听闻了陈雪儿的美貌,曾指名让陈府送陈雪儿入赵府做妾。”
陆七心一震,眉一挑眼神闪过一丝犀利煞气,脑海中立刻浮现了白铃儿的温婉娇容,就是那个赵县丞在他不在时,夺走了白铃儿,那是他曾经为之神伤的初恋。
陆七的异样冷煞反应,令王主簿一愣,很快耳中听到陆七冷道:“赵县丞己是老朽不堪,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王主簿一听,以为陆七是年轻人起了义愤,顺话叹道:“是呀,赵县丞有年轻美貌的侍妾几十人之多,竟然还不知足的将手伸向陈府小姐,我虽然怕开罪赵县丞,但是实在不愿做出让陈府生恨之事,因此我想让你纳陈雪儿为妾室。”
陆七一愣,迟疑了一下和声道:“仲叔的意思是让天风改娶陈雪儿小姐。”
王主簿沉默了十秒,才轻叹道:“不是,仲叔想让你两个都要了。”
陆七听的心儿一跳,忙窘道:“仲叔,那不好吧。”
王主簿正sè道:“天风,雪儿和湘儿的美丽不相上下,赵县丞之所以指定要陈雪儿,是因为陈雪儿许给宋府公子为妾室,因此丽名广传。而湘儿因出身不好,肯登府提亲的大户不多,加之很少出门,所以知道湘儿美貌的不多。”
陆七轻哦了一声,王主簿接着道:“现在赵县丞的sè心指向了陈府,若是得不到陈雪儿必不甘心,接下去又会惦记陈湘儿,因此为免后忧,我打算全给了你,以断绝了赵县丞的贪婪,不过这一来赵县丞必会恼你,还有宋府也会与你结怨了。”
陆七一怔,问道:“仲叔,陈雪儿即然许给了宋府,那赵县丞的夺亲做为,宋府岂能了答应?”
王主簿冷道:“陈雪儿是许给了宋府,可是赵县丞想要的人,宋府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不过若是陈雪儿归了你,宋府或许是不会沉默的,所以你一定要清楚,纳了陈雪儿做妾室的后果。”
陆七一愣,眉一挑冷道:“仲叔,天风不是怕事的人,陈雪儿小姐,天风愿意娶入陆家。”
第六十三章 煽情(求收藏,红票)
王主簿点点头,和声道:“好,贤侄是个血xìng男儿,仲叔今后完全可以放心的与你合作了。”
顿了一下王主簿又道:“天风,一会儿你婶婶带陈湘儿来相看你,你不会介意吧。”
陆七一怔,这亲都说订好了,还相看什么。
却见王主簿又微笑道:“天风,美丽少女的心都是自尊纯洁的,你不是重视情缘,不喜了苟合吗?那你应该拿出诚意,用真心去抱得了美人归。”
陆七一怔,想不到年奔不惑的王主簿,会说出如此雅情的话来,他心头释然的点头道:“天风明白了,会尊重陈湘儿小姐的。”
王主簿微笑道:“记住了,你是在我这里相的亲,以后千万别说你在乡路拔选的事情,那会让人鄙视你自大轻浮,也会让你的妻妾们生妒不悦的。”
陆七脸一热,乡路上的拔选行为是很荒唐轻浮,他忙道:“天风记下了。”
王主簿又笑道:“一会儿湘儿进来奉茶,你最好主动起身接茶,一是显得尊重她,二是你们彼此互相的好好看一下。”
陆七点头道:“天风记下了。”
王主簿一笑,突的重重咳了一声,咳声吓了陆七一跳,随即又明白了咳声为何,果然三四秒后,从门口走进来一身淡黄罗裙的陈湘儿,她玉手平端着一个茶盘,茶盘内有两只jīng美白瓷茶碗,头微垂的跚跚行到客几前。
陆七有些紧张的看着陈湘儿,见陈湘儿的玉手有些微颤,原本雪白的脸儿浮上娇艳的红晕。陈湘儿停在客几前,放了茶盘在客几上,陆七忙站了起来。
“陆大人,这是我的表侄女陈湘儿。”
“湘儿,这位是陆大人,你见个礼。”王主簿和声为双方介绍说着。
陈湘儿低应了一声,细声女礼道:“小女拜见陆大人。”
陆七有些慌乱的忙道:“陈小姐客气了。”
陈湘儿羞涩的迟疑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看向陆七,她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浓眉大眼,约摸二十三四的年龄,生相敦厚,容貌趋于普通,不过双眼炯炯有神,隐隐有英气流露,身形也比她高了一头,立在面前显得很是稳健如岳。
陈湘儿只看一眼就低下了头,王主簿微笑道:“陆大人,我的表侄女长的如何。”
陆七眼神柔和的看着陈湘儿,和声道:“陈小姐清丽如仙,丽质天成。”
陈湘儿身子微震,迟疑了一下,玉手伸出端起了一只白瓷茶碗,陆七忙主动伸手接过,和声道:“多谢陈小姐。”
陈湘儿一愣,随即羞晕满靥的迟疑一下,伸玉手端起另一只白瓷茶碗放到王主簿那边,之后跚跚走到王主簿身侧三尺外,微垂头侍立。
“呵呵,天风坐吧。”王主簿微笑说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得sè。
王主簿是从年轻时过来的人,而且他还侍候过高官公子,是非常明白‘情’之魔力的,他的这些步骤安排就是为了让陆七动情,如果简单的将陈湘儿给了陆七,那就象是给了一件衣物一样,陆湘儿若是在陆七心中有如衣物,那怎能长久拢住陆七的一颗心。
当然王主簿不但用美人计拢络陆七,同时也在制造陆七对赵县丞的厌恶,还制造了宋府与陆七的怨恨对立,间接的也就是与孙县令的对立,他不能扶植起了陆七,却留下赵县丞和孙县令收买陆七的隐患。
陆七坐下后,王主簿和声道:“天风,湘儿虽是陈府庶出的小姐,但陈府是官宦人家,你即然对湘儿有意,仲叔希望你能够明媒去陈府求亲,然后用花轿去接过门拜堂成亲,给湘儿正妾的地位。”
陆七和声道:“天风会尊重陈府的,愿意明媒迎娶,过门后给湘儿小姐正妾地位。”
“好,好。”王主簿欢悦的说着。
“湘儿,你回去吧,叔父要与天风谈些公事。”王主簿和声吩咐着,陈湘儿羞涩的先向王主簿女礼,再向陆七女礼后跚跚离去了。
陈湘儿一走,王主簿正sè道:“天风,你走之后,我找过雷县尉己达成了共识,明rì一早我就会公布各自的辖区,你有几分把握,能够顺利的接手了西城门防务。”
陆七一愣,王主簿又道:“天风,我的意思是说城门官兵外收颇丰,官兵大都是牛县尉的死党,我虽然可以下命令将西城门归你辖下,却不能更换了城门的官兵,我怕你去接手时,那些官兵群情的抵触你。”
陆七想了一下,才和声道:“城门守军是五十二人,一个军曹队正,一个军曹队副,五个火长和四十五名官兵,仲叔的意思是想换一批人去守城门吗?”
王主簿和声道:“衙兵有半数是我的人,如果能换掉了西城门的部分官兵,当然是最好的。”
陆七点头,又想了一下,才和声道:“仲叔,西城门的接手,我需要了三天时间才能成功。”
王主簿一怔,皱眉道:“要用三天。”
陆七点头道:“对,三天。”
“好,三天,希望你三天能够成功接手。”王主簿和声说着,言辞中他对陆七的能力,是期待的。
“仲叔,雷县尉是什么来头,他是有诚意与您合作吗?”陆七转换话题问道。
王主簿和声道:“雷县尉的出身与你差不多,是奉化节度军中的振威副尉,勋飞骑尉,比你的官阶还高一品,据说雷县尉是奉化节度使大人推荐给刺史马大人,马大人就给安排到石埭县任护军县尉。”
陆七哦一声,和声道:“原来是刺史大人安排的,难怪那么傲气。”
王主簿摇摇头,淡笑道:“你误会了,雷县尉看着威武,其实是个很谨慎谦恭的人,那rì你们相见,他初来乍到的不敢乱靠关系,是故意摆出点架子免得惹人轻视,以后你就知道他的为人了。”
陆七哦了一声点点头,明白了军中推荐向地方任职的武散官很普遍,雷县尉只是个靠山并不硬气的纸老虎,不过身价比他是强多了,毕竟是上面安排的。
“天风,你的武散官阶也不低了,应该能够接触到军中实权高官,回来为何没求取一封推荐信呢?”王主簿忽和声问道。
陆七一怔,和声道:“我在军中直属于大团军的胡将军麾下,接触不上节度使大人,而且此次归乡,我没想在地方上做官的。”
王主簿微笑道:“你呀,还是太年轻,既是将军大人的直属将官,自然也就能够间接的,得到了节度使大人的推荐公文。”
陆七神情恍然的点点头,王主簿又笑道:“天风,你在军中与将军大人的关系很好吗?”
陆七心念急转,和声道:“说不上很好,我在军中曾是探马,经常向兵马使大人面禀军情,兵马使大人就是如今的将军大人,将军大人对我是很少有笑脸的,不过这次回来将军大人笑了,还拍着我的肩说了一句。”
王主簿哦了一声,感兴趣的问道:“将军大人对你说什么话了?”
陆七和声道:“只是勉励的平常话,说我年轻有为,归乡后不要急于的娶妻室。”
王主簿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陆七说完了脸上有点热,在军中他的地位很低,从未与兵马使说上过话,探得的军情都是逐级上报,那能轮到他去单独面禀,只是他己识得官场规则,有时候说话就得往大了说。
王主簿只是顿思了一下,又微笑道:“听你婶婶说又为你说合了她的族妹,你今rì可是抱得三美归一啦。”
陆七脸一热,诚挚道:“是仲叔和婶婶的抬爱成全之恩。”
王主簿欣悦的笑了,和声道:“好了,仲叔还要细思明rì之事,贤侄先回我府宅休息,等你婶婶的安排,记住明晨来县衙接受正式受命。”
“是,天风谨记,天风告辞了。”陆七起身和声说着,在王主簿的起身相送下离开了书记偏堂。
第六十四章 官枭之心
陆七离开不久,王二夫人来到了书记偏堂,王主簿坐着喝了口茶,微笑道:“湘儿是不是很欢喜。”
王二夫人柔笑道:“是很欢喜,湘儿这丫头对陆县尉非常中意。”
王主簿放下茶碗,淡然道:“有欢喜的,就得有不欢喜的,一会儿你去唤陈雪儿过来,我恐吓她之后,你带她离开关入府宅客房,等你办完宋玉儿的事情之后,再去客房见雪儿,告诉雪儿若想不去赵县丞那里,只有自认曾被匪人jiān/辱过,她若应了,就让她随湘儿嫁给陆天风做个侍妾。”
王二夫人吃惊道:“仲郎,这么做不好吧。”
王主簿眼皮都不抬,冷道:“你认为不好可以不做,直接让陈雪儿与陈湘儿平等同嫁,不过以后我和宋府就真的撕破脸了,这两种结果由你决定。”
王二夫人脸儿一变,她这才明白让陈雪儿自认被匪辱过,是丈夫不与宋府彻底翻脸的变通方法,陈雪儿被匪人jiān/辱过,那陈府的毁婚反而显得是为了尊重宋府,这是个维持宋府与王主簿面和的好方法,可是对陈雪儿太不公平,太残忍了。
“仲郎,有湘儿和妾身的族妹给了陆县尉就足够了,何必再加上雪儿呢?”王二夫人不忍心的劝阻着。
王主簿冷斥道:“我说过的话你没记住吗?陈雪儿就是不给陆天风,也绝不会再给宋府。”
王二夫人吓的脸一变,好一会儿才幽叹道:“妾身只是觉得我们不该做的太过了。”
王主簿冷道:“你不用觉得亏心,雪儿嫁给那个都是做妾,陆天风年轻有为,很有做大事的能力,现在己是七品官身,比宋府那个九品官身的书虫强上百倍,这对她是福不是祸。”
王二夫人苦笑道:“仲郎,妾身不说了。”
王主簿垂着眼皮沉默了数秒,才又和声道:“玫儿,今rì我只是有意许亲给陆天风,并非是婚娶成了定局,如果陆天风在三天内有能力掌管了西城门,成了我真正臂助之时,我才会将湘儿和雪儿全都给了他牢拢其心,如果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湘儿我也不会给他了。”
王二夫人点头道:“仲郎,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王主簿三角眼一挑闪过一丝冷意,淡漠道:“西城门和南城门的官兵都是牛县尉的死党,就是我也无法调换任何一人,在石埭县,我能做主的只是县衙的几十名衙兵和十几名狱卫,如果陆天风夺取了西城门兵权,我就可以调亲信衙兵去西城门替换一部分,然后在官兵下层选一批人成为衙兵,归了雷县尉统领,这样我的命令才能够内外通达。”
王二夫人哦了一声点点头,王主簿又道:“攻儿,独木孤零,二木成林,陆天风若是成了我的臂助,我最怕的就是他被别人收买背离,所以我只能下了重利,付出陈府的两个最美貌的小姐相许,目的就是增强对陆天风的掌驭,一个陈府小姐在陆家孤零无胆,两个陈府小姐就能够在陆家占有重要的一席,他陆天风面对两个自己喜欢而抉选的女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立场的。”
王二夫人柔声道:“再加上我的族妹宋玉儿,三女在陆家能顶半边天了。”
王主簿听的笑了,忽轻叹道:“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王二夫人一怔,不悦道:“仲郎,你莫不是有过纳湘儿和雪儿为妾的念头?”
王主簿听了苦笑的摇摇头,和声道:“你想那去了,我与陈府如此亲近,若是纳了表侄女为妾那还怎么交往,我之前对湘儿说过的话是真的,赵县丞是真的向我提过,要娶纳了雪儿为妾。”
王二夫人一惊,讶道:“原来恐吓湘儿的话语,不是你捏造的。”
王主簿冷笑道:“若不是赵县丞盯上了雪儿,我又怎会在去年,主动将雪儿许给宋府一个无用的书虫做妾,我那是为了断除赵县丞的求索,雪儿给了赵县丞,等于我白丢了一样宝贝,那老混蛋给他多少美女也不会知足的。”
王二夫人皱眉道:“妾身还以为是为了加强与宋府的友好呢。”
王主簿和声道:“好了,你快去唤雪儿过来吧。”
王二夫人一走,王主簿摇摇头,眯着三角眼若有所思。
而走到了外面的王二夫人嘴角有了一丝冷笑,王主簿工于心计权术,她一样也是个心智深沉的女人,丈夫的心思她岂能无觉,只不过她是王家平妻地位,王家正妻又一向软弱少理家事,王家后宅的事情基本都是二夫人掌管,所以王二夫人用不着两木成林造势,她是不会帮助丈夫纳族妹宋玉儿入王家做妾的。
*****
在王家府宅的书房内用过晚饭后,陆七闲暇的等待着王二夫人安排相亲,今天是他chūn风得意的一rì,权力与美女双双撞怀而来,想想陆氏一族振兴有望,他的心情豁然开朗,男儿最大的荣耀无非志在立业,帝王将相的立业是权倾天下,他一个没落的官宦子弟,所要的立业,当然就是使陆氏家族兴旺富贵。
他缓缓走到北侧的书厨前,扫了一眼甚是讶异,王主簿的藏书颇丰,而且全是线装竹纸书,唐时的造纸业还不发达,适宜书写版印的优质纸很贵的,市面上较便宜的是麻纸。
陆七随手抽了一本,翻看之下竟然是战国时代的史书,他又上下连抽了三本,一看全是各朝史书,他不由得心下讶异,象王主簿这类文人怎会收藏这么多古史书,时下的文人流行的是诗词歌赋金粉文。
他一向淡诗词喜杂文,立刻选了两本坐到书房的客椅上捧读,此时天已见晚,书房内掌挂着两盏油灯照的柔和光亮,陆七一个人在灯光下津津有味的读着史书。
*****
王家府宅内的另一偏厅内,王二夫人正陪伴着她的族妹宋玉儿,宋玉儿芳龄才二十二岁,是位婉约气质的美人,鹅蛋脸儿,秀眉宛如弯月,一双美目水汪汪的柔和,不过现在一身淡素装束,神情有些黯淡。
“玫姐,你派人急唤玉儿来有事吗?”宋玉儿坐下后细声问道。
王二夫人柔声道:“我急唤你来当然是有事了,是想为你想个出路。”
宋玉儿美靥一变,弯眉轻皱道:“玫姐,先夫刚刚入土,尸骨未寒灵前不能缺人,谢谢玫姐的好意,玉儿得回去了。”说完起了身。
“你坐下。”王二夫人脸一沉娇斥着,宋玉儿娇容微变,迟疑了一下又坐了回去,看的出她有些惧怕这位族姐。
“我知道现在是不宜与你说这种事,可是我是你姐姐,你的不幸婚事又是我说合的,我能不为你着想吗?”王二夫人冷声说着。
宋玉儿垂目不语,王二夫人声音转柔道:“玉妹,姐姐问你一句,你膝下无子真的想在陈家终守一生吗?”
宋玉儿还是垂目不语,王二夫人柔声道:“玉妹,你不要以为现在找出路是失德大罪,你只是陈家平妻,陈家的另两位妻室都有儿子,你的存在己是陈家上下的眼中钉了,巴不得你放弃分家产的权利改嫁,难道你还真想分到一份家产孤老一生吗?”
宋玉儿美目流下了两串清泪,细声道:“姐,玉儿明白陈家人的心思,只是亡夫百rì未过,不该出了陈家的门呀。”
王二夫人柔声道:“姐姐没让你现在出陈家的门,而是先给你找出路,你得让陈家人知道你无意争分家产,那样陈家人才能不敌视你,也会友好的让你带走喜欢的用品和奴婢,当然这个信息得由姐姐出面透露给陈家的那两个妻室,并为你做主谈好出陈家门的条件。”
第六十五章 明与暗
宋玉儿沉默了片刻,细声道:“谢谢姐姐关爱玉儿,出路的事情,玉儿想百rì后回了宋府再说。”
王二夫人轻叹道:“玉妹,你别傻了,若是等你回到宋府再说,那你的命运就由不得自主了,宋府只会当你是个值些钱的物事,会随便择个好价卖了你的,那时你八成会成为老朽男人的小妾。”
宋玉儿听了身子一颤,头向下沉了一些,王二夫人明白她是害怕了,又接着柔声道:“玉妹,你现在是在陈家,陈家的事情姐姐是可以做主的,姐姐想先给你找个出路,等到百rì后,你出陈家门后立刻来姐姐这里,然后由姐姐这里上花轿嫁出去,你是千万不能先回宋府,回了宋府,姐姐是没有能力帮你了。”
宋玉儿没言语,王二夫人明白她默许了,柔声道:“玉妹,你姐夫新提拔了一位护军县尉,是城里一个没落的官宦人家出身,名字是陆天风,今年可能才二十三四,人很随和谦恭,家道也算富裕,姐姐今rì见了觉得应该让你看看,如果你看后不生厌,那姐姐就做主让你嫁给他做个正妾。”
宋玉儿沉默的一动不动,王二夫人柔声道:“他现在书房呢,书房有暗墙,姐姐带你去看看。”说完伸手拉起了宋玉儿。
王二夫人拉着宋玉儿来到一个屋门外,柔声道:“今rì你姐夫将陈府的湘儿许给了陆县尉做了正妾,如果你相中了陆县尉,以后在陆家可以和湘儿互相有个照应。”
宋玉儿听的一怔,王二夫人又道:“你自己在暗墙里看,我去唤湘儿给陆县尉送碗茶,让湘儿了解一下,你顺便听听。”说完将宋玉儿推入了暗屋门里。
宋玉儿进了狭小的黑暗屋子,她心情惶乱的不知所措,暗屋内唯一的光亮是南面墙上有一个小孔,一线光柱shè入了暗屋。她看着那个透光小孔,犹豫了一下轻步走了过去。
此时陆七正坐着沉浸在书文中,根本不知四米外的书厨后有一夹层暗屋,更不知道他捧书而读的侧面正被一只惶乱的眼睛窥视着。
片刻后书房门被轻叩了两下,有个柔美女音唤道:“公子,我送茶来了。”
“进来吧。”陆七抬头和声说着,他以为来的是婢女。
门被推开,陆湘儿羞涩的托着一碗茶走进了书房。
“是湘儿小姐。”陆七语气意外的说着,同时站了起来。
“婶婶让我来给公子送碗茶来。”陈湘儿羞涩的细声说着,柔步走到陆七近前,将茶碗放在了客几上。
“谢谢你了。”陆七和声说着,看着陈湘儿娇羞的女儿美态,他的心儿有了燥动的异样。
“公子坐下喝茶吧。”陆湘儿细声说着,神情渐趋自然。
“湘儿你也坐吧。”陆七和声说坐下了,语气也开始不见外,他知道湘儿的到来,肯定是想聊天了解他。
陈湘儿却没有坐,她自知地位是不宜与陆七平坐的,看着陆七喝了口茶后柔声道:“公子是武将,平时也喜读书吗?”
陆七微笑道:“武将当然要读书,只是所读的书与文人有差异,文人喜风花雪月的诗文,武人喜务实的战策史书,我自小就读书,也喜读古人的诗文,不过我倾向喜欢豪迈诗文,杜甫的诗文我是最喜欢的,李白晚年的诗文我也喜欢。”
陈湘儿柔声道:“公子家里都有什么人呀?”
陆七和声道:“我父己亡故,现在家有母亲和长兄长嫂,我自己自小订有妻室,只是十几年前因战乱分散无音了,前些时rì母亲为我订了一位平妻,纳了一房妾室和买了一名妾婢,我母亲希望我尽早有后。”
陈湘儿脸儿又红了一些,细声道:“公子,你订的平妻是那家的小姐。”
陆七和声道:“是辛家小姐,名字辛韵儿,原本是周耆老府小姐的贴身婢女。”
陈湘儿讶道:“是周府小姐的贴身婢女,公子是官身,怎会订婢女为平妻?”
陆七和声道:“这是注定的姻缘,我的长嫂是周府小姐的族姐,为我说合周府小姐,当时周府的辛姨娘和辛韵儿代周府小姐相看我,辛姨娘对我非常满意,只是周府小姐只喜文人雅士不肯应亲,辛姨娘就为辛韵儿赎了身向我母亲提亲,提亲的时候我家还穷,我母亲对辛姨娘的诚意和不嫌深为感动,就应允了订为平妻。”
陈湘儿柔声道:“原来是这样,那位辛韵儿........辛小姐真是很幸运。”
陆七和声道:“人的贫富是很无常的,在半年前我在军中还是个底层小兵,一次大功就让我成为了七品官身的致果校尉,归乡时还带回了一百两功勋金子,归来的这段rì子我做了护军县尉,在望江堡置了百亩田庄宅院和药铺,在县城西大街也开了一家药铺,开铺以来买卖一直很好,原因我是武人,可以不惧匪人的贩来大量药材。”
陈湘儿轻哦了一声,陆七又和声道:“这些就是我的详细情况,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陈湘儿迟疑了一下,细声道:“公子以后还去军队吗?”
陆七和声道:“肯定会去的,现在是乱世,如果有大战发生,县城内的男丁都免不了被征兵役的。如果你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我可以主动提出毁约。”
陈湘儿一惊,忙摇头急道:“不不,不要呀,我愿意接受的。”
陆七听的心头一暖,有许多大户官家女人不愿嫁给武官,原因一是时下是重文轻武的大环境,二是武人的口碑不好,是粗鲁不雅,好sè贪酒的形象。三是武官职事多凶,女人最怕的就是夫亡守寡。
他放书在客几上站了起来,迈步走到了陈湘儿近前,目光柔和的看着她。陈湘儿羞惶的低下了头,羞的连雪颈都变的粉红了。
陆七柔声道:“湘儿,我想看看你的身子美不美,能脱了衣裙吗?”
陈湘儿身子一颤,芳心陷入了极度惶乱,陆七的要求太让她羞窘意外了,她身子微颤了好一会儿,终于玉手伸出解了束裙罗带,低着头缓缓双手至胸分开裙衣,裙衣滑肩下落,裸露出了雪白如玉的秀肩,以及遮了胸rǔ的饱耸绣花小衣。
身才半裸,一双大手己扶住了她的手臂,并抓住脱落的衣裙上提,为她穿上掩了chūnsè,她抬起晕红的美靥,眼神迷惑的看向陆七。
陆七的神情平静,眼神柔和,他凝视着陈湘儿迷惑的美目,微笑道:“湘儿的身子很美,我今天看一眼就知足了,等到了洞房花烛夜,我会全要了的。”
陈湘儿羞涩的低下了头,伸手默默的束好了衣裙,她己心许陆七,对陆七的突然要求虽然羞窘却不敢拒绝,想不到心上人只看了一眼就知足,并不是让她现在床侍。
“湘儿,三个月后我用花轿接你过门。”陆七柔声承诺着。
陈湘儿一怔,三个月?她的心中忽然很是惶恐,三个月太久了,万一那个老sè鬼赵县丞逼迫陈府,那后果太可怕了。
“公子,为什么要三个月呀?”陈湘儿虽然羞涩,但一想到老sè鬼她不得不问一句。
陆七一怔,他说三个月是为了宁儿着想,陈湘儿过早的去了陆家,宁儿身为妾婢又得低头跪见,对以后的地位是个很不好的开端。
不过陆湘儿问了他不能不答,和声道:“我的家还很破旧,想整修后再娶你过门。”
陈湘儿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公子,湘儿己心许于你,若是等三个月变数太多,湘儿想早些rì子过门,孝敬婆母为陆家尽心。”
陆七听了心中温暖,被人重视爱慕是一种难得的jīng神幸福。他柔声道:“湘儿,我尊重你的意愿,你说想几天过门?”
陈湘儿低头想了一下,细声道:“五天。”
第六十六章 夜情(求收藏,红票)
陆七一愣,五天可够急的,他是用花轿迎娶拜堂,而且这几天公务也多,五天可太紧迫了。
想了一下点头道:“好,明rì我就上禀母亲请媒去陈府,直接定下四rì后迎娶。”
陈湘儿羞悦的定下了心,陆七看着这个娇美的小女人,内心有一种自豪的愉悦感觉,同时一股强烈的原始占有yù,冲动的在了心头,使得他全身热力上升,不过冲动归冲动,他的理智知道这是谁的家。
他压抑了原始yù念,伸出双手扶住陈湘儿的肩臂,和声道:“湘儿,你进了陆家的门不必担心自己是妾室地位,等你过了门我会买间铺子归你房中经营,并会写一份遗嘱给你,如果我有了不幸,你有权继承房内的一切财物,并且可以带离陆家。”
陈湘儿吃了一惊,简直是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愣怔的看着陆七。陆七和声道:“你放心吧,我是陆家嫡子,己是家主身份,我立的遗嘱具有绝对的效力。”
陈湘儿摇头急道:“不是的,公子你这么年轻,立遗嘱不吉利的。”
陆七笑了,和声道:“湘儿,吉利二字与立遗嘱是没有必然关联的,人生无常,能过好每一天就是不虚此生,其实我不是单对你立遗嘱,是对所有的妾室都会一视同仁,只不过正妾得的多,侍妾得的少,我是不会让陪伴过我的女人凄惶无依的。”
陈湘儿感动的点头道:“公子,你的心真好。”
陆七笑了笑,正sè道:“说了好的我再说说不好的,你过门后虽然拥有房中财产继承权,但是你房中店铺的经营所得只能留下十分之一自用,十分之九要归属陆家,如果店铺经营不善,你只能得到基本房银维持rì常用度,而且你房中的奴婢人数是有上限的,还有店铺的账目你不能做假贪没,一旦做假你会失去一切的成为妾婢。”
陈湘儿忙细声道:“我不会的。”
陆七一笑,又正sè道:“除了以上财事,你在陆家必须守妾室妇道,要尊重我的长兄长嫂和我的妻室,如果你不知尊重妻室,我一样会惩罚你。反过来如果妻室无事生非的刁难你,我也不会姑息妻室。还有你若是房收丰厚,不能对别的妻妾夸富争贵,我最不想看到家里明争暗斗的烽烟四起。”
陈湘儿忙点头道:“我会守妾室妇道的,保证会尊重辛小姐,辛小姐让我做什么我绝不会逆命的。”
陆七和声道:“你放心吧,辛小姐xìng情温和知礼,是不会为难正妾的,顶多也就是掌查陆家的所有财务,如果某一店铺经营不善变卖,得银的十分之九都会归妾室房中的,就是卖也得妾室同意才行。”
陈湘儿柔声道:“我不会经营铺子,会全由辛小姐做主的。”
陆七和声道:“经营的事情可以雇人代理,不必你亲自坐管的,不过陆家的总体经营是由辛小姐调整,妾室管与不管都会得到十分之一的收益。”
陈湘儿柔声道:“那最好还是统一经营,若是分管会有矛盾的。”
陆七细想了一下,和声道:“这我知道,我这么决定是尊重妾室,你不愿cāo心经营可以不管,有愿意经营的我就给她经营人事权。总之进入陆家门的妻妾都有陆家股权,可以独买一家店铺主营,也可以几位妻妾共同拥有一铺,等你进门我会给你一些喜银,任由你入股陆家的所有店铺。”
陈湘儿怔道:“你这么做还象个家吗?”
陆七微笑道:“当然是家,今后的陆家财事就是各房基银用度制加上股权制,任何进入陆家的女人所带的嫁妆永远属于自己,你进入陆家可得八百两股喜银,若是带了二百两嫁妆,就是一千两属于自己的房中财物。”
陈湘儿一怔,低头细声道:“我是庶子妾出,聘礼我家收了是不会做为嫁妆的,我只能带些不值钱的常用物品出嫁。”
陆七一愣,知道无意中伤了陈湘儿的自尊,他迟疑了一下,右手入怀抓出一只金锭,左手伸出抓过陈湘儿的白皙小手塞入。他怀里藏了两锭金子,是用于寻机兑成了银子,他不敢大量的用金子兑银。
陈湘儿低头一看,象抓了烫手山芋身子一哆嗦,慌忙往回送,陆七止住她的送势,柔声道:“拿着,今天我当你是妹妹,这是哥哥给妹妹的嫁妆,等你成了陆家女人之rì,我不会再给你一分私银的。”
“不不,这个太贵重,我不能拿的。”陈湘儿惊惶的推拒着。
陆七的右手摸上了陈湘儿光滑的脸儿,微笑道:“傻丫头,你以后人都是我的了,这个不也是我的吗,快收起来吧,等过了门自己打些金饰。”
陈湘儿不回推了,泪水却悄然成串落下,她默默的上前一步扑偎进了陆七宽厚的胸膛,陆七环臂轻拥住她,书房内走入了寂静,陆七的眼中泛现出思念的轻愁。
“湘儿,我还有一个妹妹,今年才十四岁,被卖到萧府做了小姐的贴身婢女,我归来后去赎,可是我的妹妹竟不肯跟我回家。”陆七伤感的轻声说着。
“是城里的萧府吗?”湘儿诧异的问道。
“是的。”陆七回答着。
“即是城里的萧府,那你妹妹不肯归家是可以理解的,萧府之主是京城里的大官,萧府在石埭县是最有权威的府第,你的妹妹能做了萧府小姐的贴身婢女,那可是比我们这种乡府小姐都金贵的。”陈湘儿的语气很是敬慕。
陆七听的一皱眉,萧府再有权威,自己的妹妹为婢不归也让他耿耿于怀,他希望自己的妹妹是zì yóu之身,能拥有dú lì的幸福,而不是成为别人的附庸玩偶。
“我妹妹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rì后我若有能力,一定要接她归家独嫁的。”陆七语气淡然的说着。
“你放心,我绝不会说的。”陈湘儿很聪颖,察觉出陆七情绪的低落,忙表态保证。
陆七喜她聪颖,收臂抱了抱,抱完想起王二夫人安排相亲,这天己黑了,那女人也该来了,他不想弄的太晚回不了家,若是一夜不归,母亲和宁儿肯定会担忧的。
“湘儿,你代我去问问婶婶还有事吗?没事我该回了。”陆七和声说着。
“今晚你还回去呀?”陈湘儿听了有些意外。
“不回去我娘会担心的,而且明早我有重要公务,若是从仲叔府上出去,容易引起某些官吏的敌视。”陆七找理由解释着。
陈湘儿哦了一声,离开陆七怀抱柔声道:“那我去问问。”说完翘足仰面在陆七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羞涩的转身走了。
陆七看着她的娇美背影,伸手摸着被吻的脸颊愉悦的晃晃头笑了,他偷了湘儿的少女心,湘儿的倩影何尝不是闯入了他的心中。
*****
王二夫人悄然在宋玉儿身后站了好一会儿了,窥视孔只有一个,由于怕宋玉儿羞窘误事,也不好靠的太近,书房内是什么状况她看不见也听不清。
终于宋玉儿离开了窥视孔转过身来,王二夫人等的焦急,一见忙上前伸手拉着宋玉儿悄声出了暗屋。
“玉妹,你看合适吗?”王二夫人在屋外柔声问道。
宋玉儿犹豫未语,她的心里很矛盾,与大多数才女一样,她也不喜武官,陆七的武人英气,和缺少儒雅的普通外貌使她并不中意,但她是嫁过的女人,对许多婚后的现实问题有深刻体会,不再是个盲目祟拜文豪雅意的纯情少女。
陆七的本身条件不合她意,但是陆七的男人诚意,和对妾室的尊重爱护却让她颇为动心,她是寡妇,本身又无高贵背景,嫁给官身男人只能做妾。
“玉妹,你说呀?”王二夫人又轻声催了一句。
第六十七章 拒亲
宋玉儿犹豫再三,轻叹道:“姐姐,这位陆县尉并不合玉儿的心意,不过玉儿知道自身的境况容不得挑剔,因此玉儿想回去仔细考虑一下。”
王二夫人秀眉一皱,明白这是宋玉儿在推托拒绝,她心内转了转,知道此事不宜强迫宋玉儿。
她淡然道:“即然你想考虑,那此事就算了,姐姐告诉你句实话,这位陆县尉很年轻,对世事还不是很通晓,但他的实力强劲,你姐夫很少重视过什么人,这次却是非常重视他,不但将湘儿许给他,甚至不惜与宋府毁婚,将雪儿也改许给了他。”
顿了一下,又柔声道:“玉妹,姐姐说句伤你自尊的话,今rì陆县尉是刚刚投效你姐夫,在心理上他不愿开罪与你姐夫相关的任何人,所以我为你说合,他不好意思拒绝,等再过一段时rì,他成了你姐夫不可缺失的支柱之时,就算是我出面说合,他只能纳你为侍妾。你是嫁过的女人,应该明白人的心态是随地位而变的,陆县尉现在是旺势节节拔高,而你却是在走背运,好好想想吧。”
宋玉儿听了娇靥木然,细声道:“谢谢姐姐关心,玉儿该回去了。”
王二夫人淡笑了一下,柔声道:“良药苦口,姐姐该说的己说了,玉妹不喜听也就算了,走吧,姐姐亲自送你回陈家,免得陈家人风言风语的。”
“谢谢姐姐。”宋玉儿轻声说着。
两女并肩向西转去,刚走过一个月亮门,迎面来了一位艳丽的绿裙美女,却是绿娥。绿娥一见王二夫人和宋玉儿,立刻扭着腰肢迎上。
到了王二夫人面前娇媚道:“主母,湘儿小姐找您呢。”
王二夫人抬右手拢了一下耳饰,和声道:“知道了,这位是我族妹陈夫人,你好生的见见吧。”
绿娥微愣的看了宋玉儿,随即双手上伸分开胸部裙衣,裸露出雪白的胸rǔ肩臂,扭着身子媚眼流波的看着宋玉儿。
“陈夫人,奴婢给您见礼了。”绿娥媚态十足的细声说着。
宋玉儿一愣,立刻娇靥厌恶的扭头看向别处。
“你去吧,让湘儿等我一会儿。”王二夫人吩咐着,绿娥应声扭着腰肢走了。
王二夫人看向宋玉儿,淡然道:“陈家也有妾婢,你是不是认为那些妾婢都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宋玉儿沉默不语,王二夫人冷道:“如果你真的那么认为可是大错特错了,女人的命运是由男人主导的,绿娥曾是上任县令的平妻,当年也是温文华贵的女主,论出身比你尊贵了很多,可惜她的命不好,上任县令死后,她被赵县丞霸为了妾室,玩了一年就贬为了妾婢,接着送给了你姐夫,绿娥现在的风sāo样子,是赵府用种种酷刑调教成的,可不是什么天生yín贱。”
宋玉儿听的吃惊非小,诧异道:“这女人曾是县令的平妻。”
王二夫人冷道:“我有必要胡说吗?”
宋玉儿被顶的一窒,犹豫一下,柔声道:“这女人即是县令之妻,姐姐应该善待她才好,不应视了她为奴。”
王二夫人一怔,随即冷讽道:“你让我善待她,你真是无知呀,她成了妾侍那我怎么办?她得宠了,让你姐夫嫌弃我吗。”
宋玉儿吃惊的看了王二夫人,置驳道:“姐姐,你是妻室,她就是有了妾室名份,也动不了你的地位呀。”
王二夫人冷道:“你呀,太天真了,妻室的一切也是男人决定的,男人若是尊重妻室,妻室就是一家女主,男人宠了妾室不尊妻室,妻室就等于是家中的摆设,男人若是嫌摆设碍眼了,会无情的将摆设扔出家去。象你这种不知世事险恶的女人,若是走错了门,用不了几年,你也会成了绿娥那样的女人。”
宋玉儿娇靥一变立生不悦,王二夫人一顿,又转了和颜,柔声道:“好了,说了些闲话,你别生气,就当是姐姐危言耸听,走吧。”说完向前走去,宋玉儿缓步跟上,两个族姐妹各怀心事的同行异梦。
陆七独自在夜sè下行走,王二夫人告诉族妹因亡夫新丧不肯出行,让陆七等待些时rì再来王家府宅悄悄相看,陆七本就无心相看,一听正中下怀的告辞归家。
临离王宅时,陆七提出明rì请媒去陈府提亲,五rì后迎娶陈湘儿过门,王二夫人不敢做主,推托说须与陈府商量一下,三天后给陆七回复,但允许陆七明rì去陈府提亲。
陆七回到家中先回屋去见宁儿,见宁儿果然担忧的在等待,一见陆七归来了,宁儿和韦双儿立刻笑靥如花,陆七没有解释晚归原因,只是告诉二女以后因外事,免不了晚归或不归,让二女不要担心。
见了宁儿他匆匆去了正屋向母亲请安,陆母见儿子归家了自然放下了心,母子俩开始了亲谈家事,陆七先说了陈湘儿的事情,请母亲明rì请媒去陈府求亲,听儿子要与耆老家的小姐结亲,母亲非常高兴,这意味着陆家己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
陆七又说了将家庭内部实行股制的想法,给予妻妾财物自主权,只要嫁入陆家的妻妾均由母亲赏给喜银,妻室五百两,正妾三百两,侍妾二百两,得了喜银的妻妾必须要投入陆家产业,可以获得十分之一收益自用,无论妻妾都对自己房中的财物有拥有权。
听了儿子的新奇家规,陆母很不愿意接受,怔思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同意,这是因为陆七是家主,初行家主的决策权做娘的不该抵触,最主要的是儿子的这个决策明显对妾室有大利,也许是为了照顾陈府小姐而实施的。
陆七见娘同意了松了口气,他这个股制家规是与陈湘儿话赶话无意中产生的,若是不能实施等于打了自己的耳光。
陆母是同意了,但是让陆七必须去与辛韵儿做好勾通,因为这新家规严重损害了妻室的权益,而且如果新家规实行,做娘的第一个要给周月儿五百两喜银,陆七立刻表示了同意。
第二天一早,陆七jīng神饱满的去了县衙,现在兵勇军己正规化,他不去校场有杜猛全权负责,杜猛不在有冷戎,冷戎不在有王导。
一到县衙他却愣了,敢情杜猛、冷戎和王导三人全在县衙,还有王主簿和雷县尉。
杜猛三人拜见了陆七,言说昨夜接了王主簿命令来县衙报到,训军校场那里王主簿己派人去通知按常规值守和军训。
陆七明白后点点头,又向王主簿和雷县尉见礼,这一次雷县尉满面和气,主动的握住陆七的手,象多年未见的老友那么亲热,还说有暇请陆七去喝一口,人家热情陆七也不能记仇,自是笑语相对的虚套着。
才见礼没一会儿,陆续来了许多人,有牛县尉,赵县尉、东城门和西城门的两个军曹队正,衙兵的两个军曹队正,最后来的是宋县尉。
宋县尉一入堂来,陆七看了直想乐,敢情宋县尉走路挺胸昂首,手扶长刀一晃晃的走着,活象一只大鹅,大概是剿了一次匪,自以为是大英雄了,简直是活宝。
王主簿端坐在公案后,肃穆道:“各位,盘踞八王寺七十年的匪患,在数rì前被官军剿灭了,上报之后刺史马大人和长史谢大人非常欣慰,特下公文重赏有功之士,并令下官改变一些县制,以加强了剿匪安民力度。”
陆七一听,才知王主簿是要狐假虎威的实行计划,这招确实高明,州官上命谁敢不从。耳听王主簿宣布的第一个变动,是赏宋全为正九品上阶仁勇校尉,接管东城门防务和东校场。
第六十八章 难关
宋县尉听的一愣,随即喜形于sè的上前领命,这一命令在场人多数都变了颜sè,尤其是赵县尉脸sè很是难看,牛县尉也是皱了眉头,明显是感到了不妙。
王主簿命东城门军曹队正拜见宋县尉归属,东城门军曹队正不敢违命,脸sè沉重的拜见了宋县尉,宋县尉心情大好,忙客气的说了两句场面话。
接下来是成立中心街区,并归属雷县尉统辖衙兵负责治安,当场授予了中心街区的户册给雷县尉,并令两名衙兵队正拜见雷县尉归属,两个衙兵队正也是眼泛喜sè,有了街区治安权等于是多了财路,忙欣然上前拜见了雷县尉。
雷县尉完了是陆七,陆七恭敬领命,西城门军曹队正,神情沉重的受命拜见了陆七,陆七友好的笑语了两句,他与这位军曹队正孙力,有过一次友好接触。
陆七之后是赏任三名兵勇官身,让陆七意外的是王导竟被赏任了仁勇副尉,而杜猛和冷戎低一阶为陪戎校尉,想是因为王导及时察匪救了陈府。
接着王主簿又宣布道:“为了加强击匪军力,由牛大人和赵大人属区各调二十官兵归为衙兵,今后雷大人直辖百名衙兵随时待命支援宋大人和陆大人剿匪,牛大人和赵大人主责城内治安。”
雷县尉朗声应命,赵县尉和牛县尉yīn沉着脸一言不发,王主簿的一串命令剥夺了他们近一半的兵权,在王主簿宣布结束时甩脸大步离去了。
*****
堂议散后没多久,肥头大耳的赵县丞来到了大堂,一脸yīn沉的恼道:“仲良,今天早上的事情,你是什么意思?”
王主簿一见赵县丞,立刻脸现恭顺的起身迎上,象个奴才似的扶着赵县丞坐到了公案后,然后低声道:“大人,您的族侄赵县尉怕您不长久了,暗中勾结姓孙的要另找靠山了。”
赵县丞肥脸一颤,瞪眼道:“你这么说有依据吗?”
王主簿正sè道:“大人,仲良与您唇齿相依多年,没有真实依据,仲良岂敢剥夺赵县尉的权力,赵县尉最近与姓孙的走的很近,为姓孙的拉到了宋府与周府势力做了姻党,而且为了除去我,竟然不惜勾结了八王寺匪人劫杀陈府,在匪劫陈府的当rì,赵县尉故意将官军主力调往了七里乡,陈府匪讯传去后也不肯应令救援,多亏了陆县尉急率兵勇救了陈府,还抓住两个活口审问出是赵县尉勾结匪人,仲良震惊之下不想了与赵县尉直接冲突,就命令杀了匪人灭口。大人,仲良是您的臂膀,您不亚于是仲良的亲叔,仲良若是失势了,您会被赵县尉和孙县令架空的,赵县尉这么早就想弃您,实在是太心急了。”
赵县丞肥脸一颤,目露yīn沉的咬了牙,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这个畜生。”
王主簿忙道:“大人您消消气,赵县尉毕竟是赵氏血脉,仲良不想您伯侄反目的,现在仲良剥夺了他一些权力,予以jǐng惕就可以了。”
赵县丞无奈的吐了口气,问道:“今早你是怎么安排的?”
王主簿叙说了晨议变动,最后道:“大人,雷县尉毕竟是马大人派任的,不给些外收对上官是不敬的。另外近些年因匪患rì益猖獗,己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外收,因此仲良这么安排一是jǐng惕赵县尉,二是加强驱匪力度,这么安排对您的收益是没有丝毫影响的。”
赵县丞又道:“你对那个姓陆的是不是过于倚重了?”
王主簿和声道:“大人放心,姓陆的也是个贪财好sè之人,等过些rì子仲良看他无有异心,就让他进见您,由您亲自恩典他一下。”
赵县丞点点头,又和声道:“左右县尉统军多年,你小心一点,别让他们狗急跳了墙。”
王主簿恭顺道:“仲良会小心的,仲良还有件事想求大人呢。”
赵县丞和声道:“你说吧。”
王主簿神情暧昧道:“大人调教的家jì实在是sāo/媚可人,仲良的一位晚辈过世了,他的家中有两名上等姿sè的美妾,仲良想用那两名美妾换大人的一名家jì,求大人成全。”
赵县令肥脸有了得意神情,眯眼笑道:“你呀,也是个sè中饿鬼。”
王主簿谄笑道:“圣人云食sè,xìng也。”
赵县丞满面愉悦,笑道:“说的好,走吧,今rì我给你个够劲的。”王主簿忙伸手扶起赵县丞,象跟班似的落后半步离开了大堂。
*****
陆七带着四位属官离了县衙直奔西城门,王导、冷戎和杜猛一脸喜悦,虽然王导武散官高了一阶,陆七依旧是任命杜猛和冷戎为兵勇队正主管兵勇军,王导为巡卫队正,主导探马巡哨职事,三人的官服和长刀明rì才能领取,其实王主簿是提前赏任的他们,州衙的功赏公文还没下来呢,可以看的出王主簿在石埭县是一手遮了半边天。
与之相反的是西城门孙队正神情木然,今rì他到县衙等于挨了当头一棒,万没想到是将他划归护军县尉所属,他是牛县尉的亲信,这一来他可成了夹心菜,今后弄不好会大祸临头。
一路行走陆七神态从容,也不与孙队正说话,他心里很清楚西城门是个难关,若是在三rì内掌控不了,王主簿必会翻脸,这从王二夫人需三rì后决定婚事己显露了端倪,王主簿是不会为一个无用之人付出陈府小姐的。
陆七神态是从容,他知道该用什么手段才能掌管西城门,问题是这个孙队正对他有小恩,若是使手段这个孙队正首当其冲,这是他不愿发生的事情。
一直到了西城门,当孙队正对城门官军宣布县衙命令后,官军们一片哗然,都用惊诧敌视的眼光看向陆七,尤其是军曹队副崔林,一副不屑的冷笑面孔。
陆七神情淡然,对官军的敌视目光反应平和,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两眼,轻咳了一声道:“各位,本官奉命掌管西城门防务,职责所在希望各位配合本官的命令,你们配合本官,本官也不会挡你们的财路,如果本官的rì子不好过,对众位也没什么好处。”
众官军冷漠的毫无反应,场面很是尴尬,陆七对于自拉自唱并不生恼,正sè道:“本官是护军县尉,职责主要是剿匪,明rì一早西城门官军与兵勇军共同军演,以摩合战斗力的保一方乡城平安。”
“孙大人,请带本官巡视熟悉一下西城门防务。”陆七简单就职演说之后,对孙队正和声说道。
孙队正迟疑一下转身领路,带着陆七顺马道上了城防墙,后随人员只有王导三人,官军没有一人跟随。城防墙上只有十名官军哨守,石埭县城是上等县,城墙高达十七米,一面城墙长达十二里,一眼望去很壮观。
顺城防墙道巡行很沉闷,没人说一句话,孙队正在前自顾自的引路,陆七在后神态悠闲的边走边看着城外远景,他依稀可见乡路上的哨台。后面王导三人神情复杂的有着忧sè,官军的抵触敌视让他们为陆七担心了。
来回巡视了一趟,回到城门上时,陆七忽开口道:“孙大人,你的脚是不是伤了,如果是,明rì就不要来了。”
孙队正一惊,回头惊疑的看向陆七,陆七温和的回视着。对视了三秒,孙队正转回了头顺马道缓缓下行,陆七四人跟在后面下行,当离下面还有五米时,孙队正突然一个踉跄前扑,猛的摔在马道上滚了下去。
下面有官军看见慌忙扑前阻救,等止住了孙队正一看,好家伙摔的头青血流,人己经昏了过去。官军们惊呼着抬起孙队正去寻医治伤,陆七看的心中暗叹,也佩服孙队正的明智行为,他什么也没说的回了家。
第六十九章 杀威(求收藏,红票)
第二天rì上三竿,他骑了战马,会合了王导和冷戎去了西城门,杜猛去校场主持了兵勇军。
一到西城门他看见了军曹队副崔林,这个崔林身材魁梧,一张大方脸生了横肉,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兵痞,见陆七来了大刺刺立在城门恍如未见。
“崔大人,今rì烽火驰援军演,乡路上的烽火一起,请崔大人立刻率三十人在一刻时内赶到烽火哨台。”陆七和声下着命令。
崔林听了恍如未闻,陆七大声道:“军令如山,请崔大人自重。”说完纵骑与王导和冷戎驰出了城门,崔林不屑的啐了一口。
大约过去了一刻时,城上有哨兵喊道:“崔大人,东流乡路的烽火起了。”
“你他娘闭嘴。”崔林从城门处仰首怒骂着,那哨兵吓的缩回了头,他是哨兵,见了烽火岂敢不报。
时间一点点流去,西城门的官兵们互相看看,有神情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笑着。
一刻时过去了,两刻时过去了,当三刻时即将过去时,一队人马从远处向西城门而来,为首之人正是陆七,后面是传令骑兵和步奔兵勇军。
陆七纵骑到了城门停下,冷视崔林道:“崔大人,烽火起时至此己过三刻时,你为何抗我军令不出兵。”
崔林一翻眼傲慢道:“有烽火吗?我不知道。”
陆七一摆手,喝道:“来人,将城上值哨官兵拿下来。”
“是。”立刻有四个传令兵应声下马,进城门上马道捉了哨兵下来。
那哨兵一到城下吓的惊叫道:“不关我事,我报烽火啦。”
陆七目注崔林冷道:“崔大人,哨兵报了烽火,你为何不出兵?”
崔林眼皮上挑来个不理不睬了,陆七冷道:“崔大人不愿解释吗?”
崔林还是不理睬,陆七一挑眉,喝道:“王导,按我唐**律,崔大人所犯何罪?”
“回大人,唐**律规定,军演等同于战时,崔大人军演严重抗令,按律当斩。”王导大声喊说着。
城门是让人过的,这一闹腾百姓立刻远远聚集看着热闹,陆七飞身下了马,威严驻立道:“崔大人听到所犯何罪了吧?”
崔林脸sè有些狰狞了,他本以为陆七不敢把他怎样,但是听了军律罪状他的心里发虚了,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右手猛的握住了刀柄,一双眼晴jǐng惕的盯着陆七。
杀!一声震耳吼声,陆七身形前窜,长刀电出暴斩向崔林,别看崔林身材魁梧一脸凶相,当他面对陆七的暴吼攻击,竟然慌乱惊恐的拔刀急退,可惜刀才拔出一半,犀利的长刀己劈开了他的左肩至胸下,当场血溅尸横,死时还睁着一双惊恐大眼。
周围的远观的百姓一片惊呼,城门内的官兵惊恐的逃离了城门洞,陆七收刀入鞘,心内冷骂一声草包,他以为崔林这么的顶横,是有一身武艺做后盾。
“众官兵听着,崔林违犯国法军律己斩杀示众,今rì军演结束,明rì继续烽火军演。”陆七上了马大声威喝着,然后率兵勇军离去了,他一走官兵们才敢为崔林收尸报丧。
第二天陆七三人,又是rì上三竿时到了西城门,一看西城门只来了十七名官兵,其中有一个火长,竟然有大半官军称病不来了。
陆七心中冷笑,这正合了他的心意,当然更合了王主簿的心意。他吩咐道:“冷戎,由你任西城门军曹队副。”
“王导,你去县衙禀报王大人,说西城门军力空缺,请王大人调兵来西城门戍守。”王导领命点了缺员后去了。
王导一走,陆七走到那火长面前,和声道:“你叫什么?”
“回大人,属下叫高荣。”火长客气的说着。
“高荣,冷戎大人和王导大人都是王主簿大人亲任的,今后冷戎任城门队副你多教教他,另外孙队正前rì摔的不轻,恐怕要休养一段rì子,孙队正休养期间,该得的好处你们要一分不少的送去。”陆七和声吩咐着,冷戎和高荣一齐恭应了。
半个时辰后王主簿拨来了官兵,其中有四名火长,默认了陆七任命的冷戎队副,至此西城门归入了王主簿的直接掌控,陆七在官兵休整后,令十名上城墙哨守,剩下的分两批正规的进行了半rì的烽火军演。
陆七的成功很快有了回应,陈府在第二天派人回复了陆母的提亲,直接立下了陈湘儿和陈雪儿两份婚书,并订下了三天后迎娶。
也是陈府回应提亲的同一天,宋玉儿一早rì上三竿,匆匆的到了王家府宅求见王二夫人,王二夫人没有出迎,只是派了个婢女引宋玉儿到了后宅。
宋玉儿一直被婢女引入了王二夫人的卧房,一进屋她愣了一下,只见王二夫人半卧在锦榻上,屋内还有一个寸丝不挂,曼妙轻舞的美艳女人,细一看不是绿娥。
“玉妹来了,过来坐吧。”王二夫人娇慵的柔声招呼着。
宋玉儿轻步走到床榻前背身坐在了床上,目注王二夫人柔声道:“姐姐身体不舒服吗?”
王二夫人脸儿有些晕红,淡笑道:“我身体没事,是你姐夫昨晚高兴,今天早上还折腾了我一次。”
宋玉儿听的脸儿飞上了红晕,没想到族姐对房事私秘这么口无遮掩,耳听王二夫人轻叹道:“玉妹,姐姐真羡慕你呀。”
宋玉儿一怔,黯然道:“姐姐,是玉儿应该羡慕你的。”
王二夫人摇摇头,淡笑道:“姐姐羡慕的是你还年青美丽,还有着女人最宝贵的本钱。”
宋玉儿柔声道:“姐姐也不老呀。”
王二夫人摇摇头,轻声道:“我的事自己清楚,我是称不上人老珠黄,但是你姐夫对我的兴趣己经很少了,男人对女人往往都是喜新厌旧的,就象昨夜如果没有这个家jì艳舞助兴,你姐夫对我是提不起多大兴趣的。”
宋玉儿转头看向了那个裸舞女人,见裸舞女人的姿容不及了那个绿娥,不过肤白如玉,身子曲线凸凹有致,舒臂轻舞中风情万种,极富挑逗的媚态。
“她叫香玉,是赵县丞送给你姐夫的。”王二夫人柔声说着。
一听赵县丞三个字宋玉儿的芳心剧震,就在昨rì,陈家正妻突然将丈夫生前喜欢的两个妾室卖给了赵县丞,当时那情景让她惊心失措,那两个妾室撕心哭闹的被绑了手足,封了口音扔进了一辆马车,人被拉走后妾室的奴婢财物全被正妻搜罗去了。
这惊心的事件吓的宋玉儿胆寒难安,惊思了好久她才认识到现实是残酷无情的,如果那个赵县丞也要纳她为妾,宋府的人根本不会出面阻挠,宋府不出头陈家更不会阻碍了,她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陆七是个值得托身的好男人,因此急匆匆的来求王二夫人。
“玉妹,我象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是厌恨青楼女人和家jì,但等你到了三十多岁时,你就知道房里有家jì的重要xìng了。”王二夫人口气平淡的象是在说家常。
“姐姐,前天你说的事情,玉儿考虑好了,请姐姐做主吧。”宋玉儿低着头细声说着来意。
王二夫人神情淡然,扭头道:“都出去吧。”婢女和艳舞的家jì恭应退了出去。
王二夫人看着宋玉儿,淡然道:“怎么?你又想改嫁给陆县尉了。”
宋玉儿身子一颤,细声道:“姐姐,玉儿那rì没有拒绝,这几天考虑好了,所以来请姐姐做主。”
王二夫人冷道:“原来是考虑好了来的,我还以为你是害怕了呢?”
宋玉儿身子一颤,身一动也转跪到了床下,凄声道:“姐姐,玉儿知错了,求姐姐原谅玉儿的年轻无知。”
第七十章 姐妹盟
王二夫人神情缓和了,伸手拉起了宋玉儿让她重坐床上,轻叹道:“傻妹子,这个世道是很现实的,你在陈家是平妻地位,可是母以子为贵,你没为陈家生育儿子,陈家若不是顾忌你姐夫的势力,连你也会被卖给赵县丞的。”
宋玉儿流泪道:“姐姐,玉儿己经明白了。”
王二夫人摇头道:“玉妹,女人生来是没有高贵低贱之分的,脱了衣物一样都是yín贱不堪,只是环境的命运赐给了女人不同的伪装外衣,你不要总是以为自己是高雅金贵的淑女,一旦你落入卑贱的环境,你就会失去一切伪装的成为贱女。”
宋玉儿受教的点点头,王二夫人又道:“姐姐知道你想再找个儒雅才子,可是姻缘之事没有十全十美的,你的亡夫是生相儒雅的才子,可是他却长醉青楼甚少归家,这个不良恶习你是知道的。”
宋玉儿苦痛道:“姐姐,他人己不在了,有什么不良恶习己是烟灭,不要说他了。”
王二夫人轻叹道:“我不说他了,我们说正事吧,姐姐告诉你实话,为你说合陆县尉,姐姐是有很大私心的,现在的世道男人们为了权势而广结姻党,而我们女人往往是姻党关系中的牺牲品。现在我们的娘家宋府背离了你姐夫,这给我造成了潜在祸患,你和我都是宋府的庶出小姐,在宋府的父母兄弟不但成不了我们的靠山,反而是依赖着我们的荣光。我在王家只生育了一个女儿,在以后很可能会大难临头。所以男人们结姻党求富贵,我们姐妹俩也要结成同心互助,我说这些你明白吗?”
宋玉儿点点头,诚恳道:“玉儿明白的,若是玉儿委身了陆县尉,他rì姐姐有事不顺,玉儿会尽心相助的。反过来玉儿再有不幸,姐姐也要尽心相助。”
王二夫人抓住了宋玉儿的玉手欣慰的点点头,柔声道:“月有yīn晴圆缺,人有悲欢起落,世事无常,宋府己不是我们应该依靠的家了,希望我们姐妹同心,能够守住了现在的幸福。”
宋玉儿心悦的点点头,王二夫人柔声道:“明rì我宴请陆县尉,让他悄悄相看你,然后与他立下婚书。”
宋玉儿吃了一惊,忙道:“不行的,我夫新亡,这么仓促的与他立婚书,他rì后会鄙视我的。”
王二夫人柔声道:“这点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是我代表你与他立下婚书,并约定一年后再过门,明rì他来相看你,你要装做不知此事,就象是平常串门的来一次,我不能让他知道了,你己知道应婚之事。”
宋玉儿疑惑道:“这能行吗?”
王二夫人柔声道:“夜长梦多,现在他刚投效你姐夫,对于我施加的压力他不敢拒绝,但rì子长了可就难说了,我代你与他立下婚书,那你就是他的未婚妾室,你有了这个名份,宋府就无权再决定了你的命运,也能杜绝一切不良的侵扰。订了婚书之后我再与陈家交涉,等过了七七四十九rì首忌你就离开陈家,由姐姐给你找屋居住,那时再依势定向。”
宋玉儿点点头,一颗芳心安定了许多,她是真被陈家卖妾的事情吓的心惊肉跳,所以才放下一切自尊、顾虑和不喜来求王二夫人相救。
“姐姐,辛韵儿的情况姐姐知道吗?”有了心属决定,宋玉儿不觉中开始考虑以后的事了。
“知道,辛韵儿原是周府小姐的贴身婢女,辛韵儿的姑姑是周府目前最有权力的辛姨娘,辛韵儿的为人我不怎么了解,等事儿定下来,姐姐会帮你全面了解陆家的。”王二夫人柔声说着。
宋玉儿点点头,感慨道:“那个辛韵儿真的是很幸运。”
王二夫人淡笑道:“是很幸运,由奴婢一跃成了官宦人家的妻室,那个辛姨娘真的是很有卓识远见的眼光,有机会我倒想见她聊一聊。”
宋玉儿默然的点点头,王二夫人淡笑道:“玉妹,我说过世事无常的,你不要因为辛韵儿在你之上而觉得屈辱,其实辛韵儿的幸运本属于周府小姐,你也知道周府小姐雁儿是与你不相上下的才女丽人,可惜这次周雁儿将幸运推给了辛韵儿,周雁儿自己却不知自醒的面临着恶运。”
宋玉儿听了讶道:“姐姐,周雁儿拒绝了陆家提亲会有恶运吗?”
王二夫人淡然道:“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你知道你姐夫是石埭县仅次于赵县丞的实权人物,你姐夫对权势的得失异常敏感,因此对石埭县的各个势力专门有情报收集的习惯,周府是耆老地位,自然是你姐夫关注的重点,周耆老是个不甘屈居乡官的人物,曾经去池州打通关节,费了重金得到了刺史马大人的垂青,不过马大人垂青的条件除了要银子,还指名要了周雁儿做妾,周耆老能够舍女求官,可是周雁儿是周府老夫人的心尖子,老夫人不同意,周耆老不敢将女儿送给马大人。”
宋玉儿哦了一声,柔声道:“即然有老夫人护着,周雁儿应该不会有什么恶运。”
王二夫人淡然道:“问题是你姐夫买通的眼线,自一位给周府老夫人诊病的先生口中,得知了周府老夫人有暗病在身,己经活不了几个月了,老夫人一死,周雁儿就得远嫁池州。池州刺史马大人是个与赵县丞类似的老sè鬼,家中妻妾美奴上百,周雁儿去了马家等于是羊入狼口,其命运注定了是悲惨的。”
宋玉儿吃惊道:“原来周府老夫人要不行了。”
王二夫人淡笑道:“这是真的,要不辛姨娘为什么急切的为辛韵儿赎了身,还不嫌陆家破落的主动结亲,这都是源于老夫人快要辞世了。周雁儿就象你似的一心憧憬嫁个文雅才子,而辛姨娘本心是让周雁儿与陆家结亲躲过姻党之祸,可是周雁儿就是不肯屈就一个武官,辛姨娘无奈之下才为辛韵儿赎身另谋幸福。”
宋玉儿听了芳心别扭,皱眉岔话道:“姐姐,那个辛姨娘和辛韵儿这么做太自私了,辛韵儿即然与周雁儿相伴多年,为什么不摆明利害的帮助周雁儿呢?”
王二夫人淡然道:“玉妹,你不觉得周雁儿与你很象吗?”
宋玉儿一怔,窘道:“姐姐,你这么说,我不懂的。”
王二夫人淡漠道:“你不懂,所以周雁儿更不会懂了,周雁儿是在美好生活里长大的小姐,她不知世情的险恶,据眼线说辛姨娘对周雁儿是非常关心的,辛韵儿也与周雁儿亲如姐妹,可惜辛姨娘和辛韵儿怎么苦劝也没有任何用处,周雁儿不相信他的亲生父亲,会用了她的幸福去换取官途,反而厌恶的认为辛姨娘是在危言耸听,就象我上次劝你一样,那时的你理解我的好心吗?只是现在大祸临头了,才知道醒悟害怕。”
宋玉儿听的娇靥一变,黯然细声道:“姐姐,玉儿知错了。”
王二夫人温和笑了,柔声道:“你现在醒悟还不晚,还能够得到幸福。”
宋玉儿点点头,内心因同病相怜很是同情周雁儿,她柔声道:“姐姐,辛姨娘若是告诉了周雁儿老夫人的恶讯,周雁儿应该知道危机临头的。”
王二夫人淡然道:“辛姨娘是老夫人指定的周府掌财权的人,老夫人即将去了等于辛姨娘失权,辛姨娘现在己是自身难保,若是将老夫人恶讯告诉周雁儿,周雁儿必会悲伤探视,老夫人若是自知了命不长久,八成会惊恐早亡,那时辛姨娘的罪过可就大了,很可能会被装入猪笼沉河的。”
宋玉儿愣道:“原来辛姨娘是顾虑这个。”
第七十一章 红豆(求收藏,红票)
王二夫人柔声道:“其实周府上下知道老夫人命不久长的有很多,只是没人敢明说,辛姨娘现在己铺好了自救之路,有了陆县尉这个姻亲靠山,今后辛姨娘在周府就算无权也不会受欺的,现在辛姨娘要做的就是闭上嘴莫生事非,那才能保住自己的xìng命。”
宋玉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王二夫人又道:“玉妹,姐姐为你选择陆县尉托身是经过全方面考虑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将来的自保,陆家曾是官宦破落户,陆家的门风也朴实善良,你是已嫁之身,去了陆家不会受到鄙视,换成宋府陈府那样等级森严的势利人家,你嫁过去永远也抬不起头的。”
宋玉儿点头柔声道:“谢谢姐姐,玉儿己明白了,不会再做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王二夫人点点头,柔声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姐姐现在送你回陈家,直接与陈家正妻达成协约,定约之后凡是属于玉妹的财物奴婢全部先运出陈家,姐姐会为你找个地方安置的。”
宋玉儿犹豫道:“姐姐,现在拿走财物太早了吧,陈家人会生恼的。”
王二夫人摇头道:“你正好想反了,你拿走了自己的财物,陈家人就能够安下心了,他们巴不得你今rì就离开陈家,你一拿走财物表了态度,陈家的正妻和另一位平妻就能够互相谈判分家产了,你一天不拿走财物,她们始终会猜疑暗斗,所以你现在就要置身事外的莫讨人嫌。”
宋玉儿听了娇靥愁苦,嫁入陈家两年多,平时在一起的亲人,现在竟如仇人一样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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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ì近正午,一身袍衣的陆七骑马来到了望江堡,虽然已是实权在握的金饭碗护军县尉,陆七行事依旧低调,望江堡是他的剿匪区域中的重要一块,他却不想张扬的人人皆知,也不想去拜望周耆老做什么勾通工作。
进堡到了自家药店的门前,一看有两三进出买药的,看来生意还凑合。他下了马忽看见药铺左首与邻铺之间,有一贴墙而立的中年妇人。中年妇人衣裳破旧满是补丁,面sè莱黄,神情惶茫,一见陆七看来慌忙低下了头。
陆七今rì来是告诉辛韵儿纳妾和新家规的事情,他己有段rì子因繁忙而没来望江堡了,他看妇人的样子,估计是无钱买药才在外滞留。
他走了过去,和声道:“你是来买药的吗?”
中年妇人抬起头迷惑的看了陆七一眼,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陆七和声道:“你进药铺买药吧,对卖药的说,钱我替你付完了。”
中年妇人一愣,目光感激的点点头,沙哑声道:“谢谢大爷。”陆七和善的一笑,转身去了药铺。
进了药铺一看正有五人在买药,他目光看到柜后却愣了一下,原来柜后卖药的是两人,一个是三十多岁的粗壮妇人,另一个是俏丽的少女,那少女十四五岁,生得柳叶眉儿,点漆双眼,脸形稍瘦,不过很白净,一头柔顺的黑发披肩半束,亭亭玉立在柜后面带亲和的浅笑。
陆七怔了数秒才认出少女是小云,近月不见,那个干巴巴的瘦弱女孩竟然由丑丫变成了俏丽少女,给了陆七的感官一个大大的意外。
小云很快看到了陆七,一双点漆秀目明亮了许多,双颊也有了些晕红,她没有出迎陆七,只是大方的目视陆七点了下头,未离柜台的继续卖药包药。
陆七心中讶异,也微笑的点了下头,然后不声不响的走到了柜后,帮小云取药匣的妇人一愣,却见小云很自然的将面前的帐册推到了陆七近前,陆七伸手接过立在柜后翻看。
看了几页见每包药记录后面都有一个字,有平、舍,正,其中正字最多,一看药钱平字的药是进价卖的,舍字的药为零价,正字的药是按利价卖的,陆七看完点点头,卖药确实不能只图利,常用的廉价药对于穷人是该施舍一些。
陆七看完帐册又推回到小云那里,小云细声道:“公子,小姐在后宅呢。”
陆七微笑的点点头,和声道:“小云,外面有一位妇人想买药,她的药钱按舍价算。”
小云一怔,神情有了窘迫,低头细声道:“公子,那是奴婢的娘亲,奴婢不能坏了规矩舍药的。”
陆七听的一愣,略一思索和声道:“你能不坏了规矩很好,这次是我要舍的,你照办吧。”小云感激的轻嗯了一声,陆七笑了笑转身向后宅行去。
一入后宅院落,眼光看处又给了陆七一个意外,只见院落内摆了一张方桌,方桌上有纸墨砚台,方桌旁斜对坐着两女,一个是辛韵儿,另一个是冬青。
让陆七意外的是冬青也是变化巨大,一张鹅蛋脸儿比以前白了许多,五官有了秀丽的气质,此时正端坐执笔的写着字。
辛韵儿看到了进来的陆七,微愣了一下娇靥有了一丝难掩的愉悦,轻柔的起身大方道:“七郎,你来了。”
这一招呼,使得正在认真写字的冬青身子一颤,惶急的放下毛笔站了起来,扭身走到辛韵儿身左侧,头都不抬的紧张道:“奴婢恭迎公子。”
陆七一笑,多rì不见,冬青对他好象生份了,他向辛韵儿温情的点下头,走到了方桌前一看,见桌上有一叠写过的粗糙麻纸,还有一张字迹娟秀的麻纸和一张字迹歪斜不正的麻纸,想是辛韵儿在教冬青习字,看那张字迹娟秀的麻纸,辛韵儿的书法还真是一流的。
“七郎,愿意为冬青留一贴字吗?”辛韵儿柔声道。
陆七微笑的看了辛韵儿一眼,伸右手拿起毛笔,辛韵儿立刻玉手取了一张空麻纸放在陆七面前,美目期待的看着陆七。
陆七探笔在砚上饱了墨,看着桌上尺方略黄的麻纸,略一思索下笔写道:“红豆生南国,chūn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写完他放下笔,目注辛韵儿温情道:“韵儿,我不善成诗,这首诗是大唐文人王维的‘红豆’,我借用于UU小说,做为我的心意送给你。”
辛韵儿美靥有了几分娇羞,伸玉手取过麻纸美目顾盼,见麻纸上的红豆诗字体也是楷书,但字迹刚劲豪放,给人一种大气的锐意,字确实是好字,只是与这首红豆情诗的意境却是格格不入。
“七郎,你的字写的很好,工整中透着刚毅气势,比那些胭脂气的文人字体强上百倍。”辛韵儿由衷的赞誉着。
陆七听了心中愉悦,对辛韵儿的爱意又深了一层,自上次他去贩药,辛韵儿叮嘱的那句‘只要人平安,一切都会再有的’温情话语,深深的打动了他的心,从那一刻起,辛韵儿就闯入了他的心扉,占据了牢固的一席之位。
他微笑的和声道:“韵儿,这是给你的,可当不得冬青习字用帖。”
辛韵儿娇媚的白了陆七一眼,笑嗔道:“我知道的,冬青想学也是学不来这么刚健的字体。”
陆七被‘嗔’的心儿一荡,伸手入怀取出二两碎银向前一托,和声道:“冬青,这银子我赏给你和小云做私房,你娘亲在药铺外面,你和小云一起去看看。”
冬青身子一震,猛的抬起了头,惊急道:“公子,我娘来了?”
陆七点头微笑道:“是的,你拿了这银子快去吧。”
冬青神情有了惶喜,她看了陆七手托的银子一眼,却迟疑的不伸手去取,辛韵儿柔声道:“这是公子赏你的私房,快拿着去见你娘亲吧。”
“奴婢谢公子恩赏。”辛韵儿说了话,冬青才恭敬的谢赏,红着脸儿羞涩的看了陆七一眼,上前伸手取了银子,低着头小跑走了。
第七十二章 贤妻
冬青一走,陆七上前两步到了辛韵儿面前,辛韵儿一惊随即羞涩局促的本能低头,但很快被一双大手轻轻捧托起了娇靥,她羞怯中看到了一双炽热目光的双眼,一张温情的笑脸,当笑脸靠近时,她羞喜的闭上了秀目。
长长的一吻几乎令辛韵儿窒息,身子却愉悦的飘飘若仙,她喜欢爱郎的狂野主动,但当爱郎要抱她去屋里时,她强忍情/yù的适时柔拒了,因为她是妻室,妻室必须要有端庄的气质和尊严,第一次不能草率的给了爱郎,这是她的姑姑叮嘱的。
陆七也知道应该尊重辛韵儿,被柔拒后并未生气。平和了一下心情,轻搂着辛韵儿坐在了方桌旁,言辞委婉的说了纳妾之事,着重强调了若是拒绝的不良后果,至于他主动相亲之事是万万不敢说的。
辛韵儿听了反应很平静,温柔的表态她能够理解和接受。陆七又说了新家规的事情,辛韵儿听了沉思了片刻,也表示了支持,说这个新家规可以调动陆氏一族的积极xìng,在利益相关之下,陆家可以团结一心的有钱的出钱,有力的能出力。
辛韵儿的支持,喜的陆七抱住她狠香了一口,辛韵儿被吻了一口却正sè道:“七郎,妾身支持你的新家规,不过妾身也有要求需要了你的支持。”
陆七一愣,笑道:“你说吧。”
辛韵儿正sè道:“七郎,新家规是能调动陆氏一族积极xìng,但也容易助长妾室和庶子的骄心,因此我同意妾室的财产自主拥有,但是陆氏的经营权必须掌握在妻室手中,不能因为一家店铺的股权妾室占的多了,就由了妾室做主经营,如果由妾室做主经营,陆家会陷入离心的境地。”
陆七听了细思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对,经营权分散是容易造成离心混乱,不过全剥夺了妾室的经营权也不妥当,今后由你主导经营,妾室经你授权可以参与经营决策,如果妾室对你不敬,你有权剥夺其经营权。”
辛韵儿点头道:“这样也行,还有新家规给了妾室人身和财物的自主,我要求保留妻室对各房侍妾和奴婢的管教使唤的权力,这个要求的目的是树立妻室的权威,巩固陆家的向心力。”
陆七一愣,辛韵儿这个要求己隐隐与新家规抵触,他立新家规剥夺了许多妻权,而辛韵儿在支持之后又一点点的索回妻权,但是细一想也有道理,女主若是缺少权威,很可能会群主并起的家无宁rì,其实辛韵儿能够同意各房妾室人身和财物自主,己是很大的让步了。
“可以。”陆七细思后也让了一步。
辛韵儿暗松了口气,当陆七说了新家规后她的心里很是惶恐,那意味着她这个妻室今后在陆家形同摆设,一个不被尊重的妻室只会陷入屈辱境地,陆家兴盛了是妾室们群策群力的功劳,陆家乱了却会怪罪是妻室的无能造成的,陆七这个新家规弊端很多,但是她不能直接反对,只能在同意之后再温柔的索回最大限度的妻权。
“七郎,妾身还有个小要求?”辛韵儿松了口气后又柔声说道。
“你说吧。”陆七有些无奈了,不知辛韵儿还想要什么,他发现这位未婚妻并不是很好应付。
辛韵儿柔声道:“妾身的小要求是收小云和冬青做了贴身婢女。”
陆七一愣,他己知贴身婢女的含义,微皱眉道:“这不好吧,她们以后应该嫁个好人家,何必做妾呢。”
辛韵儿柔声道:“七郎,她们出身贫寒,能做了你的小妾己是她们最幸福的奢望,如果你嫌她们不够美丽,妾身可以拒绝她们做贴身婢女,再另寻佳丽陪嫁。”
陆七脸一变,不悦道:“我没有嫌弃她们的意思。”
辛韵儿柔笑道:“即然七郎不嫌弃她们,那妾身就成全她们的心愿了。”
陆七一怔,随即诈恼道:“好呀,你敢拿话套/弄我,看我怎么罚你。”
说完右臂拥过辛韵儿娇软的身子,方口印堵住了朱唇,一只左手伸入辛韵儿的胸衣里轻轻抓抚,辛韵儿瞬间晕生双颊,玉手抓住了陆七的袍衣,娇哼着扭动了细腰。
两人缠绵了好一会儿,忽听冬青的声音羞怯道:“公子,小姐,商儿姐姐来了。”
热情中的两人一惊,忙分开整衣正坐,却见冬青羞红了脸蛋儿立在五尺外,除了冬青,院内并无旁人。
“冬青,谁来了?”陆七镇定的和声问道,他与辛韵儿的亲热并不避讳冬青。
“是商儿,商儿和以前的我一样,是雁儿小姐的贴身婢女。”身旁的辛韵儿抢先柔声解释了。
陆七哦了一声,想了一下道:“有饭吗?我去屋里用饭,你在院内见客吧。”
“公子,奴婢这就去做饭。”陆七话音一落,冬青立刻反应极快的回答着。
陆七一怔,点头和声道:“你去吧,做些速食的就行,我午后还有事情。”冬青应了一声匆匆去了厨房,陆七向辛韵儿一点头去了屋内。
辛韵儿整理好仪容,去药铺见了商儿,一起又来到了院落。
商儿也是位美丽的少女,瓜子脸儿,弯眉杏眼,小口酒涡,气质端丽柔和,她九岁就入了周府陪伴周府小姐,相比辛韵儿更受周雁儿的信任。
两女在方桌旁坐下后,辛韵儿立刻将陆七的手书递给了商儿看,商儿看了讶道:“这字写的刚劲豪放,很有文笔造诣,是你那位陆公子写的吗?”
辛韵儿柔声道:“是的,商儿,你将这字带回去给小姐看看。”
商儿却摇头道:“你别费心了,小姐看了这字也不会动心的,而且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昨rì青阳县令的卢三公子,慕名来了周府提亲,想求娶小姐为正妻,那位卢公子今年二十三岁,是位文武双全的俊杰之士,还是八品给事郎的官身,夫人见了非常满意,老爷虽没表示同意,但也没反对,此事有了夫人力主,八成是要成订的。”
辛韵儿一愣,伸手拿回陆七的手书,淡笑道:“小姐即然找到合意的人了,那我就不用愧疚费心了。”
商儿皱眉道:“韵儿,那位陆公子值得你托付终身吗?”
“当然值得,陆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我对陆公子知心知底,倾慕他的一身豪迈胆气,自然神化的乐律造诣。”辛韵儿正容力辨。
商儿摇摇头,柔声道:“武人多危,以后的事情很难说的。”
辛韵儿正sè道:“武人是多危,但文人也不见得长命平安,现在是匪患乱世,武人还能自保,文人遇了匪事必死无疑。”
商儿摇头道:“好啦,我知你心己有属,我们姐妹争这些没什么意义的,说多了只是伤了多年感情。”
辛韵儿淡漠道:“小姐的事情我己尽心了,再怎么费心也是陡劳。做为好姐妹我再多句嘴,现在是乱世,最怕的就是遇上了人面兽心的匪人,你说的卢公子未必是好人,青阳县虽然不远,但小姐的美名还不至于传到青阳县去,另外我再提醒一句,大凡官身子弟娶正妻,都会求娶上官之女,周府的权势还吸引不了县令之子来求为正妻。”
商儿摇头道:“韵儿,为什么你想事总是往凶处想呢?”
辛韵儿淡漠道:“我是就常理论事,也知道我怎么说你和小姐也是听不进的,只会认为我是别有用心,我之所以说出来是图个安心。”
商儿怔了一下,柔叹道:“韵儿,去年我们在一起还同心欢笑,今年你却完全的变了个人,我真的不明白辛姨娘为什么要你离开周府另嫁,你跟了小姐有周府做靠山,肯定会得到安宁幸福的。”
辛韵儿沉默了一下,才柔声道:“商儿,我己经得到了自己最大的幸福。”
商儿皱眉看了辛韵儿一眼,不能理解的摇摇头。
第七十三章 上位者
此时陆七就站在屋门之后,他是武人耳聪目明,两女分岐极大的辩驳他听的很真切,辛韵儿对自己的推崇和真心令他心悦,同时也更了解了辛韵儿善良知恩的本xìng。
他缓步走到靠北的床前坐在了床上,眼睛随意扫看了一下居室,这是辛韵儿的卧房,房间还算敞亮,布置却有些简单,一张小竹桌,四只竹凳,桌上有面铜镜和妆盒,屋西角有一沉旧衣箱。
屋东有窗,窗前摆有一琴架和古琴,屋内整洁的一尘不染,床上被褥叠的整齐一丝不乱,一种淡淡的幽兰飘逸,简单中透着怡人的清雅,陆七内心舒适,有种回到了家的安宁感觉。
安宁舒适的心境中,冬青双手托着竹盘轻步走进屋来,看见陆七坐在床上,她止步红着脸儿细声道:“公子,奴婢煮了碗面食和两样小菜,请公子用食。”说完转身走向竹桌将手托竹盘放下了。
看见了冬青,陆七的心有些异样,他没有强拒辛韵儿的要求,并非是男女之情的喜欢了冬青和小云,而是出于亲近感和同情心,他很清楚象冬青和小云这种贫寒女儿,最大的奢望确实是许身富贵人家做妾,穷人家的女孩最看重的是能够衣食无忧,而富家千金看重的是门第才华。
在唐国习俗中显示男人的成就标准,大体为官位,财富和妻妾数量,这三个标准是有一定规律的,按国律白丁平民不许无由纳妾,因此平民小富人家多买婢当妾,婢女生育了儿子才能以传宗为由成为妾室。
有了功名或官身的男人可以娶平妻和纳妾,妻室限额为三名,七品官往下可以纳妾四名,七品官以上可以纳七名妾室,俗称三妻四妾。事实上三妻名份是有国法官律诰封的,大官小官都不敢逾越多娶。
妾室却是无官遵制,小官纳十几个小妾,大官纳数十妾的比比皆是,妾的数量与男人的地位是息息相关的,地位低的小官绝不敢明纳几十名妾室,豪富者也只能用蓄养家jì形式拥有几十名女人。
陆七出身官宦人家,又在军中历经了数十次生死劫难,他现在的理想就是追求富贵,身为小人物在每一次死里求生中,都梦想过能够拥有财富,地位和女人去享乐人生,想成为人上人去摆脱身不由己的凶险命运,他渴望得到富贵的思想作风,正是唐国一个时代的世态cháo流。
陆七确实饿了,在冬青细声相请中,他起身走到竹桌旁坐下,一看竹盘内有一大碗细丝面,一丝香气钻入鼻间令他食yù大动,他伸手端起面碗吃了起来,面一入口只觉冷热适中,面丝在口中爽弹味美,平生头一次吃到这么好的面食。
“冬青,这面是你做的?”陆七边吃边讶问道。
“是奴婢做的,公子觉得适口吗?”冬青心下忐忑的怯言说道。
陆七扭头看向冬青,笑道:“你这面做的太好吃了,我头一次吃到这么好的面,这面是什么名字?”
听了陆七的夸赞冬青眼晴一亮,羞悦道:“公子,这是八宝阳chūn面。”
陆七一听名字即知这碗面做工必定复杂,微笑道:“八宝阳chūn面,冬青,想不到你会做这么美味的面食。”
冬青听了迟疑了一下,细声道:“公子,奴婢不敢瞒您,这面食是奴婢新学来的厨艺,是主母费了一百两银子求一位宫中老御厨教的,而且那位老御厨只肯教五种膳食,还不许奴婢在二十年内传给任何人。”
陆七一怔,看了一眼碗面,这一碗面的厨艺竟然是用二十两银子换取的,乍一听是很吃亏,但陆七却能够理解一艺之长的价值,是无形的宝贵本钱。
“冬青,韵儿为什么费重金让你学厨艺?”陆七和声问道。
“公子,主母说奴婢以后是上房婢女,必须要习字知礼,还要有一技之长,所以主母用了自己的私房培育奴婢,主母没动用过药铺一文的。”冬青紧张的解释着。
陆七点点头,心里知道辛韵儿培育冬青是一种要强心理,他和声道:“冬青,你愿意学吗?”
冬青忙点头道:“奴婢愿意的,奴婢习字练琴笨了一些,但学厨艺奴婢是很有信心的。”
陆七点点头,和声道:“冬青,你一定要记住了,一个人吃得苦中苦,才能有实力成为人上人,你以后不要让韵儿失望,也要记住以后的富足生活,是辛韵儿赐给你的。”
冬青一愣,点头道:“奴婢明白的,奴婢会永记主母大恩的。”
陆七点点头,和声道:“冬青,你家里是谁病了?”
冬青神sè黯然道:“是奴婢的爹爹染了风寒,听我娘说病的很重。”
陆七沉默了,大口的吃完了阳chūn面,放下碗抹下嘴笑道:“看来以后是有口福了。”
冬青欣悦道:“公子喜欢吃,以后奴婢会常做给公子吃的。”
陆七面带笑意的看着冬青,冬青被陆七的直视弄的羞红了脸儿,低下了头,双手在身前互握的局促不安。
“冬青,你真的愿意做我的侍妾吗?”陆七直视着冬青,语气温和的问道。
冬青身子一颤,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细声道:“公子,冬青和姐姐愿意服侍您和辛主母一辈子,只是冬青和姐姐自知配不上公子的。”
陆七和声道:“即然你和小云愿意,那我们就是今生有缘,等下我会让韵儿给你父母送去一百两聘金,今后你和小云安下心服侍韵儿,过些rì子我用喜轿接你们去陆家叩见我娘,然后你们再回来服侍韵儿。”
冬青听的身子颤动,身一矮己跪在了地上,颤音惊喜道:“谢公子不嫌奴婢,奴婢会用心服侍公子,服侍主母的。”
陆七心中也是喜欢这个纯朴的女孩,伸手扶起了冬青。他本身为人并非是救苦救难的大善人,倾向于做事不肯吃亏的xìng情,他同情冬青家境的贫困,却不愿用施舍方式帮助了冬青。
实际上他肯出一百两聘礼己是亏大了,冬青和小云本身是陆家买的奴婢,陆七能给两姐妹妾室名份是很大的恩泽,现在正式下聘还用喜轿接进门叩见陆母,这对冬青和小云而言是很隆重的厚待了。
看着冬青羞涩喜惶交织的脸儿,陆七的内心很是愉悦,归乡的短短时rì,他就由一个曾被呼来喝去的小兵,一跃成为了上位者,这种居高恩下的感觉确实是很爽,无论什么时代,权贵二字对人而言是永恒的诱惑。
在陆七和声吩咐下,冬青羞涩欢喜的收拾了碗筷走了,陆七也起身伸一下筋骨准备返回训军校场,现在他己是石埭县官场中的实权人物,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巩固地位,想要巩固住地位一是要牢固掌握住手下的兵力,二是不能在辖区内出现匪事,这两点合一就是加强军事训练,严格奉行军规巡逻制度。
出了屋一看两女还在说着话,陆七一出来那个商儿立刻扭头看来,两下一朝面商儿娇靥反应平淡,陆七却是眼神一亮,心里很自然的赞了一句,这个商儿的姿容气质比辛韵儿还胜了一分。
“七郎,这是妾身的至友商儿。”辛韵儿神情优雅的柔声介绍着。
陆七点头客气道:“商儿姑娘好。”
商儿起身女礼柔声道:“商儿给陆公子见礼。”
陆七微笑道:“商儿姑娘即是韵儿的至友,希望以后能常来做客。”
商儿柔笑道:“商儿确实想常来与韵儿聚一聚,只是韵儿己许身陆公子,怕是以后难见了。”
陆七一愣,微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该分离时也只能有所取舍,商儿姑娘即然难舍友人,那请在百rì内多来与韵儿相聚就是了。”
第七十四章 争面子
辛韵儿听了娇靥微变了一下,美目幽怨的瞄了陆七一眼,商儿讶道:“陆公子,听韵儿说您后rì就要迎纳陈府两位小姐,却为何要迟延百rì娶韵儿呢?”
陆七温情的看了辛韵儿一眼,和声道:“我是有外因催促不得不急迎陈府小姐过门,韵儿是我的妻室,我家老宅现在很破旧,须时rì扩建整修之后在迎娶。”
商儿眼波流转,转话柔笑道:“听韵儿说陆公子的箫乐造诣深厚,能否让商儿有耳福听一曲。”
陆七微笑道:“很抱歉,我的箫乐是用心吹奏的,一向只吹给知心人听,商儿姑娘请继续在舍下做客,我还有事待办,失礼了。”说完向商儿拱手一礼。
礼后扭头对辛韵儿和声道:“韵儿,过几rì我用喜轿接冬青和小云去城里叩见我娘,之后我会送她们回来伴你,你明rì给她们姐妹家里送去一百两聘金,还有陈府小姐过门后也会来这里跪见你,你先将这里整修一下。”
辛韵儿一愣,忙道:“七郎,妾身还未过门,你不要让陈府小姐来这里见我,那是不合规矩的。”
陆七目注她和声道:“韵儿,婚娶过门只是一种形式,在我心里你己是陆家的妻室,陆家的事情和规矩是你应该承担的。好了,我还有事,过几天我再过来与你细商以后的家事。”
辛韵儿愣愣的有些惶乱,她清楚陆七这么做是不妥当的。却见陆七话说完了,立刻和颜向商儿点了一下头迈步向外走去,她忙移步跟了出去。
陆七行过药铺中时,含笑向柜后的小云点了下头,小云脸儿飞上了红晕,羞悦的偷眼看着陆七走了出去。
陆七出了铺门,解下了拴在门杆上的马缰绳,辛韵儿轻步追跟了出来,到了陆七身前细声道:“七郎,谢谢你。”
陆七牵着马和颜看着辛韵儿,他是真的喜欢了这位知礼聪慧的未婚妻,当着商儿说的那些话,就是在给辛韵儿争面子。
“韵儿,冬青做的面食我吃的很合口味,你不要忘了聘礼的事情,等过几rì我真的会接她们去城里叩见我娘,见了我娘就可以领了喜银投入这家药铺,rì后她们有了私房收益,就能接济她们的父母了。”陆七和声说了要接冬青和小云去城里的真正原因。
辛韵儿明白的轻哦了一声,柔声道:“七郎,你给一百两聘礼己足够她们父母家脱贫小富了,现在最好是不要先接她们过门,以免惹人非议。”
陆七微笑道:“韵儿,你的心思我理解,在我看来一个女人的美丑主要是容貌和气质,容貌可以取长补短的妆美,美感气质却是很难养成,你想培养冬青和小云学文识乐是好事,只是冬青和小云出身贫寒,她们的自卑心很重,在自卑的心理下学文习乐,是培养不出美感气质的,我让她们在物质和地位上有所拔高,可以减轻她们的自卑心理,我这种观点你认为有理吗?”
辛韵儿听的愕然看着陆七,好一会儿才娇嗔道:“你一个大男人,不要乱管女人的事。”
陆七心悦的调笑道:“为妻分忧,那是为夫份内的事儿。”
辛韵儿羞晕了脸儿嗔瞪了他一下,忽一板脸,正sè道:“七郎,妾身真的有件事求你分忧。”
陆七微笑道:“可以,是不是查查那个青阳县令公子的底细?”
辛韵儿一怔,细声道:“七郎,你都听到了。”
陆七淡笑道:“我是武人,耳力强过常人数倍,这事情我可以帮你去查,不过你要答应我,此事之后不要再费心周府小姐事了。”
辛韵儿一怔,迟疑了一下,黯然道:“七郎,周府小姐对妾身恩重,妾身离开周府时,小姐不但没有责怪,反而赠送给了妾身一百五十两私房和一对金耳饰,妾身负愧小姐,不能有恩不报的。”
陆七哦了一声,对周府小姐的恶感立刻大减,反而有了些敬意,能有这种宽容胸怀的女人是少见的,他和声道:“原来周府小姐对你这么好,那我不阻拦你了。”
辛韵儿感激的看了陆七一眼,陆七微笑道:“韵儿,我不阻挠你费心周府小姐的事情,不过对你的要求,我还是有的,过几rì我要去青阳县看望姐姐,你必须要陪我一起去。”
辛韵儿一怔,随即恍悟这是陆七对她的一次尊重承认,不由心甜羞悦的细声道:“妾身会陪你去的。”
陆七伸右手入怀抓出银包,递给辛韵儿和声道:“这包里有二百两银子,你留做家用。”
辛韵儿伸手接过沉甸甸的银包,迟疑道:“这银子妾身会上帐的。”
陆七正sè道:“你是妻室,有权掌管陆家的存银,这银子是陆家的,不可与商用帐目混在一起,今后我还会将几千两的银子交给你掌存,你身为妻室可以支配家用,但不许泄漏给妾室和陆家的人知道,包括我娘在内。”
辛韵儿吃惊道:“七郎,陆家的财事怎能不让娘亲知道。”
陆七正sè道:“陆家的明面财富必须要让我娘知道,但我给你的银子,都是做这个县尉得来的孝敬银,是见不得光的,我不想让娘亲知道了担心,你是我妻子,以后孝敬银归你保存,然后一点点投资,我说这些你明白吗?”
辛韵儿听的心下惊惶,表面上却不敢乱问,忙点头道:“妾身明白了。”
陆七和声道:“韵儿,没别的事我走了。”
辛韵儿不舍的点头道:“七郎,公务时一定要加倍小心。”
“我会的。”陆七心暖的回应着,转身上了马向辛韵儿一笑,拨马策骑离去了,一直看不到陆七的身影才回了铺宅。
回了后宅院落,商儿柔笑道:“韵儿,这位陆公子虽然是武官,却是位知礼的谦和君子,看的出陆公子很在乎你,我真心祝福你了。”
辛韵儿柔声道:“商儿,陆公子虽是武官,却也是通文博古的文武双全,只不过陆公子喜豪迈诗文,不喜时下流行的金粉雅文,你回去对小姐说一说。”
商儿摇摇头,柔声道:“韵儿,你的好心我与小姐是知道的,不过你别再费心了,现在就算小姐有意陆家,也不会应婚了陆家的,你说的让出妻室名份给了小姐,那是不现实的,你的妻室名份是陆家给的,不会由着你做主随意的出让,依我看这位陆公子是个心高气傲的男人,以后你在陆公子面前千万不要说这种话,那会令陆公子反感的。”
辛韵儿皱眉道:“不会的,陆公子人很随和的。”
商儿摇头道:“你别在执迷不悟了,陆公子是武人,武人始终有着残忍冷酷的一面,陆公子对你随和,那是因为当你是亲人。而小姐拒婚在前,在陆公子心中己有了怨气,你若是不珍惜陆公子给你的妻室名份,结局只能是好心难有好报。”
辛韵儿怔道:“你是这么想的。”
商儿柔声道:“观行知心,陆公子拒绝吹箫,己表明了他对小姐是不悦的心理,小姐的事情你还是少费心为好。”
辛韵儿听了芳心恍然,她是一心报恩的当局者迷,经商儿一说,她才想起了陆七的一些言语,确实是不喜她费心周府小姐的事情,这一明白芳心怅然若失。
“韵儿,我来找你,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向你求询?”商儿转变了话题。
“什么事呀?”辛韵儿心不在焉的和声回应着。
商儿注视着她正sè道:“韵儿,我听杏儿说,昨天辛姨娘将周府的帐簿送去了夫人那里,似乎正在将周府的财权交给夫人,你知道此事的详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