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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梁可凡     权臣风流txt下载     权臣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5章 殷殷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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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帝深情款款,啊呸,是充满期待的眼睛就这么凝视着程墨。

    程墨倒想拒绝,可被昭帝这么看着,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昭帝仅有几个心腹,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唯有他年龄相当,难道让昭帝叫那几个大叔,如刘淘甫之流,去当伴读?或者让昭帝在霍氏子弟的围绕中,坐立不安的上课?身边连一个心腹人都没有,他能专心听杜大儒讲课么?

    程墨违心地道:“臣领旨。”

    说完,好忧伤,以后没好日子过了,悲剧啊。

    昭帝立即传谕霍光,把程墨从羽林卫调出来,升任伴读。

    霍光接到口谕,很意外。他已从族中挑了四个孙子辈,为皇帝伴读。这四人,两个是他的孙子,两个是堂兄弟的孙子,俱都是机灵之辈。既然皇帝钦点程墨,他便把程墨叫过去,嘱咐一番。

    不外乎是不要贪玩,好好读书。

    程墨是他的弟子,本来应该由他授课,只是他一直忙于政务,没有余暇,现在倒好,借由太傅们之手,帮他补上这一课了。

    程墨苦着脸,道:“我又不用科举,学这些做什么?”

    卧槽,他是准备混吃等死享受人生的,可不是来背书考试吃苦受罪的。

    霍光一直防着他,不肯真心培养他,要不然处理政务的时候,让他在旁边倒茶倒水,以他的聪明劲,哪有不学得飞快的?霍光担心的就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哪天昭帝亲政了,重用程墨,自己就得吃西北风了。

    现在一看程墨这个样子,顿时放心不少。不过他生性谨慎,不会因为程墨不好学而放松警惕。不学无术而野心勃勃的人他见得多了。

    “陛下总有一天要亲政,老夫也一天天老了,到时天下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啦。你不好好学习,将来如何辅助陛下?”霍光语重心长道。

    程墨大大咧咧道:“我一介武夫,如何治理国家?只愿衣食无忧,娇妻美妾子孙绕膝,此生无憾了。”

    霍光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作伪,不禁心里嘀咕,难道这人真的胸无大志?想到自己两次招揽,他才勉为其难拜自己为师,却又以职务相称,也没对外宣扬两人的身份,又有些释然。或者这混小子还不开窍,不懂得权力的妙处。

    “那也不行。你现在才多大,便想到孙子上去了?”霍光板着脸训:“年轻人,就得有年轻人的样子。好好拣起书本,多学些学问总是没错。”

    “哦。”程墨应得十分勉强。

    霍光摇了摇头,让他回去了。

    张清、武空等人得知他要离开羽林卫,相约下一次休沐去松竹馆为他饯行。

    刘淘甫同样把他叫去,语重心长,道:“你深谋远虑,为陛下下计,比老夫强多了。还请把握机会,多学些治国的学问,以备来日为陛下分忧。”

    程墨为昭帝能得明师教导直面霍光,他是知道的,抚心自问,以霍光今日的权势,他也未必有此胆量。他为程墨的勇气锐气折服的同时,也对程墨期望殷殷,深感后继有人。

    吴朝文臣武将并不是泾渭分明,而是可以转换。像霍光,是大将军,总管全国兵马,但同时又处理政务;像武帝时期的周亚夫带兵平定七国之乱后,封丞相,是文职;像本朝的上官桀昔年曾带兵平匈奴,后任太仆,负责皇帝车驾。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程墨现在还年轻,要走的路还很长。他出身羽林卫,但凭他和皇帝的交情,皇帝亲政后一定会重用他,若是他能学好治国之策,岂不是皇帝的臂膀,百姓的福音?

    昭帝钦点程墨为伴读,刘淘甫满心赞叹,深觉皇帝聪慧过人。可不是谁都有机会拜这几位大儒为师啊,这下,程墨能学治国之术了。

    程墨只是觉得昭帝这样不行,不管以后能不能亲政,总得积极准备,努力争取嘛,所以才为他争取读书的机会,没想到最后把自己搭进去。看着刘淘甫严肃的老脸,他深觉责任重大,认真思忖了一会儿,道:“还请大人放心,我一定不让有心人打扰陛下读书就是。”

    权力还是交给皇帝吧,让皇帝去认真学习就好了。

    “你啊!”刘淘甫叹气,道:“枉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想过陛下亲政后,丞相由谁出任么?”

    程墨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道:“大人慎言,丞相一职事关重大,岂是小子能屑想的?”

    何况现在的丞相完全是摆设,有时候并不是职务越高,权力就越大,还须看人,看能力。

    刘淘甫努力说服:“现在当然不可能,但假以时日,定然无人能阻挡你的脚步。”

    患难之交的情份,无人能比啊。到时,他们这些老头子早就去见阎王了,程墨又有了阅历,正好坐上这个位子。

    对于刘淘甫为自己树立的远大目标,程墨只是摇头,道:“小子只想干到二十五岁,然后娇妻美妾,含饴弄孙……”

    一句话没说完,刘淘甫气得抬腿就踹,大喝:“滚!”

    真是气死他了,二十五岁就想含饴弄孙,有二十五岁的老头子么?可气的是,这小子十八岁了,还没娶妻。他二十五岁哪来的孙子?这不是糊弄他么?

    程墨得以脱身,赶紧出宫回家。

    听说他要洗心革面,一心向学,赵雨菲忙为他准备书箱,顾盼儿忙去厨房,吩咐厨子为他准备点心。读书劳心劳力,万一饿了,也有点心垫垫不是?

    看两女忙活,程墨唯有无语问苍天,为嘛人人都盼着他读书?难道前世幼儿园不算,读了十六年还没读够么?

    好在,钦天监挑了正月十六为吉日,宜进学,他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玩乐。而且,因为他已成为皇帝伴读,自此不用去羽林卫当差,等于是提前放假。这福利,把张清等人羡慕死了,非要他在醉仙楼请客。

    很快,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春节来临了。进入腊月,为防送礼的马车再次排到坊门口,他提前放话出去,今年一概不收节礼,也不送节礼。所以,这个月,文武百官勋贵公卿府门前都热热闹闹,唯有程府门可罗雀。倒也清静。(未完待续。)

第196章 恩惠

    霍府占地一百多亩的府邸,屋脊连绵,一眼望不到边。西北角有一个小巧的院子,暖阁里,四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或坐或卧,颇有些放浪形骸,面前几案堆满酒食,边说话边吃喝。

    坐于上首的少年五官端正,依稀有几分霍光年轻时的样子,正是霍光的长孙,霍云的长子,霍宜。霍宜今年十七岁,是含着金钥匙出世的纨绔,自小深受霍光宠爱,这一辈的孩子,都唯他是从。

    他们都是过了年要成为皇帝伴读的天之骄子,这些天一直意气风发得不行,天天聚在一起聊天打屁,顺便展望未来。今儿听说得此殊荣的不止他们四人,还有会昌伯的旁支,程墨程五郎,都好生不爽。

    程五郎不过是一个没落旁支,怎么配跟他们一样成为皇帝伴读?

    几人气愤愤说了一会儿,霍宜喝了一口酒,摆了摆手。众人见他摆手,都闭嘴,静等他指示。

    “吵什么?我们给他个教训,让他自己滚出去,不敢成为陛下的伴读就是。”霍宜冷冷道。不过是一个没落旁支,他小指头儿动一动,就能把程墨收拾得服服妥妥,让他滚出去,他就得滚出去。

    其余三人都深知霍宜的本事,点头附和,道:“正是,还须大郎出手,我们才得以耳根清静。”

    要不然,天天跟这人坐在一起,看他的样子,听他聒噪,得有多烦?

    霍宜得族中兄弟奉承,只微微一笑。他自小被奉承惯了,这些话,已不足以满足他的虚荣心。

    相比大将军府门前的车水马龙,程府安静得过份。府里的下人忙完,都偷懒去了,或三五人聚在一起打打牌,或一块儿喝喝小酒,难得过年么。

    后院暖阁,刘病已带了许平君过来拜年。这些天,许平君时常过来,已和赵雨菲、顾盼儿混熟了,三人坐一块儿低声说笑。

    刘病已便和程墨说起亲事:“许伯伯说,我们都不小了,还是尽快成亲的好,过了正月,便好请媒上门提亲了。”

    说起来还得怪程墨,因为伴读这件事,天天被羽林卫的同僚缠去醉仙楼或是松竹馆,哪有空请媒去许家提亲?当然啦,想到自己还得再等两年才能娶老婆,他有些不爽,对这件事不太积极也是有的。因而,过年前竟是无暇请媒上门。这亲事,还没定下来。

    程墨一点没有自己拖了后腿的觉悟,点头道:“趁着过年,你我去许家走一趟,就当是拜年了。”

    刘病已大喜,道:“谢大哥。”

    大哥如此看重小君,是小君的福气啊。

    其实本地没有这样的习俗,程墨却是不懂,想着媒人嘴,绝对信不过,不如借拜年走亲戚之机,和许广平当面把亲事敲下来,媒人嘛,就走个形式好了。

    那边,许平君状似听赵雨菲说话,实是竖起耳朵听这边,听说俩人相约上她家去,红晕双颊的同时,双眼更有神彩。

    过了年,她就十七啦,别的女孩子到这个岁数,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拖到现在实是没办法,她非刘病已不嫁,刘病已又一贫如洗,哪有钱娶老婆?

    程墨却没注意女子们这边,道:“你既成家,便是大人了。我想着,买个小宅子给你们小两口居住,奴仆婢女一应俱全,你看可好?”

    刘病已推辞道:“怎好让大哥破费?”

    他囊中羞涩,娶老婆的银钱还得向程墨借呢,这两天一直想开口,又不好意思说,纠结得不行。要是大哥送一幢宅子,他更不好意思开口啦。

    “你我兄弟,如此客气就生分了。我看中两座宅子,都不错,你和小君去看看,喜欢哪座,跟帐房说一声,支银子买下就是。房契写你的名字。”程墨说着,把一张银票放在他面前,道:“娶老婆得花银子,这些你先拿去花,不够再去帐上支,我都交待好了。”

    刘病已大惊,道:“这怎么可以?”

    哪能白要大哥的银子啊。

    程墨笑道:“你有银子,要花自个儿的,也由你啊。”

    我料定你没银子,还得问我借,偏又脸皮薄,开不了口。要是别人,程墨非得看他如何忸怩不自在不可,可是刘病已嘛,还是别让他出这个丑的好。

    他这么说,刘病已的脸便红了,可很快,他便兜头行礼,大大方方道:“谢大哥。小弟确实囊中羞涩,还须仗大哥周全。”

    其实许广平催他三四次了,他口袋没钱,不敢答应,直到许平君把私房钱给他,让他请媒提亲,他才下定决心。看着在许平君怀里捂得热热的几十个铜板,他感动得快哭了,紧紧抱住许平君,发誓道:“小君如此待我,以后贫贱富贵永不相离。”

    这一生,他都不会离开她。

    程墨哈哈大笑,道:“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不过是银子,用银子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刘病已招手:“小君,过来。”

    许平君脸蛋儿红红的,像红苹果,顺从地走了过来,站在刘病已身边。

    刘病已起身,和她并肩站着,道:“我们一齐给大哥行大礼。”

    这是必须的。许平君刚要屈膝福下去,程墨忙拦住,道:“千万别这样,你们赶紧成亲生孩子就算报答我了。”

    刘病已一怔,道:“却是为何?”

    许平君害羞地低下头。

    程墨不过岔开话头,哪有什么用意,哈哈笑道:“这样我就能升一辈,成大伯子了。”

    这边,顾盼儿若有所思瞟了程墨一眼,一双纤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心想,为何还没有动静呢?

    两人夜夜****,按理说,早该怀上才是。他这是,想当父亲了吧?

    赵雨菲却低下头,好想早点嫁给他啊。

    刘病已跟着笑了,道:“承大哥吉言。”

    大哥这是祝他们早生贵子吧?天亲地亲,大哥最亲啊。

    旁边许平君害羞,瞪了刘病已一眼,刚要说什么,翠花在门外道:“阿郎,宫里来人,宣阿郎即刻进宫呢。”

    程墨一怔,皇帝不是在接受众大臣朝贺么?叫他进宫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197章 气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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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孩子的欢笑声,路人的寒喧声不时入耳,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新年了嘛,过得不甚如意的,都盼望能转转运,新的一年过上好日子;过得好的,希望再接再励,更上层楼。

    程墨感受着节日的气氛,思绪飘得很远,不知此时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是否也在过节?直到宫门映入眼帘,他才收拢思绪。

    朝贺早早散了,宣室殿一片死寂,内侍们候在廊下,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昭帝很生气,已经摔了耳杯,被内侍捡出去了。

    看到程墨进来,内侍们都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救星来了。

    程墨转过屏风,便见昭帝苍白的小脸铁青,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听到脚步声,抬眸见是程墨,沉声道:“五郎来了,快坐。”

    “是,参见陛下。”程墨行礼毕,在下首坐了,道:“怎么啦?”

    小陆子什么都没说,他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程墨心里嘀咕,下次一定要先问清楚,好有心理准备。

    昭帝未开口,先红了眼眶,沉声道:“霍子孟他……他太过份了!”

    原来,五更天,昭帝率群臣去祭天,举行祭礼时,霍光却比昭帝先行祭拜下去。他站在昭帝身后,昭帝还是听到声响,回头一看,才发现的。他几乎气炸了肺,慑于霍光的威势,不敢发作,勉强祭拜完,立即上车回宫。

    朝贺时,昭帝接受跪拜后,没有勉谕,直接宣布退朝。群臣愕然,按例,朝贺结束,还有些活动,或是皇帝与百官同乐,或是歌舞表演,新年嘛,总得乐呵乐呵,欢乐一番,哪有这样铁青着脸,冷冰冰直接解散的?

    昭帝气得狠了,说完,拿起面前几案上新沏上来的茶,狠狠一砸,耳杯里暗红色的液体四溅。他还不解气,又狠狠砸了两下。

    霍光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取皇帝而代之的心思?这个时代,君是君,臣是臣,一举一动皆有章法,也就是约定俗成又没有宣之于口的礼法。正常的程序应该是,以昭帝为首,群臣按官职排排站,然后昭帝拜下去时,群臣包括霍光才能跟着拜。

    霍光这么做,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昭帝直接喝令拖下去,一刀两段也不为过。

    当然,霍光敢这么做,自然也料定昭帝拿他没办法。要是换了武帝,他这么做试试。这也是昭帝如此暴怒的原因了,分明不拿他当回事嘛。

    程墨沉吟道:“若说他想谋反,还须有确凿证据才成。陛下休要动怒,此事交给臣,臣暗中调查就是。”

    那个平行空间的霍光,终其一生没有谋反,反而是他死后三年,霍显和其子谋反,而被诛。这件事,程墨前世看百家讲坛时,听某位大学教授讲过,有些印象,当时的皇帝,是宣帝。

    程墨浑身一颤,霍家是被宣帝灭了族,而宣帝,是改名刘询的刘病已。

    不同的平行空间,历史的走向会一样么?他看向昭帝的桃花眼中,慢慢浮上一层薄雾。

    昭帝看他伤心欲绝的神情,心中大慰,不愧是他的好兄弟呀,听说他受委屈,竟如此伤心。他一颗心得到抚慰,感觉没那么气愤难受了,道:“五郎小心些,免得打草惊蛇。”

    程墨点头,道:“陛下宜放宽心胸,不要动气,动气伤身呢。”

    太医院多是霍光的人,得寻摸一个有正义感的太医,做昭帝的贴身太医才是。时光机安排他穿过来,不知能不能改变历史的走向?但无论如何,他都得努力,努力让昭帝活得长久些。

    昭帝才十八岁,如早晨**点钟的太阳,是怎么早逝的呢?他的死因是什么?程墨皱紧眉头,早知道会穿越,前世大学时就该选修历史,要不然,何用如此纠结。

    昭帝见程墨剑眉拧在一起发怔,忙道:“五郎,怎么了?”

    难道有什么难处么?

    程墨回过神,道:“没什么。陛下最近可有锻炼?饮食如何?还须着太医用心调理才是。”

    太医不是按时问诊,俗称请平安脉么,有没有对皇室忠心耿耿的太医,若有,赶紧调到身边啊。这样的身体,就得时时有太医调理着。

    一直不出声的黄安不乐意了,道:“大过年的,五郎何以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过年,应该说些身体健康之类的喜庆话嘛,哪有问人看医生了没有?

    程墨笑了,道:“看我,倒把过年这回事给忘了。”

    您老可真健忘,黄安无语。

    昭帝自觉最近身体好了不少,道:“每次来的,都是一群太医,难以深谈……”

    他身体孱弱,每次被七八个太医围着,呼吸不畅,已经很难受了,还要被七八人轮流把脉,深受折磨,哪有心思去观察哪位医术高明,哪位忠心耿耿?

    程墨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问了日常来请脉的太医都是哪几位,记下名字,打算过年后细细打听。

    程墨又说了些外面的趣事开解他,然后朗声道:“陛下只须让身体强壮了,努力学好治国之道。总有一天,这江山是要交到陛下手里的,些些小事,不必理会。”

    昭帝很想说霍光今早的行为大逆不道,可诛满门,并不是些些小事,见程墨瞄了窗外一眼,便明白隔墙有耳,遂道:“卿说得是。”

    从宣室殿出来,程墨心情很不好。刘病已是他兄弟,继位于他或许更为有利,可昭帝待他着实不错,他可不想他的小命这么快没了。穿到这个时代大半年,不知不觉间,他已把昭帝当成最亲的人之一了。

    他一路慢吞吞地走着,快到宫门口时,一个人朝他撞来,他下意识避开,那人哈哈大笑,道:“我老远就看到你了,你这是干什么呢?不是说不用进宫当差了么?”

    却是祝三哥,他今儿轮值。

    程墨和他说了几句,出宫去了。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刘病已能不能当皇帝以后再说,先救昭帝的小命要紧,毕竟人命关天嘛。

    程墨决定找个靠谱点的大夫帮他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以致身体如此孱弱。(未完待续。)

第198章 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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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墨回府马上安排人手调查那几个时常问诊的太医,至于靠谱点的大夫,只好慢慢查访了,这个急不来。

    霍光是否有谋反之心,就比较难调查了。朝中到处是他的耳目,谋反又是机密事,怎会敲锣打鼓,到处嚷嚷?

    好在程墨和霍光有师徒名份,他得去给霍光拜年。

    霍家宽大的门房坐满了人,都是一些没能入内的官员,他们递上拜贴,在门房坐一会儿,聊以****算是来给霍大将军拜过年了。至于没能进去,没关系啊,不是他们不想进去,而是霍大将军没请他们进去嘛。

    大冷的天,几个门子忙得满头大汗,心情很不好。这些六百石以下的官员,在他们眼里,都是蝼蚁般的存在,可偏偏这些人没有自知之明,非要跑来凑热闹。过年这几天,他们哪天不累得腰酸背痛?都是这些人害的。

    这里是大将军府,门房也是大将军府的地界,里面的人坐下,不愿便走,人又不断进来,很快,新来的人只能坐到外面了。

    门房外面,便是大门口了,没有炭盆不说,那风还嗖嗖的。

    坐在外面的几人依然谈笑风生,只是看到卫尉也来了,不得不起身行礼。

    刘淘甫是皇帝的人,但大家同朝为官,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因而,他抽空来给霍光拜年。

    霍光迎了出来,两人携手而入。

    坐在外面的官员都羡慕嫉妒恨,一人道:“人生当复如是也。”其他人都点头赞同。

    能得霍大将军亲迎,才是人生颠峰啊。

    消息传到里面,里面的人同样羡慕,有人提议:“不如到外头坐去,还能见霍大将军一面。”

    话音刚落,倒有一大半人赞成,不少人站起来,涌到外面。

    看这些人不仅不走,还不安份,门子更烦。就在这时,程墨来了,把马缰丢给榆树,对站在台阶上脸色阴沉的门子道:“麻烦通报一声,程五郎求见。”

    “这位就是程五郎啊?长得不错,不过,他以为他是谁,这么大刺刺的说话?”刚挪出来的一位四百石的官员打着官腔道。

    这人消息不灵通,并不知道程墨已是皇帝的伴读,心想,他是四百石的官,还只能老老实实在门口坐地呢,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羽林郎,能顶了天吗?

    另一人也道:“这位就是程五郎啊?”

    语气不无赞叹兴奋,却是想起程墨追着上官桀讨要债儿的传闻。听说这人专找朝廷大员的渣,他这是来找霍大将军的麻烦了吗?今天有热闹可看了。

    这是程墨第一次到霍光的府邸,门子并不认识他,见他年轻,又无拜贴,本不想理他,却听他自报姓名是程五郎,不由一怔,上下打量他几眼。

    都说程五郎长得好,眼前这人确实帅得爆棚,看来是真人无疑了。门子刚要说话,见从府里出来四位锦袍少年,忙丢下程墨,上前行礼,谄笑道:“见过大郎君、三郎君、四郎君、六郎君。”

    几个少年看都没看他一眼。

    坐在门口的官员听这称呼,都惊着了,这几人,都是霍光的子孙啊,岂能不刻意巴结奉承?于是一个个忙跑过来,把几个少年围住,各种讨好。

    程墨被他们挤到一边。

    为首的少年正是霍宜,他们被长辈喝令在家待客,这几天不得自由,好生气闷。今天难得找借口溜出来,没想到一到门口便被一群老头子围住了。

    霍宜不耐烦极了,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瞥见台阶上倒背双手做壁上观的程墨,不由脚步一滞,道:“你是谁?这儿也是你能来的么?赶紧滚。”

    他怎么看眼前的少年,怎么来气,没事长那么好干什么?还有,看他的眼神那么怜悯,没错,就是怜悯。老子是权倾朝野的霍大将军的嫡长孙,怜悯你妹啊。

    程墨看着几个鲜活的少年,想到几年后,这些人便会因为祖母和父亲谋反,而被诛,免不了在心里嘘唏一番。他还没同情完,为首的少年已颐指气使喝斥开了。他觉得好笑,唇角勾了勾,道:“说我?”

    “不是说你说谁?你是哪家的小孩,滚回家去。”霍宜一副大人的口吻道。

    说起来,程墨比他还年长一岁,而且程墨历经两世,举止沉稳,看起来最少比他年长三四岁。

    涌出来的官员看霍家的少主人和大名鼎鼎的惹事佬程五郎干上了,都是一副兴灾乐祸的神色,有人兴奋道:“你们猜,谁赢?”

    有好事者道:“不如开个局,各自下注。”

    这人的提议得到热烈响应,很快提议者被推出来主持大局,大半都赌霍宜赢。很简单,他姓霍。

    霍宜如此大言不愧,程墨一点不生气,笑话,他是霍光的弟子,比这些小屁孩高了一辈呢。长辈哪能跟小辈一般见识?

    “你是霍家哪一位?”程墨道:“霍大将军是你什么人?霍书涵又是你什么人?”

    “什么?他提了谁的名字?”下注中的一个官员问另一个官员,惊愕极了。

    被问到那人下巴差点掉了,哪能回答他的话?

    霍宜怒了,道:“七姑姑的闺名也是你能随便提的么?”

    真是岂有此理,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他喝令门子:“快打出去,哦不,送官法办。”

    少主人的吩咐,门子哪敢不从,马上找了绳索,就要上前捆绑程墨。

    “住手,胡闹什么呢?”一声娇斥传入众人耳中,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马车,从车辕上下来一位身披狐狸毛披风的少女。

    门子一见少女,马上把手里的绳索扔了,上前讨好地道:“青萝姑娘,外面冷,快入内喝口热茶。”

    青萝哪去理他,走到霍宜面前,道:“大郎君怎能尊卑不分?还不快向五郎君赔罪。”

    她是前几天刚刚得知,程五郎居然是阿郎的徒弟,真是服了他了,阿郎是怎么被他骗得认他为徒的啊。

    霍宜气愤愤地道:“青萝姐姐说什么胡话?”

    霍府规矩,小辈主子对侍候长辈的婢仆,得行半礼。青萝是霍书涵的人,压着他们呢。(未完待续。)

第199章 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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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官员看看霍宜,看看青萝,再看看那辆停在阶下的加长版马车,一脸懵逼。

    霍宜几人的眼睛同样看向马车,车帘一动不动,里面没有一丁点动静,可几人还是行礼道:“见过七姑姑。”

    众官员大惊,忙忙跟着行礼,道:“见过七姑娘。”

    满朝文武无人不知,霍家有一位娇贵的存在,或者马车中便是传说中,命格逼人的那位呢。这位可了不得,万万不能得罪。

    马车寂静。

    府门口黑压压一群人,保持躬身行礼的姿势不变,唯有程墨身姿欣长,倒背双手,做壁上观。他身量本就比别人高些,现在更是鹤立鸡群。

    车辕上,旺财抬眸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给霍书涵面子,也跟着众人一起行礼。程墨笑眯眯看他,像完全看不懂他的眼色。

    这小子真没眼色,枉姑娘对他那么好。旺财腹诽着,马鞭一指那些官员,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站在前头的太史丞傅义不敢怠慢,忙忙答道:“正值新岁之际,下官等人来向霍大将军拜年。”

    傅义三络长须拂于胸前,长相清癯,旺财看他顺眼,没有加以训斥,而是道:“既是来为霍大将军拜年,还请在门房等候。”又对霍宜道:“大郎君,你也不小了,天天这么胡闹,什么时候是个头?十六便要进宫伴读了,你们好歹多看看书啊。”

    这长辈训斥小辈的语气,听得傅义等人后背冷汗涔涔而下,难怪人说霍家家规森严,果然传言不虚啊。

    霍宜瞪了程墨一眼,道:“不是某胡闹,实是不知哪里来的小子,跑到府门前撒野。”

    这小子长得太俊了,一下子把他比下去啦。他心里窝火,非要给程墨个教训不可。

    旺财叹了口气,道:“此人姓程名墨,族中排行第五,是十六日与你一同进宫伴读的同窗。你不可如此无礼。”

    什么?霍宜几人大吃一惊,霍宜失声道:“他就是程五郎?”

    程墨笑微微道:“正是。论起来,我还痴长一辈。唉,老了老了,还要与你等小辈一起进学,惭愧啊。”

    什么叫论起来我还痴长一辈?还老气横秋说惭愧!霍宜大怒,喝道:“无耻之徒!”再躬身向马车道:“七姑姑,这人无耻之极,还请七姑姑为侄儿做主。”

    众官员如傅义之流凝神细听,马车里一直没有动静。

    阶下,青萝轻轻叹了口气,道:“大郎君,他说得没错,真要论起来,他确实是你的长辈。”

    程墨一副人走运没办法的得瑟样,道:“如何?还不快快上前行礼?”

    行什么礼?当然是行晚辈礼了。

    青萝如此说,马车里的霍书涵又不出声,也就是默认青萝的说法了。霍宜等人再嚣张,在霍书涵面前也不敢放肆,要不然不用霍书涵开口,他们的爹就能活撕了他们。

    当下,几人不情不愿拱了拱手,道:“见过五郎。”

    你小子给老子等着,总有收拾你的一天。霍宜心里发狠。

    程墨摆了摆手,依然笑眯眯的,道:“免了吧。我一个长辈,总不好跟你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

    霍宜一口老血喷一地。

    跟着他一起行礼的几位族弟脸有愠色。

    围观的众官员目瞪口呆,怎么居然是程墨赢了?他又怎么长霍宜等人一辈了?众官员人人在心里过了一遍,最后无奈发现,没听说程墨和霍家哪位姑娘订过亲。

    旺财扬起马鞭,马车驶向侧门,从侧门进了霍府。

    霍宜狠狠瞪了程墨一眼,对众兄弟道:“走。”

    从随从前呼后拥,一群人一下子走得干干净净。府门前,只剩程墨以及一众官员。

    众官员呆了半晌,一人看向傅义,干咳一声,道:“这个……这赌注……”

    这赌注能不作数么?直接这么说太难为情了,要怎么说才能又婉转又不用还钱呢?

    “对对对,这赌还是别下了吧。”这人不好意思,另一个五十多岁的官员却一点不脸红,义正辞严道:“他们到底是一家人,我们胡乱下注,不大好。”

    屁的不大好,刚才你们全都下注押霍家小郎君赢的时候,怎么没说不好?傅义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自己跟一群同僚对赌,所有人都押程墨输啊。

    “那怎么成。各位,愿赌服输哦。”傅义心情好到爆棚,没想到啊,程五郎是他的福星,今儿遇上他,大大赚了一笔。

    “这……”先开口那人犹豫了。刚才以为稳赢,下得有点多啊,没想到事情竟会大逆转,现在要拿出银子,好生肉痛。

    众官员纠结一阵,总归有老实之人率先掏银子。有人带头,大家又是同僚,都拼命往上爬,不好真赖这几个钱,于是人人掏腰包。

    很快,傅义的钱袋子满了。他笑得眼睛没了缝,语无伦次道:“承认,承认,哈哈。”

    傅义收钱收得畅快时,旁边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你们要赢也行,只要算上我一份。”

    傅义转头一看,程墨笑眯眯看他,准确点说,是看他手里的钱袋子。他不明白程墨话里的意思,有反应快的已朝程墨行了一礼,道:“请问五郎,如何赢?”

    必须恭敬,不恭敬都不行,这人,可是比霍家少主人高了一辈呢,霍家小郎君刚才可是行了晚辈礼的,他们都亲眼所见。

    程墨道:“这个容易,我认输便行。”

    众官员转念一想,都大笑起来。傅义还不明白,有好心人推了他一把,道:“快把赌银分五郎一半吧。”

    傅义也很快回过神,躬身双手把银袋子呈上,笑道:“不过是博个彩头,多谢五郎君高义,下官才有这彩头,小小心意,还请五郎君收下。”

    程墨哪会真要他的银子,摆手道:“收下就不必了,大家交个朋友吧。”

    难得他如此平易近人,众官员大喜,围着他说起话来。

    门子谄笑上前,道:“五郎君请这边坐,容小的入内通报。”

    门房旁边还有一间精致的屋子,是给王公贵戚的女眷登门时歇脚的,门子佝偻着腰,把程墨请到那儿用茶,一溜烟入内禀报了。(未完待续。)

第200章 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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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淘甫告辞,霍光送到正堂门口,两人正拱手作别,门子进来禀报:“阿郎,程五郎求见。”

    据说,这人也是皇帝伴读,来头可不小,不知阿郎会不会见他?门子心里嘀咕,随时准备把大门口的一幕禀报。没想到霍光道:“快快有请。”

    连阿郎都知道这人啊,难怪青萝姑娘会为他出头。门子屁颠屁颠跑回去,越发恭敬有礼,把程墨引进来。

    傅义等官员目送程墨转过照壁,都觉人生应该如是,自己是不是活得太失败了?

    刘淘甫一听程墨来了,顿时不走了,道:“这小子总算懂事了,哈哈哈。”

    霍光识趣相邀:“难得五郎肯给老夫这个面子,介美不如一块儿见见他。”

    介美是刘淘甫的字。

    “正有此意。”刘淘甫笑着随霍光重新入内坐下。他是程墨的老上司,程墨是一早就去过了。

    程墨进来一见刘淘甫也在座,笑道:“大人要过来,也不叫我。”

    “你小子总算开窍了。”刘淘甫笑骂一句,朝霍光拱拱手,道:“以后五郎就拜托大将军照拂了。”

    听说昭帝钦点程墨为伴读,他很担心霍光借故暗整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今天过来,他也有试探霍光的意思。两人刚才言语交锋,霍光滴水不漏,他越发担心了。好在程墨适时到来,倒给了他一个把话摊开的机会。

    程墨对这位护短的老上司心存感激,心想以后寻个机会,把他已拜入霍光门下的事告诉他,免得他担心。

    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术一道,不仅提倡学生要尊敬老师,也提倡老师要善待学生,两者相辅相成。所以,自他拜霍光为师时起,他的小命算保住了。

    霍光抚须微笑,道:“介美放心,五郎就交给老夫。”

    我还希望有朝一日,他念在我待他不错的份上,承我的情,善待我的族人呢。这话,霍光自是不会说的。

    程墨识相地起身再次向两人行礼相谢。

    和刘淘甫一起从霍光府里出来时,府门口众官员还在,一个个探头探脑的,见到程墨,刚要围过去,瞧见他旁边的刘淘甫,又不敢造次,只好规规矩矩地行礼。

    刘淘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傅义犹豫了一下,朝程墨行礼,道:“下官可否过府拜访?”

    对一位没有品级的纨绔自称下官,傅义说得流畅自然无比,眼前这位可是皇帝的伴读,霍大将军的座上宾,连霍家的少主人都得行以晚辈礼的主,他不过一个四百石的官儿,恭敬些算什么?要能巴结上这人,平步青云有望了。

    众官员大感懊悔,恨自己没有傅义这般无耻,被他捷足先登了。

    程墨笑得一团和气,道:“自然可以。”

    傅义激动:“多谢五郎君高义。”

    走下台阶,刘淘甫道:“理他们作甚?”

    不过是一群马屁精,理他们做什么?

    程墨道:“大人不必如此。陛下总有一天要亲政,多些人对陛下忠心,总不是坏事。”

    这么做,也是为昭帝收买人心,难道人家自动送上门,还把人往霍光那里推吗?

    刘淘甫醒悟,道:“你说得对。”

    看来,以后他对这些中低级官员也得和善些,尽量为皇帝积聚人气。

    刘淘甫和程墨不同路,程墨送走他后,刚要上马,青萝不知从哪冒出来,拦在他马前,道:“你还没谢我呢。”

    程墨道:“要怎么谢?”

    青萝笑嘻嘻道:“我也不要别的,只要五郎当着众人的面,给我做个揖就好。”

    府门前车水马龙,不时有人过来拜年,递上贴子后,在门房坐地,人数比程墨刚才来时,多得多。

    程墨道:“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姑娘的意思?”

    “呃……”

    “我的揖,你受得起吗?”程墨淡淡道:“只要你受得起,给你作揖也无妨。”

    青萝双手连摇,道:“不敢当,奴婢就是开个玩笑。”

    本想取笑他,看他难堪,没想到他倒认真起来了。他是阿郎的弟子,自己一个婢女,哪里受得起他的礼?青萝想着,屈膝行了一礼,道:“请五郎君恕奴婢失礼之罪。姑娘有请。”

    “快看快看,那婢女给他行礼了。”一个官儿蹭到傅义身边,失声道。

    傅义翻了个白眼儿,道:“我眼没瞎。”

    “快看快看,他跟那婢女一块儿走了。”官儿又一个劲儿地嚷,这次,全体官员一齐给他白眼。他们都有眼看好不好,何用他现场直播?

    这次,程墨从侧门进了大将军府。弯弯曲曲走了半天,来到一座院子,内中一座典雅的三层小楼拔地而地。京城很繁华,可两层小楼却极少,三层的小楼见所未见,这幢楼,只怕冠盖京师,再没有比它更高的了。

    程墨问:“这是你家姑娘的绣楼?”

    果然是最顶层的存在,连住的地方都与众不同。

    青萝得意洋洋道:“我家姑娘的院子,可不是等闲人等能来的,你能来一次,是烧了高香了。”

    我很希罕吗?程墨停步转身,道:“某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没办。跟你姑娘说一声,某下次再来拜访。”

    “你!”青萝急了,跺脚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还是不是男人了,这么小气。

    “五郎何必跟一个小小婢女一般见识?”随着话声,霍书涵从院子另一头走来,她身披披风,头戴风帽,笼住一头墨发,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的。

    正主儿出来,程墨自然不好再逗这自以为是的婢女了。他转身含笑道:“过年好。”

    富裕春开业半年的利润,比霍家名下四五个产业还多。两人好歹是合作伙伴,要不是霍书涵是女子,又居于深宅大院之中,理该相约吃个饭庆贺一下才是。

    “过年好。”霍书涵对这新奇的说法颇为喜欢,应了一声儿,道:“外面冷,入来说话吧。”

    “好。”程墨应着,随她进了暖阁。

    不知熏的什么香,有点儿像现代的古龙香水的味道。程墨扫了一眼室内摆设,暗暗点了点头,这姑娘品味不俗。(未完待续。)

第201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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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书涵由青萝侍候,解开披风,取下风帽,端坐上首。

    她是天生的上位者,无论到哪儿,都理所当然坐于上首。

    程墨随意挑了个位子坐了,见她解下披风风帽,里头穿的是深衣,相当于现代的礼服,便道:“你这是?”

    大白天的,去参加晚会么?

    霍书涵对自己的去处自是不会多说,只道:“听说你是家父新收的弟子?”

    对于父亲会收他为弟子,霍书涵有些意外,但很快释然。这人能得皇帝宠信,足见本事,何况官帽椅横空出世,已成燎原之势,她是见识过程墨能力的。父亲一年年的老了,不得不为身后事计,让霍书涵有些心酸。

    程墨点头,取笑道:“难道你族中没有未出嫁的姑娘么?霍大将军为何会收我为弟子,而不是与我联姻?”

    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他与赵雨菲私定终身,却没有行聘,表面上看,他还是一未婚青年呢。自古以来,联姻是巩固势力最好的方式,为何霍光不选择这种方式,而是费尽心机要收自己入门呢?

    他这还疑惑着呢,却不知霍书涵听他这么说,气血翻涌,差点翻脸。单身未婚的姑娘就在你面前,你这是睁眼瞎么?

    其实不怪程墨,他一直把霍书涵归到不能染指那一类,只能看不能吃,跟没有有什么区别?所以,他赤/裸/裸无视了。

    “你以为你是谁?也不看看霍氏女嫁的是什么人家!”最后,她没翻脸,语气却冷了不少,话也毒。

    程墨一想,还真是,霍光长女嫁给上官安,外孙女嫁给皇帝,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自己一介破落户,人家瞧不上。他撇撇嘴,道:“不过是变相卖女罢了,有啥了不起?”

    本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却把霍书涵的心击得粉碎,她看向程墨的眼睛复杂极了,道:“你不是有赵姑娘了么?你们男人,不也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嘻嘻。”程墨笑了两声,不言语了。

    他跟赵雨菲是真心相爱,可不是权势交易。说破了太打击人,不如不说,留一线余地。

    霍书涵也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程墨道:“过了年,富裕春要准备在外地开店了,还有得忙,你手头有什么好掌柜,抽几人出来,别藏着掖着。”

    宜安居在京城以外的州郡开店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七七八八了,二月初新店的掌柜便会奔赴临近京城的州郡,以京师为中心向外辐射。新的一年,宜安居计划开店五家。

    而富裕春的准备工作过年后也将开始。

    同样的产品,不过是客户群不同,在程墨做来,便是换汤不换药了,一套方案,两家店都能做,只是具体到实施时的各种细节有所区别而已。

    两人现在勉强算是朋友关系,但话题只有一个,便是生意上的事了。两人真正的关系是合作伙伴嘛。

    霍书涵想了想,道:“大掌柜自然是抽调不出来的,不过有几个小子,年纪跟你差不多,看着还沉稳,假以时日一定能独挡一面。我让他们到富裕春跑跑腿,你看看合不合意。”

    什么叫做“年纪跟你差不多”?程墨干咳一声,道:“你年纪也不大。”

    “小心眼。”霍书涵嘀咕一声,也没跟他计较,道:“按你说,把店开到每个州郡,真的可以么?”

    若真如此,这生意未免做得大了,就算父亲告老荣归,霍家子孙十辈子也吃喝不尽了。

    程墨勾勾唇角,笑了,道:“那得看谁做。若是我做,当然可以。”

    若是你做,却是不行。不说别的,单说有时候需要你亲赴外地,你一个女子,又是如此尊贵的身份,就很不方便。

    程墨没说得很白,但一双桃花眼无比真读诚,霍书涵很快懂了。果然朝堂上是男人说了算,生意场上也是男人占优么?霍书涵表面上没显露出什么,心里实在忧伤。好吧,她承认,最近被母亲逼惨了,悲春伤秋起来了。

    解决这个问题,最好还是釜底抽薪啊。

    “陛下对你言听计从,你为何不劝他赶紧和皇后圆房?”若是樱儿怀孕生子,母亲会断了念想吧?

    程墨像看禽兽一样看她,道:“皇后过了年才十三。”

    十三岁啊,搁现代,是要按强奸判刑的。她这算什么?让自己做帮凶吗?

    霍书涵颇不以为然,道:“十三岁不小了,律法规定,女子十二岁,天癸至,即可嫁人。”

    所以,她是大龄剩女了吗?

    程墨头摇得像拨浪鼓:“太小了,万一怀孕,生孩子时很危险的。”

    这个时代没有剖腹产技术,一旦难产,孕妇极有可能死亡。

    霍书涵转头对一直在屋角做透明人的青萝道:“五郎此话,切切不可泄露。”

    若是让母亲得知,只怕她会想办法让樱儿怀上,在生产时使手段呢。唉,母亲真是魔症了。霍书涵暗暗叹气。

    青萝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道:“奴婢理会得。”

    程墨以为她不相信,加强语气,道:“起码要到十八岁,生产时才相对安全些。”

    其实到十八岁也还太早了,现代法律规定,二十周岁才能领证呢。

    霍书涵一听,大感熨贴,妙目睇了程墨一眼。她过了年十七了,若今年说了婆家,明年成亲,刚好十八岁。他这是安慰她吗?看来这人也不是太坏。

    程墨却是想到赵雨菲,心想她守孝期满,两人成亲,刚刚好。

    两人各怀心事,喝了茶,程墨便告辞了。

    傅义还等在府门口,见他出来,鬼头鬼脑道:“五郎君,下官能不能请教,您与霍大将军是何亲戚?”

    为什么论起来是霍家少主人的长辈呢?

    这事让他抓心挠肝,心想若能打听明白,便能在同僚中大大露脸一回了。好歹,程墨答应他上门拜访了,他也算是程墨的人了吧?

    程墨淡淡一笑,道:“无可奉告。”

    说完,带侍卫走了。明天要去许家走动,为的是刘病已的亲事,可大意不得,他还得赶回去看看准备好了没有呢,谁耐烦和不相干的人磨菇?(未完待续。)

第202 章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许广平是看着刘病已长大的,对这孩子的脾性人品倒还了解,只是刘病已的身世,让他纠结了很久,要不要把女儿嫁给他呢?

    许平君不是大美人,却也是小家碧玉,这两年上门求亲的也有四五家,无奈她一颗心在刘病已身上,死活不同意。

    唉,女儿自己对姓刘的小子动心,许老汉也没办法,想着大不了,帮着拾掇一下他那破房子,让女儿过门之后有个居所。没想到刘病已居然时来运转,遇到程墨。

    程墨收留他,供他读书,待他如兄弟。

    这么一来,老实巴交的许老汉又纠结了,现在人家是读书人了,自己一个啥都不是的老百姓,哪里配得上他?

    这么纠结来纠结去,刘病已却水涨船高,皇帝准他重归宗正寺了。也就是说,他是皇室的一员了。虽然还是穷得叮当响,却是凤子龙孙,许平君更加高攀不起了。

    许老汉劝过女儿,无奈许平君一条道走到黑,哦不,心志坚强,放言非刘病已不嫁。

    这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把女儿养成老姑娘啊。许老汉泪奔,只好放下姿态,率先开口让刘病已托媒求亲。

    刘病已自然大喜过望,当场改口称“岳父”。许老汉这才满意,看来不是这小子成了皇孙,变心了。

    其实刘病已先是努力打零工,后又努力读书,目的便是赚钱娶老婆,确切点说,是想把许平君娶回家去。他头无寸瓦,除了聘礼、婚礼,还得整一座院子。相当于现代农民工想赚钱在京城买房子、娶老婆,谈何容易?

    没钱,只好一拖再拖,实在是手头拮据,没办法啊。

    要不是许平君被亲爹絮叨得不行,只好把女孩子的矜持放一边,取出仅有的一点私房钱,让他上门提亲,暗示他聘金意思意思就好,愿意跟他住那冬凉夏暖,月光当烛的房子,刘病已还抹不开面子呢。

    他对许平君用情极深,一直囊中羞涩又内疚得很,许平君此举,更是让他感动得眼泪洼洼,发出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誓言。

    在爱情巨大的刺激下,他终于鼓起勇气告诉程墨,他想成亲。

    程墨来自现代,崇尚恋爱自由,自是不会棒打鸳鸯,再说,他又不是刘病已亲爹,怎会蠢到干这吃力不讨好之事?

    于是,约定正月初六双方家长见面。刘病已父祖早亡,由程墨代表男方家长到访。

    许家家境普通,一大家子人住了两间厢房两间耳房,围墙围起来的小院子,约摸一间耳房大小。不过,打扫得很干净。

    许老汉一大早起来,把全家人从梦乡中喊醒,大家齐动手,再把屋子收拾一遍。所以,程墨和刘病已到来时,便见屋子里、几案上,一尘不染。

    “哎呀,稀客,稀客呀。”许老汉朝程墨拱了拱手,笑吟吟的。

    他已经听女儿说过了,刘病已的兄长可是新晋皇帝伴读,那可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人,不同凡响哪。皇帝的伴读,可不是普通人能当的,得是皇亲国戚或是权贵大臣家的孩子,还得是有前途又聪明的嫡子。如今程墨得了这差使,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程墨的到来,让许老汉倍感有面子。这样的人物亲来提亲,说出去可要羡慕死左邻右舍了。

    真是误会。程墨并没有上门提亲的觉悟,他只是觉得媒人不靠谱,不靠谱的人两边传话,会误事的,不如双方当面把话说清楚,媒人就当个摆设好了。

    “见过许伯父。”程墨以晚辈礼相见。若刘病已真有当皇帝的命,按例,许老汉会封侯。再说,他是刘病已的岳父,怎么着也是长辈了。

    许老汉哪受得起,忙抢上扶起,道:“五郎快快免礼。”

    把两人让进屋,非要让程墨坐上首,程墨哪肯?两人一通谦让,最后分宾主坐下。

    许老汉先开口:“病已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话题由此延伸开去,说了很多刘病已小时候的趣事臭事。

    刘病已没去听他说什么,与端了饼食出来的许平君眉来眼去。

    程墨倒是听得认真,如果刘病已真能当皇帝,这便是了解他的第一手资料了。许老汉见贵人有兴趣,说得更详细了。

    一老一小谈兴正浓,不知不觉到了正午。普通百姓一日两餐,桌上的饼食粗糙,程墨一直没动,这时不免肚饿了。

    “伯父,我已为病已置下院子。院子虽小,却足够两人窝居。不知你老还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他们置办。”程墨打断许老汉的话头,含笑道。

    听说置办了院子,许老汉惊呆了,院子啊,那得多少银子?

    “呃……这倒不用,病已原来居住的院子就很不错,过了年,找几个人修茸一番即可。”许老汉忙道:“其实叫上几位邻居,修两天,只管饭,也用不了多少钱。”

    他原来是这样打算的啦。而且两家挨得近,女儿要回娘家也方便不是。

    程墨进门前曾扫了一眼右边的破院子,柴门倒塌大半,这样的危房如何住得了人?

    “不过是一个院子,花费不了几两银子。”程墨道:“还需什么,伯父只管说。”

    您可真有钱哪。许老汉张大了口,呆了半晌,连连摇头,道:“不敢当,不敢当。”想了想,觉得不妥,又道:“这样已足感盛情了,哪敢再让五郎破费?”又对刘病已和女儿道:“以后可要好生相待五郎,以兄事之。”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啊,一座院子随手就送了,他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如此大方的。

    刘病已和许平君郑重向程墨行礼道谢。

    程墨扶两人起来,笑道:“不值什么,银子嘛,就是用来花的。”

    以他现在的身家,完全有资格说这话。

    许老汉深感这门亲结对了,女儿嫁过去,一定会幸福的。

    他拉着程墨说话,无奈程墨急着回家吃饭,一再告辞。

    离开后,随便找了家干净酒楼,吃过饭,程墨带刘病已去看了给他买的院子。院子虽小,却一应俱全,把刘病已感动得眼泪洼洼。(未完待续。)

第203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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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吃喝喝中,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到了正月十六。这一天,皇帝上朝,官府开衙,百姓干活,一年的劳作开始了。

    皇帝上学的日子,也在这一天。

    做为伴读,程墨一早进宫候着。暖阁里坐了四个得瑟少年,正是霍宜和三个族兄弟。一见程墨进来,三人都望向霍宜。

    初四在府门前的事,他们提心吊胆了两三天,霍光一直没有处罚他们,霍云也没有表态,似不知情。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好象上了青萝的当,程墨并不似他们长辈的样子。

    “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不找回来,誓不为人。”霍宜如此对众兄弟道。

    长这么大,他还没吃过这么大亏呢。他们决定今天动手,给程墨一个下马威。

    皇帝要上朝,散朝后才行拜师礼,下午才上课,这时候不动手,什么时候动手?

    宫里的坐具依然是席子,暖阁也不例外。

    程墨进去扫了一眼,上首的位置空着,左右各坐两人,只余最末处一张席子。席子竹制,单薄地摊在地上,上面光溜溜的,啥都没有。

    而霍宜几人坐的席子,却是狐狸毛所制,席下还铺厚厚的褥子。

    这是摆明了整他吧?程墨嘴角噙了笑,二话不说,走过去在上首坐了。

    霍宜几人猛地睁大了眼,脑子一时有些乱,这上首,不是先生的位子吗?怎么这人大刺刺地就坐下了?如此一来,岂不是摆明了程墨的地位比他们高?

    霍宜一个眼色丢过去,族弟霍欣跳出来喝道:“大胆!上首也是你坐得的?”

    程墨在宫中当差大半年,在这宣室殿中和昭帝相谈甚欢也有几个月了,宫里不说都是他的人,内侍们多半与他交好却是事实。进来时小陆子已经悄悄告诉他,杜大儒在对面的房间休息。

    程墨瞟了几个义愤填膺的少年一眼,做讶异状:“难道这上首,不是你们给本长辈留着的么?”

    霍欣吐血,怒道:“你是谁的长辈!大言不惭。”想了想,加上一句:“不要脸。”

    “哈哈哈。”程墨大笑,道:“就是不要脸,你待怎样?”

    霍欣被噎得无言以对,转头看霍宜。

    霍宜示意出第二招,霍欣领命,刚要动手,只见门外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五郎君在么?”

    有情况。霍宜示意霍欣先别动手,四人一齐望向厚厚的门帘。只见门帘掀起,探进一张笑脸,接着是一个托盘,托盘里一套奇怪的杯子壶子,还有一个烧得正旺的小泥炉。

    四人正不知小内侍要干什么,小内侍已把东西一样样放在程墨面前的几案上,笑眯眯道:“陛下上朝之前吩咐过了,五郎君一来,马上把茶具端上来。”

    小陆子很贴心,小铜壶里的水将沸未沸,可见是一早就备着了。

    霍宜几人眼珠子瞪得快凸出来了,皇帝生怕他闲坐无聊,让人备了这玩艺儿让他玩,那他们呢?难道在这儿枯坐很好玩么?

    程墨道了谢,道:“杜先生那儿,可备下了?”

    总不能学生喝着贡茶,把先生晾着吧?

    小陆子道:“已上了茶,不过先生要了酢浆。”

    给杜大儒的,当然是那种加了十全大补料的茶,不会是这种高雅玩艺儿。

    听说杜晴那儿上了酢浆,而且貌似他不喝茶,程墨点点头,不说话了。

    霍宜几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先生有酢浆,程墨有这个不知什么东西的玩艺儿,只有他们四人被另眼相看了。这是要枯坐两个时辰的节奏啊。

    身为一个三世祖,京城顶尖纨绔,霍宜表示无法接受。

    小陆子问了程墨要什么点心,拿了托盘刚要退下,只听左边一声巨响,却是手掌击打在几案上的声音,然后,那个长得不错的少年怒气勃发道:“你是什么人,敢如此对霍某?”

    小陆子眨巴眨巴眼睛,道:“霍小郎君何故生气?”

    凭你是霍大将军的孙子,就该被晾着,小陆子恨恨地想。

    初一祭天时,霍光抢先祭拜,皇帝的气没消,疑虑更没消,他们这些侍候的人自然把霍光恨到骨子里了。想想哪天霍光要是谋反,以他的权势,是一定会成功的,到时他们这些人,真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性命交关啊,能不恨吗?

    这是明知故问吧?霍宜深觉受了戏弄,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小陆子道:“你给某等着。”

    等着就等着,这是宣室殿,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小陆子无视他的威胁,朝程墨行了一礼,退下了。

    “你——”霍宜抓狂中。

    霍欣气愤愤道:“哪里来的奴才,如此没有眼色。理该把这奴才处死,扔乱葬岗。”

    其他三人深以为然,另两人猛点头。

    他们就算把头点断也没用,这里是宣室殿,可不是霍大将军府,哪里轮到他们说话?

    很快,水沸了,程墨提壶泡茶,茶香弥漫开来,直往他们鼻子里钻。

    霍宜气极,捂住鼻子,道:“真臭。”说着,狠狠瞪了程墨一眼。

    程墨朝他笑,我就爱看你恨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咋滴?

    眼刀子嗖嗖朝程墨飞时,小陆子又来了,这次,托盘上放着两碟子点心。

    程墨跟他们混熟了,什么口味他们清楚得很,为啥会特地问一声儿?不就是为了打击霍宜等人么?可惜霍宜四人已经被那套茶具给华丽丽地刺激得不知东南西北了。有茶,自然要有点心嘛,这还用说?

    所以,当小陆子端了两碟子点心进来时,霍宜浑身的血直往脑门上涌,手握成拳,指节攥得发白。要不是隔着一段距离,他早就一拳朝程墨挥去。

    程墨喝了一口茶,拿起一块精美的点心咬了一口,朝霍宜扬了扬,笑眯眯道:“要不要来一块?”

    “你!”霍宜咬碎银牙,只恨这里是宫里,要不然,他一定把程墨这个混蛋撕碎了。

    程墨笑容更灿烂了,道:“不要啊?别客气嘛,在宫中可没有午餐吃,早上吃那点东西,挨到酉时,会饿的。”

    “你找死!”霍宜拍案而起,霍地站了起来。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程墨桃花眼更深遂了。(未完待续。)

第204章 摆平

    “这里是你喧哗的地方么?”程墨状似随意地道:“坐下坐下。”

    这就不能忍了。霍宜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要去揪程墨的衣领,霍欣几人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真的要在宫里动手吗?

    程墨刚好把最后一口点心放进嘴里,空出一只手,朝他面门扬了扬,五指箕张,对准了他的脖子。

    只要他再踏上一步,脖子就送到程墨手里了。

    霍宜急速刹住脚步,脸涨得通红,凌厉而慌张的眼睛对上程墨平静无波的桃花眼,只觉无所遁形。这个人,好可怕。

    “回去,坐好。”程墨淡淡道。

    不回去成吗?人家身手比他好得多啊。霍宜狠狠瞪了程墨一眼,退后两步才转身。

    程墨勾了勾唇角,还知道不把后背留给敌人?不错嘛。

    四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程墨慢悠悠喝茶吃点心,从开始的愤怒,到渐渐麻木,那该死的小内侍没有再进来。

    冬天的太阳升得迟,阳光斜斜照进窗户时,昭帝散朝了。

    行了拜师礼,昭帝还要听霍光分析政务,杜晴和五人被领回先前的房间。午时末,昭帝宣程墨一起共进午餐。

    小陆子宣口谕时,故意耻高气扬,大声道:“陛下口谕,宣程五郎陪朕用午膳。”

    程墨起身飘然而去,眼角瞟都没瞟四人一下,小陆子转身时,却对四人挑了挑眉。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霍宜双手撑在几案上,差点暴走。你个阉人,给老子等着。

    门帘重新落下,屋里只剩四人时,霍宜道:“大哥,情况不对啊。”

    先前他们以为,他们是霍大将军的孙子、族人,宫里这些阉人哪有不上紧着巴结的道理?程墨算什么,皇帝算什么,他们理该万众瞩目,众星捧月才是。可是两个时辰来发生的事,却让他们一再遭受打击。

    原来霍大将军的孙子,也会有不被放在眼里的时候。这可怎么办?霍欣有些惶然,看其余两人时,这两人眼中也带着惊慌。这里,他们毕竟是第一次来,先前以为能在这里收拾程墨,以为凭自己的家世,能差遣得动这些内侍。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现在看来,这里是程墨的主场才对啊。

    霍宜光顾生气,还没注意到这点,经霍欣提醒,才醒悟,忙找借口出了暖阁,寻到霍光的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内侍,差他去给霍光回话。

    小内侍听他哭诉:“祖父啊,孙儿让人欺负惨了。”之类的话,脸色古怪,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只好勉为其难,把话带到了。

    霍光在公庑处理政务,接到霍宜的哭诉,摇了摇头,自是不予理会。

    霍宜四人等啊等,救星没等来,倒把程墨这个仇人等来了。

    程墨吃饱喝足,晃回来了。他是长辈,对几人显摆掉价,再说他也不是那起轻浮之人,活了两世,怎会做这些幼稚之事?因而,只旁若无人在上首坐了。

    小陆子重新摆上茶具和点心。

    霍宜看着那套精致的茶具,再次暴走,怒道:“天天喝茶,也不怕伤身!”

    主要是他想起程墨先前说的话,再想到他吃饱了,而自己却饿着,便难受得很。这时,肚子不饿,也觉得饿了。

    小陆子回头朝他“哼”了一声。

    程墨道:“早跟你说了,你没得午饭吃,你还不信。”

    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儿,让霍宜更为火大。

    “你!”霍宜怒道:“你算哪门子的长辈!”

    有吃的丢下他们就走,还好意思在他们面前摆长辈的谱,太不要脸了。

    程墨睨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是不肯承认我是你的长辈吗?”示意小陆子出去,才道:“想知道我为什么比你们高一辈吗?”

    这个问题,霍宜几人早就猜很多次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猜到了,就是没能得到证实。听程墨这么问,霍宜重重“哼”了一声,你想说,我还不稀罕呢。

    对这傲娇少年,程墨淡淡一笑,见水沸了,泡起了茶。

    霍欣好奇心无法抑制,道:“你是我家什么亲戚?”

    “对,你是我家什么亲戚,说来听听。”其余两人齐声道。要说不清楚,看我们不打死你。两人对了下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煞气。

    程墨喝了一杯热茶,轻启薄唇,道:“我是你们祖父的关门弟子,你们是不是该称呼我一声叔父?”

    “什么!”霍宜大吃一惊,道:“祖父怎会……怎么会收你为弟子?”

    多少人要拜入霍光门下,却不得其门而入。

    想到眼前这人确实比他高了一辈,霍宜不敢置信又不能不信,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是四人之首,看他这个样子,霍欣三人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程墨道:“师父让你们做为皇帝伴读,自有深意,你们切切不可浪费良机。”

    霍宜眼神涣散,也不知听进程墨的话没有。

    霍欣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霍宜是嫡房长孙,未来合法的继承人,第三代都以他马首是瞻。可眼前这人,却实实在在是他的长辈,这可怎么办?

    其余两人看看霍宜,再看看霍欣,手足无措。

    不怪他们对程墨的话没有怀疑,先前青萝已经让他们以晚辈礼拜见程墨,这些天他们也没怀疑程墨辈份的真实性,商量好今天给程墨一个教训,不过是想暗中动作,可不敢明着来。

    要不然,霍宜也不会暴怒中冲到程墨跟前,还是没敢下手。

    如今,程墨另一层身份揭开,以后,他们见了他,都得行晚辈礼了。唉,没得翻身啦。

    好一会儿,霍欣先冷静下来,起身向程墨行礼,道:“见过世叔。”

    这就是正式承认程墨的身份了。

    其余两人也跟着行礼。

    霍宜瞪了三人一眼,道:“你们……”话没说完,叹了口气。

    程墨笑了笑,道:“让你们进宫伴读,还是我向师父提的主意呢。”

    原来这样。霍欣长揖到地,道:“多谢世叔。”

    这次,就自然多了。

    总算摆平了。程墨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笑眯眯的。活了两辈子,不得不重新进学堂已经很憋屈了,要是同学老跟他捣乱,这日子可怎么过?(未完待续。)

第205章 暗流

    杜晴不愧有大儒之名,课讲得深入浅出,引人入胜。程墨听得津津有味,对这位老师的印象,好到爆棚。

    放学时,杜晴去给皇帝开小灶,讲时务。程墨五人起身恭送皇帝离开,目送皇帝的背影消失,霍宜抬眼狠狠瞪了程墨一眼。

    这眼刀子,既不伤人,又暴露自己。

    程墨对这傲娇小孩的智商很是无语,自然不予理会,收拾书本,准备离去。突然面前多了一人,霍宜站在他面前,仰头看他。

    霍宜身高不到一米七,程墨约摸一米八五。他只到程墨肩头,偏要做强壮的样子,狠狠瞪他。

    一个时辰的课,杜大儒讲了什么,霍宜半句没有听进去,他一心一意只是想着,要怎么让程墨好看。

    这事有点难,程墨比他高一辈,他不能明着来,只好暗地里动作。可是霍宜自小想干什么干什么,何用避人?背后阴人的事,他不会。

    因为无能为力而痛苦,说的就是他这种人,现在这种状态。

    霍欣三人见他对程墨如此无礼,很是不安。程墨是长辈,要处罚霍宜,霍宜也只有乖乖受着。

    程墨淡淡看他,道:“我为你们争取到成为陛下伴读的机会,你若不要,我可以让师父换人。”

    霍欣心中哀号,果然,这人腹黑得很,就会告状。他连连向霍宜使眼色,可惜霍宜只是死死盯着程墨,一点没发现。

    霍宜只想表达他的愤怒,别的真的顾不得了。

    程墨拍拍他的肩头,拎了书箱,走了。

    霍宜目送他离去,下唇咬出一道深深的牙痕。

    “他既能说服祖父让我们进宫伴读,想必也能说服祖父……”霍欣瞄了一眼面无人色的族兄弟两人,打住话头,但话中之意,那两人又怎会不明白?

    两人瞬间打定主意,以后要以程墨马首是瞻,至于霍宜不爽?那就没办法了,谁让他在霍光心里的份量不如程墨呢?旁支嘛,本来就需仰仗家主而活,看家主脸色正常得很。

    “大郎,时候不早,我们先走了。”一人先开口了。

    另一人忙道:“对对对,家里还有点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两人丢下霍宜霍欣两兄弟,拎了书箱跑得没影儿。

    霍欣叹了口气,道:“大哥可看到了?他们一定是站在程五郎这边,才会丢下我们不管。”

    也就是说,若再跟程墨作对,只怕这伴读的资格就没有了。到时,两人在府里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指不定还有无数双脚踩上来呢。

    霍宜何曾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要失了祖父的宠爱,族中兄弟,府里奴仆,哪个不上紧着踩他们两脚?可他心里的怒火就是想发泄,怎么办?

    霍欣见他脸上阴晴不定,道:“祖父宠信他,我们何不利用他,在祖父跟前得些好处?”

    上午央小内侍向霍光求救,霍光一直没有理会,可见霍光是向着他的。霍欣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只有向程墨靠拢,才能保住眼前的地位。若是霍宜不听,说不得,他也只好叛变了。

    霍宜闷闷的,半天不说话。

    回府后,霍宜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想什么,霍欣等人也没找他一块儿玩。四人组难得的各过各的。

    程墨回家直接去了书房,却是认真读了下午讲的这篇文章。他前世记忆力就好,穿过来后更是过目不忘,下午看了一遍,文章早就记在脑子里,这时再细读,把杜大儒讲的内容一一对证。

    赵雨菲想着他读书辛苦,早早备了精致的点心慰劳他,没想到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不由焦急,道:“可是课堂上挨先生训了?”

    大家邻居多年,程墨可是一向以不喜读书,喜欢赌博闻名于乡邻的,皇帝非要他伴读,可苦了他了。

    顾盼儿借口送茶具进去,想打听一二,进了门,却见程墨捧着书,不知想什么。这是魔症了,她忙放下茶具,轻摇程墨的肩头,娇声道:“五郎,可别太费神了。”

    温软的身子靠了过来,吐气如兰的气息冲击着他的嗅觉,程墨惊觉,抬眸只见饱满高耸的酥胸贴在脸旁,忙挪开一点,道:“你怎么来了?”

    顾盼儿柔声道:“姐姐见你不快,很是担心。”

    其实她也很担心。

    程墨哑然失笑,道:“先生讲得精彩,我一时想得忘形,倒把你们给忘了。”放下书起身,道:“走吧,吃点心去。”牵了顾盼儿的去了暖阁。

    赵雨菲见程墨没事,才放了心。三人说些家长里短,也就到了晚饭时间了。刘病已忙着布置新居,早就说了今晚不回来吃饭了,三人一起用了晚饭,程墨又回书房看书。

    皇帝每天清早要早朝,课便安排在下午。十六因要行拜师礼,所以得清早进宫,十六之后,只须午时进宫候着便了。

    程墨清早起来,练完弓箭,张清便来了,道:“如何?”

    却是担心程墨受霍宜等人排挤。

    程墨笑道:“杜先生讲得好,倒把我的兴趣勾起来了。”

    张清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听说霍大将军送了族中四位少年进宫伴读,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为着挑陛下伴读之事,多少人托到霍大将军跟前求情,呵,他倒心狠,一气儿全挑自己族中子侄。”

    好歹留两个名额给他们这些勋贵啊,安国公也动了心的,没想到霍光一下子定下人选,他气得不行。后来听说皇帝亲点程墨,还动了找程墨说情的念头,张清怕程墨为难,死活不同意。

    程墨听他语气不对,心想过年期间,也没听他露过口风,道:“我本来想求陛下连你一块儿叫进去,又想你素来不喜欢读书,还是别为难你了。你要是愿意,我跟陛下说说。”

    主要是怕强拉他读书,友谊的小船翻了。

    张清叹气:“家父为这事,急得嘴上起了泡。我倒是无所谓。”

    谁不知道成为皇帝同窗前途远大呢,这份同窗之谊,可是有钱买不到啊。

    程墨笑了,道:“我跟陛下说说,到时候我们兄弟纵横御书房,哈哈。”

    张清顿时豪气万丈,道:“那敢情好。”(未完待续。)

第206章 试探

    宽敞温暖的屋里,偶尔几声咳嗽,夜里静谧,听起来特别清晰。

    霍光把笔搁在几案上,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道:“你说程五郎摆长辈的谱?”

    “是。非要让孙儿等人唤他叔父。”霍宜跽坐于侧,低头道。他在这儿半晌了,坐得腿都酸啦,以为祖父忘了他的存在了,祖父才放下笔,问他话,他不由更加小心地回话。

    “唔。”霍光若地所思应了一声,道:“今天先生讲什么?”

    “讲……讲……”霍宜吱吱咭唔半天,竟是想不起来了。

    霍光看他一眼,道:“讲《吕氏春秋》哪一篇?”

    被当场揭穿没有用心上课,霍宜满面羞惭,拜伏于地,道:“孙儿知错。”

    霍光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不怪他不放心,非要攀住程墨这小子,子孙辈不成器,他能怎么办呢。

    “把这一篇抄五十遍,天亮之前送过来。”霍光说着,又拿起笔,道:“程五郎确实是祖父的弟子,你若对他不敬,便是对你叔父们不敬了。”

    这是把程墨的地位等同于霍山、霍禹等人了。霍山也还罢了,霍禹却是霍显所出,除了霍云这位嫡长子之外,府里强悍的存在。

    霍宜变了脸色,道:“祖父!”

    程五郎可是姓程,您怎能如此糊涂?

    霍光拿起一份竹简低头看起来,道:“去吧。”

    “孙儿告退。”霍宜低声道,心里连一丝不平都没有了,面对一个老糊涂的人,他能说什么呢?可怜祖父被程五郎所惑啊。

    霍宜退出不久,霍光吩咐不语:“请程五郎过来一趟。”

    这时候?天色可不早了,不语有些奇怪,但他一向只遵从命令,不多话,应了一声,躬身退出,赶车去程府。

    顾盼儿的闺房,房门紧闭,廊下静悄悄的,只有若断若续的笑声飘了出来。房中锦帷低垂,帐中春色无限。

    程墨正哄着顾盼儿,要玩新花样。敲门声急促响起,春儿不情不愿的声音道:“阿郎,霍大将军有请。”

    房中瞬间安静。

    程墨以为自己幻听,二更了,霍光不睡觉,找他做什么?

    春儿又拍了两下门,说了一声,添上一句:“是霍大将军。”

    是霍大将军,不是霍姑娘。显然,霍光和霍书涵有极大不同。

    这次,程墨听清了,道:“有什么事?”

    顾盼儿已在锦被了把中衣穿上,忙忙为程墨取来衣裳。

    “奴婢不知,来人就在外面,催得紧。”春儿其实很想骂人,这么晚了,还来请,是不想让人睡安稳觉么?

    程墨见问不出所以然,只好起身,由顾盼儿侍候更衣。

    不语早等得急了,一见程墨便行礼道:“五郎君,大将军有请。”

    程墨点点头,翻身上马,当先而行。

    不语见程墨如此干脆,心里暗赞一声:“不愧是大将军看重的人。”

    其实程墨只是因为外面寒冷,想快点赶路而已。要是不语知道真相,不知会作何感想。

    霍光每晚批奏折到三更,稍微睡一个多时辰,然后梳洗更衣上朝。老年人觉少,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不如多批些奏折。他要搁现代,可以颁五一劳动奖章了,只是昭帝对他的所为极不领情。

    程墨赶到时,已二更三刻了。骑在马上,有如现代开摩托车,脸和手都冻僵了,行礼时手僵硬得几乎弯不了。

    “五郎来了。”霍光朝程墨笑笑,示意他坐,把手里的奏折批完,才和他说话:“杜子牧讲得如何?”

    大半夜的找他来,就为问老师合不合格?程墨心里骂了一声,道:“杜先生不愧大儒之名。”

    霍光点点头,道:“陛下可曾认真听课?”

    我又不是你的间谍,你问我这些做什么?程墨腹诽,表面上依然恭恭敬敬道:“陛下听得极是认真。”

    霍光淡淡一笑,道:“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程墨道:“请师父屏退左右,小徒有话说。”

    看他神神秘秘的,霍光有些意外,但还是示意不语退下。

    不语身负绝世武功,明是小厮,暗中却负有保护霍光的重任,从不离霍光左右。见霍光让他退出去,不由大急,道:“大将军!”

    霍光微微一笑,道:“五郎不会伤我。”

    这里是霍府,楼台亭阁数不腹数,他对地形不熟,又在晚上,就算有能力伤人,也难以逃脱。霍光对程墨了解颇深,知道他不是拼命三郎。一个怕死且爱惜性命的人,如何会行刺呢?

    不语深深看了程墨一眼,退下了。

    程墨赞道:“好个忠心的仆从。”

    室中只有一老一小两人,霍光道:“说吧。”

    且看你有什么话,需要屏退左右才能说。

    程墨以额触地,道:“如今京城中只知有大将军,不知有陛下,大将军为何不坐了那个位子,非拥护陛下不可?”

    霍光脸色大变,厉声道:“你说什么?”

    难道不怕我把你当谋反处死吗?居然说这种话!

    程墨再说一遍,道:“若师父肯成大事,小子愿追随其后。”

    他以额触地之时,一触即起,看着像额头贴在地上,其实只是近地面,眼角余光却能瞧到霍光神色。

    霍光万万想不到程墨会劝他篡位自立,大怒之后,很快冷静下来,叹道:“五郎,你如此作为,辜负陛下待你的一片心哪。”

    程墨为防他试探,特地道:“徒儿求师父事成之后,封陛下为列侯,留陛下一命,以全徒儿与陛下之义。”

    霍光看他不似作伪,叹道:“你纵然有心为我考虑,耐何我没有自立之心。先帝把陛下托付于我,我自当竭尽全力辅佐于他。”

    “可是外间都说,师父有自立之意,更有甚者,说师父连兵器都打造好了。”程墨抬起头,看着霍光,一脸不解道。

    霍光笑了,道:“傻孩子,你也会有被蒙骗的时候。外间传言何足信?不过是有人嫉妒为师大权独揽,恶意中伤而已。”

    至此,他对程墨有负昭帝之意再无怀疑,看来这小子是听说此事,以为他有取皇帝而替之之心,因而相劝了。(未完待续。)

第207章 算计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相互试探,都以为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同时哈哈大笑。笑声冲淡了室中低沉的气压,让人压力松了不少。

    霍光笑着招呼程墨喝酢浆:“为师每晚批奏折,总得喝三碗。”

    程墨嘴角抽了抽,这所谓的酢浆,其实就是淀粉加水,用麦推磨而成,光这卖相,程墨就没胃口,因而从没喝过。

    霍光上了年纪,肠胃不如年轻人,流质的东西更易吸收,因而钟爱这东西。

    室中温暖,说了这半天话,酢浆还温热,程墨端起碗,一气儿喝了,道:“师父要没别的吩咐,弟子这就告辞。”

    您老大半夜的找我来,不是为了跟我打听皇帝的事吧?宣室殿中有霍光的耳目,程墨早就知道。他老早打上昭帝的标签,霍光也是明白的。

    霍光看着程墨,道:“为师几个孙儿顽劣,还请五郎多多调教啊。”

    他语气真挚,眼神温和,一点不像调笑说气话。以他如今的地位,也不用转弯抹角和人说话,若对谁不满,直接废了就是。

    程墨定定看了他两息,正色道:“师父何出此言?”

    却是把他的话当成试探了。大概他以为自己对他不满,又拿他没办法,把不满发泄到他的孙子身上了。程墨心里晒笑,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他念头没转完,霍光捋了捋胡子,道:“五郎休要疑虑,为师确是肺腑之言。”

    一个人再风光,总有老的一天,总得为家族打算,为身后事筹划,霍光也不例外。霍云资质平平,能守住家业就不错了,若霍书涵得以进宫为后,霍氏一族还能更上层楼。如今后位上坐着上官樱,霍光生性谨慎,不得不多做安排,程墨就是其中一条后路。

    这话的意思大致是,老夫把孙子托付给你了。程墨明白他的意思,吓出一身冷汗,你我只是利益关系,可没到托付后事的程度。

    程墨诚恳地道:“师父还不到六十岁,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大郎只是欠缺磨练,再磨练个三五年,也就好了。”

    大郎便是霍宜,第三代中,他族中排行第一,因而以大郎相称。

    霍光摇了摇头,神色黯然。若是霍宜不来告状,他还没瞧出这个孙儿如此糊涂。霍云要守家业已是极难,到霍宜这一辈,前景堪忧啊。若霍宜有程墨的见识,他何忧之有?

    程墨大致知道霍光死后,霍家的下场。预先安排,提前布局,救个把人,为霍家留下血脉还是可以的。或者阻止某些事发生,以保全霍家全族。但,霍光与程墨的关系,并不足以他如此冒险。

    袒护程墨的是刘淘甫,赏识他的是昭帝,霍光没有恩惠于他,他便不想冒这个险。再说,另一个平行空间曾发生过的事,谁能保证就一定会在这个空间发生呢?

    霍光第一次提出要收程墨为弟子,程墨便生怕上了贼船,不肯答应。第二次为小命计,不得不答应,也没到为师父抛头颅洒热血的份上啊。

    眼前的老人意志十分消沉,程墨却只静静看他。

    良久,霍光长叹一声,后生可畏呀,自己扮足可怜相,还是没能打动他。

    “师父放心,该提点的,我会提点他。”程墨道。若霍宜自己要作死,他也没办法就是了。

    霍光拿眼看他,恍惚有种回到年轻时的错觉。四十年前,初到京城不久,得以跟在先帝身边的他,也是如此吧?

    程墨又道:“时候不早,师父还请早些安歇,弟子告辞。”

    三更鼓响有一会儿了,回到家,天快亮了吧。

    霍光默然。程墨给他交一个底,能做的就这么多,看来,得加紧让女儿进宫呀。

    让不语引程墨出府,霍光一个人默坐良久。这几年,多少人劝他篡位自立,他却坚持辅佐皇帝,感念武帝托孤之情是有的,但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愿让自己和家族涉险。一旦篡位,便不能回头了。

    可是皇帝一天天大了,总有一天得归政。到时,他要如何安全着陆?霍家一千多口人,何去何从?

    妻子总在耳边叨唠,说小女儿命格贵重,可保霍家满门,看来,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皇帝对他再无情,也不能对自己妻子下手,只要小女儿保住后位,霍家的富贵也就保住了。皇后的娘家,谁敢轻觑?

    霍光却忘了,上官氏父子同样是上官樱的父祖,皇后的娘家,不也落个满门抄斩吗?

    这一晚,霍光没有合眼,上朝时还好,下朝给昭帝分析政务时,便精神不济了。昭帝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做关心状,道:“霍卿可是病了?快宣太医进宫诊视。”

    霍光笑着摇头,道:“谢陛下关心,臣没事。”

    “可是你脸色好差。”昭帝说着,一迭声催人去请太医。

    看他如此关心,霍光心里稍慰,只好由他。

    太医很快来了,诊了脉,只说劳累太过,开两贴安神的药,便退下。

    昭帝借机非要霍光回府休息。

    霍光对昭帝还是谨守君臣本份的,谢了恩,行礼退下了。待他走远,昭帝在殿中大笑三声,心道:“霍子孟啊霍子孟,你也有今天。”

    还是五郎说得对啊,锻炼身体,把自个人的身体锻炼强壮了,然后跟他比谁命长。哼,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头,能比我活得长么?

    昭帝越想越开心,巴不得立刻和程墨分享快乐之情,道:“五郎进宫了么?”

    黄安看看沙漏,道:“回陛下,午时未到。”

    程墨一般午时正进宫候着,两人说说话,未时正上课。这时还没来。

    “快宣他进宫陪朕用膳。”昭帝等不及了,好想把霍光撑不住的好消息告诉程墨,和程墨一起分享。

    这个时候,程墨沉睡未睡。昨晚回家已是四更,即凌晨一点,洗个热水澡,和顾盼儿颠鸾倒凤一番,天快亮时才睡。今早便起不来,没能早起练箭。

    可是皇帝宣,哪能让皇帝等?只好把他叫醒了。

    程墨以为昭帝有什么要紧事,忙梳洗了进宫。(未完待续。)

第208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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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昭帝唠叨的间隙,午饭也吃好了,张清进宫伴读的事也搞掂啦。

    安国公接到圣旨,大喜,送了宣旨内侍一个大大的红包。送走内侍后,忙忙开了放珍宝的库房,挑了又挑,却没有中意的。想来想去,还是送人实在,于是去松竹馆买了两个清倌人,上赶着给程墨送去。

    这时,已是晚上了。程墨在书房练字,得报安国公来了,心中明镜似的,定然为张清进宫伴读的事来了。

    安国公一脸的笑,道:“五郎好手段,十二郎能进宫伴读,全赖五郎。老夫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手一挥,两个清倌人乖巧地上前行礼。两女偷看程墨时,眼睛亮晶晶的,能服侍这么俊的人儿,就是死也甘心哪。

    程墨很是无语。他示意两个女孩子起来,道:“伯父如此见外,让小侄好生为难。这么重的礼,小侄是万万不能收的。”

    开玩笑,收了两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他会有罪恶感的好不好。

    右边瓜子脸的女孩子屈膝再行一礼,软语央求道:“奴两人被卖进松竹馆,本以为只能卖笑过日,阿郎慈悲救我们出了火炕,才能与郎君相遇,求郎君留下我们,我们也好有个安身之所。”

    她珠泪欲弦的样子楚楚可怜,加上清丽难言的长相,让男人有狠狠虐她的冲动。只要是男人,便没能拒绝。

    安国公很满意,看来挑对人了,这两个小妖精最懂男人了。

    如果程墨不是来自现代,一定会心软留下她们,这时却只笑笑,道:“伯父的心意我收下了,人还请送回去。我眼十二郎情同手足,伯父如此作为,岂不是让我们的情谊蒙尘么?”

    他和张清要好,安国公自是清楚,听程墨这么说,倒不好再坚持了。他看看两个小萝莉楚楚可怜的样子,心想,你小子不要,老夫只好勉为其难,自己享用了。

    两个女孩儿被送回马车,心下惴惴,不知归宿在何处。

    程墨和安国公坐下喝茶,说些闲话,安国公少不得趁此机会打听宫里的事。程墨笑道:“伯父放心,十二郎在宫中当差日久,不会行差踏错的。”

    张清进宫当差一年多了,若说他没有些人脉,程墨断然不信。

    安国公只好呵呵笑了两声,喝了茶,起身告辞。程墨送到府门口,看着他上了马车。

    “这小子,真是滴水不漏。”马车驶动,安国公掀起车窗帘儿,望了一眼还站在台阶上目送的程墨,对车夫道:“难怪陛下如此看重他。”

    “是。”车夫应了一声。

    安国公一路盘算着,女儿过了年十五岁了,也该说人家啦,不如把女儿许他。

    程墨一点不知自己被觊觎,看马车出了巷子,回房继续练字。大半年勤练不辍,他的字基本可以拿出来见人了,当然,离写得好还远着呢。

    一宿无话。第二天中午,张清准时进宫,被引到伴读们歇息那间房。

    这两天,霍宜一直没敢挑衅,每次见了程墨,都极为勉强地行礼,然后气鼓鼓坐下,放了学立即开溜。霍欣三人倒是和气很多,但看霍宜的样子,也没敢上前和程墨攀谈。

    昭帝自是对霍宜四人没有好脸色,只和程墨说话。

    课堂上,分成两派。

    如今张清加入,可以说是昭帝这边多一人了。

    霍宜四人已经得到张清成为伴读的消息,商量着要给他一个马威。霍宜还真不信了,拿程墨没办法也就罢了,难道他连张清也无能为力么?

    张清坐在程墨下首,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以前,他作为羽林郎在外头当差,难得有进来坐的机会,得好好感受一下嘛。

    霍宜手端磨好的一砚池墨,走了过来。张清坐在他对面,说话间就到。

    程墨低头看书,听到脚步声响,抬头见霍宜站在张清几案前,顿感不妙,大喊:“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霍宜一砚池磨汁已朝张清拨了过去。张清听到程墨的喊声,发应极快,忙闪开,但衣角还是被泼上了。

    “你!”张清大怒,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一拳挥去。

    霍宜没想到张清居然会出手,闪避不及,被打中胸口。他大叫一起,扑了过去,两人扭打起来。

    霍欣等三人都惊呆了,他们只是想作弄一下张清,可没想在宣室殿打架,这可如何是何?三人情不自禁朝程墨望去。

    廊下的内侍听到怦怦声,不知里头发生什么事,挑帘进来一看,大吃一惊,失声道:“这可怎么好?”

    几案打翻了,书箱倒了,席子飞了,满室狼藉。这也罢了,更让他们吓得没了魂的是,张清把霍宜骑在身上狠揍。

    霍宜很没骨气地惨叫。

    程墨看看打得差不多了,才出声道:“够了。”

    张清其实没怎么用力,打的也是霍宜身上,而不是他的脸。听到程墨的声音,他把霍宜狠狠一掼,道:“再有下次,老子绝不放过你。”

    霍宜想哭,你个小娘养的不按套路来啊,呜呜呜。

    程墨走到霍宜身边,蹲下看他,道:“你还好吧?要是没有大碍,自己起来。”

    什么没有大碍,他被打了很多下,快死了好不好?霍宜腹诽着,无意间对上霍欣的眼睛,只好乖乖爬起来。旁边还有三人看着呢,要不起来,他被人打残的消息便会传回府了。这让他的脸往哪搁?

    “没事就好。”程墨淡淡道:“都老大不小了,以后别顽皮,知不知道?”

    喂,你说归说,为嘛眼睛总瞧我?霍宜不忿,道:“你既是我们叔父,怎不为我做主?”

    你不是牛高马大么?揍这小子啊,把场子找回来。霍宜眼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程墨笑了笑,道:“你先挑事的吧?他不过还手罢了。”

    霍宜愤愤,道:“你敢不为我做主,我告诉祖父去。”

    “行啊,我们现在就去。”程墨当先迈步,道:“走吧。”

    “……”霍宜无语,我不过是威胁你一下而已。

    他没动,程墨也停步转身,道:“大家同窗一场,以后互相帮忙的时候还多着呢,何必闹到大打出手?”(未完待续。)

第209章 惊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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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墨拉偏架,霍宜气得要命,却只能暂时忍不下来,他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让他就这样算了,那是不可能的。

    酉时初,天将黑未黑时,安国公在去松竹馆的路上被拦住了。他是当朝国公,敢拦他的马车,胆子不小哇。他怒冲冲掀开车帘一看,马车前四个少年,后面呼啦啦一群侍卫,这架势,看着有点吓人。

    霍宜毫不含糊,当场自报姓名:“某,霍大将军的长孙霍宜是也。”

    听说是霍家人,安国公吓得差点从马车里滚出来,娘哎,他咋招惹了霍光的孙子了?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从马车里下来,安国公朝霍宜拱手,道:“小郎君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与小郎君素不相识,为何拦我马车?”

    他招惹谁,也不敢招惹霍光的长孙啊,这人可是霍光重点培训的对象,霍家的未来。

    霍宜老气横秋道:“张清张十二是你儿子吧?他把某揍了,某来找回场子。你要么让某揍一顿,要么让某的小厮揍一顿,你挑吧。”

    这信息量有点大,安国公瞬间惊呆了,很快又泪奔,道:“还有第三种选择么?”

    他一把年纪了,在街上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揍,算怎么回事嘛。

    “没有。”这个时候,霍宜很淡定。原来只有程墨碰不得,别人还是很给他面子嘛。

    安国公连连作揖,道:“犬子不懂事,您老别跟他一般见识,还请霍小郎君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能不计较吗,张十二可是在程墨这混蛋的偏袒下揍了我好多拳。霍宜腹诽,一言不发挥拳相向,揍向安国公胸口。

    这一拳的落点,跟张清揍他时一模一样。

    安国公还想放低姿态,问清楚张清怎么得罪他了,再说几句好话,奉上一份厚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料霍宜一言不合便出拳,一下子把他打倒在地。

    直到背部着地,他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然后,霍宜骑在他身上,拳头如雨点落在身上。

    安国公府的侍卫要上前阻拦,霍欣扬了扬手里的马鞭,嚣张地道:“哪个不怕死就上来。”

    侍卫们怕死,更怕动手惹来更大灾祸,可这样眼睁睁看主人挨打,又有违职业道德,正不知怎么办好,霍宜已打完,起身。

    倒不是霍宜良心大大的好,打几拳便解气,而是安国公不敢还手,护住头脸,身子任揍。打了几下,霍宜便没兴趣了。

    一群人扬长而去,侍卫才把安国公扶起来。

    安国公一张老脸胀成紫红色,道:“回府!”

    张清一下午都高兴得不得了,他可是把霍大将军的长孙揍了,还揍得人家没有还手之力。现在霍光权势熏天,霍府的家奴都敢路上纵马伤人致死,何况霍光的长孙?这件事,够他吹三个月了。

    放了学,他非要拉程墨去松竹馆。

    程墨本不想去,大冷的天,入夜北风那个吹,骑在马上,寒风直往嘴里灌,那个难受劲,就不用说了。可是架不住张清软缠硬磨,只好勉强同意去喝几杯酒,听两首曲子便回。

    两人刚在松竹馆坐定,安国公府的小厮便找来了,焉头耷脑道:“十二郎君快回去吧,国公爷等着呢。”

    张清一拍大腿,可不是,老爹还等他回府禀报今天进宫读书的事呢,于是和程墨告别,匆匆赶回。

    程墨得已早点回家。

    张清回到家,滕条已准备好了。安国公亲自执行家法,把儿子胖揍一顿,再问话,得知他确实把霍宜打了,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夜带了张清来找程墨。

    “五郎啊贤侄,这可如何是好?”安国公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程墨奇道:“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玩闹,伯父何必当真?”

    这么一点小事,就算霍光想帮自家长孙,也拉不下这个脸吧?程墨料定霍光不会为这么一件小事发作,才拉了偏架。

    “哪里是什么孩子之间的玩闹?那霍家的小郎君……唉!”安国公一摔袖子,把去松竹馆赴老友的酒宴,在路上被霍宜拦住打了一顿的事说了,道:“若霍大将军知道……”

    若霍光得知自家大孙子被张清打了,还不灭他满门啊。

    程墨道:“想必霍大将军早就知道了。”

    宣室殿中发生的任何事,霍光哪有不知道的?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一直没有动作,霍宜只能自己出手,已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啊!”安国公惊呼:“这可如何是好?”

    程墨忙道:“伯父稍安勿躁,霍大将宫非是那起心胸狭隘之人……”

    话说没完,安国公拉起他就走,急得声音都变了:“贤侄快陪我一起去大将军府向霍大将军请罪。”

    想必霍光会看在程墨的面子上,饶过他阖府满门。

    安国公拉着程墨走了几步,回头见张清不情不愿杵在原地,暴喝一声:“还不跟上!”

    程墨好不容易站稳,同时拉住安国公,道:“伯父休要如此惊怕。若你不放心,我先去探探大将军的口风。”

    以他对霍光的了解,霍光一定不会为此事而责怪张清,要不然霍宜不会亲自去找安国公。但身为当事人的安国公,却是不敢冒这个险,没有得到准信,想必他会惊怕至死。

    “如此,有劳贤侄了。”安国公跪下行大礼,道:“若能救我满门,我以后日日三柱清香,供贤侄生祠。”

    “伯父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程墨见他怕得厉害,一边扶他起来,一边安慰他道:“你我一同去吧。”

    “好,好,好。”安国公说着,紧紧攥住程墨的手,和他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到霍大将军府门外,程墨递了帖子进去,不一会儿门子回来,道:“大将军有请,五郎君请随我来。”

    安国公在马车里,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从掀开一条缝的车窗帘儿见程墨被引进去,才松了口气,有程墨说情,想必阖府有救了。

    这时,他深深后悔送张清入宫伴读,这是惹祸,不是招福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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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介绍:
商界大佬程墨过劳死,穿越到吴朝成了一个落魄羽林卫,一门心思想混吃等死。 可是,家徒四壁,权贵环伺,不拿出点真本事何以自保?身处权力漩涡,不运筹帷幄何以快意人生?外敌挑衅,不踏破祈连山,何以扬我国威? 再活一回的程墨,还是精彩不断! 群号:562533951,欢迎朋友们进来聊人生聊剧情。权臣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臣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臣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