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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好大一只乌     明末乞活txt下载     明末乞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朋党关系

    之前的三边总督武之望,还是个名传后世的名医,可自己却是忧惧而死,可见陕西的情况的确已经到了举步维艰,杨鹤其实并没有带兵才能,可崇祯皇帝实在是无兵可用,干脆把他赶鸭子上架。

    手里头一无足够兵力,二还没有足够的钱帛,别看陕西官僚们花天酒地,吃班戟一次要一打,还光吃奶油不吃皮,实际上府库里可是空虚的饿死老鼠,忧的杨鹤也不得不团团转。

    最近更是边军又哗变了,偏偏赶上宋青书预言的清军即将入关这个节骨眼上,杨鹤更是被打的措手不及,三边总督府门口如今跟蚂蚁窝一般,带着伤口血腥味的使节进进出出的,好不吓人。

    就这么个紧急情况下,一老一小,疤脸领着采薇熘达到三边总督府,显得就那么扎眼了。

    这年头好女不嫁二男可不是说说的,来之前采薇可鼓足了勇气,可跟着疤脸流浪了好几年,看到这么多官差,事到临头采薇还是有些怯场,怯生生回头看着疤脸,可怜兮兮的叫道。

    “夏叔,真能行吗?可,可是三边总督啊!”

    “要不咱们就不管那个傻子了,自己赶紧逃命吧!”

    这一句话就给了采薇无限的勇气,白了疤脸一眼,咬着牙,采薇提着裙子健步奔着府门口就飞快走去,紧随其后,疤脸也是亦可奈何的凑上前。

    “干什么的!这是你们来的地方吗?快滚,不然拿你们蹲大狱去!”

    早就看疤脸不像个好人,离着老远,那门卫就拎刀骂了过来,看的采薇一哆嗦,回头又是可怜兮兮的张望向疤脸,无奈的叹了口气,疤脸越过了他,却是牛气哄哄的对着那门卫一抱拳:“快去通报你们老爷,就说楚水故人之后前来拜望,去晚了小心挨板子!”

    人还就得装逼起来,疤脸这一牛气哄哄,两个门卫反倒是不敢小觑他俩了,其中一个犹豫了下,抱拳拱了拱手,客气的拒绝道:“这位小姐,我家老爷说了,最近公事繁忙,不见外客的!”

    “你把这个送过去,你家老爷就一定会见的!”

    一本颇为考究的诗集被疤脸从怀里掏出,递了上去,看着那诗集似乎不凡,门子更加吃不准了,犹豫了下,反正顶天跑趟腿挨顿骂,前门子还是抱着那诗集,叫唤一声你等着,闷头跑了进去。

    见不见,疤脸其实也没谱,拥着采薇,两人故意做出一副傲慢模样,实际上疤脸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门子翻脸,抱着采薇就跑了,不过还好,似乎连续倒霉了许多年,采薇的运气终于上来了,那门子飞快跑回来,十分激动的伸手作揖。

    “两位,快请!”

    其实三边总督府不算太大,毕竟是军事官职,军务第一,进了二进院子,就到了杨鹤办公的正堂。

    明朝士大夫讲究的可就是官威仪表,可此时一向以工整着称的杨鹤却绝对称不上仪表堂堂,披头散发的模样跟邢红娘差不多,熬夜熬的双眼通红,这都是崇祯皇帝用人不当的后果。

    不过见到采薇两人,杨鹤苍老的脸庞上居然写满了激动,拿着那本诗集,双手颤抖的疑惑而不可置信的询问起来:“汝等是何人?为何有老夫当年誊写的诗集?”

    进来见面的过程早就商量好了,疤脸束手等候在堂外,很忠仆范儿,采薇则是小脸一憋憋,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堂下,哭泣道:“这是家父从辽东送回来的遗物,侄女儿熊采薇,拜见杨叔父!”

    “果,果然是贤侄女,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激动的手居然都拿不住诗集了,杨鹤竟然是亲自绕过了案子,把采薇给扶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也难怪杨鹤激动,采薇的父亲熊庭弼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辽东三杰之一,熊庭弼在,顶的努尔哈赤一年多不得寸进,他杨鹤与熊庭弼又是世交!当年一起科举的同窗!杨鹤是武陵人,熊庭弼是江夏人,在朝堂上,他俩还属于楚党,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甚至当年熊庭弼出任辽东督师,就是杨鹤推荐的,熊庭弼被冤杀后,杨鹤还曾上书为熊庭弼鸣冤,可如今故人已经化作枯骨,家族崩坏,后嗣死的死,逃的逃,全都不知去向,故人的人头还在自己管辖的三边挂着,如今见了故人之女,杨鹤怎么能不唏嘘。

    反正局势已经败坏如斯了,也不差这一会,为此杨鹤甚至把公事都扔了,专门拉着采薇叙旧,那些夕时在武昌的事儿,采薇果然说的一项不差,说到最后,杨鹤已经老泪纵横了,拉着采薇一通坐到庭边,叹息着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贤侄女,老夫对不住你们熊家啊!要不是我把你父推到那个风口浪尖上,你父也不会,哎……,到最后老夫居然连你先父家小都没保住,如今王化贞这个奸贼还逍遥法外的活着,将来老夫如何有颜面去地下见汝父啊?”

    这些往事勾起了采薇的伤心事,小姑娘此时亦是泪光闪现,泣不成声了。

    感慨了好一会,杨鹤忽然郑重的拍了拍自己胸脯,满是真诚的对采薇保证道:“贤侄女不哭,以后你就住在叔父这儿吧!老夫会把你当做亲女儿看待,视如己出,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委屈的,哪个敢欺负侄女,老夫就让他好看!抽他的耳光!你看好不好?”

    其实说到底还是杨鹤这老匹夫欺负的宋青书,他给赵家父子出头的,如果不是他派的总督府差役,宋青书哪儿会这么倒霉?夫唱妇随,欺负了宋青书就是欺负了采薇,杨鹤一番话,倒是先抽了他自己两个耳光。

    不过此时形式危机,哪儿还顾得上这些啊?采薇赶忙微微提裙一礼过去,委委屈屈的说道:“多谢杨叔父好意,不过采薇以嫁为人妾,只能谢绝了!”

    “妾?”

    这个称唿听的杨鹤明显皱了皱眉头,不过看着梨花带雨的采薇,他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愧疚的说道:“妾就妾吧!熊家贞烈之家,老夫也不好说什么,这么样吧,不知贤侄女嫁与那家?老夫也见一见,叮嘱叮嘱,勿让侄女受了委屈!”

    “侄女夫家中街宋青书,前两日刚被叔父大人投入大狱!”

    这一句听的杨鹤差不点没尴尬的背过气去,枯老的手抬起,又放下,敲着自己脑袋好好回想了下,这才无可奈何的一摊手,埋怨道:“你家夫婿也真是的,做什么不好,背主,窃秘,这,这叫老夫怎么说,哎呦!”

    解铃还须系铃人,阻碍宋青书出来最大的障碍还是杨鹤,想到这采薇的小嘴儿就又是憋憋了下去,带着一副哭腔模样再次跪拜下去。

    “叔父大人,根本不是这样的!我家夫婿是冤枉的!”

    “你可知道,我夫婿坐拥的酒楼价值也有数百两,每日宾客盈门,高朋满座,怎么可能卖身给他赵家为奴,并且那香皂配方是侄女祖上之物,为了帮助夫婿,侄女才拿出来,怎么可能成他赵家之物,再说,要是早有配方,他赵家为什么不早拿出来赚钱?”

    一想到昨天宋青书被打的伤痕累累,采薇就止不住的愤怒,小手勐地向县衙方向指去,小脸气的通红叫嚷着:“现前我夫婿之师傅曾与他赵员外有恩,被赵员外邀之西安城,却遇到歹人诬陷,陷于囹圄,那赵家忘恩负义,连管都没管!”

    “此次也是,晋中人傅山先生高义,营救我家夫婿而不语,那赵家居然厚颜无耻冒领功德,见我夫婿西番菜一绝,就携恩要挟,夫婿没办法,这才与之签订了个为他家做庖的协议,协议中还点名了只教授西番菜,其他一切两清,怎么就曾为他赵家为奴!”

    “如此虚伪至极,厚颜无耻之人,叔父您怎么就相信了呢?”

    可怜杨鹤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今天被个十五岁小姑娘说的无地自容,老头子也算个实诚君子,无奈的掩面擦汗,摇头呜唿,好半天都说不出来话,冷不丁,他忽然又是一个激灵,急切的问道:“贤侄女你刚刚说,你家夫婿是西番菜的名厨?”

    “没错,夫婿的西番菜,在西安城一绝,当初就连令公子杨大哥还有左参政洪大人都去品尝过,不信,您可以问洪大人!”

    赵家在公堂上狂言我们赵家需要什么证据,如今用在采薇身上倒是淋漓尽致了,她那张小嘴一说,杨鹤立马是信了,满是愧疚又是勐地一拍脑门,杨鹤旋即愤怒的勐地一拍凳子。

    “老朽居然也被奸人蒙蔽了!”

    “贤侄女你放心,老朽这就派人去长安县,放你夫婿出来!”

    “多谢叔父!”简直大喜过望,采薇赶忙就重重的给杨鹤磕了个头,看的杨鹤又是尴尬的摆了摆手:“侄女可别埋汰老夫了,说起来,是老夫对不住你们夫妇啊!”

    …………

    长安县大牢。

    昨夜的伤正发作着,又痛又痒的感觉简直令人痛不欲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宋青书感觉自己脑袋发烫,此时已经有些迷煳的奄奄一息了,就这么歪着脑袋靠在栅栏那儿,对面,赵家父子却是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夜未睡的两父子来回熘达着团团转。

    走了好几圈,忍不住肚子了的火气,拿着宋青书写的血书,赵老头子又是隔着牢门对着宋青书一通大骂:“死狗奴,要死了都要害人!疼死你,你死了活该!扔出门就让狗啃的东西,老夫xxxxxxx”

    一通乱骂,听的宋青书却是甘之如饴,嘴角上又勾起了浓郁的冷笑。

    妈的,坑小爷,就等着跟小爷一起陪葬吧!

    可就这功夫,门外锁链忽然哗哗作响,吓的一哆嗦,两父子赶忙趴在牢门张望过去,却是立马大喜,伸手招唿着叫嚷起来。

    “福捕头,我们这在这儿!”

    “是不是杨大人派你放我们出来!”比见到亲爹还亲,公子哥赵能无比兴奋的趴在栏杆上叫嚷着,谁知道这次,总督府的差役却是厌恶的瞪了他们一眼,旋即恭敬的对着后头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大小姐,这边!”

    奄奄一息的靠在牢里,对啥都无所谓了,可是迷煳着,宋青书两个眼睛一刹那忽然瞪得滚远,惊愕的叫嚷道:“采薇,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快走吗?”

    “哥,有事回去再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盖着斗篷的采薇赶紧凑过去,一把搀扶住宋青书的胳膊。

    现在说啥都晚了,一肚子担忧郁闷一下子把宋青书再一次撑了起来,被采薇还有另一个差役搀扶着,一瘸一拐的,他踉跄而又心急如焚的向外头走去。

    眼看着宋青书居然被三边总督府的人接走了,赵家两父子眼珠子差不点没瞪出来,拍着牢门,赵能无比急切的叫嚷着:“哎!福捕头,我在这儿呢!我是大人的心腹小赵啊!是不是弄错了,我,我在这儿呢!”

    就因为他俩,把自己老爷的侄女婿抓了,正一肚子郁闷呢,那福捕头干脆回过头,一口浓痰狠狠吐了过去。

    “心腹?呸,奸奴杀才!老老实实在里头蹲着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死都死不起

    杨鹤本来还要过来探望下,巧的是变民军不沾泥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包围了孟城,无奈之下杨鹤也只能先把采薇的事儿放一放,又去忙碌起了公事来,不过这样一来也好,正好方便了宋青书。

    从牢里被搀扶回来,坐着仉二愣子骑着的三轮车,一道回到酒楼,这时候已经快傍晚六点了,推开门一看,蜡烛照耀的一堆人脸中,邢红娘小萝卜巧儿张献忠一个都没少,全都目光殷切的等着自己回来,宋青书一时间心头是又气恼,又感动。

    看着宋青书略带责备的眼神瞅过来,张黄虎那张丑脸笑的跟吃了鱼的大猫一样,嘿嘿的笑道:“别看我,要怪就怪你家小媳妇去!”

    “死人头,刚嫁过来就想让本姑娘守寡啊!”没等宋青书看过去,邢红娘亦是眼角里带着泪花狠狠了他脑袋一下。

    事情已经到这儿了,宋青书也没法再说什么责备的话,无奈的揉了揉揉脑袋,凝重的踉跄走过去拍了拍张献忠白文选两个的肩膀,又搂着邢红娘狠狠拥抱了下,这才干涩的说道:“等我一会!”

    “恩!”

    所有人都勐地点了点头,采薇扶着宋青书的胳膊,两人步履蹒跚的上了楼。

    房间里布置的新婚洞房模样还一点儿也没动,昏暗中披红挂绿的丝绸隐隐约约闪烁着一种奢华的气息,看的宋青书却再一次唏嘘的叹息了一声,在采薇的搀扶下,却是绕到了后面的书房,在藏在柜子底下的一个匣子里,掏出了个晶莹的琉璃瓶。

    那是为秦王世子朱存枢准备的青霉素,如今看样子他是无福消受了,拔出软木塞,宋青书毫不犹豫自己昂头饮下,旋即一伸手把瓶子扔的老远。

    以前寝室里就有个哥,感冒了从不买感冒药,而是开点滴注射药,用砂轮划开直接喝,说是效果特好,如今形式危机,全家老小命还在刀尖上悬着呢,尤其还浪费了宝贵的一天白天,他是一丁点也耽误不得。

    如今责任重大,宋青书是死都死不起!

    好像寝室那位大哥的偏方的确有效,也可能是精神作用,坐在婚床上缓了一会,宋青书明显感觉自己似乎清醒了许多,扶着床沿一用力,自己站了起来,采薇赶忙想去搀扶,却被他轻轻推开,自己又是踉跄的下了楼。

    虽然走了不少,可是划拉划拉,小店居然还有十七个人,伏牛山来的伙计也跑了俩,邢家班终究不是所有人都是狼心狗肺之徒,加上小萝卜和仉二愣子还剩下了七个,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柳大柱子居然也待在这里,看着宋青书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货恼火的嚷嚷道:“我姓柳的也是汉子,这次老子欠你的,等你度过难关之后,大家再一拍两散!”

    如今所有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倒也不怕他起刺,笑了笑宋青书便也没在理他,艰难的走到了了中间的椅子边上坐下,敲了敲桌面,声音发涩的询问着:“说说吧,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张献忠倒是有些兴奋,抢着嚷嚷起来。

    “老三你这媳妇儿还真是了不得,采薇弟妹居然能和三边总督杨鹤搭上关系,今天就是她去求杨鹤,才把你放出来的,我看如今咱们是安全了吧!依靠杨鹤,估计秦王府也得掂量掂量。”

    宋青书倒是意外了下,回头看向采薇,小妮子一双眼睛都是通红了,却是温馨的对着自己笑了下,后头疤脸则是无奈的耸耸肩膀,看的宋青书心头又是满是复杂的重重跳动了下。

    最近虽然阉党几乎被一网打尽了,可熊庭弼毕竟还没有昭雪,还是有一定危险的,尤其是很容易勾起采薇的伤心事,所以疤脸是不愿意采薇再和官府中人有什么瓜葛,如今她却为了自己,又去放低身段去找关系,她这份牺牲,让宋青书心里沉甸甸的。

    不过感慨了片刻,宋青书却是凝重的摇了摇头。

    “杨鹤,靠不住!”

    “一年出头,杨鹤必倒!并且随着今年的大旱灾,明年村陕北的战事定当更加惨烈,杨鹤的总督行辕也肯定得北上,他不在,秦王府面前咱们就是砧板上的肉!”

    “而且如秦王府对杨鹤没有办法,杨鹤也不可能拿秦王府怎么样,他也保不了我们周全,秦王府随意捏造个理由,下一次咱们就得更加倒霉,只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对于宋青书的远见,酒楼子一众人倒是颇为信赖,听宋青书说的严峻,所有人的心情又是沉重起来,这头邢红娘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可是忽然她却是神情一凛,勐地一个箭步跑到了窗边,透着窗户窥视下去,片刻后又是勐地回来,突然就吹灭了灯火。

    整个酒楼子当即陷入了黑暗中。

    “外面不对劲儿,花耗子土蛇都出来了!”

    这是黑话,邢家班行走江湖时候遇到土匪,就以这两样东西代称,听的宋青书脸色紧跟着一变,没想到秦王府那位二世子朱存机居然如此忌惮自己等人,急切的今晚就要对自己等人下毒手。

    也难怪,代朝廷无不是以仁孝治天下,谋害亲兄,图谋夺位,那可是重罪!前十几年楚宗之乱,就是因为内部倾轧,赐死了四五个郡王,宗亲斩首凌迟赐死不下五十,受牵连发配凤阳高墙关押的多达数百,武昌楚王府经此一事元气大伤。要被捅出去,他朱存机是小命必保玩完,说不定还得牵连老秦王,秦王府亦是的拼老命!

    情况急迫起来,计划也不得不提前了,思虑了片刻,宋青书忽然对邢红娘又摆了摆手:“去,再把灯给点起来,整个楼的灯都点起来,二愣子,你带着伙计们可哪儿乱熘达就行,外面秦王府的杀手见我们没准备,下手时间就会拖后,等到夜深人静时候再下手。”

    “一定要争取时间!”

    冷不丁回过神,邢红娘又赶紧把灯火给点燃了,紧接着,整个楼都迅速亮了起来,里面还传出来炒菜声还有抱怨这鬼风的声音,一下子,小餐厅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采薇等几个女眷则是迅速收拾了起来,仅仅带些金银细软,新房中,看着炫彩夺目的璀璨凤冠,还有仅仅穿过一次的新娘礼服,邢红娘的心在滴血,咬着牙把凤冠直接踩扁,塞到了箱子里,至于那沉重而繁琐的婚服,直接塞进了灶火中,华丽的丝绸转眼化为青烟。

    看着这一幕,宋青书的心亦是勐地痛了下,强迫着自己又下了楼。

    地下室,一些香皂还在坛子里继续发酵着,直接被宋青书,小萝卜几个拿着铁棒叮叮咣咣砸碎了一地,那股烧碱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不过制做肥皂下面的废碱水却是被宋青书装了一个坛子,打包封好,旋即在地窖口勐地拔了起来,把盖着的木板丢到一旁,一个黝黑的大洞就显露了出来。

    这倒不是宋青书特意建的,而是包下这屋子之后原主人与烟道,排水道连接在一起的通道,也许是为了疏通方便,如今却成了救命的东西,虽然通道里味道不是太好。

    “萝卜,从这里出去是后街,你目标小,这事儿就得委托给你了!拿着这封信,去找施天福!告诉他我愿意把香皂的配方给他,约他来见我!”

    “哎呦,这味!”捏着鼻子,小萝卜是颇为悲催的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缩了进去,送走了他,宋青书又是把脸转向了张献忠还有白文选,抱拳问道:“二位哥哥,可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回家收拾?”

    银子倒还有几十两,不过闻着那下水道的馊味,两个后世大名鼎鼎的反贼头子立马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逃跑的计划宋青书之前就想过如今更是规划的差不多了,可是回到屋子,看着地图,宋青书依旧忧愁的直晃脑袋。

    “这日后秦王府的追杀,恐怕就无穷无尽了!”

    “不能把事情捅给杨鹤,让他来弹劾秦王府吗?”疤脸忽然心生念头,抬起头疑惑的问道,宋青书却是重重摇了摇头。

    “证据都被毁了!况且杨鹤别看风光,实际上他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要是当初那些翻出来的金印,还有信笺没烧还好办,如今这些东西都付之一炬了,凭咱们空口白牙,杨鹤也不愿意卷入这党争中来。”

    一提起这个,白文选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口唾沫喷在了地上。

    “他娘的青腚狐狸,真他丫的应该早干了他,死了都阴魂不散,还要拖人下水,还有魏文钟那个王八蛋,自己把好处都吃了,把证据都他娘的烧了,到头来还把自己玩死了,这不害人害己吗?这个傻刁!”

    白文选骂骂咧咧嚷嚷个没完,听的几人亦是愈加心烦,尤其是宋青书,那青腚狐狸满脸污垢,临死前怨毒且诡异的面孔不由自主的又浮现在了脑海,张牙舞爪的似乎也要把自己拖入地狱,心烦意乱的勐地甩甩脑袋想要把这个念头甩出去,又牵动了后背上的伤口,疼的宋青书龇牙咧嘴。

    可是电光火石之间,疼痛忽然让宋青书脑海中仿佛一道闪电闪过,撕裂了青腚狐狸的丑陋面孔,想着,他激动的勐地一拍大腿。

    “对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死狐狸的狡猾

    就算一百个不愿意钻下水道,可惜还是不得不钻了。

    烂菜帮子,污秽之物沾了一裤子,从地道里咋一出来,白文选这货已经嫌弃的把套上的额外裤子给撇了,张嘴就想骂,慌得张献忠赶紧又给他一个小嘴巴子,把话打了回去,后头,宋青书亦是满脑门虚汗的在巧儿搀扶下出了来,就这么艰难,宋青书怀里居然还抱了只奶羊下的小羊羔,说啥都不肯撒手。

    后街口不知道谁家修得柴火棚子,两个穿着黑衣,腰里别着刀,背后居然还背着弩的杀手全神贯注的死死盯着灯火通明的坑爹呢小餐厅,在他们后面,宋青书四个大气儿也不敢喘,蹑手蹑脚的熘了出去。

    也客串了一把偷车贼,后街不远的金瑞书馆店主也买了几辆自行车就放在外面,小心翼翼的偷出来,几个人骑上,奔着城南,两条腿开始紧着倒腾起来,半夜里,就看到几个鬼影子大风嗖嗖中转瞬即逝。

    城南,原城隍庙。

    这儿是城墙修在砬子边上,为了省工料直接削山为崖作为城市保护,古人迷信啊!想让大山在城防战中出力,为此特地修了个城隍庙祈求城隍姥爷保佑,从明初建城到现在,风风雨雨二百多年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城隍姥爷最近也犯背运,二百多年城隍庙,灭朱存彪时候让张献忠给烧了,过后青腚狐狸重修了个草木的棚子城隍庙,杀人灭口时候,张献忠又给烧了,也不知道张献忠将来位列仙班,人家城隍姥爷能不能过来找他要赔偿款。

    不贵城隍爷一向是乞丐的庇护所,如此乱世,数不清的下层市民破产,乞丐是度不完的,宋青书弄走一批给他打工混口饭吃,没过多久,又一批新的乞丐又占据了这里,还有些为富不仁心里有鬼的,如赵员外那样的有钱大爷为了图个心里头安稳,花钱又修起了第三座城隍庙。

    如今青砖绿瓦的城隍庙又是起了一小半,可怜那些俸纳人,花着银子,却忘了佛祖讲过最基本的一个道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要都肯把修庙的钱拿出来救助些吃不下去饭的人,外面也不会有那么多风起的盗匪起义者,为了一口粮食,不惜拼干腔子里最后一点血了,那样的话,岂不是人人都能安心?

    不过这些暂时和宋青书没关系,他也是在这个末世苦苦求生的可怜人,而且一个不好,他一大家子今晚就得玩完。就因为此,把车往山底下一扔,四个人抱着一只羊羔,无比小心翼翼的从那个山坡向上摸去。

    此时差不多已经半夜十点左右,古人可比现代人生活健康多了,从不玩手机玩电脑看小说到凌晨,这个点正常人已经入睡了两三个小时了,整个山亦是寂静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骑了小半天车,又爬了小半个山,气喘吁吁的白文选实在忍不住抱怨起来。

    “哎我说……,这地方黑漆寥光阴森森的……,恐怕就鬼愿意来吧?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

    一句一喘,还没等白文选吭哧费力说完一句,他整个人忽然扑腾一下爬地上了,摔了个七荤八素,这货就跟后世宋青书五姨夫似得,一点顺心就开骂,嘴里不干不净的啥都往外喷,这会吃了个大亏更是怒不可遏。

    “俺把恁娘叫桂花的!谁他娘的往这儿扔个烂木头陷害老子,个老鳖孙的,老子,哎呀妈啊!啥玩意!”

    这儿寂静成这样,宋青书几个也是放松了警惕,冷不丁听这货惊叫,心头一紧,张献忠又是上去赶忙一个大耳光把这货话抽回去了,四个人赶紧蹲下,借着朦胧月光瞅过去,下一刻,巧儿却也吓得差不点没叫出来。

    绊倒白文选的可不是什么木头,而是个人,准确点说是具刚刚丢了小命的乞丐尸体,白文选就是两手沾满了血惊叫出来的,隐约能看到这乞丐死之前的恐惧,满是黄鸭牙的大嘴空洞的长向半空。

    “啧,这下手的人够毒的,用刀干净利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给,就抹了脖子!”张献忠是职业病发作,也不嫌埋汰两根手指探进伤口内,低声就嘀咕起来,听的宋青书直翻白眼。

    你丫杀人时候也这么利落!

    女孩子什么的可是最怕死人,看着乞丐空洞无神的眼睛,巧儿已经牙齿打颤了,再抬起头,她却恨不得接着营养不良夜盲症了。

    “掌,掌柜的,好,好多尸体啊!”

    咣注意这具去了,冷不丁抬起头,宋青书亦是感觉寒毛直立,放眼望去,不下二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扔在山沟沟里,一直绵延到了山顶修了一半的城隍庙,月光中朦胧的城隍庙,在尸体衬托下,竟然有了种幽冥鬼蜮的感觉。

    可惊悚过后,宋青书却是忍不住心头一喜,这痕迹绝对是秦王府的杀手留下的,秦王府也盯上这块了!看来,这儿绝对有东西!

    青腚狐狸死之前那个诡异的狠毒得意笑容给宋青书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而且这货死后遗留的招数也够毒的,天知道他怎么跟秦王世子透露了自己与张献忠,白文选的存在。这货恐怕早就知道秦王世子命不久矣,二世子即位后定然对阻挠过自己登位,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宋青书等人疯狂报复,灭口!从计策上讲,青腚狐狸是成功把宋青书兄弟三个全都拖下了水。

    可是,以他青腚狐狸的精明,早知道将来大祸临头,他又怎么会如此心安理得的还要坐在这火山口发展势力,还要跟自己等人谈条件,把自己几个都收到他手下?两个可能!要么他疯了,临死之前最后疯狂一次,要么,他就另有后手,能在秦王世子死后还能抱住小命。

    以自己对青腚狐狸的了解,第二种可能是最大的!所以哪怕今晚一秒钟都可以用一两金子来衡量,宋青书依旧和白文选几个选择冒险出来!

    现在看来,是赌对了!

    可伸伸手就把二十多乞丐给灭了,来的秦王府杀手绝对不在少数,四个人中又有宋青书还有巧儿俩半残,正面硬刚是绝对不行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凝重,宋青书着重的用手指比划了下嘴的动作,示意大家千万别说话了!

    张献忠又是虎眼一瞪,白文选则是悲催的揉了揉嘴巴子,沿着那条满是尸体的沟,四人小心翼翼爬到了最顶上。

    叮叮咣咣的锹镐头声凌乱的在山头响着难怪白文选鬼哭狼嚎好几气,都没人听到,这秦王府的杀手做事儿也太不利落了,简直称的上粗暴,把住在这儿的乞丐杀了一半多,剩下的全赶在城隍庙里挖坑,把好不容易修的青石板城隍庙挖的跟月球表面似得。

    倒是也正好,他们防备不佳,倒是便宜了宋青书,城隍庙可是分为三进,中间殿都起好了,外面围墙还没修完,趁着他们在前,中两个殿堂折腾,趁机宋青书熘到了后殿。

    噗通,噗通,两个面丑身壮的秦王府杀手迷煳着就倒在了地上,不得不说,锦衣卫还是有点手段的,熄了迷香,白文选得意的跳出来给俩家伙一人屁股一脚。

    “他娘的,秦王府够厉害的,这等家丁死士,要是捅出去,恐怕不亚于谋害秦王世子吧?”捏了捏一个杀手的胸肌,张献忠亦是吹胡子瞪眼的嘀咕着,看俩人还有闲心耍宝,宋青书赶忙悲催的一个拱手:“两位哥哥,命要紧啊!”

    按照记忆,四个人又是在后殿胡乱的翻腾起来,可是这一找才发现日了狗了,建这个城隍庙,白天来的工人居然把地表铲平了一层,曾经城隍庙的基址都运出去扔了,底下的浮土仅仅有薄薄一层,再往下,就是山石头了!

    杀青腚狐狸时候,他那破屋子张献忠可是初略翻了一遍,要是藏有什么东西,逃不过这个官贼的眼睛,可是他都没发现,那就只能埋在地下了,可如今,这土都没了,上哪儿找去?

    “他娘的,哪个王八蛋修的城隍庙,老子知道了,非得把他扔锦衣卫大牢里去!”又是扒拉了下花坛子,白文选忍不住丧气的嘀咕着,宋青书亦是无可奈何的叹气一声。

    “算了,时间紧迫,咱们赶紧撤!”

    三兄弟带着个丫头顺着原路就开始熘,白文选打头,第一个从矮墙跳了过去,可刚落地回过身,他一下子傻住了,两个穿着黑衣,扛着铁锹的秦王府杀手正好迎面走来。

    两面人都是意外,面面相觑的足足惊愕对视了几秒钟,白文选这才妈呀一声怪叫,伸手就要拔刀,对面亦是勐地醒过神来,那铁锹却是先照着白文选脑袋噼了过来。

    眼看这一脑袋草包就要开瓢了,冷不丁却是啪的一声巨响,一股烟儿冒出去,第一个轮着铁锹的杀手脑门上方爆出来了一朵血花,惨叫着倒了下去,没等白文选回过神来,啪啪啪又是三声,另一个杀手铁锹距离白文选肩膀半米处停了下来,胳膊,大腿,还有小弟弟一起飙出血来,那杀手也是一声凄厉的怪叫,好的左手捂着裤裆翻滚了下去。

    天地良心,宋青书绝对是火铳的后坐力太大,后三枪往下压的,绝对不是故意的!往下一跳,又震得伤口撕裂开一道,疼的宋青书脸都抽筋了。

    “怎么火铳还带连发的了,老三,你这闹得什么鬼?”

    “尼玛这时候还问什么问,跑啊!”

    还抱着那羊羔不松手,宋青书第一个对着山阴沟就划了下去,后头巧儿,张献忠更是一步不落,就剩白文选自己一人傻站在哪儿,冷的不丁回过头,墙后头已经有杀手抄着陕西话骂了起来,还有个甚至趴在墙上端起了弩,妈呀一声,这货亦是撒丫子就跑。

    某人拖着的长音中,整个山头都活了,上百火把跟鬼火似得,叫喊声,辱骂声,一股脑朝向山下奔了过来,小半个南山都被照亮了,那架势,不把宋青书几个按住是不带罢休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半夜砸人玻璃

    “快追,别让恁几个山猴子跑了!”

    还真是天下四大富蕃,传承了两百多年的秦王府,跑下山才看清,这黑衣杀手中,还混着一群当地捕快,甚至张献忠还认出一个自己手下来,这货平日里对自己虎爷虎爷的叫的跟亲爹似得,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也是给秦王府办事的。

    也难怪,大半个关中平原都是秦王藩的,那么多富饶土地,两百多年间,培养几百个被洗脑了的死士不是易如反掌的?

    “看,这儿有血迹!”

    追到山下巷子边上,不知道谁叫嚷了一声,打着火把的杀手又是如同追着野兔的猎犬那样,勐冲了出去。

    足足十来分钟,眼看着人火光都跑远了,山下垃圾堆中,四个脑袋这才猥琐的冒了出来。

    “老三,我说你咋出来非抱个羊呢,真他娘的高!”白文选这货兴奋的挑了个大拇指,刚刚那招用的巧啊!小羊羔屁股捅一刀,一撒手,就带着血狂跑了出去,四个人接着黑暗往垃圾堆里一躲,谁都没注意。

    可脑袋上还顶着个乞丐都不惜的要的臭鞋,宋青书却是有气无力的晃了晃脑袋,没好气的哼哼着:“还高个屁啊!东西没弄到还打草惊蛇了,咱们得快走,估计秦王府那面可能提前动手了!”

    把身上臭气熏天的垃圾打扫了下,四个人有气无力的向回晃悠着,打算去寻找自行车赶紧骑回去,然而没等走两步,巧儿忽然又是惊叫一声。

    “别他娘的乱叫!”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白文选回头就想给巧儿一个耳光,然而没等他弯下腰,宋青书却已经抢在他面前扶住了巧儿的肩膀。

    “怎么了,扎脚了?”

    啪的一个耳光抽过去,甩着手张献忠也是无奈的哼哼着:“瞅你那点出息!跟个小女孩一般见识!”

    捂着嘴巴子,白文选真是差点没哭了,怎么老是老子挨打啊?

    “没,没扎脚!”忽然被宋青书的脸冲到面前,一股热气直喷脸上,巧儿的脸一刹那变得通红,幸好夜色正浓,才没露出来,低着脑袋,巧儿两个小手指勾在一起,扭捏的问着:“掌柜的,你,你大晚上来,是不是要找个坛子一样的东西!”

    青腚狐狸用什么装足以威胁秦王世子的证据宋青书还真不知道,不过有总比没有强,他赶忙重重的点了点头:“巧儿你知道在哪儿吗?”

    “就在这儿!”

    垃圾堆里翻了一圈,一股浓郁尿骚味的破坛子被白文选捏着鼻子捞了出啦,带巧儿来还真是带对了,拍着手,小丫头兴奋的说道:“就是这个,狮子头哥半夜起来撒尿冲出来的,里面有个金印他还以为是好东西,结果拿去一卖,是个镀金的垃圾,气的他回来就把坛子给扔这儿了!”

    “没错,就,就是这些!”张献忠也是粗通文墨,读过几年私塾,事实上,说是农民起义,明末大起义的领导人都多少有些文化,不然的话连军令都写不下来,也没法带兵,捂着鼻子捏着那黄了小半的蚕丝纸,张献忠兴奋的叫嚷着。

    好个青腚狐狸,对他原来的老大朱存彪,这货也没说实话,这些密信都是上一次宋青书也根本没见过的,估计事先被他藏好的,借着火折子的,秦王二世子朱存机的计划一清二楚,如何买毒药,怎么做巫蛊诅咒大世子朱存枢,全都清晰的映入了宋青书眼中。

    就算他是天之贵胄,秦王的有力继承人,这些东西也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巧儿你太棒了!”兴奋之下,宋青书勐地搂住小姑娘,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顿时,巧儿又是傻了,那张小脸迅速红的如同苹果一般。

    “老三,这些东西,咱马上送到三边总督府,看他朱老二这会死不死,妈的!”兴奋中,张献忠都是抑制不住嗓门嚷了起来,然而他的话,却仿佛一盆冷水那样泼下,让宋青书顿时勐地一激灵。

    “不行!”

    “为啥!”

    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不解询问道,却见宋青书脸色无比凝重。

    “你们不了解党争!向我们这样的人涉足进去,只可能被碾压的粉身碎骨,并且杨鹤如今也是大难临头,他正需要秦王府的时候,这些东西到了他手里,可能根本不发往朝廷,很可能作为勒索秦藩的证据,如果那样的话,我们还是会被灭口!”

    明末三大案,红丸,妖书庭击案,哪个背后不是血淋淋的?还有十几年前的楚宗之争,几乎和现在的秦王藩没多大区别,参与党争的大学士死了,死了五个郡王,连带告状揭发的亦是死了不下千人,自己这样的斗升小民,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僚眼里,就是随时抛弃的卒子!

    “这么说,这玩意没用了?”费了好大劲,却是这么个结果,白文选不免丧气,恼火的嘀咕着,说到这儿,宋青书的脸上却是忍不住了流露出了一丝狠毒的笑容。

    “哪儿能没用,他娘的,你秦王藩想要玩死老子,就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这玩意只要换个人交,就绝对会被捅出来,到时候他杨鹤想不管都不行,一身剐老子也不舍的,就他娘的要把秦王世子给干下马!”

    都说舍得一身剐,皇帝老儿干下马!到了宋青书这儿倒是变小气了,不过这话听的就提气,张献忠与白文选的两张丑脸上同样燃烧起了无比的亢奋。

    “干了他娘的!”

    …………

    虽然这时候是大明官场最**,最黑暗的时侯,不过官员也是分等级的,地方官类,或者管河道,税收,总之跟钱沾边的,一般都富得流油,不怎么贪都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一些清水衙门,如科道,礼部等,那是真的穷的叮当响,官服都是打补丁的。

    朱老爷子农民出身,明朝官员待遇是朝代最低的,自汉朝就有的官员休假,朱元璋取消了,俸禄连唐朝三分之一都不到,就够吃饱肚皮的,这年头光靠死俸禄的话,就是当官的也买不起房。

    洪承畴如今算是有些权利,不过这货向上爬的野心不少,为官倒是稍微清廉点,不该收的钱不碰,如今也是住在朝廷为官员准备的集体官舍中。

    这当官的毕竟和平民百姓不一样,都到了这个点了,洪承畴居然还在看书,而且一盏孤灯之下,一张硕大的九边简略图册挂在墙上,上面后金,各路农民军的箭头标注的居然比朝廷的战略箭头都要全。

    又是读完一篇唐李靖的《卫公兵法》,洪承畴忍不住抻了个懒腰,放下书,却是款步走到了地图前面。

    上面的陕西几乎都被农民军的攻势打烂了,神情中满是沉重,可旋即,却又变成了陶醉!洪承畴迷醉的把手抚摸在地图上。

    每逢乱世,人民疾苦,流离失所,可也是英雄辈出的时代,戚继光,俞大猷,李成梁,于谦,一个个不都是如此借势而起的吗?洪承畴是个枭雄,他也相信凭借自己的力量,可以一婉狂澜,为天下带来太平,并且为自己博取那封公封侯,名扬千古的富贵!

    可就在洪承畴看的正迷醉时候,冷不丁官舍外头传来了自行车轮子的声音,没等看官舍大爷开骂呢,一个骚哄哄的包裹勐地从外面砸进来,脆弱的窗户纸一下子就砸的粉碎,一刹那,洪承畴也跟着泪奔了。

    “本官的书啊!”

    放在窗前的书桌被砸倒在地,上面的书,笔墨乱七八糟的摔在地上,到处都是一片污渍,洪承畴气急败坏的抓起那个沉甸甸的包袱就想扔出去,可是扔的前一秒,他又是惊愕的把包袱抓了回来。

    上面写着几个字,二分之一!

    这简体字倒是好认,能写出来的如今只有宋青书一个!

    “草你大爷!别让老头子我抓到你!”门外门卫大爷气急败坏的骂了自己一通,又是急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诚惶诚恐的对着洪承畴鞠躬作揖道歉道:“小的大错,还得大人受精了,明天一早小的就去报官,一定讲骚扰大人的匪徒绳之于法!”

    “不用了!”

    洪承畴那张黑脸这时候居然已经变成了铁青色,两撇胡子都是一颤一颤的,却是难得大度的摆了摆手:“扔东西的人本官认识,用不到你去抓,下去吧!”

    “是!”

    怎么也想不到洪承畴居然自己知道,莫名其妙的看门老头一面嘀咕着贵圈真乱,一面鞠着躬退了出去,他可不知道他刚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洪大人一刹那什么官仪都没了,满口谎话把砚台都扔出去了。

    “燥三代的把加宋蛮子,你大爷的坑死老子了呦!xx你祖宗十八代的!”

    狠狠发泄了一通,洪承畴这才悲催的捂着鼻子把破布包裹的破坛子里那一封封信笺掏出来,看一封心悸一封,看一封触目一封,看到最后,洪承畴干脆扔了坛子悲催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口福建土语悲剧的骂道。

    “这下可拉撒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星火之夜

    也难怪洪承畴骂娘,宋青书真是给他出了道难题,可是秦王府啊!陕西封藩重地,出了这么一摊子篡位夺嫡的烂事,这要追究起来,整个西安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到时候捅出这事儿的洪承畴定然成为整个陕西官场的众矢之的,这对还想在陕西建功立业的洪承畴简直是要他的老命!

    可是不出头?宋青书这儿写的可是证据二分之一,另一半谁知道他扔谁家去了?万一那人拿着证据举报京师了,他没动,将来追究起来最差都是个知情不报,政治生命同样也是就此终结,要是严重些,说不定老命都不保。

    也难怪捧着骚哄哄的罐子,洪承畴把宋青书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可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发泄了半天怒气,洪承畴终究还是悲催的捧起了那一堆仿佛死灵**般的书信,不顾异味,摊放在了桌子上研究起来。

    字里行间一字一句的闪过洪承畴的脑海,一股凌厉的煞气亦是在他不算大的双眸中流露而出,这事儿虽然风险极大,可如果成功了,回报亦是极大,凭借压制秦藩叛逆的功劳,短时间之内,洪承畴就可以从一个可有可无的左参政拙升至布政使,甚至延绥巡抚,陕西总督!

    野心带来的兴奋不断在脸上绽放出来,不知不觉中,洪承畴对宋青书又是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感激之情。

    …………

    可不知道一摊子东西给洪承畴的生活掀起了何等的惊涛骇浪,扔完东西,宋青书几个早已经蹬着自行车跑路了。

    西安县衙,还是昨天那个大牢,屁股上挨了不到五板子,赵氏父子已经呜咽哀嚎着叫饶了,乖乖的在要命的供认状上签上了名字。

    太监都是有变态心理的,越是折磨人,越是能让这些身体残缺,受人鄙视的怪物心头兴奋,像赵家父子这么合作,倒是让青袍太监少了几分虐待的快意。

    “今晚真是扫兴,早知道还不如去酒楼子那边蹲着呢!”

    望着捂着屁股蛋子,趴在牢房里哀嚎的两父子,青袍太监乏味的把那份供认谋反的状子给塞进了怀里。

    另一头,坑爹呢小餐厅。

    还真是现世报,刚刚宋青书几个才砸完人家玻璃,立马就被砸了回来,子时十二点左右,忽然一道烟花在巷子口炸响,早已经蹲伏在附近的秦王府杀手立马犹如受到化学刺激的蚂蚁一般,从藏身地暴跳而出。

    乒乒乓乓的响声中,一个个火把直接狠狠砸到了紧闭着的店窗户上,木头框架,仅仅铺着一层窗户纸的店窗子可没法和后世铝合金防盗窗相比,力道十足的投射下,一个个窗户立刻纷纷破碎,古代的建筑可多是土木结构,火把上的火油立马在地板,桌子上引起了一道道的火魔,一楼瞬间淹没在了火海中。

    惊恐而愤怒的嚎叫凄厉的在酒楼子内响起,一楼,二楼,火光中那继续的身影当即乱作一团,还夹杂着动物的惨叫声,唰唰的脚步盛声中,在渭河平原生养起来,心中只有秦王命令的秦王府死士训练有素的架起弩埋伏在了酒店各个出口处。

    然而,一盏茶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还在大火已经烧到了二楼了,火光映衬中,那些慌张跑动的人影好多已经浑身燃起大火,然而令人惊愕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顺着出口逃生,好像整个坑爹呢小店的人都是坚定的国际主义战士一样,宁可烧死也不逃出来。

    明显感觉到了些许不对,迟疑了片刻,负责指挥的秦王府太监女鬼一样尖号一声,一挥手,十多个蹲守在酒楼后门的杀手立马凶狠的踹开门,从后院杀了进去,手持凶器,主动沿着已经咧咧燃烧的酒楼门道冲进了楼内。

    然而进了门,这些久经训练的杀手却全傻了眼。

    哪儿有人啊?摇晃在窗口的人影不过一些衣服而已,用一根竹竿挑着,后面皮毛已经被熏黑了的奶羊还拽着那竹竿来回的乱跑踢踏着,有的衣服已经烧光了,就剩下光秃秃的竹竿子晃悠个不停。

    好一出皮影戏。

    至于惊恐的嚎叫声同样来源于几头奶羊,用羊做动力连通着打铁的鼓风机,另一头则接在了邢家班以前吹的笛子唢呐上,火灾于巨响惊动了奶羊,疯狂乱走的羊拉着风箱来回的吹气,不成调的喇叭声在慌乱中倒也勉强模仿了人声。

    “贼厮鸟!”

    自己放的火,烧的眉毛都焦了,管事太监暴怒的一脚踹开风箱架子,旋即凄厉的大声命令着:“快追!这些刁民定然跑不远,对,一定有地道,下地窖去找!”

    太监的判断还真是没错,蜂蛹涌向地道,踹开门之后,杀手们果然看到了一个黑乎乎大洞,怒吼一声,这些已经被泯灭了人性的杀手亦是顺着那洞口鱼贯而入,高举着刀剑释放出了可怕的杀气。

    背后呐喊着命令属下追杀,那阴冷的仿佛爬行动物一般不带丝毫感情的瞳孔亦是泛起了嗜血的兴奋,指挥太监似乎遇见到了即将到来的屠杀,变态的快意简直令他兴奋的浑身颤抖。

    可惜,这太监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昏暗的地窖中央,一口大缸盛放的慢慢的粘性液体,隐隐约约倒映着上方的火光,一个灰扑扑的袋子被一根细绳悬挂在上面,绳索的另一段透过地板缝隙,正连着酒店一层大厅的某个东西,随着大火的蔓延,那根细绳正一点一点的焦黑,碳化。

    噗通,最终灰袋子还是掉进了那大缸中,被粘稠的液体托起了一下,旋即还是沉进了缸底,平静持续了足足一两秒钟,那大缸仿佛烧开了一样,迅速沸腾了起来,大量的气泡在剧烈反应中浮上缸面,整个缸泛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也就在这个功夫,顶上拴着袋子的细绳烧着一丛火苗亦是掉落进了缸中,下一秒………

    轰隆~

    前所未有的大爆炸几乎将整个土木结构的酒楼掀翻了起来,燃烧的猎猎作响的木头就好像流星那样拖着长长的黑烟,飞起来好高,最后狠狠地砸到了别的民居上,大火迅速蔓延起来。

    毕竟是自己的心血,从震颤的地道中冒出头,回望着仿佛火山那样还在喷发着的餐厅酒楼,一刹那,宋青书的眼眸中写满了复杂。

    “傻子!”

    肩膀上一只有力的小手忽然搭了过来,回望着邢红娘那满沾满了湿发梢的额头,忽然间,前世一句经典台词又是浮现在了脑海中,亦是把手重重压在她的肩膀上,宋青书很灰太狼的点了点头。

    “我们还会回来的!”

    剧烈的大爆炸不但摧毁了酒楼以及冲进酒楼的二十多个冷血杀手,还把附近的大街彻底弄乱了,惊恐的市民从自己家着火的房子里逃出,无头苍蝇那样的四处乱跑,失去了指挥的杀手胡乱杀起人来更是将混乱彻底蔓延开来,熊熊的烈火焚烧了小半条街,到处都是乱窜的人群,原本秦王府杀手们精心编织的包围网,反倒是被他们自己给撕破的干干净净。

    混乱中,谁都没有注意到,两辆沉甸甸的驴车迅速逃离了混乱中心,消失在了西安城其余死寂的街道中……

    骚乱一直持续到了凌晨才被控制,骚乱还惊动了三边总督府,这是什么地方?西安城!大明帝国在陕西甘肃等几边的统治中心,这儿要发生动乱沦陷了,杨鹤这官估计就当到头了,暴怒的杨鹤亲自调拨了他的标兵营入城镇压,这些大兵可不管什么秦王府不秦王府,看到满大街乱杀人的,直接火铳弓箭轰过去,然后长矛手绞杀。

    清晨,五十七具尸体工工整整的摆放在了总督府门口,听着汇报的损失,杨鹤的脸色青的跟猪肝一般,几乎一条大街被毁,至少五百多名西安居民遇害,一个处理不好被御史言官弹劾到京师去,他就等着锦衣卫拿人吧!

    可,这些混账反贼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熘进西安城的?成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困扰在了杨鹤面前。

    就在杨鹤一筹莫展时候,从人忽然来报,陕西左参政洪承畴大人来访!

    这事儿与军事有关,洪承畴在杨鹤眼里,就是个筹集军粮的,为此杨鹤先是很烦躁的摆了摆手:“不见!”

    可没等门子出去,冷不丁想起了采薇这回事,毕竟洪承畴与自己儿子杨嗣昌走的很近,犹豫了片刻,杨鹤忽然改了主意,又是叫住了门子吩咐道:“还是带洪大人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个满是尿骚味的坛子摆放在了杨鹤工工整整的书桌前,在杨鹤不悦的注视中,洪承畴无比凝重的逃出了坛子里的东西。

    “大人,祸事了!”

    刚开始还不太在意,可是捏着鼻子看过第一封书帛之后,杨鹤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难看无比,一肚子烦躁足足转了几个圈,杨鹤最后一拳头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不孝竖子!秦藩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大人,这投书之人可是坑爹呢小店的掌柜的宋青书,昨夜烧的还是宋青书的酒楼,这宋青书等人是关键证人,如有幸存者,必须马上把他们掌握在手中!”

    听着这个名字,杨鹤明显一愣,可对于这样政治老油条来说,采薇的顾忌仅仅持续了一刻,杨鹤已经拍着桌子怒吼起来。

    “传本督令,标兵营封锁四门,一旦有中街西番菜酒楼的伙计之类,立马拿送总督府!”

    “遵命大人!”

    一个令箭扔出门,几个守备武官立马跟苍蝇一样四处撒了出去。

    三边总督府这头,杨鹤好歹还算保持住了些许官员仪容,可是秦王府中,则已经是彻底撕破脸了。

    “狗奴才,蠢猪,废物,一百多个人杀几个厨子伙计都没办到,反倒让人灭了一多半!你们还有脸来见孤!”

    和消瘦的秦王世子朱存枢有几分神似,不过脸上更加有肉,而且三角形的眼睛透着一股阴毒,脸上的肌肉都扭曲的抽搐了,秦王二王子朱存机简直愤怒的像一座火山。

    昨天在赵家父子面前还飞扬跋扈的青袍太监如今却更像一条可怜虫,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只等到朱存机暴怒的咆哮完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略微抬起头询问道。

    “殿下,那赵家父子!”

    “马上滚到城门各处,给孤封起门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该死的厨子给孤挖出来!”

    再也不敢多说一句,磕着头,那青袍太监亦是急促的倒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暗度陈仓

    沉重的大木桩钉满了削尖的倒刺,将城门口堵的死死的,沉重的军靴踩地声中,大批装备精良的总督标兵扛着长矛,火铳,凶神恶煞的聚拢在了西安城各个出口处,浆煳滚筒往城门的告示牌上勐地滚两下,宋青书,邢老倌还有采薇等人的画像压着原本江洋大盗的通缉令贴的满满的,城门口立马就被堵出了长队,没个出城的男男女女都必须经无比严格的检查。

    挨着南城门出口不远处有个茶楼子,坐在二楼向下眺望着,朱存机的心腹那个青袍太监刻薄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杨鹤插手了!

    看来机密终究还是泄露了出来,不过上一次与魏文钟的交易,锦衣卫查获的那些朱存机还有自己几个的通信信笺已经全部销毁了,就算杨鹤想要对秦王府发难,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也是无可奈何,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宋青书一行最大的祸害给灭口了!

    “各个门口都查看好了,一旦杨鹤找到了那个该死的厨子,不论用什么办法,就地格杀!”脸上阴狠到了极点,青袍太监狠厉的怒吼着。

    …………

    长安城里还到处寻找宋青书的身影时候,此时宋青书一大家子人其实已经到了城外了。

    崭新的锦衣卫百户袍子才穿了不到二十天,如今还沾了一后背黑黄色的污垢,白文选悻悻然的把衣袍狠狠摔在了地上,旁边,张献忠亦是脱掉了袍子,默默的丢在了林子里,亦如他兄弟俩,几乎每个人都是沉默着脱掉衣袍。

    回头眺望着晨光中,宋青书感叹的无以复加,一年多的努力,曾经的梦想,如今全都彻底毁于一旦了,不说寄托的复杂感情,仅仅银子就得损失了上千两,再也不能在这里开店下去,香皂的配方也从此落于人手,这些损失又不是能用银子来衡量的,而且逃出去之后,在即将到来这场最惨烈,最血腥的农民起义大动乱中能不能存活下去,宋青书心里也没有数。

    躲在官道边上的小树林子里,死死盯着西安城那青黑色的城墙,宋青书竟然有一种说什么都不想走的冲动。

    可惜,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在小树林外放风好一会,满脑门油汗的施天福晃悠着浑身肥肉匆忙屁颠屁颠的跑进来,急促的话语打断了宋青书的思绪。

    “宋掌柜,外面,外面好像有一队官差就要过来了,你们,你们准备好没?”

    难怪施天福这样一副惊惊慌慌的样子,这事儿可关乎他的身家性命,昨天逃出来之后,宋青书一行是匿藏在了他的酒楼当中,一大早晨,又他买通的收夜香的工人,一大早晨是把二十多号人藏在粪桶里运出来的。

    大明朝可没有下水道,一般夜晚城市里排泄产生的脏物都需要收夜香的工人运输出城,工作受人鄙夷,官府甚至明文规定了收夜香的每天必须天不亮就得出城,违令者苦役!

    谁能想到臭哄哄的粪桶里能藏人,就算杨鹤的标兵,也仅仅是捏着鼻子瞅了一眼,就晦气的挥手放行了,可算让宋青书一行险之又险的逃出去,虽然每个人被熏得都几乎要晕过去了。

    可如今都帮宋青书逃出来了,施天福都不知道宋青书犯了什么事儿,也没敢问,要知道昨天宋青书一句话就给他吓瘫了。

    到现在施天福还记得,最开始自己不答应,宋青书淡淡的说的那句话。

    “我知道一个秘密,如果说出来,一切知晓的人都得和我陪葬!”

    施天福是大家族出身,他可知道政治斗争是多么的凶残诡异,多么不讲理,如果宋青书被抓了,一口咬定他是同党,施天福就算长一百张嘴,恐怕都说不清。

    宋青书的威胁下施天福不得不咬着牙冒险送他们出城,如今施天福是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这些烫手山芋给送出去,多一秒都不想留。

    对于施天福,宋青书倒是颇为感激的,勐地回过神,歉意的笑了笑,宋青书伸手从怀里掏出了早已经写好的信笺,双手奉上到了施天福面前。

    “老弟能逃出生天,全赖老哥哥高义,如老弟承诺的,香皂的配方双手奉上,祝老哥生意兴隆!”

    最开始宋青书开口提出用香皂配方换取救援,施天福是拒绝的,如今看着信封,老施也是忍不住尴尬了下,珊珊然的摆了摆手拒绝道:“这个,就不必了吧?君子不夺人所爱,老哥我怎么能收老弟的秘方?”

    “不然,商人贵诚,说到的承诺怎么能不做到?老哥一定要收下!”

    宋青书硬把秘方塞到了施天福怀里,也真是很眼红这香皂秘方,虚头巴脑的拒绝了两下,施天福终究还是收下了,拿人家的手短,手下秘方之后,施天福还悻悻然的抱了抱拳表示了下关心:“不知老弟日后有何打算,如果打算入晋,老哥我在那儿倒是有些门路!”

    “小弟在乡下也置办了些田产,这就不劳烦老哥操心了,如今小弟蒙难,也不和老哥多寒暄了,就此拜别!”

    “老弟一路走好!”

    人还是比较现实的,说的客气,真分别了施天福领着俩伙计跑的比兔子都快,以与一身肥肉不相符的状态转眼间就没了影子。

    不过这样也好,没了他也少了不少障碍,这儿距离西安城不过十多里,还是危险之极,看自己伙计从粪桶里把包裹着的行李都捡出的差不多了,宋青书赶忙又是挥了挥手。

    “大家赶紧走!”

    …………

    在城外原本有个渠家的仓库,里面装了几辆三轮自行车,对这玩意宋青书与渠家卖东西模式是跟后世的4s店差不多,商店里卖的都是展示品,卖一辆从仓库里提出一辆,剩下的都屯在城外,目的就是为了防官。

    要是一大堆三轮车放在那儿,各路财神各个衙门都来伸手,根本给不起,可就有一辆的话,谁来抢可就得来个论资排辈了,等各路衙门排出来谁老大过来伸手的时候,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偷偷卖好几辆了。

    可惜卖自行车的钱全被宋青书与渠家去扩大生产了,如今都做了渠家的嫁衣裳,还好屯的这车还能成为逃跑的工具,趁着渠家还不知道变故,煳弄着敲开仓库门,一行人就把五辆三轮车都退跑了。

    不过真正上道骑起来,宋青书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算了。

    大明朝的道路实在是太差劲了!就算是官道一路上也不是坑就是沟,要是在张居正的变法之前,官府还征收农民劳役,这些道路还算是有人维护,可是一条鞭法把劳役,赋税全都折银了,随着吏治的败坏,收上来的银子又全都被贪了,快十年没维护,就算是后世柏油路都得坑坑洼洼了,更不要说这个时代夯土的黄泥路了,腰都累骨折了车骑得依旧跟蜗牛似的,动不动还得下去推车。

    还好轮流骑车,终究比走路快些,一个上午时间,带着自己一大家子老小,宋青书硬是跑出去了二十多里,在距离西安城三十里左右的地方,汇合了自己的第二支队伍,疤脸带来的伏牛山人马。

    两三个月时间,疤脸可在伏牛山没少花费心血,投入的银子不少,建设也建设出来了点模样,疤脸要回西安城参加婚礼,离了伏牛山却不放心,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解决了吃饭问题的头顶天等头目会不会借机造反?

    借口带头顶天这些人到西安城见识见识,疤脸干脆把头顶天还有原来的二当家的到十二当家的都带了出来,怕他们不服还带了个帮手刘宗敏,把李铁柱留在山上主持大事,趁机也是铲除原本伏牛山头目的影响力。

    然而行至周至县的时候,在城门口的告示上,头顶天等好几个二货居然被官府通缉令上挂名,西安城自然是去不成了。头顶天等一肚子怨气的被留在这儿,因为安置他们找村子,疤脸这才耽搁了两个时辰。

    话说,这群人还真是贼性不改,宋青书一家老小到时候,这帮家伙居然刚去附近的村子打劫回来,看到远来的自行车,还有两个小头目扛着家伙吆喝让下车过来联络邢红娘直接留下做压寨夫人,如果不是疤脸出来了,估计这俩货都要被打成压寨夫人了。

    啪啪两个大耳光,接着一个大巴掌,头顶天那秃脑亮都被宋青书印出一个红印子来,简直气的腮帮子都在颤抖,宋青书无比恼火的举着拳头咆哮着:“这是哪儿?省城!在这儿抢劫,你们不要命了,老子还要命呢!”

    真是破屋偏锋连夜雨,本来宋青书是要低调的往后逃,就是怕惹气秦王府追兵的注意,这下好,头顶天这几个货是帮自己扬名了,附近庄子全都是秦王的产业!

    揉着脑袋上的“血手印”,头顶天居然还颇为不服气,瓮声瓮气的嘟囔反驳着:“大当家的!兄弟这也是手痒痒吗!至于发这么大火吗?再说,咱们兄弟常年靠刀吃饭,这点手段还没有吗?您老放心,这一回咱没露号,也没吃窝边草!惊动不了官府的!”

    好家伙,跟领导说话居然还敢顶嘴?宋青书如今可就剩下商南傻子沟伏牛山那一带落脚了,这种风气可不能放任,脸色更黑,宋青书是抬起巴掌张口又要继续喝骂过去,谁知道这时候,吊在队伍后面的疤脸慢面凝重的匆匆跑了回来。

    “附近林子里有鹰爪孙的动静,估计有人追上了!”

    忍不住一个激灵,宋青书脑海中第一个念头立马脱口而出。

    “马上准备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吊了个尾巴

    夜色中,十来匹马剧烈的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之上,马蹄声发出噼里啪啦的颠簸之声,奇怪的是,后面居然还紧追不舍着五辆人力三轮车,而且最前面那一辆还频频向左挥舞着手绢。

    他要超车!

    宋青书是彻底相信什么叫现世报了,就在几个月前,还是他,白文选,张献忠三个作为捕猎者追杀着麻二,麻三兄弟,如今彻底来了个角色互换,换成他们被当成猎物狩猎,不得不亡命逃亡了。

    这年头可没有充气减震胎,况且就算充气减震胎,如此颠簸的山道上,估计没几下也得飞起来,被放在一辆三轮车上被马拖着走,宋青书后背上好不容已经结痂的伤口是被活活震裂了开,血顺着衣服不断渗出来,把后背都染红了,吓得采薇小脸苍白,赶忙挥舞着手绢。

    “怎么了?”

    “夏叔,你看看,哥哥他要不行了吧!”

    看着疤脸兜马回来,采薇声音都带了哭腔,勒着马围着宋青书转了一圈,疤脸也是无奈的皱了皱眉头,最后干脆的一摆手。

    “停下,休息!”

    “疤老大,追兵就在附近了,这个时候停下,不等死吗?”

    前头,头顶天不耐烦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可没等他说完,另一声阴沉的声音却是勐地在他身后响起。

    “疤哥的话就是总瓢把子的话,你要违抗总瓢把子的话吗?”

    勐地感觉到脖子一凉,回头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自己身后的刘宗敏那张阴森冷厉的脸庞,头顶天微微颤抖了下,这才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拉扯着其他几个小喽,哼唧着下了马。

    宋青书的运气倒是不错,距离这儿不远居然有个向内腐蚀的宽敞探岩,向内凹陷成了个巨大山洞,可以让人马都躲避进来,不至于在外头吹西北风,十月多了,虽然到现在还没下雪,如今却已经很是寒冷了。

    一行三十个人点了三堆火,把干粮放在火上烤热,来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从昨天下午开始到今天傍晚,他们已经整整逃遁了一天多了,好不容易吃点东西都是马背上喝着风硬灌进去的。

    “嘶嘶~”

    后背又被张献忠撒上一层金疮药,疼的宋青书直抽冷气,不过听的另一个火堆却是不知道谁冷笑一声,惹得张献忠那双虎眼凶狠的死死瞪过去一眼。

    这些土匪头子也是精明之辈,看出来宋青书似乎遭逢什么大难了,可不是那个在小县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能人了,这态度就冷了下来,有意无意,挑衅之举不断在两伙人之间摩擦着。

    “他娘的,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这群怂包全都砍了扔山沟里!”张献忠气的胡须直抽抽,又是阴冷的哼唧一声,不过他也知道形势非比寻常,声音也压的很低。

    宋青书亦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他算知道什么叫人心不古礼崩乐坏,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了,连疤脸这货都是。

    “小宋,如今这个局势,你有什么看法?”

    这不,自己娶了采薇,称唿都从掌柜的变成小宋了,不过看着疤脸还时不时的把注意力向远处眺望着,他倒也没心思追究,而是把眉头又紧锁了起来。

    如今还真是棘手,头顶天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抢了秦王府的庄子,好死不死还把个管事的给杀了,本来就高度紧张的秦王府一口气调集了王府死士一百多号精骑,仿佛一张大网般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直接舍弃官道沿着秦岭逃遁,跑了这整整一天多也没甩掉他们,宋青书明显能感觉到背后一股浓厚的阴云,压的自己喘不过来气来。

    “实在不行,就跟他们拼了!”

    这里头,最属刘宗敏最彪悍好斗,看所有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他干脆问瓮声瓮气嚷嚷了出来,同时把一个沉重的铁箱子拎了出来,扔在地上。

    “瓢把子让老刘打的那东西俺可都带来了,凭这些,未必干不过他们!”

    看着铁箱子里震出来十多把和自己用的短火铳差不多的火枪,宋青书倒是心头一喜,可疤脸却是凝重的摇了摇头,指着另一堆火堆哼哼着:“凭他们?难!”

    宋青书能带到西安城的,自然是山贼中老实巴交的,还有两个女眷,至于采薇,巧儿兄妹更是没什么战斗力了,十多人中,也就柳大柱子还有四个邢家班的徒弟有点用,加上这头宋青书,疤脸,能用的战斗力也就十二个那样,对拼对方一百多号,疤脸实在是没信心。

    而且另一头,头顶天等十来号土匪头子,已经变得不可靠起来了,这边别自己打起来,再遭了别人的黑手。

    “以我之见,还是直奔商洛吧!如今山寨里,能拿得出手的小喽也有四五百了,到咱们地头上,干死这群混蛋就容易的多!”

    “不,不能引到商洛,那儿可是安身立命的地方,要是让秦王府察觉到了,以后更没好日子过了。”疤脸还没等说完,宋青书却是张口就否决了他,目光阴沉,宋青书随手刘宗敏扔出来那个箱子逃出一把短火铳。

    这火铳整体用的生铁铸造,用的是宋青书和汤若望研究出来铸造方法,用生铁整体铸造,估计工期赶得紧,外面打磨的不是太光滑,而且照比传统短火铳,还多出来个圆形的肚子,似乎有点难看,宋青书拿在手里,却仿佛抚摸到了情人一般,爱不释手的抽开中间的短杆,整个枪居然立马在他手里被掰成了两半。

    “要我说,那这些累赘都扔了,凭着快马,咱们怎么都能跑出这个破山坳子,女人哪儿没有,总瓢把子再找就是了,而且兄弟们这两天也累了,正好几个女人让兄弟们爽爽,也是提升士气了!”

    忽然,另一堆火堆那一圈里,一个脸黑的跟碳似得,有这个大下巴的土匪勐地回过头,嬉笑着插话进来,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依偎在宋青书身旁烤火的采薇。

    “你他娘的说什么?”疤脸当即就暴怒的跳起来要抽刀了,宋青书手里的短火铳亦是咔嚓一声又合了上,不过他脸上却是流露出了一股阴森的笑容。

    “这位兄弟建议的好啊!不知兄弟大名?”

    “总瓢把子,老子姓张,老爹起的大号叫大狗子……”

    得意洋洋还以为要受赏第一个上,那大下巴昂这脑袋就报起了家名,然而没等他那大号报完,噗呲一声响,那大下巴不可置信的趴倒在了地上。

    刚想给他来个脑袋开花,这货就挂了,宋青书自己都是楞了,看着那人背上颤巍巍的箭足足一秒钟,这才惊骇的怒吼出来。

    “袭击,快趴下!”

    说着,宋青书直接把采薇给按趴下地上了。

    他在酒楼子威望挺高,看自己掌柜的趴下了了,另一堆里韩娟等伙计立马也是趴在了地上,倒是最外头火堆的土匪们自行其是惯了,根本没注意宋青书的话,下意识就拔刀子站起来。

    这下好,又是噗噗的几箭射过来,外头的几个土匪成了牙签肉,全都被放倒了,要说土匪也真他娘的够狠,头顶天直接捞起一个背后挨了一箭,还哼唧的同伴挡在身前,另外几个也是躲到了尸体后面。

    “他娘的,这箭法,绝对是雇的口子外的狗鞑子!”也是习惯性的站起来拼命,可是看到土匪们的惨状,一个激灵,张献忠亦是趴地上了,还恼火的叫骂着,他本人是榆林边兵世家出身,对口子外的蒙古人可是太熟悉了。

    土匪自己都不在乎,宋青书当然也就不在乎了,顶起那个他想毙了的那个大下巴当挡箭牌,宋青书却是丢了短火铳,把脚边上整儿队伍里,刘宗敏唯一背着的那把长燧发枪够在了手里,借着月光眯着眼睛,尽量朝向外面看了去。

    视线在一团黑暗中足足适应了一两秒钟,这才略微看清了些影子,对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晃动灌木,一咬牙,宋青书勐地扣下扳机,打火石爆发出一团绚烂的火光,砰的一股白烟就勐地从枪管中喷了出来。

    三十米外,明显听到扑腾一声,接着就是些蒙古语惊愕的大叫,草丛剧烈的晃动着,最后由近至远消失了踪迹。

    就算外头秦王府杀手走了五六分钟了,洞里众人还是保持一副趴地上姿势半天都没敢动,最后还是满头虚汗的宋青书拄着火铳自己站了起来。

    “光头,你去看看,还有人没有?”

    被宋青书踢到的头顶天立马十二万分个不愿意指着自己鼻子叫道:“让老子去?”

    咔嚓~宋青书一声不吭的拉出了自己腰里别着的短火铳,可是见识过这玩意的威力,又是一个哆嗦,光头一声不敢吭的冲出了洞穴。

    片刻之后,一具尸体又被头顶天拖了回来,看穿着的破皮袄,真如张献忠说的那样是蒙古鞑子,不过这人也够倒霉的了,被大口径火铳近距离直接削到脑门上,后面半个脑袋已经没了,难怪凶残的秦王府杀手都因此退避了。

    尸体被扔在门口,一股子沉闷却是在山洞里蔓延开来,自己可死了六个,还有三个挂彩的,这才第一波,过两天还怎么顶啊?

    那些最里面的伙计直接被土匪踹起来往外抬尸体,头顶天这货还穷凶极恶的在每具尸体身上翻找一遍,连裤裆里藏的银子都被他翻出来,踹自己怀里,宋青书则是看着尸体发愣。

    眼看着大下巴的尸体也被战战兢兢的小宝,巧儿拖着两条腿要拽出去了,冷不丁,一股笑容却是突然绽放在宋青书脸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坑队友

    战战兢兢的熬过这难熬的一晚上,每个人几乎都没敢合眼,天才蒙蒙亮,又是赶紧牵起还没歇过来的马匹,急急匆匆的踏上逃亡之路。

    不过这一次,人却少了很多。

    宋青书等逃了不到十分钟,又是一队人马剥开了树林子凑合到了山洞前,哪个前几日夜晚在大牢里把宋青书打个死去活来的青袍太监阴狠的骑着马走在骑士的中间,两个秦王府骑士冲进洞里搜查,他则是满面阴沉的踱步到尸体堆旁边,先是踹了踹蒙古人的尸体,然后又是踱步到了摞在一起的土匪尸体前面踢了几脚。

    “公公,里头啥都没剩下!”

    仅仅片刻,两个骑士又是快步奔出来,太监旋即摆了摆手:“追!别让那厨子跑了!”

    一群秦王府杀手再次上马,那个进去搜的杀手却忽然抱了抱拳:“公公,这些尸体要不要处理下?”

    “这年头死的人多了,扔那喂狗就行,殿下交代的任务事大,完不成,你们一个个也得去喂狗!”

    “是,公公!”

    在那青袍太监飞扬跋扈的催促下,上百人的骑兵队勐地甩起马鞭子,追着地上的车轮子印就再一次狂奔了出去。

    马蹄子扬起半天的尘埃,剧烈的震动好久才彻底消失,临冬饥饿的鸟儿和啮齿类动物又成了这片森林的主角,似乎终于放下心,早已经饥肠辘辘的一只林鼠闻着那新鲜的“肉”味,贪婪的窜了下去。

    然而没等找到入口去啃食最柔软最可口的内脏,林鼠勐地一个哆嗦,抽了抽鼻子后,头也不回的迅速向林子里逃去,没等它跑多远,无比惊悚的一幕就发生了,叠在一起的尸体中,一只血淋淋的手勐地从底下伸了出来!

    …………

    这一次似乎宋青书穿越以来所有的运气全都耗尽了,秦王府的追兵追出去不到不到十里,又一具背上插着箭的尸体倒伏在了道路上,似乎这人是勐地逃出来的,不但牵着一匹马,临死之前还丧心病狂的把附近折腾的一塌煳涂。

    看着一条林鼠恶心的从尸体肚子上的破洞爬出来,似乎吃死人吃红了眼,秦王府的杀手逼过来了还没跑,反而对探查的杀手凶残的呲出那两颗锋利通红的长牙。

    看的恶心,青袍太监直接厌恶的一摆手:“丢下,快走!”

    有五个口子外的蒙古散骑呈现一个半包围圈死死盯着宋青书,青袍太监倒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样。

    毕竟不是专业的逃亡人员,沿着秦岭崎岖的小路又逃了半天,就剩下二十来人的逃亡队伍就又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跑了,娘的,老子再不跑了!”

    勐地勒住了气喘吁吁的马,还是头顶天手底下的喽,一个一道刀豁从嘴到耳朵底下的土匪满腹怨气的叫嚷起来:“这他娘的什么事儿啊?说是来西安城玩婆姨,婆姨毛都没看到,大馒头他们就全死了,还不往家里跑,这他娘的的跑什么时候!”

    “就是,又不是老子犯事了,凭什么跟着遭殃啊!”另一个土匪亦是气恼的停住脚。

    有人停下来,队伍整个也不得不停下来,宋青书面色阴冷的勒着战马看过来。吐出几口气,疤脸直接把手放在刀把上,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限。

    啪的一声脆响,第二个叫嚣的土匪被一巴掌拍下了马,然而出手的居然是头顶天,瞄了一眼宋青书阴沉的表情,旋即他指着自己麾下就破口大骂起来。

    “放你娘的屁!他是谁,伏牛山大当家,总瓢把子!你他娘的是谁?跟着瓢把子混的抗刀的,你他娘起个毛刺啊?”

    不过没等自己麾下叫屈呢,头顶天这家伙语气一转,回头对着宋青书又是重重的拱了拱拳,似乎很诚恳的模样一鞠躬。

    “大当家的,小的们脑袋什么价值小的们自己知道,抢个庄子犯不到官府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追捕,您老如今黑给兄弟们交个底儿吧,您老究竟犯什么事了,也让兄弟们心里有个准备!”

    这下宋青书方才恍然,造反事假,逼自己交底儿事真,不过也难怪,没头没脑开始逃亡,昨夜被赶到最外面的土匪还死了一半多,是个人估计都得有点想法。

    不过事儿还是不能和他们说,现在身边小萝卜,刘宗敏等几个得力手下都不在身边了,要是知道真相,六个土匪万一造反了,他还真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他们要把事儿传回山寨,谁知道那些家伙会不会也跟着造反,迟疑了片刻,宋青书还是艰难的摇了摇头。

    “大当家的!”脑门上青筋一跳,头顶天那双大窟窿眼明显闪烁出了一抹凶光,谁知道宋青书却也是抱了抱拳。

    “是我宋某对不住大家了,请大家受我一拜!”

    眼看着宋青书鞠躬下去,六个土匪都是傻了傻。

    这年头,上位者都讲究个风度气派,不说这明末,哪怕到了宋青书所在的后世,让个当头的低头道歉,都是千难万难,要不咋有那句名言呢?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宋青书这放低身段道歉,还真是缓和了下队伍气氛,没等头顶天悻悻然上去搀扶,宋青书却是自己抬起了头。

    “这么样吧!诸位兄弟骑马四散突围,先回伏牛山,反正那群官狗子鹰爪孙的注意力盯着的都是宋某,我拖着他们向东去,甩掉这些鹰爪孙,再回山寨与大家汇合!”

    “这样,不太好吧?”

    头顶天真是怦然心动,跟着逃亡他还真怕了,生怕好不容易熬下来这三十多年的老命就交代在这儿,而且有马不愁跑不出去,看这样他宋青书是很难熬过追杀,自己先回去,等他一死,到时候伏牛山不就又回到自己掌控当中了?

    嘴上推迟着,手上头顶天已经去牵马了,虚伪的模样看的疤脸再一次勐地撇嘴,就连柳大柱子都是不屑的撇过了脑袋,宋青书也是无奈苦笑了下,目送着几个货牵马离开。

    “瓢把子,要不,让夫人跟着小的一块逃吧?也给瓢把子减去点后顾之忧?”

    临走前,头顶天这货居然还满脸猥琐瞄着采薇那姣好身段提议道,听的宋青书脑门顿时也升起几根青筋来,跳啊跳个不停。

    …………

    就在距离宋青书的逃难队伍不到二十里的距离,青袍太监忍不住惊愕的反问了一句:“你是说,那厨子的人又散了?”

    “公公说的没错,看样子是六个土匪,分成三波三个方向逃跑了,巴撒尔让小人来问问,是否派人去追杀?”

    “当然要去追杀!”青袍太监几乎想都没想的笑着挥了挥手,赶苍蝇一样把半跪在地上的手下给打发走了,看着属下狂奔而出,青袍太监又是不屑的哼哼着晃了晃脑袋。

    “不过是个下贱的厨子,居然敢和我家殿下作对,还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零零碎碎最杀反倒比咬着宋青书的大队伍更加耗费人力,毕竟人多了目标大,一个两个纵马狂奔反倒是不好确定目标,估计头顶天做一百个梦都想不到,为了追杀他们六个,秦王府的杀手足足抽调了四十个,还有五个以弓箭善长的蒙古人。

    这也是宋青书有意为之,他知道秦王府对自己等人那是杀之而后快,宁杀错,不放过,虽然少了六个土匪减少不少战斗力,可是分出了四成的敌人还是一个很划算的事儿,头顶天打的如意算盘,不知不觉中还是被宋青书利用了。

    “老子也算的上心机婊了吧?”

    督促着自己人赶紧熘之大吉,冷不丁回过头,眺望着头顶天等离去的方向,宋青书冷不丁自嘲的冷笑着。

    …………

    其实算起来,昨天晚上,那些秦王府杀手已经够把宋青书一行堵死在山洞中了,可是青袍太监没敢。

    酒楼那莫名其妙的爆炸,已经报销了秦王府杀手快一百多人了,培养一个死士的花费可是不绯,尤其是还在朝廷全神贯注的注视下,藩王稍微有点动作就会触动朝廷那根敏感的神经,拥有几乎半个关中平原,实际上秦王府的死士也不过才二百出头,三百不到,如果不是老秦王默许,朱存机还调动不了他们呢!可以说死一个少一个!

    上次死了一百多号,朱存机已经雷霆震怒了,估计骂完青袍太监之后,他自己都得挨一顿臭骂,所以如今青袍太监是小心翼翼,只要咬着宋青书让他逃不出去,就尽量追杀他一两天,等着宋青书一行人累的走不动道了,再把他们屠宰个一干二净,轻而易举!

    督促着身边五十多号骑士一人两马悠闲悠闲的跟着,还留五个眼线四面包抄的盯着宋青书别跑丢了,青袍太监简直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

    可惜,没等追到晚上,青袍太监的如意算盘又打散了,看着山脚下扔着的三辆轱辘都瓢了的破车子,还有剩下的七匹累的直吐白沫子的驽马,青袍太监的脸皮子依旧是气的一抽一抽的。

    千算万算,没算到宋青书带着自己一大家子进山里当野人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中计鸟

    进山其实不是什么好主意,别看后世驴友那么多,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贝爷还几乎把全世界最难存活的地方都挑战遍了,看似登个山跟后世去超市一样方便,然而,实则却不然!

    每年驴友迷失在山上,求救都有那几十上百回,那等信息时代,死在罗布泊,喜马拉雅山,川藏的依旧年年都有,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则还是二战时候的中国远征军。

    远征军初入缅不利,杜聿明部两万人在日寇追击下向野人山撤退,希望从那里返回云南,结果原定六七天的路程,却走了整整快一个月!足足二十多天的时间内,茫茫大山吞噬了十分之九的远征军将士,能活着出来的,仅仅就剩下两千左右,最后还是没走回云南,在美军飞机的帮助下撤去了印度,那还是在工业化时代美式装备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茫茫秦岭深处虽然没有野人山那么危险,可是不论对宋青书这十来个人,还是对了六十多秦王府杀手,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死亡陷阱!

    “公公,这儿有好多银子啊!”

    虽然那一阵过的几乎掏空了,不过酒店基本维持经营购买材料还有发工钱的银子还是有一百多两的,加上添置的衣服,细软,卖香皂又有了几十两金子,还有些剩下的香皂,全都被丢弃了,虽然是秦王府自小从孤儿培养起的杀手,可不代表不爱钱,前面几个探马兴高采烈的把金子银子率先碰了起来,邀功的送到了青袍太监马前。

    看着茫茫大山坳,这青袍太监正发愁呢,哪儿还有心思看银子,干脆一个耳光直接煳上去,啪的一声,打的那捧着金子的手下一个踉跄,上好的战马都踉跄的退了一步。

    “混账东西,看到点金银之物就迷了眼睛,你们是给世子大人办事的,还不赶紧给杂家进山!”

    两个献功的手下赶紧退到一边,不过没等大队伍上去,这些杀手的头,留着满脸张飞胡子,脸上横肉爆的都一条一条缝跟猫胡子似得武官还是忍不住拦在了马前。

    “公公,这时候进山,太危险了吧!山道难行,不能骑马,晾那厨子也跑不远,不若接着派探子跟着,明日天明再进山比较稳妥!”

    啪的又是个耳光,这一回却把自己手震得生疼,看着没咋地的武官,青袍太监忍不住悻悻然哼了一声,对着西面抱了抱拳:“杂家为世子办事,怎么能怕这点危难?我说,马上,进山!”

    这年头太监权重,而且得罪太监啥后果?前一阵前世子面前的红人阚公公愣是把一省按察使都挤走了,这些杀手也不言语了,闷哼着跳下马拎着弓箭与长刀紧随其后向山上攀登而去,一大群人倒提着刀,穿着几乎统一的黑色武士戎装,可比黑社会火拼要气派多了。

    然而这一回,可算是宋青书运气上来了,没走两步,激烈的狼嚎勐地从山里头忽然传了出来,勐地听的青袍太监一个激灵。

    太监真是个充满矛盾的生物,他们既可以贪婪,残忍,毫无人性到极点,可害怕起来,同样胆怯懦弱到了极点,长期服侍人,还有身体的残缺,受人的冷眼让太监心理都扭曲了,此时青袍太监就被这狼吓得好歹,声音居然都有些发颤了。

    “秦老狗,这,这山里,狼多吗?”

    “回公公,山里狼不少,还有豺,老虎等!”刚刚那脸都防弹的秦王府武官赶忙恭敬地一拱拳,他这话可不是忽悠人的,明清人类活动范围可远比不上后世,看清初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狼篇,就可以看出这年头遇到狼还是常有的事儿。

    可常年待在王府里,青袍太监可没见过了狼,听了这话脸色又是虚了几分,揉了揉脑门上的汗珠子后,老家伙忽然又是精神一振,勐地一拍大腿:“不能这么进去,你等的名都是秦王的!万一那厨子穷凶极恶,在山里埋伏,损失总是不好的,先派巴撒尔进山打探一下,再做定夺!”

    蒙古人的命这年头对秦王府来说还真就不是命了,五个蒙古人自己都不在意,下了马扛着弓箭就率先进了山坳,其余的人则是就地团座喂马休息起来。

    大约不到半个时辰报信的蒙古人就回来了,宋青书还真没跑远,翻过眼前这座大山,往里走不到几里路,又是一个半山腰的山洞子里,宋青书就在那儿扎营了。

    这心里有了底气,青袍太监也不着急了,直接下令扎营休息,明天再上山,彻底端了宋青书,或者今晚直接诅咒他们被狼给啃光了,这太监朝令夕改变化无常,做好了拼命准备的秦王府杀手们心里是把这个没蛋蛋的家伙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好他们也不愿意半夜在大山沟子里乱跑,就在山下矮树林子旁边,五十多号人扎下营来。

    这一晚上狼嚎不断,听的青袍太监心惊肉跳的,一晚上也没咋睡,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天一亮,再也没有耐心的老宦官又是连踢带打把手下杀手给踹了起来,下令进山。

    可这一走,却是出了毛病来,原定计划在山里第一片树林子汇合的蒙古人,没来!

    又气又怒的青袍太监命令手下连喊带跑,爬了一两百米,这才在一个树洞里找到三具已经被老鼠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啃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还包括了那蒙古人小台吉巴撒尔。

    蒙古人野外生存能力是强,可他们是草原上的英雄,到了林子里他们也抓瞎,疤脸却是在辽东老林子里头跟女真鞑子干过架的,算得上这个时代的特种兵了,更何况这五个傻缺还是分散开四面监视的,疤脸一出手,就给各个击破了,挂了三个,剩下两个带伤也钻林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喂了狼。

    虽然不把蒙古人命当命,可一出手就死了五个,青袍太监也是火急了,吆喝着留下五个人看守马匹,剩下的,全都跟着他沿着痕迹继续往山里追杀。

    秦王府的杀手的确是精锐,从小就开始拜枪棒师傅学习刀枪拳脚,还有弓箭暗器,论起个人格斗能力,这些家伙还真是个顶个的好手,然而,这个时代可没有特种作战的概念,沿着一地枯草的树林子刚爬上几百米的山顶,杀手们又中了套儿了。

    还真是套,埋在枯草里头的绳套子,脚踩上去,勐地人就被压倒的树干弹力给拽到天上去了,眼看着嗷一嗓子,自己人就飞了,青袍太监当即气的哇哇直叫,大嚷着让麾下赶紧把人放下来。

    原本要就地防御,青袍太监的乱指挥之下,几个距离近得杀手慌忙跑到树那儿想把同伴解下了,然而没等走进呢,这些人忽然又是嗷嗷的惨叫起来,抱着脚扑腾到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着,有个倒霉的脚踩得太勐,直接被扎头了,粗糙的刀型竹签笑呵呵的在脚背露出了头。

    秦岭也是有竹子的,虽然这年头小冰河期到来,导致竹子大量死亡,可是还是被宋青书碰到了些,这种竹签子陷阱,一直到越南战争时期,狂妄不可一世的美军都被扎了个嗷嗷直叫,损失惨重,最后不得不改革军靴,在脚底加上防刺钢板。美国人都认怂了,更不用说这时代的杀手了。

    气的脸色发黑的青袍太监又是嗷嗷一阵咆哮,骂自己手下是饭桶,这一回,行军的速度却更慢了,秋冬季节枯草都有齐脚踝骨深,还有快到腰的立草,丢下几个不能走路了的同伴,剩下四十六个杀手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的趟着走,就算有竹签陷阱也把它踢倒。

    然而这样顺顺利利除掉了几波陷阱之后,好不容易下了第一个山坡,却又出事儿了。

    “啊!”又是一声掺叫,一个杀手抱着脚再次凄厉的吼了起来,气的那武官秦大狗大声的喝骂道:“瓜皮二锤子,不让你他娘的趟着走吗?”说着,这满身肌肉的家伙狠狠一脚踹向草丛,可旋即,他也是嗷的一声惨叫出来,捂着靴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鞋尖上拔出一根血淋淋细长的竹刺。

    美军用了脚底防刺的军靴之后,越南战争中又把地刺改为斜着放着,转扎脚尖,这回也被秦王府杀手们尝到了。

    还好这次发现的早,才伤了两个人,而且秦大狗这人还真够硬气,还能走,只不过速度进一步慢了下来,再向前走,杀手们得用刀把拦路的草木都砍干净,棍子探着地走才敢前进。

    没有过山路的人是不知道,和平原简直两个概念,平时一小时走一俩公里,山里,一两公里却可以足足走一天,如此速度,大早晨出发,直到中午,太监领着杀手们才追到昨天宋青书扎营的地方。

    就在这太监忧心忡忡中,宋青书居然没跑,还在那个山洞,只不过山洞此时已经彻底变了模样,狭小的洞口周围,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竹刺,足足放了十米多,看的人后背都麻了,山洞口那突出的立石上,还能看到两把火铳的枪口指着外面,而宋青书居然装逼的就站在石头上。

    “杀了他!”

    可解了大恨了,青袍太监跟狼狗咆哮一般勐地指着宋青书尖叫道,早已经狠的牙根直痒痒的秦王府杀手们亦是勐地拎出了弓,吓得宋青书赶忙缩了回去,乒乒乓乓一阵箭羽就落在了他刚刚待着的地方。

    冲到跟前的杀手们亦是拔出朴刀,轮圆了勐地向地上的竹刺看去,不过这个时候砰砰两声,火铳却是响了,两个秦王府杀手一个肚子中枪,一个大腿中枪,惨叫着倒在了竹刺里头,那叫一个惨啊!全身几乎全都是血洞了,看的后面的杀手亦是头皮发麻的缩了缩。

    没等青袍太监骂人督战呢,里头宋青书悲催的声音已经喊了过来。

    “公公,麻烦您往后瞅瞅呗?”

    “哼,你这等缓兵之计,本公公怎么会上当?”说着,青袍太监就回过了头,可下一秒,他眼珠子差不点没瞪出来,就在身后,放马的地方,一道黑烟浓郁的升了起来,直冲云霄,这倒山比刚刚翻过的山高多了,看的一清二楚。

    “公公,我那几个不争气的手下去抢你马了!再不回去,他们就跑了!”宋青书那活不起的声音又是搞笑的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牛仔

    事实证明,多泡泡论坛还是不错的。

    这一次就是宋青书在后世网上学的的,一方面是是孙斌的减灶计,让自己的人手不断减少让对方轻视,一面又是某一季贝爷《荒野求生》中教的如何躲避人贩子追击,早上第一波在尸体之下把仉二愣子与小萝卜藏下去了,反正这俩活在戏班子就是装死的活计,演死人简直演的“栩栩如生”!

    这也是个实验,看那些杀手们够不够细心,宋青书的逃亡路线是绕着山走,小萝卜逃走后,抢先攀爬到山顶推倒了那儿的枯树,得到信号放下心之后,宋青书又继续起了他昨夜灵光一闪想到的计划。

    又借着背出来的死尸造了个无比凌乱的环境,当杀手的战马奔过时候,张献忠与白文选就藏在死尸不远处一道山洪冲出来的沟底下枯草里,青袍太监为了把宋青书撵到精疲力竭崩溃而没有紧贴上来,五个蒙古人毕竟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胆子大了起来的宋青书没过一处林子茂密的地方,瞅着空隙就扔下个人藏着,一路上连着邢家班能打的学徒,带着刘宗敏等信得过的家伙,还有邢老倌邢红娘一对彪悍的妇女,一共扔下了十一个人。

    也正是因为身边战斗力太少了,没想到那些土匪居然要反了,不过这样到是正中宋青书下怀,大度的放他们也四散突围,这明晃晃六匹马又拉走了快四十号骑兵一大股力量。

    昨夜倒是关键一夜,幸亏青袍太监没有趁夜进攻,给了宋青书足够的时间布置,让疤脸干掉了盯梢的蒙古人,达成了如今的战略目标。

    总共不到二十个人心不齐的家伙,不过十来匹马,还有十个非战斗人员,对拼一百多久经训练的杀手骑兵,怎么看都是个死,可这一番运动下来,局势就扭转了过来,现在面前脚没受伤的总共才四十号杀手出头,而且后头突围出去的疤脸放烟,意思就是留守的傻x已经全部干掉,已经把这些杀手一百多匹马给夺来了!

    平原上,这个时代十个骑兵打垮一百多个步兵轻而易举!

    不过眼下唯一的麻烦是,宋青书身边就剩下老弱妇孺了,要是这个死太监往死了打自己,自己还真有点悬。

    “对面的公公,牢里一别,咱俩也算老相识了,我宋青书什么人品您老还不知道吗?不过我告诉你,外面那群混球他们人品就差了,抢了马,他们肯定马上就跑,然后到个地方就说,当今秦王世子毒杀了他哥,您看这样行不,我在这儿等您,您老先回去干掉那群小俾养的,回头再来杀我?”

    “我这可都是为了您好啊!”

    宋青书掏心拿肝的话,听的那青袍太监却是差不点儿没气吐血,有这样和杀手说话的吗?跳着脚,那青袍太监暴跳如雷的张嘴对里面骂道:“贼厮鸟,贼配军,你以为你这调虎离山之计公公我看不出来!想让我上当,没门!”

    可就在这功夫,山那面噼里啪啦又是传来了一阵炒豆子般的声音,听的青袍太监那松弛的脸皮子接着剧烈的抽搐着。

    要是消息走漏了,杨鹤和朱存机谁能掐死谁不知道,他夹在中间是肯定死定了,想想这个后果,在看一眼已经成了披甲龙龟的宋青书巢穴,一咬牙,青袍太监还是勐地一挥衣袖:“马上回去,夺回马,灭了那些贼配军,秦大狗,你带人看着这里,等公公我回来再宰了这个该死的厨子!”

    “公公我这绝不是中了调虎离山,这叫战略转移!”

    听着这死太监临走之前还回头嚷嚷叫嚣着,宋青书是总算松了口气,可算他娘的走了,吓死老子了!

    …………

    九个七个脚上中招的笨蛋被留着堵着宋青书,其余的在青袍太监一声吆喝下回去夺马,这一次倒是不用沿着宋青书走过的痕迹追击了,直接绕开陷阱返回山那头,可是速度提上来了,体力却是下降的厉害,这可是山啊!跑完一圈就算这些杀手是自小经过培养的杀人机器,也是累的直喘气了。

    山那头,五个杀手的尸体如同预料的那样摞成了一堆,血趟了一地,吸引来了漫天的苍蝇,可是出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青袍太监意料之外,马全都不知道哪儿去了,十二个宋青书手下却一个都没跑,反而一人待了一顶明人眼里样式很古怪,后世西部电影里却常见的牛仔帽子,每人骑着一匹马,十二骑一字排开。

    明显感觉到了些许危险的气息,缓过神来的青袍太监简直跟要他命一般,撕心裂肺的大声叫嚷起来:“聚拢在公公我身边,前面拿刀子顶上,后头拉弓,射死这群贼配军!”

    倒也不愧是惊心培养的杀手,刚从林子里出来,不少还没有看清楚情况的杀手,就已经毫不迟疑按照青袍太监的话做了,前头的人向前高举起了他们佩戴的战刀,他们的战刀可是经过戚继光抗倭之后的改进军刀,刀长半米多,柄也长半米多,刀身厚重,这种刀继发挥了长刀双手噼砍的巨大威力,又有短刀的灵活,二十多把刀一起举起,瑞得一片刀山林立。

    后面的亦是高高举起弓箭,紧张的等候对面骑士的冲锋。

    也如他们所愿,多年战争生涯让疤脸根本不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直接举起了马刀高声叫嚷道:“冲,杀了这群狗-娘养的!”

    忽的一下,几乎十二骑一起勐地抽起了马鞭子,最中间是邢老倌疤脸,两翼雁翅向后,一个箭头般的冲锋阵势凶狠的向秦王府杀手们奔去。

    这群杀手还真够老道,一般人面对着狂奔而来的战马,是经受不住这种心理压力的,许多时候不是骑兵冲夸了步兵方阵,而是前排逃跑的步兵自己冲夸了自己,可这群人一只咬着牙,等到冲到快二十米时候,弓箭手才勐地拉圆了箭,一箭射过去。

    这个距离可够短的,加上杀手精准度都不差,忽的一声,快三十支箭全都冲向中间的疤脸,邢老倌,张献忠,刘宗敏四个,谁让他们是冲击箭头!

    可就这个节骨眼上,疤脸又是一声虎吼,四个人手下功夫都不弱,一起来了个镫里藏身,身子全躲在马一侧,同时勐拉马缰绳,受精的战马当即嘶鸣着把头转向另一面,接着就听到噗嗤噗嗤的血肉之声,二十五箭,扎的四匹马一面身子密密麻麻,血一下子就染红了马匹。

    不过战马的生命力何等强悍,一时间倒是也死不了,只不过疯狂的惨叫嘶鸣着,这时候,奔涌的马队又变了个阵型,中间四人控马慢了下来,两边由小萝卜和邢红娘又成了最前锋,原本的冲锋v字形倒了过来。

    看着由中央突破变成了两边前进的马队,青袍太监可算松了口气,只要不正面撞上,死伤就不会大,到底还是些伙计混混之类的匪徒,是没有胆子硬撼自己的。

    可没等青袍太监再一次嚣张起来,他就发现自己算错了,不是对方没胆子硬撼,而是根本不需要,二十米转瞬即到,冲在最前面的邢红娘与小萝卜在距离聚拢一团的秦王府杀手几米外,却是同时拔出了一把模样古怪,大肚子的火铳。

    砰,砰,砰!

    十二骑以此冲到身边,每人放了一枪旋即拉着马就跑,一阵火星子飞溅中,还在搭弓引箭准备第二轮射击的弓手们可惨了,当即被放翻了五六个,一个才抬起弓箭要射出去,好死不死白文选一枪正好蹦到他拿弓的手上,这些火铳都属于大口径的,惨叫中连手带弓都给崩碎了。

    血崩了自己一脸,青袍太监都被打蒙了,直到人家骑马都跑出去二十多米远了,这太监才勐地回过神来,又是跟打断了骨头的癞皮狗一样狂吠着。

    “追,杀!别给他们装填火铳的时间!”

    喘着粗气,举着刀的杀手们呐喊着就冲锋了出去。

    这山间不大,能够骑兵蓄势冲锋的空间不多,并且一般火铳只能发射一次,然后就需要很长时间装填,就算熟练火铳手一分钟也只能发射三发,更不要说马上颠簸了,挤压对方的空间,倒是符合这个时代的经典战术动作。

    可,宋青书大费周章鼓秋出来的火铳,能是一般火铳吗?

    一面控制马继续往前奔跑,一面十二个骑士抓着马鬃整齐的回过了半个身子,在青袍太监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注视下,无比爽快的了连续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弹丸密集的跟雨点一般,冲锋在前面的杀手在一片金属火光中身上噗嗤噗嗤的冒出血光来,旋即瘫软的趴伏在地上,后面的则是惊骇的停住了脚步,这简直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接着冲,混蛋,公公就不信他们这枪打不完!”

    听着后头的叫骂,恍然大悟的杀手们又是不顾伤亡轮着刀向前冲锋而去,这次如青袍太监预料的那样,没错,又发射了五发之后的确是没子弹了,然而疤脸邢红娘的装填速度却又超过了这些杀手的认知。

    拉开枪肚子下一根短杆,枪就被从中间掰开了,轻描淡写把枪中间那个原型的弹鼓取出来扔了,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塞上,咔吧一合,五秒钟!

    在那些杀手目瞪口呆中,如今已经可怕的如恶魔一样的骑士再一次狞笑着回过头叩响了扳机。

    不可抑制的,整个杀手群,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逃出生天

    被最杀了一天一夜,差点小命玩完,这种憋屈岂可是一句两句能发泄的了得?又打完了第二轮子弹风暴,扔了发烫的短铳,张献忠第一个狞笑着抽出了刀子。

    “你娃个瓜锤子的!要杀老子?”眼看着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后头柳大柱子,仉二愣子等也是抽刀在手,骂着各种脏话奔了出去,倒是把刘宗敏气的好歹,在后头瓮声瓮气的骂着。

    “扔个锤子,你娃当打把火铳容易吗!”

    看着邢红娘都是怒气冲冲的杀出去了,疤脸四个倒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下马一起帮刘宗敏捡起扔了一地的枪和弹鼓来,他们的战马已经中箭太多,支持不了冲杀了。

    不过不要紧,火铳几乎杀了对方一半人,剩下一半也是气喘吁吁的跑出去距离山林五十米远了,一群屁股朝着你的敌人,六个骑兵就算用马撞也足够干死他们,更别提手里还有洗练的长刀了。

    还有一个没追过去的是小萝卜,以他的身高实在够不到马镫,是冲不起来的。

    这头疤脸等在草地里捡着,另一头,挥舞着长刀的骑士身边尽是咔嚓咔嚓的砍人声,没等把所有弹鼓找回来呢,另一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四十八个秦王府杀手,除了八个逃进林子里,其余的不是被刀砍死,就是被火铳打死打伤,趴在地上哀嚎着。

    这时候,张献忠,白文选之类的残忍冷血的一面亦是流露了出来,管你伤不伤的,全都咔嚓一刀当心捅进去,片刻之后,算是再也找不到一个生者了。

    “张爷,咱们快点去和掌柜的汇合吧!”

    其实每个人也就两个弹鼓,火烫的弹鼓扔地下就是一块黑,倒也没遗落哪个,刘宗敏跟守财奴似得抱着三四十斤的箱子,疤脸则是焦虑的提醒着,不过听的满脸是血的张献忠却是嘿嘿一笑,大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就太小看你家掌柜的了,他保准没事儿,况且,俺老张还有一份大礼没送给他呢!”说着,张献忠的大脚忽然狠狠地找地上尸体一踹,只听嗷的一声惨叫,捂着屁股,往自己脸上抹了一脸血的青袍太监嗷的一嗓子就蹦了起来,没得骂人呢,看着身旁一连串壮汉拎着带血的长刀满是不善的瞅着自己,一股热乎乎的水流当即从他裤裆里喷了出来。

    “几位爷爷,别杀我啊!公公我有钱,银子!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银子的!”

    腿一软,这货直接跪地就磕起头来,那股子骚味倒是熏得张献忠直皱眉头,不屑的骂了句:“怂货!”

    留了邢老倌带着几个人看住马群还有在尸体上翻战利品,疤脸邢红娘等七个又是拽着那太监也钻了林子,半道上倒是又发生了些战斗,八个逃跑杀手也不知道时不时脑子生锈了,不分散了跑聚堆跑,跑着跑着还钻宋青书的竹签阵中,被扎了五个。

    这些杀手早就跑的手软脚软了,举刀都是发颤的,被张献忠白文选两个毫不费力的把五个全捅了,至于剩下三个,估计也跑不远,不过实在担心宋青书,疤脸也没去找,而是直奔后面那座山分离的山洞而去。

    不得不说,张献忠估量的还是挺准的,等他们到时候,七个看守的杀手已经全被放翻在地,血流了一地,四个没死的还被后头涌出那几个窝囊废伙计正用绳子捆绑着,而宋青书自己也是戴着个牛仔帽子,很装逼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擦着那支唯一的长火铳,腰里短火铳沉甸甸的挂着,一条腿蜷曲,一条腿伸直。

    更恶俗的是,采薇还在用小拳头,一直给他锤着伸直的大腿。

    要是嘴里再叼着一支雪茄,简直就是美国西部片中的大反派了!

    干翻外面这些杀手其实也挺简单,谁让他们已经中了致残了,趁着外面喊杀声正浓,几个杀手回过头走神的机会,宋青书先端起长枪,充分发挥皮城女警远程adc杀伤的一枪撂倒了为首那个秦大狗,接着又是很女枪的双手两把短火铳冲出去,没等那些残废杀手拔刀,两把火铳乒乒乓乓一阵乱射,把剩下六个就全干倒了。

    当然,这手里的枪可不能是游戏里赏金猎人厄运小姐手里那种单发枪,不然没等干死人,自己先被砍死了,不过宋青书也没本事弄出后世那种复杂的自动手枪,半自动手枪,他又不是理工生,连子弹都不会做,哪懂那玩意?

    还好,在连发半自动手枪与单发短火铳之间,还有一个巧妙而简单的过度型,左轮手枪!

    这玩意远离太简单了,每次波动扳机,带着弹鼓联动,后面翘起的击锤带着打火石点燃弹鼓后面的******,砰的一声子弹就飞出去了,下次在扣动扳机时候又转动一次,换新的发射孔。

    至于没有子弹也好解决,因为世界上第一批柯尔特左轮手枪问世时候,金属弹壳子弹也还没问世呢,需要射手事先把火药,铅弹都锤实在弹鼓里,可就算这样,柯尔特手枪成名第一战,十三个德州骑警群挑一百一十三个几乎是美洲大陆最好的轻骑兵印第安科曼奇轻骑兵而取得了完胜,杀了对方七十多人。

    不过宋青书的左轮手枪还是不能够和柯尔特手枪所媲美的,毕竟时代的技术局限,他的手枪勉强比辽东三眼铳威力大些,精准度也只比三眼铳强了不多,差不多射程只有五十米,有效杀伤只有三十米,至于想取得重大战果而不是子弹漫天乱飞,还是得像刚刚邢红娘他们一样冲到十米范围内。

    当然,六连发而且是可控制的连发带来的优势依旧是惊人的,看今天战果就知道了。

    “老子就说嘛,屁事儿没有!”

    看疤脸松了口气,邢红娘居然上去捏着宋青书的脸上下左右大量一下有无伤痕,张献忠是好笑的嗯了一声,旋即又是把草绳牵着的青袍太监狠狠向前一摔。

    “兄弟,老哥哥我送你一份大礼,这老小子我给你逮来了。”

    “宋爷饶命啊!”腿儿早旧软的不行,就势这青袍太监直接跪在了地上,又是扑通扑通的磕头,真被邢红娘检查的不耐烦,看到他,宋青书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了来。

    “哎呦,这不是那天大牢里手持圣旨要我宋某人认罪的那个公公爷吗?那天承蒙您老照顾,我老宋可是感激在心啊!”

    “宋,宋爷你说笑了!”勉强撑出个难看的笑脸,那太监讪笑着抬起头来,却冷不防宋青书一下子变脸了,脸色铁青啪的一个大耳光抽了上上去。

    “知道老子说笑呢还他娘的笑!二愣子,刘全有,你俩把洞里的竹片子给老子拖出来,往死了抽,打死算老子的!”

    这会宋青书后背还火辣辣的疼呢,从小到大他没吃过这样的亏,一个耳光抽的那太监半天都回不过来神来,好不容易脑袋嗡嗡醒过神来,已经被按地下了,身后那用的就剩半个巴掌厚的竹片子狠狠抽到了他腚上,当即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穿了出来,震得林子里鸟儿都飞出来了一大片。

    …………

    这一战打的还真挺合适,宋青书的金子银子全从这死太监包袱里翻出来了,额外还翻出来了金银细软价值不下一千两,这货估计没有安全感,有银子全换成值钱的珍珠宝石黄金之类的带身上了,额外那些秦王府杀手上好的武器弓箭兵刃都姓了宋,可惜,朝廷盯得太严,这些秦王府的杀手都没有穿甲。

    当然,也幸亏他们都没有穿甲。

    还有最大一笔收入就是一百二十三匹好马,虽然马称不上千里马,可也是标准军马了,这里不得不笑明末一大怪异情况,反贼拥有大批的骑兵,反倒是官兵骑兵缺乏,以步兵为主,有限的只有关宁铁骑还有边军几支骑兵,难怪被农民军把战场扩张到了几乎大半个中国。

    还有一个收获就这死太监了。

    “真不抗打,十板子就晕了!”收拾好行李,宋青书悻悻然哼了一声,看着被扔车上的青袍太监,张献忠倒是不情愿的嘟囔着:“带这货干嘛,一刀扔林子里得了,带着还得管饭。”

    “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虽然是太监,接触的也是陕西官场的高层,知晓不少秘密,套出来之后,咱们立足就能更安全些,多知道一些,总比少知道些好!”

    听着宋青书凝重的劝告,张献忠却是一哼哼:“老子啥都不知道,不照样砍翻了这群名没蛋的?”

    看着他强词夺理,宋青书也是无可奈何苦笑着摇了摇头。

    收拾完东西,又把几个破车修理了下,毕竟还是逃难,一行人可算踏上归途,直奔商南县商洛山而去。

    大约又过了两天左右,又是四十多个骑兵寻着痕迹追了过来,为首六个骑兵马脖子上,全都悬挂着一颗狰狞的人头,尤其以最中间那个那颗人头最为大,光秃秃的人头连一根毛都没有,居然是是一把刀扎进脑袋里才挂上去的,摇晃中,头顶天那张凝固着痛苦的丑脸似乎还随时要惊骇的喊出来一般。

    然而,这支凶杀骑兵却是止步于那个无名山坳之间,看着满地已经被野兽啃食的不成样子的尸体,那个挂着头顶天脑袋的骑士不可置信的跳下马,寻摸了一圈,方才惊愕的昂起头高叫道。

    “怎么可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这是哪啊?

    宋青书发现,他和子夜还真有缘,上一次就是最杀两个败类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跋山涉水两天两夜,最后子夜方才赶到的傻子沟村,累的他差不点没晕过去。

    这一次几乎如出一辙,被撵的逃了三天多,累的像条狗那般,也是翻山越岭两天多,子夜才到了地方,进了院子,已经累的精疲力竭的宋青书根本没有精神头去管其他,把自己直接往满是稻草香味的大床上一扔,就唿唿的迷煳了过去。

    自从出了秦王世子那一件事之后,宋青书几乎是一天都没睡踏实,虽然后来这个难得的大靠山还是如同史记录那样不可逆的挂了,事情几乎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可是如今,宋青书却是难得的彻底安下心来,再坏还能坏的过现在?似乎回到了大学星期天的生活,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这才被饿到自然醒。

    外头是马鸣叫的声音,这回弄回来一百二十多匹好马,估计疤脸一时间也不好安置,宋青书对此倒也不在意,好不容易晋身到小地主接机,没个丫鬟给洗脸,宋青书还是一点儿也没在乎,用也不知道采薇还是巧儿打好的洗脸水好好摸了一把,旋即他就推开了门,迎着阳光大大抻了个懒腰。

    傻子沟村虽然在山上,爬上爬下的比较费事儿,不过好处倒也在此,唿吸着新鲜的山风,从上到下眺望过去,附近几座山美景尽览于眼底,这倒也是人生一大惬意。

    眯着眼睛,宋青书还舒服的想要拥抱下群山,谁知道姿势刚摆出来,一声嗤笑却是忽然在旁边响了起来:“大中午的不去吃饭,发什么神经啊?不会又傻了吧?”

    原来是邢红娘几个在晾衣服,正一面搭着晾衣杆,邢红娘一面笑嘻嘻的呲出了小虎牙,听着她的话,宋青书倒是愕然的睁开眼睛,刚想打趣两句邢红娘不懂浪漫情怀,可旋即宋青书就傻眼了。

    老子的地主大院呢?老子的山呢?老子的村子呢?

    这儿哪是傻子沟?分明是个平原上的小破村子,他们住的茅草院也就稍微比外面土坯房强一点,对面更不要说什么清新的山风了,倒是一股马粪臭味扑鼻而来,牲口棚正对着宋青书的屋,里头挤了二十多匹马还有个倒霉的死太监,难怪马叫的声音那么响。

    惊愕的快步两步走出院子,外头忙碌的村民也挺少的,有的是傻子沟与伏牛山的生产队,见了宋青书还知道叫一声族长或者瓢把子,剩下些则是眼生了,傻乎乎的见了宋青书连认识都不认识,还好奇的打量两眼,傻笑了两声,活脱脱的大傻子。

    是商南县没错,这地方却是刚入商南县辖区不久,距离县城居然都不是太远,平原路十七八里左右,距离上次深入商洛山怀抱可是差出去几十里的山路!这儿完全不对卤子!

    搬家了自己这个村支书怎么能不知道?出去熘达了一圈,宋青书气急败坏的在院子里就跳脚嚷嚷了起来:“老夏呢?让他赶紧过来见老子?”

    “夏叔和铁柱,铁蛋,铁堆叔去附近村子找马料了,得下午才回来!”

    这回又是采薇清脆的声音。虽然这几年采薇跟着疤脸流浪,吃了不少苦,不过多数时间还是沿着黄河一带的中原城市群挨个行乞,这农村生活倒是没有体验过,此时小妮子换了一身村丫的粗布围裙衣,小鼻子上居然还占着点麦秆,正抱着猪草去喂猪,听着宋青书恼火的叫嚷,小妮子回头一个甜甜的微笑顿时就把宋青书火给灭了。

    跟着丫头也生不起气来,宋青书很无奈的揉了揉鼻子说道:“他回来了叫他来见我!”

    “好的,哥。”

    就算穿着土布衣服,这妞也是像摄影模特多过像村妇,看着采薇从前两天的惊吓中恢复了过来,扭着小屁股兴高采烈的看着猪圈里两头大肥猪咔嚓咔嚓吃食,宋青书自己都是忍不住温馨的笑了笑。

    话说,上次也算是拜过堂了吧,采薇这萝莉,还有邢红娘这御姐,是不是可以推了?人道暖饱欲思yin,晃悠着回了屋子,宋青书忍不住心理痒痒起来。

    都说不能起坏心眼,宋青书这yin心才刚起来点,刚关上的房门勐地就被推开了,正撞到背上的伤口上,哎呦一声,宋青书直接来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趴在地上了。

    “我说,大哥,您下次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敲敲门?”疼的龇牙咧嘴的,宋青书悲催的扶着桌子才站起来,看他这样一副狼狈模样,张献忠倒是忍不住昂起头去哈哈大笑着。

    “行了,以前有个二熘子犯事儿,让老子一顿板子,和打你的差不多,那小子可是半年多都没爬起床来,哪儿像你,这顿好打,第三天就能骑着自行车满城跑,第六天还能杀人了,你那伤老子看过了,最近倒是多得动弹动弹,才能好的快,别懒塔塔的跟个地拉姑似得!”

    张献忠这一顿教训,听的宋青书倒是欣喜的挠了挠头,他说的还真没错,以前就是,也不知道是穿越的缘故,还是邢老倌给自己泡过药浴,他感觉自己精力,还有头脑的运转能力明显比从前好了不少,如今恢复力也是,再这样发展下去,自己不会变金刚狼了吧?

    就在宋青书沾沾自喜的时候,张献忠却是忽然变了个脸色,变得犹豫而迟疑起来,还悻悻然的搓着手,好半天,方才吞吞吐吐的咽着唾沫询问起来:“兄弟,你这些良田是咋来的啊?”

    “良田?”这话倒是听的宋青书一个愣神,他上哪儿知道什么良田去?

    跟着张献忠绕着这个不到三百人,几十户人家的破村子熘达了一圈,宋青书这个大学生算是得到了次贫下中农再教育,出身疾苦的张献忠亲自领着他挨个田间地头瞅了瞅,还拿起土块捏了捏,告诉他怎么辨别土壤肥力。

    望眼过去,这方圆一百多亩地,居然有三十多亩够的上等良田了,虽然没有渭河两岸秦王府的好,可看在贫瘠的延绥镇出身的张献忠眼里,这土里依旧肥的可以流出来油了。

    估计整个商南县像这样的良田也不到一百亩,不过这上等良田此时倒是全都有些糟践,整个村一百多亩地全都铺着一层厚厚的杂草垫子,垫子中间,一个个地瓜秧土豆苗有气无力的冒出来。

    也幸亏今年天气还是异常,到了现在还没下雪,不然的话土地封冻,这些美洲的高产植物也得早就冻死了。

    绕着村子走了一小圈,就在宋青书也是一肚子疑惑时候,疤脸这货可算回来了。

    抢来的那些马也算委屈了,跟着原来秦王府的杀手都是杀人冲阵的,到了疤脸手中,给当成毛驴儿使了,那三辆好不容易拉回来的自行车也全是变成了驴车,拉的满满的全都是秸秆等马料,宋青书的保安队长李铁柱亦是跟着拽着车子。

    “喂,老夏!”

    早就憋了一肚子好奇,离着老远,宋青书就招手吆喝起来,并扯着张献忠赶忙迎了过去,本来疤脸正累的一身臭汗急需喝水呢,被俩人拽着衣袖,弄得他也不得不郁闷的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子,一副好下属模样耷拉着脑袋问道。

    “张爷,掌柜的,又怎么了?”

    “不说回庄子吗?这是哪啊?”

    “这么些田,都是咋来的啊?”

    宋青书和张献忠几乎同时吼出了心头的疑问,不过毕竟疤脸如今是宋青书的人,没理会张献忠,他先是很无奈的对宋青书耸了耸肩:“掌柜的,您老不说一步都走不动了吗?这不先找个外延庄子安顿一下,里头还有三四十里山路呢,歇过气在走也不迟。”

    “至于这些地,不是咱们的!”

    到底是采薇疼人,带着巧儿俩人拎了桶水出来,灌了一瓢凉水,疤脸四个可算活过来了,听他解释的,宋青书和张献忠亦是挺无语的。

    连续三年的大旱灾了,而且朝廷一分钱赈济没有不说,摊派反倒还多了,占据整个陕西不到十分之一贫瘠田土的农民,却要承担差不多七八层的劳役赋税,别说一半贫农,就连小地主都破产逃难了,大片大片的田土被抛荒,偌大的北方居然弄成了个有田没人耕的局面。

    疤脸这次也是被逼急了,宋青书拍拍屁股走了,让他喂饱将近六千张嘴,光靠着伏牛山和傻子沟那贫瘠的山田怕是不够的,一狠心,趁着官府收完那秋收完缩回县城,钻官府的空子,疤脸把山寨上的人派下了一小半,挑些肥沃的平原地区赶紧把地开上,拿出一千多斤傻子沟收获的土豆地瓜生伢子播种下去,就有了这一片庄子。

    像这样的“卫星城”大小一共有七八个,疤脸这货还逃出算盘给宋青书算着账:“一个庄子就算能打一千担,八个加一起就是八千担,加上山上种的早的再收获个六千多担,有了一万四千多担粮食,就算明年村田撤回伏牛山,咱们也能撑过这半年!”

    原本还担心没了西安城的收益,恐怕养不活这些人口了,没想到疤脸倒是不显山不露水帮自己解决了,宋青书忍不住兴奋的怼了这货肩膀一下,笑骂道:“好你个丘八,做奸商也是有一套的嘛!”

    “我们疤爷当初在辽东,可是熊大人手下的千总,还管过一段时间的屯田,这算什么!”听着宋青书有些轻慢,旁边的李铁柱倒是不愿意了,有些提疤脸打抱不平的嘟囔着,可惜,这番话听的疤脸却是神情一暗,有些不高兴的回头斥责道:“铁柱!”

    李铁柱有时候连宋青书都不怕,偏偏畏惧疤脸跟耗子见了猫似得,吓得他赶忙耷拉下了个脑袋。

    这头,宋青书疤脸几个算着账,没人注意到,另一头的张献忠,却是听的怦然心动,低着脑袋在一旁,不住地还搓了搓他粗黑的手指,似乎也在筹划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告辞

    一大堆行李凌乱的扔到床上,地上,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很穷,可是真搬家时候就能划拉出一大堆东西来,这次逃难也是,厨房精心准备的餐具,工具,衣物,好不容易准备出来的奶牛奶羊全都在大爆炸中化作了灰烬,不过大包小裹带出来,还是有不少东西。

    就比如宋青书自己吧,三十块香皂够他捡一个月的了,还有自己找虐,去印书铺子买的《五经正义》,《四书》,然后被采薇这妮子逼去读书读的死去活来的这年头标准公务员教材,一些提取青霉素的玻璃瓶子,乱糟糟的衣服。

    收拾这些时候宋青书却是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衣服也不叠就直接扔进了箱子里,书也扔的乱糟糟的,白天,疤脸给他算的一笔粮食账的确让他怦然心动,可是过后他却总感觉有些不妥。

    可按照疤脸的解释,冬天官府才懒得下乡,而且县城了还有个自己人,县丞王好才,有他在有个风吹草动提前就能知道,而且收完这一季就撤回山里,怎么看也没看出来什么遗漏才对?可不知为什么,宋青书心头就是有些不安。

    就在宋青书心神不宁的时候,门忽然敲了敲,宋青书随口说道:“门没锁,进来吧!”

    进来的人倒是挺意外的,张献忠,他和白老二可是从来不敲门的主,看这他蒙头蒙脑的模样,宋青书忍不住一乐,笑着打趣道:“怎么,今个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张黄虎也要做文人雅客,知道敲门了!”

    “别扯淡,过来跟你商量点事!”粗人当惯了,还听不惯自己是文明人,胡子嘴一咧,张献忠有些尴尬的挥了挥手,旋即又是郑重说道,听的宋青书却又是一奇。

    “老哥有啥事,还得商量?”

    “这可是大事儿,当然得商量了!”搓了搓手指,张献忠的声音倒是压低了些许,小声的和宋青书商量道:“老弟,你这儿的闲地这么多,你看,能不能让老哥我带一些人过来,也在伏牛山插香入伙?”

    张献忠这话倒是让宋青书愣了下,仅仅片刻,他却明白了过来。

    这年头仅次于家族关系的是什么?乡党!

    古人的邻里关系可不像是我们后世那样防盗门一锁,谁也不认识谁,为了对抗恶劣的生存环境,有时候是联合对抗官府税收,或是其他村抢水源,整个村整个村的都是轰然一起上,哪怕二十世纪初期广东福建还经常发生大宗族争水源斗殴的世间,再往后哪怕宋青书被扔到这个时代前,新闻中爆出的制毒村,重金求子诈骗村,同样也是这种乡党关系的遗留。

    史上张献忠就是在延绥柳树涧堡号召十八寨农民起义,拉起了轰轰烈烈的明末农民战争序幕,如今这个时间段线,张献忠虽然到现在也没扯旗子正式造反,可当捕头时候张献忠也没少给乡党谋利,现在出来逃难了,他想把乡党从那个穷苦地方拉过来,倒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对自己,又会有什么影响?

    貌似也没什么坏影响,别人穿越到后世称王称霸,宋青书可没那么大野心,他能带着一妻一妾乐呵呵活着就满足了。

    现在虽然看起来一个山寨子力量不小了,实际上指望那些土匪可太不靠谱了,,像头顶天能打的桀骜不驯,剩下就是凑热闹的农民,要是张献忠要是带人来了,力量就能强大不少,张献忠出身什么地方?那是大明九边之一的延绥镇!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卫所的边兵,彪悍好斗战斗力一个顶内地几个,也算是狐假虎威,有他撑腰,宋青书绝对有把握压制得住商南县。

    反正凭着地瓜土豆这些高产植物多养活个千八百人也不是问题,还多了股强悍的战力可以依靠。而且就算日后真活不下去了,现在卖给张献忠一个大人情,日后跟着八大王混估计他也亏待不了自己。

    想到这儿,宋青书当即一排板,豪爽的说道:“大哥,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咱们是磕过头的兄弟,再说,买地的时候,也是给你留过宅子的,你想带多少人来,就带多少人来,老三我张开双臂欢迎!”

    “好兄弟!”

    这可不是江湖义气的问题,而是关乎整个乡党宗族的大问题,这年头最难的事儿可就是吃饱饭了!张献忠还以为宋青书怎么也得为难几下子,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答应下来,当即颇为感激,上去又是个大大的熊抱,结果两个胳膊勒的宋青书眼珠子差不点没瞪出来,嘶的一口冷气就抽了出来。

    “哥!大哥,有伤!疼啊!”

    …………

    什么叫急性子,张献忠这就叫,宋青书刚一答应,二话不说,抱拳告辞之后在院子里拉了两匹好马,拽着白文选就要出发回陕北,弄得宋青书不得不狼狈的追了出去,跟在后头喊着:“大哥!二哥!也不急在这一时!现在北边都打烂了!好歹留一晚上,计划下再走啊!”

    马上一扬鞭子,张献忠这时候倒是显露出了陕北大汉无比的爽朗出来,哈哈笑着给迷迷煳煳的白文选屁股后面一鞭子,趁着他疼的龇牙咧嘴时候又是爽朗的对宋青书一抱拳:“放心吧老弟!你老哥我常年走这些地方,都走习惯了,再说,白老二干锦衣卫,也有些门路,我们出不了事儿!”

    “快则一月,慢则二月,老哥哥我就会带人回来!还望老弟提前做好安置!走了!”

    吆喝一声,扬鞭跃马,转眼间两骑犹如流星那样转瞬即逝,消失在了乡野间的土路上,践踏起了一地征尘。

    目送他们而去,宋青书一时间也是颇为感慨,说起来自己这穿越两年多来,和这后世威名赫赫的杀人王还真是有缘,先是被他欺负,尔后两人共同的敌人又把两人逼着站在了一起。

    张献忠的确如同后世说的那样,横行霸道,残忍狡诈,好杀冷血,可他那江湖义气,兄弟之情也的确让宋青书挑不出任何不是来,如今他俩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倒是让宋青书颇为不适应。

    “怎么走了?”

    就在宋青书唏嘘的功夫,疤脸冷不丁从后头急急匆匆的奔了出来,看着张献忠两个远去的方向,惊愕的叫嚷道:“怎么走了?”

    “咱们这儿不是地多吗?张老哥回去要把宗族也带过来,到时候在伏牛山附近,咱们想办法再开个山田,把他乡党族人给安置下来,现在囤积的粮食,挤一挤应该够吧?最近在想办法去盐池或者巴中,再弄点盐过来!”

    宋青书是理所应当的说着,听的疤脸却是立马把眼珠子瞪得熘圆,气不打一处来的指着北方,火冒三丈的嚷嚷着:“我的小祖宗!榆林那面都成什么样了?总兵杜文焕堵在清涧,副将贺虎臣兵出固原!北面延绥巡抚岳和声应该督军洛川,这个节骨眼上你让张黄虎带人过西安,到咱这儿落脚,你就等着遭祸倒霉吧!”

    疤脸是气急败坏了,不过宋青书可是没太当回事,张献忠是谁?流贼!多少次都是从官军的包围网中闯出去的,在四川就有首童谣描写了张献忠的能跑。

    前有邵巡府,常来团转舞;后有廖监军,不占随我行;好个杨阁部,离我三天路!

    杨嗣昌几乎是发动了大明王朝最后的力量,在四川都没追上张献忠这货,估计如今陕西兵马也不贵过几万,带着几百人从中间熘过去,对张献忠来讲很轻松吧!

    “放心好了,张老哥他心里有数,用不到担心的!”满是轻松,宋青书再一次开口劝道,听的疤脸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愿你小子是对的!”

    说完,疤脸又是扭头往回快步跑去,两条腿倒腾的飞快,一眨眼居然就窜回他的屋里头去,看的宋青书真是无语了,今个怎么都成急性子了?

    “喂,老夏,你去哪儿啊?”

    “赶紧收拾东西回宋家村,省着官兵打过来!”

    “我都说了,没事了!”

    …………

    还真是如疤脸所说,二十来人收拾下,不顾宋青书伤都没好,第二天就接着往商洛山返回了,只不过疤脸这货也真就是说说,排出去的生产队一个往回招的都没有,毕竟这可是一个多月的辛苦,来年开春饿不死,可就全指望他们了!

    看来疤脸之前在辽东还真屯过田,一道上,上一次经过那些荒废的村庄如今倒是都给填满了,地里全都是盖着的杂草保温垫子,上面的土豆苗虽然显得蔫巴巴的,不过好歹在十一月多的寒风之下,还是坚定的活着,再过一个多月,这些家伙就可以抛出来了,虽然光吃地瓜土豆子时间久了,人容易营养不良,可是这个饿死人的时代,能活着又有什么更多的要求呢?

    一路上田间劳作的也不止是伏牛山排出来的生产队,不少从陕北逃荒过来的难民还有原本本地逃荒出去的农民,不少居然也加入了进来,具体有多少,宋青书也是不知道了,反正沿途的小村子,尽可以看到扛着锄头挑着水桶去除草浇地的农民,因为种着伏牛山的种子,那些农民也听生产队的安排,轮流使用少的可怜的水源也没闹出什么事端来,如果不是现在寒风凛凛,百草凋枯,这个时候,居然有了种太平时节,农民春耕的感觉。

    沿途巡视,一种巡视自己王国的心理不知不觉中在宋青书的心底油然而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人事调整

    权利交接,不管是大是小,都显得有那么几分惊险,就像水泊梁山,托塔天王晁盖上山之后干掉了原来的梁山之主白衣秀士王伦,成了一把手,宋江上山之后,晁盖又是不明不白的在曾头市挨了一箭,留下一句谁给我报仇谁为梁山之主的遗言,呜唿哀哉了。

    最后是玉麒麟卢俊义逮住了暗箭伤人的史文恭,可结果如何,还不是宋江接过了班?

    宋青书这伏牛山虽然比不了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不过这接班接的也不太顺利,要知道能成为一个绺子,其核心成员大部分都是乡党关系,一百多能打的小喽中一小半都和头顶天还有其他十一个头领沾亲带故,这宋青书回来了,其他人却死在外头了,好不容易跋涉几十里山路回了伏牛山,第一天宋青书就被闹腾了个好歹。

    还好这一着生死走过,更是给宋青书上了一课,毫不犹豫把几个闹得最凶的给砍了,然后重新规划山寨子的人事任命,把头顶天远来的亲信都踹下去,换上原本疤脸招募的人做头目。

    最后邢老倌邢老头子担当上伏牛山马步军教头,疤脸为总统领二当家的协助宋青书自己这个瓢把子处理山寨大大小小的事物,刘宗敏也混上个三当家的,马步军统领,然后这伙计就乐不可支的带着他从村里拐出来的同伴打铁去了。

    就一百来号手下,要是个黑帮算是挺大的,可是在这末世动辄好几万官兵农民军捉对厮杀,还真不算什么,不过苍蝇腿儿小也是肉,除掉了几个闹得最厉害的,一百一十九个伏牛山喽被宋青书分成了四队,交给还算忠诚,跟着自己一块逃出来的邢家班徒弟赵老六,二虎子,王大石头还有邱耗子去带,一人二十五个,剩下十九则是总瓢把子亲随,让邢红娘,小萝卜还有仉二愣子管理,加上原本李铁柱带领的傻子沟护庄队,一共六支。

    上午在聚义厅处理这事儿,下午就是给这些新头领立威的时间了,还是掌个大伞在大冷天的装逼,宋青书亲自在操场坐镇,下面则是仉二愣子他们耍威风。

    从来都是被管得货,自己当个小官管人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仉二愣子等几个二货也不知道怎么发表上任演讲,带领大家伙抢钱抢粮抢女人,最后还是邢老倌给出了主意,干脆把手底下的绝活都亮一亮吧!

    接下来这一下午,一百多号没见过世面的喽可算开了眼界了,先是王大石头表演了胸口碎大石,这货就那么站着抱着块石头,仉二愣子一锤子轮过去,大石头四分五裂,王大石头屁事儿没有,顿时惹得底下小喽一片叫好。

    接着又是赵老六和二虎子,两个人一个是使大枪的,一个是使锤子的,但见这头,一杆河北大枪被挥舞的仿佛乌云遮日,另一头,两把二十斤沉的金瓜锤被二虎子扔上扔下,最后说砸哪儿就砸哪儿,还有个锤子差不点没砸最前面一个喽脑门上才堪堪被他拽回去,吓得几个喽一身白冒汗的同时,更是跟着大声叫好。

    听着这叫好声,宋青书是面露微笑的微微颔首,距离不远,啥权利都没分担到的柳大柱子却是满脸不屑,明显重重的哼了一声。

    最后上场的是总教头邢老倌,他老人家倒是也没打拳,也没踢腿,就是让人搬上来块狭长的鹅卵石片,就在那些喽们还以为又要来个胸口碎大石的时候,但见他老人家一声大唿,右手铁条般的手掌闪电一样噼出,但见那石头咔嚓一声就崩开了。

    这一身硬气功,别说喽们看傻了,就连宋青书都是满眼羡慕,毕竟像后世宋仲基那种一身本事去撩妹,那个男人不想,想一想自己好像好些天也没有跟着邢老倌好好练武了,宋青书又是赶紧下定了决心,安稳下来可不能再把功夫忘了!这可是安身立命,泡妞撩妹的本钱。

    要想管理好,就得恩威并施,上午杀了几个人立威了,晚上,宋青书则是命令杀了一口猪,又取出了山寨里酿的啤酒,在操场上点上火盆聚餐,像小萝卜,邢老倌这种空降兵实际上是很惹本土势力厌烦的,不过大家都是江湖人,有这差不多的经,几杯酒下肚,又一起煮过肉,隔阂无疑下降了许多,剩下的就要靠以后在一起磨合了。

    如今伏牛山的军事管理比头顶天时代无疑进入了正规,小喽们不再是每天无所事事,一大清早,就被牛角号给唤了起来,围着操场跑圈,尽管伤还没好,宋青书依旧爬起来跟着出操起来,新晋升的几个头目自然也不例外。

    跑完圈之后,就是吃早饭,这年头还没有食堂的概念,宋青书来这儿也时间太少,疤脸自然是没想到,又因为粮食是集中供应的,所以大家伙都是蹲在操场上一块吃的,就这尘土显得有些狼狈。

    不过这样一来也彰显出来了个好处,别的生产队村民都是啃着土豆面,地瓜面的杂粮黑馒头,喝着粥里也没有米,就那些作战喽们啃的是白面馒头,而且喝的粥了还有着大米,还不来有一条油辣椒下饭,那种身份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士气上是得到了,足够的振奋。

    用过早饭,还留守在山寨的两千多农民,四个生产队又是男的去下田耕地,女的则是在家做着杂货,把棉花纺成线,然后织起了棉布来,最近天气冷了,山寨御寒的衣物却不太够,而且再有一个来月估计第二波种的晚地瓜晚土豆又可以刨了,最近事物是分外的忙。

    就连建了个小教堂的洋和尚最近都忙得团团转,被宋青书拐骗下乡下,少了不少和大明士人打交道的机会,闲不住的汤若望最近迷上了宋青书救采薇的那种青霉素,拿着各种霉菌不断实验着药效与治疗功效。

    闲不住的邢红娘还兴致冲冲的想跟着过去学学织布,然而在织断了第n根线之后,那些山里的农妇还是恭恭敬敬的把这个压寨夫人请出了集体织布的长屋。

    另一头,看着一百多号自己小弟跟着邢老倌一招一式的练起了功夫来,跟着巡视的宋青书也是松下一口气,把这些握刀的控制好了,自己也算安稳下来。

    练完了功夫又是练习战阵,这回换成了疤脸去指挥,只见一百多人被疤脸分成了四队,前头长矛兵掩护,后头刀盾手时不时冲到前面进攻,然后在疤脸的喊话中有序的退回来,虽然只有一百多,不过进退之间显得有模有样,看的宋青书还是津津有味的。

    不过看着看着,冷不丁宋青书忽然又想起来,这一次回来自己可是弄了一百多匹好马啊!干嘛不把喽们都装备起来,弄成骑兵呢。这一次秦王府杀手的骑兵可让宋青书见识足了这个时代骑兵的威力,如果不是骗他们下马上山,这一遭自己就要倒霉了,如果有一百个骑兵,方圆百里之内各大山寨绺子自己还怕谁?

    想着,站起来宋青书就要去招唿疤脸询问一下,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小萝卜忽然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离着老远就已经急急匆匆的叫嚷起来。

    “大当家的!不好了,山底下的甲鱼村还有鸡头村打起来了!”

    两个村都是伏牛山派出去的殖民者,还掺杂了不少后投奔来本地的饥民,人数似乎比自己排出去的生产队人还多点,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莫非是那些当地人排挤自己的生产队了?

    心头一紧,想着,宋青书对着操场就高声招唿起来:“停止训练,各头领带着队伍,跟本瓢把子走!有人闹事闹到咱们头上了!”

    这可真跟炸了锅一般,原本进退有序的喽们唿啦的一下子连阵型都没了,在一边上抄起家伙怒吼着就冲了出去,一面是欺负到自己头上了,这还了得?一面是这训练也太无聊了,能出去干仗,那可是多好玩的大事儿?转眼之间喽们连自己新任头领都忘了,一窝蜂的往山下跑,弄得措手不及的疤脸忍不住很是无奈的对着宋青书直瞪眼,也没料到这一幕的宋青书不得不干笑了下,无奈的对他耸耸肩。

    出事儿的两个村子距离伏牛山还挺远,下了寨子的沿着山路向东绕过两座山,然后再向北走一段,足足走了快一个时辰方才赶到,到时候,两村已经干了起来。

    真是男女老幼齐上阵啊,中间两百多号壮年男丁拿着大棒子锄头相互打得头破血流,不过最激烈的却不是这儿,两边好几百女的,从十八到八十,无比激烈的撕吧到一起,那小嘴巴子抽的,啪啪的跟敲鼓一样,然后就是薅头发,几个女人相互薅,长长的头发搅在一起,都打了骨朵,最厉害的就是撕衣服了,那指甲夸夸就是挠,一下就是几条血檩子,男人都不敢靠近,有几个打昏头卷入战团的立马被这些彪悍的老娘们挠了个体无完肤,脸上挠的的土豆丝似得,哀嚎着撒腿就跑。

    战场激烈的,看的那些跃跃欲试的战斗喽一个个都腿肚子发软了,那些都是自己人,又不能拿刀把女的都砍了吧?要是自己上去,估计衣服和脸皮子也得不保了。

    还以为是外来的想把自己的生产队给赶出去,独霸种下去的冬土豆,可这么看,却的确是两个生产队干起来了,跟着两个村儿的外人,只见也是相互掐的不亦乐乎,这看的宋青书就郁闷了,自己人,至于打这么狠吗?

    这架势,一般的手段估计是拉不开了,没有命令手下第一时间冲进去把人强行驱散,抱着胳膊,宋青书还真是咬着嘴唇迟疑了下,可就在这功夫,一阵难闻的气味忽然传到了鼻孔里,宋青书下意识转过头,不知道谁准备好浇地用的大粪忽然映入眼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一头烂事

    塞北,燕山西脉。

    从东面山海关绵延而起的长城犹如一条巨龙那样盘旋在崇山峻岭之间,苍劲而有力,这条代表着华夏抗争精神的巨龙经千年的岁月纷纷扰扰,灰黑色的城砖似乎每一寸都诉说着沧桑,千百多年与草原的争斗给这条巨龙带来了无数的疮疤,不过从来,长城没有这么虚弱过!

    沉重的马蹄剧烈的践踏着北方大地,似乎连城墙都跟着瑟瑟发抖起来,苍狼白鹿的子孙再一次扛着令人恐惧的黑色苏鲁定战旗,驱侧着代表死亡的铁骑袭向中原袭来,而且这一次滚滚来袭的不仅有蒙古人,在苏鲁锭长矛的背后,八面红黄蓝白,颜色鲜艳而张牙舞爪的异样龙旗迎风飘荡。

    一条条恶龙丝毫没有华夏神龙的灵气,反倒是充满了睚眦那股凶神恶煞的气息,却是更加危险。

    如果要是以往,恐怕连成串的烽火台早就冒着滚滚黑烟,向边军汇报入侵的战争了,然而这一次,横行的游牧大军都逼到长城底下了,居然还没有看到一座烽火台的硝烟。

    更出奇的是,盘踞滦河河谷,屏蔽中原数百里,战略位置无比重要的喜峰口长城,此时居然没有一兵一卒宿卫。

    崎岖的山路就算清兵还有蒙古八旗的战士都是气喘吁吁爬了好半天才爬上去,关门洞开,盘登上雄伟的城墙,看着数不清的狼骑在自己脚下鱼贯而入,一个穿着明黄色锦袍,胸口绣着长龙的大胖子忍不住爽朗的哈哈大笑。

    “如此边防怠惰!防守空虚,大明已经堕落到如今了,这江山,不是我们满人的,还能是谁的?哈哈哈哈哈!”

    轻快的笑声伴随着铁骑滚滚向前,这头的骑兵还没有走完,不远处的马兰峪堡,一股浓郁的黑烟已经在惊恐的哭喊中熊熊燃起,伴随着烈烈北风,好似地狱而来的巨大鬼手,招摇不定!

    …………

    北方的硝烟倒是暂时和宋青书无关,不过他需要愁的事儿可不比抵御清军入侵来的少。

    前两天的内讧足足重伤了二十多号,伤的还有一大堆,最后逼急眼了的宋青书命人用大粪泼人,这招还真好使,撕吧的都快打出翔的两村村民立马惊叫着被分了开,尤其是那些撕逼撕的不可开交的妇女们,一个个仿佛遇到洪水勐兽那样惊叫着逃开,有的头发缠在一起的甚至把头发都扯断了,看的宋青书都觉得疼。

    好不容易分开两批人,上前一盘问,两村打的不可开交,居然是为了抢水源!

    这大旱灾已经是第三年了,两个村之间流淌的井水河子早就干涸了,取水全靠两村中间那一眼泉水,如今两村都是开垦种土豆,这日子天气本来就冷土豆不好长,再连水都供应不够,就别想收粮食了,为了这水源,两村已经不止骂过一次了,围着泉水棍棒相加,更是这儿几个月的常态。

    俩生产队队长原本想请伏牛山大当家的,也就是宋青书来裁决的,偏偏这段时间,宋青书拍拍屁股回城了,疤脸是个军人出身,这等屁事他连理会都没理会,直接一个命令一村一半,可一村一半谁都不够用,要知道工分能换到粮食也得是有产出才行,积怨已久的两个生产队干脆今天约下时间划下道来,谁它妈的能把谁打服,以后这泉水就归谁!就有个今天这一幕。

    把两伙撕的衣服都烂了村民生产队赶回他们临时住的村子,听着一个独眼青一个脸上全是爪子印两生产队队长,年纪加起来够五个宋青书的老头子唾沫星子飞溅的叫嚷着这泉水应该是自己村的,宋青书脑袋都大了三分。

    这事儿说起来应该是朝廷的事儿,马克思评价东方农业就是政府建立的大型水利工程集体劳作农业,可如今朝廷连养宗室都快养不起了,水里失修已经几十年了,让宋青书报告商南县过来引点水?下辈子吧!

    按道理来说调解村与村关系还是朝廷的事儿,可别说两个村村民都是逃了保甲的黑户,就算官府愿意管宋青书也不愿意官府管,这不削弱自己威信吗?

    可把这泉水判给水,对方都肯定一肚子怨气,还损失一个村子的收成,怎么判定宋青书还真是头疼万分,心里把扩张农业,现在却躲在一旁看热闹的疤脸骂了个半死。

    不过作为一个派系的领袖,你可以没多少智慧,也可以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这果断却是必不可失的,像袁绍那样患得患失早晚的被打个满头包,左右为难了快十分钟,宋青书就拍板了。

    谁都别他娘的用了!

    这次弄来的一百二十匹战马拨来了二十匹,一个村儿十匹,都去十里外的康河子拉水去!两个村劳动力还被宋青书抽调出来一百多号,有劲儿干仗是吧?都来给老子干活吧。

    真是过的比奴隶还苦,每天宋青书抽过来一队战斗喽看押下,二百多人连砍带挖就在泉水那儿挖起坑来,这一干就是三天。

    “一二三,拉!”

    两个生产队长一起喊着号子,三十多个壮丁大冷天居然都是累出了一身臭汗,咬着牙的拉扯下,一个高达三米多的木头架子可算是在坑边上立好了,不过这还没完,战斗喽驱使下,又是十多个村民被赶到木头架子底下,拼命踩着自行车脚蹬子一样的木板。

    嘎啦嘎啦的声音中,长条架子中间连着的链条开始转动起来,带动着一个个竹筒转到了挖出的大坑底下,再转出来时候,一筒筒浑浊的水迅速注入了旁边的池子里,看到水之间注满,顿时附近围着的上千村民一起发出了震天的欢唿声。

    缺水?挖个井不就行了。大旱灾导致地下水水位都下降了,最后宋青书又找工匠打了个翻车,在旁边修了个池子。

    两个年纪都活狗身上的老头子生产队长看着水亦是激动的感激涕零,一起到宋青书身前作揖答谢道:“多谢总瓢把子!多谢总瓢把子!”

    其实主要劳动力还是他俩村里出的,要说宋青书啥都没出倒也冤枉他了,他出的鞭子,督促这两村干活,不过这时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被折腾的有气无力的宋青书直接脸子一拉面无表情的哼哼着:“谢就不用了,有事归老子管,下次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再敢约炮私斗,老子抽了你俩老王八的皮,然后把参与干仗的剁了手脚直接扔山沟子里喂狼,听清楚没有?”

    这年头是乱世,宋青书的集团还是个山寨子类似土匪的组织,需要的不是仁义而是个强悍的领袖,宋青书这一凶还挺好使,两个老东西还有附近的村民立马瑟瑟发抖的跪下磕头,就连那些看的宋青书都是后背发凉的悍妇都是如此。

    要是有电脑记录的话,宋青书估计会看到自己威望值又涨一格,解决了一件大事,宋青书还挺自豪的,满意的打发走两村村民回去接着给他干活去,带着小萝卜仉二愣子等几个,宋青书满意的骑着高头大马向回扭转而去。

    可没等走一半呢,宋青书就知道了什么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回是采薇骑着匹小马,在两个土匪婆娘的保护下急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到宋青书,那张漂亮的小脸蛋都要急哭了。

    “哥,出大事了!夏叔和刘宗敏大哥打起来了!”

    宋青书差不点没喷出来,这个节骨眼上,这俩货又给他闹什么幺蛾子啊?

    “采薇别慌!有哥呢,没事!”

    一伸手把采薇从小马上揽到自己身后,勐地一鞭子抽到马屁股上,硬着头皮宋青书拉着马缰绳往回又是狂奔了过去。

    难怪采薇着急,疤脸和刘宗敏似乎玩真的了,疤脸是一杆河北大枪,刘宗敏这货直接一把大铁锤,两人斗得不亦乐乎,那锤子枪尖招招距离身子就一两寸距离了,旁边一个不小心一人就得废了,如今宋青书手里拿得出手就这俩货,这凶险的看的宋青书差不点没从马上掉下来。

    周围一群小喽还跟着嘻嘻哈哈的看着热闹,直接勒住马跳下来,宋青书心急火燎的连踢带踹把围观的都打开,挤到了中间,气急了的他直接逃出左轮,对着半空就搂起火来。

    啪啪啪,连着三枪,打的不可开交的俩活宝可算撤手了,锤子往一边一扔,刘宗敏这货却还是一肚子怨气,大步跑到宋青书面前,指着也是一脑门臭汗的疤脸就瓮声瓮气叫嚷起来。

    “瓢把子,别怪俺老刘完不成您老交代的任务了,这个混蛋,他把铁料全给俺老刘挪去了不说,瓢把子您带回来那些上等刀剑,这个败家子居然还要融了!”

    刘宗敏现在还是个铁匠,看到这么败家,也难怪如此发火。火铳和刀剑也是宋青书的命根子,他手下能打的家伙有五六百,可除了这一百职业土匪,剩下的还都拿着锄头呢!可对疤脸这个元老也不好说什么重话,宋青书不得不无比无奈的对着他一摊手:“我说老夏,这没事儿的你要那么多铁料干嘛啊?那上好的刀啊剑啊!你怎么就忍心融了?”

    谁知道疤脸也是无比无奈的一摊手。

    “宋老大!铁料可不多了,现在咱们屯田,紧缺农具呢,还有一千多把的缺口,有的只能两个村子共用,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刨地瓜了,没有农具,拿手挖啊?”

    这事儿听的宋青书一愣,可旋即疤脸下一句话,又如同一个电炮打在了他脑门上。

    “不光铁料马上就用了了,还有盐巴,您老下令把宋家村收获的地瓜梗洗干净用盐蒸上,现在盐也就剩下几担了,好有棉花也缺,还有……”

    疤脸这哌啦哌啦列出来一大堆来,听的宋青书是眼冒金星。

    尼玛,原来老子这么穷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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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乞活介绍:
那一年,李自成还在为大明帝国的快递业务兢兢业业的挥洒汗水,张献忠还在官府衙门中做着走狗衙役做的滋滋润润的时候,一个傻子在无声无息中也开始了这项末世生存游戏挑战赛。什么东西软乎乎的?冲天而降摔在了地上,宋青书惊奇的抬起脑袋,入眼处,却是一张涨得通红,气呼呼的小脸儿……明末乞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乞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乞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