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进言(求收藏,红票)
陆母听了正容的点点头,道:“你放心,娘会做好的。”
陆七气势一泄,转脸又象个小孩子似的,笑吟吟道:“娘,还有事吗?”
陆母慈爱的看了儿子一眼,和声道:“没事了,回屋休息吧。宁儿,你也回屋吧。”玉立的宁儿应了一声,女礼后与陆七双双出屋而去。
两人一走,周月儿柔声道:“娘,您看今rì来的那个辛韵儿生的美丽吗?”
陆母一愣,顿思了一下点头道:“是个清丽可人的美女,昨rì也见来的,没怎么在意,今rì瞧了是很美丽,气质也温婉知礼。”
周月儿柔笑道:“昨rì娘的心思在辛姨娘身上,自然没在意她,而且历来奴不压主,昨rì辛韵儿身为奴婢要打扮低调不能与雁儿堂妹争艳,今rì才是辛韵儿真正美丽的一面。”
陆母微笑道:“月儿这么说,是不是看出什么啦?”
周月儿柔笑道:“娘,依月儿看来,今rì辛姨娘登门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她的侄女辛韵儿,辛姨娘是特别的相中了小七,月儿的堂妹不愿应婚,辛姨娘只好希望侄女能够单独嫁给小七。”
陆母哦了一声,和声道:“你是这么看的。”
周月儿柔笑道:“娘,辛韵儿还是周家的婢女,辛姨娘却特意带着红妆榴裙的辛韵儿来见娘,其意就是探探娘对辛韵儿有无好感。而且月儿很了解辛韵儿,辛韵儿xìng情温婉大方,待人接物从不倨傲,心地也善良坚忍,与周围的奴仆相处和气,最难得的她也是位才女,琴棋书画都有些成就,虽然身为奴婢心气也是极高,今rì月儿见她一反常态的多有羞涩,肯定是对小七有心了,依月儿猜想,八成是小七昨rì一曲动了她的心儿,辛韵儿与雁儿堂妹好的形若一人,辛韵儿若未对小七钟情,是绝不会答应辛姨娘红妆榴裙的来陆家的。”
陆母点点头,和声道:“娘对辛韵儿也确实有好感,那姑娘给人一种稳重温婉的感觉。”
周月儿柔笑道:“若论美貌辛韵儿比雁儿堂妹差了一两分,不过雁儿堂妹多愁善感不通俗情,嫁了人也管不好一个家,辛韵儿的才华不低于雁儿堂妹,却通情达理朴实耐劳,嫁了人肯定能旺夫贵家。”
陆母听的笑了,和声道:“月儿,你是不是有心让辛韵儿入陆家的门呀。”
周月儿娇靥微窘,正容道:“娘,月儿是有这个心,辛韵儿是位难得的好女孩,陆家能娶了她进门绝对是福气。”
陆母点点头若有所思,她的心里很明白周月儿为什么希望陆家能娶辛韵儿,一是周月儿的娘家也频于贫困,加上她是庶出长媳,本身的底气己经不足,在内心很不希望陆七娶一个家族背景高她许多的女人为妻。二是除了家族背景的高低,周月儿更怕陆七娶一个倨傲不通事理的妻子,所以她抱着希望说合陆七与堂妹的亲事,因为她知道雁儿堂妹好相处,现在雁儿堂妹不愿意却来了个辛韵儿,这辛韵儿的出身和xìng情更合她的意了,立刻急切的引导陆母接受辛韵儿。
陆母的心里当然有自己的准则,陆母的准则就是家和万事顺,辛韵儿的出身差了些,但她有一位在耆老周府大权在握的姑姑,这对刚刚脱贫的陆家来说很重要,因为陆家在望江堡有了资产,有辛姨娘照顾自然会顺利经营。
除了这些陆母对辛韵儿真的是很有好感,陆母并不得意娇贵型的花瓶小姐,在陆母心中做妻室的要稳重雍容,办事大方有序,能够持家、相夫和教子,这些辛韵儿似乎是具备的。加上周月儿的力荐,这就有了家和的基础,陆母己有心为陆七求娶辛韵儿,只是在给什么地位上举棋不定,毕竟辛韵儿的出身是婢女。
“娘,如果辛姨娘有心结亲,您能愿意吗?”
周月儿小心的柔声问道,她见陆母不语,还以为自己的话说过了头,毕竟辛姨娘为她介绍了一个妾婢,有种得了好处替人说话的嫌疑。
陆母看向周月儿温和的笑了,她也很喜爱这个长子媳妇,这个长子媳妇温柔孝顺,关键是善良直白,从不在家里耍心机藏私心,而且也忠于陆家,在陆家最困难的时期周月儿每次回娘家就是要救助去了,周老爷家也确实尽力相帮了,周月儿被放归娘家也始终未曾改嫁,正因为这些,周月儿的份量在陆母心中是很重的,患难是最知心的。
“月儿,娘对辛韵儿是有好感,如果辛姨娘有心结亲,娘会同意陆七纳为正妾,不过此事你不要去告诉辛姨娘,等辛姨娘问你时,你在说娘对辛韵儿有好感,娘这么做是给辛韵儿考虑的时间,因为辛韵儿若跟了周家小姐有可能攀上高枝,陆家不能要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进门。”陆母和声说着。
周月儿松了口气,柔声道:“月儿记下了。”
陆母又和声道:“还有明rì你去相看,要先回娘家打听一下那位寡妇的为人,宁可迟延几rì也不能草率的领个刁妇进了陆家。这个不成,娘自会为你作主另寻。”
周月儿眼圈一红,起身跪在陆母面前,咽声道:“谢谢娘,都是月儿不争气。”
陆母伸手摸着她的头,慈爱道:“别这么说,没有后代未必是你的问题,就算是你不能生育,你是陆家的长子长媳,别的女人再能生也骑不到你的头上,何况二郎是真心实意的深爱着你。”周月儿含泪欣慰的点点头。
陆七和宁儿回了房,门才关上宁儿身子一紧己被陆七有力的双臂拥住,吐着酒气的方口印在了樱口上,一只大手伸入胸衣在饱满温滑的玉/rǔ上抚摸,宁儿扭动着身子,娇哼着享受着爱郎的狂野。
好久宁儿才主动推开了陆七,娇靥绯红的艳丽生姿,她柔声道:“好啦,快躺床上歇息吧。”
“我不累,你陪我一起上床。”陆七象个小孩子耍赖抱住宁儿不放。
宁儿芳心甜美,柔声道:“别闹了,姐姐要去下厨的,姐姐不能让长少夫人自己下厨的。”
陆七哦了一声醒悟,伸头香了宁儿一口松开了手臂,宁儿整理了一下衣物,稳定了一下情绪,对陆七嫣然一笑的出屋走了。陆七欣悦的晃晃头,心情大好的走到床和衣躺下了,在好心情和酒jīng的催眠下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陆家厨房内,周月儿和宁儿一起做着晚饭,两女的心情都是大好,干起活来手足麻利。在米菜下锅后,周月儿拍拍手直起了腰。
“长少夫人,由奴婢在这儿看着,您去看看长少主回来了吗。”宁儿柔声说着,长子陆天华正在将买的铺子改装成药铺结构,也是很忙的。
周月儿愉悦的点点头,柔笑道:“宁儿,谢谢你。”
宁儿柔声道:“奴婢帮长少夫人是应该的。”
周月儿看了宁儿一眼,柔笑道:“宁儿,你知道我谢你什么吗?”
宁儿一愣,柔声道:“长少夫人谢的,是奴婢对七少主说了句话吧。”
周月儿摇摇头,柔声道:“那已经谢过了,我谢的是你在周府时给了我尊严,那时辛姨娘调教你,如果你不顺从,我会很难堪的。”
宁儿的心一震低下了头,耳中又听到周月儿柔声道:“宁儿,明rì我去相看一名妾婢,如果领了回来,我想请你做示范调教,你能帮我吗?”
宁儿的心有了惶乱,下意识的点点头。
“我先谢谢你了,你看厨吧。”周月儿说完离去了。
第三十一章 训军
宁儿呆怔的看着一处,她知道自己在周月儿心中己是一个妾婢,周月儿有意无意的在提醒着她,你不是李姨娘了,不应该再有什么女主尊严了。
宁儿的心陷入了失去与得到的矛盾之中,她抉择做妾婢得到了男人的爱,却失去了固守多年的长辈地位和尊严,这两者之间那个更重要呢。
她心头复杂的胡思乱想着,好一会儿她才无奈的苦涩笑了,己经做了妾婢,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果陆七未归,她去了别人家不一样是没有尊严的妾婢,自己现在能留在陆家,又有了心爱的男人宠着,己经是大幸了,何必不知足的强要那不能挽回的尊严呢。
心结一开宁儿眉目舒展了,她想起了陆七那狂野的喜欢,双颊不觉中飞上了红晕,一双玉手轻抚住了腹部,她知道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只要有了身孕,失去的尊严就能够回来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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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陆七己纵骑出了西城门,他身为官长当然不能迟到。早上出来时母亲己然起了,辞行时母亲告诉他yù为他纳一妾,是辛姨娘的族亲侄女辛韵儿,曾经是周府小姐的婢女,说在望江堡药铺那里见过一面。
母亲表了态度说很中意那位辛韵儿,陆七听了回忆了一下,在望江堡辛姨娘去药铺时是带了一个婢女,但因是婢女他并未在意,只是一扫而过,因此印象有些模糊,但可以肯定是位不丑的女孩,即然不丑母亲又中意,纳为妾室也没什么坏处,他点头应承了。
他是第一个到军营集训地的,守军营门的值夜官兵很不乐意的为他开门放入,进去后看着空荡的校场他找了柄长枪耍练,他善于骑shè,喜用长刀,也jīng于父亲擅长的长枪术,但他还有一项绝技是飞矛,他掷出的飞矛可以洞穿五十步外的重甲军人,这也是他刺杀敌军主将用过的绝技。
两米长枪在他手中宛如有了生命,刺如灵蛇吐信疾如电,扫如巨杵啸风,劈、刺、斩、挑、扫、翻,一根长枪象粘在他的身上滴溜舞动。
一阵阵轻微的马蹄声来到了校场,继陆七之后来的是十名传令兵,酒不会白喝,心的勾通也不会隔夜就变,十名传令兵己将陆七当成发财的东主,其中有心的己察觉出这是一步登高的机遇,rì后陆七若是官运亨通了,自然会提携一些旧属做部下官员。
陆七见有人来了就收了长枪,内心欣慰的向十人微笑打着招呼。威势是什么?人多就是威势,有这十位全副武装的下属跟随,到那里都有一股令人生畏的气势。
十位传令兵拜见了陆七,陆七客气了两句给他们分配了任务,今rì主要是立威和单兵训练。
兵勇们在卯时内陆续的来了,陆七让到者领了军械随意休闲聊天,卯时将尽时喝令集结点卯,近九十人应令列队,十名传令兵一字排开的立在陆七身后,个个面容肃穆挺胸威立。
十名传令兵在陆七身后的dú lì肃站,给近九十名兵勇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威慑,不由自主的整齐列队,鸦雀无声的目注陆七。
陆七肃容的喝令应卯,兵勇们都己编了数字代号,立刻从一号开始大声报号,报号后还真有缺卯的,是五十六和八十五两号。
陆七点卯后宣布了今天的军训项目,由他亲自教授基本军武架势,言明那个学会了立刻就可离开,学不会的直至满勤,兵勇们听了jīng神一振,以往他们来集训都是列队后,由教官高坐的喊号而机械的cāo练动作,一弄就是一天,枯燥不说根本学不到什么实战搏杀。
刚说完军训项目,有两名兵勇气喘咻咻的赶来了钻入队列站好,陆七冷视一眼,一摆手,身后立刻奔出六名传令兵,气势汹汹的奔入队列揪出了那两个兵勇,三人一组将兵勇按趴在地,扒了下衣。又有两名传令兵各拿了一杆长枪,走到陆七面前抱枪一拱。
“执行军法。”陆七冷肃的下令,两个传令兵大声应令,转身而去,在两个兵勇惊恐的求饶声中,叭叭叭各挨了三记枪杆,打的兵勇凄惨哭嚎,看的兵勇们个个心惊胆战,暗暗庆幸没有迟到。
“各位,本官一向不说废话,言出必行,下次再有犯军规者重罚五军棍,开始集训。”陆七冷厉的威慑着,传令兵放开两个兵勇让他们归列。
陆七的基础军武姿式很简单,长枪兵人人弓马步,对准草桩上的心口处挺枪暴刺,能自信连续三十次均命中草桩心口三寸方圆的,可找陆七考核,合格的立刻放离,不合格的回去最少再练半个时辰。
刀盾兵则练掩盾出刀暴斩,目标也是草桩,但攻击点改为头部,执盾暴出长刀斩头连中三十次者合格,骑shè兵也简单,三十步shè三十箭中一半者为合格。由于自主cāo练,合格又可离开,兵勇们个个jīng神抖擞认真的cāo练。
陆七初入军中是小兵,后来身手厉害被选入近卫营为探马,军营中探马兵自成一系,直接辖于主帅,有如主帅的亲兵,所以陆七立功后能获高品阶散官,更因为实战主帅深知人才的可贵,所以准陆七归乡却保留军籍,主帅有上命出征时必传令召归,平时却不敢大量留用的招惹朝廷猜忌。
放任了九十名兵勇自练,陆七亲自专门教授十名传令兵,他深知战争的胜负取决于信息的因素很大,尤其他是专职护送粮税的县尉,能否予知劫匪的动向至关生死。他教授传令兵如何易容探访,如何点查敌人的兵力和军械,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逃生。
时间过的飞快,十个传令兵学的津津有味全神贯注,这可是宝贵的军武经验。如今的世道纷乱,随时都会被征去当兵,一个小兵在军中能够出人头地和保住xìng命,只能是靠真本事。
陆七布置的军武cāo练乍一听很简单,可是一cāo练上兵勇们才知其难度,连续三十次的命中很难完成,但也有矫健者陆续向陆七请求考核,快至正午时己完成的过了半数,陆七吩咐五个完成的兵勇去买饭。
午后陆七让十个传令兵自练骑shè,他亲自指导剩下的兵勇,教授动作的窍门,又慰问了那两名受罚兵勇,各给了两吊钱让他们回家后买药,两个受罚兵勇感动的致谢,其他兵勇见了也感动的加紧cāo练。
整整教练了一天还是有八个笨的不合格,陆七安慰了一番放归了,他有些疲倦的回县城归家。一进家门宁儿就自厨下迎出,告诉他母亲有事等他回来商量呢。
独自进正屋见了母亲问安,陆母一指地上的一个jīng致木箱,神情异样道:“小七,你看看那里是什么?”
陆七疑惑的弯腰伸手打开,眼中一亮看见了木箱内有许多十两的银元宝,他扭头讶道:“娘,那来这么多银子?”
陆母和声道:“今天周府的辛姨娘来了,带着这木箱进了正堂,见了娘之后直接说她侄女身世不幸,自闻泉曲后非常倾慕你的乐律造诣,想结下琴箫百年之好,娘对那个辛韵儿也是中意,也感于辛姨娘的诚意就答应了。之后辛姨娘请娘用一千两银子正媒求娶,娘当时听的吓了一跳,不知该怎么了应对,辛姨娘之后又指着木箱,说箱内是她攒了多年的私房,今rì带来做为辛韵儿的嫁妆,接着又嘱咐娘这木箱之事不要告诉你嫂子知道,要当成是陆家原有之物,说完就匆匆走了。娘回来后开箱一看很吃惊,数了一下是三千两银子,这么多的银子让娘很是不安,就等你回来拿个主张。”
陆七手一动合上了箱盖,站直后平淡道:“给辛姨娘送回去。”
第三十二章 母意
陆母一怔,迟疑道:“小七,娘己经答应了亲事,这银子若是退回去等同于毁亲。而且这么多银子送回去会害了辛姨娘的,辛姨娘对陆家如此信任,也非常有诚意的结亲,我们不能害她的。”
陆七一听沉默了,母亲的意思己然很明了,这送上门的银子不愿往外推,其实他也喜欢银子,世上又有几人嫌弃富贵的,他现在整rì劳苦还不是为了银子,可是这银子的来路让他不爽,不是他正义不贪,而是这银子是女人带来的财富,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不愿受女人恩惠而在心理上受制,如果这银子是他偷劫而来,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入囊中。
他知道母亲想留下这银子,而陆家聚合后确实需要银子起步腾飞,他也理解母亲,母亲主张聚合陆氏,事实上是内心的一种虚荣追求。母亲喜欢陆氏的晚辈来拜见,那是一种上位者的愉悦心态,可是晚辈们来了若是无赏,做为上位者是很窘迫的,上位者的愉悦是靠银子来支撑的。
陆七因心里不爽不愿收这银子,但是他更不愿让母亲失落忧愁,母亲孤寡一人己经是很苦了,加上被贫困逼迫过,自然是很在意了银子的得失,同时也需要一种jīng神上的寄托。
“娘,是孩儿欠考虑了,辛姨娘有这么多私房,送回去确实会害死她,她对陆家也是诚意可鉴,这银子我们留下,rì后她若有不顺时,我们陆家再还她。”陆七即知了母亲心意,立刻改还为留。
陆母点点头,儿子的这番话让她很是欣慰,这银子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当下和声道:“小七,这银子的事情你别告诉你哥嫂,你嫂子xìng子直白,若是知道银子的来路,在心里会自卑的,娘不希望因为银子引起家中亲人离心,也怕你嫂子嘴不严害了辛姨娘。”
陆七点头道:“孩儿明白的,从此刻起这箱银子,孩儿会当成不知道的,一切由娘处置。”
陆母点点头,想了一下,和声道:“小七,三千两银子足够求娶五六位美丽的妾室,辛姨娘这么诚意的对我们陆家,如果以纳妾之礼求娶辛韵儿于理不合,娘看辛韵儿稳重温婉,生的又美丽,不如以平妻之礼求娶,这你愿意吗?”
陆七一愣,随即点头道:“应该的,娘你做主吧。”
他也想开了,辛姨娘己彻底哄的母亲愉悦,母亲即然欢喜他又何必唱反调,而且求娶辛韵儿的事情,也是他同意过的。
陆母欣悦道:“那好,娘明rì请媒去求娶,择个好rì子迎来陆家。”
陆七一愣,想了一下和声道:“娘,娶平妻不同于纳妾,一旦迎进了门是不好放辞的,孩儿认为应考察一下辛韵儿的真正xìng情,可先立了婚书定下,迎娶的rì子以后再说。”
陆母迟疑道:“这不妥吧,辛韵儿若是离了周府是无处安身的,我们拖延不娶也是缺乏诚意,最主要的是娘急想着陆家有后呀。”
陆七和声道:“娘,孩儿真的怕娶了位刁悍之妻进门,还是容后些rì子吧,娘可以对辛家说孩儿事情繁忙,您可以让辛韵儿住在望江堡内的药铺后宅,孩儿想通过住在药铺考察她。”
陆母听了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望江药铺交给两个婢女主管是不妥,由辛韵儿入居主管也名正言顺。”
陆七听了没再多说,他心里己有打算,如果那个辛韵儿对冬青和小云蛮横不好,或是不懂装懂的乱揽权主管药铺,届时他必定毁婚,他绝不能娶个不通情理的妻子。妻和妾是不同的,妾不贤可以只当是玩物的加以管制,妻是一家女主,与夫是同等地位的举案齐眉,有权参与家事的管理,更有权喝斥驱使妾室掌管内宅。
事情定下了,陆七帮母亲收藏好银箱,一起去厨房外堂用餐,到了厨房外堂只有兄长在,陆七知道嫂子回娘家了。
宁儿端上饭菜摆好后侍立到一旁,陆七当着母亲的面不能让宁儿一起坐下吃,就是喊了宁儿也不会听的。
“宁儿,这菜你拿去厨下吃吧,一会儿你还得回房服侍小七的。”陆母拔了一个拼盘递给了宁儿,她虽然让宁儿守规矩,但也是很关心宁儿的。
宁儿柔声道了谢,接菜盘进入了内厨。陆七松了口气看向了兄长,陆天华的神态饱满,气质己恢复了几分文雅,只待黑黄的皮肤的变白净就可恢复原貌,那是需要时rì养复的。
“哥,铺子改装的怎样了?”陆七和声问道。
“成了一半了,全成还得个三四天。”陆天华边吃边回答着。
“哥,我让你注意和打听的事情有眉目吗?”陆七夹了口菜吃问道。
陆天华停了一下,忧虑道:“小七,哥是看到两个很凶的男人进铺子看视,还问什么时候开业,哥听匠人说那是陈虎大爷的人,劝我开业前千万要打通好陈虎大爷那一关,否则不只开铺不顺,连命都可能会丢掉的。”
陆母听了吃惊道:“小二,你是说开铺会有人去捣乱伤人,是吗?”
“娘,没事的,孩儿是县尉,只要穿着官服,那个陈虎再凶见了孩儿也得象只猫,孩儿会在开铺前找陈虎谈的,顶多交点保护费。”陆七忙开口安慰母亲。
陆母这才安心的点点头,陆天华却不开窍,又忧虑道:“小七,匠人说陈虎大爷有左县尉牛大人撑腰,你直接找陈虎大爷会触犯牛大人的利益,不如直接去找牛大人通融一下。”
陆七和声道:“哥你放心吧,我会办好的。”
陆天华放心的点点头,吃完饭到了外面,陆七拉着兄长到了门外,和声道:“哥,你再向匠人仔细打听一下陈虎的情况,你问问陈虎平rì里有什么喜好,出不出县城?还有西大街除了陈虎还有没有别的黑势力,千万记住了打听时要多方面询问,询问时给匠人一吊钱。”
陆天华点头和声道:“哥记下了,你的意思还是直接找陈虎通融。”
陆七点头和声道:“是的,我这个县尉是临时的,直接找牛大人未必好使,找成了花费的礼金更多,不如走商规交保护费妥当长久。”
陆天华点点头,又问道:“小七,明rì你能抽些时间吗?”
陆七一愣,和声道:“哥你有事吗?”
陆天华犹豫一下,和声道:“你嫂子回娘家了,是会合了二十几人一起去的,听匠人说近来外面劫匪很猖獗,竟然敢在县城通乡堡的十几里的路上流窜打劫,听说有两个大户人家的人外出时不但被打劫,还被抓走了人让家人去赎,哥是个文人对付不了匪徒,明rì你能去望江堡看一下,如果你嫂子平安就告诉她不要单车回县城,一定要等你去接。”
陆七想了一下,笑道:“行,明早我先去军营安顿一下,然后再去看看嫂子,如果嫂子想回来我就直接护送回来,不回来我会严嘱嫂子等我去接。”
陆天华惭愧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哥真的是很惭愧。”
陆七正sè道:“哥,国家的治理都是文人,哥一定要好好攻学治世之文,将来我们兄弟若有机遇时会入仕的,入仕后哥的才华会有大用的。”
陆天华感动的点点头,兄弟俩知心的叙谈后各自回屋休息。
一回屋陆七免不了捉住宁儿一顿爱抚,稍为满足后抱着宁儿,说了母亲决定让他以平妻之礼求娶辛韵儿。宁儿听了芳心怅惶,陆七求娶辛韵儿之事她心里己有准备,却没想到是娶为平妻,这意味着将有位真正的顶头上司来管制她了。
陆七感觉到了宁儿的变化,忙和声道:“宁儿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欺凌你的。”
宁儿能说什么,默默的将脸儿贴到了陆七心口,她己经想开了,只要能与陆七相伴一生,今后无论遇到多大的屈辱也甘心逆来顺受。
第三十三章 求亲(求收藏,红票)
天蒙蒙亮,陆七又早起去了军营训地,他早上离家时对母亲说今rì抽空去望江堡,建议母亲不必在城里请媒,最好是亲自去望江堡请周月儿母亲为媒,成了后可以给周老爷家重一些的谢媒礼,母亲听了也很愿意,在家等候陆七来接。
陆七到了军营训地,卯时将尽时点卯一个不缺,他宣布了当天的军训项目,还是昨rì的训练架式,只是由三十次命中改为五十次命中合格,并当众宣布十名传令兵拥有战时队正之权,可奉他之令随时率领节制指定的兵勇听令,宣布完当即下令十名传令兵各负责九名兵勇训练,他以回城述职为名离开了军营。
出军营他又脱了官衣,回到城里雇了辆车接了母亲和宁儿,单人护车的出了城,驾车的车夫本不敢接这生意,原因自然是城外有匪患劫掠,只有大堆人才敢出城,是被陆七亮了官身不敢不从的接下的。
自县城到望江堡并不远,车夫怕遇匪驱车急赶,越怕遇鬼偏会撞鬼,车行七八里时前方出现了十几个男人堵住了去路,陆七一看堵路之人衣物杂乱,手中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唯一相同的是人人头裹青巾。
“是青头呀。”车夫惊恐的低声叫着,却不敢停车或掉头,眼看送上前去。
陆七一愣,上次来回很平安,今天却碰上了匪徒,他冷眼一扫心中己有了底,这帮匪徒明显是乌合之众,看他们拿的兵器就知道比普通兵勇强不了那去。
陆七腿一动驱战马向前冲去,右手一动己拔了长刀在手,挟着悍勇的气势奔袭匪徒,匪徒们看的一怔,眼看着陆七冲到了近前,一齐惊呼着急避,大概是头一次遇上个勇猛骑将,刀光一闪有个匪徒惨叫一声抱头摔倒。
陆七冲过匪群很快拔马回头,手中长刀一指威风凛凛,大喝道:“拦爷者死,快闪。”
惨叫摔地的匪徒被同伴扶起,一看并没有受伤,只是头顶上平整光秃,竟被陆七贴着头皮削去了头发,匪徒们一看互相看看,心知碰上硬的了,人家手下留情先削了一刀jǐng示,再不知趣下一刀肯定是脖子,匪徒的头目当机立断,一摆手率众走了。
匪徒一走车夫脸sè苍白的连连念叨上天保佑,然后驱车向前急弛,陆七一带马掉头继续贴车护行,一直平安的到了望江堡。
车到了周老爷家,周老爷和夫人,女儿一起迎出,陆七一看嫂子平安也放下了心,那个车夫也神sè恢复了正常,将车停在周家门旁安下心候用。
周月儿挽扶陆母进了周家,宁儿跟在陆七身后,见礼后登堂入厅落座,陆母说明了来意,请周母做媒,周母欢悦的连连应承,立刻让周月儿去耆老周府请辛姨娘。
周月儿走后,陆母和周母话着家常,说话中提到了遇匪的事情,陆母叮嘱周母千万别让周月儿离开望江堡,要回城一定要等陆七来接,周家有什么事需要出堡办的,也要尽量等了陆七来护送,今后陆七会三两天来望江堡的药铺看视的。
周母受jǐng连连应承,忽出言询问陆七是护军县尉的事情,原来昨rì下午望江堡的一个兵勇守备来调查取证,查证陆七是否是真的官衙县尉,周老爷夫妇不知原委,正好周月儿在家予以询问,周月儿知道陆七任护军县尉的事情,虽然陆母嘱咐不可张扬外泄,但官家来调查不能隐瞒,兵勇守备查实后说没什么事,只是怕匪人冒充影响望江堡的安宁。
陆母听了忙解释说陆七是任了县尉,但只是官衙临时任用的护军县尉,只负责押运粮税,说陆七在官场无根无靠,这个护军县尉很可能是任不长久的,因此不想张扬惹来烦恼。
周母点头表示理解,周父却目注陆七开口道:“贤侄,护军县尉一职是朝廷特准州官刺史委任的,也是正统的朝廷命官,并非属县能够临时任用,如今各县均有护军县尉任职,有的大县任用三位之多,护军县尉的职责主要是护送官员、粮税和剿匪。如今匪患猖獗,贤侄可是身肩重责,遇事千万要多思多想,不可冲动行事。”
周父的爱护之言令陆七心头温暖,和声道:“伯父的教诲天风会谨记的,今后行事一定倍加谨慎,遵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策略。”
周父点头道:“贤侄这么行事是正确的,如今匪患猖獗原因很多,凭县属军力根本不能剿灭,贤侄的重点要放在护送上,只要护送不失,则亦无罪。”
周父的话一针见血,说的很客观,陆七点头道:“天风明白的,匪患猖獗之源是平民无地贫苦造成的,多数的匪人都是迫于生存而入匪,凭陆七之能根本剿灭不得,也不愿去残忍杀戮,今后只重护送。”
周父抚须的点点头,意为孺子可教。他是文士举人,能开明的看穿匪患之源而劝导陆七,实属己是唐国文人中的异类,严重的说法他己算是大逆不道的叛国贼人。
拉家常中周月儿回来了,请来了神情欢悦的辛姨娘。陆母和陆七能够亲自来望江堡求亲,辛姨娘意识到她所期望的有结果了,心里己有九成的把握,辛韵儿能够成为了陆七的平妻。
辛姨娘来了,辛韵儿也跟来了,跟在辛姨娘身后跚跚细行,她的头微低着,腮边有着艳丽的晕红,想来很是羞涩。
入堂后辛姨娘先给周老爷夫妇见礼,因她是妾室地位,见到周家同族的男主和正妻必须低头见礼,拜见了周老爷夫妇,又与陆母互礼,接着让辛韵儿见礼,辛韵儿先给周老爷夫妇跪礼,然后起身向陆母行扶腰微躬的女礼。
自辛韵儿进来,陆七立刻有些紧张的打量着,见辛韵儿穿淡兰sè榴裙,身子高挑,肤sè宛如白玉,弯眉杏眼,桃腮樱口,容貌有几分与辛姨娘相似,但气质清丽端庄,与辛姨娘的艳丽生姿迥然不同。
相了之后,陆七的心放下了,对辛韵儿的第一印象很好,辛韵儿见完了礼,他在母亲的示意下也恭敬的给辛姨娘见了礼,辛姨娘笑吟吟的受了礼。
见礼后辛姨娘落了客位与陆母相对,辛韵儿羞涩的玉立在姑姑下首,主位上的周母微笑的直入主题,先问了陆母的求亲意向,又问了辛姨娘的是否愿意结亲,都亲口同意后,周母又问了辛姨娘有什么聘礼要求,辛姨娘大方的请陆家决定,陆母按辛姨娘先前要求的出了千两聘金,这份聘金重的让周家人吃惊不小,认为陆母真的是非常在意求娶辛韵儿。
有媒定礼后,周老爷大笔一挥写了两份婚书,由周母、陆母和辛姨娘摁手印签名生效。婚书各交给一方后,陆七首先起身拜见辛姨娘口称姑母,然后辛韵儿端庄的跪在陆母面前叩了三头,口称拜见婆母,陆母微笑应声请辛韵儿起身,辛韵儿起身又女礼拜见长嫂周月儿,拜完了周月儿,陆母唤过宁儿跪见辛韵儿,宁儿跪见时口称主母,辛韵儿端庄的受了礼,柔声直呼宁儿的名字让她起了身。
有了婚书为证,辛韵儿己经是陆家的合法妻室,rì后迎娶拜堂那只是广而告之的仪式,如果是纳妾,多数情况下当天写下婚书过礼后,如果女方家很穷或不肯置嫁妆,男方家可直接领人回家,纳妾相当于买个女人回家,倾向于买卖奴婢的形式,rì后男主死亡,做妾的娘家须出还聘金才能领回,妾的娘家不出金领归,男方家在亡主下葬七rì后有权卖人。
娶妻却不同了,男方必须正规的用花轿去迎,进门后地位与男主齐眉互敬,男主去世后妻有权自主命运,正常情况下可直接回娘家改嫁,如果守节不嫁还有权争份家产养老。
第三十四章 考验
婚事定下了,陆母委婉的诉说陆家聚合百事待理,还有陆七新任了护军县尉整rì忙于公务,只能等一切稳定了再正规的迎娶辛韵儿,目前辛韵儿虽没过门却己是陆家媳妇,以后可先住在望江堡的药铺后宅,以少夫人身份主管药铺经营。
辛姨娘听陆七是护军县尉,神情表现的非常讶异,很仔细的加以询问,陆母做了详细解释,解释了之后请辛姨娘不要张扬,以免rì后有变惹人嘲讽。
辛姨娘异样的瞄了陆七一眼后满口答应,她又坦诚的告诉陆母,说让辛韵儿离开周府独嫁,姑侄俩深觉对不起雁儿小姐,今后辛韵儿会常去见雁儿小姐,如果雁儿小姐rì后愿意嫁入陆家,辛韵儿会让出平妻地位给雁儿小姐,她甘心屈居妾室。
陆母听了只是笑了笑,对辛姨娘的说法没做任何表示,话头一转问起周月儿相看妾婢的事情,因为人是辛姨娘介绍的。
辛姨娘说今rì就带周月儿去相看,相看的寡妇是望江堡西宅区卢大户家的子妾,亡故的丈夫是卢家第五子,据说是在家里无病暴亡的,卢家请了道士做法,道士说是妾室命含yīn煞克死的,所以卢家急着要卖。
辛姨娘解释说卢家第五子好sè贪杯,暴亡是纵情酒sè造成的,请的那个道士不过是个骗子。她了解那个亡夫小妾,是官家破落户出身,文貌双全,知礼温和,陆二公子是文士,买妾婢当然不能找个目不识丁的粗俗女人。
陆母听了却是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吩咐周月儿随辛姨娘去相看,嘱咐周月儿相中了就定下今rì午时接人,在卢家接了人直接去药铺举行入门仪式,因为药铺是陆家的,直接去城里很可能会误过了午时,陆母的思想相当的迷信。
辛姨娘和周月儿走后,陆母、儿子儿媳和宁儿一起去了药铺,到了药铺一看,药铺内整洁有序,看的出小云和冬青对药铺很用心的管理着。
见陆母和陆七来了,两个小姑娘慌忙出柜台跪见,陆母让她们起来夸赞了几句,为她们介绍了辛韵儿,言明今后她们就是辛韵儿的婢女,以后药铺的事情辛韵儿全权主管。
两个小姑娘神情意外,陆七说过药铺让她们主管经营,这才几天就变了,一愣之后忙跪见辛韵儿口称主母,辛韵儿温和软语的扶起了她们。
两个小姑娘才起身,陆七忽和声道:“小云,少夫人主要是管理帐目,药材的经营和清点,依旧还由你主管,少夫人会配合你的。”
他这么一说三个年轻女人都是一愣,辛韵儿红着脸儿瞄了陆七一眼,对小云正sè道:“小云,少主的吩咐是正确的,我知道你懂药材的买卖,今后经营我听你的,每rì的收支和进货由我负责,需进什么货你要及时告诉我,我会尽力解决的。”
“是,少夫人,奴婢明白了。”小云愉悦的答应,她发现少夫人是位通情理的宽容主母,一点傲气都没有,正常情形下主母为了显示高贵,都是不懂装懂的先玩深沉立威。
陆母含笑看了儿子一眼,陆七脸sè微窘的扭头别顾,这第一关,辛韵儿做的完美无缺顺利入门,辛韵儿并不知道陆七的内心想法,她的言行是出于真诚,身为陆家媳妇了,当然要为陆家着想,她知道经商最忌不懂行事,在她心中赚钱和少夫人的威严是两回事。
初次接触是祥和的,小云取了拟好的缺药和经营帐目交给辛韵儿,辛韵儿红晕着脸儿大略看了一下,毕竟她还是少女,一想到己是别人媳妇能不脸红吗。
陆七偷眼看了一下,辛韵儿的娇羞女儿态让他心生异样,但当着母亲和宁儿他神情淡然,犹豫一下移步过去,伸手取过放在柜上的缺药清单,认真看了一下。见小云写的很细,每种药都标注着前年和今年的药价,有了参考价码进药时就不容易被欺诈了。
“小云,这清单拟的很好,你知道从那里进这些药最合算吗?”陆七和声问道。
“公子,以前的赵家都是从三元县的万生堂进药的,万生堂主营批发,对长期进药的药铺和医堂优惠供给。”小云柔声回答着。
陆七点点头,三元县与石埭县隔了一个太平县,路程近二百里远,往返一次怎么也得两天,目前他任了护军县尉,去太远的州县贩药在时间上不宜长离,去三元县贩药回来可以尽快开张城里的铺子。
“小云,过几天你随我去三元县贩批药材回来。”陆七和声定了计划。
“是,公子。”小云娇声应着,声音欢悦,眼睛也清澈有神,辛韵儿有意无意的抬眼看了她一眼。
接下来陆母带着辛韵儿去了后宅,宁儿和冬青也跟去了,陆七留在铺内与小云看铺兼聊天,小云夸赞辛韵儿美丽端庄,是位心胸宽容的好主母,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是陆七的福气,陆七听了心里自然是舒畅,想想归乡后不只事业有了些小成,美女也主动垂青,真是人生乐事呀。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周月儿和辛姨娘也来了药铺,看两女平和微欢的神情,陆七估计相看妾婢的事情是顺利的,他对周月儿为兄长买妾婢的事情是真心支持的,一对夫妇若是年长而无后,那是很痛苦的心理折磨,但愿买了妾婢能为兄长添丁解忧。
周月儿和辛姨娘去了后宅不久,冬青匆匆拿了一张购物单子唤小云出了门,因为小云识字,冬青识字很少。
两个小姑娘出门后,宁儿也从后宅来到了铺子,代传陆母的话,告诉他午时到了不要乱说话,也准备好随时配合仪式。陆七无奈的摇摇头,乱世鬼邪狂舞,母亲和大多数百姓一样,对各种邪祟说法深信痴迷,这次买个妾婢又得折腾一番。
“宁儿,你觉得辛韵儿是位好女人吗?”陆七和声问道。
宁儿一愣,柔声道:“我是妾婢,是不能够私下品评主人的,以后不要这样问了。”
陆七一怔,和声道:“宁儿,我不问你了,但我告诉你,如果她对你不好,我不会容她的。”
宁儿娇靥惊变,伸玉手扯住陆七的衣袖,低声急切道:“小七,辛主母己是你的妻室,喝斥打骂妾婢是很正常的,你快答应姐姐,rì后不要因为姐姐与辛主母冲突,姐姐不想陆家起乱的,那样夫人也会伤心的。”
陆七摇摇头,坚定道:“妻室是有权打骂妾婢,但宁儿你不同,在陆家我绝不许有人欺凌你。”
宁儿美目有了泪光,咽声道:“小七,你对姐姐好,姐姐的心是温暖欢喜的,可是你别为难姐姐呀,姐姐是个妾婢,辛主母驱使喝斥是正常之事,只要姐姐守着妾婢本份顺从,就是件很不起眼的小事瞬息而忘,若是你为此恼怒反责辛主母,辛主母只会觉得你是小事大做,是对她有成见,从而起了戒心的刻意排斥仇恨姐姐,那时陆家上下都不会安宁的。小七,你己经长大了,个人的喜恶要知道克制,你过份宠爱姐姐只会激起其他妻妾的怨气,若是激化起了争执,夫人肯定会让姐姐离开你去夫人房里服侍的,那才是姐姐最怕的结果,姐姐宁愿受些屈辱也不想离开你的。小七,为了姐姐的心愿,你一定要忍耐才是对姐姐真正的好。”
陆七听了感动的心酸不己,宁儿说的是切正要害的良言,他伸臂拥抱住了宁儿,贴耳细语道:“宁儿,我答应你会尽量忍的,只要不是太过份的事我会尽量忍的。”
“有了你的好,姐姐知足了。”宁儿轻轻泣说着,两串清泪悄然滑落,打湿了陆七的衣襟。
第三十五章 驱邪仪式
两人温情的相拥着,忽当当两声敲木声传入耳中,他们一惊急分向门处看去,只见药铺门口处站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老者身上的衣物破旧,一张沧桑老脸很是木然。
“我买治风寒的药。”老者有气无力的开了口,宁儿的脸蛋儿腾的红了,猛然扭身向后门小跑而去,陆七也是由惊变窘,这温情的相抱选错地方了。
“老丈请进。”陆七脸sè是窘了一下,随即厚脸皮的平和打着招呼。
老者缓缓走到柜前,哆嗦的取出一串铜钱数着,数了十五枚放到了柜上,低声道:“我买一副治伤寒的药草。”
陆七定下神,小云不在他根本不会卖药,忙和声道:“老丈,今天我家有喜事,您今天买的药我赠一副给您,请您稍等片刻,这钱您收回吧。”
老者一愣,随即枯干的双手伸出抓走了柜上的铜钱,收起后低声道:“谢谢掌柜的,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陆七一愣,脸热的苦笑了一下,他是不会卖药才说赠一副,却被老者当成了封口费,宁儿是自己的女人,在药铺抱拥是不雅,但也不是什么有伤风化的行为,他知道跟这老者解释不通,干脆沉默不理了。
一直等小云回来才抓了药,老者走时盯着陆七低声道:“谢谢,那事我不说的。”
陆七听了哭笑不得,小云好奇道:“公子,他说什么事呀?”
陆七笑道:“没事,我看他太老赠了付药,结果他误会了。”
小云哦了一声记上了账,后来那老者又来买药,一直站在铺门里等陆七,小云不解的再三询问,老者说那个掌柜的抱了女人才给免费药的,小云听明白了后好笑不己,告诉老者掌柜和那女人是夫妾关系,搂抱是很正常的,老者这才断了免费药的念头。
临近正午时分,药铺外来了一辆板车,周月儿和冬青坐在上面,另外还有两名衣物破旧的壮妇,车上还装载着一只猪笼。
周月儿和冬青下车后,两个壮妇搬下猪笼提进了药铺,陆七在柜后一看猪笼内装着一个女人,女人横倦在猪笼里,身上穿着破旧的婢女衣裤,手足都捆绑着,头上蒙系着红帕看不清模样。
陆七知道被定xìng为邪煞命格的女人下场都很惨,重则放猪笼里沉江淹死,轻则卖入青楼,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家敢买的,陆家肯买了这女人实是她的大幸了。
壮妇在冬青的喊话中将猪笼提抬去了后宅,小云拉看陆七跟去了后宅,一踏足后院,见所有人都在院中,后院中心已摆了口盛满水的大缸,两个壮妇竖提起猪笼使笼中女人头向下,走到水缸处提起了猪笼齐喊道:“去煞喽。”
扑通一声猪笼被扔进了水缸,水哗的一声排涌流出,被头向下浸入水中的女人手足乱动的挣扎着,陆七看的一皱眉暗暗摇头。
猪笼内的女人入水大约二十秒被两个壮妇提出立在缸沿上,女人一离水剧烈的咳嗽着,隔了十秒左右两个壮妇又一声喊扔猪笼入缸,约三十秒又提出,女人一共受了三浸才被放在地上倾出了猪笼。周月儿取了六吊钱给了壮妇,壮妇欢喜的拿着空猪笼和钱离去了。
壮妇一走,周月一摆手,冬青提着一个竹蓝走到上半身湿漉的女人身边,蹲下从竹蓝中取出一张张的黄纸符往趴伏的女人身上贴,大约贴了三十六张,又抓出一种米往女人身上挥洒,完事了冬青放下竹篮扶起了女人,女人起身中不断的轻咳着,想是被水呛伤了。
陆七默默的看着,母亲已特意让人嘱咐他别乱说话了,忽小云一拉他衣袖,他微怔中被拉行到了女人那里,眼见冬青解开女人头上红喜帕的束绳,向陆七做了个掀的手势。
陆七一怔摇摇头,伸手指了一下周月儿,又向上指指,意思这是给兄长买的妾婢,那能由他掀喜帕。冬青肃手指了一下陆母,陆七顺指看去,见母亲庄容的向他一点头。
这是母亲的意思,陆七不能推拒了,他迟疑一下上前一步伸手掀了湿漉的喜帕,掀完他随手扔给了冬青,眼都不搭的立刻转身向药铺门走去,不想才走几步又被小云拉住了,打手势示意他不要走,陆七无奈的留下了。
喜帕掀了,露出了一头湿漉凌乱的长发,女人低着头木立着,冬青立刻搬来一个火盆,盆中己置了柴木,冬青引燃后将手中湿喜帕扔入火盆,又从地上竹篮里取出几张黄符纸扔入火盆,一时院内一股黑烟直升空中。
陆七看了一眼火盆,忽见与母亲并立的辛韵儿转身向陆母行礼,陆母将一根竹尺庄重的交给了辛韵儿,辛韵儿捧接了竹尺转身走到了女人身边。
“你已进了陆家的门,是陆家的妾婢了,快脱了旧衣换上新衣。”辛韵儿正容命令着,娇脆的声音令沉闷的院子有了些波动。
女人低着头伸手去解衣物,啪!“快点。”
一声击打伴随着女人的痛吟,辛韵儿用竹尺狠打了女人臀部一下,冷厉的催促着,陆七被突变吓了一跳,愕然看向辛韵儿,没想到辛韵儿挺凶的。
女人挨了打解衣的速度加快了,很快脱了破旧衣裤仅剩一件绸制绣花白sè内衣,**出了两根修长的雪白美腿,陆七看的心一跳yù/火顿生,忙强自漠然的扭头他顾,一颗心却怦怦劲跳,身热脸也热,乖乖,不管这女人长的美丑,就是这两条**都够让男人喷血了。
他心生邪念的不克自制,耳中却听到辛韵儿厉声催促狠打,逼那个女人脱掉了最后的遮羞布,又逼着女人挺胸,下蹲,趴跪,女人若是迟疑不从立刻被竹尺狠打,辛韵儿凶狠的就象是在训练一只猴子。
听着那厉令声,击打声和女人凄惨叫声,陆七邪念尽去,辛韵儿在他心中刚刚萌生的美好变成了恶感,这分明是个母夜叉呀,他的心情沉重了,对未来有了担忧,他不由转头看向了宁儿,宁儿玉立在母亲身后,神情出乎陆七意外的平静,没有任何的忧惧,恍如所见的一切是平常之事。
陆七不想看辛韵儿那里,扭头仰望看远空上的白云,想着以后辛韵儿若是这么凶该怎么对付她,他的心里己起了戒心,由接纳辛韵儿转向了排斥。
狠毒的训练持续了一盏茶的工夫,重刑之下那女人驯服的令出遵做,辛韵儿这才罢手的令女人口称夫人跪拜了陆母,跪拜完了陆母又口称主母跪拜了辛韵儿自己,最后辛韵儿以主母的身份将女人借给了周月儿,那女人听命的跪拜了周月儿,口称长主母。直到最后陆七才听明白,原来这女人算是他名下的妾婢,他不明白母亲怎会这么安排。
怪异的驱邪仪式结束了,陆七神情平淡的转身去了药铺,小云也跟着进了药铺继续卖药,片刻后宁儿也来到了药铺。
“宁儿,那女人不是为大哥买的吗?”陆七不解的问道。
“是为长少主买的,不过夫人说这女人命理凶煞,长少主是文弱书生,近些年运道一直不旺,夫人怕长少主压不住邪祟反而受害,就改为由你迎入门,然后转借给长少夫人使唤。夫人说你是上过战场的武官,正在走旺运,让你替长少主承受凶煞不会有事的,长少夫人听了也很愿意,所以由辛主母主持了纳妾婢仪式。”宁儿柔声解释着。
陆七恍然,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然后看了宁儿一眼,关切道:“刚才你怕了吗?”
宁儿一怔,不自然道:“怕什么呀?”
第三十六章 小云护主(求收藏,红票)
陆七垂目忧虑道:“我没想到辛韵儿会这么凶狠。”
宁儿一愣,美目中闪过一丝不安,辛韵儿的凶狠手段,她身为妾婢能不怕吗,她是做好了忍受屈辱的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了却也是惊悸不安的。
“公子,今天的仪式不能怪了主母手狠的,是那个女人不合作,才自己找罪受的。”两人的耳中忽响起了小云的声音。
陆七一惊,他忘了身边柜后还有个小云,不由扭头看去皱眉道:“你说什么?”
小云被陆七沉脸一问吓的脸儿一变,但很快定了神,鼓起勇气道:“公子,奴婢是说主母手狠是那个女人不合作造成的。”
陆七一垂目光,淡然道:“你这么快就知道维护新主人啦。”
小云惊惶道:“公子,不是的。主母是奴婢的主人,公子更是奴婢的主人,奴婢这么说不是讨好主母,是妾婢进门仪式都是这样的,奴婢在赵家为婢时,曾与赵家主母回了次娘家,正巧遇上赵家主母娘家买了两名妾婢进门,当时那两个妾婢所受的,比今天这个还要凄惨许多的。”
陆七沉脸看向别处,小云吓的急步转到柜外,跪在了陆七身前恐慌道:“公子,奴婢说的是真话呀,大户人家买妾婢多是为了显贵取乐,因此不允许进门的妾婢有知耻之心,也不允许有逆主言行,所以妾婢一进门就需承受肉刑严训,主人要用立威训教,逼迫妾婢弃除了知耻之心。以前奴婢在赵家主母娘家看到的那一次,其中有个进门妾婢不肯听话的做分腿动作,结果被主人喝令奴仆取了火盆炽木,按住那个妾婢刑烙,那个妾婢受刑不过的求饶听了话。公子,这次主母并没有过份难为那个女人,只是让那个女人做了些不算难的动作,如果那个女人知趣的快些顺从,主母肯定不会严厉责打的。公子,主母是奉了夫人之命主持仪式,依奴婢想那能不尽心呢。”
陆七听小云话里牵扯了母亲,立刻心头不悦的愠道:“你胡说什么?”
小云吓的泪水涌流,恐泣道:“公子,奴婢不敢胡说的,妾婢进门真的是这样的。”
陆七恼的冷哼一声,小云身子立刻一哆嗦,惶恐的脸儿苍白,左右一看忽见到了身旁的宁儿,她立刻跪转身体伸手抓住了宁儿的衣袖,泣声道:“宁儿姐姐,小云说的是真的,姐姐你应该知道的。”
宁儿脸sè有些苍白,对于小云所说的事情她是听说过一些,但她长年困居家中大门不出,对妾婢之事了解不多,只知道妾婢是服侍男主的奴婢,是地位次于妾室的女人,并不深知妾婢的凄惨一面。当初她自愿请卖为妾婢,一是为了报答陆母,二是听说了程姨娘卖为妾婢后的境遇很好。如果她以前听过小云之言,八成是不会有勇气请卖为妾婢了。
“小七,你别怪小云,小云说的是真话。”宁儿迟疑了一下,还是柔声为小云做了开脱。
宁儿一说话,陆七的脸sè缓和了,和声道:“小云,起来吧,是我错怪你了。”
小云一愣,惊喜的叩了一个头,急声道:“谢公子不怪奴婢,谢宁儿姐姐。”
陆七看小云起来了,和声道:“我自己去外面这条街走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商机。”说完转身出了药铺,留下了小云向宁儿诚恳的致谢。
走在街上,陆七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小云的解释多少化解了他对辛韵儿的恶感,他不是不知道妾婢就是家jì,所谓家jì当然是供主人玩乐的女人,有家jì的大户官家,有客来时唤家jì娱宾,是显示富贵地位的一种形式,客若留宿令家jì侍寝也是对客人的尊重。
宁儿事实上是陆家的家jì,但宁儿的家jì身份是因了辈分而不得不屈居的,那只是一种过渡的身份,宁儿在陆七心中不属于家jì,自始就当她是自己的妾室了。
适才他对小云动怒,以及宁儿一说话就息怒的见和,都是在向小云施加一种信息,他让小云感觉到宁儿在男主心中是非常重要的,间接的通过小云jǐng告辛韵儿别触动雷区恶对宁儿。
陆七己发现小云这个女孩,人小鬼大的心窍玲珑,很会抓住机会讨主人的欢心,小云很清楚辛韵儿今后才是她头顶上的天,在听到陆七的不满之词立刻大胆的为女主辩解,她也许是害怕陆七动怒,但在害怕中也勇敢的一再坚持己见,这种不屈不弃的表现,使得陆七对小云又多了几分看重。
对于辛韵儿,陆七心知是不可能毁婚了,正如小云说的,辛韵儿是奉了母亲之命主持仪式,辛韵儿的凶狠是引起他的反感,但在母亲的眼中,却会更加看重辛韵儿有持家的能力,有母亲的喜欢,他这个做儿子的又能怎样。
陆七轻轻吐了口气,舒展了一下心头烦扰,说起凶狠,辛韵儿与他的残酷手段相比那是差的远了,在军中深入敌军地域若是抓了‘舌头’,刀子一亮,手中的‘舌头’断指缺五官是小意思,但那是男人在外该有的凶残,在家里任何一个男人,都喜欢身边的女人是依人小鸟,谁愿娶个心毒的母老虎。
走逛中冬青找他回去吃午饭,陆母己派冬青在外买了饭菜,并决定了饭后即刻回城,周月儿和新买的妾婢也回去。
在正屋有资格吃饭的只有陆母、辛姨娘、陆七和辛韵儿,其他四个女婢在偏房用饭。吃饭中辛姨娘神情平和,陆七则面容木然的目不斜视,只管自顾自的吃着。辛韵儿似乎食yù不佳,低着头端碗小口吃着,陆母慈爱的看着辛韵儿,不时夹菜放入辛韵儿碗中,充分表现了对辛韵儿的喜欢。
有些沉闷的午饭吃完后,陆七离开去周家取了马匹和喊唤了马车,并向周老爷夫妇代母辞行,周老爷心悦的嘱咐陆七和家人常来。
在药铺门前辛韵儿和辛姨娘,冬青和小云伫立送别,陆七在马上临别时才正眼看了辛韵儿一眼,见原先羞涩娇艳的辛韵儿变了,变的美靥有了黯然,一双秀目中含了惶忧,与周月儿挥手辞行都是强笑了。
马车轱辘声中启动了,陆七的战马缓步相随,辛韵儿看着远去的陆七背影,内心一阵阵的失落刺痛,秀目中涌含了泪光,上午还是无限美好的欢悦,欢悦自己终于能嫁了位好男人,有了一生的幸福依靠。可是中午的一个仪式之后,自己许了终身的男人突然变的异常冷漠,冷漠的象个没有了感觉的铁人。
“韵儿,没事的,他会对你好的。”辛姨娘柔声安慰着侄女。
“姑姑,是不是我打那个女人让他生气了,他变的好冷呀。”辛韵儿终于哭了,泣声的询问着原因。
辛姨娘柔声道:“男人大都喜欢温柔的女人,越是刚强武威的男人越是喜欢柔情似水的女人,你今天表现的是凶狠了,可是姑姑知道你也是强咬着牙下的狠手,依姑姑看你没有做错,如果你驯服不了新进门的妾婢,在午时内完成不了陆夫人交给你主持仪式,那陆夫人肯定会对你失望的,你今天只能让陆夫人满意,rì后再用体贴柔情改变陆七对你的凶狠印象。”
辛韵儿摇摇头,悲苦道:“韵儿还没有正式过门,为什么会让韵儿做这件事呢。”
辛姨娘轻叹道:“按说今rì之事应该是陆夫人主持才合理的,让你主持也许是一种考验,或者陆夫人心善怕主持不好,于是推你出去主持了仪式。”
辛韵儿一怔不解的看向了姑姑,辛姨娘淡笑道:“旁观者清,午饭的时候陆夫人对你过于热情了,她是你的婆母,喜欢你也用不着不断夹菜的,那是一种亏了心的感激行为。”
辛韵儿转回头怔视着远方,辛姨娘微笑道:“放心吧,女人嫁到了夫家最不易的就是讨得婆母欢心,你有了婆母的喜欢,rì后嫁入陆家会很顺心幸福的。”
第三十七章 花好月圆
辛韵儿听了没有欣慰的反应,秀目中依旧含着惶忧,一个女人若是受婆母的喜欢而被丈夫厌恶,那还能有多少幸福可言,她宁可两者对调。
“主母,您不用忧心的,公子先前是觉得主母凶狠了一些,是奴婢做了些解释,公子己经不厌恶主母了。”辛韵儿身边的小云适时的说了话。
“小云,你说什么?你是怎么解释的?”小云说的话令辛韵儿和辛姨娘一愣,辛韵儿立刻柔声相询。
看到辛韵儿秀目中的期待,小云有些自傲的说了自己为主辩护的壮举,辛韵儿听完娇靥有了轻盈之sè,立刻柔声感激道:“小云,谢谢你。”
小云谦恭道:“奴婢为主母辩护是应该做的。”
辛韵儿芳心愉悦了,辛姨娘在旁柔笑道:“小云,这次你真的是做了件大好事,这恩情辛姨记下了,等过两年辛姨为你找个富裕家的好男儿。”
小云脸儿一变,垂头迟疑了一下,才细声道:“辛夫人,奴婢只想服侍主母一辈子。”
辛姨娘一怔,美目异样的看了小云一眼,柔笑道:“那更好呀,rì后韵儿正式过门时,你和冬青都做陪嫁的上房婢女,那时韵儿会做主给你们侍妾名份的。”
小云低着头身子微颤,忽手一伸拉过听音呆愣的冬青,一齐跪在了地上,小云恭敬道:“奴婢姐妹谢辛夫人,奴婢们会永远忠于韵儿主母的。”
辛韵儿忙伸手扶起她们,柔声道:“以后我会当你们是妹妹,不要用生份的大礼跪拜了。”
小云欢悦的点点头,细声道:“奴婢去看铺了。”说完拉着不知所措的冬青回了药铺。
辛姨娘摇摇头,微笑道:“人小鬼大,这个小云有颗玲珑心,遇事机变敢想敢做。冬青却是朴实善良,知道自重自爱,不过自卑心也重,小云想做陆七的妾室,冬青却是想都不敢想。”
辛韵儿柔笑道:“韵儿也很喜欢这双姐妹,她们一个机灵一个稳重,能跟了韵儿是韵儿的幸事,rì后韵儿会成全她们的。”
辛姨娘微笑道:“韵儿,这回不愁了吧。”
辛韵儿颊生红晕的点点头,辛姨娘的心情也是大好了。忽想起一事,正sè道:“韵儿,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rì后不要对周府的任何人,说你订嫁的人是护军县尉,原因是陆七的护军县尉很可能任不长久,现在让周府人知道有害无利,此事你要低调守口。”
辛韵儿点头道:“韵儿不说的,此事婆母己嘱咐过韵儿了。”
辛姨娘又柔声道:“还有小云说的话里含有一种jǐng示,以后你过了门不要对那个宁儿有过激的行为,你可以适当的使唤调教她,让她清楚自己是妾婢你是主母,如果她恃宠不尊重你,你可以斥责她,但不要责打她。”
辛韵儿柔声道:“姑姑放心吧,那个宁儿是位柔和的女人,以后韵儿有信心与她和睦相处的。”
辛姨娘听了yù言又止,她本想劝告辛韵儿不可大意纵容,转念间想起陆家的家风与周府不同,自己的那一套立威压制手法未必适合陆家,弄的不好反而引起陆家人反感,那会导致辛韵儿陷入孤立的。
姑侄俩转了话题说了一会儿,辛姨娘刚要回周府时,忽马蹄声清脆传入耳中,不由循声扭头看去,只见陆七骑马返了回来。
陆七到了药铺,在两女诧异的目注中下了马,他先向辛姨娘点头示意,然后对辛韵儿正sè道:“韵儿,望江堡至县城之间时有匪患,今后我不来接你,不许你自己去了县城向娘请安,一定要记住了。”
辛韵儿愣愣的点点头,陆七的突然返回说了这些话,让她意外的几疑是在梦中。陆七一笑转身上了马,辛韵儿忽回过了神,脸儿飞上了红晕,抬头羞涩的看向马背上的陆七。
“谢谢你,婆母叮嘱过我了。”辛韵儿鼓足勇气娇柔说着。
马上的陆七目注她一笑,和声道:“我回来还有一事,等我公事一了,会与小云去三元县贩药,那时你也去吧。”
辛韵儿的秀目明亮了,娇羞的点头道:“我记住了。”
辛姨娘忽微笑道:“小七,是陆夫人让你回来的吗?”
陆七目光转注辛姨娘,和声道:“辛姨,陆七不是小孩子,知道什么是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我娘不知陆七回来做什么的。”
辛姨娘欣悦的点点头,陆七的返回若是陆母所命,那辛姨娘和辛韵儿此时等于各吞了颗苦果,陆七自主的归返,那可是送来了两枚大大的甜果。
“怎么?你不怪责韵儿凶狠了。”辛姨娘笑问道。
陆七看了羞晕满靥的辛韵儿一眼,内心不觉中涌生了阵阵的温情甜悦,被人喜欢是一种应该珍惜的幸福。
他和声道:“辛姨,我不是怪责韵儿,而是有些心惧,夫妻贵在互敬,我怕韵儿以后不讲道理。”
“你放心,我不会的。”辛韵儿立刻娇柔的表了态,一双明眸清澈的看着陆七。
陆七看着辛韵儿温情的点点头,他返回来是经过思想斗争的,最后想通了辛韵儿即然是自己的未婚妻,于理他不该冷漠相对,临别时辛韵儿的惶忧不欢,使他意识到辛韵儿是真心爱上了他,他的心被辛韵儿的惶忧娇靥软化了,毅然返回来与辛韵儿进行心灵勾通,用尊重换取辛韵儿的温柔与宽容,事实上他看到了回来的正确xìng。
“辛姨,韵儿,我走了。”陆七和声说着,他深看了辛韵儿一眼拨马驰去了。
一直痴看不到陆七的身影,辛韵儿才羞喜的扑在了辛姨娘身上,清泪双落的轻泣着。
辛姨娘伸手拍拍她,摇头柔笑道:“你呀,真是个丢了心的傻丫头。”
陆七心情愉悦的驰至堡外,与停在堡外的马车会合后归返了县城老宅,一家五口踏入院中,宁儿轻扶着新买的妾婢缓缓跚行,看的出挨了几十下竹尺的臀部肯定是伤肿一片了。
进了陆家老宅,新妾婢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建筑,陈旧而又多处破损的老宅给人一种破落户的感觉,这比起望江堡的卢家房屋差的太多了,这种穷人家竟能出三百两银子买了她做妾婢,新妾婢的芳心有了个大大的问号。
陆七给了车钱是最后进门的,一进门正好看见宁儿扶着的新妾婢回头向他看来,面对面的相对,陆七的心儿乍然一跳,瞳孔定凝,从药铺的仪式到上车下车返城,新妾婢始终低着头,陆七也抱着不是自己的女人不要乱看的原则,也始终的刻意避视。
现在回了家竟然撞见个正面,让陆七清楚的看见了新妾婢是位美丽的女人,一张鹅蛋脸儿,眉目如画,挺鼻樱口,略为苍白的面孔如玉琢般无瑕,尤其是一双美目荡漾着哀伤婉约的神情,令人一触有种我见犹怜的轻愁。
陆七为美sè所引凝视了新妾婢数秒,很快心有惊醒的转目他顾,神情木然的迈步前行,他心里不自觉的与见过的女人做了比较,比较的结果是新妾婢最为美丽,就是秀美温婉的宁儿和辛韵儿也逊sè了一两分。
“哥这回可是有艳福了。”陆七心里为兄长祝福着,没有一丝的妒意。
“主人,别把奴婢借出去好吗?”一声凄凉的娇音传入了陆七的耳中,在陆七前行中,那个新妾婢突的转身趴跪的,伸手臂抱住了陆七的左腿。
陆七一惊止步,低头愕然看向抱了他腿的妾婢,眼睛看到了一张凄楚苦痛的娇容。事情出现的过于突然,陆母和伴扶着陆母的周月儿止步回了头,神情惊愣的看着妾婢跪抱住陆七的一幕。
第三十八章 韦双儿
美女的凄苦跪求令陆七的心一颤,呆愣了两秒他猛然醒觉,脸一沉冷斥道:“放手。”
“不,我头上的喜帕是你掀的,你才是我的男人,我不要去服侍别的男人。”陆七的冷斥换来了美女凄声哭诉,和身紧紧的抱住陆七的腿。
“你是我哥的女人,走开。”陆七可不愿为了个陌生女人与兄嫂生出怨隙,当机立断的左腿一抖向外轻震,将美女推离了出去,然后大步向自己卧房门走去。
“不,我是你的女人,求求你不要借我出去呀。”摔跌在地上的女人哭泣着爬起向陆七追去。
咣!陆七进了卧房猛的关上了门,这突然之事让他感到了无所适从的头疼,这女人在药铺好好的,怎么到了老宅却闹腾起来。
“月儿,带她回房。”外面传来母亲恼怒的声音。
女人追到陆七的房门前,凄苦的伸出玉拳擂门哀求着,周月儿忙跑过来拉她,女人不肯顺从,左手扣住门棂孔,右拳不断的擂门。
周月儿开始是边拉扯边柔声规劝,劝了一会儿女人根本不理她,周月儿脸sè恼怒了,这事情发生的让她难堪极了,这女人在辛韵儿手里乖的象只狗儿,到了自己这里却不知好歹的闹腾起来,怨气一生周月儿转身找到了一根竹竿,狠了心的抽打教训。
竹竿打在女人臀上,女人痛苦的尖叫了一声,周月儿一下一下的打着,下手越来越重,其意自是为了逼迫女人屈服,可是这女人似乎抗打了,挨了十几下不喊了,也不肯松开门棂讨饶,到最后周月儿打一下,女人就用头撞门一下。
血迹出现在了门板上,周月儿一眼看见吓的住了手,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一时之气才出手责打,一看女人撞破头流血了,立刻心软惊惶了,呆愣的看了女人片刻,神情终于苦涩的摇了摇头。
“小七,开开门。”周月儿无奈的轻唤着。
陆七在屋里也是不好受的,不明白这个新买的妾婢,怎么会这么倔强的闹腾起来,听到嫂子的喊声他迟疑了一下,迈步到屋门前开了门,门一开那个女人顺势扑进了屋,陆七一闪任她扑摔在了屋地上。
“小七,这事就算了,你留她在屋吧。”周月儿无奈的柔声说着。
“不行,她是哥的女人,我送她去哥的屋里。”陆七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不用了,其实你兄长是不同意买妾婢的,是嫂子自己的主张,这样也好,要不你兄长回来也会生气的。好了,她伤的不轻,你帮她上些药吧。”周月儿柔声说完,转身向陆母走去。
陆七听了也是不知该怎么做才好,眼见母亲唤了宁儿,与周月儿一起去了正屋。他一转身,见扑入屋的女人己起身面向他跪着。
“奴婢韦双儿给公子磕头。”女人自报名字的给陆七见礼。
陆七冷视了她一眼,微愠道:“你闹腾什么,我哥是饱学文士,我嫂子心地善良通情达理,你跟了他们是最好的幸福归宿。”
韦双儿摇头凄苦道:“公子,奴婢曾是泰州刺史之女,原籍本是滁州人氏,家父率族人迁来了江南,不想突然亡故了,韦氏也随之家散败落,奴婢虽然己是卑贱之身,但幼承家训,就算地位流落的再低贱也不能有辱韦氏一族,奴婢可以做妾为婢,但宁死也不会做jì女。奴婢身入卢家为妾,过门才一年丈夫亡故,卢家夫人迁怒儿子是奴婢克亡的,要将奴婢卖去青楼,是奴婢以死相迫才改为卖成妾婢。奴婢知道身为妾婢不能有知耻之心,奴婢也愿意驯从主母的sè相调教,只求公子让奴婢名实一致的只侍公子一人,不要令奴婢去床侍别的男人,这是奴婢最后一点能活下去的尊严了。”
声音娇婉凄惨令人悲怜,陆七听了神情依旧很冷,他转身面向屋门,沉默的看着院落。两人一立一跪沉寂了一盏茶的工夫儿,宁儿的身影在外面出现了。
宁儿见屋门大开,屋内陆七立在屋门里,那个妾婢美靥惶恐的对着屋门跪着,不由怔了一下。陆七见宁儿来了,脸sè随之平和了,他见宁儿神情有些黯然,似乎有了心事。
“宁儿,我娘找你有事吗?”陆七和声求询着。
宁儿展颜柔和一笑,细声道:“没事的,夫人只是问我是不是说过什么话,我回答一句也没说过。”
陆七一听心里明白,宁儿的话里,己隐示了她与这个韦双儿说过话,宁儿为了免责可以对母亲说谎,但不愿对陆七说谎。
陆七温情的看了宁儿一眼,然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抬头和声道:“宁儿,我去找兄长商量铺子的事情,你告诉我娘一声,晚饭我和兄长不回来吃了。”
宁儿一愣,却见陆七己迈步出屋走了。宁儿一直看陆七出了院落才进屋关上门,门一关她转身娇靥含怒,盯着韦双儿低声恼道:“你回来闹什么?知不知道你害了我。”
韦双儿惶惑道:“姐姐,我是不是害你受责了。”
宁儿低声恼道:“你这么一闹,夫人和长少夫人,都认为是我在午饭时对你说了什么,我只是个妾婢,惹了主人的猜怨是很可怕的后果。”
韦双儿含泪凄楚道:“姐姐,对不起,双儿给你磕头认错。”说完弯下身重磕了一个头,直腰后额头又破了流下了一缕鲜血。
宁儿看的一惊忙上前扶起她,匆忙找了物品为她包扎上,完毕了埋怨道:“我对你说过长少主夫妻心善人好,你以后会很幸福,怎么到这儿又闹了?为什么呀?”
韦双儿流泪道:“姐姐,双儿不想骗你,双儿这么闹是想保留些自尊,双儿若是真成了人尽可夫的女人,那这一生就完全的毁了。”
宁儿怔了一下,疑惑道:“你这个理由并不可信,你若是去了长少主房里,就算是名为七少主房里的,七少主也不会让你床侍的,而且你归入长少主房中,等有了儿女肯定会成为长少主妾室的。”
韦双儿听了神情羞窘的垂下了头,宁儿冷道:“你最好是给我说实话。”
韦双儿流泪了,泣声道:“姐姐,我是害怕呀,我嫁入卢家一年多,先夫有两妻四妾无一有出,是先夫少年浪荡熬坏了身体。我知道陆家买我主要是为了生育儿女,可是陆长少主娶妻那么多年无所出,这种事情多数的原因是男人不成的。姐姐也是妾婢,应该知道妾婢人老珠黄之时是最凄惨的,唯一获得长久幸福的机会就是生儿育女,我若归入长少主的房中,那这一生就没什么盼望了。姐姐,你帮帮我吧,双儿会永记大恩的。”韦双儿说完又跪下了。
宁儿听的呆了片刻,终于心软的扶起了韦双儿,柔声道:“我先给你找些药吧。”韦双儿泪水涌流的点点头。
陆七出了老宅,心情有些沉闷的向西大街走去,韦双儿这事闹的很不愉快,他不是毛头小子,离家五年在军营生活中,战友们话题最多的就是男女之事,兄长成婚多年而无所出,他知道问题大多数是在兄长身上。
对于韦双儿的那一番凄悲言语,并没有怎么打动他,而是嫂子周月儿说兄长不同意买妾婢的话,让他注意了,他要找兄长谈谈,如果兄长不排斥要个妾婢,这个韦双儿无论怎么闹腾,他也会抓扔到兄长的房里去,若是闹的实在凶了,他会不客气的请母亲卖了她,陆家绝不能为一个外来女人的介入而生乱。
当陆七走到西大街铺子前,天sè己是申时,他立身看着铺面己修饰一新,铺门旁的旗杆上挑挂着两个平幌,上面是陆记两个大字,铺门上无匾,那是开铺前一天才能披着红布挂上,第二天开张时挑红亮号。
第三十九章 兄弟交心(求收藏,红票)
陆七步入了铺门,见占地约有六十平米的铺内己完全是药铺的格局,铺后还有六十平的后宅,主要是做仓储用的,平rì也是值夜更的伙计居住。
兄长一身半旧蓝袍正在擦拭药匣,看的出兄长对这个药铺相当的在心。除了兄长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布衣矮个头男子,陆七知道是陆氏本家的一个叔叔,是个跛足男人,因家穷身残至今未娶,算是药铺的第一个伙计。
“哥,都装好了。”陆七和声问道,说完又向本家叔叔打了个招呼,那个本家叔叔忙不迭的恭敬相对,人穷身卑,而且陆七是家主之事,陆氏一族尽知。
“小七,今天回来这么早呀。”陆天华放下药匣,满面chūn风的在柜后转出。
“今天是回来早了些,哥,我看这药铺己装饰完了,等过几rì我先去三元县万生堂贩药,好有药开铺。”陆七扫视了一眼和声说着。
“你也知道三元县的万生堂。”陆天华听了有些讶异。
“是小云说的,过几天我带她去三元县贩药。”陆七和声道。
陆天华哦了一声,忽正sè道:“小七,陈虎大爷的事情一定要提前解决的。”
陆七和声道:“陈虎的事情,哥你放心吧。”
陈天华点点头,陆七看了一眼外面,和声道:“哥,我们去柳明酒楼喝口酒,顺便商量些事情。”
陈天华一愣,有些不解的看了陆七一眼,点头道:“好,我们兄弟从未单独饮过酒。”
西大街大小酒店有七八家,柳明酒楼在规模上能排第三,是一座三层的大酒楼。陆七和陆天华离开铺子行走了五百多米到了柳明酒楼,在伙计的热情招呼下要了个二楼雅间,点了六样菜加一坛酒。
酒菜上来两盘后,陆七捧坛为兄长满了一碗,又自斟了一碗,陆天华一看酒碗,摇头笑道:“小七,这种大碗酒只须三碗,哥就得醉了。”
陆七微笑道:“没事,哥第一碗必须一口喝了,余下的慢饮即可。”
“好,来,干了这第一碗。”陆天被激起了豪气,端起了酒碗,兄弟碗边轻碰,互视一笑各自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陆天华放下酒碗一抹嘴,笑道:“好,痛快。”说完取筷夹菜。
陆七放下碗又取坛斟上,陆天华边吃边笑道:“小七,有什么事说吧。”
陆七微笑道:“哥,今天我抽空和娘、嫂子去望江堡相亲,与一位辛韵儿订了婚约,rì后我会以平妻之礼迎娶的。”
陆天华一愣,笑道:“是吗,你嫂子说过这事,对那位辛小姐看法很好,哥恭喜你了。”
陆七和声道:“谢谢哥。”
陆天华笑道:“看你这么平淡,难道不是十分喜欢那个辛小姐。”
陆七想了一下,和声道:“没有十分喜欢,但很有好感,我看的出辛韵儿是相中我了,娘也希望我快些成家,反正男人可娶多女,为了孝心我也就应了。”
陆天华笑道:“被人喜欢是最幸福的,你可别身在了福中却伤人家的心。”
陆七笑道:“只要她知道尊重我的喜好,我也会尊重喜欢她的。”
陆天华点点头,和声道:“你早点娶过来,娘急盼着陆家有后呢。”
陆七看了兄长一眼,见陆天华的脸sè酒红中透着沉重。
他迟疑了一下,和声道:“哥,你我是亲兄弟,自小你就对我好,有件事我想说一下,嫂子想买个妾婢入房,我和娘都赞同,哥,我来是想私下问问,哥愿意要妾婢吗?”
陆天华听了很平静,端碗喝了一口酒,低眉和声道:“小七,哥是不愿意的,原因是哥不想祸害人,更主要的是不想丢人。”
陆七听了心头震撼,他虽然猜测无后的原因在兄长,但现在证实了却很不愿意接受,他迟疑了一下,和声道:“哥,是不行吗?”
陆天华苦涩的笑了,看着陆七坦率道:“小七,你是我亲弟弟,哥这件事没必要瞒你,哥不是不行,上了床玩女人绝对是生龙活虎,要不你嫂子那会想买妾婢生育儿女。哥是当年做了件蠢事,害的自己丧失了生育男jīng,不管怎么努力耕耘也种不出果实。”
陆七一怔,兄长是文人,这么粗俗的说话他是头一次见。
陆天华见陆七一脸愕然,他摇摇头端碗喝了一大口酒,抹下嘴大咧咧的道:“小七,哥已经不是个纯种文人了,这些年早变的粗俗卑劣,只是在家里装装斯文。哥在十八岁那年,参加一次文人诗会,地点是一家青楼,结果哥醉宿在了青楼,离开后七八rì身体不适,寻医才知染上了花柳病,偷偷治了三个月才病愈,后来成了婚种不出儿女,才知留下了绝育的病根子。”
陆天华一气说完又喝了一大口酒,喘了口气叹道:“小七,哥就是你前车之鉴,你要记住了,喜欢女人可以买娶十几个放家里随便玩乐,可千万别去青楼,就是去也要找一些独楼名jì,那些大众类的jì女万万是碰不得的。”
陆七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陆天华摇摇头,沉重道:“小七,哥为什么迷上了医书贩药,就是想治好病根子,这些年病根子未除,哥却是真的迷上了医药,娘希望哥专心读文,可是你看看这个世道,若是没有官门可以倚靠,寒门之士光凭了锦绣文章,还有出头之rì吗。”
陆七和声道:“哥,无用的诗文可以不读,但古人治世的大理和智谋不要弃学。”
陆天华苦笑道:“我学治世大理有用吗?”
陆七和声道:“目前没用,但小七有一天做了大官,会非常需要哥的臂助。”
陆天华一愣,讶道:“小七,你这么有信心,莫非有了升官的途径。”
陆七和声道:“哥,乱世有乱世的机遇,我早晚还是要回军中的,再归军中,我有了官底子会奋发向上的。当然我不能保证一定会成事,但我有一半信心。”
陆天华看着陆七,庄重的点头道:“哥答应你,今后攻读治世谋略之文。”
“来,喝一口。”陆七举碗倡议,兄弟俩一比各喝了一大口酒。
陆天华放下碗,愧疚道:“小七,哥不能再瞒骗你嫂子了,这么多年哥的心头压的太重,活的太累了,今rì回去哥向你嫂子请罪,然后放你嫂子另嫁。”
“哥,月儿嫂子是位贤惠善良的女人,而且深爱着你,嫂子知道了也不会怨恨哥的,更不会改嫁,哥你若是强迫嫂子离开,那等于是逼嫂子自杀,哥你千万别做这种傻事。”陆七忙出言劝导。
陆天华流泪了,喃喃道:“月儿,我对不起你,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妻子。”他举杯仰头一口酒倒入了口中。
“哥,你慢点喝。”陆七忙劝阻着,陆天华是酒入愁肠己有六分醉了。
“小七,哥想求你件事。”陆天华放下杯,一双微红醉眼渴望的看着陆七。
陆七一怔,和声道:“什么事?哥你说吧。”
陆天华盯了陆七数秒才轻声道:“小七,哥是不成了,你以后能过继一个孩子给哥吗?”
陆七没有惊讶反应,他己猜到了兄长想求的是什么事,听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沉思着。
“小七,你不愿意吗?”陆天华失望的又问道。
陆七抬起头,和声道:“哥,你我是同根兄弟,我的孩子过继给哥是很平常之事,小七岂能不愿意,不过明面上过继涉及的问题很多,不如想个变通的办法过继。”
第四十章 西大街
“变通的方法?有什么变通方法?”陆天华怔问道。
陆七淡笑道:“很简单,我替哥下种就行了。”
陆天华一怔,随即变颜道:“不行,月儿可是你的嫂子。”
陆七一皱眉,和声道:“哥,月儿嫂子是你明媒正妻,小七岂能做出有辱家门的恶事,我是说随便买个寡女由小七悄悄下种,然后由哥纳入房中,rì后生了儿女自然名正言顺是哥的孩子。”
陆天华愣了一下,点头道:“这是个好办法。”
陆七微笑道:“这么做之后,哥应该能去了心病,也免了再被流言飞语中伤。这件事的人选由哥自己定,女人买回来之后由小七制昏下种,此事成了以后,哥除了嫂子千万别告诉别人,包括未来的孩子和生母,小七不想因为此事引发了下一代的争斗。”
陆天华点点头,他明白陆七是嫡子,而他这个兄长是庶子,嫡出的儿女在家族中的地位是高出庶出儿女许多的,尤其在继承权方面更占优势,如果借种生下的孩子知道陆七是生父,很可能会怨恨生父的不公,进而仇视同一代的兄弟。
“哥,你即然喜欢了医道,以后能不能多学些器伤方面的医术。”陆七转变了话题。
陆天华心情己经好多了,听了和声道:“器伤医术我己学了许多。”
陆七点头道:“那太好了,rì后哥去了军中会有所作为的。”
陆天华一怔,讶道:“小七,你是说以后也让哥入军。”
陆七和声道:“不一定的,我是看现在的战乱形式,推测朝廷还得大规模征兵,而军中的医官通常是最安全的,被俘也不会受到杀戮。rì后朝廷真下了征兵令时,我可以带哥去我所在的军中互相照应。”
陆天华点点头,和声道:“哥明白了,会深学器伤医术的。”
陆七点点头端碗喝了口酒,陆天华也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陆七和声道:“小七,哥看你离家五年变了许多,以前的你爽朗明快,现在变的深沉多了,是不是军中的rì子非常凶险和苦楚。”
陆七淡笑道:“五年不见,兄长变了许多,小七能不变吗。兄长说自己变成了粗俗卑鄙之人,其实小七也好不了多少,在五年的军中生涯里,小七除了浴血斩杀过上百敌军,同时也做了不少烧杀jiān劫的恶事,小七事实上己是个很坏的人渣了。”
陆天华吃惊道:“信州之战是收复的战争,官军在信州烧杀jiān劫唐国平民,上官不禁吗?”
陆七冷漠道:“上官要的是银子,谁管银子怎么来的,在军中绝对不能做个正义之士,我初入军中之时,因看不惯军中恶行而拒绝参与抢/劫平民,结果没有银子上供,不但被战友孤立,而且常被派为前锋的执行危险战斗,有十数次差点被上官害死,后来有位王队正赏识我的才能,特意要了我过去,教导我如何在军中生存,为了生存我只能慢慢的变坏,我强暴过女人,所以哥想要后人,我可以毫不在乎的再强暴一次。”
陆天华吃惊道:“唐军祸害唐国的平民,这是危国之大害呀。”
陆七淡笑道:“哥,那是军中的事情,我们不必关心的,小七即然回来了,自然也可以做回良民。好啦,我们不要说这些了,以免言多招祸。”
陆天华感慨的点点头,陆七夹了口菜,吃问道:“哥,那个陈虎的事情打听怎样了?”
陆天华和声道:“还是那些信息,那个匠人也知道的不多。”
陆七点点头,起身走到门口,向外一探头喊过一个伙计,他回座后,伙计跟进堆笑道:“爷还想要些什么?”
陆七伸手入怀取出两吊钱放桌上,和声道:“我们兄弟在西大街买了铺子,听说要想顺利开张得打点好陈虎大爷,我想知道陈虎大爷的详细底细,例如官面有什么人做靠山,陈虎大爷都有什么至亲,在石埭城乡都有什么产业,平时最常有的行踪,以及正常情况下需上多少孝敬?”
伙计看了一眼桌上的钱,堆笑道:“爷问小的可是问对了人,陈虎大爷的靠山是县尉牛大人,陈虎大爷的至亲多在城中,不过有位堂伯是东流乡耆老大人。陈虎大爷城内的产业很多,都在这西大街,乡下产业田也很多,多在东流乡,陈虎大爷平时最爱去丽水阁,那儿有三四个相好的姑娘,偶尔也去东流乡收租和拜望陈耆老,至于铺子要上的孝敬,一般情况下月敬二十两至百两,爷的那个药铺最少也得二十两。”
陆七一怔,笑道:“原来大哥知道我们买的铺子。”
伙计微傲道:“这西大街的事情,小的不知的可是很少。”
陆七笑道:“即然大哥知道的多,那我再问一句,西大街除了陈虎大爷说了算,还有那位说了算的。”
伙计笑道:“西大街只有陈虎大爷说了算的,再往下排那是赵二爷和罗三爷了,平时巡街收银的是罗三爷,赵二爷是陈虎大爷的总管,武艺高强,陈虎大爷若是出门,赵二爷必定跟随的。”
陆七笑道:“这么说赵二爷的武艺比陈虎大爷厉害多了。”
伙计笑道:“爷说错了,陈虎大爷是举人老爷,不会武的。”
陆七一愣,随即笑道:“是我孤闻了,这钱你拿去吧,多谢了。”
伙计伸手抓收了桌上的铜钱,迟疑了一下又道:“爷,小的提醒一句,您二位买的铺子是罗三爷下的套,专门欺诈不知底细的外人,那铺子您愿交月敬恐怕也是开不成的。”
陆七笑道:“谢谢你,不过没事的,我与望江坡乡周府关系很深,会拿着周府老爷的名刺去求东流乡陈耆老开一面的。”
伙计一愣,忙惊讶道:“原来您能求动周耆老,那这事没问题了,陈虎大爷是绝对给周耆老面子的。罗三爷若是知道了,也绝不敢难为的。”
陆七笑道:“多谢你了,你去吧。”
伙计一走,陈天华担忧道:“小七,你假冒与周耆老有关系合适吗?”
陆七笑道:“哥,我可没说周耆老三个字。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对付这帮地痞必须要用资格老的官长去压,我的护军县尉身份只能压住一时,最主要的是会触动牛县尉的神经,那对以后的发展可是不利的。我适才告诉伙计这种关系,用不了一天那个罗三爷就会知道,届时我再主动去谈事情准成。”
陆天华点点头,又叹道:“小七,哥真的希望你的护军县尉能够做的长久一些,这世道没有官面靠山,做事太难了。”
陆七微笑道:“我会努力的,只要贼鸟不尽,我这张良弓就会有人不舍,最低我也要坚持到陆家在石埭县,有了殷实的财富底子。”
陆天华点点头,两兄弟举碗互敬慢慢吃喝。又过了一阵儿酒己尽了,陆天华因心结有解也没醉的厉害。
忽听外面有人急喊道:“老爷,二郎,有人来砸铺了。”
两兄弟一惊,听出是那位本家跛足叔叔陆景,忙一齐起身向外奔去,出了柳明酒楼一看是本家叔叔,本家叔叔急切的说铺里来了七个凶悍男人,有不少人手里拿着棍棒,两兄弟二话不说直奔铺子,酒楼那个伙计忙追跟着,因为饭钱未结呢。
急归中陆七嘱咐兄长一句话也不要说,一切由他应付,陆天华不安的点点头。回到铺子进去一看,陆七松了口气,铺子完好无损,就是多了七个不速之客,其中有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坐在长柜上,其余的在铺中散立。
第四十一章 软硬兼施
铺子是兄长的心血修缮的,没伤损事情就好说了,陆七打量了一下柜上汉子,见汉子国字脸,一字眉虎眼,腮上有些横肉,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个难惹的地痞人物。
见两兄弟人一进来,柜上汉子立刻眯起了眼,别的地痞一个个目露凶光,右手持棍一下下的轻击着左掌,这凶恶气势,一般的小民早就吓的面sè如土了。
“各位,来在下的铺子有事吗?”陆七面对示威恍如不觉,目注柜上的汉子平和的问道。
柜上汉子一看没吓倒来人,不由睁眼打量了陆七一下,尤其是对陆七左手拿的长刀有了jǐng惕,地痞都是欺善怕恶的人,资深地痞的眼睛也是很亮的。
见了陆七的不惧气势和带有长刀,柜上汉子有了谨慎心理,冷笑道:“爷我看这铺子要开了,知道西大街的规矩不?”
“知道,西大街是陈虎大爷、赵二爷和罗三爷的地头,这铺子月敬二十两,我们这几rì就交。”陆七从容应付着。
柜上汉子一愣,冷笑道:“二十两,这铺子月敬最少也得八十两。”
陆七哦了一声,左手一动己将长刀扔向汉子,口中和声道:“大爷先看看这刀值八十两吗?若值大爷就拿去吧。”
柜上汉子一惊探手接了刀,疑惑的看了陆七一眼才低头看刀,拔出了长刀立起一看,脸sè为之一变,他认识这是官府专用的军直刀。
汉子虽惊,却镇静的摆手唤过一人比划了个手势,那个地痞忙急步离去了,这一刻铺内寂静了,陆七从容而立,陆天华不安的在他身后,汉子冷着脸来回把弄长刀,其他的地痞也停止了挥棍散立着。
片刻后那个地痞带来了一名队正军官和两名士兵,队正军官一进门汉子己下了柜,堆笑迎上道:“有劳孙大人了。”
队正军官一身戎甲佩刀,方脸大耳的很有福相,也拱礼道:“罗三爷客气了。”
“大人请看。”汉子罗三爷捧上了长刀。
军官接过后看了一眼一皱眉,扭身面对了陆七打量一眼,陆七和声道:“我是护军县尉陆天风,有劳孙大人来为我证明。”说完取出了县尉腰令一亮。
军官孙大人一惊,忙垂刀躬礼道:“卑职西城队正孙力拜见陆大人。”
护军县尉在石埭县也常设过,但因匪患猖獗,在护送粮税时阵亡,至使一时无人敢任,所以陆七一回来就被王主薄盯上了。护军县尉按职权是不能干涉城内事务,但护军县尉每次押解和剿匪,县中都得拨城中士兵临时归属听令,这样一来孙力虽然不直属陆七,但有可能会临时归属,而且临时归属是去护解和剿匪,那可是玩命的差事,若是得罪了护军县尉,下令打头阵岂敢不从,不从就会被扣上临阵畏敌之罪斩首。
“孙队正客气了,我今rì在此只是私事,不必拘礼的。”
陆七和声谦逊,他的内心却有些受用,在军中五年他跟孙子似的被呼来令去,现在只任了个护军县尉的芝麻小官,竟然也是官威不凡。
罗三爷一看脸sè变了,民不与官斗,他本人见了孙队正都得低声下气,没想到买铺子上当之人是个县尉,这不是老鼠逗猫找死吗。
他忙拱礼道:“小的不知是县尉大人,多有得罪,请大人见谅。”
陆七看了他,和声道:“罗爷这话错了,我在此开铺守规矩是应该的,不能拿了县尉的官身坏了规矩,而且我知道这里是牛大人的辖区,我身为护军县尉若是坏了规矩,岂不是得罪了牛大人和陈大爷,因此只想遵守规矩开个铺子挣些家用,在此还请罗爷按规矩行事。”
罗三爷愣了一下,直腰笑道:“大人真是明理。”
陆七笑道:“即然罗爷愿意按规矩行事,我希望罗爷能降一下月敬,这铺子的月敬行情是二十两,罗爷要八十两有些多了,不知能不能降到三十两。”
罗三爷忙道:“当然可以。”
话音一落,旁边的孙队正忽咳了一声,罗三爷一惊忽然醒悟,忙笑道:“大人的月敬小的那能要,小的告辞了。”
陆七一把抓住他,正sè道:“罗爷,我知道你不想得罪我,可是我更不想牛大人误会我干涉城务,今rì必须按行规办事,请明rì务必派个兄弟来收取月敬,否则我直接给陈大爷送去。”
罗三爷尴尬的看了孙队正一眼,孙队正和声道:“即然大人坚持,那你就按规矩收二十两吧。”
孙队正说了话,罗三爷才敢应道:“那小的按规收二十两。”
陆七松开他笑道:“如此最好,我本来想托关系找人说情,今rì罗爷开面我也就省心省力了,以后请罗爷多关照小铺。”
“一定一定,小的告辞了。”罗三爷恭敬的拱礼说着,然后转身率众走了。
罗三爷一走,陆七又向孙队正笑道:“今rì多谢孙队正了,走,我请孙队正和两位兄弟去柳明酒楼喝一口。”
孙队正忙道:“卑职还有巡逻公务,不敢叨扰大人,卑职告退。”说完还了军刀,一拱礼也走了。
陆七客气的送到了铺门,他只是客气说请,心里明知孙队正是不敢应请的,原因一是陆七是上官,很少有上官花银子请下官的,二是孙队正不愿与陆七扯上关系,那会引来上司牛县尉猜疑不悦的。
站在门口外望,陆七看到了酒楼伙计拦住罗三爷说着什么,一会儿罗三爷扔给了伙计一吊钱,然后对身边人说了什么就走了,伙计则转向了别处。
陆七冷漠的笑了笑,心知虚者实之的策略生效了,今天他是给足了罗三爷面子,rì后应该不会在暗中使坏。
他转身步入铺中,对兄长道:“哥,我们现在底子薄,以后见了这些地痞要客气相对,明rì来时别忘了带银子。”陆天华欣悦的应着。
片刻后伙计来要酒钱,没等陆七套问,伙计己先堆笑道:“爷,您的靠山真的很硬,小的听罗三爷对手下说,说爷是大有来头的人,以后谁也不许到这铺子捣乱给他惹事,也不许将今天的事传给陈虎大爷知道。”
陆七知道他买了铺子的事对罗三爷是个失误错事,若是让陈虎知道八成会臭骂罗三爷,罗三爷今天有了面子,又不想上头知道找斥,自然约束手下不许再捣乱和上报。他含笑谢了伙计,多给了一吊钱打发走了。
在铺子歇了一阵儿天sè见暗,陆七和兄长离铺归家。回到家中兄弟二人先去拜见陆母,拜见后陆母支走了陆天华,然后问道:“小七,你兄长知道今rì买妾婢的事情吗?”
陆七和声道:“孩儿没对兄长说。”
陆母点头道:“没说就好,那个妾婢xìng子如此刚烈,娘的心里倒有些敬重她了,以后就留你房里,一会儿你回房让她到娘这里来住些rì子。”
陆七一怔,想了一下道:“娘,那个妾婢伤的不轻,还是留在孩儿房里由宁儿照看吧。”
陆母微笑道:“那个妾婢比宁儿还要美丽,她刚入陆家,身子也许不净,娘不想你现在碰她。”
陆七脸皮微热,正sè道:“娘的意思孩儿明白,孩儿在一月内不会与她圆房的。孩儿不让她来您这里,是要煞煞她的倔强xìng子,如果娘亲自照顾她,她rì后必定恃宠骄闹,那是孩儿不愿见到的结果。”
陆母点点头,和声道:“娘依你,但你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娘不愿意陆家的子孙血统有异。”
陆七正sè道:“娘放心吧,孩儿更不愿糊涂的为别人养育儿女。”
第四十二章 职官危机(求收藏,红票)
离了陆母那里,陆七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见到那个韦双儿趴卧在床上,头上缠了白丝巾,下身衣裤半褪露着血肿的臀部,乍一入眼触目惊心。
宁儿坐在床边,见陆七推门而入忙起身迎上,服侍陆七脱了衣物换上了睡衣,睡衣才穿好,陆七手臂一伸己揽抱住了宁儿,头一低方口吻上了樱口,大手伸入宁儿衣下肆意的爱抚。
宁儿没想到陆七会毫无顾忌的突然爱抚,当着韦双儿她自然是羞涩,却又不敢推拒,只好默默被动的由了陆七施为。床上的韦双儿美目愣怔的看着抱拥一起的男女,她没有羞涩的反应,眼神之中只有羡慕。
良久陆七才松开宁儿,宁儿娇靥羞晕,细声道:“奴婢去厨下烧些水端来。”说完匆匆出屋走了。
陆七看着宁儿的背影一笑,转身走到了床前,床上的韦双儿一直在忐忑的等待陆七的归来,陆七一走过来她顾不得伤痛,忙起身跪在床上。
“奴婢给公子见礼。”韦双儿细声拜道。
陆七看着她,淡然道:“你还知道规矩,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韦双儿听了毫不犹豫的直腰脱了上衣,转眼间chūn光大泄,陆七看的眼一直立刻全身发热,韦双儿的身子雪白如玉,平滑的小腹,细腰肥/臀曲线诱人,尤其是胸前一双玉球怒挺,比宁儿的玉/rǔ大了许多,绝对是个挑逗男人兽xìng的尤物,陆七忍不住暗咽了一下口水。
“长的还可以,你身子干净吗?”陆七强忍yù念的故做冷淡,继续进行污辱xìng的打击策略,他不想让韦双儿有种自恃美艳的优越感,那样宁儿会自卑伤心的。
韦双儿一怔,略显苍白的娇靥飞上些艳晕,她迟疑了一下细声道:“公子,奴婢愿向天起誓,除了先夫奴婢绝对未被别的男人碰过,而且奴婢己有五个月未曾床侍,奴婢己是公子的女人,愿意让公子验看。”说完跪转面向里趴伏,翘起了红肿臀部。
一股yù/火直冲顶门,陆七忙扭头咬了下嘴唇降温,他没想到韦双儿会顺从到如此地步,顿了一下神,强作冷淡道:“好了,即然你愿留在我房里,先静养伤痛,过几rì我送你去辛小姐那里。”
韦双儿身子一颤,收臀直腰,转回面对了陆七,惊愕的细声道:“公子,您要将奴婢送去辛主母那里?”
陆七看着韦双儿美丽的面孔,内心有了些动摇,强压绮思的淡然道:“是的,你这么一闹,我娘和嫂子很是不悦,我见了兄嫂也很尴尬,送你去辛小姐那里能够缓和一下家中关系。”
韦双儿迟疑了一下,怯声道:“公子,奴婢很希望与宁儿姐姐在一起,奴婢愿意尽心服侍夫人求得宽恕。”
陆七一皱眉,冷声道:“不行,你别得寸进尺,辛小姐是你的主母,你最该服侍的是她。”
韦双儿被陆七的冷漠吓住了,忙怯声道:“奴婢遵命。”
陆七看她这么顺从,心又有所不忍,伸手扶上她的玉肩,和声道:“你放心吧,到了辛小姐那里好好养伤,一个月后我会让你床侍的,也给你生育儿女的机会。”
韦双儿惊喜道:“奴婢谢公子开恩。”
陆七有意无意的看了她雪胸玉/rǔ一眼,韦双儿立刻心领神会的直腰挺胸,将胸rǔ的诱惑力最大限度发挥,陆七看的差点喷鼻血,忙暗咬舌尖压抑yù念。
“你的身子很美,穿上衣物休养吧,我今天有些累了,一会儿泡下脚就歇。”陆七故作平淡的说着。
韦双儿与陆七不熟,怕过份的sāo/浪反而惹厌,也不敢用女xìng的媚态撒娇,很乖顺的取了衣物穿上,向床最里面趴下了,她也确实不想扭动身子。
陆七暗松口气转身坐在床边,片刻后宁儿很小心的轻推开门,向里一看怔了一下,她以为陆七是在享乐美女的身子,没想到屋内这么规矩,这么一来她有些失落的心情转瞬变的温情了,在她内心当然不喜欢陆七太直接的移情别恋。
她心悦的端了木水盆进屋,服侍陆七洗足,洗侍中她抬头看了陆七一下,正看到一双温情下凝的眼睛,她娇羞的低下了头,一双美目噙了喜泪,强忍着不流,她的一双白皙玉手轻搓着木盆中的大脚,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幸福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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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金芒,晴空万里,陆七在城外校场上训练兵勇,今天的训练军技是刀盾兵与长枪兵配合攻敌,架势很简单,刀盾兵在前挥刀猛斩木靶头部,长枪兵随后一枪跟进直刺靶心,规定配合者共同命中三十次者合格放行。
对于这种简单军技训练,有一个名叫杜猛的传令兵大胆提出置疑,陆七解释说他是因了护粮任务而实行的急训,兵勇基本上都是普通人,短期内的训练,不可能使得他们成为武艺高强的士兵,所以只能实行军阵训练,军阵的特点就是凝聚大量的力量共同拒敌,让刀盾兵和长枪兵组成一个攻防整体,再加上弓箭手的配合,三位一体是最适合平地攻防战的,而押运粮税走的就是大道,杜猛恍然受教。
这一天天刚亮,陆七己奉了王主薄的命令,在去京城方向的县边境等候护送朝廷大员,这一天也是让了陆七意外的一天,原来与他同去的还有了两位护军县尉。
据王主簿说都是前rì新任命的,也都很有背景,一个叫雷阳,是池州刺史马大人亲派下任的,另一个叫宋全,是七里乡耆老的孙子,是县令孙大人上请任命的,石埭县一共下辖有望江坡乡、石潭乡、东流乡和七里乡。
王主簿jǐng告过陆七,千万不能自恃了官阶高而得罪那两个护军县尉,尤其不要开罪宋全,原因是宋耆老在石埭德高望众,宋家在石埭县根深势大,而上请保任的孙大人虽然不大管事,但毕竟是主官,得罪不起县丞,却有权上请罢免了他这个护军县尉。
王主簿最后说的一番话触动了陆七的不安,王主簿说石埭县最多只能任用三个护军县尉,原先想任的人不多,不想刚为陆七请任了护军县尉,上面又任了两个,今后若是还有惦记任护军县尉的,王主簿坦言他保不住陆七留任,让陆七有个心理准备。
看着东方的朝阳,陆七的内心却是郁闷的,他原先并不在意职任了护军县尉,甚至根本就瞧不上县属的官位,可是人这种动物当官有瘾,小小的芝麻县尉官让他尝到了官威的甜头,他不在乎权力的大小,有一个撑门面的官位就知足了,他只是舍不得百名兵勇的指挥权,那是他想锻炼自己将才的机会,一旦失去县尉之职,他不能,也无颜再见这些兵勇,而自己短命的护军县尉生涯,也将成为石埭县的一个大笑话,己经聚合的陆氏亲人知道后,会怎么看待他这个家主?
种种得失与世俗压力在陆七心中衍生,他烦躁的拔刀半出,借着刀锋冷芒驱散着烦闷,看着刀锋他似乎嗅到一股血腥味,心底的一股残狠野xìng悄然抬头。他心里冷笑了两声,即然有人盯上了护军县尉职事,说明石埭县太平静了,很需要些血腥给某些人敲响jǐng钟。
他收刀入鞘,抬头看了一眼左翼,今晨他与两个护军县尉相见,见面的结果令他很不愉快,名雷阳的护军县尉,人如其名长的威武,浓眉环眼刺猬胡子,三十出头,身躯魁梧,陆七客气的礼见时,换来的是倨傲的一点头,连句场面话也没说。
那个宋全县尉长相与雷阳相反,细眉细眼的有些女人相,身体还算结实,二十四五的年纪,脸sè发黄象是有暗病,与陆七礼见时不yīn不阳的回了两句,虽然比雷阳的反应强一点,但陆七看他比了雷阳还恶心,这种人鸟也能率军剿匪,也许是智谋通天吧。
第四十三章 杀虎
陆七本想与新任的护军县尉套些近乎,一见了两人一样的狗眼看人低,自然不会再自讨无趣。
而这次虽然是三个护军县尉同迎护卫,但县衙所给的兵却差异很大,陆七只带了自训的一百兵勇,而另两位各率一百五十名正规官军,那盔明兵亮的军威,将陆七的队伍压制成了跟班的。
陆七也不争风讨嫌,默默的故意远离了一些等候,而且暗令兵勇随意原地休息,这样一来军容更比不上了。
时至正午朝廷的大员才到,陆七己知朝廷大员是兵部侍郎荣剑,也就是萧四小姐的未来公爹,此去抚州巡查军事。荣侍郎有二百护卫军,陆七一看即知都是矫健的武人,县衙派兵护送只是应个景,真有了刺客,县属的兵只能添乱。
陆七本以为荣大人会召见三个县尉,那知只来了一名中军牙将,命令县属兵带路,有靠近护卫军者立斩。县属兵得令后匆匆前行引路,陆七率兵打了头,为了免除误会,他特意派了两人去见雷宋二人,言明兵勇军太不正规,让荣大人看到会误会石埭县官员不重视护送。
他是一溜烟的先归了县城,到了县城时见城门口站满了官兵衙卫,他也头一次见到了县令孙大人和左右县尉。
县令孙大人的长相着实令陆七一愣,竟是一位二十六七,面目俊雅的青年文士,陆七上前拜见时,孙大人很和气的问了情况,问完又嘉勉了两句,令陆七对孙县令有了好感。
主管城防的左右县尉,陆七是不认识的,但今rì见了,都是身材魁伟的军汉,一个大胡子方脸,神情肃穆。一个圆脸微须,面sè和善。陆七礼貌xìng的上前见礼,两个县尉都只是举手一拱就目视前方,冷漠的令陆七颇为难堪。
他走到了王主簿身边见礼,王主簿却是肃容道:“陆大人,明rì你护卫荣大人离开县域之后,你回来了就去县衙找我,我有些事对你说,现在你散了兵勇回家歇息吧。”
陆七心一沉,知道不会是好事,他拱礼道:“好的,明rì我去县衙找王大人。”说完转身走了。
走向兵勇的一段距离里,陆七的心越来越沉重,他明白了早晨王主簿说的话,是在暗示有人要顶他下台,或者说有雷阳那个武将任了护军县尉,王主簿不想用他这张良弓了,真想不到免职会这么快的到来,他知道若是护军县尉一职被免,再想得回基本无望。
回到兵勇队列前,他内心复杂的看着兵勇们,他舍不得这次自主cāo军的机会,陆家的崛起也需要官面的靠山,可是免职在即,容不得他有时间兴风作浪的保住官位。
看着兵勇,想着陆家的利益,陆七的心头一动,心内忽的冷笑忖道:“即然职事明rì被免,那明rì去护送简直是毫无意义。也好,这官不能白做一场,怎么的也得大用一次。”
他心内有了打算,立刻下令散了兵勇军,却唤住十名传令兵,暗令他们去校场每人再取三壶箭支等候他,他说要去执行一项任务,十名传令兵遵令去了。
安排了传令兵办事,陆风上马驰去了西城门,进城找到铺子,一进铺立刻让兄长将拟好的进药单给他,他现在立刻去三元县贩药,陆天华听了忙找出清单临时再查一遍。
陆七等候中看着外面,忽顺口问道:“哥,你见过陈虎吗?”
陆天华一愣,和声道:“见过了,今天早上正巧碰上陈虎大爷出城,哥当时看那十几个人骑马很威风,问了路人才知道的,你还真别说,那个陈虎大爷的外貌很文雅,真想不到会是地痞大爷。”
陆七听的眼神杀气一闪,他知道护军县尉之职一失,西大街的恶霸陈虎,八成会派了人来捣乱药铺买卖,不用明面砸铺子,只须恐吓买药人就足以使药铺赔尽老本。
当初他在城外听车夫说起陈虎,就曾动过念头宰了陈虎,趁恶霸势力混乱之机,让陆家再买一家铺子进军西大街经商,只是后来听说陈虎的后台是牛县尉才打消了念头,因为杀了陈虎,牛县尉立刻就能再扶植一个大爷,陆七根本没有重拳捣入西大街的经商机会。
陆七拿了买药清单,又细问了一下陈虎及其手下的衣貌,离开铺子根据粗略估价,他回家取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并告诉母亲有人来问,实言相告他去贩药了,大略明rì可回,母亲嘱咐他多加小心。
陆七在家里取了两根短矛,背了银子骑马离家出了城,他在去望江堡途中脱了官衣换上了一身布衣,然后横转向东流乡方向驰去,他己决定了,如果此去东流乡撞上陈虎就予以劫杀,撞不上是他陈虎的幸运,只要杀了陈虎,不只可解决西大街药铺的一些危机,还能敲山震虎的惊慑了县城里的那些大人,让那些大人知道悍匪的可怕,或许还能挽回他即将失去的职事。
军马纵骑是很快的,几十里的路盏茶即过,陆七远眺县城的辩别方向,找到了通向东流乡堡的大道,也许是匪患缘故,大道上看不到人迹,陆七在烈rì下向东流乡堡缓进,此时的他被了官位和家族利益牵心,不计后果的兵行险棋,如果他杀人不成有人走脱,那可是灭顶之灾了。
缓进了大约半里,陆七眼神一束看到了前方来了一群骑客,他一咬牙策马纵奔,如果这群人是陈虎一行,凭着丰富的战场冲锋经验,他可以急速的搏杀数人。
人群在陆七的眼中越来越清楚了,他的眼中杀气浓了,看衣貌这群人正是陈虎一行。陈虎带了十一个手下,而这十一个人并未簇拥着陈虎,有一个与陈虎伴行,其他的一对对跟在陈虎后面成了一条马队。
陈虎长的确实文雅,三十出头的年龄,一身锦衣玉带,与陈虎并行的是一个剑眉虎目的汉子,一身黑sè紧身劲装,陆七知道必是赵二爷,而他攻击的首要人物就是赵二爷。
陈虎一行走的并不快,眼见迎面有一骑驰来并没有让他们jǐng觉,他们要防备的是山贼劫匪,对一个单骑根本没起戒心,说时迟奔实快,在单骑离他们只有五米,即将相安掠过的时刻,单骑之人猛的双手从背上拔出两支短矛,以极快的速度甩掷而出。
“啊,不好。”黑衣劲装的赵二爷惊觉大叫,可惜jǐng觉的晚了,短矛眨眼而至穿入了他的心口,他旁边马上的陈虎连反应都来不及,愣看中被短矛透胸而过。
杀!陆七一击双中,立刻暴吼一声,长刀惊虹出鞘扑向后面的骑客,马如疾风刀如电,一个个脖颈被了刀光划斩,有的人头直接的滚落,这一群在烈rì下懒散不振的地痞,刀马杀到了近前才惊慌的拔兵器或拨马,一个个象草靶似的被斩头而亡。
冲杀过去的陆风拨马回望,长刀下垂中滚落了一串鲜血,他轻轻喘息着,眼神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死尸,这些人也太好对付了,他在战场上冲杀那能如此顺溜。
平静了一会儿,陆七想明白了,这么顺溜完全是奇袭的结果,两军对阵那是有备而战,而这些人压根没想到单骑之人会劫杀他们,还有这些只是乌合之众的地痞,岂能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可比。当然如果陆七停身叫号明杀,恐怕漏网之鱼难免了,因为这里离堡城只有十几里。
陆七下了马,象打扫战场一样快速的梳了一遍,竟得了两大包银子和债契,敢情这个陈虎是去收债了,他背好银子收了债契,又经验老道的布置了一个群匪劫杀的假象,将所有人头都砍下放在一起,制造出一个凶恶的景观,又取箭支在尸体上都留下了致命伤。
最后又用箭杀了没有惊跑的三匹马,办完他脱了身上血衣,与折断了的血矛同放入一个缴获的马包中,又从自己的军包取了另一套袍衣换上,换完衣又检查一遍马身有无血迹,之后才上马向望江堡驰去。
第四十四章 贩药
到了望江坡堡顺利进入到了药铺,药铺内只有小云一人,一见陆七来了,神情喜sè盈然的有些羞涩,这小姑娘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面容己有几分俏丽,向陆七见礼后立刻跑到后门向辛韵儿禀报。
辛韵儿从后宅迎出,一张美靥有着娇艳的晕红,自从陆七那一rì回转关爱,她的一颗少女心,沉醉入了幸福的爱河。
陆七一见辛韵儿,心内也是一荡,未婚妻的娇艳美丽令他赏心悦目,不过他有很急的心事,不能耽搁的与辛韵儿一叙情爱。
他温情的看了一眼后,立刻正sè道:“韵儿,我来是有急事要办。”
“办什么急事呀?”辛韵儿立刻正容相对,她是个正事正对的女人,一向内外分明。
陆七上前走到她面前,和声道:“韵儿,我的县尉做不成了,有个大官靠山的人顶任,明rì我就得交任,我现在过来,是想带了小云去三元县贩药。我现在的时间很紧,只能快马赶去,明rì买药押归,所以我只能带小云去了。”
辛韵儿一怔,柔声道:“你只是和小云去吗?”
陆七和声道:“不是,我现在还是护军县尉,会带十名身手高强的部下去买药押归,这也是我急着今rì去贩药的原因,到了明rì我交任后,再去贩药会很艰难的,我想凭着现在的县尉职权,去三元县贩药会少许多的阻力。”
辛韵儿点头道:“韵儿明白了,天己过午,你现在就带小云走吧。”
陆七一怔,辛韵儿的遇事果断和明白事理,令他又多了一层好感。辛韵儿扭头吩咐小云去取出门的水囊和风衣,小云欢喜的跑去了。
小云一去,辛韵儿又关切道:“公子,路上一定要小心,如果遇上了不可抗的强匪,千万要果断的放弃货物,一定要记住只要人平安,一切都会再有的。”
陆七听的心头一震,他的双眼温情的凝视了辛韵儿,望了数秒,辛韵儿被看的晕生双颊,羞涩的垂下了头,一颗芳心有如鹿撞,忽身子一紧己被手臂有力的抱拥住,她本能的一惊推拒。
“韵儿,记住了,回来我会要了你的初吻,今生我也一定会娶你。”
坚定的承诺传入了辛韵儿耳中,手臂松开了,她抬头看去,看到了匆匆回来的小云,还有陆七外行的背影,她忙急步追了出去伫立门外,看见心上人上了马,又弯腰抓扶小云上了马,然后温情的向她一笑纵骑离去了,她心悦的呆看着离去的身影,一直在门外站了好久,才被冬青请唤回了药铺。
陆七带着小云离开望江堡,纵骑奔向训军校场,一路上小云被陆七左臂搂腰的坐在前面,飞驰的军马起伏颠簸的很厉害,她的芳心又怕又喜,干脆闭上眼睛后靠在陆七身上,心里偷偷的编织着美好的未来。
没用多久就到了训军校场,十名传令兵都己准备妥当,陆七只说了句去三元县办事就率领十名传令兵上了路,十名传令兵对陆七己很敬服,二话不说的跟随启程。
在路上陆七才说了是去三元县贩些药材回来,并承诺回来后他给每人二十两银子,传令兵们这才知道县尉大人在私事公办,虽是私事公办,传令兵们也没有不悦,主因当然是有银子拿,二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也是大数目了,公事挣私银,何乐而不为呢。
十一骑快马纵奔一路无事,不是地段太平,而是他们人多势众刀弓一身,又没有明显可劫之物,乱匪们都不会傻的去劫难吃的硬食,顺畅的让他们在黄昏前赶到了三元县城。
三元县城比石埭县城略大了些,与石埭县城同属上县,相对而言三元县比石埭县太平多了,农商都很繁荣,这太平繁荣得益于三元县令是个相对不错的官,同样也是个刮银子的官,他却知道办些利民益商的正事,对匪患镇压的也很彻底。
一入三元县城给陆七的感觉就是两个字繁荣,走在大街上人车川流,比石埭县的大街多了近一倍的人,陆七先找了家中等酒店住下了。
吃过晚饭之后,陆七让十名传令兵回客房休息不许出门,他怕惹出事来节外生枝,此来三元县的目地就是贩药速归。
传令兵跑了一下午也累了,遵命的去休息了。陆七带着小云上了街,小云是个小女孩,长途骑马的她,比传令兵们还累,但她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子,知道陆七时间紧迫,暗咬牙挺着身体的疲惫和酸痛,陪着陆七上了街。
陆七看的出小云的疲惫,也很欣赏这个小女孩的坚强,温言软语的夸赞了几句,听的小姑娘芳心愉悦,jīng神饱满了许多。
陆七出来时换上了官衣,他不想耽搁时间乱逛,花了一吊钱找人直接带到了万生堂,到了万生堂前一看,见万生堂铺面很大,跨度足有三十米,而且开了三扇门,正中门上挂着字迹苍劲的万生堂铺匾。
万生堂的生意也是红火,门前买药看病的排了数十号,都坐在竹椅上候着。陆七没时间等候的,直接拾阶向中间铺门走去,看病走路的一见陆七一身官衣,忙不迭的让开,陆七和小云顺利进了万生堂。
此时天sè已见暗,万生堂内已掌了十数盏灯照亮,堂内布局分成了三个区,诊病区、抓药区和收费区,十几个人忙碌的井然有序。
陆七一身官衣的亮相,立刻引来了一位长袍皓首老人,一见有老人迎来,陆七忙先拱礼道:“请问老丈是万生堂的主人吗?”
老人也拱礼和蔼道:“老朽非万生堂东主,只是东主雇用的大掌柜。”
陆七听了知道大掌柜的含义,也就是说这间万生堂的生意由这位皓首老人说了算,他拱礼道:“打扰老丈了,在下是来批发贩药的。”
老人一愣,讶道:“看官爷眼生,是外县来的吧?”
陆七点头道:“是的,在下是石埭县的护军县尉,来三元县公务,明rì即回,因听说万生堂买卖公道不欺,经营大宗批发,所以特来万生堂贩些药带回去。”
老人哦了一声,和蔼道:“官爷想贩买些什么药材?量有多大?”
陆七一摆手,身后侧的小云忙上前双手捧上清单,老人看了小云一眼接过清单,在手中翻看了一下,抬头凝重道:“官爷,您这单子上的量很大,其中还有许多治疗外伤的药材,现在外伤药材属军管禁药,零售尚可,大量走必须有官府批文的。”
陆七和声道:“这个在下知道,只是跨县的批文繁琐,而我贩买外伤药材也是官用,昨rì在下率兵剿匪,有许多部下受了伤无药医治,因此才急赶来三元贩药,明早必须运回去,这是事关人命的大事,请老丈便通一下,这是我的县尉腰令,如果有事老丈尽可以往在下身上推,在下可留手书一封为凭。”
陆七诚恳的说着,同时亮出县尉腰令奉上,老人谨慎的接过县尉腰令细看了一番,点头道:“即然是官用,又是县尉大人亲自来买,老朽可以便通一下,不过万生堂的生意是公道不欺,但一向现手交易。”
陆七和声道:“老丈放心,在下会现银交易的。”
老人点了点头,陆七又道:“不过人命关天,在下请老丈连夜备车备药,车辆的价钱和药材明早一并清算。”
老人点头道:“可以,明早保你发车。”
陆七又正sè道:“还有一事请老丈在心,如果卖给我的药有假或劣质,在下会上禀州衙请老丈去石埭对质。”
老人脸sè一变,愠道:“万生堂几十年的公道信誉,官爷信不过可以去别家。”
陆七拱礼道:“老丈,在下绝非信不过您,而是怕药材量大有小人钻营,在下拿的是官银买药,一旦有失责任重大,这是用于官军的药材,不能有失,请老丈体谅在下的难处。”
老人皱下眉,和声道:“老朽行将入土,不会做假的,你明早带银子来吧。”
陆七正sè拱礼道:“在下恩谢老丈。”
陆七和小云走后,老人摇摇头,轻叹道:“人心不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