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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梁可凡     权臣风流txt下载     权臣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5章 重逢

    程墨建了个作坊,开始成批量生产风箱。他要进宫轮值,便把风箱的原理教了榆树,让他暂时充当监工。

    榆树大受鼓舞,每天一大早赶到作坊,跟工人们同吃同住,每个生产出来的零部件都详细检查,天黑作坊关门,工人们收工回家,他才回府。

    对这新生事务,工人们也很好奇,程墨工钱给得高,工人们热情万丈。

    这天,程墨从宫里出来,想回府换身衣掌,再去作坊看看,没想刚到府门口,一个人从门房跑出来,抱住他骑在马上的腿,道:“侯爷!”

    卒不及防,程墨吓了一跳。

    那人紧紧抱住他的腿,脸还在他腿上蹭了蹭。

    黑子等侍卫见他被人突袭,大惊,飞快把那人围住,手中的剑虚指那人背心,喝道:“谁?!”

    那人一身商贾服饰,头上绾了一根木簪,后背背一个包袱,衣服上满是灰,显得风尘仆仆。

    狗子从门里出来,道:“阿郎,华掌柜回来了,在这里等你半天啦。”

    黑子示意众侍卫把剑撤下,自己过去扳开那人的肩头,可不正是华掌柜。

    他身子被黑子扳开,程墨才得自由,翻身从马上下来。刚才他就感觉这人没有恶意,要不然哪会任由他抱着?

    “华掌柜来了,快进府。”程墨说着,把马鞭扔给黑子,拉起华掌柜就走,道:“吩咐厨房准备几个菜,我给华掌柜接风洗尘。”

    华掌柜为了推广官帽椅,一年多来奔波在外,不可谓不辛苦。

    狗子应了一声,忙传话进去。

    两人在书房坐定,华掌柜高兴得眼眶发红,道:“恭喜东家,贺喜东家,已是列侯了。”

    他出京时,程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卫尉卫士,没想到现在已是列侯了。什么是列侯?就是能一代代传下去的侯爵啊,程墨是永昌侯,以后每一代的嫡长子都是永昌侯,这可是多少勋贵盼也盼不来,让人无比羡慕的爵位。

    程墨看他高兴成这样,心里微暖,道:“是,以后你们在外走动,也有底气了。”

    他是列侯,生意圈中若有人敢打官帽椅的主意,就得掂量掂量。当初若不是没落旁支,又何必拉张清入伙,一起做官帽椅呢,虽说两人兄弟情重,但当时多少也有些借势的考量。

    华掌柜连连点头,道:“东家说得是,以后我们谁也不怕。”

    张清入了股,跟东家自己封列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程墨让人打了水来让他洗脸,然后两人坐下,说起官帽椅的生意。

    “已在奉明、霸陵、南陵、杜陵开了店,生意都还不错。”华掌柜说着打开包袱,拿出几本帐册,道:“侯爷请看。”

    这几个地方,都在长安附近,行政规划上,归长安节制。但因为交通不方便,所以来往并不容易。

    接照计划,以长安为中心,向周边辐射,再由点及面,把官帽椅的生意做遍全国。

    程墨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虽说一年多的时间,才开了几间店,相比于现代来说,速度实在是太慢,但这个时代不能跟现代比,一个伙计从学徒到能独挡一面,得二三十年。宜安居在短短两三年间,有这样的规模,已算是奇迹了。

    华掌柜道:“东家说哪里话?这是我的份内事。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当地士绅都十分捧场。”

    那是当然,什么新事务,只要是从京城传过去的,都是好的。

    程墨看帐册时,厨子已做好菜肴,小厮长丰来请示,什么时候上菜。

    “现在上吧,温一壶好酒。”天气乍暖还寒,还是喝热酒的好,再说,华掌柜上了年纪,冷酒怕他受不住。

    华掌柜起身道谢,道:“哪敢和侯爷共席?请侯爷赏小老儿两碗菜肴,让小老儿在耳房用餐,已是天大的恩宠了。”

    现在他可是列侯啊,最顶级的贵族,又出入宫禁,深得皇帝信任,能得这样的人物赏饭,已足够让人羡慕了。

    程墨笑道:“你为我的生意四处奔波,我请你吃一餐饭,算得什么?”

    他刚做官帽椅时,华掌柜便跟了他,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不过是一起吃顿便饭。

    华掌柜再三辞谢。

    菜肴已如流水般端了上来。程墨很少亲口吩咐厨子准备膳食,厨子不知来了什么尊贵的客人,猜测可能是皇帝来了,打叠十二分精神,做了几十个菜,摆了满满两张八仙桌。

    看上这么多菜肴,华常目瞪口呆,他何德何能,有此恩宠?

    程墨也十分意外,他不过是见了华掌柜风尘仆仆抱着他的腿哭的样子,心里一软,才给他接风洗尘,怎么厨房弄了这么多菜?这是大餐啊。

    当着华掌柜的面,他自然不会问,笑道:“一年多没吃我这里的菜了吧?还记得味道吗?快坐下。”

    菜都上了,不吃就把东家得罪了,再说,这么有脸面的事,他哪能真往外推?华掌柜行礼道谢,屁股沾一点椅边沿,待程墨拿起筷子,才跟着拿起筷子。

    程墨见他坐成那个样子,笑道:“你不要想着我是侯爷,就不会觉得拘束了,放开些,赶紧吃菜,这么多菜,不吃多浪费。”

    可你是侯爷啊。华掌柜在心里嘀咕,道:“没拘束。”

    要不是两人识得早,在他面前,自己哪敢坐?不拘束才有鬼了。华掌柜嘀咕着,放眼望花,只觉眼花缭乱,不知从哪下筷。

    程墨见他只是看,不敢下筷,随手往他碗里夹菜,道:“我们是多年宾主了,不用客气。”

    华掌柜吓得丢下碗筷站了起来,苦笑道:“真是折煞我了,小老儿哪当得起侯爷布菜?”

    他会折寿的。

    程墨见他浑身不自在,叹道:“你不要老想着我是侯爷,就不会觉得不自在了。不过是一餐饭,用得着弄成这样吗?”

    他在宣室殿和刘询吃饭,什么时候会这样战战兢兢了?要是这样,这饭不吃也罢。

    华掌柜低头想了几息,笑道:“侯爷说的可是真心话?”

    这两三年,他跟着程墨,也见了不少世面,不是以前那个落魄商贾了,两人又宾主相得,没什么放不开的。(未完待续。。)

第316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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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掌柜喝得酩酊大醉,程墨只好让人送他回去。

    张清略翻了一下帐册,递给程墨,道:“五哥,接下来怎么办?”

    今年的分红又十分丰厚,当时觉得和程墨投缘,手里又有零花钱,便投了一股,没想到给他带来如此丰厚的回报。

    程墨把帐册放好,道:“要在最短时间内把生意做遍全国,还须有人手。先让华掌柜歇半个月,然后由他为店里的伙计们培训。”

    要按照师傅带徒弟的方式来,只怕到他头发胡子白了,宜安居还不能发展到全国呢,要快速发展,就得解决人才和交通不便的问题。交通方面,暂时只能用信鸽和马,但人才是可以用培训的方式加以培养的。

    张清不懂培训是什么,程墨解释了一下。

    “让华掌柜给伙计授课?”张清瞪眼道:“这不是先生做的事吗?再说,怎么做生意,是华掌柜一辈子积下来的经验,他怎么会答应?”

    程墨笑道:“估计是我亲自给他接风洗尘,把他高兴坏了,我一提,他没犹豫,马上答应啦。”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华掌柜已经后悔了,拢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着怎么推脱呢。

    “你请人家吃一顿饭,就要人家把积了一辈子的干货拿出来?”这也太离谱了,张清不相信,道:“他有没有让你为他养老送终?”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谁不是一路摸索,学了二三十年,才学会的?怎么肯倾囊相授?

    程墨道:“我制定了完整的培训计划,并不是一下子把东西都教了,而且,我答应每开一间分店,给他半成干股。”

    这样,店开得越多,他的收入就越多,或许某天,他只需要在京城的总店培训伙计就行了,不用全国到处跑。

    张清张大口看了程墨半天,竖起大拇指:“你狠。”

    半成干股就这么毫不犹豫地送了,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程墨笑道:“放心,并不是谁都能得到培训的机会,我也制定了一套完整的升职计划,伙计只要达到指标,便能升一级,每升一级,便有相应的福利,包括培训。但,培训却是升级最重要的指标。”

    他前世白手起家,创造高达几百亿的商业王国,是站在最顶尖的少数人之一,这些于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张清却没接触过,想了半晌,道:“五哥,你不去做商人,真是可惜了。”

    这样高明的手段,亏他想得出来。

    程墨笑笑不语,前世,他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只不过这个时代商人地位低下,必须依托权贵才能生存,而在前世,一切向钱看,商人的地位很高。

    宜安居的伙计们得知这一升级计划,真是喜大普奔,人人干劲十足。别的店的伙计听说,都过来打听,宜安居可要招人?

    宜安居生意红火的同时,不知哪里传出,有人在找一样叫做“风箱”的东西,说找到了,重谢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啊,那可是一笔巨款,听到的人都动心了,只是大家都没见过风箱什么样,可要怎么找呢?也有人问,这风箱是干什么的?

    阿三抢了风箱,躲到乡下亲戚家中,心想不知毛老汉会不会报案,避过风头再回来,却是不知有五百两的谢银,要不然倒要纠结一番,是要风箱好,还是要谢银好了。

    十天过去了,风箱还没找到,功能却人人皆知了。原来有这东西的助力,能炼出好铁,这还得了?铁是战略物资啊,能炼出好铁,意味着战斗力能大幅提升。

    京兆尹伍全得知后,忙让差役追查消息来源,寻找风箱,若真的找到,哪怕找借口没收了,也是拿回来,呈上去。

    又是十天过去,东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间小店开业了,店里只摆一样东西,就是长方形的木制箱子,箱子一侧还有一个把手。不少人好奇,过去一问,大吃一惊,失声惊唿:“风箱!”

    原来这东西就是失主四处寻找,愿意付谢银五百两的风箱啊。得知真相的人都有抱起一个跑去领赏的冲动。

    “是,就是风箱。”伙计是一个圆脸少年,看着很忠厚老实,笑眯眯道:“客官可要买一个?新店开张,有优惠哦。”

    风箱出现在东市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京城,不到一个时辰,伍全便听说了,带人赶了过来。

    “这就是风箱?”他看了半天,这东西实在不起眼,怎么能炼出好铁?莫不是传言有误?

    伙计笑得亲切,道:“是,不过只有铁匠才用得着,大人要这个做什么?”

    铁匠才用得着,那就是了。伍全命差役买下一个,随意交到一个铁匠那里,让他试试。

    铁匠很快打一把铁锹出来,道:“大人,确实好用,又快又好。”

    可惜了,这么好的铁,用来做铁锹。这可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打出这么好的铁。铁匠不无忱惜。

    伍全亲眼验证过了,大喜,叫人带上风箱,连同那把铁锹,一起呈到霍光那里。

    这天东市临关门前,小店里的风箱已被抢购一空。毛老汉提前得到一个,已把张清院子里的管道做得差不多了,听说此事,叹了口气,道:“侯爷行事,不是我们能想像得到的。”

    谁知道他竟会制造风箱出售呢,真真没想到。

    铁匠把风箱当宝,程墨却觉得没什么,能推动生产力发展,又能谋利,有什么不好?难道得藏起来,只准自家用,不让别人知道吗?至于制造武器的精铁,自有相关官员出面,他还是别插手的好。

    春末,张清院子里的供暖设备总算做好了。

    “什么时候天才冷啊?”摸着发热的管子,和温度渐高的屋子,张清感叹道。

    程墨和武空都笑了。程墨道:“要是天冷再做这个,就来不及了。”

    在现代,哪个房地产商建房子,水、供暖的管道不是提前铺设,新房没有完工便建好了?真等到天冷再建,那就等着挨冻吧。

    安国公也跑过来看,啧啧称奇,道:“五郎,不如把我这安国公府都建成这样,让我在勋贵圈中露一回脸。”

    天冷了,大宴宾客一回,还不羡慕死他们?(未完待续。。)

第317章 婉转相询

    安国公府的面积虽比不上永昌侯府,但也很大,占地五六十亩,真要全府供暖,可是大工程。

    程墨在安国公府走了一圈,道:“要全府供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点贵。”

    如果是现代,这样的工程真心没什么,但以现在的技术,还真不便宜,别的不说,管道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安国公可不敢说钱不是问题之类的话,连程墨都说贵,那他得问清楚,忙道:“得多少银两?”

    可别到时肉痛。

    决定要改变京城冬天取暖的方式,建造京城供暖设备的时候,程墨手里是有两个人才的,这两人一个叫李青,个子矮小,但办事很迅速,是设计房屋的行家,原来在将作监做事,后来得罪上司,被开除了。

    另一个叫方略,长得很阳光,是宜安居的伙计,算术上特别有天赋,算工程造价,没一点偏差。

    程墨把这两人叫过来,让他们画建造的图纸,算造价。

    自年过完,安国公便添了心事。本来说好,霍书涵出阁,霍光退隐,程墨为张清请封,现在霍光不肯退,程墨也就没有为张清请封,张清就一直只是他安国公的小儿子,和东闾家的亲事就没办法谈。再拖下去,人家的闺女可都说婆家了。

    可是他不敢催,想婉转提一提,还生怕程墨不高兴,只能找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借着让程墨建供暖设备,暗中送一笔银子,再问的话,想必程墨不会生气。

    他把程墨请到书房,让婢女上了最好的茶,做为难状,道:“五郎啊,有件事,伯父想问你,又不好开口,唉。”

    程墨道:“伯父可是为十二郎请封的事?此事我跟陛下提过了,陛下的意思,还是按约好的来。”

    也就是说,程墨为张清求情,让刘询先封他为侯,但刘询不肯预付款,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霍光不肯退,程墨也不好说什么。

    “十二郎还年轻,侯爵迟两年再封也没什么,只是这亲事……”安国公连连搓手,神态不似作伪,可见真的急了。

    张清的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十九,再拖下去,便成老男孩啦。

    程墨真心不愿意安国公为了攀附权贵,为张清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姑娘,略一沉吟,道:“不知伯父为十二郎说的是东闾家哪位姑娘?只要十二郎喜欢,我来想办法。”

    安国公素来知道程墨的本事,大喜,道:“如此甚好,多谢五郎。”

    过了几天,张清来找程墨,道:“父亲看中东闾家的十七娘,今年十六岁,是东闾英的小女儿。我想着,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子,必定难侍候,还不如取个平常勋贵人家的姑娘。”

    也就是说,他不中意。

    “你可见过这位姑娘?要是没见过,不能一概而论。你嫂子也是大家族出身,人还是不错的。”程墨道。

    张清撇了撇嘴,满京城谁不知道霍书涵是冰山美人?也就程墨降得住他,他可没有降住东闾十七娘的信心。

    他走后,程墨向霍书涵打听:“东闾家的十七娘长相品性如何?”

    霍书涵和这些表姐妹只是面子情。从小,霍显以她长大后要当皇后为由,把她当皇后教养,不许她和身份地位太低的人家的姑娘玩,久而久之,便养成她这样冷冷淡淡的性子。

    东闾氏是老牌世家,女儿们也很骄傲,对霍书涵这个侍女续弦所生的表姐妹,也很不感冒,因而,大家都只是点头之交。

    不过,彼此的性情,还是清楚的。

    霍书涵道:“十七娘是大表舅四十大寿那天所生,老来得女,十分疼爱,有几分娇纵,但人很良善。婢女若有小错,并不责罚。”

    像她们这样人家的姑娘,能做到这一点,已很不容易。

    程墨笑道:“像你这样,出身好又不娇纵的姑娘,想必没有几个。”

    因为她冷冷淡淡的,要娇纵也娇纵不起来。

    霍书涵翻了个白眼儿,道:“我倒想娇纵来着,小时候跟父亲撒娇,母亲看见,便大声训斥,几次下来,便不敢了,总是端着。”

    其实端着挺累的,只是她端习惯了,只有在程墨面前才放下,在别人面前,不端着,倒不知用什么姿态对人了。

    夫妻俩说笑一回,便歇了,被翻红浪自不必细说。

    “娇纵啊?”张清道:“我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是,不知轻重的姑娘了。五哥帮我想想,怎么推了这门亲事才好。”张清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央求程墨给他出主意,想着要是程墨不肯帮他,他只有以绝食相威胁,逼着父亲不要盯着东闾家的姑娘不放了。

    程墨却知,他被人家一拒再拒,提的要求又是难以完成的任务,伤自尊了,劝道:“不如见一见这位姑娘,实在不喜欢,我们再找别家,你要有合意的姑娘,我帮你说服伯父。”

    吴朝男女大防不重,相亲也是常有的事,张清想了想,答应了。

    过了两天,霍书涵借故去看一趟外祖母,顺便邀姐妹们过来玩。

    霍显脱籍嫁霍光为续弦,必须经过原配娘家,也就是东闾英和母亲,史老夫人的同意,霍禹和霍书涵出生后,尊史老夫人为外祖母。

    霍书涵自小懂事,史老夫人很喜欢她,只是每次听霍显提起她长大后要做皇后的话,便不悦,道:“深宫寂寥,为什么非要进宫不可?”

    待程墨和霍书涵的亲事定了下来,反而欣慰地道:“只要两情相悦,嫁给永昌侯也很好。”

    这一次,是霍书涵出阁后第二次去外祖家,史老夫人听说她要邀请表姐妹们去永昌侯府赏花,笑对在旁边侍候的儿媳妇道:“涵儿嫁了人,亲和了不少,可见是一门好亲。”

    换作以往,她怎会和表姐妹们亲近?

    儿媳妇们见史老夫人高兴,也跟着凑趣,第二天,让女儿们收拾打扮了过来。

    东闾十七娘临上车前,笑对婢女道:“听说这位表姐夫长得极俊朗,不知能不能见着。”

    她们可都听说了,程墨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美誉,早有心瞧瞧。(未完待续。。)

第318章 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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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昌侯府右侧的院落大多带有花园,霍书涵居住的正房,花园尤其大。这会儿正是初夏,百花齐放的时节,景色非常怡人。

    东闾氏人丁兴旺,未出阁的姑娘一共有十三位,这次来了六位,还有七位年龄在十二岁以下,没有过来。

    东闾十七娘下车,便被永昌侯府的气派惊着了,在她想来,除了未央宫和大将军府,再也没有府邸比得上她们家,没想到眼前所见,明堂威严庄重,古柏高耸入云,笔直宽阔的甬道能同时并驰三辆马车。

    这样的府邸,比未央宫也差不了多少吧?没想到霍书涵嫁得还真不错。

    她正想着,旁边的姐妹已和迎上来的霍书涵打招唿,道:“姐姐今天这一身,可真气派。”

    霍书涵特地精心打扮过,要把表姐妹们比下去。

    对女子们在头饰衣裳佩饰上头互相攀比的的心思,程墨识相地不予置评,和一早过来的张清、武空在书房闲坐。

    张清对这位东闾十七娘有抗拒情绪,一进门便拉着脸,武空正劝呢。

    看看到了巳时末,武空转头问程墨:“应该来了吧?”

    他说得口都干了,张清就是一声不吭,可累死他了。

    程墨一边闲闲泡茶,一边听两人说话,听武空问起,笑道:“我打发人去看看。”刚要叫长丰去看看,青萝来了,行礼后禀道:“夫人让奴婢送几样鲜果过来。”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捧漆盘的小丫鬟。

    这是约好的暗号,程墨道:“放下吧。”

    张清脸色不好看,不知嘀咕了句什么,武空没听清,刚要问,程墨道:“外面风和日丽,我们窝在这里做什么?不如去外面走走。”

    “可不是,”武空笑着拉歪在官帽椅上的张清:“走走去。”

    张清歪着不动,小声嘀咕道:“不过是一个世家,摆得好大的谱。”

    他没封列侯又怎么了,不是没有机会博军功吗?哪天他博了军功,封个列侯恶心死这势利的女人,到时她哭着求他,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武空一脸无奈,怎么劝都不听,这事就难办了。

    程墨笑道:“你若要我们帮你说服伯父,就得听我们的。”

    这桩婚事,到现在为止,都是安国公剃头担子一头热,女方那边冷冷淡淡的,张清是一听“东闾”两个字,脸就拉下来。如果东闾家的这位十七娘确实不是良配,程墨自然不会由着安国公把张清往火坑里推,怎么着也拉他一把。

    张清眼中闪过一抹光芒,站了起来。

    三人一起朝霍书涵所居的华庭走。程墨搬进来后,并没有改变这座府邸的局格,他所在的书房,是原来赵王的书房,霍书涵所居的院子,是原来赵王妃所居的正院,两处相差不远,两刻钟也就到了。

    来到花园角门,三人不约而同停步,侧耳倾听,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女子们在一起的喧闹。

    程墨和武空对视一眼,迈步入内。

    几个明眸皓齿的面生婢女垂手站在树下,见有男子进来,都面露惊讶之色,却没人声张,只是瞪圆眼看他们。

    这是东闾姑娘们带来的侍女了。

    同样在一旁候着的婢女屈膝行礼,低声道:“阿郎,四郎君、十二郎君,可要奴婢通报么?”

    她竟称唿“阿郎”,便是点明了程墨主人的身份了,那几个瞪圆了眼看着他们的婢女也跟着屈膝,道:“表姑爷。”

    霍书涵是东闾家的外孙女,算起来,程墨便是东闾家的表姑爷了。

    她们虽然垂下眼睑,心里不禁想,难怪人人说永昌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长得可真好看。

    武空站在程墨身侧,见刚才婢女们一双双瞪圆了的眼睛只是在程墨脸上身上转来转去,嘴角勾了勾,回头看了板着脸跟在后面的张清一眼。

    张清对婢女们视而不见,好象树下并没有站人。

    几人眼神交锋,说来话长,实际不过是一息之间的事。程墨道:“夫人在花园?”

    有婢女在这里侍候,肯定是她在这里了。

    那婢女道:“是,夫人外祖家的几位姑娘过来赏花。”

    有外客,还是女眷,不便直接往里头闯,这是根本礼节。

    程墨道:“通报吧。”

    十七娘刚刚赏完花,在八角亭坐下,婢女识相地过去给她扇风,她一边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汗,一边道:“表姐,你这府邸可真不错。”

    别的不说,这花园,比她们家的花园就要大,种的花品种也好。

    今儿来的,还有一位十五娘,比十七娘大三个月,是三房所出,两人是堂姐妹,偏又合不来。不待霍书涵说话,十五娘抢着道:“那还用说,永昌侯可是深得陛下信任的人,府邸好有什么稀奇?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实则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妒意,凭什么霍书涵成了老姑娘,还能嫁得这么好?

    十七娘眼角没看她一下,冷冷道:“我跟表姐说话,你插什么嘴?”

    两人昨晚刚吵了一回,还没和解呢。

    十五娘不甘示弱,道:“我也跟表姐说话,你插什么嘴?”

    两人吵了起来,婢女进来在霍书涵身边低声禀报:“阿郎来了。”

    旁的堂姐妹见两人吵个没完,道:“都少说一句吧,永昌侯来了。”

    她们是世家没错,可到这一代,也不过仗着祖上的余荫,有个世家的名声罢了,族里可没出什么人才,要不然长辈也不用想方设法把她们嫁给列侯了。

    列侯是世袭,长此以往,在世家的名声之外,他们能多一层保障。东闾英就十分羡慕霍书涵轻轻松松嫁给程墨,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们过来了,不过是想和霍书涵多走动,希望能得她相助,嫁个好夫婿。

    两人听说程墨来了,都想看看这位京城第一美男子是如何的俊朗,不约而同闭了嘴。

    很快,几人便见远远的,三个青年男子从甬道走来,前头那个皮肤白里透红,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潋,让人一见移不开眼睛,偏偏他又身姿挺拔,让人不敢逼视。

    有他在,身边的人只是陪衬罢了,谁还去看他们?(未完待续。。)

第319章 拆散

    霍书涵站了起来,十七娘等几个堂姐妹也跟着站起来。

    看看程墨三人到了亭子附近的忍冬青树旁,霍书涵迎了出来,未语先笑,俏脸在阳光下灼灼生辉,道:“五郎来了。”

    程墨笑挽起她的手,和她并肩入亭,扫了一眼在场几位姑娘,微微颌首,道:“你这里有客?”就像根本不知道她请了表姐妹们过来玩似的。

    霍书涵便一个个地介绍,程墨等三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惯会装,听到十七娘的名字时,就当没议亲这回事,可东闾家的姑娘听到张清的名字时,都多看他一眼,颇有打量的意思。

    张清自然是挺直了嵴背,身姿如松,由她们打量去。

    至于武空,就直接被她们忽略了。

    十七娘看了看张清,又拿眼去看程墨,颇有比较的意思。其实张清剑眉星月,长得很好,只是没有程墨那么妖孽罢了。

    程墨感觉到她的比较之意,心里不悦,面上一点不显,桃花眼一闪一闪的,笑眯眯道:“夫人在这里待客,我们就不打扰了。”

    霍书涵估计他们该看的已经看了,道:“好。”

    张清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看十七娘很不屑的样子,随程墨转身走了,三人出了亭子,听到身后隐约传来女子的轻哼声:“那位十二郎,也不过如此。”

    比永昌侯差多了。

    话声随风飘来,程墨暗暗摇头,东闾家的姑娘果然娶不得,一点教养也没有。

    张清脸色黑如锅底,加快脚步,抢在前头朝程墨书房去。

    三人在书房坐定,武空叹道:“伯父这门亲挑的,实在差强人意。”

    与其和这样的名门世家结亲,不如挑一户小门小户的人家,只要女子品性好,比什么都强。

    程墨看张清气唿唿端起凉茶仰脖子往下灌,道:“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要拿定主意不结这门亲,伯父还能硬绑你拜堂成亲不成?再说,我们也会帮你。”

    主动权在你手上,端看你怎么做。

    张清道:“我回去就绝食。”

    程墨笑着吩咐长丰:“去厨房说一声,多做些点心,装在匣子里,给十二郎君拿回去。”

    武空也笑了。张清脸色稍霁。

    张清回府,就闹了起来,先是说如果和东闾家结亲,他就去修仙,把安国公夫人吓得魂都没了,接着又要绝食自尽,把送进房里的膳食统统砸了。

    安国公开始当他小孩子脾气,劝老婆:“不知他抽什么风,过两天就好了。”

    安国公夫人悬着心,度日如年,一天挨过一天,看看都第二个两天了,儿子还没有要吃饭的意思,着急起来,忙派人去请程墨。

    程墨在宫里轮值,不能过来。

    “这可怎么好?”听着屋里又是一阵乒乒乓乓声响,安国公夫人泪水再也忍不住。

    砸完饭菜碗碟,待小厮收拾好出去,张清拿出程墨送的点心,就着茶水,慢慢吃着,还是五哥想得周到啊,要没他这几匣子点心,他哪能这么有底气把香喷喷的饭菜砸了?

    天黑后,他的小厮清越悄悄出府,来找程墨。

    程墨哪里是在宫里轮值,不过是要吊一吊安国公夫妇俩罢了。

    “你家郎君可还好?”他问。

    清越忍着笑,道:“好着呢,天天在房里睡觉,醒了就吃几块点心。他说府上的玫瑰糕做得好,让我再拿些回去。”

    这是来要点心了。

    程墨哈哈大笑,吩咐厨子立即给张清做点心。

    又过了三四天,安国公夫人天天和安国公吵,说如果他不改了主意,立即和离。安国公看着实在没办法,只好在宫门口守着,总算把程墨等到了。

    “贤侄,那逆子就听你的,你快劝劝他。”安国公一脸讨好地道,说话间,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了过来,也不知盒子里装了什么珍宝。

    程墨哪里肯收,把小盒子推回去,道:“伯父有话到车里说,这里人来人往,说话不方便。”

    “是是是。”安国公连连点头,和程墨上了停在远处的马车。

    “贤倒啊,我真是没办法了,这都快十天了,那逆子,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不起来。”安国公说着,眼眶就红了,声音也哽咽了,道:“你是他的知交好友,不能看着他真的活活饿死啊,你得劝他一劝。不过是一个妻子,娶回来摆在屋里,他喜欢多少美貌女子,要纳多少妾侍,不都随他吗?”

    在安国公看来,和东闾氏联姻顶顶重要,这样,安国公府就两条腿走路了,既有勋贵的尊荣,又有世家的名声。

    如果不是东闾氏瞧不上庶子,他也不会这样逼张清。

    安国公絮絮叨叨说完,见程墨冷着脸看他,一双桃花眼更是没有丝毫表情,不如讪讪住了嘴。

    程墨这才道:“伯父可知,我们见过东闾家的姑娘?长相中上,只是眼高于顶,并不是十二郎的良配。”

    安国公的心凉了半截,道:“这么说,你是要十二郎另择良配了?”

    没有千年传承,哪能算得上世家?满京城也就那么几个,他可是仔细打听了,才挑了这一家,其余几家,都比不上这家。

    程墨道:“十二郎若是列侯,公主也尚得,何必非巴着他们东闾家?这样低声下气,有什么意思!”

    男子立于天地间,何必为一个眼高于顶,不能满足的女子屈膝?

    公主尚列侯,这是开国之后的惯例。

    安国公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如果张清能封侯,以安国公府的身份地位,再加上程墨和刘询非同一般的情份,尚公主不是没有可能,何必求东闾氏?

    安国公被程墨一言点醒,道:“贤侄说得有理,可说到底,打铁还须自身硬,十二郎不是还没有封侯吗?”

    意思是让程墨出面,向刘询求封。

    程墨道:“伯父不要着急,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只要程墨肯答应,就能办成,安国公拱了拱手,道:“多谢。”

    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霍书涵得知,白了程墨一眼,嗔道:“哪有你这样的?不说帮着我表妹说门好亲,反而拆散人家的姻缘。”

    程墨笑道:“若他们真是三生石上注定的姻缘,我想拆,也拆不了。”(未完待续。。)

第320章 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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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略把安国公府全府供暖的造价算出来时,在风箱的帮助下,能提高铁的质量的奏折,也送到霍光案前。

    霍光让人去调查,又把伍伍叫来询问。

    伍全前一天上折子,霍光第二天便派人叫他,他估摸着是风箱的事,来的时候带齐了人和物。行礼毕,还没坐下,霍光开口便问起风箱。

    伍全立即让人抬了风箱进来给霍光看。

    霍光起身走到风箱旁边,看得很仔细,还动手试拉了几下,感觉到有风从另一侧出来,叫过不语,让他拉,自己到另一侧,把手掌放在出风口。

    不语的力道岂是霍光能比的?稍微用力,霍光便觉劲风扑面。

    伍全见霍光这么认真,想过去接替不语拉把手,不语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如果炼铁的时候使这个,是什么情况?”霍光试了一会,示意不语停下,抬头问伍全。

    伍全忙道:“匠人在门外候着,大将军要叫他们进来吗?”

    难道要在院子里炼铁不成?

    霍光看了不语一眼,不语点头,转身出去,霍光坐回去继续批奏折。伍全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又没让自己退出去,只好双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

    过了小半个时辰,不语进来,低声禀道:“都准备好了。”

    霍光这才放下手里的朱笔,站了起来。

    伍全忙跟着站起来。

    “走吧,看看去。”霍光说着,当先而行。

    伍全带来的铁匠和一切用具都安放在后院,铁匠惶恐不安地搓着手,见一群人唿啦啦走来,忙低头跪下。

    霍光温声道:“你是铁匠?”

    铁匠忙道:“是。”

    霍光道:“你用这风箱,演示一遍给我看。”

    铁匠答应了,爬起来,到炉火旁,和徒弟忙活起来。

    有了风箱,炉子的温度高了一倍不止,霍光等人站得远远的,热浪还直往身上脸上扑,只好往后退,直退到院子门口,才感觉好些。

    铁匠挥汗如雨,铁锤如疾风般敲打在铁块上,不到半个时辰,一块铁块就炼好了,成色确实比普通的铁块要好。

    霍光摩挲铁块几息,交给不语,转身走了。

    程墨像往常一样回府,刚要进府,门房那边跑出来一个圆脸少年,叫了声:“东家”,快步过来,道:“霍大将军叫小的过去,想盘下我们的店。”

    说是盘,不过是给一点银子,全盘接手。

    程墨知道什么东西一旦跟战略物资扯上关系,便不能以常理度之,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叫人去办手续,你明天回宜安居吧。”

    伙计本来就是从宜安居叫过来的,办完事,自然要回宜安居去。

    伍全的奏折摆在刘询面前,后面附上霍光用朱笔批的处理意见,刘询看了,道:“就依大将军。”

    你把什么都做好了,才来告诉我,我不答应行吗?刘询心里有些不爽,脸上却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霍光又指导道:“像这样的新生事物,必须亲自验证了,确信其事,才能做决定。”

    刘询应了,道:“多谢大将军指教。”

    待霍光说完公务离去,程墨过来,刘询便向他抱怨:“不过一个小小风箱,也有这么多话说。”

    把那份奏折递给他看。

    程墨细细看了,笑道:“既可以炼成精铁,自然应该重视,大将军做得没错。只是禁止民间使用,却有些过了。”

    为了防止这种新技术流入匈奴以及周边国家,霍光指示,民间不准销售、使用风箱,可是老百姓犁田耕种的农具,却离不了铁产品。

    不过,这些东西对铁的质量要求不高,普通的铁就能使用了。

    刘询又在几案上翻了一下,抽出一份奏折给程墨看,道:“匈奴又侵边了,到这地步,还不安份。”

    程墨打开一看,边关急报,不过烧掠的规模比较小。

    “今冬北方大雪了吗?”程墨回忆一下,京城天气正常,也没听说匈奴那边遭灾啊,不过掠夺是他们的本性,天气好时,掠夺的规模小些,遭了灾的年份,却是大规模掠夺甚至整个部族南下。

    匈奴不会耕种,物资又少,掠夺是天性,他们不侵扰吴朝边境,也侵犯别的国家,总之,他是一个恶邻居,家里没吃的,就会想办法从邻居们家中抢点。

    武帝把匈奴驱赶到漠北之后,他们已不复当年气焰,可这掠夺的天性却是改不了。

    霍光现在的对匈政策,还是以和亲为主,不过性质却与文帝景帝之时的和亲不同。这时的和亲,有天朝上同恩赏安抚小国的意思,和亲的也不会是公主,或是宗族中犯事的女子,或是宫中的宫中,封个公主的封号,送去和亲。

    对这项国策,程墨并没有多说什么,穿过来两三年,也没见藩国朝贡或是公主和亲。现在看奏折,只是下意识觉得,难道匈奴又没有吃的?

    刘询道:“自先帝行与民生息之仁政以后,匈奴越发昌狂了。”

    武帝把匈奴打得落荒而逃,名留青史,可积了三代的财富也在三十年的战斗中消耗贻尽。昭帝继位,霍光等人辅政,颁布多项利民措施,与民生息,要不然不知始皇帝二世而亡的旧事会不会重演。

    当然,这个有诅咒亡国之嫌,谁都不能乱说,不过这十多年来,老百姓的日子好过很多,却是事实。老百姓只要有饭吃,便不会想着造/反,政权便能稳定。

    程墨应道:“是,不知我岳父怎么处理?”

    这份奏折并没有霍光的朱批。

    刘询笑道:“下午大将军要过来为朕授课,大哥不妨过来听听。”

    程墨有些意外,没想到霍光如此尽职,道:“是,谢陛下。”

    霍光进来,见程墨在座,微觉奇怪,看了他一眼。刘询道:“朕让大哥过来听听,长长见识。”

    霍光没说话,神色如常,又看了程墨一眼。

    程墨直觉他不欲自己在这里,便起身道:“臣还须去巡视,先行告退。”

    刘询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笑道:“既是大哥有事,尽管去做,下次有机会再来听听大将军说话也不迟。”

    “诺。”程墨行礼退出。

    想必霍光有什么重要军情跟刘询说,不方便外人听,程墨并不介意,随意走出宣室殿。(未完待续。。)

第321章 轻视

    报上来的造价比安国公想像的要低得多,而且他想借机送程墨银子,对报价并没有异议,立即决定全府建一套供暖系统。

    程墨更加关注匈奴的动向,不过连续一个月,边境并没有送来匈奴侵边的奏折。他半是遗憾半是玩笑地对张清道:“本来还想借此机会为你博一个列侯,没想到没了下文。”

    大军出动可不是玩笑,小小侵边,只需让守关边将加强防守即可,朝廷不会发兵。

    张清道:“我父亲也真是的,最近常怂恿我和永安公主搭讪。”

    永安公主是是昭帝同父异母的姐姐,前些年嫁给靖海侯,两年前靖海侯死了,那时昭帝还在位,接她回宫暂住。刘询继位,自然不会让她出宫回府。

    羽林郎在宫中轮值,若是有心,要遇到这些贵人并不难。只是永安公主比张清大了近十岁,又是寡居。程墨没想到安国公如此急切,居然瞄上了她,不禁一阵无语,又有些后悔跟安国公说“若是封了列侯,不如尚公主”的话。他只是打个比方,没想到安国公如此痴迷权力。

    “你看中哪家的姑娘,我帮你想办法娶到手就是。伯父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程墨拍胸脯保证。再这么让安国公搞下去,非把张清折腾死不可。

    安国公府的供暖做好了,安国公宴请程墨,席间非常遗憾地道:“怎么天还不冷呢?”

    天冷了,就可以露一回脸了。

    程墨莞尔。

    武空也请程墨在自己的院子建一套。父亲吉安侯很不放心,天天过来看,待建好,又请了术士,确定没有破坏风水才作罢。

    转眼到了秋天,霍书涵的肚子还没有动静,霍显着急起来,亲自到永昌侯府探望,奴仆侍卫从府门口一直排到御街。

    程墨出宫,本想回家,得知丈母娘来了,想了想,借口有事,去了安国公府。

    昨夜起了风,今早起来有些凉,安国公借机下请柬宴请有来往的勋贵,也给程墨下了请柬。程墨不想去,以有事为由推脱了。这会儿门子通报:“永昌侯来了。”安国公还有些不相信,道:“真是永昌侯来了?”

    几位好奇地打量着供暖的管子的列侯听到程墨的名字,都望了了过来,一人道:“这管子是永昌侯弄的?”

    好好的列侯,怎么不干正事,弄什么管子啊。

    另一人道:“应该是吧?年轻人脑子活络,敢想敢干,要是这管子有用,我也弄一套。”

    省得烧炭盆子时,好半天屋里才暖和,每一个院子还得备一个专门烧炭暖屋的丫头。刚才安国公可给他们演示过了,只要一班两个仆妇轮流烧水,不过一刻钟,这屋子就温暖如春。据安国公说,别的院子也会很快暖和。

    而且,这费用,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这么好的事,何乐而不为?

    先前说话的是淮南侯,为人一丝不苟,据说早上出门,先迈哪条腿,几十年来一直不变。他的府邸已现破败之像,却说是祖宗传下来的基业,不能动,因而不肯修缮。知道的说是淮南侯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危房,已成为京城的笑柄。

    安国公这么活络的一个人,不知怎么的,居然跟他走得近。

    淮安侯却是个随遇而安的,别人种两株花,他也会想着在自己的花园里种两株,因而他一见这套设备,立刻就喜欢上了,想着自己也要弄一套。

    不过,这两人一向说不到一块。

    淮南侯听淮安侯说要弄一套,脸色就不好看,张口就训上:“你年纪一大把了,怎么没个正形?这样大动土木,也能说建就建?”

    如果安国公建之前跟他说一声,他是绝对不同意的。

    淮安侯怎么受得了他像训孩子似的口吻?何况两人一向合不来,当即反唇相讥:“哪里有动土了?不过在墙上装根管子,连墙都不用动。谁像你一样,一百年了,府里连株小草都不敢拨。”

    旁边几位列侯听着,脸上的笑绷都绷不住。

    淮南侯怎么不知道满京城的勋贵笑话他的府邸?他虽然按着夫人长子,不让修缮,可谁愿意住在破破烂烂的地方?何况还被人耻笑?久而久之,这府邸修不修缮,就成了他的心病。

    安国公迎了程墨回来,便见两个老头吵得面红耳赤,旁边几人不痛不痒地劝上几句。

    “你们这是怎么了?”安国公道:“我给你们引荐一下,这位是永昌侯,这位是准南侯……”一个个介绍了。

    其实京城的勋贵也就那么些人,没有见过也听说过,在座几人,程墨只有准南侯没有见过。

    程墨见他气得满脸通红,一根枯瘦的手指快点到淮安侯的面门,不禁莞尔,道:“淮南侯这是怎么了?”

    大家同为列侯,品阶相同,他虽然年轻,但近在皇帝身边,又是霍光女婿,地位稳稳居于几人之上。

    淮南侯想到都是因为这小子,自己没来由受淮安侯奚落,不由来气,枯瘦修长的手指点到了程墨面门,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寸功未立,凭什么封列侯?”

    一句话没说完,旁边一人赶紧捂住他的嘴,笑对程墨道:“他喝醉了,永昌侯别跟他一般见识。”又小声对淮南侯道:“你乱说什么?他怎会寸功未立?对陛下有恩,就是大功了。”

    皇帝龙潜时住在他家,你这样胡说八道,可是要惹来大祸的。

    程墨笑笑道:“我是年轻了些,但有志不在年高,年轻不见得比年长差。淮南侯倒是年长,也不见有什么建树嘛。”

    你的爵位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的爵位是自己博来的,谁高谁下,一目了然。

    淮南侯气极,挣开拉住他的那位列侯,厉声道:“你小子说什么?”

    程墨好歹也是列侯,却被他一口一个“小子”说得火起,道:“我是小子又怎么了?总比有些人为老不尊的好。”

    淮南侯气得额上青筋一跳一跳的。

    安国公忙上前劝道:“都是我不好,没招待好几位,酒菜已备好,快快入席,我自罚三杯。”

    要知道淮南侯会发疯,就不请他了。安国公后悔极了。(未完待续。。)

第322章 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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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南侯说话直了些,五郎不必和他一般见识。”安国公说着,束手做请,道:“我们先入席吧。”

    他称唿淮南侯的封号,而叫程墨五郎,亲疏立现,在场众人看了淮南侯一眼,都觉得入席时很有必要坐离他远点的位置。

    偏偏淮南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屑也不会察言观色,听安国公说他说话直,立即不高兴了,拉下脸,道:“他一个小孩子,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惯坏了。国公爷,你家十二小子跟这小子常在一块玩吧?他没父亲,你怎么不管教他,还跟着他胡闹?这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哪能说动就动,在墙上弄根管子,算怎么回事……”

    絮絮叨叨个没完。

    在场人人禁声,表情怪异。

    安国公快气疯了,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他得多没有眼色,才会跟这样一个人交朋友?怎么就不想想他多么地腐,还请他来赴宴?

    程墨听他左一个“小子”,右一个“小子”,不屑之色溢于言表,气极反笑,笑眯眯道:“我们这些小子只跟同龄人玩,不跟老小子玩。”

    “老小子!”旁边几人再也绷不住了,或是低头无声地笑,或是背过身去笑,乐得不行。

    淮南侯大怒,变了脸色,厉声道:“你说什么?!”

    他一出生便是嫡长子,自懂事时起,就没人敢驳他的面子,父亲去世后,他是淮南侯,在府里更是说一不二,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骂过?还骂他老小子!这让他怎么忍?

    安国公息事宁人般道:“宇权,你少说两句。”

    宇权是淮南侯的字。

    淮南侯更怒,觉得安国公拉偏架,他性子执拗,这时更是性起,一双欲喷火的眼睛盯着安国公,怒道:“你没听他怎么说我吗?”

    居然叫我老小子!

    安国公心道:“还不是你为老不遵?”

    旁边另一位国公,定国公看不过眼了,劝道:“都少说一句吧。”

    淮南侯愤愤,觉得大家同为勋贵,时常走动,关键时刻没有一人和他拧成一股绳,却站在程墨这个原来的没落旁支这边,很伤自尊,一张脸时红时白。

    一直没有吭声的淮安侯适时补上一刀,不阴不阳道:“淮南侯一向话多。”

    淮南侯气得吐血,决定和安国公这老货绝交,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他居然一见面便把程墨得罪了,安国公也不想再跟他来往,嘴里说着:“宇权,你要去哪里?”脚却没有动。

    厅中众人默契地没吭声,直到淮南侯出了厅门远去,淮安侯才笑道:“不是说可以入席了吗?我早就饿了。”

    “哎呀,早就可以入席了。”安国公笑容可掬地道:“这边请。”

    席上大家推杯换盏,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淮南侯走了一段,见身后静悄悄的,回头一望,连个鬼影也没有。身为主人的安国公竟然没有追出来,连作一下姿态也不肯。他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走出安国公府的大门,回头望着黑色牌匾,他决定给安国公和程墨一个颜色瞧瞧。这时,程墨这小子的无礼反而不算什么,被安国公这老朋友出卖的感觉更加强烈,他要出这口气!

    回到家,淮南侯马上写了一封弹劾程墨不务正业,安国公破坏祖业的奏折。

    安国公府这边,宾主尽欢,淮安侯、定国公等人都说供暖设备好,有意做一套,请求程墨把匠人介绍给他们。

    程墨沉吟道:“我一时起意弄了这套设备,本来是打算自己使用,为的是冬天的时候取暖方便,没想到十二郎喜欢,伯父便做了一套。你们要做,我找个办事老到的人帮你们把事情办妥就是。”

    他是列侯,又不是供暖公司的业务员。众人会意,道了谢,接着喝酒。

    这一席酒,喝到二更天才散。

    程墨回去时,霍书涵还没睡,坐在灯下看书。

    “小心眼睛。”程墨没让通报,悄悄走过去,拿过她的书放在一旁。

    霍书涵一直等他,见他满身酒气,让人拿醒酒汤来,道:“怎么喝这么多?”又埋怨道:“安国公太不靠谱了,你以后别跟他来往。”

    一想到他不停上奏折闹着要皇帝册封自己为后,霍书涵就对他没丝好感。程墨帮着安国公建供暖设备,霍书涵便有微词,又不缺那几个钱,帮他做什么,让他冬天冻死算了。

    程墨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道:“这是利民的好事,迟早会在京城铺开的。”

    现代的帝都,地方比吴朝的京城大太多了,还不是全城供暖?他有信心把这利民工程做成,再说,霍光不愿退隐,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霍家走向灭族的深渊吧?他娶了霍书涵,便得救她的家人一救,供暖不过是一个工具,让他把人心聚起来而已。

    只是这话不便对霍书涵说得太白。

    霍书涵虽然聪明,却对政事不大感兴趣,而是把精力放在生意上,现在宜安居和富裕春已由她打理,所以才会觉得供暖工程赚钱不及官帽椅多,又要程墨亲自出面应酬,不如不做。

    霍书涵一边侍候他脱衣服,一边道:“那就指定一个人去做,我觉得榆树就很不错,他不是刚从作坊回来吗?由他出面好了。”

    风箱收归国有,民间不得私自制造,作坊便关了,榆树回来,依然是程墨的小厮。

    程墨失笑,道:“谁不知道他是我的小厮?再说,他什么都不懂,能做什么事?”

    说话间,热水备好,程墨去洗澡。

    第二天,程墨叫方略进府,升了他做工程的管事,让他接手这个项目,叮嘱他道:“你代表我,在他们面前,不用太过卑微。”

    别见着这些勋贵,就吓破了胆。

    方略应了,道:“小的晓得。”

    他去这几家接洽时,淮南侯的奏折也呈到霍光案前。

    霍光把奏折放在一旁,到下午,想起什么,又打开看了一遍,道:“叫淮南侯。”

    得阻止这个工程了。霍光真心没想到安国公这个墙头草居然出来坏事。(未完待续。。)

第323章 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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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国公的嫡长子张勇,是张清一母同胎的兄长,和张清易冲动的性子不同,他性子沉稳,做事老成,低调内敛,安国公吩咐下来的事,从没出过错。也正因为如此,外面都说,安国公府后继有人。

    不过,张清却和他合不来,无他,两人性子不同,他看不惯张清飞扬跳脱,常要斥责两句。

    张清参股宜安居后,手里有了钱,说话有底气,以前怕被他斥责,远远见了他就避,现在不仅不避他了,还敢和他顶嘴。最近父亲又听了他,在府里装什么供暖的管子,张勇心里不爽,便约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外出打猎。

    秋天,是狩猎的好季节。

    几人带了侍卫小厮仆从出城两天,打了不少猎物。回城的时候,心情都不错。

    城里不许纵马,进了城门,他们马速都慢下来,张勇更是落在后头。

    从城门直通北阙的甬道又直又宽,几个朋友的马已过去了,张勇想着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有些恍神,突然身下有人惊叫,他一惊,忙勒住缰绳,马人立起来。

    地上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双手抱腿,在地上滚来滚去,不停哀嚎。

    张勇的随从不用他吩咐,立即下马查看。那青年连声惨叫,又不知从哪里跑来几个跟青年年纪差不多的男子,有的去察看青年的伤势,有的站在张勇马前,指责张勇纵马伤人。

    他哪有纵马?张勇翻身下马,道:“不知你们的同伴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时勒马不及,才会误伤。”

    要不是这个人莫名其妙跑出来,怎么会出现在他马下?好在他马速不快,要不然就真的踏死了。

    为首的青年长相周正,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不好说话,指着张勇道:“要不是你闹市纵马,六郎怎么会受伤,这件事没完。”

    说完,和同伴扶起受伤的青年迅速离去。

    张勇和朋友都愕然,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等等,请大夫看了再说。”张勇忙让小厮去追他们,可那几人头也不回,快步走了,小厮没有追上。

    一起去打猎的几个朋友中,有准安侯的三子蔡培,看着觉得不对劲,道:“大郎,不会有什么事吧?”

    张勇也觉得不对劲,道:“我们去看看。”

    几人追了上去,却不见那几个青年的踪影,小厮指着前面岔道口道:“往那里去了。”

    放眼望去,路上人来人往,这些人早就淹没有在人群中了。

    张勇一路上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没想回府却发现安国公又在宴客,还带客人看供暖的管子,道:“已让人去烧水了,不用一刻钟,屋子里就暖暖的。”

    京城的夜,已有些寒意,等会屋里温暖如春,正好喝酒。

    张勇有些厌烦,跟各位世伯世叔见礼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走到半路,问起张清,小厮说,张清还没有回府。

    张清在程墨府上。

    “五哥,这供暖的生意,我想入一股。”张清为程墨满了杯里的酒,道:“京城这么大,只要一成人家建一套这样的管子,这生意就财源滚滚了。”

    他可想过了,光是勋贵公卿达官贵人,所有府邸都建上这么一套,就够赚一笔了,何况京城除了勋贵公卿,还有数不清的大户士绅,上行下效,只要勋贵公卿流行起来,还怕这些人不跟风?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

    程墨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张清跟他混了两年,眼光有长进了。

    张清见程墨不说话,放软了声音,道:“我不入干股,有什么交给我去办的,你尽管说。”

    宜安居的生意,他花一点钱入了一股,第一个月的分红就赚回来了,现在回想,也明白程墨有借安国公的势的意思。现在当然不能这样,他总得办点事才成。

    程墨不想瞒他,把霍光不同意弄这工程的事说了,道:“虽说国库不充盈,但拨几万两银子在贫民区建供暖设备,还是拿得出来的,我岳父不同意,这事办不成了。”

    贫民们的居处逼仄集中,装管道的花费并不多,而且这些人家要么没有钱冬天烧不起炭盆子,要么用炭头烧炭,常出人命。

    程墨清楚霍光的性子,一时半会的让他接受新生事务不容易,所以打算先从顶层开始,若是过半勋贵都建了,朝臣也会跟风,花个两三年的时间慢慢渗透,总能把事情办成的。但是霍光的态度,还是得跟张清说清楚。

    张清身处大家族中,得为家族考虑,不像他,想做什么做什么,没那么多顾忌。

    果然,张清沉默了。

    程墨把面前的酒喝了,道:“也不是非做供暖不可,这世上只缺发现赚钱的眼睛,并不缺赚钱的机会。”

    张清道:“谁像五哥一样,能轻易发现赚钱的机会?”

    在他跟程墨走得近之前,他并没有赚钱的能力,天天啃老,还是父亲托了人,才把他弄进羽林卫。

    程墨拍拍他的肩头,道:“多练习就会了。”

    你能看到供暖的市场潜力,已经大有进步啦。

    这个时候,霍光已回府,和霍显一起吃完晚饭,正要回书房处理政务,不语悄无声息走了过来,低声禀道:“已经下手。”

    霍光就像没听见,径直往前走。

    第二天,有人到衙门递了状子,状告安国公长子张勇闹市纵马伤人。

    律法规定,闹市纵马,可以腰斩弃于市。

    伍全接到状纸,检查了原告的伤势,又让人去传张勇。

    张勇一夜心里不宁,总觉得什么事不对,没想到刚练完箭,府衙的人便来传,他马上觉得有人挖坑让他跳,对领差人进来的门子道:“快去禀报阿郎。”

    安国公得知,大吃一惊,他是绝对不相信张勇会闹市纵马的,可人家不仅受了伤,伍全还受理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来不及细想,换了衣服赶去府衙。

    伍全在审案,见安国公到了,中断审理,迎出来,道:“原告邱八,右腿骨折,确系被马踏伤。”

    安国公一听,脸色便变了,道:“不可能。”

    他的长子不可能闹市纵马。

    伍全把他请到堂上,指了邱八给他看。邱八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犹自心有余悸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324章 疑点

    京官不容易做,京兆尹更难做,可是伍全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八年,可见他的能力。

    京城中勋贵公卿多如狗,外戚更是横行无忌,一个不慎,就会得罪贵人,万劫不复。可这些高不可攀的贵人到伍全这儿,却被和平民同等对待,并无例外。

    伍全以他的公平公正立足,自昭帝在位时上任至今,没有挪过位。

    这件闹市纵马伤人的案子,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并没有悬念,可是纵马者不肯招认,这就没法判了,犯人,也就是张勇暂时收监。

    证人和原告离开后,安国公便着急上火,想求见伍全疏通关节,伍全以公务繁忙为由,没有见他。他又去找霍显,霍显倒是见他了,却因为他匆促之间,没有送礼,而拒绝了。

    从大将军府出来,安国公茫然上马,小厮问他:“阿郎,我们去哪里?”

    安国公不答,只是任由马儿往前走,前面看看到了十字路口,小厮道:“阿郎,不如去求求永昌侯,他和十二郎君交好,一定会帮大郎君的。”

    是啊,程墨诡计多端,或者他有办法也说不定。

    他到永昌侯府一问,得知程墨进宫轮值,便圈转马头,赶来未央宫。没有宣召,他不能进宫,好在张清今天也轮值,他托人把张清叫出来。

    “什么?大哥闹市纵马伤人?”张清大吃一惊,眼睛瞪得铜铃大,道:“他不是常教训我,在城中骑马,要小心再小心吗?怎么他自己反而纵马?”

    安国公府又不是大将军府,伍全怎么能轻易放过他?想到霍光的家奴闹市纵马,最后还是霍书涵出面,才收拾了那个家奴,他便觉得悲愤,道:“父亲怎么任由京兆伊把大哥收监?”

    要是大哥在狱中有个闪失,怎么办?

    其实霍光的家奴纵马伤人,伍全事先并不知情,人家气焰嚣张,不仅当场踏死人,程墨出手追赶他,他还叫了一个班头,带一群差役要拘捕程墨呢。

    安国公无奈道:“要不然我能怎么办?”

    谁不知道伍全公正不阿?连霍光的家奴都不敢惊动他,要不然当时也不会找一个班狐假虎威了。

    张勇是他精心培养多年的接班人,突然出事,他六神无主,一时真的不知怎么办好。

    张清看他茫然无措,叹了口气,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五哥。”

    “你大哥闹市纵马?为了什么事?”程墨奇怪极了。张勇这个人,程墨见过几次,每次都板着脸,目不斜视,十分古板的样子。这样的人,怎么会冒冒失失,在闹市纵马?他挑眉问张清:“不会是你纵马,你大哥帮你顶罪吧?”

    如果是张清倒还有可能。

    张清气道:“我们这么要好,我什么性子你会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原来他在程墨心中这样不靠谱啊。

    程墨摸了摸鼻子,道:“是我错怪你了。”谁叫你平时冒冒失失,常常像炮仗,一点就着啊。

    两人走出宫门,只见安国公在宫墙边站着,脸色憔悴,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伯父,到底怎么回事?”程墨和张清并肩过去,程墨行礼后问。

    安国公叹道:“大郎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也不知是怎么了。”把事情经过说了,道:“伍大人找了当时在场的两个目击者,都说确是大郎伤了那人,那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十分痛苦。这怎么可能嘛。”

    为什么前面的蔡培等人没有踏伤人,反而是走在后面的张勇踏伤人?程墨目光微闪,道:“那个人,为什么看到他们过来,不闪避?”

    安国公道:“我哪知道?”

    他心乱如麻,脑子一片空白,只是相信他的长子不会做这样的事,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走,我们去找伍大人。”程墨叮嘱张清几句,和安国公一起去了府衙。

    伍全正在审问张勇,听说程墨和安国公来了,让人把张勇收监,迎了出来。

    “国公爷,侯爷,里面请。”他客气地道。

    三人入内坐下,程墨问起张勇纵马伤人一案,道:“为何那人会突然冒出来?”

    如果张勇走在最前,还能说他马速太快,邱八逃避不及,被他所伤,明明他走在几匹马之后,前头的人没伤着邱八,反而是他伤了,很不合理。

    伍全把卷宗拿起程墨看,道:“证人证词全在这里,那人一条腿都断了,确实是被马踏伤。”

    程墨花大半个时辰看卷宗,每个字都细细咀嚼,看完了,提出疑问,道:“那人辩说在路上走,因为大郎马速过快,逃避不及,才被踏于马下。他既在路上走,为何蔡培等人没有看见他?为何不是伤于走在前面的几人马下,反而是伤在走在后面的张勇马下?”

    伍全接过卷宗,重新看邱八的证词,沉吟几息,道:“侯爷有何高见?”

    如果不是有这个疑点,他早就对张勇用刑了,何必慢慢审问?

    程墨道:“只能说,这个人是突然冒出来的,极有可能是针对张勇设的局。伍大人为何不审问他,可和张勇有嫌隙生怨?”

    伍全又看了两遍这段供词,吩咐差役:“传邱八。”待差役应诺出去,他转头对程墨道:“侯爷是说,这个人和张勇有仇,情愿废掉一条腿,也要坑他?”

    以这个时代的医术,被马所踏的这伤腿,以后就废了,这个人会成为废人。

    程墨也知道,粉碎性骨折,以现在的医术,是没办法医治的,大概因为这样,伍全才没有怀疑有人做局害张勇。

    他道:“或者有足够大的诱惑,或者这人有家人亲属在幕后者手中,不得不废一条腿以救家人亲属,待这个人来了,问过便知。”

    伍全见程墨眼神澄澈明亮,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由低头把那段供词再看一遍,道:“如果这样,那幕后之人又是谁呢?”

    程墨笑道:“那就有劳伍大人审出结果了。”

    伍全失笑,怎么三言两语之间,自己便被他牵着走呢?(未完待续。。)

第325章 蹊跷

    两人从府衙出来,程墨安慰安国公道:“是非黑白总能查清楚,伯父不用担心。”

    想到程墨的身份,安国公心安不少,定了定神,道:“还请五郎在大将军面前美言几句。”

    想到孝敬了霍显那么多田契珠宝古玩字画,事到临头,霍显却不肯帮他说一句话,不由心灰意冷,道:“如果五郎不帮我,我和大郎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程墨道:“伯父安心,我一定尽力相助。”

    就是看在张清面上,他也不能袖手旁观,何况他怀疑这件事有猫腻,不查个水落石出,实在难以心安。

    安国公再三道谢,转身离去,受此打击,平时挺得笔直的腰也弯了,像个年过六旬的老者。

    程墨手执缰绳,目送他离去,才翻身上马,道:“我们走吧。”

    他没有回府,而是去张勇出事的现场查看。那一段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现场早被破坏,哪里看得出什么,就是要找目击证人,也没地方找。程墨怀疑那两个目击者的真实身份,叫过黑子,道:“你去查这两个人。”

    如果连伍全都跟着陷害张勇,那就麻烦了。

    程墨先去书房,把张勇的事捋了捋,再去霍书涵那儿。赵雨菲和顾盼儿也在,三个女人见他来了,都笑着迎出来,顾盼儿最会察言观色,认真看了他一息,道:“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他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程墨自认七情六欲从不上面,没想到还是被顾盼儿看了出来,只道:“没事。”

    顾盼儿不信,还要再问,佳佳跑了过来,一头扎进父亲怀里,和父亲咬耳朵:“娘亲下午打牌输给大娘。”

    以顾盼儿的牌技,打牌会输?程墨瞟了她一眼,再瞟一眼吩咐青萝上菜的霍书涵,勾了勾唇角。

    一家人吃完晚饭,程墨又钻进书房。二更时,去调查张勇最近可有和人结怨的阿飞回来了,道:“张家大郎君从没行差踏错,说话也极谨慎,可以说把沉默是金贯彻到底,应该没得罪什么人。”

    张勇的性子和安国公截然不同,从不多说一个字,什么事都不发表意见,初次认识,不清楚他性格的人,常常不知怎么和他相处。

    有一次,他去参加霍光的生日宴,不知怎么的,被安排和一位二千石官员同席。那官员刚从州郡调进京中,不了解他的性情,又想和他结交,便不停地说,从坐席说到席散,可是张勇从头到尾,没有回应一个字,差点没把那官员弄疯。

    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他的朋友不多,就是那几个一起去打猎的纨绔。

    这几人,程墨也派人去查。

    第二天上朝,霍光目光沉沉,在程墨脸上停留了一息。程墨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微微一笑。

    霍光别过脸去。

    自从霍光毁约后,对他这位女婿极不待见,每次见面都没有好脸色,程墨早就习惯了,并不以为意。他以为程墨想取他而替之,自然不待见他。

    霍光明确表态不会退隐后,刘询又当起了摆设,明确表示奏折先送到霍光那里,请霍光批示就好,因而,上朝时只是听,极少发表意见。

    散朝后,程墨处理完公务,马上出宫。

    黑子在宫门口等他,脸色不大好,低声道:“阿郎,伍大人连夜提审那两个证人,可不知怎么的,天亮前,这两人死了。”

    “死了?”程墨眉头一跳,道:“确定吗?”

    黑子点了点头,道:“确定。伍大为这件事着急上火呢。我查了,这两人一个是进城走亲戚的农民,一个是去东市逛完,要回家的百姓。”

    身份都没问题。可突然一起死了,就很有问题了。

    看来,这次连伍全都摊上麻烦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着急上火。程墨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怎么死的?”

    两具尸体七窍流血,全身发黑,瞎子都看出是中毒而死。伍全却还是亲自查验,看得很仔细。

    接到扫案,伍全以为是平常的纵马伤人案,只是因为张勇坚不认罪,蔡培等人以及几人的侍卫都证实张勇没有纵马,而是邱八突然跑出来,才为马所伤,所以把张勇收押。那两个证人却是自愿留下来做证,又说家在城外,没地方可去,他才让差役安排两间干净的牢房让两人歇一晚,没想到他刚刚起疑,审问这两人,两人便中毒而死。

    这件案子,也因此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安国公听说两个证人死了,呆了半晌,赶到狱中,见张勇好端端的坐在铺着稻草的地上,面前摆了一碗冷饭,一口气松了,再也站不住,坐倒在地。

    “证人死了?”张勇立刻把手里的碗筷丢了,干硬的米饭洒了一地。他看着那些粗糙的米粒,不禁庆幸,幸好他吃不下这么粗粝的米饭,万一吃了,他会不会也被毒死?

    这两天安国公急煳涂了,脑子不大好使,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吓得脸都白了,尖声道:“你可吃了?”

    要是吃了,得抠出来。

    张勇摇了摇头,对站在安国公身后的小厮道:“你回家带点吃的来。”

    安国公来得急,没有带吃的。

    小厮刚走,程墨来了,手里拎一个食盒,道:“估计这里没什么好吃的,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些,你将就着吃吧。”

    安国公感动得眼泪快下来了,连声道谢。

    张勇打开食盒,一共四层,每层两个菜,有荤有素有汤有饭,还算丰盛。饭菜的香气直往鼻子飘,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然后盖上食盒。

    安国公急得不行,又担心张勇早上没有吃饭,又担心他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道:“大郎,你多少吃一点,我们正想办法救你出去。”

    程墨也道:“这件事还在查,放心,我会尽量把你救出去。”

    昨天他不敢拍胸脯保证,是因为若张勇真的纵马,按律法必然判罪,不腰斩也会流放,但两个证人一死,程墨便明白他被冤枉了,既然这么说,是要保他的意思了。

    既然要保他,自然不会在饭菜中下毒。

    张勇看了他一息,拿下食盒盖,低头吃饭。

    安国公来不及起身,连身道谢。

    程墨扶他起来,道:“伯父请放宽心,总有办法的。”

    他就不信查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326章 抽丝剥茧

    感谢风之翼123456打赏。

    既然不是针对张勇,那便极有可能是针对安国公,或者是针对安国公府了。程墨开始着手调查安国公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人刚派出去,安国公来了,哭丧着脸道:“五郎,京兆尹坚持要把案子移交廷尉署。”

    出了人命案,证人又死得这么蹊跷,伍全是京兆尹,负责治安,可没有能力审理重案要案,他觉得应该移交给审重案要案的沈定。

    沈定那个人大家都了解,虽然不像武帝朝的张汤那么熟知典律,可也是一位酷吏,张勇落到他手里,没有罪也能被他审出有罪来,能不能活着走出廷尉署还两说呢。所以安国公一听伍全把案子移交廷尉署,差点没晕过去。

    他话音刚落,狗子在门外禀道:“阿郎,淮安侯家的三郎君求见。”

    蔡元等人没想到一次小小的出游,会把张勇弄进大牢。他们去安国公府找安国公,被告知安国公不在府中,便分头行事,各自去找门路为张勇疏通。蔡培上马走了一段,又圈转马头回来,一打听,安国公上马车时曾吩咐车夫到永昌侯府,他便赶了过来。

    程墨和蔡培没有交情,听说他来了,想了想,道:“请他进来。”

    这个时候来,肯定是为了张勇的事。

    安国公不愤几人一起出城狩猎,蔡培等人活蹦乱跳的,只有张勇还在狱中生死不知,冷笑道:“他来做什么?难道他和五郎交好?”

    他倒没想到蔡培是这样的人。

    其实勋贵是一个圈子,要说没有听过对方的名号,那不现实,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圈子里也有利益纠葛,各人又有各人的性格,也不是人人交好。再说,蔡培已三十几岁,和程墨、张清这样的小年轻怎么能玩到一块?

    程墨朝狗子挥手,示意他把人带进来,然后道:“他不是和张大哥一起出游吗?他既然来了,我想问问他当时的情况。”

    阿飞是向几人的侍卫打听的,程墨见事态越来越严重,本就有找几人问问的意思,没想到蔡培会在这个时候上门。

    安国公恨恨道:“不知是谁提议出城狩猎,挖这么一个坑让大郎跳。”

    提议出城狩猎的人有极大悬疑。若让他知道是谁在幕后害张勇,他定然不放过他。

    程墨安慰他几句,又让人去打听伍全把人移过去没有,道:“我等会跑一趟,跟沈定说一声,还是把案子交给京兆尹审理。”

    就是不知沈定肯不肯听。

    安国公见程墨肯出面,吁了口气,连声道:“多谢。”

    幸好张清交了程墨这个朋友,要不然他真不知道找谁好。勋贵是顶级贵族,但人人趋炎附势,只有锦上添花,断然没有雪中送炭的,闹市纵马又是重刑,谁闲得蛋疼没事掺和进去?所以说,程墨真心值得一交。

    安国公胡思乱想间,狗子引蔡培进来了。

    他是淮安侯的嫡子,程墨是正儿八经的列侯,又是当朝卫尉,官阶爵位比他高,不用亲自出去迎接。

    “世伯、侯爷。”他和安国公、程墨见礼,道:“深夜来访,失礼之处,还请侯爷勿怪。”

    安国公摆了摆手,没有说话。他现在一看蔡培就觉得烦,只是想着怎么在狱里的是儿子,而不是蔡培,哪还有心情跟蔡培说话?

    程墨还礼,含笑道:“久闻蔡三郎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据说蔡培极会相马,有伯乐之称,只要经他相过的马,无一不是千里良驹。

    蔡培谦逊道:“岂敢,只是朋友间取笑,侯爷切切不可当真。”

    安国公听两人寒暄,心里更烦,语气生硬道:“你来做什么?”

    蔡培敛了脸上的笑,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把几人相约去探望张勇,从狱中出来后又去安国公府,想安慰安国公,但他不在的事说了一遍。

    安国公黑了脸,道:“你们去看大郎了?”

    程墨却听出另一层意思,道:“张大哥还在京兆府狱中?”

    不是说移交廷尉署了吗?

    “是,还在原来的乙字号牢房。”蔡培道,不待程墨询问,便把那天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他们几个走在前头,对后面发生的事不太清楚,他这两天想来想去,觉得很有可能有人设局,要不然解释不通。

    “大郎说,他没有得罪过谁。”他最后道。他们几个也不相信张勇会得罪人,要不是大家从小玩到大,张勇怎么能跟他们交朋友?张勇这个人,实在是谨慎太过,什么事都置身事外。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得罪人?

    程墨点头,道:“确实如此。”又问谁提议出去玩。

    蔡培道:“是大郎。”

    安国公傻了眼,总不能说儿子自己给自己设局吧?

    是人总有些喜好,张勇的喜好就是狩猎,他在郊外有自己的农庄,养些小兔子狐狸等小动物,每到秋天,便约上几个至交好友,一起去打猎,纯粹是喜欢打猎的乐趣。

    程墨道:“你刚才来,有没有注意到被人跟踪?”

    如果不是提议者设局,便是被跟踪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巧,也不知这个局已经设了多久。

    蔡培变了脸色,再也坐不住了,道:“我去问一下随从。”

    匆匆出门去了。他还真没注意到,要是那伙人也用这种方式陷害他,他岂不是完了?

    安国公也坐不住,道:“我得去狱中看看。”

    “我跟伯父一起去。”程墨说着,站了起来,道:“我去看京兆尹怎么说。”

    不能让他把人送到廷尉署,要不然张勇就没命了。

    两人走到门口,蔡培刚好问完侍卫的话往回走,听说两人去府衙,道:“一块去。”

    伍全看着面前的卷宗,陷入沉思之中,这件案子,真是棘手。得报程墨来了,他皱了皱眉,迎了出来,道:“这么晚了,侯爷可是有事?”

    安国公和蔡培没去伍全处理公务的衙门,而是去狱中看张勇还在不在那里。

    程墨和伍全见了礼,道:“听说伍大人要把这个案子移到廷尉署?不知是为了什么?”

    伍全无奈道:“沈大人说纵马是小案,由我审理即可。”

    其实沈定说的话比这个难听多了。(未完待续。。)

第327章 真相

    程墨道:“伍大人可曾审问原告?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而且当时张大郎等人的马速并不快,要是马速稍快,他哪里还有命?”

    若真的闹市纵马,只怕邱八当场就死了,怎么会只断一条腿?

    伍全抬眸看他,道:“邱八跑了,我正派人寻找。”

    程墨眯了眯眼,道:“案情如此明显,伍大人还要判闹市纵马吗?分明是有人设局陷害,请伍大人为张大郎洗清冤屈。”

    伍全心里也有几分怀疑,可他办案只讲证据,道:“案情未明,侯爷切勿乱说。我这里事情颇多,就不奉陪了。侯爷若有空闲,不妨去瞧瞧张大郎。”

    张勇入狱,安国公和程墨大把的银子撒下来,只求张勇住得舒适,要什么有个人应答,不受那些狱卒的气,事情报到他这里,他很生气。他自认办事公正,严厉约束差役狱卒不可收受贿/赂,这两人非要坏了他的规矩。

    程墨见他逐客,起身告辞,去了沈定所在的廷尉署。

    朝中谁不是见他沈定望而切步?凡是到他这里来的,下场总不太好。沈定得报程墨来了,笑了笑,对身边的差役道:“走,见见去。”

    他身处刑室中,正在对一位犯官用刑,室中血腥味极浓,这一笑,阴森森的,办案的差役心头打了个颤。

    程墨微垂眼睑,站在台阶上,不知想什么,阳光照在他身上,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沈定一双三角眼不免在他脸上多停一息,才道:“难得卫尉看得起,肯光临我这里。”

    一个是廷尉,一个是卫尉,都是皇帝重臣,官阶相同,不过程墨是列侯,地位又比他要高。他掌管廷尉署,满朝文武,人人对他忌惮,再闲得蛋疼,都不会到他这里串门。他的笑容,有些玩味。

    程墨开门见山道:“为了闹市纵马案来请教沈大人。”

    这就对了。沈定敛了笑,道:“请。”折身入内。

    两人坐下,程墨说起这件案子,道:“疑点甚多,还请沈大人指点一二。”

    沈定办案经验何其丰富,一针见血道:“肯定是张大郎得罪人了,要洗清他的嫌疑,只须把幕后指使找出来即可。”

    这种设局陷害的事,他见得多了,不过是皇帝想扳倒谁,他就给谁挖坑。现在皇帝是摆设,霍光为人谨慎,这些事他才做得少。他的老前辈张汤,曾做过无数这种事,他翻卷宗时,总是对张汤的手段拍案叫绝。

    “没有得罪人。”程墨语气很真诚,道:“这才是我请教沈大人的原因。”

    沈定压根不信。挖坑这种事,需要费脑子人工成本,一个操作不好,消息漏露,遭到报复就麻烦了。没怨没仇的,谁吃力不讨好?

    程墨一脸真诚,道:“沈大人审的都是大案要案,我本来还想是我岳父相托,让沈大人给安国公一个教训,可沈大人不愿接手这案子,想来和我岳父无关。”

    如果是霍光的命令,沈定肯定不会推脱,而是主动接过这案子,他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恰恰相反,是一个不怕事大的。

    沈定确实没有接到霍光的命令。他没说话,瞟了程墨一眼。

    程墨把心中的疑团说了,道:“如果证人不死,张大郎还有可能坐实纵马的罪名,现在证人已死,原告又跑了,死无对证,这案子岂不是不了了之?对方有什么后手,还请沈大人教我。”

    沈定熟知典律,又是审案高手,更重要的是,若霍光真让他出手,哪怕他再淡定,程墨自信也能看出来。如今看来,却不是。

    沈定难得地笑了一下,道:“卫尉不用着急,若是有人设局,这两天也就该露出真容了。”

    让他不要着急,等对方下一步行动。

    程墨的猜想得到证实,点了点头,道谢告辞。

    果然,第二天散朝后,刘询拿一份奏折给程墨看,道:“张十二为人不错,怎么张大郎反而会纵马伤人?”

    程墨一目十行看完,淮南侯弹劾张勇闹市纵马,安国公为息事宁人,下毒毒死两个证人,同时弹劾京兆尹伍全畏惧权贵,不敢处理此案。

    淮南侯?程墨眯了眯眼,道:“这个淮南侯跟臣在安国公府曾有过口角。”把那天在安国公府中发生的事说了,道:“之后就发生张勇闹市纵马的案子了。”

    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详细说了,道:“陛下还须压这奏折两天,臣让人去查查淮南侯。”

    要是查出是他干的,一定饶不了他。程墨动了真火。为几句口角,便要置人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于死地,这也太损了。

    刘询慢条斯理道:“这份奏折,是昨晚小内侍送大将军批好的奏折过来时,拿错的。你看上面,没有朱批。”

    拿错了?程墨心头一震,飞快拉到奏折后面,果然空白,没有一个字。他抬头望着刘询,道:“陛下的意思?”

    刘询很少用这样的语调说话。

    “你是不是帮张进装了一套供暖系统?”刘询依然慢条斯理道:“他最近大宴宾客,把这套供暖系统夸得天下无双?”

    安国公名张进。

    原来是这么回事。程墨眼为精芒一闪,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浑身透着凛冽,道:“这么说,张大郎救不出来了?”

    如果这件事是霍光的手笔,他要灭安国公满门也不过需一个借口而已,何况一个小小的张勇?而且他以有心算计无心,张勇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刘询拿起那份奏折,丢进烧得正旺的炭盆里,看着竹简着火,冒出青烟,才转头低声道:“朕居于深宫之中,什么都不知道。”

    程墨心里感动,在席上躬身行礼,道:“谢陛下。”

    刘询道:“大哥都是为了我,说这些就见外了。若需要请假,尽管说,朕准了。”

    宫里的防务是程墨负责,他负有保护刘询安全之责,怎么能为了安国公家里的事,丢下刘询不管?程墨郑重道:“陛下说哪里话?臣当然是安排好防务,不耽误公事,再出宫。”

    刘询这才放心。(未完待续。。)

第328章 猪队友

    感谢脱去困惑投月票。

    为霍光整理奏折的小内侍荣芝满头大汗,趴在地上,四条寻找。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他以额触地,跪在地上。

    霍光走了进来,坐下后,见荣芝跪着不动弹,问:“怎么了?”

    送上来的奏折都有备份登记,大将军迟早会发现不见了一份,与其等大将军发现,不如现在坦白,还能祸及自身,不殃及家人。荣芝拿定主意,头磕得砰砰响,道:“奴才今天找来找去,少了一份奏折。”

    少了一份奏折!霍光眼中精芒大盛,吓得荣芝差点晕过去,结结巴巴道:“或者落在几案下面……。”

    怎么可能落在几案下面?霍光声音很冷,道:“少了一份什么奏折?”

    荣芝颤着声音道:“少了第十五份。”

    负责打理奏折的内侍收到奏折后,会在上面编号,然后奏送到霍光这儿,由霍光批示,再送去给刘询御览,哪些送去,哪些留下,都登记在册,不会乱。

    霍光第一个反应,便是能接触到奏折的人中,出了内奸。不用他吩咐,不语已翻了册子,低声道:“是淮南侯递上来的。”

    偏偏少了这一份,要说不是被拿走,霍光怎么相信?不用他吩咐,不语挥了挥手,便有两个孔武有力人的内侍把荣芝拖下去。

    霍光沉默良久,道:“五郎还是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吗?”

    程墨这几天的动静,有人跟踪,全都报到他案前。

    “是。”不语低声把程墨昨天去廷尉署,在里面呆了一刻钟的事禀了,道:“沈大人亲自送他出来。”

    霍光没有表情的脸便有了一丝笑意,道:“这小子胆子倒大。”

    人人避沈定不及,他还敢往前凑。廷尉这职位,坐上的人一般都得有做孤臣的觉悟,或是本来就是孤臣,在朝中人缘极差,是酷吏,才会被挑去做这活计。如果不是昭帝没有亲政,刘询又是霍光扶立的,沈定也会是一位只忠于皇帝的孤臣。

    因为皇帝势微,霍光权大,沈定便只忠于霍光。这也是为什么上官桀诬告霍光谋反不成,很快被判灭族的原因。当时霍光和上官桀在昭帝跟前分辩,昭帝表态相信霍光不会谋反,然后接下来便是沈定的事了,他不声不响,判了个灭族。报上来后,霍光同意了。

    霍光道:“叫沈定过来一趟。”

    他要问程墨找他做什么。

    不语应声而去。

    淮南侯却不知道他再次弹劾程墨和安国公的奏折丢了,等了一天,没有回应,心里惴惴,趁夜色掩映,跑来找霍光。

    他没有送礼,门子不肯给他通报。

    他在门口站了大半夜,看看再站下去,天就要亮了,只好转而求见不语。

    轮值的门子早就睡了,听到拍门声,十分不耐烦,披衣起来一看,又是淮南侯,脸色便不好看,一言不发要关门,淮南侯央求道:“麻烦跟中郎将说一声,我有事求见。”这次,他学了个乖,递上一碇银子。

    门子望了一眼夜色中的大将军府,道:“明天再来。”

    银子递过去了,淮南侯哪肯就这样算了,道:“我有急事求见中郎将,还请通报一声。”

    霍光一门荣耀,不语在昭帝时期,已被封为虎贲中郎将,因为跟在霍光身边,在外行走,没人不敢高看三分。他是霍光的随从,一直住在大将军府中。

    门子刚要拒绝,淮南侯又递了一碇银子过去。他人有些腐,却不是全然不懂世情,想到要是早递上银子,说不定霍大将军也见了,不由十分沮丧,暗叹世道崩坏。

    门子收了银子,本不想理他,淮南侯低声念叨了一句:“我就想问问奏折的事。”

    这下子,门子不敢不给他通报了,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早说?”

    竟然是上了奏折,肯定有大事,他可不敢耽搁。

    不语刚脱下外衣要睡,听说淮南侯求见,皱了皱眉,吩咐带他进来,重新把衣服穿上,在厢房等他。

    “什么?你把证人毒死了?”不语十分震惊,像看白痴一样看他,道:“你不弄死原告,弄死证人干什么?”

    淮南侯低头道:“原告是我府里小厮的堂哥。”

    谁也不敢在奔驰的骏马腿下走一遭,他只好许以重金,让身边的小厮帮他找人,最后刚进府跟他不到三个月的小厮说,他一位堂兄急需用银子,愿意冒这个险,只是求他保证堂哥的安全。

    他怎么保证?马的腿落在哪里,谁又说得清?可除了这个人,他没有别的人选,只好答应了。好在张勇马速很慢,邱八的运气也不错,才没有死,要不然马腿踏在邱八胸腹,哪还有命在?

    邱八废了一条腿,拿了赏银,逃到乡下养伤了。

    他想着邱八跑了,安国公定然找不到,便放过他。那两个证人却是他府里做粗活的奴仆,卖了死契,命都是他的,死了也就死了。

    不语十分后悔掺和这件事,道:“你回去吧,明天在府里等消息,待大将军散朝后,我禀报大将军一声。”

    也就是说,明天霍光会见他。

    淮南侯十分高兴,不停地道谢。

    他走后,不语再也睡不着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霍光做事十分谨慎?现在被猪队友拖下水,不知怎么震怒呢。

    他让身边一个**岁的小厮去打听霍光睡了没有,不一会儿,小厮回来道:“大将军书房的灯还亮着。”

    霍光还在批奏折。

    他马上让小厮去把淮南侯追回来,又赶去书房见霍光。

    淮南侯去而复返,浑然不觉身后一直跟着一个黑衣人。

    程墨睡到半夜,窗户响了三下,他轻轻推开怀里的赵雨菲,披衣起床,走到门外。

    阿飞低声道:“不出阿郎所料,淮南侯在大将军府门等了两个时辰,才得以进府。”

    这件事,果然是霍光的手笔。

    又是一天清晨,今天早朝议的事相对顺利,巳时便散了朝,霍光回到公庑,发现新换的小内侍战战兢兢送了奏折过来。他随手拿起一卷,却是吉安侯弹劾淮南侯败坏祖业,有损勋贵脸面的奏折。(未完待续。。)

第329章 反击

    吉安侯是个随大众的人,一件事大部份人都做了,他才会跟风,从来没有出过头,高过调。这次居然会跳出来弹劾淮南侯,着实让霍光吃了一惊,难道吉安侯吃错药了?

    这份奏折,霍光留中,没有送去宣室殿,可不知为什么,不过半天功夫,朝中大半朝臣都知道了,勋贵圈更是传遍。大家都当笑话谈,说淮南侯的府邸像破厝。

    府邸破败修不修缮,在于个人,有人愿意住富丽堂皇的屋子,有人愿意住破屋,谁管得着?可吉安侯这么当成一件正经事拿出来说,大家便心照不宣想到另一方面:淮南侯穷得没钱候缮,只好找借口说不愿动祖业。

    被议论的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淮南侯直到天黑后才偶然听说,气得差点晕过去。他哪里没钱修府邸了?他是真的不愿动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好不好。

    气过之后,他去找吉安侯理论。吉安侯去冷笑道:“京里谁不知道你靠俸禄过日子?”

    他确实不会钻营,没有生财之道,可被人当面这么嘲讽,还是真心受不了。

    可是他被吉安侯嘲讽的话,又很快传了出去。

    安国公看淮南侯名声扫地,心里总算好受了些,和程墨商量:“五郎,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这十多年来,霍光想弄死谁,哪次失手?这次瞄上他,看来他要步上官桀的后尘了。想到家族在他手里完蛋,族人奴仆几百条鲜活的性命会化为白骨,安国公的心在滴血,可他在程墨面前却没有一丝显露,出门之前还安慰老婆,张勇会很快出狱回家。

    程墨见他脸色惨白惨白的,脸瘦了一圈,咋一看,脸上只有一双眼睛,知道他得知幕后是霍光深受打击,请他坐了,道:“伯父放心,别的不敢说,我担保你一家没事。”

    安国公是因为支持他,率先建供暖设备才弄成这样,程墨一定会救他。

    安国公想到程墨起的头,最后霍光却拿他开刀,心里更加悲凉,道:“多谢五郎,你若能救十二郎,为我张家保留香火,我就感激不尽了。”

    希望他看在张清是他兄弟的份上,从霍光的屠刀下救出张清。

    程墨道:“伯父不用这么悲观。我岳父不也只能弄个纵马案吗?只要洗清张大哥的冤屈,张大哥便能出狱了。”

    安国公府会一点事都没有的。

    “那有这么简单。”安国公眼中满是哀伤,怕程墨看到,低下头,心里想着,一定是霍显不肯让霍书涵守寡,霍光没办法,才对他下手。想到上官桀的长媳,上官安的正妻,是霍光的长女,可霍光收拾上官桀、上官安父子毫不手软,他只觉唿吸都不顺畅了。

    程墨道:“这件事是我和大将军之争,不该连累你,我的人已经在找当日的目击者。我一定会洗清张大哥的冤屈。我岳父权势再大,也不能为所欲为。”

    不能为所欲为,能只手遮天啊。安国公快哭了。

    程墨见他不信,不再劝,走到书桌边拿了一卷书看起来。

    安国公伤心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周围太安静了,没有一点人声,定睛一看,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阖府就要被灭,长子还在牢里蹲着呢,程墨居然有心情看书?

    程墨确实在看书,还看得有聚精会神。

    安国公怒而夺过他手里的竹简,一把掷在地上,实在气极了,连踩两脚。

    程墨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安国公,不由眨了眨眼。

    “你不把大郎救出来,我跟你没完!”安国公凶神恶煞说完,拂袖而去。

    程墨望着他的背影勾了勾唇角,还是激将法好使。

    第二天散朝,程墨还没出宣室殿,黑子递了条子进来,说找到一个目击者,只是那人不肯出面做证。

    茫茫人海,能找到一个,真心不容易。

    程墨跟武空交待一声,匆匆出宫。

    这个目睹全过程的人是一个妇人,今年三十余岁。那天她带两个孩子回娘家,走到路上,刚好目睹邱八突然从路旁跑出来,然后被张勇所伤这一幕。她还被邱八撞了一下,要不是十四岁的大儿子阿牛扶了她一把,就摔倒在地了。

    程墨到这妇人所居的院子,妇人上前行礼,然后低头垂手站在一旁,道:“贵人若是为了让我出面做证的事,那就不要再说了。”

    站在她旁边的阿牛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程墨道:“你儿子一副聪明样,不知有没有读书?这么大了,也该进学啦。”

    穷人家的孩子,早早帮家里干活,哪里敢去想读不读书?阿牛听程墨有资助他读书的意思,目中光芒一闪,然后低下头。

    妇人倒是个聪明人,看了儿子一眼,叹了口气,道:“贵人多心了,阿牛已经当了伙计,过两年说门亲事,该娶媳妇了。”

    阿牛眼神黯淡,飞快睃了母亲一眼。

    程墨笑了笑,道:“如果你肯出面做证,我一定保你全家安全,阿牛读书的束由我负责,阿牛娶媳妇,我奉上五十两银子贺礼。如何?”

    这是给她做证的酬劳。

    五十两银子,像他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吃穿花费,可以花五六年了,何况还让儿子读书。妇人低头想了半晌,道:“贵人真能保我一家的平安?”

    阿牛一直想读书,她这个当母亲的再清楚不过了。

    程墨微微一笑,让人莫名安心。

    黑子道:“这位是永昌侯,陛下龙潜时,住在侯爷家中。”

    原来是收留皇帝那个好心人啊。妇人不禁睁大眼打量了程墨一息,又想这么看他不敬,才把头低下。

    程墨道:“怎么样?”

    妇人毫不犹豫道:“我愿意做证。”

    刘询曾快饿死,幸遇一位贵人收留的事,早就传遍京城了,妇人也曾听人说过很多次,只是没想到程墨有一天会出现在她面前。既是他,他们一家自然没有性命之忧。

    淮安侯几家已经出了报价单的勋贵不知从哪里听说,张勇出事,是因为安国公建了套供暖设备,惹怒了霍光。他们不约而同地退缩了,一个个找到程墨,各种借口,说来说去,就是想暂时不建。

    程墨表示理解,并不勉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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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介绍:
商界大佬程墨过劳死,穿越到吴朝成了一个落魄羽林卫,一门心思想混吃等死。 可是,家徒四壁,权贵环伺,不拿出点真本事何以自保?身处权力漩涡,不运筹帷幄何以快意人生?外敌挑衅,不踏破祈连山,何以扬我国威? 再活一回的程墨,还是精彩不断! 群号:562533951,欢迎朋友们进来聊人生聊剧情。权臣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臣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臣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