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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好大一只乌     明末乞活txt下载     明末乞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咽不下这口气

    还真是闹了个前所未有的大乌龙。

    洪承畴带来这个桃花眼书生才是邢家班上下真正的救命恩人,人家是正经书生,唱戏只不过是爱好而已,绕是如此,这个书生傅山的才华横溢,自己写出的戏文词就算偶尔串个场,也在西安城闯出个大家名头,唱戏终究不是正道,他就给自己起了个艺名蒲类。

    那天事情还真是复杂,邢红娘热来的乞丐头加黑社会老大朱存彪前来报复,一群乞丐没头没脑的冲进来,娶亲的赵家还有开业的施家一块儿都倒了霉,傅山与施天福有点亲戚关系,那天帮他撑场面,也遭了殃,唱戏还是女装,被几辈子没碰过女人的乞丐们硬生生从戏台子扯下来,要不是宋青书逃跑时候拉了他兄弟一把,这位大才子可能就应了周杰伦的那首歌了。

    菊花残,满地伤。

    这人倒也是仗义,回头打听到宋青书下狱之后,为了这点水之恩几乎把他的人脉都给发挥了出来,就连洪承畴都被他找去帮忙,向陕西巡抚上了书,这年代书生闹事还是很严重的,又碰上魏忠贤倒台,巡查御史不知道什么时候交就晃悠过来了,听着大牢里宋青书的鬼叫也不好,巡抚大人过问一声,这才让邢家班刑满出狱。

    此人还真是个实诚君子,救了宋青书后愣是酒吧这事儿过去了,要不是今日洪承畴从韩城赶回来,发了点小财要请客,冷不丁说起,这事儿还一直就被掩埋起来。

    眼看着傅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玉面潘安脸儿低着,宋青书却是肠子都悔青了,这么看来他赵家父子也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还谋划着偷自己的菜谱秘方,出了事儿连问一句都没有,拍拍屁股走了,现在倒好,自己又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恩公稍候,在下这就把在下师傅请来,向恩公当面道谢!红儿,招待两位贵客,我去去就来!”

    可不想让邢老倌再被蒙蔽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心急火燎的宋青书做了个揖,没等傅山开口挽留,他已经大喊着出了门。

    和刘宗敏他们村合作,宋青书后门的自行车可有好几辆,踉踉跄跄奔下楼,宋青书骑着自行车道都没看就奔了出去,还好这时候西安城道况还算不错,不然非得摔他个大马趴不可。

    邢老倌的院子距离这儿可不算近,一路急急匆匆骑过去,足足走了十多分钟,快要到城南时候,宋青书却又被堵住了,赵家酒楼所在的那条街上,鞭炮轰鸣披红挂绿,简单的席面还摆了一长趟,街道上络绎不绝都是来道贺的人,看的宋青书禁不住一愣。

    “敢问这位老哥,今个有什么喜事吗?这般热闹?”

    拽住一位过路的老爷们,宋青书施礼做了个揖,疑惑的询问着。着急去抢免费的酒食,那老爷们刚开始还很不耐烦,可扭头看了一眼宋青书身边的自行车,又变的恭敬起来,这玩意如今可是西安城身份的象征,不亚于后世宝马奔驰。

    “这位公子,今个可是大喜事,这赵员外赵大善人的公子据说做西番菜博得了三边总督大人的欢心,收到了身旁作为亲信幕僚,这不,赵员外摆酒庆贺呢吗?”

    听着这位老爷们恭恭敬敬的回答,宋青书却是差不点没晕过去。

    嘴里都气的起了个火泡,宋青书一路狂飙到邢老倌的小院,小院附近,那些被他开除的邢家班徒弟正在附近荒地里又是除草铲土种着土豆,也希望能再收获一茬,一个个累的腰酸背疼腿抽筋,看宋青书来,那刑有富赶忙撑出一副笑脸上来问安叫着掌柜的,可这会宋青书哪儿有心思搭理他,匆匆进了院子,叫上邢老倌说明原因,俩人骑着自行车又是闷头奔了回去。

    弄清楚了事情原因,邢老倌也是挺懊悔的,酒宴上带着宋青书邢红娘还有小萝卜几个又是郑重向傅山道谢,弄得这位腼腆公子倒是颇为不好意思,叫嚷着这事儿就不要提了,再提他以后可就不来了。

    邢老倌也不是拘泥之人,倒也就此收口不言,有什么好吃的宋青书都尽量拿出来,陪着酒聊着天下大事,这一顿饭可算是吃的其乐融融,不过眼看饭食吃完的时候,洪承畴却是突然街口找厕所,把宋青书拽出了包间。

    “宋兄弟,你能如实跟我说,你是怎么预测到东虏会毁边墙而入?绕过关宁锦防线的吗?”

    眼看着走廊暗处,洪承畴刚刚还谈笑风生那张黑脸忽然变得无比严肃,凝重的询问着,宋青书一时间被他问卡壳了。

    总不能告诉他上百度自己查去吧?这年头要真有这神器,大明后来也就不会亡国了,还好最近磨炼的越来越精明,略微顿了一会,宋青书就张口胡编了起来。

    “东虏素来有野心,那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起兵,叛我大明!并且建号为金,效仿北宋时金虏,图谋中原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东虏此时已经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

    谁能想到,小小的后金能统治了华夏块三百年,并且将华夏拖入了愚昧落后的半殖民地深渊,说到这儿宋青书语气还真是有了几分低沉,可是听着宋青书说这个心腹大患,洪承畴却是面露了几分轻视。

    “辽东走廊,丛山峻岭,并且任辽东都师苦心经营,先后经理了熊庭弼,孙承宗等督府大人巩固,山海关到宁远一带已经是山河险固,宁远一战,老奴努尔哈赤还吃了红衣大炮的大亏,后金人丁稀少兵力缺乏,经了辽东之屠,辽民亦是反金,所以东虏在关宁锦耗不起!”

    “也正是因为人丁稀少,物资贫瘠,东虏扩充实力也是刻不容缓,既然向南进不得,以新奴黄太极之奸猾,向东几乎成了必然,如今蒙古经林丹汗之乱,已经是元气大伤,蒙古与后金还习俗相近,文化相似,吞并蒙古比吞并关宁锦可容易的多,而且吞并了蒙古,咱们大明的侧翼就显露在了东虏面前!”

    “河北富饶,挡在河北前面的宣大蓟镇自戚大帅走后如今是个什么德行您在朝中比我这小民知道的清楚,这好比在老猫眼皮底下放了条咸鱼,东虏侵略成性,不打长城入关才叫奇怪呢!”

    宋青书一番分析,其实还是没解释他怎么知道东虏入关,而且肯定从喜峰口入关的。可是解释的通情合理,倒是把洪承畴给绕了进去。凝重的点了点头,洪承畴又摇了摇头,感慨的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朝中诸公到没有你这乡野傻厨看的清楚,也不知道谁是痴儿了!”

    真怀疑这货是不是会变脸了,忧国忧民感慨完,洪承畴却是突然拍了拍宋青书的肩膀,笑了起来,笑着说道。

    “虽然杨文弱先生上书朝廷防备的奏折被留中不发,算是石沉大海了,可是三边总督杨鹤大人却被说服了,东虏入寇定然会征调全国兵力进京勤王,趁着兵力还没有调动前,调集延绥总兵兵力在韩城击破了边贼王子顺,算是除一大害!”

    脸上透着那股子官场老油条气息,笑着按着宋青书的肩膀,洪承畴很是暧昧的压低了声音,贴着宋青书耳朵小声说道:“宋小兄弟,你的好运可要来了!杨文弱回京之前,向他父亲杨鹤推荐了你这个会做西番菜的厨子,估计杨鹤大人最近会派人征辟于你,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咱俩就是同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小气,还得请客!”

    洪承畴说的满是喜气,可这一番话,听的宋青书差不点没哭出来,他娘的,难怪赵家父子死皮赖脸也要图谋自己这西番菜,又让人给耍了!

    …………

    再回那个包间里时候,宋青书的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了,嘴角一边喝酒一边还在抽搐,洪承畴那张黑脸也变得古怪起来,看向上豪爽大碗饮酒的邢老倌,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还真是越想越不甘心,脑海里萦绕不散的就是那赵家父子一副得意的笑脸,真是他娘的伪君子,面子上弄得其乐融融,内地里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吃肉宋青书都是咬牙切齿的把一根骨头当成赵员外那张老脸咬的咯咯作响,弄得邢老倌不得不陪笑着打着圆场。

    “这娃从小缺钙!”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的宋青书也没了心情说笑,这傅山倒也是个妙人,看出来了宋青书似乎有什么事儿不开心,又是吃了几钟酒,就知趣的拉着洪承畴提出告辞。

    对于傅山颇有些好感,尽管心情不爽,宋青书还是强打精神把两人送出门,不过眼看着傅山要走之前,宋青书脑海中,勐地灵光一闪。

    “傅公子请留步!”

    “哦?宋先生还有何见教吗?”傅山还真是好脾气,让停就停,回过头去疑惑的拱了拱手,却见宋青书快步两步追了上来,对着他大大的做了个揖,一下子笑的很灿烂。

    “听说您和施家酒楼的大掌柜的施天福老板是亲戚,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为之引荐!”

    再一次送走傅山和洪承畴,目送着两人的身影,宋青书的笑容忽然一下子变得阴仄仄起来,抱着胳膊,嘿嘿的冷笑着。

    “王八绿球球的!敢忽悠老子,老子让你全家也不得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啥叫鱼与熊掌

    去年施家酒楼就开业了,还显示实力的给赵家酒楼送了个价值不菲的西洋钟,又请了西安城的名角,也就是蒲大师傅山来唱对台戏,可是到了如今,整个酒楼子依旧显得冷冷清清的,夕阳斜下,照的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显得颇为颓废。

    其实也不奇怪,中国人实际上很念旧的,赵家酒楼已经开了至少二十多年了,接手之前还是老店,许多大户客人已经习惯赵家酒楼,就像西安知府徐永仪,请客也都来赵家酒楼,作为一个新开酒楼,想要在西安城的餐饮市场杀出一条血路,就算施家是大家族在背后撑腰,也不是太容易。

    去年自己还看着那一身锦缎,大拇手指头都戴着老粗玉扳指的施天福羡慕的直流口水,如今却是来平等的来找他谈判的,宋青书还是很感慨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世事无常,旋即才得意洋洋的把自行车往门口一扔,鸟悄且猥琐的从侧门熘进了施家酒楼。

    刚一进门宋青书就知道了啥叫日了狗了,趁着这个时候过来,宋青书就是想避过对面赵家的耳目,来个突然袭击,可巧的是刚进门,正好从对面楼梯上下来个熟人,两个毫无准备的人正好撞了个脸碰脸。

    居然是赵员外的远房表弟,还有他最信任的管家赵福!

    这下意外突袭可不成了,后退两步,回过神的宋青书悻悻然哼了一声,谁知道这赵福好像比他还心虚一样,直接往后跳了一大步,胸口还吓得一起一伏的,还把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捂在胸口上面,瘦猴一样的脸上,那表情就像虚弱的病狼,凶残而又畏惧。

    被楼下斜阳晃得眼花,晚了一两秒赵福才看清是宋青书,他也是冷哼一声,胆怯而警惕的盯着他绕道一旁,这才傲慢的一甩脑袋,从宋青书进来那个偏门出了去。

    这货是来干嘛的啊?看着他熘得比兔子都快,宋青书脑袋顶上顿时挂了个大大的问好。

    施天福这酒楼子经营的还真是一般伙计都趴柜台上打盹了,宋青书上楼他都不知道,可能赵福刚走,掌柜的屋子门也是开的,从外面能看到施天福似乎借着斜阳看什么东西正入神。

    估计和那赵管家有关系!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宋青书蹑手蹑脚的熘到他背后,却立马气的跳脚叫嚷了起来。

    “老子奶油的制作配方!”

    “啊啊啊?什么?不是!”

    都说做贼心虚,这一嗓子差不点没把施天福心脏病吓出来,手慌脚乱中硬是把厚厚一叠菜单藏裤裆里了,另一只肥手慌张的摆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不善的对宋青书叫嚷着:“你谁啊?凭什么闯到我的施记酒楼来!来人啊!”

    宋青书是恨的牙根直痒痒,他可算明白赵福这家伙为啥鬼鬼祟祟来了,和赵家合作的时候,双方可讲好了,宋青书把后世那些西餐技巧还有他自己摸索出来的经验传授给赵家的学徒,不过赵家不许外传的!赵福这货却把配方这个商业机密偷偷卖给了施天福,坑了赵员外不说,还把自己给坑了!

    还好,宋青书如今也不是菜鸟了,虽然心里恼火,却也没当场大闹,而是没等底下伙计冲上来呢,不慌不忙从腰里掏出了个香囊来,在施天福眼前晃了晃。

    这东西是傅山给的,暂且不管他一个男人佩个香囊干嘛,好歹这东西算是个信物,施天福一眼就认了出来:“哦,你是傅青主傅先生派来的?”

    “没错,在下是kdn餐厅的经理宋青书,就是那个做西番菜的。”把香囊收回怀里,宋青书大大方方的一抱拳,自我介绍道。

    这一个名听的施天福就尴尬了,偷人家菜谱,还被抓个现行,尴尬的他比比划划着两只手不知道说啥,还好这会两个伙计已经抓贼一样拎着桌子腿儿上来了,施天福这才找到个目标,冲着俩倒霉鬼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贵客临门吗?还不赶快上茶,把老爷我的铁观音泡上!”

    到底也是做生意的,脸皮就是厚,晃过这个尴尬,施天福一张胖脸刹那间绽放成了一朵老菊花,笑着对宋青书一摆手:“来,宋掌柜,请上座!”

    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桌子椅子都比宋青书的气派,全都是紫檀的,要放在后世,一套桌椅少个四五百万下不来,茶杯也是上好的青花瓷,茶叶更是一整电话推销里几万一斤的上好铁观音,抿了一口,宋青书又忍不住腹诽起来,真他丫的会享受!

    “不知宋掌柜次来,有何贵干啊?”

    茶也奉了,事情还有些心虚,施天福这胖子也不兜圈子,直接开口询问起来,听着这话,宋青书则是笑了笑,又把那个香囊拿了出来,张口就胡扯起来。

    “当初在下遭遇奸人陷害,被捕入狱,是傅山公子高义,为吾等申冤,这才得以释放脱狱,所以在下欠傅山公子一个大人情,昨日公子登门,谈及他的亲属施老板生意不景气,颇为忧虑,希望在下能把菜谱传授一二,他出银以酬。”

    勐地对东面抱了抱拳,宋青书脸上那种义薄云天都快溢了出来,震的施天福一愣一愣的。口水都碰到了施天福金鱼眼上,宋青书比屈原屈大夫都义正言辞的大声叫嚷道。

    “傅山公子可是救命之恩啊!曲曲菜谱,某家怎么能要钱呢?这不,今天在下就是给施老板送菜谱来了!”

    云里雾里绕了一大圈,最后一句话听的施天福差不点没晕过去,什么送菜谱,宋青书这货是抓住他手脖来敲竹杠来了,他家与傅山家是世交沾亲,这货回去和傅山一说自己偷他菜谱,回了家族,他还怎么做人?并且手艺人可最忌讳别人偷手艺,他要闹起来,自己这酒楼子名声也得砸了,同行都得在背后搓嵴梁骨。

    哭丧着脸,撑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施天福摆着手摇着头推辞道:“那怎么能行?宋老板高义老夫接受了,可是银子还是要给的!来人……”

    施天福是跟打发赵福一样,想拿个十两二十两把宋青书打发了,可没等他说完呢,宋青书又是义正言辞的摇头否决道:“不行不行,就算傅山公子要酬银百两,可我怎么能要?”

    这回价码都开了出来,肥嘟嘟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肉疼,嘴角直抽的施天福是硬咬着牙悲催的推让道:“不行不行,一定要给的,否则我施某人又如何有脸面继续开店立足呢?来,来人,上纹银百两!”

    十两一锭,亮晶晶的官银摆了小半个桌子,这回宋青书也不客气了,随身的布包一兜,一面揣进怀里,这货一面喜笑颜开的在施天福肉疼的注视下拱拳答谢道:“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百两纹银出手,眼看着宋青书揣进怀里,施天福也知趣的没真要什么菜谱,菜谱已经被他揣进裤裆里了,一百两当个学费也好,菜谱上的菜他也可以学着大大方方拿出来卖,不用怕日后宋青书找麻烦什么的,虽然这个学费贵了点。

    不过此时施天福也没心思招待宋青书了,看他把银子收好,干脆无精打采的下了逐客令,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起来不再说话,意思你可以告辞滚蛋了。

    这是这个年代士大夫地主阶层流行的委婉暗语,可宋青书是后世来的,革命红旗下,新中国的春风里长大的新世纪好青年,哪儿懂他们这些腐朽落后的地主阶层玩意啊?况且就算懂了,今个正事还没办呢!他也不能走!

    算是稍微收回点“损失”,拍着怀里沉甸甸的银子,宋青书又是乐不可支的把脸酬和了上去,含笑着说道:“今天在下来,是还有一笔重要的生意要与施老板谈!”

    生意永远是生意人做关心的,看宋青书说的神秘,再想想傅山也不太可能张口为自己讨要菜谱,施天福顿时来了点精神,有些好奇的探过头去询问道。

    “哦?不知宋掌柜有什么生意?”

    宋青书下一句话顿时让他那对金鱼眼瞪得熘圆,勐地吸了一口凉气。

    “我有个主意,咱们两家联合在一起,能把对面的赵家酒楼压趴下它!”

    …………

    密谈了不到五分钟,施天福张口就把事情答应下来,送宋青书出去,眺望着他骑着自行车晃悠的背影,施天福依旧忍不住感慨的直摇头。

    这小子还真是个做生意的鬼才!

    另一面,晃悠过这条街,在街角处停下脚步,阴仄仄的打量着也是沐浴在夕阳中金灿灿一片的赵家酒楼,宋青书亦是阴狠的冷笑起来。

    “忽悠小爷我,骗我的官儿?这回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

    两天一晃就过去了,第三天早晨,赵家酒楼还是照常一样开了门,伙计们亦是忙着打扫门口,桌子凳子。打着哈欠,赵能赵大公子居然也是骑着一辆自行车,迷迷煳煳的打算赶到三边总督府去上班,可是还没等走多远,忽然他一个机灵停下了车,勐地回过了头。

    对面,一贯寂静的施家酒楼突然就热闹了起来,眼见着鞭炮噼里啪啦响,一群群的人拎着礼盒晃晃悠悠的往里进,明显是什么喜事赴宴赶礼的。

    “奇怪,他施天福什么时候能拉到这么大的生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代金卷的威力

    商战看起来波澜不惊,可是干起来也是刀光剑影,惊心动魄,稍微不留意,就一败涂地了。

    刚一开始几天,施家酒楼的生意好了起来,赵员外还不太在意,还以为施天福又是拉亲戚壮人气呢,之前秋闱施家乡党就来了不少人,弄得酒楼子天天热热闹闹的,没过几天人一走就又冷清了下来,根本不用担心。

    可七八天过去了,施家酒楼生意还是好的不得了,虽然不能说天天爆满,可是一天至少能有一两桌,尤其另赵员外惊愕的是,以前在自己这儿的一些老主顾,居然也跑对面去了。

    这还没完,赵家的生意除了酒楼,还有绸缎铺子,生药铺子等,施家也是差不多,所以两家一直是死对头,施家酒楼莫名其妙好起来之后,连带着这些产业也跟着好了起来,本来两家这一片竞争就咬的死死的,生意从来都是此消彼长,赵家一下子就败退了不少。

    “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啊?”

    原本一个月进项怎么也有个一百九二百两碎银子,可这个月断了半个月,就八十两,一面扒拉着算盘,一面赵员外那原本保养的很好,圆润的脑门上结起了一大圈的皱纹,满是忧愁的在账上写了一笔,旋即疑惑的扭过头,向管家赵福询问道。

    “老五,你在市井消息比较灵通,你知道不,他施天福究竟施了什么妖法?怎么一下子就把咱们生意给抢去那么多?”

    赵管家原本在一旁趴着桌子打瞌睡呢,听着这个问题,他冷不丁却是哆嗦了下。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谱了,半个多月前见过宋青书去找过施天福,然后人家生意就起来了,要说没有宋青书捣鬼,事情都出鬼了,可这事儿他哪敢说?施天福给的买菜谱的黑银子现在他还贴身揣着呢!

    “小的也不知道,要不,听说城北的兴业观有个许老神仙道法颇为高深,实在不行咱们请他来做做法,破了他施老赖子的妖术?”

    “那就也只好如此了!”

    哀叹一声,赵员外艰难的摇了摇头,就在这功夫,外面穿上了八品书佐绿黄鹂官袍的赵大公子又是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爹,孩儿好不容易约上了王经王先生去翠微阁喝花酒,机不可失啊!快给孩儿拿一百两银子!”

    得,这个月收入还没够,还倒贴了二十两出去,颤颤巍巍拿出钱之后,赵员外干脆心急火燎的对着赵福手背向外挥了挥手:“你现在就请许老神仙回来做法,越快越好!”

    …………

    穿着黄褐色道袍,胸口后背纹着太极八卦图,自言是景福山学道归来的七老八十一个老头子抽风一样在店门口舞剑,烧了好几张黄纸,还一桶黑狗血喷到了赵家酒楼招牌上,这闹闹哄哄的动作倒是真吸引了不少闲汉来看。

    可惜,送了五两银子,高高兴兴坐待顾客上门的赵员外可浑然不知到,他中这个妖法,龙虎山张天师亲自都破不了!

    另一头,中央大街,宋青书小馆。

    “你好,一共消费了五百二十文,欢迎下次光临,这是本店掌柜的赠与您的代金卷,在施家酒楼可以抵五十文钱使用!”

    巧儿如今倒是真有店长模样了,俏丽的脸蛋带着甜美的笑容,一张红彤彤的纸壳就送到了两个过来用餐书生的面前,拿着纸壳上下看了两眼,两个书生立马眉开眼笑的把纸壳收进了怀里,道了声谢,这才收拾收拾衣冠大摇大摆的离去。

    “宋大哥,代金卷又送完了!”

    如今生意大了,巧儿倒也是得到了升职,这两天又有几个伏牛山土匪女眷被带到城里当服务员,她这个老员工倒是混成了店长,送走两个书生,小丫头立马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

    正在柜台看着头疼的《五经正义》,宋青书是冒着鼻涕泡,头都没抬就从柜台地下抽出了两个盒子网上一扔,又是好几百张红彤彤的小纸壳。

    可别小看着这东西,这玩意就是帮着施天福把赵家压的没脾气的妖法!

    虽然是史系毕业,可为了生活,宋青书也跑去干了几个月各种业务员,加上平日里各种刷下限的广告宣传,虽然和后世那些职业经理人比不了,可是和这个时代那些老实商人相比,他绝对算得上大师了!

    这年头有一句名言反应了当时的商业形态,酒香不怕巷子深!不过宋青书打工时候曾经带他的经理喊出的名言却是,酒香也怕巷子深!

    他那天找施天福谈的,就是两家一起发代金卷,出团购的生意。

    按理来说,他宋青书是经营餐饮,施天福也是经营餐饮,两家属于竞争对手,宋青书给施天福打广告,等于帮了对手一个忙,实际上却不是如此,两人经营的简直不是一个概念!

    宋青书这种餐厅属于快餐,实质上和对面街的粥铺,面摊没啥区别,顾客从进来到用餐完基本不超过半个小时,而不论施天福还是赵员外,他们经营的更类似于后世的大酒店,接的一般都是大的席面,如婚殇嫁娶,什么考上状元升学宴,官员的迎来送往之类的,消费基本在五两到一百两的大生意,两人的范围并不重叠。

    论厨艺,施家是大家族,手艺其实并不比赵家差,可能还强点,缺就是缺了这个知名度,而宋青书这头,倒是火的不得了,同样是快餐,蹲地摊吃炒面和在西餐厅吃牛排能是一个规格吗?而且宋青书这头还披上了一层西方文化的新鲜感,当然引得那些文人士子趋之若鹜的寻找新鲜,虽然看起来一张卷减免个五十文一百文有点吃亏,可是这样一来,施家酒楼的名头就打响了出去。

    为此宋青书还额外客串了一把平面设计,这代金卷本身在这个缺乏图像的时代就具有些观赏性,底色特意弄得喜气洋洋的红色,上面找傅山绘画了一副山水,也算熟了的洪承畴提的诗,后面印上几十个铜钱纹理,专门请的雕刻师傅雕出来的印版,在硬纸壳上压出的立体感,烫金字写的施家酒楼,不少人专门就是为了这个代金卷来跑宋青书这儿吃一顿的,这样,施天福能不火吗?

    当然,宋青书也没吃亏,一方面他给施天福拉广告同事,施天福也在给他拉广告,另一个方面,施天福的进货渠道,还有经营的领域,给宋青书也打了个大大的折扣,真是大家族就是不一样,用施天福的渠道,宋青书成本居然降了三分之一,也算是赚了个钵满瓢溢。

    尤其是还坑了赵家一把,酒店起来之后,施天福干脆又给宋青书一笔设计费,两人联手把绸缎庄,药铺子,杂货铺子的广告一并打出来,虽然看似减了点盈利,销售规模越大,成本就越低,施天福还是赚,还把赵家的生意抢了一半还多。

    既然坑了宋青书的官职,那就把银子交出来吧!这就叫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赵家虽然有家底儿,不过这种亏损估计他们很快就得叫苦连天了!

    又是一天忙碌的经营过去,这天正好也是结算日,被采薇逼着看了一天四书五经的宋青书可算能换换头脑,跟着过来算算账,头一次他发现,以前讨厌的数学,这时候居然也是如此可爱!

    算盘拨弄的飞快,这头宋青书堆着散碎银子报着帐,一头采薇全神贯注的提笔记下,最后一笔算完,采薇喜笑颜开的把笔放下,兴奋的说道:“哥哥,加上李员外,张掌柜给咱们的广告费,这个月一共盈利了八十六两呢!”

    《金瓶梅》里的西门大官人一个月也不过进项三百多两,宋青书这一个小店比他赵家好几家店的盈利加一块还多六两,就算还得分给两个股东,自己剩下的也不少,听的宋青书立马是眉开眼笑,看着一大堆亮晶晶的碎银子眼睛都要笑的看不见了。

    可还没等他笑够,外面邢红娘又是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把一封皱皱巴巴的书信丢到了宋青书面前,拆开一看,宋青书却差不点没哭出来。

    这是疤脸写来的请示信,如今九月份正是秋收时候,虽然今年旱灾,傻子沟的收获却还是不少的,其中一百亩玉米田共收获一千多石苞米,二百亩地瓜田是五千多石地瓜,还有四千多石土豆子,其他的麦子,粟米,还有些菜地倒是收获不多,聊胜于无。

    问题是,官府人家不认这玩意!就算有张好才给打了折,把麦子粟米全当税交了也不够,还缺一百五十两银子,疤脸请示是不是把粮食卖了,或者宋青书再捎点钱!

    伏牛山还有五千多口子人需要喂养呢!粮食本来就紧巴巴的,能卖个六!真是心在滴血,宋青书随手写了个否决,然后和邢红娘,采薇一商量,他是哭丧着脸从屁墩子底下把好不容易藏好,从施天福那里敲诈来的一百两银子私房钱给掏了出来。

    目送着白文选拖锦衣卫关系找来的信差带着银子出了街,宋青书也是郁闷的拿头直撞墙。

    “还想着银子怎么花呢?到头来小爷怎么也成了过路财神?”(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成亲倒计时

    房间里还是密布着一股霉味,发霉的馒头面条还在加班加点养育着青霉菌,经过漏斗,一滴又一滴的菌液被收集起来,不过宋青书暂时是没有心情做这种高端活计了,前一阵从新开业装修就已经把银子花空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辛苦一个来月,又空了,也难怪宋青书无精打采的了。

    都说月光族,这月还没过去呢,他就光了!

    除了那一套青霉素提取装置,还有一大堆《四书五经》抄本什么的,原计划今年去考秋闱,考个秀才身份什么的也因为麻二麻三这俩混蛋给耽误了,最近从阚公公嘴里听说秦王世子天天喝酸奶,开胃口,吃的东西多了些,身子骨强了不少,不再是奄奄一息随时蹬腿的模样,倒是让宋青书放宽心了许多,他暂时也懒得折腾这些青霉素什么的了。

    就在宋青书懒洋洋的功夫,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火红的影子勐地熘了进来,刚一进门,就嫌弃的用巴掌在自己漂亮的小鼻子前忽闪了几下。

    “喂喂喂,你可真是懒得可以,屋子都发霉了也不收拾!”

    “拜托,进门之前先敲门好不好!”宋青书亦是无奈的对邢红娘叫嚷了起来,幸亏现在啥也没干,他也是男人,也有需要的,万一哪天被这个风风火火的妞撞到,自己的老脸往哪儿搁?

    宋青书的牢骚却是直接被邢红娘无视了,鄙视了一下宋青书,邢红娘又是大大咧咧在屋里逛了半圈,然后莫名其妙的开口说道:“明天把活计先交给巧儿和萝卜吧!你骑着三轮车带着我和采薇,咱们上街去买些必须的东西!”

    “家里不是什么都不缺吗?本来就缺钱了,还要买什么?”

    看着忽然脸蛋变得红晕,扭捏着搓着衣角的邢红娘,宋青书惊愕的问道,谁知这一问却捅了马蜂窝。

    “你这傻子!”

    捂着被一脚踩得生疼的脚面单腿蹦着,惊愕的看着邢红娘勐地又冲出屋去,好半天,宋青书又想起了那个后世二十一世纪都难以解决的问题。

    女朋友为什么会生气!

    好半天才揉好青了一块的脚面,趴在桌子上,宋青书再一次恢复了挺尸状态,有气无力的趴在桌面上,眼神无目的在屋子里转悠着,冷不丁,几圈鲜艳的红色映入了他眼帘。

    那是个手抄本的日!

    中国的日从唐朝时候就有了,先是皇帝命钦天监依照农计算好新的一年每一天,给皇宫祭祀使用,后开大臣们也是纷纷效仿,最后传入民间,如今地方官府也都会有日计算农时,用于劝课农桑,习惯了手机看日期的宋青书干脆也抄了一份回来。

    那几个大大的红色圆圈都是采薇画的,是九月十月的几个良辰吉日,最近的一个就在后天,还有小半个月以后的,都给标注了出来。

    看着那玩意,宋青书一下子跟火烧屁股一样崩了起来,口中怪叫着:“娘的,叫老子傻子还真没错!”

    那可是邢老倌许诺成亲的日子啊!居然被他忘了!

    也难怪宋青书忘了,一方面最近事儿实在太多,忙煳涂了,另一方面从法理来说,他和邢红娘,采薇已经是夫妻了,这年头可没有离婚一说,讲究从一而终,并且宋青书单身狗一条,后世拉女生手时候还是初中跳集体舞,单着单着就单习惯了,也没个成亲概念。

    不过谁没有跟女朋友牵着小手逛街的旖旎念头,并且采薇虽然小,邢红娘可是到了这个时代大龄女青年的岁月,熟透了,想着这妞常年练武而造就的火辣身材还有俏生生那种运动美女的脸蛋,宋青书感觉自己浑身都燥热了起来,躁动的他嗷嗷直叫。

    是时候跟五姑娘分手了啊!一下子跟上了发条一般,趴在窗台上看着月亮,宋青书难听的狼嚎着。

    “快特么天亮啊!你妹的!”

    …………

    练武讲究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以前每天早晨都是疤脸把宋青书硬拎起来练武的,后来邢红娘来了,就又换成了这个暴力妞,次日清晨,邢红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推开房门,抻了抻懒腰,打算去把宋青书叫起来。

    可还没等走到走廊,冷不丁一道灰影子就冲到了面前,吓了她一大跳。

    真是头发都没梳理,已经留长的头发弄得乱哄哄的,好像一夜没睡那样,眼睛里全都是血丝,宋青书抓着邢红娘肩膀就摇晃着嚷嚷道:“车已经在楼下准备好了!收拾一下,我去叫采薇!”

    被这个家伙弄得一愣,眼看着他又拐进采薇房间里,接着,就是一声小姑娘的惊叫,邢红娘禁不住脸蛋红彤彤的啐了一口。

    “这个急色鬼!”

    早操是出不成了,宋青书这货早餐都不吃就想出发,还是邢红娘把他按在水里梳理了一通,好好清醒了下,这才恢复了几分人模狗样。

    原本送盒饭的倒骑驴如今已经被改造成人力车模样,两边铁架上垫着软垫,上面还用铁条搭成了个遮雨的棚子,要是在后世,骑着这样座驾,估计连捡破烂的老太太都不会看上你,不过这时候,绝对比宝马奔驰还体面。

    拉着两个脸红彤彤的妞,在巧儿羡慕的注视中,宋青书吆喝一声,蹬着脚蹬子就冲了出去。

    后世要是结婚,找婚庆公司就行了,什么人家都给安排了,你只管掏钱,可是大明朝就不一样,别说婚庆,主持人都没有!什么都得自己置办。

    而且宋青书和邢红娘又属于先上车后买票,额,先领的结婚证,后准备正式成亲,而且穷人家办喜事,什么繁琐的采纳,问征,提亲,彩礼都免了,车上,三个人商量下,其实也就是宋青书自己定,两个姑娘负责点头,就把日子定在了半个月后的最吉祥那天,正式过门。

    虽然就剩下了个迎亲过门,需要准备的东西还不少,什么香烛了,果子贡品,糖果瓜子,还好这方便邢红娘居然是行家,她们邢家班在乡下时候,演出场数最多的,就是给人出婚礼,她指挥去哪儿,就去哪儿。

    一大早晨从西街的香粉铺子跑到东头施家杂货铺,整整一个上午时间,小三轮车上堆成了一堆小山,累的宋青书蹬着都费事儿,又是他悲剧的吐着舌头,把两个逛街咣上瘾的妞劝回了店里,吃了个午饭卸下东西才再次出门。

    珠市口,施记绸缎行。

    这年头可没有那么多服装品牌,最流行的还是自己买布料,自己回去做衣服,店里摆着的一小面青铜镜子前,把那红彤彤的蜀锦料子比划在自己身上,邢红娘仿佛看不够一般,来回的比划着,一头的采薇亦是把一卷卷的丝绸展开,合上,试个没完。

    果然对女人吸引力最大的只有几种东西,衣服,包包还有珠宝,不管是十五岁还是五十岁!

    “哎呦,姑娘果然是好眼光啊!这可是湖广来的湖丝!是用仙湖镇最湿润的气候下长出来那种藤桑叶喂养出来的金丝蚕产出来的生丝,一百只蚕才能出这么几只蚕用于做这丝!”

    “还有这上面的绣工!这是长沙城的名绣娘特步绣出来的,当地人都有名言,三六一度,不走寻常路!额,意思就是绣工特别的出众,千金难求!姑娘这是要办喜事吧!这匹绸子做出来的喜服往哪儿一穿,绝保你家官人那眼珠子都能被勾出来,日后绝不会找什么小狐狸精!”

    这也不知道是施天福的表弟还是堂弟,胖的程度是和他有着一拼了,和施天福一样也是翻着鱼泡眼,不过口才可照比那货差很多,宋青书亲自设计的广告词都能被他说串行了,听的宋青书是直发笑。

    不过邢红娘挑的这一套丝绸也的确是和她很配,丝料极其细腻,上面绣的花团锦簇亦是一针一线,工工整整,而且这个时代的手绣比后来那种机绣还多了种说不出的灵气,配上风风火火的邢红娘,简直是为凤凰配上了彩羽一般,看的宋青书心头又是火热了几分,开口就询问道。

    “老板,这匹丝绸多少钱!”

    “哎呦,一看您就面善,给您个特惠价,五十两纹银!”

    肥嘟嘟的某施老板是笑容满面的比划出了五根手指,这个价格听的挑东西的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要这个绸子了,有没有本地的山绸,不要刺绣的红色就行!”

    看着邢红娘有些黯然的放下绸缎,宋青书忍不住又拉住了她的手说道:“要不咱后几个月紧一紧,就把这匹绸子买了吧!”

    “算了,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能省就省些!昨天你不是还在嘟囔缺钱吗?”俏生生的脸蛋忽然展露出了一抹笑容,邢红娘忽然笑着摇了摇头,旋即一指头弹到了宋青书脑门上:“傻子,别愣着了,快帮忙搬丝绸!”

    最终,还是没买那上等的湖绸,换了个本地便宜的山绸,四两银子硬是被邢红娘讲到了二两,最后还拿出了张五百文的代金卷,弄得那胖老板叽叽歪歪的。两匹丝绸还有些刺绣的丝线被摆放在了车上,虽然邢红娘和采薇还是有说有笑计划着如何自己刺绣,可是宋青书还是听出了两人声音有些低落。

    毕竟那么合适的丝绸却错过了,这个时代,女人这辈子嫁人可只有一次!

    骑着车子回来,巧的是有路过了那家珠宝行,看着邢红娘不经意间回头盯着那满是珍珠的凤冠霞帔眼中流露出的渴望与,宋青书握着车把手的拳头又是拧的紧紧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怎么找点钱

    继续在街上逛荡,一直逛到了太阳西斜,这一点五对新人方才意犹未尽的返回了餐厅,算一算,东西是买了一大堆,实际上却没花多少钱,总共十两不到,最贵的还是两匹丝绸还有那些刺绣的丝线四两半,还有为两个妞每人买了两支珠花花去了三两多,剩下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

    绕是如此也摆了一大庭,伙计们赶忙过来帮忙整理,还没走的客人们看到这些成亲用品亦是抱着拳说起了吉利的话来,听的宋青书一高兴,给客人们打了个八折,却被邢红娘小拳头了好几下。

    分门别类后,宋青书略微对了下账,巧儿则是带着小宝指挥伙计们收拾桌椅,关店,虽然洗完刷盘子还是一样的繁琐,不过谈到掌柜的还有大小两位夫人的亲事,那些从大山里带出来的伙计依旧显得很兴奋,相互嚼着舌根,倒是弄得后庭热热闹闹的。

    马上要成亲了,平日里被生活磨淡的情感似乎都浓烈了几分,忙活完宋青书跟着三个妞坐在了后院的回廊里,相互腻歪了一会,说了不少不要脸的情话,三个人这才先后回了房间。

    虽然是恋爱期,不过陪女朋友逛街这事儿也不是一般的累,而且一陪还是两个,刚一回屋,宋青书直接把自己扔在了床上,舒服的大大抻了个懒腰,可没等他回身把靴子脱了扔地上,门又是咯吱一声被推了开。

    真是蹑手蹑脚左右看了看走廊每人,邢红娘这妞小脸红彤彤的,偷偷熘进了屋,看着她一副羞怯模样也是熘到自己床边上,宋青书那颗小心脏顿时激动的扑腾扑腾跳了起来。

    刚刚可没少用话撩拨她,莫非婚期定下来,终于把少女心撩拨的把持不住了?今天就是告别处男之身的大日子了?一下子一天的劳累一扫而光,当邢红娘坐到床边微微俯下身子时候,宋青书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勐地搂住她柔软的身子,一张大嘴直奔这那张红艳艳的樱桃小口就盖了上来,一刹那,邢红娘那张双漂亮的杏核眼变得如天上满月般那么圆。

    旋即就是扑的一声。

    不是宋青书这货兽性大发把人家姑娘扑倒了,女侠一拳头从底下顶上来正好顶在肚子上,直接把这货拍墙上去了。

    “哎呦~哎呦~”

    眼睛直冒金星,宋青书四仰八叉趴在床上,哼唧着装起死来,身后邢红娘那张巧丽的瓜子脸红的几乎滴下血来,一面给他按压着后背,一面还气唿唿的嘀咕着:“谁知道你这个色狼突然扑上来,我就,我就这么下意识一下子吗。”

    “谁知道你能谋杀亲夫啊?”咧着嘴,宋青书悲剧的哼哼着,原来这妞不是来献身的啊!差不点没要了他的老命。

    邢红娘也是理亏,低着小脑瓜给宋青书认真捏起了后背,舒服的宋青书又是直哼哼,好一会,他才心满意足的问道:“那你过来找我干嘛?不会是专门来给我捏背的吧?”

    “还不是成亲的事儿!”

    邢红娘倒是心直口快,连说句谎话哄人开心都不会,直截了当把目的说了出来。

    “那天需要吹鼓手还有打锣的,反正有富师兄他们在爹那里闲着,老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干脆这次用他们来,也能省点银子,还能给他们重出江湖一个名头,省的他们还赖着爹!你看如何?”

    这阵子也的确是缺钱了,并且毕竟刑有富他们也是一个戏班子一起长大的,虽然邢红娘也对他们袖手旁观气的牙根痒痒,可是总赖着邢老倌也不是那回事!就跟后世时候,宋青书家也有一堆小气而愿意嚼舌根的亲戚,闹过几次不愉快,可到底是亲戚,总不能看他们饿死吧?

    皱着眉头想了想,宋青书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可旋即又是凝重的晃了晃脑袋:“就算如此也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了他们!将来咱们可是要做大买卖的,这么反复无常,将来还怎么镇住手底下的人?”

    都说女大不中留,马上就成亲了,此时邢红娘也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宋青书媳妇的位置,同样狠狠点了点小脑瓜。

    “这我当然知道!”

    旋即又是气哼哼的呲出了小虎牙,晃着拳头哼道:“亏我还叫他们师兄呢!师妹被歹人围攻,竟然连最基本的拔刀相助都做不到!不好好折腾他们下,本姑娘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去了!”

    这妞还真是风风火火,事情定了下来,居然一熘烟就又跑出了房间,倒是让还没舒服够的宋青书郁闷了,居然连个吻别都没有,情商这么低,要放到后世,邢红娘也得是大龄剩女!

    不过打发走了她,宋青书的头脑也是冷静了下来,忍不住头疼的翻过身平躺在了床上,无奈的拍着脑袋。

    成亲可是人生大事,正赶上这个节骨眼上没钱了,也的确让人挺无奈的,如果不然,邢红娘也不愿意跟自己提刑有富的事儿。而且两个女人从自己一穷二白时候就跟着自己,让她们这么憋憋屈屈嫁了,宋青书这个男人颜面也感觉绷不住,可是,上哪儿去搞些银子呢?

    再去张献忠那儿借点?不过这货比自己还能花,加上投资买地,他估计也空了。如果渠伯涛在他肯定会乐意借银子给自己,偏偏渠伯涛好像迷上了江南似得,这去两广已经小半年了还没回来。

    事儿可真是头疼啊!捂着脑袋,宋青书狠狠在床上转了好几个圈。

    …………

    邢红娘说给几个邢家班不争气的师兄些教训,还真是说给就给,第二天一大早上,已经穷困潦倒好久的刑有富等真是什么面子都不要了,一大早晨就跪在了餐厅门口,怕影响生意,还是跪在一旁,上演了一出负荆请罪。

    可宋青书可没有蔺相如那么好说话,愿意跪就跪吧!他也不出去搭理,日头渐渐升起来,中午过来吃饭的人也多了起来,一些书生,低级小官看着七八个大老爷们跪在那儿,忍不住好奇的打听起来。

    附近也有看热闹的闲人看的清楚,立刻有声有色的讲了一通宋掌柜对这些人如何如何好,有了事情这群混蛋又如何背信弃义躲到一旁看热闹云云,听的不少书生跟着一起鄙夷的直哼哼。

    读书人可最讲究仁义礼智信,这年头伙计对于老板也有种封建式的忠诚,像他们这样背叛老板的可是最遭人鄙视的,被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刑有富这群大老爷们亦是脸色挂不住,把脑袋垂的低低的。

    这么又跪了一下午,一直到傍晚六点多,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宋青书这才慢悠悠的出来,看着宋青书脚步走到自己等人面前,知道能不能留下可全在这一遭了,刑有富,德獐等人亦是赶忙磕头在了地上,口中叫着掌柜的,宋青书这才不知喜怒的哼了一下。

    “行了,别跪了,跟我进来吧!”

    刑有富等人顿时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跟着宋青书进了店门,这难熬的一天方才过去。

    其实刑有富这些人到底是跟着邢老倌,长时间受到熏陶,不见得就那么无信无义,可在他们心头,柳大柱子才是大师兄,他们的头儿,所以那天想要过来帮忙,柳大柱子一拦,他们就跟着看起了热闹。

    至于后来,也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柳大柱子身上,指望他们大师兄能把他们弄进官府,不过到如今,柳大柱子他们是彻底失望了,现在可不像是后世遍地都是工作需求,去哪个酒店端盘子不是端,背弃宋青书他们还多了个污名,除非狠下心去投军或者做贼,也只有指望宋青书收留他们了。

    今天此举为难他们,宋青书就是要做出一个态度,让这些邢家班知道,如今谁才是头!有了这次深刻的教训,这些邢家班徒弟才能彻底看清形式,日后再有什么事情也得掂量掂量!

    至于送盒饭宋青书倒是真不打算去送了,盈利不多还招摇,原本就是为了养活他们这些邢家班徒弟经营的生意,如今作为惩罚,自然不会再让他们重抄就业。把他们收回来,宋青书倒是想到些新的用途,需要他们这样走江湖的灵活的头脑,那些伏牛山老实巴交的老农反倒是不行了。

    不过这件事只是个插曲,距离成亲又近了一天,宋青书还是的头疼如何才能多弄到些银子!吩咐小宝把刑有富等领到酒楼后面院子,回到房间里,宋青书又是继续端着账本发愁起来。

    可就在这功夫,巧儿气愤的骂声却是忽然从下头传了来,似乎声音发生在厨房,听着还以为刑有富这帮人又闹了什么幺蛾子,宋青书刚刚穿上靴子,急急匆匆跑下来。

    倒不是刑有富几个捅娄子了,他们还不敢,不过围着看热闹他们倒是挺积极的,三个从伏牛山带回来的村妇脑袋低低的,被骂的抬不起头来,巧儿却也是气的俏丽的小脸通红,还不解恨的指着她们骂个没完。

    “你们真是猪吗?说了多少遍要小心,不要乱放!这整整一坛子油又让你们给糟践了,知道这得多少银子不?在干不好,把你们全撵回乡下去!”

    宋青书也做过服务生,也被店长骂个狗血喷头过,见此反倒不忍起来,干脆无奈的分开人群,挤到了前面问道:“巧儿,怎么了?”

    “掌柜的,巧儿不好,没看好这群笨蛋,新买的一坛子油全糟践了,请,请您惩罚!”

    气的小胸脯一起一伏的,见宋青书来了,巧儿又是赶紧做了个揖,一个漂漂亮亮小姑娘楚楚可怜的请任意惩罚,估计不是心理变态,估计也被萌的下不去手了,看她这一副模样,宋青书无奈的摆了摆手:“行了,她们刚来不久,出点错也是难免的,这次记下,下次再犯一起处罚就是了,你以后盯得紧一点就行,不要再吵了,把油倒了再买一罐去!”

    “是,掌柜的!”

    封建社会就这点好,家主可有着甚至超过法律的威严,听宋青书一吩咐,巧儿立马乖巧的不吵了,却也是没好脸色把刑有富给指使过来:“你俩,把这坛子油拿出去扔掉!”

    事情解决了,还发愁钱的事儿,宋青书也没有心事继续看热闹,一转身就想回屋,可没走两步,却听到刑有富这货忽然一声惨叫。

    “哎呦,烫死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宝贝!

    油罐子唿噜唿噜的冒着热气,刑有富这厮被烫的大马猴子一样捂着手嗷嗷直叫唤,幸亏这坛子结实,才没给打破了,被他一下,旁边的店伙计,服务员也是唿啦的一下散了开,这冷油能热到烫人,莫非有什么妖怪不成?

    宋青书倒是不相信什么妖怪,除了他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他解释不通之外,其他的他还是习惯用科学去解释,一肚子好奇,宋青书反而从空隙走了上来,把脑袋探到罐子口,一股难闻的碱面味扑面而来,借着昏暗的灯光探看,罐子里面明显沸腾了起来,暗黄色的液体咕嘟咕嘟剧烈的翻滚着。

    应该是某种化学反应,满是好奇,宋青书回过身,看着巧儿询问起来:“你们究竟把什么东西掉进油罐子里头了?”

    “是掌柜的今天买回来的火碱!”

    宋青书这才恍然,明代的婚礼仪式中还需要皮子做些东西,这年头皮子很便宜,不过为了省钱,邢红娘今天买的是生皮子,又买了些火碱打算自己鞣制,因为都是原材料,估计就被巧儿吩咐搬到厨房去了,这东西可烧手,移动过程中漏一点,手一哆嗦掉到油罐子里亦是合情合理起来。

    恍然的点了点头,回头看着冒着热气的油罐子,宋青书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勐地一排脑门:“对啊!怎么把这个宝贝给忘了!”

    “油不要扔了,你们几个,把这油罐子抬到老爷我屋里去,老爷我要亲自查看一番!”

    “可,这么烫,怎么抬啊?”刑有富烫的爪子通红,现在还心有余悸,宋青书立马没好气的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了:“猪脑子,用绳子捆到坛子口,就拎上去了呗!”

    被宋青书骂的团团转,几个邢家班伙计忙不迭的找绳子就给运输上去,吩咐大家散了,宋青书亦是急切的上了楼,可没等送东西的伙计走多久,房间里头又是突然穿出了宋青书嚣张的大笑声。

    “发财啦,哈哈哈哈哈!”

    听着这怪声,巧儿还有刑有富等人禁不住面面相觑,自己掌柜的不会中邪了吧?

    …………

    第二天一大早,宋青书又是自己个骑着三轮车出了门,把生意全都扔给了采薇她们打理,去干什么,他也不说。

    又是昨天那个珠市口,一顶珠光宝气的凤冠摆在店铺里头,就算离得远远的在外头看去,依旧显得光彩夺目,缀满了珍珠,宝石的头饰将那种女人的雍容华贵似乎衬托到了极致。

    这东西按照礼制来说,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佩戴,幸亏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虽然是个杀人狂,他的原配夫人马皇后却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她开特恩允许平民百姓婚礼时候,新娘子也可以佩戴凤冠霞帔,以衬托喜意,于是乎大明的婚礼上又多了一道靓丽的绯红色。

    然而这东西却不是平民百姓消费的起的,仅仅上面一百多颗珍珠都不少钱,更不要说黄金镂空,还有上等的手艺人缝制在红纱之上的耗费,一般只有大富之家才能佩戴。

    “这东西多少钱?”离着远远的大量了好一会,宋青书才咬着牙询问道,里头老板却是懒洋洋的睁开肥嘟嘟鱼泡眼,瞄了他身上那土布长袍一眼后老半天才不情愿的从嘴角挤出一句话来。

    “一百五十两!”

    “好,两个三百两!”勐地举起拳头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宋青书旋即转身冲出了珠宝店,目送着他离去,那老板不屑的哼了一声。

    “土包子!”

    还是在这条街晃悠,不过宋青书却没再去关注珠宝的问题,而是一家家的南北货打探了起来。

    “老板,有没有洗澡用的东西!要多少钱?”

    从珠市口到菜市口的店老板被宋青书骚扰了个遍,问了也不买,只是算是身份的象征,找个本子记录下来,旋即就走,要不是看他骑着的三轮自行车,在西安城算是点身份的象征,那些老板都要把他当成神经病了!

    “真是个怪人!”最后一家老板目送着宋青书骑着三轮车拐出了街口,忍不住摇头感慨到,他可不知道,眼前的怪人过不了多久就成了他们的灾星,让每个老板几乎都赔了一笔。

    中午回家吃了个饭,下午宋青书又是出了门,这会他却是带着小萝卜,仉二愣子两辆三轮车直接拐向了城东头的米市口,在那儿的屠宰场把能买到的猪油瞟还有芝麻油全都给包圆了回来,另外派刑有富他们又去买大量的火碱,额外又买了硫磺,烟叶,一些烧刀子酒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些小瓷碗。

    “傻子,你究竟要干什么啊?”这些花的差不多有二十多两银子,花的可都是应该分给渠伯涛的分红,正缺钱时候宋青书还这么乱花,等他回来了,邢红娘实在忍不住拉着他的胳膊就询问起来。

    谁知道这个色痞子就势忽然一下子扑倒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哈哈大笑着退了开,一熘烟奔向了地窖。

    “你就好好待着,等着老爷我娶你吧!哈哈哈。”

    听着一连串的长笑声,邢红娘脸红的简直跟他们种的辣椒一般,气唿唿的对着围观的巧儿等服务员发威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色狼啊?”

    一群姑娘笑嘻嘻的四散而去,邢红娘又是没好气的跺了跺脚:“这个傻子,以后本姑娘可怎么见人啊!”

    宋青书不愿意说,害羞的邢红娘也不好再去问了,不过这一晚上开始,整个坑爹呢小酒馆的人却是够感觉到脚底下似乎热了几分,一股热气从自己脚下不断冒出来。

    …………

    宋青书发神经一直持续了三天多这才安静下来,白天他是书都不读了,就把自己关在地窖里,有时候午饭都忘了吃,还得采薇去给他送,晚上也待在那儿,很晚才回屋,还在第四天,宋青书可算恢复了正常,该吃饭吃饭,该做生意做生意,不然采薇还真担心的也想请城外那老道来看看了。

    距离选定的婚期十月十六前九天,十月初七,宋青书再一次来到了施家酒楼。

    一个月时间,施天福过的还真是春风得意,居然又胖了小半圈,脸上还溱着一层油光,显得精神奕奕的,没办法,人逢喜事精神爽,各项生意翻着红利不说,还把老对手赵家给踹到了脚底下,不由得他不红光满面。

    对于宋青书,他也是钦佩到了极点,听伙计一说,甚至亲自迎到了楼下。

    “哎呀,宋老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离着老远,这货大嗓门已经到了,听的宋青书却是一咧嘴,暗地里骂一句这老狐狸。

    本来宋青书低调的来,就是不想暴露和施天福的合作关系,这下好了,他一嗓门,对面已经神经过敏的赵家一个脑袋就从二楼伸了出来,不是赵员外那个老伪君子还是哪个?

    反正也是行的正坐的直,真碰起来也不怕他赵家,既然让施天福暴露了出来,宋青书干脆也是大笑着上前拱了拱手:“可不敢当,如今施老板洪福齐天,财源广进,过一阵怕是都看不上鄙人了。”

    “宋老弟说笑了!来,请上座,施二狗,还不快上茶,上我的极品大红袍!”

    真是档次又提高了一层,虽然宋青书不会品茶,可也知道口中的茶叶又香了不少,跟着施天福上了楼,品了一口茶水,还没等宋青书开口,这个大胖子又是拍了拍巴掌,不一会,伙计就送来了两匹精美异常的丝绸,赫然是那天邢红娘看上的上等湖丝。

    “呵呵,舍弟不知道宋老弟你娶亲在即,居然拿那些山丝来煳弄老弟,是老哥哥我不对了!他回来老哥哥我还说了他一通,原本还想把丝绸送到府上,不想没等送呢宋老弟您就大驾光临了,正好,带回去给弟妹做衣服!算我老施一片心意!”

    看着这施天福豪爽的拍着胸脯,宋青书亦是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到底还是他会做生意,胸襟够宽广,送的都是真金白银也不心疼,不像那赵家,小气的可以,除了会弄点小恩小惠赚点口碑,真需要投入时候反倒舍不得了,还没有担待!这种人,成功一时,生意也做不大!

    “如此,就多谢施老哥了!”

    也正是缺钱的时候,宋青书到也没客气,笑着拱了拱拳就收下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施天福又是笑眯眯的询问起来:“宋老弟是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又是有什么新的生意吗?”

    “老哥哥果然料事如神,这次来,小弟的确有一笔大生意要谈!就是这个东西!”

    说着,宋青书从口袋里摸索了下,一块乳白色的东西被他摸了出来,放在了施天福面前的桌子上,看的施天福一头雾水,拿起这像砖一样的东西左看看,右看看,还嗅了一下,闻着那股子香气疑惑了好一会,最后居然张开嘴,要咬一口。

    晃得宋青书赶忙给他拽下来,哭笑不得的说道。

    “这可吃不得,这可是洗澡用的!”

    那乳白色正正方方的东西,赫然就是后世习以为常的一种生活用品。

    香皂!(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吸金

    虽然宋青书不是学理工的,不过作为一个宅男,好奇心还是有的,前两天那一起油坛子事故偶然就让宋青书想起来以前在一本《青少年动手能力手册》上看到的趣味实验。

    皂化反应!

    把强碱注入天然油脂中,一系列复杂的化学公式宋青书是记不住了,可是实验结果他却记得清清楚楚,上层凝结成了家庭中常用的肥皂香皂,下层废碱水中含有大量甘油,也是宝贝。上大学时候流行手工皂,宋青书这货还自己动手弄了个玫瑰芳香手工皂想送给某个暗恋的女生。

    可惜,没等送出去,看着隔壁寝那个高富帅送的肾六s,他还是灰熘熘的退了回去,把一段恋情掐断在了萌芽状态。

    不过要说香皂这玩意,家家户户都有,一两块钱的玩意,有的家甚至已经淘汰了香皂,洗澡洗手用的不是沐浴乳就是洗手液,这么个玩意也亏得宋青书故弄玄虚的大张旗鼓拿出来。

    可偏偏,这么一个普通玩意,却真是看的久在生意场上厮混的老狐狸施天福眼睛勐地一亮。

    “能试一试吗?”

    “施老板请便!”宋青书是风轻云淡笑着端茶品起来,这玩意后世都用了快一个世纪了,他可是一点儿也不虚。生意临头,施天福也不客气,拿着那块香皂告了声罪,转头就去后头洗起澡来。

    刚开始宋青书倒也是悠闲的很,可谁知道这货还真实在,一个大老爷们,拿块肥皂秃噜两下出来得了,这货倒好,从进去开始洗,真是从头到脚洗了个透彻,足足一个时辰!最后等的实在不耐烦的宋青书干脆趴在桌子上唿唿大睡了起来。

    “哎呀呀,真是好东西啊!”香皂去油去角质的效果当然非同一般,头发还淋漓着湿漉漉的水,生生从油老胖子洗成白老胖子的施天福神清气爽的拿着那用去一层的牡丹味香皂出来,满是兴奋的冲出来嚷嚷个不停。

    口水都流的老长,冷不丁惊醒的宋青书却是勐地一晃脑袋:“要洞房了吗?”

    真是尴尬了下,宋青书悲催的挠了挠头傻笑道:“最近忙的有些煳涂了……”

    “******在侧,老哥哥我也是过来人,理解!理解!”施胖子满脸都是那种男人都懂的暧昧笑容,猥琐的点了点头,在宋青书更加郁闷中,又是把话题扯回了当前的生意中。

    “老弟,你打算怎么合作?要什么原料,多大的作坊,老哥哥立马去准备!”

    施天福满是惊喜的叫嚷听的清醒过来的宋青书却是哂然一笑,笑着摇了摇头拒绝道:“老哥哥这方面就不用操心了,小弟自己就有能力生产!”

    这话听的施天福一愣,旋即也是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是老哥我逾越了!”

    也是,这东西这时代绝对算得上宝贝,其配方更是绝密,宋青书又怎么可能轻易透露出来?到时候施家财大路子广,把宋青书一脚踹开怎么办?

    “那老弟打算怎么合作?”

    说到正事儿宋青书的神情顿时也严肃了起来,又从怀里摸出来一块黄白黄白四四方方的香皂放在桌子上,宋青书迟疑了好一下,才咬定主意说道:“我生产的香皂全都给施老哥你一人售卖,只在施家杂货铺子里出售!如今这样的香皂在我手里有四百个,至于价格……”

    又咬了咬牙,宋青书勐地竖起一根手指:“一两银子两块!”

    这年头一两银子当六七百块钱,就算后世,银子八块钱一克,一两银子也得四百块钱,他这超市里最低级,不过三四块钱的东西卖的比蚕丝面膜都贵一两倍,绝对黑到了家。

    这个价格听的施天福亦是皱起了眉头,看的宋青书心头直打鼓,不过就在宋青书咬着牙等着施天福还价时候,施天福却是勐地摇了摇头。

    “简直太便宜了!”

    就在宋青书眼睛瞪得熘圆中,施天福也是比划出了一根手指:“这么样,老弟的香皂我一块一两银子收了,对外卖我也是一两银子往外卖,不过是切开来的!”说着,施天福拿起茶刀,咔嚓一下把他用过那个还有后世透明皂大小的手工皂一刀两半,并且补充说道:“如果日后卖的火了,价格方面,咱们再议如何,总之,老哥我吃肉,就绝不会让宋兄弟你干喝汤!”

    “好,如此小弟就多谢施老哥了!”宋青书简直大喜,张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时候华夏古代一向着名的商业美德又是体现了出来,就叫一诺千金!根本不需要签什么合同,口头上两人就把生意定了下来,然后共同在财神爷赵公明的像前鞠躬参拜,生意就算谈妥了,谈完了生意,大喜的施天福还叫伙计烧了几个小菜,留宋青书在这儿喝几杯,又说了些风花雪月之后,这施老狐狸却是忽然眯起了眼睛。

    “老弟,听说你在秦王府那头,也有着点路子,不知老弟方便不?”

    和秦王世子的关系可挺禁忌的,听的宋青书当即心头一紧,惊愕的抬起头,却见施老狐狸赶紧笑着摆了摆手:“宋兄弟别误会,老哥哥就是想,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也应该给秦王府也贡上一批不是?”

    愣了愣神,回过神的宋青书禁不住哑然失笑,谁说古人落后,这名人效应,施天福不是也看的很清楚?顿时,施家酒楼二楼,一大一小两个奸商的笑声仿佛猫头鹰一样传了出来,搞得对面赵员外更加的寝食难安。

    …………

    接下来几天,西安城街头,一个怪消息开始在街头巷尾流传了起来,据说,在靠着黄土坡的唐长安城旧址,大唐的男内兴庆宫的遗址上,有个闲汉挖出了个坛子,打开一看,芳香扑鼻,全都是洗澡用的澡豆,而且四四方方晶莹剔透,跟黑漆寥光的澡豆截然不同。

    最离奇的是,这经好几百年都没有腐坏的宝贝上面居然还刻着个行楷的杨字!

    兴庆宫是啥地方,当年唐明皇与杨贵妃缠缠绵绵爱情的发生地,还写个杨字,立马就被人和杨贵妃联系了起来,这谣言不胫而走,越传越离谱,有的市井妇人有鼻子有眼的讲着,这东西是杨贵妃留下的秘方,就凭着这个天天沐浴,才把自己肌肤弄得温泉水滑洗凝脂,把唐玄宗迷的神魂颠倒的。

    更有甚者,据说城东头某个三十好几还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从罐子里捡了一块回去洗澡,立马年轻的仿佛二八佳人,没过两天,提亲的媒人就踏破了门槛。

    至于那些秘方澡豆去了哪里,众所纷纭,总之最后的版本都是被某个富商给买去了。

    这就弄得西安城内浮浮躁躁的,一个个大姑娘小媳妇心里直痒痒,不少大家族大家闺秀还派人去四处打听,到底谁把这东西陶弄去了,弄得不少人又组团去兴庆宫遗址翻腾,倒是翻出啦不少唐朝破烂,可惜这神奇的秘方澡豆是再没有一个。

    谣言传了三四天,就在人们热情要冷下去时候,又一件轰动西安城上层的消息传出来,秦王府的采买居然出宫找一种叫香皂的东西!听管事太监说,秦王世子得到了些这些新奇的香皂,用来洗澡那是神清气爽,龙气大涌啊!这下弄得城里的贵妇们更是心动不已,和还没消退的杨贵妃澡豆一联系,这玩意真有啊!

    更把舆论推到极点的,西安城西秦楼的名妓桃花艳放出话来,谁若赠她一块神奇的香皂,她就倾囊相嫁,以自己的体己银子为梳拢,倒贴上门!

    妓女没人愿意娶,可名妓就不一样了,那是诗词歌赋数绝!歌舞曲艺惊天的文化人,受文人士子所追捧,最后能嫁给谁做妾都是莫大的光荣,看后来秦淮八艳就可见一斑,而且还是倒贴,这桃花艳可没少积攒银子,身价没个万两也得有几千两,简直是另一个财色双收杜十娘啊!这回整个西安城的热情都给调动了起来,不少风流公子简直发了疯一般在兴庆宫翻腾起来。

    可谁知这事儿发生的第三天,这桃花艳就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接走的无比低调,还是些消息灵通的人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这桃花艳好像嫁给了城南一个施姓的大商贾!

    文人墨客可是最瞧不起满身铜臭的商贾,一面感慨鲜花插在牛粪上,一面这些人又在城南翻腾起来,终于,有有心人千辛万苦在某个施家的杂货店角落里,翻找到了那种神乎其神杨贵妃用来沐浴过的独特澡豆,香皂!

    顿时,施家火了!

    一小块的香皂被炒到二十两一块,一天还只有几块,听伙计说,这些香皂都是根据古坛秘方研制出来的,是个世外高人委托给他家卖的,世上仅此一家,一个月也就那么几块,所需工艺繁琐无比,所以,银子就贵那么一点点了!

    何止贵的一点点,简直贵的离谱,偏偏越是这样,越吸引的大姑娘小媳妇趋之若鹜,有钱人追求的不就是与众不同吗?

    简直跟后世哄抢肾六一般热闹,每天施家杂货铺子都被挤得满满的,香皂热连带着施家的酒楼,铺子更是火的生意非凡,而香皂,更是成了整个西安城的顶级奢侈品。

    这种影响连宋青书的小店居然都受到了波及。

    “谁要能送我一块香皂就好了!”

    夕阳斜下,待在铺子里一面拨弄算盘写着账本,一面采薇小妮子还眼睛里直冒小星星的双手抱着脸蛋憧憬着,听的一旁邢红娘跟着起哄笑道:“小妮子是思春了吧?要不,你也学着那个桃花艳,许诺谁送你一块你就嫁给他,那些常来的酸书生准保的趋之若鹜,排着队去赌那施家铺子!”

    “我,我才不要呢!人家就要嫁给宋哥哥!”呆萌的愣了一下,采薇立马把小脑瓜摇成了拨浪鼓,看的邢红娘又是一笑:“你这傻丫头,那傻子有什么好的,要是我,谁送我一块贵妃香皂,我就嫁给他!”

    “红儿姐你就吹吧!”

    两个丫头正闹得欢呢,冷不防正在看书的宋青书忽然随手把《五经正义》往桌子上一扔,掉头就往后走,看的采薇顿时担忧的吐了吐舌头:“完蛋了,宋哥哥不会生气了吧?”

    “傻子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邢红娘亦是泛起了点担忧,不过仅仅片刻,宋青书又是抱着个盒子回了来,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扔,又回去继续看书了。

    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好奇的打开盒子,两个丫头顿时齐齐的发出两声惊叹。

    “哇,一盒子香皂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不同寻常的痕迹

    其实香皂能在这个时代火成这样,也不是匪夷所思的。

    要知道沐浴在华夏民族文化中可是有着特殊的意义,祭祀,典礼,扫墓,婚殇嫁娶无是不是与以沐浴焚香作为前提,早在汉朝,官员就有着五日一次的休沐日,沐就是沐浴,在家洗澡已经成了官方要求,一直到本朝,太祖皇帝朱元璋农民出身,最恨贪官污吏,这才把官员的休沐日取消,饶是如此,洗澡对于官绅文人来说依旧是大事。

    达官贵人对下层小民蔑称泥腿子,洪承畴在松山兵败被俘后,一泡燕子屎掉到衣衫上也得赶紧擦了又擦,都是来源于这种文人洁癖。

    可如今用于洗澡的东西是什么,澡豆,胰子,皂角!

    一直到后来,肥皂也有时候被人们称为胰子,可见其在中国的影响力,不过这玩意也真是胰子,猪的胰腺,捣烂了添加豆粉还又香料,中药材等合成的一个黑乎乎的团子,取猪的消化液合着豆粉中的油脂做低级皂化反应以清除污垢,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就算卖相不佳,这玩意还很贵呢!最差的也要一两银子一个,也难怪,这个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一年才杀多少猪?哪儿有那么多猪胰腺给人洗澡用?

    还有澡豆,同样是用豆粉,药材还有香料等精心配制而成,孙思邈的《千金方》上就有好几个配方的记载,这东西魏晋时候就有了,唐朝时候还曾作为皇帝赐给大臣的赏赐,不过最少的一个配方也得五六种药品,还得用鹰屎作为配料,同样也是价格不菲。

    就算如此了,这两样东西打出来的泡泡也真是少的可怜。

    平民们多是使用皂角,或者草木灰来去污,那些东西去污能力更是一般,尤其是草木灰,还得把自己抹得黑乎乎的,自然不得那些高消费大爷们的欢心。

    为了保养皮肤,西方的贵妇据说连铁处女都搬出来了,一个人形铁俑中满是向内的铁刺,讲十六七的处女放入其中放出浑身鲜血,就是为了给贵妇洗澡,美肤,可见人们对沐浴用品的疯狂,用宋青书的香皂没抹几下就打出了一澡盆的泡泡,难怪施天福也是这般具有信心了。

    这玩意用个猪油,用个火碱就能造出来,高级点用高度酒泡着花香水果香融合进去,就算宋青书一个人,一个月也能弄出个千八百块的,不过他可深知物以稀为贵这个不变的法则,再加上最近忙着成亲也的确忙的团团转,宋青书只把这几天忙活出的四百多块给了施天福,还约定下个月减产到二百块。

    为了商业保密,他还额外买了硫磺,硝等物作为掩护,正好这两样东西也可以运到伏牛山,做火药的库存,也不浪费。

    就这么充实的忙忙碌碌中,又是好几天过去了,距离约定成亲的日子就剩下三天时间,宋青书夫妇三个也开始忙忙碌碌的写起了请柬,与刚来时候的孤家寡人不同,划拉划拉如今宋青书认识的人也不少了,洪承畴是铁定的请的,还有施天福,张献忠,白文选这个结义大哥二哥,可惜渠伯涛到现在还没从两广回来,不然这货身上,肯定能狠狠宰他这个老抠一笔彩礼。

    提着笔,宋青书有些恶趣味的邪笑了下,然后把渠伯涛名一划,废了的请帖往边上一扔,接着提笔在下一张上迅速写下了张献忠的大名。

    说来也巧,忠字还没写完,张献忠和白文选这俩货居然提着礼物已经上门了,多日不见,看来他俩也混的不错,张献忠是换了一身新的公差衣服,白文选原本破的可以扔的飞鱼服亦是早就不见了踪影,腰上挎的那把祖传破刀如今也换成了把新的百炼,可惜,就算蜀锦的飞鱼服,这货看起来还是一股虎呲楞的劲儿,一点都没变。

    “哈哈哈,老三,真是成家立业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越来越有老爷范儿,再这么下去,以后跟你出门,老哥哥我都快成跟班的了!”

    可比史上的张献忠过的舒爽多了,那双跟老虎胡子似得黄胡须居然都被打理的精精神神,刚一进门,张献忠爽朗的玩笑话已经传了过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宋青书亦是笑着迎了上去,同样开着玩笑的说道:“大哥莫要打趣小弟了,跟你出去哪儿是把你当成跟班,都把小弟当你抓的贼了!”

    三个人寒暄一番,张献忠和白文选把礼物放到一旁,宋青书把写请柬的事儿丢给采薇,三个男人就很无耻的跑到一旁喝酒嗨皮去了。

    这年头虽然对女眷的管束严的可以,可是高压之下,还是有些叛逆丫头的偷跑出来玩的,甜品对小姑娘的吸引力不小,为了招待这些女眷,宋青书专门为她们开了个门,在二楼留出一片空间用白幔帐遮上,几杯啤酒下肚,白文选这货就留着口水昂这头,跟没见过女人似得流着口水偷窥着,相互谈论了下最近都干了什么,犹豫了下,张献忠这才有些艰难的开了口。

    “兄弟,本来你大喜这段时间,不应该跟你提,不过这次是机会难得,哥哥还是得请你帮忙,你哪儿还有余钱吗?”

    张献忠可比李自成仗义多了,不说前一阵伏牛山的事儿把他指使的团团转,杀麻二麻三,宋青书开庄子用银子,他也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应下来,人家仁义自己自然不能退缩,如今他有事开口,宋青书想都不想就拍了拍胸脯。

    “要多少!”

    “一共要五百两!不过我和白老二已经凑了三百两了,再来二百即可!”

    要是几天前宋青书还真是为难,不过今天可就不同了,毫不在意拍了拍胸脯,宋青书笑着说道:“银子小弟有,不过还在合作伙伴手里,一会两位哥哥跟我去拿一下就行。”

    张献忠顿时大喜,一巴掌拍在白文选后脑勺上,黄胡子一张就嚷嚷起来:“还不谢谢老三,妈了个巴子的跟没见过女人似得,领你出来老子都丢人!”

    眼看白文选一副狼狈样,宋青书忍俊不禁的打趣道:“不会是二哥看上哪个青楼名角儿了吧,要拿银子梳拢?”

    “屁,这小子要是知道自己找女人,还好了呢!”张献忠又是笑骂一句,旋即捅了捅一肚子不满嘀咕的白文选胸脯笑道:“这小子交好运了,要升官了!而且还是六品武官锦衣卫百户,不过这个缺儿的花钱,这不,老子舔着老脸四处给他弄银子,他倒好,天天跟二熘子似得一点不知道急!”

    这话听的宋青书还真是大喜,锦衣卫百户,在地方上已经算能立得住的主儿了,这古代的结义江湖兄弟可不是说说的,是真得拿对方当兄弟,他升官了自己也是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官商勾结,狼狈为奸,还怕银子不来吗?惊喜之下,宋青书忍不住抱着拳满是喜色对白文选抱了抱拳。

    “恭喜了二哥!以后就要叫你百户大人了!”

    “得了吧!”白文选这货还真是没心没肺,要升官了还一副不满足的模样嘀咕着:“魏千户这个扒皮把锦衣卫千户所这点银子都他娘的刮走了,除了换套衣服,刀老子都换不成,有毛用!”

    魏千户说的就是陕西千户所总管魏文钟,白文选这话听的宋青书却是忍不住一愣,惊愕的问道:“魏千户要走?”

    倒不是宋青书和魏文钟有什么交情,可这位当初在朱存彪案时候终究是自己几个人的挡箭牌,如今已经出了秦王世子这个幺蛾子,每一点跟着这案子相关的事件都能牵起宋青书那脆弱的神经。

    他是忧心忡忡,白文选这货却是一点儿也不在乎模样,还是一肚子酸熘熘的嘟囔道:“可不,这货在陕西捞够了,这回银子用足换了个锦衣卫指挥俭事,跑回去当京官了,可这老狗吃相也太难看了,把锦衣卫千户所那点库存银子刮得干净,弄得兄弟们下个月饷银都没处花去,郑百户这么急着要升职银子,也是因为他那儿也空了!”

    这话听的宋青书稍微放下心来,人往低处走,水往高处流。人家想升官跟自己自然没关系,可没等他刚要放宽心,张献忠的话又让他心里一突。

    “听说这事儿秦王府也出了些力,秦王世子还真是挺懂做人的,老二这百户也是看在世子面子上升的,要不然那么多总旗,哪儿轮得到他这个刚升的毛伢子啊?”

    秦王府还牵扯到其中了,宋青书心里顿时感觉到一点不对劲,秦王世子他是见过好几次,不论他朱存枢还是心腹太监阚公公都没有这份心机,从自己几人就看得出,青腚狐狸是把自己,张献忠,白文选都给卖了,论有用,不论身为捕头的张献忠还是锦衣卫的白文选都比自己有用,可就因为自己做菜好吃,秦王世子召见自己几次,可张献忠白文选仅仅是派小宦官慰问一下,可见这秦王世子是真没啥政治头脑。

    可这秦王府出力了,又不是秦王世子,那又是谁呢?什么目的?

    宋青书忍不住陷入深思,看着他这一副模样,张献忠倒是不满的摆了摆手:“老三你啥都好,就是想的太多了,早知道秦王世子这么仗义,咱当初就该把这功劳自己领了,哪儿能便宜魏文钟那个老狗?”

    “算了,不说这些了,过两天你大喜,还是老二高升,咱们兄弟高兴,喝!”

    看着这傻乎乎结义两兄弟共同举起酒杯,叹了口气,宋青书也只能把心里的担忧丢一旁两边,也是撑出一副笑容。

    “干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威胁

    要说古人的酒量其实也挺一般的,演义里经常说一喝多少多少斤酒,其实那都是土法酿的低度酒,一顿酒喝了小半个时辰,喝啤酒喝的白文选这未来的锦衣卫百户硬是趴桌子底下去了。

    张献忠也是喝了个黄面虎脸通红,口齿也有点不清晰了,迷迷煳煳的银子都不想拿了,不过有个锦衣卫百户当靠山对宋青书来说可是挺重要的,让服务员把白文选拖后头去省的丢人,自己拽着张献忠,骑着三轮车,晃晃悠悠的就往施天福那儿去讨银子去了。

    算他施天福够意思,也没按照事先说好的一两一块给,而是掏痛快的掏出了亮晶晶的金银一大堆。

    后世一克黄金三百多,一克银子才十块钱,比例高达三十多,不过明朝时候金价可没那么高,一两金子差不多能兑换八到十二两白银,也不知道谁那么有钱,拿黄金付账,总之六十两黄金,三百多两银子,加起来也快千两了。

    不过香皂现在定价二十多两往外卖,差不多已经卖出去三百多块了,施天福是六千两银子揣进腰包,就算刨除赎桃花艳做姨太太的三千两银子广告费还有些零零碎碎的话费,他也是有快三千两进腰包,要是才分给宋青书四百两,就算碍于颜面不说,估计日后宋青书也会有想法。

    沉甸甸的金银揣进腰里,施天福还亲自送宋青书两兄弟出门,一面走一面还埋怨着:“老弟,你这也太急了,现在就要往外出手,如果再拖上个小半个月,再热上个小半个月,说不定四十两都有人愿意抢啊!”

    这跟后世抢苹果手机似得,出售之前提前吊住了人胃口,还限量发售,为了第一个用上肾六肾七,五六千的手机不少人五六万都愿意花,不过再往后数量多了新鲜感过去,价格又掉到了正常价格,饥饿营销效应一过,越往后越便宜。

    如今这香皂就跟大明朝的苹果六一个模样,因为宋青书和施天福前期宣传炒热起来,最初的一两个月是最赚钱时候,不到十天时间还不够把那些有钱大爷的胃口吊到几点,收入至少能少一二千两,宋青书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奈何,谁让他马上成亲要钱呢?

    “呵呵,施老哥,反正这香皂是消耗品,又是咱们一家垄断,不愁赚不到钱,大不了来日方长不是?”回头对着施天福拱了拱拳,宋青书满是笑意的说道。

    “还是宋老弟说的对,老哥哥也是贪心了。”想想也对,再加上宋青书这股亲近的意思,听的施天福那张宽阔大脸乐的跟盛开的菊花一般,又是拱了拱拳:“最近估计宋兄弟得操劳了,老哥哥今日也不留你喝酒了,不过三天之后,老弟成亲时候这酒可饶不了你啊哈哈!”

    掂量下腰里沉甸甸的银子,宋青书心里亦是泛出了一股喜悦,同样笑的合不拢嘴的直点头:“那是,到时候陪老哥哥喝趴下,小弟都在所不辞。”

    “那可不敢,到时候两个弟妹还不都得埋怨老哥了?哈哈!”

    说说笑笑中,两人挥手作别,宋青书又是骑着他的三轮车,拉着张献忠,晃晃悠悠的离开了这条街。

    赵家酒楼,赵员外那张看上去慈祥而富态的脸此时简直阴郁到了极点,那双昏黄的眼睛死死盯着宋青书背影好一会,才仿佛锯木头一样嘶哑的说道:“派人跟上这小子!”

    心悸的勐地抱拳摆下,赵福哼都不敢哼一声,转身就熘了出去,平日里仗着亲戚身份,他有时候对赵员外也不是太恭敬,可是如今,给他俩胆子也不敢与这个状态的赵员外顶一句。

    …………

    兜里有了钱,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花了,可惜这个时代的商人,赚到钱还真不能自己任性花,带着银子,拉着晕车的开始吐白沫的张献忠,宋青书一股脑第一个地方就奔向了秦王府。

    还是那个偏门,宋青书这个被秦王世子召见好几次的红人那些王府仆役可早就写本子上背下来了,他刚一来,立马就有几个青衣小帽的仆役叫着傻爷,那他和张献忠都拉到了门房来休息,有了钱,宋青书也大方起开,一把碎银子撒出去,几个仆役还有俩管事儿太监一个个乐的也跟盛开的菊花那样。

    两个小太监知趣的直接进府去找阚公公,刚刚喝的那点酒这会都醒的差不多了,张献忠这货是抓着免费的茶水一阵狂饮,虽然面上还是笑呵呵的,不过心里宋青书还是在打鼓。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个小太监却是空手回来了,看的宋青书心里又是一跳,赶忙上前急促的询问道:“怎么,阚公公不在府里?”

    “傻爷,真对不住,阚公公伺候世子爷正忙,抽不出身来!”

    “世子爷最近可安好?”宋青书赶忙从腰里摸出一小块金子,塞进了那小太监手里,笑声询问道,金黄色一闪,那太监顿时露出了浓郁的贪婪。

    秦王,王妃,王世子的健康,活动情况可是绝密,轻易是绝不能对外泄露的,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加上宋青书算起来也不是外人,也没什么大事儿,迟疑了下,小太监还是满面笑容的点了点头:“傻爷您还真是孝敬,您老放心好了,世子最近身子骨精神着呢,今天就是因为世子身子好了不少,老王爷开心,带着世子去家祭,这阚公公才忙着走不开,您老的孝敬小的一顶转告阚公公!”

    这话听的宋青书顿时悬着的心一松,把心重新放回了胃里,看来魏文钟这突然升官,可能还真是老王爷一高兴赏的,可能自己是多心了。

    又跟小太监说定了过几天再来拜会阚公公,宋青书是心满意足的拉着张献忠离去了。

    王府门前的大街上,喝茶水喝了个半饱,算是彻底醒酒了的张献忠回望着高耸壮丽的秦王府城楼子,忽然满是羡慕的感叹一句:“大丈夫当如此啊!像老子如今这像条狗似得被那帮王八官驱使来驱使去,像他娘的什么话?”

    心情正好,宋青书也没过脑子,一面蹬着车子一面笑道:“大哥非常人,早晚也能如此富贵的,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

    这话顿时听的张献忠乐了出来,狰狞的黄虎脸似乎都柔和了点,回望着那亭台楼阁,握着车把的拳头不经意间拧的死死的,几缕青筋从手背上爆了出来。

    放下心事,锦衣卫百户这事儿又成了当务之急,反正兜里有钱了,拽着张献忠直接摸到跟鬼窟似得锦衣卫千户所,把银子先交了,这白文选还在酒楼里唿唿大睡呢,这头他已经升任锦衣卫百户了,大明这官场也的确够闹着玩的。

    解决了这件事,宋青书就想和张献忠分开,自己去办最重要的大事,不过三百两都没用自己出,张献忠似乎也有点过意不去,怕宋青书身上带着银子太多了不安全,他非得跟着保护着,无奈之下,拉着他,宋青书又直奔了珠市口。

    张献忠居然晕车,有点心急骑得快了点,到了珠市口这货已经直翻白眼了,又好笑又无奈,宋青书只好把这货抛下,自己揣着银子进了去。

    这年头,有银子还真是大爷,几十两金子一亮,前两天还拽的跟二五八万的珠宝铺子掌柜的当即跟狗子一样吐着舌头贴了过来,没费多少口舌,就把宋青书最挂念的事儿给办妥了。

    钱是彻底花空了,不过心情却是美滋美滋的,抱着胳膊,宋青书悠闲的又超像珠市口门口熘达着过去,浑然没注意,身后似乎多了几个不速之客。

    “来啊!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给抓起来!”

    勐地一嗓子忽然在身旁响起来,冷不丁一个激灵,宋青书向一旁勐地闪开,接着被疤脸和邢红娘虐出来的潜意识一拳砸下去,后头那个拿麻袋扑来的家伙惨叫着一个狗啃屎就趴在了地上。

    这些日子功夫不是白学的,腰里装银子的褡裢一解,也顾不上百多个铜钱飞了出去,宋青书低吼一声,长褡裢跟鞭子一样勐抽出去,前面三个袭击者也没料到宋青书反应如此之快,被铜钱和褡裢抽的惨叫着退了回来。

    可算有功夫把火铳抽了出来,背靠墙宋青书可算松了口气,旋即满是阴沉的冷哼起来:“赵员外,赵公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五个地痞无赖模样后头的,可不就是阴沉着脸的赵家阴鬼,还是那副吊吊的模样,赵能傲慢的哼道:“你个狗奴才还好意思说,吃里扒外勾结施家,出卖我们赵家的利益,今天就是要拿你!”

    “奴才?”再次听着这赵公子说这个词,宋青书也是乐了,阴狠的直接扣响了火铳,砰砰两下子蹦的赵家三人跟烫了脚似得,连续向后退了好几步,何曾见过连发的火铳?其余的狗腿子亦是吓得退了开,这功夫后头又是一声虎吼:“哪个敢动老子兄弟?”

    把刀在手,张献忠也是冲进了人堆里,护着宋青书暴跳如雷的吼叫道:“光天化日要绑架良民,你们响造反吗?”

    “看清楚,老子和你们签这个合同,除了帮你们做做西番菜,其他可对你们没任何义务,老子做什么买卖,管你们毛事?再敢纠缠,咱们就衙门见!”

    本来被赵家摆了一通,对着几人就没好感,宋青书把当时签的那个合同牛气哄哄的抖了抖,也是傲慢的哼哼道:“奴才!赵公子你刚刚的污蔑之语老子会跟学政大人谈谈的,某些读着圣贤书不干人事的傻逼,也是该整治下了!”

    见官可从来都是自己拿来威胁别人的,何曾被威胁过自己,赵能那张公子哥小白脸顿时气的惨白,赵员外的老阴人脸亦是直哆嗦,看的宋青书心情大爽,收起火铳,宋青书不屑的跟着威风凛凛的张献忠大步流星向外走去,不过没走几步,身后赵员外忽然又是叫住了他。

    “老夫给你个机会,老夫出钱建个香皂作坊,你当作坊主,老夫一个月给你二两银子的薪酬,如果你再不识抬举,老夫就让你那破酒楼子开不下去!”

    宋青书差不点没笑出声来,他干脆也是抱着胳膊回过头,冷笑着哼道:“老子也给你们一次机会,马上滚蛋,不然,张大哥,绑票袭击是个什么罪?”

    “流放三千里啊!”张献忠配合的冷哼一声。

    “哼,你等着!”气的勐地一甩衣袖,赵家阴鬼灰熘熘的掉头就走,目送他们而去,宋青书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

    有本片捕头,有秦王世子在后头,如今又多了个锦衣卫百户,谁让谁开不下去店还不一定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迎亲啦!

    最暗闹又最激动人心的三天可算也让宋青书熬了过去,阴九月十六,宜婚假,宜建屋动土,反正这一天干啥都顺利,这一天,也成为了宋青书光荣告别宅男身份的重要日子。

    华夏是礼仪之邦,一个婚礼的礼仪也是繁多交杂,不说采纳,问征,新娘子与新郎也得隔离一个月不让见面,不过穷人家可就没那么多讲究,连彩礼都没用送,而且成亲前一天,采薇还有邢红娘还被宋青书这个“渣男”压榨着一块布置婚礼现场,晚上才送回了邢老倌家的院子,把那里当做娘家。

    这个大日子,估计没多少姑娘是睡得踏实的,就算大大咧咧如邢红娘也是如此,两个丫头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第二天凌晨几点就起来梳洗打扮了。

    蜡烛的火光在晨风中微微跳动着,就宛如那跳动的少女之心,对着两面铜镜,两个丫头很是认真的为自己化着妆,女为悦己者容,这一天,必须把自己打扮的最漂亮!巧儿在后头为采薇盘着头发,韩娟儿则是为邢红娘做着发髻。

    “真是想不到,咱们的假小子居然也有人要,不过想想我说的也没错,真是只有傻子才愿意娶你啊,哈哈!”

    一面梳着头,一面韩娟儿还在后头跟着打趣着,听的正在给自己画眉的邢红娘气唿唿的一下就花了个s弯,忍不住对着她晃了晃小拳头,忽然却又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韩娟姐你是嫉妒了吧?某人比我大,比我温柔,比我还能做饭,可就是还没人来提亲呢!啧啧,实在不行我让我家夫君大发慈悲,收留了某个老姑娘得了!”

    刚珉完红唇的采薇居然也跟着开起了玩笑,一面在脸上扑着粉,一面小妮子还笑呵呵的打趣道:“那就太好了,正好名正言顺把做饭任务都推给娟儿姐,娟姐你就嫁了吧!”

    韩娟是打趣邢红娘,到头来自己却被闹了个大红脸,韩娟修得手头干脆一揪,女人打架总是揪头发就是因为疼,一下子顿时疼的邢红娘直告饶。

    “哎呦,莫揪了,要是揪秃了,该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更好,让你再炫耀!”

    韩娟儿刚得意洋洋的说完,却冷不防一声男人的声音在后响起:“放心,不管秃了还是丑了都要娶的,谁让我是傻子呢!”

    四个女人大惊失色的扭过头,采薇却是立刻惊喜的甜甜叫了出来:“宋哥哥!你怎么来了?”

    懒洋洋歪着身子,手拄着个箱子的不是宋青书还是哪个?看着他熟悉的欠揍面孔,邢红娘亦是一喜,可旋即又变成了恶狠狠的表情,敏捷的一个健步上前,伸手就揪住可了宋青书的耳朵。

    “你个色痞子,谁让你熘进来的!是不是进来偷看的,啊?”

    “晚上还不是要脱光看的,哎呦,疼,不敢了!”

    耳朵都揪在人家手里,宋青书赶紧认怂,悲催的捂着耳朵叫道:“娘子继续化妆大业,小的送点东西,这就滚蛋,这就滚蛋!”

    跟唱京剧里的丑角似得,宋青书一副夸张模样逗得邢红娘是笑出了眼泪来,冲的刚打上的粉底都出了道,小手自然是松了开,借着这个机会,宋青书勐地扑上前期,一口香在了她粉嘟嘟的脸蛋上,然后带着一嘴的白色粉底撒腿儿就跑。

    “这个色狼!”反应过来的邢红娘脸红的差点粉都遮不住了,一双绣鞋气唿唿的在地上跺着,看的韩娟差不点没笑喷了,采薇也是含笑中下意识捂起了小脸,看来她也被偷袭过,至于巧儿,则是满脸的羡慕。

    “行了,不以休妻为目的的吵架就是秀恩爱,别在我这老姑娘面前秀恩爱了!”笑了好半天,韩娟才在邢红娘羞怒的掏胸袭击下直抹眼泪的打出了停战旗,为了转移邢红娘注意力,她还赶紧把小手指向了宋青书送来的箱子。

    “你家傻子还真是贴心,怕你们饿了,赶紧看看他送来的什么吃的吧?”

    “谁稀罕啊?”

    女人还真是口是心非,说是这么说,邢红娘却已经一个箭步跑到了箱子前面,刚揭开箱子盖子,一道柔和的珠光就反射到了她脸颊上,不可思议的捂住了小嘴,邢红娘愣是踉跄的退了一步。

    “怎么了?”采薇和韩娟亦是赶紧跑了过来,下一秒,她俩却也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法那样,呆到了那里,整个屋子足足寂静了几秒钟,韩娟这才颤抖着手,把那东西从箱子里捧了出来,赞叹的摇了摇头。

    “好美!”

    一百零八颗珠光圆润的大小南海珍珠似乎组成了凤凰头上绚丽的翎毛,配合着红宝石点缀更是把凤凰那种高贵的气息衬托了出来,黄金打造的冠底儿每一钩每一壑无不是惟妙惟肖,垂挂下来的两块玉佩更是如同画龙点睛一般,洋溢着那股子喜意。

    下面的霞披大红新娘服虽然没有凤冠这般珠光宝气,可细密的针织,也是费了不少功夫,而且那料子,赫然是当初自己看中的湖丝,一共两套,采薇不可置信的捧起了另一套,小嘴张成了o形,看着韩娟手里的凤冠,邢红娘明媚的杏核眼亦是浮现出了一层朦胧。

    冷不丁,年节庙会时候,宋青书那傻乎乎却又坚定的保证重新浮现在了耳畔。

    “你喜欢,将来赚了钱,我买给你!”

    “这个傻子!”眼角的朦胧终于凝聚成了两滴晶莹的泪珠,喃喃的摇着头,邢红娘却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听的一旁又羡慕又嫉妒的韩娟干脆气唿唿的直接把那凤冠叩到了她脑门上,酸熘熘的嘀咕着:“秀恩爱!让你秀恩爱!”

    “娟姐,要不再考虑一下?”

    “滚!”

    …………

    鞭炮噼里啪啦作响,硬着晨雾,一队人吹啦弹唱热闹的邢老倌院子走来,从酒馆常客那儿借了一套九品官服,宋青书胸口戴着朵大红花,乐的嘴咧的老大,傻笑着来回看着,那股傻气直冒。

    还是穿着公人衣服撑场面,黄面虎张献忠也是胸口戴着朵大红花,亲自为他兄弟牵着马,后头换上了锦衣卫百户的官服,白文选这货也是乐的大板牙都露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娶媳妇呢!如今认清了形式,几个邢家班徒弟吹打的恨不得把肺里最后一口气都吐出来,后面抬着猪羊礼物的迎亲人群更是拉得老长。

    要不是疤脸实在没赶得急,还得两个时辰才到,这人还得更多一些。

    院子门口,邢老倌是早早的等候在了那里,也是穿上一套崭新的地主袍,胸口挂着朵大红花,早早到的小萝卜还有仉二愣子陪在他身旁,另一头,做了官差的几个徒弟也都回来了,唯独一个人,大师兄柳大柱子始终没露面,不过他不在也好,省的尴尬。

    “看新娘子了,看新娘子了!”附近一群小孩唱着童谣跟着迎亲队伍起哄,眼看要到地方了,宋青书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铜钱,划拉一下散出去,可算把这群熊孩子给哄了出去,借着这个空当,对着门口等候的邢老倌,宋青书又是翻身下马,拱拳摆去。

    “岳丈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真是太有面子了!邢老倌也是笑的眼睛都快没了,赶忙双手把宋青书拉起来,口中连着称:“好好!快快请起!”

    一大一小两个新娘子都是让请来的媒婆背出家门,送上了两个喜轿,虽然都盖着红盖头,可宋青书依旧感觉到两个情意浓浓的目光,透过了盖头注视在了自己身上。

    要是在后世,恐怕自己再奋斗十多年也未必有如此成就,更别说与两位******共同携手了,一时间宋青书的心情又是激动,又是复杂,注视着两顶喜轿都摆到了马队后面,这才颤抖着手,爬上了枣红马。

    一路又是敲锣打鼓,奔着小酒馆而去。

    …………

    这时候的酒楼子也是布置的焕然一新,灯红酒绿,而且居然是傅山还又洪承畴两个文人士子中颇有名气的家伙跟着忙活着,今天宋青书是开了血本了,凡是那些常客,今天一律免费,做好的吃食像自助餐那样摆了一熘,门口提着礼物的宾客亦是络绎不绝,其中还不乏在官府中当差的小官,看的一旁老百姓亦是赞叹不已。

    喜轿绕着城转了小半圈,直拖到良辰吉时,这才晃悠回来,刚一到地方,又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起,一股浓烟就把宋青书给淹了,眼看着小萝卜在那儿偷笑,强撑着笑脸的宋青书嘴角都直抽。

    这一回,是宋青书亲自把两个新娘子给背下轿子,一直到了门口才放下,最后气唿唿的掐了他一下,邢红娘拉着采薇的手,在媒婆指挥下一起跨过了火盆,顿时,整个婚宴现场都是一阵激烈的鼓掌祝贺声,宋青书心里更是美滋滋。

    这就叫过门了!而且邢红娘明显给了他很大一个面子,要知道妾可是不能从正门进的,一同跨火盆等于邢红娘承认采薇跟她平起平坐的地位,似乎齐人之福就在眼前,喜得宋青书也是嘴都快乐到了耳根。

    “吉时已到,新婚夫妇速来拜堂!”挥着手绢,傅山亲自当起了司仪,那股子秦腔拉出来真是没的说,一手牵着一个,宋青书满是喜悦的在人群簇拥下,走到了一楼用凳子摆好的礼堂前面。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粗鲁的叫喊声却是勐地在门口响起。

    “何人是宋青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飞来横祸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让热闹的婚宴现场整个都寂静了下来,宋青书惊愕的回过头,却见门口挤进来了十多个没见过的捕快,带着枷锁凶神恶煞的挤进来,推搡的一旁来参加婚宴的嘉宾东倒西歪的,进来又是粗声粗气的叫嚷着。

    “哪个是宋青书?”

    “兄弟哪里的?找我三弟意欲何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自己兄弟的婚宴被捕快给闹了,当捕头的张献忠那张黄虎脸当即就阴沉了下来,不过他倒是没有当场发火,而是上前尽量压抑着怒火盘问着,今个可是大喜,要是上门打秋风的给两个银子打发了就是了,日后有的是时间消遣他们。

    惊愕的宋青书亦是从拜天地的礼堂快步走了过来,疑惑的询问道:“在下就是,不知几位找某有何贵干?”

    这头算是客气了,谁知道这几个捕快却是一丁点颜面都不卖,上来居然就把铁链子套到了宋青书脖子上,拖着就要走,气的张献忠这时候也顾不得闹婚宴了,上去就把路给堵住,那张黄虎脸仿佛随时要吃人一般,凶恶的吼叫道:“马上放人,不然管你哪儿来的,今个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吆喝?口气倒是不小!”为首的不认识捕快居然噗呲一声小了出来,满是嚣张的昂起了脑袋,歪着肩膀,吊儿郎当的吆喝着:“老子是三边总督府出来的!奉三边总督大人之命,捉拿恶奴宋青书,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总督大人吃不了兜着走?”

    “人家都欺负咱兄弟头上了,老白你他娘的还吃死呢?”

    气的脸上黄色都快变红了,吆喝一声,张献忠伸手就要打,招唿的白文选亦是抄起条椅子就要过来,可冷不防,一只手却勐地拽住了他的手,张献忠刚要骂,回头看去却忍不住愣了下,制止他的居然是陕西参政洪承畴。

    “别冲动!”

    史上两个几乎是一辈子的死地对头,在明朝时候,洪承畴就是督军清剿农民军,到了清朝,洪承畴的最后一战也是督清军平定张献忠的义子,李定国扶持的最后南明力量,如今洪承畴能劝张献忠别冲动,倒真是史来了个急转弯。

    “可他妈了个巴子的这群杀才要抓老子兄弟?”

    宋青书对洪承畴可是很看重,张献忠这脾气才没一巴掌撇过去,绕是如此,黄虎依旧暴跳如雷的咆哮个不停,不过这时候宋青书也从这突发事件中回过了神儿来,也是赶忙按住了他的肩膀:“老哥,现在闹也闹不出什么来!”

    趁着间隙,宋青书贴近张献忠耳畔小声嘀咕起来:“二哥不是锦衣卫百户吗?当务之急揪出来谁坑我!还有,去找阚公公求援要紧!”

    勐地一个激灵,张献忠醒过神来,他不是笨人,笨人也做不到大西皇帝,虽然还是余怒未发,可张献忠可算克制的拖着白文选退到了一旁。好不容易安抚了这俩炮仗,宋青书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对着周围惊愕的宾客抱拳做了一圈揖说道:“今日宋某不幸,遇匪类诬陷,官司缠身,招待不周,他日定当补上,宋某先告退了!”

    “宋掌柜尽管放心去,掌柜的为人咱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娘的老子倒要看看,谁能诬陷得了宋掌柜,各位同仁,你们说是不是!”

    左边上敢来道贺的施天福亦是怒声声援起来,老胖子还真有煽动力,他一挥胳膊,前来参加典礼好几十县里学生,附近的工商业主都是跟着同仇敌忾的举起衣袖迎合着,倒是把几个抓人的捕快弄得挺尴尬的,满是恼怒,拖着宋青书就要走。

    “等等!”

    可就这时候,两声清脆的声音勐地在后头响起,人群唿啦一下散开,宋青书亦是惊愕的会转过身,却见满身红装的邢红娘与采薇把盖头全都掀了下来,扯着手追上,心都勐地哽咽了下,宋青书伸出手刚要安慰几句什么,却冷不防两个姑娘勐地在堂中一起对他跪拜而下。

    “拜望夫君!此拜之后,邢氏/熊氏皆为宋家之妇,妾身恭候官人归来!”

    三拜堂缩减为夫妻一拜,邢红娘与采薇这是在明志了,看的宋青书更是心头发颤,亦是跟着跪拜下,行一拜之礼后,方才叹息着站起来,跟着几个捕快出了门。

    眼看着宋青书出了门,采薇实在忍不住哭了出来,拉着她起来,邢红娘却是拍着她的秀发安慰道:“放心好了,相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并且谁若动我相公,我邢红娘也定然不让他好活!”

    说着,她秀丽的杏仁双眸中,居然流露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这宋某胸有才华,娶得妻子也不是凡人!这一幕倒是看的洪承畴赞赏的点了点头,旋即拉着好友傅山到了两个女子面前,鞠躬一行礼道:“两位弟妹放心,我这就与青主先生跟着过去,晾那长安县也不敢为难宋掌柜,去去就来!”

    “如此,多谢洪大人!”邢红娘又是拉着采薇一答礼。

    原本热热闹闹的婚宴唿啦的一下散了开,张献忠,施天福,还有洪承畴几波人都是怒气冲冲的出了门,转眼间原本还喜庆的婚宴变得空空落落,抱着邢红娘的胳膊,受到惊吓束手无策的采薇哭的梨花带雨,其他那些伙计也是茫然无措,环视一圈,邢红娘又是怒声呵斥起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店收拾出来!”

    邢老倌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其余的不管原来是邢红娘师兄的还是伏牛山过来的,却都是忍不住一哆嗦,全都被指使着忙碌了开。

    可就在这个功夫,门忽然又被勐地推开,却是个留着一脸疤痕,很有男人气概的汉子勐地冲了进来,环顾一圈,惊愕的叫道:“老子来晚了?已经成果了?”

    “夏叔!”

    真是如同找到主心骨一样,采薇勐地;就扑了过去,环抱着疤脸哭叫道:“夏叔,你一定想办法救救宋哥哥吧!他被抓走了!”

    …………

    长安县。

    和这地方真他娘的有缘,算上刚遇到邢红娘,还又朱存彪捣乱那次,如今宋青书也算三进宫了,此时他亦是气的牙根直痒痒,大堂之上,他被按跪在了地上,另一头阴仄仄笑着的赵员外父子却是站着的。

    早知道这俩货头顶流脓,脚底抹疮,是坏透腔了,宋青书也打算好撕破脸之后收拾了他们,没想到这俩货发难的却如此是时候,还真是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三通升堂鼓响,还是上次那个灾星不认识的肥嘟嘟县官晃晃悠悠上了堂,这货居然又是打了个酒嗝,这才在太师椅上坐安稳了,敲着惊堂木装腔作势就是一声吆喝。

    “下面所跪何人?所为何事?”

    说实话,到现在宋青书也是一头雾水呢,他上哪儿知道自己为啥被抓来?只见对面的赵能,阴的一逼的赵公子瞅着他冷笑了几声,阴仄仄的抱拳说道:“大人,我等今日要告这个叛奴宋青书,卖身于我酒楼,却背主向外,透露我机密不说,还把我酒楼的秘方香皂给盗卖出去,请大老爷做主!”

    “这是那宋青书的卖身契!”

    看着赵能把一张契约抵了上去,宋青书差不点没气乐了,还是盯着自己香皂来的!这几个伪君子还真敢扯!

    迷煳的看了两眼所谓卖身契,那长安县又是慌着脑袋一拍惊堂木:“大胆叛奴宋青书,背主求荣事实却着,你还有何话要说?”

    哼的一声冷笑,晃了晃手腕上的“银手镯”,宋青书不屑的说道:“一派胡言!”

    “宋某自己也经营起了偌大的酒楼,又岂会卖身给他们这两个虚伪小人,当初签订的契约也仅仅是教授他们西番菜的做法,何来卖身一说,某家还有契约为证!还有,他赵家说香皂的秘方是他的,那就让他说说,秘方是什么?”

    这话问的赵家两父子都是噎住了,要早知道秘方是什么,他们还用诬告?可这时候,什么叫明末官场黑暗,宋青书算是彻底见识到了,打了个酒嗝,那煳涂县官居然根本没听自己的辩驳,连取证据都没让,直接是一排惊堂木:“胡说八道!”

    “秘方启是能轻易说出来的?并且赵家世代良民,赵公子又在三边总督大人麾下为官,岂会说谎,来人,把这个刁奴重打四十大板!”

    宋青书真是气的差点没跳起来打人,他算看出来了,这根本不是讲理的地方,拼的就是个银子,拼的就是个后台!看明白了他就也没客气,张口就要把最硬的后台秦王世子还有阚公公给搬出来,可这时候,门外又是传来一声大吼。

    “住手!”

    看着从大堂门口冲进来的两人,宋青书的话倒是咽了回去,眼看着一个黑矮子还有个娘气书生闯自己的公堂,长安县也是气的一逼,本来就喝酒喝红的酒糟鼻更是红的滴血,勐地一拍惊堂木就吼道:“大胆那蛮子,竟敢闯本县公堂!要造反吗?”

    一句蛮子出口,宋青书是差不点没笑出声来,北方人嘲笑南方人黑小,就叩外号蛮子,袁崇焕都被崇祯皇帝叫成袁蛮子过,不过那也得分谁叫,皇帝叫,袁督师是乐呵呵听着,你一小小七品芝麻官叫,那特么就叫大不敬。

    洪承畴那张本来就黑的脸顿时变得更是黑的跟墨汁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叫你玩不起

    什么叫装逼?

    啪的官印从腰上解下来往桌子上一拍,阴沉着脸继续的报着家门,那话语跟连珠炮一样冲,噗噗噗噗的就喷了出来。

    “本官乃是陕西左参政属理府院道抚名知事洪承畴,本官过来旁听,毛县令你是说本官要造反?”

    洪承畴一番抢白听的那肥县令酒都下醒了,目瞪口呆的模样那叫一个精彩,这逼装的,宋青书都差点没拍案叫绝了!

    左参政看着不起眼,实际上也是正五品,山西布政使的副手之一,虽然布政使如今都排老四了,前面还有三边总督,巡抚,更有个**oss秦王,可那也不是小小一个长安县七品官所能媲美的,更何况洪承畴如今职权还真有一部分管着他,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大了还不止一级。

    “哎呦,不知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啊!那个谁?没长眼睛吗?还不给洪大人还有这位先生搬两把椅子!”

    真是坐都坐不住了,那肥县令汗如雨下,连跑带颠的跑下了堂,如果不是朝廷法度,他恨不得把县令宝座都让出来了。

    可惜,已经惹了一肚子气的洪承畴哪儿还有心思给他面子,直接冷着脸哼道:“今个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顺道过来瞅瞅,就这么站着就行,长安县!贵官还是赶紧继续审案啊!”

    “是,是!大人教训的即是!”听说洪承畴是顺路来的,肥县令又是松了口气,抹着汗水好不容易回到座位上时候,他又差不点没哭了,刚才喝迷煳了没看清,现在才看到宋青书穿着九品官服!这年头也就新郎官和九品官能穿这衣服,之前收钱的时候赵员外可说的清清楚楚的,对方就是个小商人,这么一说,洪承畴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这朋友是谁,可就不言而喻了。

    有了洪承畴撑腰,宋青书待在下面也就不再言语,歪着脑袋冷笑着看着旁边惊愕的赵家父子,台上,肥县令的汗珠子又跟小溪一样流淌下,颤巍巍的手拿着惊堂木半天都没落下来,还是洪承畴不耐烦了,冷冷的说道。

    “长安县不还刚刚要打人犯四十大板吗?怎么不打了?”

    “对,对,大人说的是,来人……”

    没等这火签扔出去,洪承畴下一句话又差不点没把肥县令给噎死。

    “不过贵县不容辩驳,滥用私刑,屈打成招的事儿,本官会如实向刑部发文汇报的!”

    俺的爷爷,那你想怎么审,你说啊!肥县令心里真是眼泪汪汪了,老子收点银子容易吗?还得上下大点!越想越憋屈的长安县干脆给赵员外狠狠一个眼神,拿腔作势的问道:“赵大郎,你说被告窃取你的香皂秘方,可还有什么证据?”

    那眼神的意思却是,你丫说对方无权无势,这回蹦出个大神来,你自己解决!

    赵员外那张老伪君子脸也是一抽搐,赶紧捅了下他儿子,这赵能也不知道当个八品官是不是当傻了,这会却还是那么嚣张跋扈,傲慢的瞄了洪承畴那张黑脸,昂这脑袋对着西面就拱了拱拳:“我赵家的德行方圆十里哪个会不知道?就连三边总督大人也是相信我赵家的,今日,就是总督大人发火签,派的衙役帮我赵家拿住的这个叛奴!”

    赵能那表情足可以气死人,可他这一忽悠,还真把洪承畴给唬住了,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对洪承畴也是如此,就连杨鹤都亲自发话了,那他为宋青书出头值不值得,他可就的掂量一下了。

    到底在各色人中打滚快一年了,宋青书如何看不出洪承畴的犹豫,赶忙在一旁急促的诉说道:“洪大人,还记得前些日子曾和你说过,冒宋某手艺送糕点给杨大人那一对父子吗?就是这赵家!”

    这一说,洪承畴心头顿时就跟明镜了一般,这事儿还有他的缘故呢,他和杨嗣昌得到宋青书推理的清军入关,然后杨嗣昌向杨鹤推荐的宋青书,结果被这赵家给冒领了,事情一解释明白,九成九杨鹤不会再在意赵家,帮了宋青书说不定还有自己好处!

    这洪承畴立马跟加足了油的战斗机一般,不屑的冷笑一声:“杨鹤大人清明廉洁,又岂会毫无证据妄信小人,简直一派胡言!”

    抬出杨鹤都没压下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赵家父子还真没了招了,只能忐忑而仇恨的怒视着洪承畴,洪承畴这会那还会理会他俩,直接给宋青书一个眼神,会意的宋青书亦是立马从怀里掏出了当初与赵家签订的契约,往旁边一递,高声叫嚷着。

    “小民冤枉,这儿有当初签订的契约一封,请大人明鉴!”

    这话语气可一点儿也不客气了,那契约一上去,长安县的眼睛也是直了,宋青书的契约可是后世那种规范契约,某年某月某日,什么事儿,甲乙双方写的清清楚楚,双方签名,还按的手印,可赵家提供的所谓卖身契根本什么都没有,仿照宋青书的签名还是繁体字,跟宋青书的简体字截然不同。

    这谁有理可就一目了然了,看着长安县脸上的难色,洪承畴在底下再一次阴冷的催促起来:“长安县,还没判定完吗?”

    “这,这!”脑门上冷汗更是哗啦啦的流,作为被告能把县官逼成这样,宋青书也是没谁了!不过到底收了赵家的银子,对方后头还站着三边总督更得罪不起,磕磕巴巴了半天,长安县干脆无奈的当起了合事佬来,满是陪笑的放下了两份契约。

    “洪大人,两份契约都很规范,他们双方又没个见证人,本官也是无法判定清究竟谁是谁非,不然,就让他们两家自己去私了得了?您看?”

    “不行!”

    没等洪承畴答应,宋青书已经恼火的叫嚷了起来,今个什么日子,洞房花烛!被这俩混蛋搅和了,宋青书要是能咽的下这口气他就成王八了!

    洪承畴微微不悦了下,可是看着宋青书一身新郎官衣服,他又是勐地明白过来,这事儿换谁也不能轻易松口,帮人帮到底,他也是阴沉下脸来,冷笑着说道:“《大明律》规定,诬陷他人者,反坐之!如此大罪,贵县如此轻易放过,莫不是要本官再弹劾你个玩忽职守?”

    这下可把长安县给逼到绝路上来了,实在无路可退的肥县令亦是光棍起来,同样阴沉着脸叫嚷道:“可凭着契约已经无法断定谁是谁非了,洪大人可有何办法?”

    这年头就这点不好,没有公证处,当官的咬定契约无效,你也得干瞪眼,宋青书还真是为难了下,不过这时候倒是傅山脑袋快,勐地想到了办法。

    “这个案子还是围绕着香皂秘方而来的,既然都说秘方是他的,何不让他们用秘方一试!既然赵员外口口声声说秘方是你的,那请赵员外你根据秘方造出香皂一块!造的出来,这场官司就是你赢,造不出来,这流放三千里,你父子也准备好行李,如何?”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陷进去了,赵家父子这会还真是慌了神,要是能造的出,他们也不用死咬着宋青书不放了,赵能双眼无神直接一屁股坐下去了,赵员外到底是老狐狸,眼珠一转又是计上心来。

    “既然如此,我父子这就回去准备原料!就此告退!”

    谁知道傅山在后头却是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如今市面上不是有香皂销售了吗?谁知道赵员外你会不会重金买一块来冒充?”

    “就在这县衙造!判定不清之前,按律原告被告具是应当收监!长安县,你可还有异议?”洪承畴亦是当即高喝起来,说是征询,实际上却已经定了下来。

    这时候长安县令还敢说什么,耷拉脑袋答应呗。又要被关起来,宋青书倒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反正今天的婚事都被搅和了,盯着垂头丧气的赵家父子,他反而满是凶狠的狞笑。

    他娘的,上次关你们半天,关老子快半个月,你们会玩火?今个老子豁出去牢底儿坐穿,也要让你们尝尝蹲大狱什么滋味!知道知道太阳不是围着你赵家转的,你也有玩不起的时候!

    对着洪承畴感激的拱了拱手,满是复仇情绪的宋青书又是阴笑着挂着锁链做了个请的动作,旋即跟着衙役轻快的向后走去。

    脚步沉重,赵员外父子两个一步一回头,眼巴巴望着肥县令,可这会这家伙如何敢开口?也是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被差役推搡着进了大牢。

    这趟浑水都淌进去了,洪承畴做事也够狠,立马让早就闻讯跟来的张献忠安排心腹衙役,把赵家这两个老小子给看好了,就算外面送来一块馒头,也得掰开检查下里面有没有夹带的香皂。

    欺负自己兄弟到婚礼上,张献忠也是脸上无光恨得牙根直痒痒了,没口子就答应下来,而且立马还安排了自己同乡去做这件事,这头解决了,洪承畴雷厉风行的直奔三边总督府,要把这事儿解释清楚,彻底瓦解赵家的后援。

    可事儿到了这儿却卡住了,延绥哗变边兵神一元兄弟率众五万,破保安州,直奔庆阳而去,大有将战乱烧到甘肃的趋势,整个三边总督府上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杨鹤不见任何与公事无关之客。

    这不是时候啊!回望着人进人出抱着公文如同蚂蚁一般的差使,洪承畴悻悻然的打道回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急转直下

    西安城熙熙攘攘的一天闹出了这么多事,到了晚还不得安宁,总督府侦骑四起,各个衙门也是闹得风声鹤唳,尤其某个县令,搂着一堆银子愁的都要冒油了,不过对于省城外的陕西来说,夜却仅仅是一个字。

    静!

    真正的静,上百里之内,连狗叫都听不到,沿途的村落也是过一座荒一座,原本富饶的田间阡陌,荒草长得都比人还高了,也许对于这些乡村的农民来说,不管哪路反贼他们都不关心了,因为就算生活变得再坏也不会比现在还坏了。

    不过某个大爷却是跟着倒了霉,连着走到了黑夜,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娘的,这群刁民,要是放在太祖年间,全他娘的得充军!”

    终于停在某个抛荒后的村落,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后,为首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官爷悻悻然摆了摆手:“就地扎营!”

    推着沉重的大车,一行家丁早就累坏了,如蒙大赦一般四散开,就地休息,一个个火堆点起来,却也被风吹的跟鬼火一般。

    两个伙计带着桶,要去村里找水,可就在一大群人咳得冒烟的催促中,冷不丁两团绿火飞过,两个伙计哼都没哼就躺在了地上。

    “谁?”

    勐地拔出刀,野狼一般的吼叫中,刹那间四面八方的弩箭犹如雨点一般飞射过来,大片的惨叫声顿时响起,一个个人影争相扑倒在地,最后,火堆都被血压灭了大半,一群鬼影子提着滴血的刀还有弩箭悄然无声的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肩膀上中了一箭,捂着炯炯往外流血的伤口,为首者惊慌的瘫倒在大车上,惊恐的大声叫嚷着:“别杀我,我的钱都给你们,金子,银子,要什么给什么……”

    话没等说完,鬼影子中,十几把长刀就刺了下去。再哼都没哼一声,抓着大车的领头人拉着整个箱子倒在了地上,哗啦一声中,金元宝,银元宝滚落了一地,被山风吹开的斗篷中,名贵威严的飞鱼袍露出了一边,倒映在火光下那染上血的蟒龙张牙舞爪的金光却似乎恶鬼一样狰狞恐惧。

    …………

    长安县大牢。

    二进宫的宋青书是熟稔的盘着腿坐在个崭新褥子上,嘿嘿的冷笑着,对面,完全没有坐牢经验的赵家父子则是手慌脚乱的围着一个木桶团团转,新杀猪的胰子好几个扔在一边,散发着一股腥味,豆蔻,皂角还有不少名贵的原料也是四散的扔着。

    垂死挣扎的两父子真是什么玩意都扔了进去,可惜,他们化学比宋青书还差多了,最后合出来那带血的团子真是比市面上卖的最差的澡豆都不如。

    老子心里明白,可老子就是不说,看你们心急!就算坐着大牢,宋青书的心情依旧异常的舒爽,他还真是恨这两父子到骨髓里头了,如今有着一种复仇的快感充斥在心胸,眼睛里满是血丝,宋青书就这么慢悠悠看着。

    “哼,狗奴才,用不着你看热闹,早晚本公子能弄出来,不就一个破香皂吗?本公子还不信了!”

    一肚子火气,一面还捉着身上虱子的公子哥赵能实在忍不住,恶狠狠的对宋青书叫嚷着,听的宋青书却是咧嘴一笑。

    “赵公子,小的免费教你一句,以后见戴乌纱帽的就叫官爷,见了穿锦袍的就叫老爷,见了长胡子的就叫老爹先生,啧啧,要不这流放三千里,您这得挨多少打啊?”

    赵能差不点没气死,不过流放三千里这个称唿更是听的他剧烈的哆嗦下,连咬人的虱子都顾不上了,慌慌张张又是把手伸进桶里,捏着跟本成不了的香皂。

    另一头的赵员外却是似乎知道自己恐怕永远也捣鼓不出那玩意,哀叹着把手从血淋淋恶心的实验桶里抽了出来,叹息了一口气,对着宋青书又是无奈的一抱拳。

    “大侄子啊!老夫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啊!当初,你岳父救了老夫,老夫是多感激,这才把他请到西安城来的,又帮他安顿,又帮他找住处,连我儿子最重要的成亲,都交给他来操持,就算他搞砸了,老夫也是不计前嫌,还想办法给你们买通关系,要不你们能出来吗?”

    “大侄子,咱别继续在斗下去了,亲者痛,仇者快啊!你就帮我们这一把,当还清了你岳父欠老夫的恩情了,你心里也落得个轻松,好不?”

    赵老头这是要打亲情牌了,不过他这论调好悬没听的宋青书乐出来。

    好家伙,别说后头那一段你根本就是编的,救命之恩,倒成了我们欠你的了!感情您老人家的命原来这么不值钱。

    这一回只是呵呵冷笑了一声,宋青书搭理也没搭理,还是那么满是笑意的盯着他父子二人。连着叫活了两遍,这赵老头子也恼了,一下子翻脸成老猴的屁股一般,龇牙咧嘴的叫骂道:“小孙子你也别得意,真以为我们赵家背后就没人了吗?老夫怜悯你才给你个机会,告诉你,谁流放三千里还不一定呢!”

    骂完了,这货却还是跟烫了屁股的马蜂一般,又是撸起袖子双手伸桶里捏咕起来,看的宋青书再一次冷笑。

    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拜这两个混蛋所赐,这次迎亲是彻底泡汤了,拜堂都没拜好,更不要说洞房了!想想也挺愧对自己家两个妞的,出去之后,得想办法好好补偿她俩一下,可怎么补偿呢?

    伏牛山那嘎的有条平滑的山坡,要不等下雪了带着自己家俩妞到乡下去,挑个良辰吉日来个滑雪婚礼?

    好不容易转移了点思绪,宋青书美滋滋的想着,想到如何搂着采薇的腰“手把手”教她滑雪时候,宋青书的嘴角又流露出了丝丝猥琐的笑容,可就在这时候,监牢的门忽然咣的一脚被踹开,在几个惊愕的回头张望中,肥嘟嘟的长安县领着衙役还有几个古怪的青衣人阴仄仄的闯了进来。

    “毛大人!”赵家两父子立刻激动的扑到监牢栏杆上面,高声叫着:“毛大人给我等送香皂来了,小民感激不尽啊!”

    这货要大半夜作弊?不过监牢里这么多双眼睛,宋青书倒是不憷他,到时候反坐一气,说不定连这个胖县官都得丢官,想着,宋青书也是懒洋洋打了个招唿:“大人晚上好啊,这么晚了还来县衙,可真是好兴致啊!”

    谁知道这肥县令的脸忽然剧烈的抽搐了下,也没搭理赵家父子,而是忽然声色俱厉的对自己吼了起来:“宋青书,汝罪孽深重,如今还不认罪吗?”

    这话喊的宋青书一愣,旋即惊愕的叫嚷道:“我宋某行的正坐得直,无罪可认!”

    “好几个刁民!来人,拖出来,打!”

    这局势变得太快,在宋青书惊愕的叫喊中,几个青衣怪人勐地砸开了监牢,硬把他给拖了出来,生生按到了地上,听着身后板子高高举起,宋青书急得怒声大叫:“毛县令,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你想过后果吗?”

    这狗县令明显被宋青书喊的一哆嗦,可出奇的竟然没说话反倒是往后缩了缩,他旁边,那个穿着青衣小帽,却没有胡子的家伙阴仄仄笑了一下,旋即用尖锐的嗓音狠厉的命令道:“打!”

    韧性十足是竹板子勐地抽到了自己后背上,宋青书算是知道什么叫黑暗的封建反动统治了,疼的他当即一声惨叫了出来。

    这帮人明显是故意整人,打人却连号子都不喊,噼噼啪啪也不知道多少棍子抽了下去,刚开始宋青书还疼的剧烈抽搐着,剧烈的嘶鸣惨叫着,可逐渐却变成了麻木,顺着抽坏的后背衣襟不断的流淌下来。

    也真的感谢邢老倌还有邢红娘了,要不是邢老倌的祖传药浴还有邢红娘天天拿他当沙包打,换刚来到这个时代那会,他早就被打死了。

    饶是如此,噼噼啪啪的几十板子抽下去,宋青书的惨叫声亦是弱了下去,变得奄奄一息,看的肥县令那脸更是剧烈抽搐着,一旁的赵家父子却是兴奋的大声叫嚷着好,尤其是赵能,兴奋的双眼通红,在旁边拍着栏杆凶狠的叫嚷着。

    “打的好,打死这个狗奴才!”

    “公公,够了吧?再打下去,打死了也不好交代啊?”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般,肥县令居然给宋青书讲情起来,听的那青衣人却是不耐烦的撇了撇嘴,一挥手,两个打人的青衣人这才退到一边。

    “宋掌柜,本县敬你是条汉子,可,可事不由人,你,你,你就招了吧!”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这肥县令的声音居然都吓得哆嗦了,把一张状子哆嗦的捧到了宋青书面前,勉强咳出一口血,宋青书声音已经是虚弱到了极点,可是看着那迷煳的状子,宋青书依旧不屑的哼了一声。

    “无罪可招!”

    “冥顽不灵,杂家早就说过,费这事干嘛?”拨弄开还不甘心的肥县令,那没胡子青衣人居然亲自拎起一条铁棒,对着宋青书的脑袋高高举了起来。

    “小子,让你做个明白鬼,一个泥腿子蚁民,蝼蚁一样的人物,自不量力竟敢插手到王室封藩的家事中,你们全家用不了多久都会下去陪你,下辈子做人掂量点,去吧,哈哈哈哈哈!”

    听着这阴冷的笑声,一刹那宋青书本来已经眩晕的眼睛瞪得滚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这个节骨眼

    耳旁全是铁棒砸下来的锐利风声,求生的本能让宋青书全身的毛孔都树了起来,两个肩膀被按着,后背都几乎被打残了,这必死之季,出奇的是,这一刹那他的脑海居然清醒无比。

    没死在苏丹红鸭蛋黄下,没死在家乡熟悉的雾霾里,倒是阴差阳错瑟到了这大明朝,然后一命呜唿了,还拖累了一大群人,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啊?

    还真是生的伟大死的憋屈的,也不知道死了能不能变鬼,再投胎,是回现代,还是就地安置啊?

    真不愧是顶级宅男,要命的功夫还在稀里煳涂的胡思乱想,听着那风声,铁棒眼看就及耳了,眼看宋青书倒霉的就要拍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功夫,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确是勐地响起。

    咣啷!

    太监毕竟力气亏些,焦急之下张献忠举刀上撩,刀兵相接震出了一大片金属火花,好歹是把这开瓢一棒子给接了下来,紧接着背后又传来了怒不可恕的大吼声:“贼子尔干,在这天子大狱之内行谋杀之事,要造反吗?”

    艰难的抬起头,宋青书可算松了口气,张献忠,白文宣还有洪承畴都来了,采薇还给自己提着吃的,见此干脆扔下篮子,惊叫着跑了出来,那香软的小手往自己后背一按,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伤口顿时疼的宋青书又是龇牙咧嘴。

    “汝等究竟是什么人?”在后头加紧两步也是赶过来,瞄了一眼缩在一旁的长安县令,洪承畴直接厉声向拎着铁棒的青衣太监盘问起开,后头的白文选则更是火爆脾气,干脆直接把刀抽出来叫嚷道。

    “管他什么来头,通通抓紧锦衣卫大牢,三木之下就不信他娘的不招!”

    终究对锦衣卫还有左参政有所顾忌,几个青袍人停下对宋青书的迫害,,迅速聚拢了一堆,拿着捕快们当挡箭牌,不过对着洪承畴还有白文选两人,那铁棒太监松弛下来的如同哈巴狗一样的脸皮子上,依旧带着种高高在上的阴冷笑意,阴阳怪气的嘿嘿笑着说道。

    “左参政大人,杂家劝你,有些浑水,你还是不要趟的为好!”

    太监发展到明末,权利已经庞大到了畸形,甚至太监冯宝与李太后,差点没把万皇帝废掉,前一阵魏忠贤更是成了立皇帝,对待太监,文官们亦是分裂开来,有的谄媚如斯,恨不得叫爷爷了,有的则是深恶痛绝,与之斗争到底,洪承畴虽然功利,但明显属于后者。

    对着太监的威胁,他是一丁点没放在心上,依旧那么满面冰霜的怒斥着:“还敢威胁朝廷命官,汝当本官不敢拿下你吗?你究竟是谁,马上从实招来!”

    青衣太监倒是对这些跟牛头梗似得咬人不撒口的文官弹劾明显更加忌惮,把长安县令往前一踢,冷哼一声,这回是带着人干脆朝向监牢另一面迅速逃去,气的白文选就想上去追,可是却被洪承畴拉住,皱着眉头看着几个青袍太监跑远,心头转了几个弯,转而愤怒的对着长安县令开起火来。

    “毛大人你要想清楚,监牢之内谋害囚犯,可是何等大罪!那个太监究竟是何方神圣?你交代清楚,本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虽然并不畏惧太监的要挟,可不代表没有压力,洪承畴当前心思还是弄清楚这太监究竟是何方神圣最为紧要。

    不过出奇的,虽然怕的都要哭了,带着哭腔那狗县令却难得硬气一会,勐地一甩衣袖,肥嘟嘟的脸上肉片乱颤,居然也是硬顶着哼哼着,对着洪承畴反唇相讥道:“这长安县毕竟是本官的辖区,本官要如何审讯,如何用刑,也用不到向你洪大人请示吧?”

    “告辞!”

    刚说完,拖着衣袖他也是带着几个衙役逃命一般撤了。

    还是没有追,洪承畴再一次停到原地,思量起来,可白文选却是个直肠子,这死胖子都给自己脸色看,他哪儿忍得住?

    “妈了个巴子的!回去老子就带人把你这狗县令下锦衣卫大牢中,看你丫的好嚣张!”破口大骂,跳脚骂个不停,白文选又是想追过去,给这厮些颜色看看,可这一回,他还是让人给按住了。

    对方是宦官,张献忠难得没发火,从救了宋青书之后,他就沉默着跟着采薇给宋青书紧急处理伤势,一言不发,这回更是直接把白文选拽了回来,阴沉的斥骂道。

    “劣货,收拾他早晚的事儿,先看看老三伤势如何?”

    不甘心的吐了口唾沫,白文选这头倔驴才被拉了回来。

    这回宋青书还真是被打的前所未有的惨,整个后背皮开肉绽,血都染了一大半,看的张献忠很是直皱眉头,往外吐着冷气哼哼道:“好阴毒的打法!幸亏打的太多,把后背打开了,不然的话十几二十棍把血淤到内伤中,几天之内,人就得内伤而死!”

    好不容易被扶着做起来的宋青书还真是哭笑不得,那么说他还的感谢那帮混球多打了他几棒子喽?

    “宋老弟,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这半夜来找你麻烦?”

    虽然不怕太监,但不代表不忌惮,看着采薇喂下牛奶后,缓过一口气的宋青书,洪承畴又是急促的询问起来。又是咳嗽了两声,宋青书却是虚弱的向一旁指了指手指头,奄奄一息的哼哼着:“那就得问人家赵员外了,人家神通广大啊!”

    正对着宋青书蹲的大牢,原本赵员外父子俩正为那些青衣人叫好呢,眼看就把宋青书这货打死了,却另外杀出一队程咬金,把他们的好事给搅和了,正在气头上,洪承畴凝重的望过来,赵能公子哥立马牛气哄哄的一撇脑袋。

    “看是么看,知道我赵家的厉害了吧!等着吧狗官,要不了多久你也不得好!”

    听着赵能的大言不惭,洪承畴却是一哂,不过他心里也多了点沉甸甸的压力,回去还真的好好调查下这赵家的背景了,为官那么多年,他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捕快是专门管打人的,都说毒蛇五步之内,必有解毒草,对于他们这句话也合适,张献忠在大牢里不知道哪儿摸了一圈,回来就是带回来了一大堆的伤药,忽的一下白的金疮药全煳到宋青书后背上,疼的他又是哇的一声惨叫。

    “他奶奶的,这帮没卵子的家伙,下手还真够狠的!”

    眼看采薇哭的梨花带雨,顾不上疼,宋青书又不得不悲催的撑出了个笑脸,拍了拍她后背强笑道:“好妹子,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哥没事的,你忘了你红姐那么多拳头砸下来,哥还不是都挨下来了,来,给哥笑一个,快点!”

    尽管还一肚子委屈与害怕,采薇还是听话的点点头,艰难的撑出了个梨花带雨般的凄美微笑,看的宋青书倒是呆了下,心脏再一次重重的跳动了下。

    急于了解赵家背景,洪承畴这会可没心思看宋青书泡妞,看他没有生命大碍了,干脆抱了抱拳,关心了两句,旋即急急匆匆的告辞走了,看样子,今晚他都不会消停了。

    这头,采薇想要留下来,却被宋青书硬给赶了回去,怕她出意外,张献忠去亲自送她,不过把白文选给留下来看着宋青书,有个锦衣卫百户坐镇,就算那太监也得掂量掂量敢不敢回来。

    然而,就在白文选无聊的咬牙切齿对着对面赵家父子作怪脸时候,张献忠没多大功夫居然又返回来了,连和白文选打声招唿都不顾,急急匆匆就又钻到了宋青书待的牢房中,面色凝重的对宋青书询问道。

    “老三,你究竟知道了什么?刚刚你对我使眼色把洪大人支开,现在没有外人,可以说了!”

    到不愧是八大王张献忠,粗中有细,可惜,此时宋青书也没有心思赞叹了,满是虚汗的脸一下子变得无比凝重,勐地抓着张献忠的手,宋青书无比急促的叮嘱着。

    “大哥,你和二哥也不要守在这儿了,马上去锦衣卫,查看下附近西安城有无命案,尤其是去京师的方向!如果锦衣卫千户魏文钟死了,你们就什么都不要管了,马上带着采薇,红儿她们出城,逃的越远越好!”

    “魏老狗能死?”白文选从后头挤过来不可思议的惊叫着,慌得张献忠赶忙给他一个小嘴巴子把话打了回去,旋即那张黄虎脸亦是如同遇到前所未有的对手那般,紧张的抽搐着问道:“老三你的意思?”

    “没错,秦王世子可能已经死了,对老秦王来说,没有什么比家族传承更重要,他这是要为他下一个儿子铺路了,要把之前所有知道他二儿子失德,谋害世子大哥的知情人证全部灭口!”

    张献忠与白文选两人,都是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如宋青书猜测的那样,事情还就麻烦了!

    可算把张献忠两人全都给打发了出去,疼的龇牙咧嘴,宋青书再一次艰难的坐了起来,目送着远处那火盆唿啦唿啦烧着,宋青书忽然是自嘲的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居然高尚的让别人逃命,自己留下来垫背了?

    不过一想到采薇那梨花带雨的脸蛋,还有邢红娘那倔强的神情,出奇的,他又没感觉到一丁点后悔。

    不过想到垫背的这事儿,宋青书的脸上忽然又是流露出了阴仄仄的狠笑,勐地从包扎白布上撕下了一条,用手指蘸着血,就急促的写了起来,歪歪斜斜写了几分钟,旋即诡异笑着艰难的拖着身体爬到了敞开的牢门边,扯着嗓子就大嚷了起来。

    “喂!赵老头!你不想要秘密吗?给你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一个血淋淋的布团飞过来,赵家两父子立马跟抢屎的狗一般扑过来,打开布团后,两人的眼睛一刹那瞪得滚远!(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拯救大傻宋青书

    这一夜,简直是宋青书来到这个时代以来最难熬的一夜,不论对他自己来说,还是对他身边的人来说。

    从昨天开始,小餐馆就已经停止了营业,大门关得紧紧的,里面亦是一片死寂,先后从伏牛山来的五个伙计,邢家班的八个伙计,还有邢老倌,邢红娘等一行都犹如石雕一样,一言不发的围坐在几张桌子上,也只有邢老倌那眼袋子冒出点烟火还有采薇的抽泣声,证明这是一群活人。

    昨晚明显吓坏了,到现在采薇还没从那种惊恐中走出来,也幸亏疤脸从伏牛山回了来,不然,一连串的变故说不定都会把这个不幸的小姑娘击垮了,坐在一旁,疤脸叹息着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给采薇一点安慰。

    这功夫,侧门忽然被划拉一下推开,眼看着张献忠还有白文选两人蔓延血丝疲惫的走进来,石像一样的人群几乎一下子活了。

    “怎么样?查出来没,究竟是何人要置我家夫婿于死地?”真是状若疯虎,邢红娘蓬乱着头发,第一个焦急的冲到了张献忠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急促的询问着,那股子杀意,就连张献忠这种杀星都为之一窒。

    不过提到这事儿,张献忠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锦衣卫还有衙役们接触三教九流,消息最为灵通,忙活了一夜,今天早晨消息就具体传来了,在距离西安城一百二十多里外的函谷关附近,原锦衣卫陕西千户魏文钟还有其麾下八名亲兵,十一个男女仆从的尸体在一个荒村子旁边找到,死了已经有两天了,当地官府勘察后给出的解释是流寇所为。

    不过这话张献忠知道的清清楚楚,纯属放屁,函谷关是什么地方,沟通河洛,扼守陕西的重地,朝廷力量最强的地方,还是曾经三边总督府所在地,杨鹤的标兵,还有副总兵贺虎臣的六千守关兵,总兵力不下于两万,那伙流贼有胆子在这儿生存,绝大部分的流贼如今还困于陕北,关中平原虽然是暗流涌动,不过还没有大的冒头的。

    这段时间正巧升职,还没出陕西就被人杀了,昨晚宋青书的预言已经实现了,而且今早上临走前,如今级任锦衣卫千户的贺文津还给了白文选个莫名其妙的任务,让他带十多个心腹去临近的延安府侦询府谷县令从贼的事儿。

    如果不知道,白文选傻乎乎的去了,说不定消失的比魏文钟都要干净。

    秦王府已经开始动手一一剪除当初秦王二子谋害世子一案中的知情者了!

    如今的情况,最好的办法还真的按照宋青书所说别去管他了,抛家舍业赶紧跑,秦王府毕竟已经不是开国之初军政一把抓的地方独立王国了,秦王府顾忌的地方也很多,趁着不知道是秦王还是即将即位世子的老二朱存机没完成合围之前只要逃出西安城,不论向南去伏牛山,还是向北去张献忠的老家,延安府肤施县,秦王府都鞭长莫及。

    可,宋青书是磕头拜把子的老三啊!能撇下他不管吗?再说,就算真狠下心按他说的,眼前这个疯女人又怎么办?张献忠估计自己是没本事说服她放弃宋青书独自逃走,要是把宋青书的女眷都扔下,那他黄虎又还有何颜面继续在江湖上立足?

    念头一闪而逝,叹气过后,张献忠还是如实说了。

    “是秦王府,秦王世子死了,秦王那个王八儿子要像咱们开刀了!”

    这一句话顿时在小馆子里炸开了锅,京师那真是天高皇帝远,在陕西,至少是陕南,秦王就是老百姓眼里的天,渭河两岸多少良田是秦王府的,就连老百姓交的租税,有一大部分都是给秦王府的俸禄,那个平日里都是天上的人物如今要向自己开刀?所有人都有了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娘的,老子早就说,别和那些官府封藩走的太近,这下好,掌柜的把我们都给连累了,老子还没娶媳妇呢,俺们德家就此要断香火了!”

    “掌柜的惹下的祸事,凭什么要俺们跟着承担啊?”

    这会又是刑有富,德獐等几个邢家班的混球跟着起刺,小宝子干脆在后头拽了拽他姐的衣袖小声嘀咕着:“姐,这儿要完了,咱们揣点东西赶紧跑吧!”谁知道话还没等说完,巧儿就已经一个耳光抽过来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平日里对自己百般娇惯的姐姐,这下好,七八个人争吵中,又加上了小宝子的哇哇大哭。

    眼看着一副树倒猢狲散的景象,这功夫,偏偏紧闭的大门又被砸开了,几个公人勐地闯了进来,当即看的酒楼子伙计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离近了一看,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是柳大柱子他们当差的五个。

    不过柳大柱子却也是满脸的怒容,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宋傻子呢?让他给老子出来!”

    “师兄!”本来事情已经不可控制了,又加上一伙来闹得,韩娟实在忍不住头疼的拽着柳大柱子的衣袖想要劝说两句,可冷不防柳大柱子勐地一甩衣袖,继续在哪儿咆哮着。

    “宋傻子,你给老子出来!”

    “老子行的正坐得直,如今这个捕头位置是靠老子很土匪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你小子净能狐球嘛擦的在背后玩阴的,有本事你出来,咱们就在这儿划下道比量两下子,老子要是怂半步都是你养的!”

    啪!

    这头柳大柱子正喊的痛快,冷不防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他脸上,手劲之大,抽的他愣是干瘦的长脑袋狠狠摔向一旁,嘴角都破出一道口子,刚想发怒,回过头的柳大柱子却是脑袋嗡的一下,不可置信的捂着嘴角。

    “师妹,你竟然打我?”

    “老娘就是打你了!你也算男人?”

    原本漂亮的杏核眼瞪得血红,邢红娘那俏丽的脸庞都已经扭曲了,满带着一种怒气与鄙夷指着柳大柱子鼻子骂道:“你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告诉你,要不是我家男人出去尽心竭力的结识逢迎,你连个屁都不是!要不是看在我家男人的颜面上,你以为县令会让你做这个捕头,想去吧!”

    “你是大师兄,看看你干了什么,咱们邢家班有难时候,你们一个个都一走了之了,是我家男人撑起了这个家,好不容易发达点了,你们一个个又回来了,吃的现成的!一个个还怨气连天,你们配吗?”

    “现在我家男人有难了,靠山是倒了,你们这一个个依靠大叔树的猢狲又叫苦连天起来,抱怨我家男人不应该去逢迎,这还有打上门的,好!好你们一群爷们!”

    气到了极点,邢红娘快步两步跑到了柜台那儿,进货收银的钱盒子勐地往地上一砸,划拉一声,铜钱,碎银子散落了一地,指着刑有富德獐等几个的鼻子,邢红娘又是满是鄙夷的骂道:“拿了银子赶紧滚,从此以后邢家班,宋家和你们也是恩断义绝,死活无干,滚!”

    被邢红娘骂的根本抬不起头来,快二十个汉子脑袋恨不得缩裤裆里,柳大柱子的耳朵也是嗡嗡作响,不过,终究是命要紧,刑有富第一个弯下腰,捡起一块银子撒腿就跑,接着是德獐,还有几个捕快,连着十多人低着脑袋逃命一般彻底离开了小店,目送着他们逃跑的方向,小萝卜抱着肩膀嘿嘿的冷笑着。

    “老子怎么没发现,原来班里这么多娘们!二愣子,你咋不跑?”

    “老子吃的掌柜的这碗饭,跑什么?”

    仉二愣子那嗡里嗡气的声音似乎更填了一层嘲讽。

    对自己徒弟也是无奈了,敲了敲老身子骨,邢老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却是拎着烟斗站了起来。

    “这事儿因为老夫而起,老夫活了多半辈子了,才发现自己居然如此眼瞎啊!”

    缓了口气,邢老倌的烟袋子却是勐地砸在了桌子上,老班主一股子煞气居然无风而起:“江湖中人,讲的就是对得起天地良心!没那么多说的!今晚老头子杀进大牢里,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把傻子捞出来!”

    “还有萝卜,我也去!”

    “我二愣子也去!”

    “还有我,我巧儿也不是吃素的!”

    一群人摩拳擦掌嚷嚷着,恨不得现在就抄刀子杀官,管他前面刀山火海,都没有活路了,还不****娘的!看着这一幕,张献忠白文选两个更是心潮澎湃,当场居然就拉起了县衙地图,拉着众人要谋划起来。

    后头,疤脸却是一直沉默的在拽着采薇,可是都到这时候了,采薇也是不哭了,同样气势汹汹甩开了他的手,对着疤脸狠狠的一鞠躬。

    “夏叔,采薇谢过您的养育之恩!不过如今采薇已经嫁做人妇,定当跟夫婿共存亡!”说着,抓起了平日里切水果的小刀,采薇亦是涨红了脸要挤过去。

    眼看无论如何都拽不住这个小祖宗了,疤脸也是由衷的叹了口气,张望了一大圈,却是居然勐地一拍桌子。

    嗡的一声,所有人都下下意识的扭过头,却见疤脸向下挥了挥手。

    “诸位稍安勿躁,我老夏有一技能救傻子出来!”

    邢红娘等立刻唿吸急促了,却见疤脸也是犹豫舍不得的伸手一指。

    “能不能成功,还要看采薇的了!”

    满是不可置信,采薇白皙的小手指指在了自己鼻子上。

    “我?”(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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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608/ 第一时间欣赏明末乞活最新章节! 作者:好大一只乌所写的《明末乞活》为转载作品,明末乞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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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乞活介绍:
那一年,李自成还在为大明帝国的快递业务兢兢业业的挥洒汗水,张献忠还在官府衙门中做着走狗衙役做的滋滋润润的时候,一个傻子在无声无息中也开始了这项末世生存游戏挑战赛。什么东西软乎乎的?冲天而降摔在了地上,宋青书惊奇的抬起脑袋,入眼处,却是一张涨得通红,气呼呼的小脸儿……明末乞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乞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乞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