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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梁可凡     权臣风流txt下载     权臣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0章 背景够硬(求票票)

    赫色锦袍汉子一方占优,也不怕程墨反悔。再说,吴朝风气,说出的话要不承认,会被人瞧不起的。他率先下马,同伴也纷纷下马。

    和程墨缠斗的胖汉子一柄长剑在程墨身周纵横来去,程墨被压制得只能东倒西歪地躲藏。胖汉子下马,压力陡消,程墨才得已下马。

    踏雪自行走开。

    黑子纵身一点马背,整个人朝程墨扑过去,意欲挡在程墨身前。阿飞飞快下马,一拍马股,手中长剑已点向胖汉子。

    赫色锦袍的汉子一声长笑,道:“老子扒了你这兔儿爷的皮,看谁敢阻老子的路。”

    他们闹市纵马并非无因,不过踏了个把小孩,用得着跟他们拼命吗?想到耽搁不少时间,他心头火起,看同伴受伤,他又恨程墨入骨,今天这事,断不能善了。以主人的权势,不用主人出面,他也非灭了程墨不可。

    程墨笑了,一边防备胖汉子突下毒手,一边还整了整衣衫,道:“既然知道自己长得丑,就不要出来影响市容嘛。”

    开口兔儿爷,闭口兔儿爷,你才是兔儿爷,你全家都是兔儿爷。

    黑子等人都大笑起来,道:“就是。知道自己长得丑,就不要出来影响市容嘛。”

    阿郎真有水平,骂人的话也让人听不懂啊。

    赫色锦袍的汉子大怒,五指箕张,朝程墨面门抓去。程墨侧头避开,右手快如闪电,一下子攥住汉子的手腕,把他槐梧的身躯掀翻在地,同时揉身而上,把汉子压在身下,拳头猛砸下去。

    不测陡生,赫色锦袍的汉子一伙都惊呆,直到汉子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传来,他们才回过神,纷纷怒吼着冲上。

    两人的实力差得太远,要不是刚才交过手,知道程墨身无武艺,只会在马上东躲西藏,赫色锦袍的汉子哪里会着了程墨的道?再说,空手道跟武术也不能比,两人实力差距悬殊,只要汉子缓过劲,程墨一定讨不了好。因而,一招制敌,程墨便往死里揍,先把你揍得倒地不起,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黑子等人也大感意外,大喜之下,竟来不及过去帮手,直到赫色锦袍的汉子悲愤的声音惊天动地,才反应过来。这时,对方的人也冲上来了。双方战在一起。

    程墨一气儿揍了十几二十下,直到赫色锦袍的汉子奋力把他掀开,一双大脚朝他身上踏去,嘴里不停骂骂咧咧:“他娘的,敢揍老子,老子杀了你!”

    其实程墨不揍他,他也要杀了程墨。

    程墨没命飞奔,朝站在远处围观的人群跑去,边跑边喊:“斗不过就逃。”

    刚才不逃,这会儿才逃,什么情况?赫色锦袍的汉子呆了一下,脚步停顿,刚好黑子赶到,一剑朝他刺去,他听到风声,躲闪不及,肩头中剑,鲜血长流。

    “啊!!!”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大叫声中,丢下程墨,和黑子战在一起。

    阿飞等人听到程墨让他们斗不过便逃,都有些无法理解,可是阿郎不仅这么说,还身先士率,跑得飞快,可见“逃”之重要,于是被两三人围攻的,也都偷空儿跑了。

    黑子见势不秒,也丢下赫色锦袍的汉子跑了,紧追程墨而去。他还要去保护程墨呢。

    一时间,路面上只剩赫色锦袍的汉子一伙,除了伤者忙着包扎,其余的都十分茫然,什么情况啊这是?

    程墨瞅人多的地方跑,他还没到近前,人们有的迎上来,有的笑脸相迎,都朝他竖大拇指,道:“小郎君了不起。”

    有勇气为弱小者出头已难能可贵,更为了替人出头,拼得头破血流,这种人,无论哪个世道,都大受欢迎啊。

    程墨朝众人抱了抱拳,道:“见笑,见笑。”

    倒好象他不是打输了逃跑,而是把伤人致死的一方打残了似的。

    路的另一头,一群如狼似虎的差役飞奔而来,为首的班头边跑边喝:“把人都给老子捆起来。他娘的,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斗殴,纵马伤人,当老子是吃素的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早有好事者去报官,伍全马上派班头点齐人马,飞奔赶来。因为是两伙人斗殴,因而几乎所有公差全线出动,声势十分浩大。

    黑子等人很快到程墨这边聚齐,看着凶狠的公差把赫色锦袍的汉子一伙人团团围住,都对程墨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不惧公差,但沾染上,总得多废些唇舌,解释一番,费些时间。

    赫色锦袍的汉子一伙见公差手持水火棍把他们围在中间,先是愕然,接着都笑了。赫色锦袍的汉子道:“伍全还好么?”

    差役们怒喝:“大胆!敢直呼大人的名讳。”

    班头见赫色锦袍的汉子有恃无恐,心里打了个突,京城勋贵公卿多如狗,指不定哪天掉下一片树叶,就能落在某一个勋贵头上呢。看这人的气势,貌似有些来头?

    赫色锦袍的汉子微微一笑,朝班头道:“伍全呢?叫他过来。”

    班头拱拱手,道:“不知阁下是……”

    你若不是有些来头,我立即把你锁进大牢,让你把牢底坐穿。班头发狠了。

    赫色锦衣的汉子弹了弹衣角,抬了抬下巴,倨傲地道:“某是霍大将军府里的人,奉霍大将军之命,出城公干。”他在人群中寻找程墨,一时没找到,道:“刚才有一个兔儿爷强拦某的去路,你们把他锁去,好生大刑侍候,某定然在霍大将军面前为伍全美言。”

    霍大将军!班头倒吸口凉气,神态语气无比恭敬,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请报上名号,小的好禀报伍大人,请伍大人过来一趟。”

    满京城权力最大的霍光……的家将,那也是了不起的存在啊。这人,他真心惹不起。他怜悯地想,刚才不知哪位不知死活,敢捋虎须,阻这人的路,可真是不知怎么个死法了。

    赫色锦袍的汉子好象已经习惯了人们对他如此恭敬,勾了勾唇角,道:“不用了。你把兔儿爷拘禁起来即可。”(未完待续。)

第181章 一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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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以前,班头定然以请示京兆尹为由,推脱了。可是现在形势不同,霍光已成了名符其实的皇帝,既是霍光的家将,便不能等闲视之。

    班头没有一丝踌躇,立即命令差役们搜捕“兔儿爷”。差役们忍着笑,应了,分成十几队朝人群走去。

    “差爷要干什么?”看差役走近,路人们七嘴八舌问开了。

    差役少不得道:“你们可曾见过一个兔儿爷?在哪里,快快说来。”

    什么兔儿爷路人不清楚,他们听踏死踏伤人的凶徒的命令,大家却有目共睹,有脾气急的,立马道:“刚才有人在这里纵马踏死了人,差爷为何不闻不问?”

    “对,差爷为何不拘捕凶人,反而要找什么‘兔儿爷’?”更多的人质问道。

    差役少不得解释一番。听说纵马伤人的凶徒是霍大将军的家将,大家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了。有那胆小的,便悄悄移开脚步,离程墨等人远点。

    原来是霍光的人,难怪了。程墨撇了撇嘴。自从上官桀事败后,霍光大权独揽,朝中更多人依附于他,府里的下人骄横些可以理解,可是如此无法无天,却是人所难见。

    黑子悄声道:“阿郎切不可轻举妄动。”

    想到自家阿郎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他真是后怕,好在刚才没有通名报姓,要不然少不得和对方到霍大将军跟前分辩。不知霍姑娘会向着谁?无论如何,这个时候和霍家家将别苗头,总不是好事。

    阿飞想到刚才还有去霍书涵处搬救兵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可别把人叫来,他们兵合一处,全力打自己一方。

    刚才程墨已问过老者的伤势,知道无法医治,不由暗自懊悔,前世要是学医,此时多少能帮他一些。现在一没消炎药,二没阿斯匹林,他又不懂医术,可真是束手无策了。

    他不理黑子,走到老者跟前,问了老者的地址,放下一张银票,道:“老丈切莫伤心,我这就去请大夫,若能为你医治,便请他过去;若不能,还请勿怪。”

    老者时而晕迷,时而清醒,睁得失神的眼睛茫然看程墨,干咧的嘴唇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程墨朝那个收了孩子尸骸的中年汉子抱了抱拳,道:“有劳大叔了。”

    中年汉子明白程墨的意思,叹道:“世道艰难,人命不如狗,要是不互相帮扶着些儿,这日子可真过不下去了。”

    真是让人寒心,世间再没公道可言了。

    程墨给他银票,他坚不肯收,道:“做人但凭良心。”

    程墨没有坚持,对黑子等人道:“走吧。”

    今天这事,大概不了了之了。虽说霍光是霍光,霍书涵是霍书涵,但他还是没了赴约的心情,叫过阿飞,道:“你去跟霍姑娘说一声,我今儿有事,去不了。”

    耽搁这么长时间,早过了约定的时辰,只怕霍书涵等得不耐烦了,不过,也无所谓了。

    阿飞劝道:“阿郎,下人所为之事,想必霍姑娘不知情。”

    不能把什么都算在她帐上吧?再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跟她解释一下,请她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吗?怎么反而疏远她?

    程墨一声唿哨,踏雪很快来到跟前,马头蹭了蹭他。程墨摸摸它的脑袋,翻身上马。

    刚才两伙人下马,马匹散开,并没有走远。黑子等人各自寻到自己的马。

    他们在人群中,赫色锦袍的汉子一伙没能发现,如今离开人群,骑在马上,简直是最好的靶子啊。

    “兔儿爷!”赫色锦袍的汉子一指端坐马上,毫发无伤的程墨,心头火起,大叫着冲过来,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害得他肩头受伤,想这么逃了,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程墨心情很不好,耷拉着脸,道:“你闹够了没有?伤了人,难道不该赔偿吗?”

    “哈哈哈——”赫色锦袍的汉子捧腹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道:“你们听到没有,这小子让我赔钱。哈哈哈。”

    同伙似从没听到如此可笑之事,也跟着捧腹大笑起来。

    班头听说此人是‘兔儿爷’,马上呼喝差役过来,团团把程墨围住。见赫色锦袍的汉子笑得夸张,他也跟着笑,道:“小的从没听说您老还要赔钱。”

    程墨翻了个白眼儿,对班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如何当上班头的?”

    如此谄媚,平时定然没少鱼肉百姓,这样的人,如何能当得了班头?

    班头哪去理他,对众差役道:“拿下,关进大牢。”

    见黑子等人跟在程墨身后,手一挥,划了个半圆,添上一句:“统统拿下。”

    阿飞拍马要走,一个差投听到“统统拿下”的命令,马上跳出来,拦住阿飞去路,冷笑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这些人得罪霍大将军的人,死无全尸是分分钟的事,拿下他们不过是第一步。

    阿飞皱眉道:“敢拦爷的路,可问过爷手里的剑?”

    拨剑出鞘,横放马头。

    赫色锦袍的汉子笑道:“这人莫不是脑子坏了吧?”

    当众拒捕对抗差役,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十几个差役一下子把阿飞围住,为首之人喝道:“下来!”

    班头狗腿地问:“爷,要就地革杀吗?”

    班头当然不能随便杀人,哪怕犯人拒捕也不能,可若是霍大将军的家将就不同了,杀死个把人,算得什么?没瞧眼前这位,踏死了人,也没当回事吗?

    阿飞气笑了,道:“不过是霍家一个狗奴才,值得你们这样?你们也不问问我家主人什么来头,说出来吓死你们。”

    程墨拜霍光为师之事,并没有外人知晓,但黑子等心腹还是知情的,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些人是霍光的家将,只担心程墨得到霍光跟前分辩,而不担心他会性命不保?他们担心的是,霍光有可能因此冷落程墨,而不是程墨会因此丧命。

    这些人如此有恃无恐,想必深得霍光信任,程墨却刚刚拜入霍光门下,连个拜师礼都没有,差别太大。

    赫色锦袍的汉子傲然道:“管你是谁,也不能越过霍大将军去。”

    阿飞刚要报程墨的身份,程墨道:“阿飞,何必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竟是不肯说。(未完待续。)

第182章 谁关系近

    赫色锦袍的汉子揶谕道:“对啊,免得说了丢主人的脸。”

    同伴大笑,班头大笑,众差役同样大笑。整条路笑声震天,震得路人耳膜嗡嗡响。

    路人们面有怒色,人人攥紧了拳头。

    阿飞暴怒,长剑居高临下指在赫色锦袍的汉子脑门。汉子料定自报家门后,没人敢动他一根指头,只是挑眉看阿飞,竟没闪躲。

    血朝阿飞脸上涌,他脸红得怕人,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嘣:“你羞辱我可以,羞辱我家阿郎,不行!大不了,我和你同归于尽。”

    看他凶狠的样子,班头差役不敢再笑,这人像是有些来头啊,他们这些小人物,还是别跟着趟混水吧。谨慎些的差役已低下头,眼望别处。

    “阿飞,别做傻事。我的尊严没你的命贵重。”程墨道:“霍大将军是吧?他此时在公庑处理政务,程某便与你一道去见他又如何?你可有腰牌,能否进得宫禁?”

    班头和差役都呆了,什么叫“霍大将军是吧?”这神情,这语气,好象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啊。那可是霍大将军,一句话就能让人生、让人死的霍大将军啊。

    赫色锦袍的汉子斜睨程墨,道:“你能进得宫阙?却又如何?能进宫的人可不少,当今朝廷,哪个无须仰我家阿郎鼻息?”

    他这话原没有错,自从上官桀被灭之后,原本的平衡被打破,变成霍光一人独大。以前霍光大权独揽,但很多事情还须和上官桀等人商量。他拟旨批奏折,类似皇帝发言人,因而权力比上官桀大。这样已经有很多便利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在外人看来,就是大权独揽了。

    现在没人制约,他想怎么做怎么做,不用和谁商量,也没人敢反对。这样的人物,谁不巴结奉承?

    他的权力,比历代皇帝还大,历代皇帝还有九卿制掣。

    可是程墨提到他时,语气却是轻飘飘的,这让赫色锦袍的汉子暗怒的同时,语气也客气很多。他很乖觉,马上点出,能进未央宫并不能说明什么,皇亲国戚能进宫,可同样得仰霍光鼻息过活。

    而霍光,是他的主人。

    程墨笑了,道:“何必在这里废话,我们同到霍大将军跟前分辩一番就是。”

    本想一走了之,没想到这人得寸进尺,居然想动他的人,那就不能善了了。

    看他如此淡定,赫色锦袍的汉子有些慌了。阿郎治下极严,若真得知他闹市纵马踏伤了人,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他在外人面前狐假虎威,回府向霍光禀事,连头都不敢抬,哪能让霍光得知他在外面如此胡作非为?这人,留不得啊。

    他起了杀程墨的心思,右手攥紧了剑柄,脸上堆了笑,道:“不知阁下是哪位?”

    如此轻描淡写说要到霍光跟前告状的人,他还从没见过。

    程墨本不欲在外人面前提起拜师之事,不愿给人留下自己是霍光的人的印象,可现在,却不想瞒着了。

    “某,拜霍大将军为师。”这句话,程墨压得极低,听在赫色锦袍的汉子耳中,却如天雷滚滚。阿郎的徒弟,那是他的少主啊。

    这人杀不得了。他脸色变幻半晌,抱拳行礼道:“见过少主。”

    围观的路人大奇,不知这位好心的小郎君说了什么,让凶人态度这么前倨后恭?班头和众差役也大吃一惊,忙跟着行礼,口称:“贵人。”

    可不是贵人。这人是赫色锦袍汉子的“少主”,定然是霍大将军的子侄无疑了。

    班头谄媚道:“小的刚才不知贵人驾临,失礼之处,还请贵人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

    程墨淡淡道:“你是非不分,不能体恤民情,置百姓死活于不顾,何能再为班头?”叫过一个侍卫:“你去,跟伍大人说一声,撤了这人的班头一职,清除出府衙。”

    侍卫应声而出。班头脸如死灰,众差役人人两股战战。

    程墨再转向赫色锦袍的汉子,道:“拿银子赔偿孩子一命,为老丈医治。若老丈不幸去世,也须好生安葬,附上一笔银两。今天的事,我会告诉霍大将军,至于他会如何处置,那是他的事。”

    “是,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少主宽恕。”赫色锦袍的汉子一脸惶恐,要是阿郎知道这件事,他小命休矣。

    程墨冷漠地道:“孩子何辜?老丈又何辜?你为何不宽恕他们?”

    朝廷明文规定,闹市不能纵马,犯者治罪极严。现在这伙人不仅闹市纵马,踏死踏伤了人,还毫发无伤,传扬开去,朝廷法度何在?这件事,程墨绝不姑息。

    赫色锦袍的汉子脸如死灰,垂下高傲的头颅,道:“此事全是小的所为,与众兄弟无干……”

    程墨打断他,道:“某会如实禀报。”

    他再不多话,一夹踏雪马腹,踏雪迈开步子,走向众差役,所到之处,众差役自动让开,无人敢阻拦。

    众侍卫紧随在后,出了包围圈,阿飞拨转马头去霍书涵的别院,程墨去了太医院。

    太医令听说伤情如此严重,连连摇头,道:“只怕难救。”又叫了太医院里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过来询问,太医们一个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某,无能。”

    程墨早料到以现在的医学技术,希望不大。从太医院出来,只见一个明眸酷齿的少女走了过来,似嗔似笑,道:“五郎君好威风,害得我家姑娘久等,你却在大街上和人打架。”

    霍书涵边看书边等程墨,并没觉得等了很久。青萝却觉得程墨应该先过来等她家姑娘,心里本就不愤,待得阿飞来说程墨不来了,小姑娘当场就发作啦。

    阿飞也憋了一肚子火,两人一言不合便吵起来。阿飞愤愤道:“霍家的奴才自然比别家高贵些,要不然为何闹市纵马伤人还要把人拿进大牢?要不是我家阿郎有本事,此时只怕在大牢里蹲着了。你家姑娘等什么等?”

    青萝大惊,问清原讳,忙进去禀报霍书涵。

    霍书涵估摸着程墨生气了,不想见她,忙差青萝来请。既是霍府家奴犯下的罪,她这主人,少不得代为收拾手尾。(未完待续。)

第183章 求见

    感谢北冰洋之北打赏。

    青萝在这里出现,程墨略感意外,他自是不会跟青萝一般见识,道:“你家姑娘呢?”

    难不成也过来了?

    青萝撇了撇嘴,道:“在别院呢。约好午时末,这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也就是她家姑娘好脾气,要是她,早就不理这混蛋了。

    程墨抬头看了看天色,翻身上马,道:“没办法啊,遇上点事。”

    青萝急了,道:“程五郎,你要去哪?我家姑娘可还在等你呢。”

    “没个尊卑,你家姑娘就这么教你的?”程墨道:“这样对待救命恩人,不厚道啊。”

    说着,打马扬长而去,黑子等人跟上。

    斜阳照在对面墙上,太医院门前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人孤伶伶站着,青萝快哭了。她跺了跺脚,喊:“有种,你别找我家姑娘。”

    程墨哪去理她。有一个侍卫童心突起,想调戏调戏这小婢女,学着她的腔调道:“有种,你家姑娘别找我家阿郎。”

    众侍卫哄然大笑,簇拥程墨一溜烟去了。

    青萝委屈气愤又为自家姑娘不平,竟是一路哭着回去的。回到别院,已是华灯初上。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霍书涵身着貂裘,倚着抱枕,手捧竹简,看得滋滋有味。

    “姑娘,那个该死的程混蛋,呜呜呜……”青萝想到太医院门前一群人丢下她一个小女子跑得飞快,泪水就止也止不住。这混蛋真是太可恶了,她一定要在姑娘面前狠狠告他的状,让姑娘治治她。

    “怎么了?”霍书涵放下竹简,看了晃动的门帘一眼,道:“他没跟你一起回来?还是你又跟他拌嘴了?”

    “奴婢哪敢啊,他明明听说姑娘等他,还自顾自走了。他手下那群坏蛋,居然说,有种姑娘以后别找他。姑娘,以后有事,让程掌柜跟他说好了,要不,我们跟他拆伙,这生意不做也罢。他又嚣张又讨厌……”青萝小婢女说了一大堆,然后发现自家姑娘一双澄澈的眼睛如一泓深潭,深不见底。

    “呃……奴婢就是随便说说。奴婢知错了。”青萝越说越小声,不认错是不成的了,以姑娘的脾气,再不认错,非训她不可。

    霍书涵道:“错在哪了?”

    这个,青萝还真不知道。她老老实实道:“奴婢不知,请姑娘明示。”

    “你没礼貌又没诚意,他为何要过来?”霍书涵道:“罚你抄十遍《论语》,没抄完不许吃饭。”

    “哦。”青萝不敢违逆姑娘的话,行礼退下,去厢房抄书了。

    霍书涵想了想,叫了婢女进来研墨,给程墨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封好,叫旺财进来,道:“你去,务必把信交到程五郎手上,看他拆了信再回来。”

    旺财奇道:“可要回信?”

    这么晚了还送信,有重要事吧?

    霍书涵道:“不必。”

    旺财一头雾水应了,赶到程府。狗子进去禀报,很快出来,苦着脸道:“阿郎说,不见。”

    阿郎非要让他说不见,而不是推托不在府中,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样说,会得罪人的,得罪的,还是霍家的人,这可怎么好?

    旺财想起霍书涵的叮嘱,心里恍然,敢情两人闹矛盾啊。瞧这样子,是姑娘把人家得罪了,还得罪得不轻。

    “还请告知五郎君,小的送一封书信,交了书信马上回去。”旺财难得的和声悦气道。

    他如此低声下气,把狗子吓得不轻,说话都结巴了:“可是阿郎说了,无论你要做什么,他都不见。他……他说他睡了。”

    程墨确实这么说,还让他把原话奉上,敢添加修改一个字,马上卷铺盖滚蛋。

    旺财看狗子不似作伪,一颗心不禁凉嗖嗖的,心道:“姑娘哎,你差哪位姐姐过来不可,非要差我过来?”事到如今,实在没办法了。

    狗子心惊胆战等他发飙,没想到眼前的人突然矮了一截,旺财直挺挺跪了下去,道:“请禀报五郎君,他不见小的,小的跪死在这里。”

    真是见鬼了,那么高傲不可一世的人,会用这么卑微的手段求见阿郎!狗子惊呼,跌跌撞撞跑到后院,大着舌头道:“阿郎……”

    天气越来越冷,程墨画了图纸,让匠人建造一套小型供暖系统,仿照现代的供暖设备,只是电力改人力,让人不停烧炭,以供取暖。他只是知道原理,有些地方不大明白,改了好几次,亏得匠人经验丰富,总算建好。

    这会儿,在暖融融的房间,倚在特做的大抱枕上,看顾盼儿身着冰纨跳舞,旁边赵雨菲泡好了茶,把杯子递到唇边。突然帘子掀起,卷进一阵冷风,狗子惊慌的脸出现在门口,不由皱眉道:“又怎么了?”

    “旺财不肯离去。他……他跪下了。”谁来平息他的震惊啊,狗子很想哭啊,变声变调道:“万一,万一霍姑娘知道……”他不敢说下去了。

    程墨挑眉:“就是要她知道。”

    狗子差点吓尿了,也跟着跪下,道:“他说只送一封信便走,阿郎不如见他一见。”

    这是要破家灭门的节奏么,连霍大姑娘也敢得罪,还摆明了就是要得罪你,简直是嫌死得不够快啊。

    “出去。”程墨道。

    见程墨脸色不好看,狗子不敢再说,哭丧着脸出来。旁边厢房里,翠花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急了,道:“这里是后院,岂是你能进来的地方?以后再敢乱跑,小心你的皮。”

    狗子道:“我们就要大祸临头了,哪还管后院前院?”

    把事情说了一遍,翠花一听,急忙闪身入内,掩了门,不敢出来。

    狗子到前头再三地劝,旺财就是不肯起来,没办法,他只好再入内禀报。

    程墨烦得不行,道:“叫霍姑娘来。”

    “啊?”狗子彻底傻了。

    旺财一听,马上起身,顾不得揉一揉冻得冰硬的膝盖,一腐一拐地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狗子觉得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顾盼儿跳了几支舞,额头微见细汗,娇/喘道:“我新近作了一首曲子,五郎可要听听?”(未完待续。)

第184章 夜半

    入夜,风更大了,青萝打起马车帘子,寒风直灌进来,冷得她打个寒颤。她赶紧跳下车,把车帘子掩下,走上台阶拍门。

    狗子还没有睡,今晚的冲击太大了,他惊骇致极,窝在被窝里发抖,是要逃跑呢,还是继续在这里干下去,跟阿郎共存亡?真是难以选择啊。

    门口方向传来“啪啪”声,吓得他双腿一缩,差点没掉下框床。难道霍大姑娘生气了,连夜点齐人马,要把他们灭了么?

    这个时候,应该去向阿郎报告,还是不予理会?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

    敲门声不停,他急得赤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一会儿想应该给程墨提个醒,让他从后门逃走,一会儿又想以程墨的本事,开了门也没事。

    就在他纠结头痛时,风中隐隐传来女子的声音:“有没有人,开门哪!”

    青萝快疯了,拍了半天门,聋子也该听到啦,怎么里面没半点动静?她暗下决心,下次和程墨拌嘴时,一定拿这个说事,怎么能叫一个耳朵不好的人当门子呢,会误事的嘛。

    门一直没开,她冷得不行,回头看了马车一眼,急步回去,道:“姑娘,奴婢能不能大声喊啊?”

    霍家规矩大,奴仆婢女不能高声喧哗,重则逐出去,轻则受罚,因而她要高声须禀报。

    车帘掀起,霍书涵探出半张脸,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道:“喊吧。”

    车把式上,旺财蹙眉道:“他怎能这样?既请姑娘过来,又闭门不出,算什么?”

    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楚,非得这样避而不见?他想了想,又道:“平时看程五郎是个没脾气的人,没想到一发脾气,这么可怕。”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啊。

    霍书涵轻叹一声,道:“他不过是看不过奴才们借主人的势横行霸道罢了。这是给我提个醒呢。他是一片好心。”

    下午的事,她已叫了伍全过来询问了。那位被程墨当场勒令撤职的班头也来了,受伤的老者她亲自见了,附近百姓的笔录她也看了。这件事,确实做得过份。若不是顶着霍家家奴的名头,这些人何以胆大至此?

    想到程墨这么生气,实是出于一片好心,为她爹着想,再受冷落,她也甘之如饴了。

    狗子趿了鞋,走出小房间,看看左侧的大门,再望望右侧通往月亮门的路,踌躇极了。这些人没撞门,好象不是来寻仇的?就在他决定过去开门时,一声高分贝的女子声音刺破夜空:“程五郎,滚出来!”

    不怪青萝生气,把她丢在太医院门口也就算了,这么半天不开门,她手脚都冻僵了,心里的火突突往外冒。

    是女子!狗子吓了一跳,难道阿郎又招惹了哪位头牌么?家里已经有一位花魁还不安份,真是花/心啊。

    狗子一边嘀咕着,一边过去开门。刚拨下门栓,门被从外头推开,推的力道猛了,差点撞坏他的鼻子。

    一个身披披风的女子冲了进来,双手插腰做茶壶状,道:“程五郎呢?”

    “姑娘,半夜三更的,你这是……”狗子往后退了两步,心想,到底得有多大的委屈,才半夜找上门来,契而不舍地拍门啊。唉,阿郎真是……

    狗子无语了。

    青萝哪去管他,直着嗓子喊:“程五郎,滚出来。”

    “好了。”霍书涵迈步进来,道:“你这样,会吓坏他们的。”

    青萝委屈道:“姑娘,他太过份了。”

    怎能这样冷落您呢?让您过来,又不开门,不是拿您开涮吗?

    狗子眼都直了,张着嘴,口水顺嘴角涎下,手足都不会动了,心里只是想,我的娘哎,天上仙人也没她好看。

    霍书涵女扮男装偷瞧赵雨菲时,狗子以为是男子,自然不会多瞧。

    青萝见他一副色狼相,心头火起,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喝道:“还不进去禀报,就说霍姑娘求见。”

    “霍姑娘?霍!”狗子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磕头道:“霍姑娘饶命啊,我家阿郎不是故意的,您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

    果然找上门来了,还是他给人家开的门,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哪跟哪啊。霍书涵有些诧异,温声道:“你家阿郎让我过来,你快去禀报吧。”

    “啊?”狗子猛地抬头,不敢置信道:“阿郎请姑娘过来的?”

    怎么您那么听话,他让您过来,您就过来啊。狗子腹诽着,飞快跑去后院,这次是高兴,阿郎真有本事啊,连云端上的人都能搭上线。

    程墨没想到霍书涵真的会过来,还是连夜过来。他听顾盼儿唱了曲子,看天色不早,送赵雨菲回房,然后和顾盼儿歇了,这会儿正颠鸾倒凤呢。

    狗子一进后院便嚷嚷开了:“阿郎,霍姑娘来了。”

    那可是霍大将军的闺女,千万怠慢不得。

    开门的小丫鬟翻了个白眼儿,他要作死,可怪不得别人。

    一院子的丫鬟婢女都被惊醒了,赵雨菲刚朦胧入睡,也被惊醒,叫了翠花:“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翠花披衣出来,先把狗子骂一顿。

    外头吵成一片,框床上,程墨充耳不闻,继续冲锋。顾盼儿一边婉转娇吟,一边红了脸。

    狗子挨了骂,不敢再说,老实在天井候着。

    翠花又道:“还不快请霍姑娘花厅用茶?好生侍候着。”

    “哦哦。”狗子应着,再次飞奔出了月亮门。

    霍书涵自然不会在风口里站着,只是几个要紧房间才有供暖系统,门旁给来客暂坐的房间狭小冰冷,青萝不免又抱怨几句。

    等了半天,狗子才出来,陪着笑脸道:“小的这就去烧盆炭,霍姑娘请稍等。”

    “五郎呢?”霍书涵道:“他怎么说?”

    再端着就有些过了,他不是那起子不知轻重的人哪。

    “嘻嘻嘻嘻。”狗子傻笑,忙忙端了烧得正旺的炭盆过来,又要去沏茶,被青萝赶开了:“我家姑娘只喝我沏的茶。”

    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沏的茶都喝的,何况你一个低贱的门子,哪配为我家姑娘沏茶?

    狗子傻笑着退开。

    霍书涵道:“五郎怎么说?”

    不会一句“不见。”打发了她吧?(未完待续。)

第185章 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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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姑娘来了,有失远迎,还请勿怪。”

    随着话声,赵雨菲身着罗裙,外披披风,一头墨发挽了个发髻,脸上薄施脂粉,笑容自然,脚步轻快走了进来。

    这是她有生以来着衣打扮最快的一次了。霍姑娘登门,她身为女主人,自是要出来陪伴的嘛。想到现在代表了程墨,她有了主心骨,立即不紧张了,神态举止也从容起来。

    霍书涵抬眸,看着走进来的温婉少女,微微一笑,道:“好说。”

    灯下,少女绝世容貌让赵雨菲惊艳,又觉得有些面善,可是这样倾城倾国的样貌,任谁见过一次,便难以忘怀。赵雨菲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位霍姑娘,怎么会有面善的感觉呢?真是奇怪。

    赵雨菲屈膝行礼,霍书涵端坐依旧,并没有起身还礼,而是宽袖一摆,纤手平摊,道:“赵姑娘,坐吧。”

    好象理所当然的,在这间屋子,她才是主人,赵雨菲反而是客。

    赵雨菲怔了一下。她性子温柔,从没与人争执,虽说霍书涵倨傲又居高临下,但一想她堪比公主,便释然了。

    程府早就不坐席子,何况此时天气寒冷,更不会坐于地上。赵雨菲在下首的官帽椅坐了,搜索枯肠,想找些话题来说,霍书涵已道:“五郎呢?”

    他让我过来,怎么避而不见?

    赵雨菲和顾盼儿感情深厚,两女平时的话题大多离不开程墨,怎会不知两人夜夜****?她心想,大半夜的,你还赶来,人家都睡了好不好,只怕你还打扰了五郎的好事呢,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

    心里这样想,话不能这样说啊。她含笑道:“已着人去请,五郎很快过来,还请霍姑娘稍待。”

    霍书涵便不言语了。

    赵雨菲看她面前的茶杯半天没动,忙让翠花重新端了茶具,取了茶,亲自煮水煎茶。

    “不用忙活了,几句话说完,我就走。”霍书涵说着,以袖掩唇,打了个呵欠。

    赵雨菲收了手,安静在下首相陪。

    过了小半个时辰,外头脚步声响,程墨道:“怎好让霍姑娘久等?你们怎么不叫我。”

    随着话声,帘子掀起,程墨神清气爽站在门口,眼眸清明,俊脸含笑,道:“稀客呀稀客,霍姑娘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请到书房待茶。”

    霍书涵翻了个白眼儿,还稀客呢,你都把人家晾半个时辰了。她打量他两眼,见他眼眸含春,唇边含笑,不像生气的样子,不由奇道:“你让旺财带话,要我过来,有什么事么?”

    怎么他脸色好得很,一片潮红呢?

    程墨刚爽完,暂时把下午的不快抛开,被霍书涵这么一问,想了想,才道:“哦,你不是给我写信了么?信呢?”

    他摊手问霍书涵要信,让霍书涵好生无语。大冷的天,把她叫来,大半夜把她晾在这里,原来什么事都没有啊。

    霍书涵不高兴了,俏脸一沉,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给你写信?”

    “呃……”程墨被口水呛着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道:“你生气啦?”

    废话,换你被人这样对待试试,看你生不生气。霍书涵别过脸,不理他。

    赵雨菲起身,道:“五郎,天色不早,可要准备些宵夜?”

    程墨正好饿了,点头,道:“那就备些白粥小菜。”说完,又转头问霍书涵:“可要一起用些?”

    他可真没把她当外人啊,霍书涵气得妙目瞪了他一眼,连身子都别过去了。

    看来五郎没把这位比公主还贵重的霍姑娘放在眼里啊,赵雨菲忍着笑,道:“贵客在,哪能上白粥小菜。霍姑娘请稍待,奴这就去准备些吃食。”

    其实点心摆了一桌子,霍书涵没动一下罢了。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霍书涵说着站了起来,还不忘狠狠瞪程墨一眼,难怪青萝总说这人混,果然不是好人,以后少跟他来往,富裕春嘛,暂时还是别拆伙了吧。

    赵雨菲忙陪着笑脸道:“您跟五郎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这人忘性大,前头说过的话,转过头就忘了。您快别跟他一般见识。”又对程墨道:“有什么事,好好跟霍姑娘说说,人家特地过来的,你怎可这样对人家?”

    关键是,这大半夜的,一个姑娘家登年轻男子的门,也就这位霍姑娘做得出来了。

    程墨温声对赵雨菲道:“宵夜吃白粥最好啦,吃太丰盛肠胃受不了。霍姑娘这么美,宵夜吃太肥腻,身体会发福的。”

    看他说得煞有介事,也不知真假,霍书涵反而没有发作,只是冷冷瞟他一眼。

    赵雨菲却是信的,朝霍书涵行了一礼,道:“五朗常说白粥最养胃,若吃宵夜,只吃白粥,还请霍姑娘不要介意。霍姑娘请容我们尽一点心意,就留下用了宵夜再走吧。”

    她语气诚恳,一句话说得霍书涵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重新坐下了。

    程墨待赵雨菲出去后,才沉下脸,道:“下午的事,你了解清楚没有?老者和孩子可都无辜得很。”

    下午发生的事,太过血腥,他不欲赵雨菲知道。

    霍书涵看他说到正题,脸色稍缓,道:“当然。”

    所以,你这是故意给我下马威吗?想到刚才走进这冰冷的小房间,无聊枯等,她心里很是不快,道:“霍家家奴众多,出一两个败类在所难免,我若不知情也就罢了,既已知情,哪有轻饶的道理。家父日夜操劳,用日理万机来形容也不为过,何能体察入微到一个小小的家奴?你既发现,便该着人即刻告知于我,何以和他在闹市打了起来?”

    程墨暗暗对这位霍姑娘竖起大拇指,瞧人家这话说的多有水平,既承认是家奴所为,又说霍光忙于国事,顾不上家事,疏忽也能理解,再指摘程墨的不是,何以不及时过来告知?程墨不说,便是不对,以两人合伙人的关系,这个交情还是要卖的。

    这么一说,程墨反而不够诚意和小题大作了。

    不给程墨说话的机会,霍书涵接着道:“即便不告知我,也就罢了,所以不赴约,害得我枯等半天?我可不像五郎那般清闲,每天一大把的事情等着我呢。”(未完待续。)

第186章 扬名

    这楼歪的,程墨道:“晚上的事,是我做得过份了。我还真没想到你连夜赶过来,因而去忙别的事。”

    这个时代的人都睡得早,一般人家,掌灯后便睡了,凌晨三四点便起床,不早睡睡眠会不足的嘛。谁知道你大半夜的来拍门?

    霍书涵并不觉得半夜吵醒人家有什么不妥,澄澈的眼看着程墨,道:“这么说,扰了你的清梦,我还该给你赔不是?”

    “那倒不用。”程墨一点没客气,道:“说说下午的事吧,你怎么处理?”

    霍书涵道:“为首之人杖一百,逐出府门,其余人等各杖五十。那位老丈已抬去太医院,由太医令亲自医治。孩子已死,我让人买了地,拨了银子,让其父母好生安葬。”

    可以说,她已尽力把这件事做得圆满了。

    程墨真心实意道:“做得不错。你给我写信,要跟我说什么?”

    霍书涵揶谕道:“气消了么?”

    被她这么一说,倒显得他很小气似的。不可否认,在那种情况下,他极为恼怒,不免连霍书涵也恼上了,因而不愿见她。旺财求见的时候,刚好赶上他怒火未消,不免把火发泄在旺财身上。这怪他吗?应该怪霍光没管好家奴吧?看在她处置得宜的份上,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程墨大度地道:“谁说我生气了,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

    霍书涵笑了,一个时辰前她也这样认为,所以巴巴赶来,但是被晾了半个时辰后,她可就不这么想了。

    “我想,你是甩脸色给我看吧?难怪外头都说,程五郎仗着陛下宠信,横得没边。满京城有一个算一个,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做了。架子端得很足嘛。”

    程墨老脸一红,总不好说她来得不是时候。他呵呵干笑两声,道:“好说,好说。”

    还来劲了!霍书涵白了他一眼,起身,道:“你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不知她是弦外之音还是无意之言,程墨心虚,热情洋溢道:“这大半冷的天,怎么着也得吃点东西再走。我跟你说,我府上的白粥,就着小菜吃,美味极了,你要不尝尝,会后悔的。”

    普通人家大多吃面食,吃米食的很少,但程墨前世习惯吃米食,穿过来后,经济允许了,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他府里特地请了厨子专事熬粥,那粥熬的,又软又糯又香,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

    霍书涵听他说得神奇,重又坐下,道:“好。”

    要是不好吃,再跟你算怠慢的帐。

    两人说些闲话,等了一柱香时间,赵雨菲来了,后头翠花端着托盘,托盘上头一个砂锅,四样小菜。

    “霍姑娘久等了,这粥啊,熬起来最费时间了。”赵雨菲含笑说着,把四样小菜放在霍书涵面前,又舀了一碗粥,同样放在她面前。

    这讨好的举动,让霍书涵对她好感大增,不自觉露出笑容,道:“深夜来访,不便之处,还请勿怪。”

    程墨在旁边听了,大为纳罕,不可一世的霍姑娘也会有婉转道歉的时候?

    赵雨菲更是受宠若惊,连声道:“霍姑娘纡尊降贵,光临寒舍,那是请都请不来的。”

    可是,怎么她依然觉得曾在哪里见过呢?说话长相也就罢了,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可是别人学也学不来的呀。

    霍书涵微微一笑,算是接受她的讨好。

    程墨接过白粥,指了指小菜,道:“尝尝。”说着当先吃了起来。

    霍书涵吃了一口,果然不错。她吃相斯文,吃得很慢。

    有她在座,赵雨菲不免有些拘束,吃得更慢,边吃,边拿眼睛瞟她。

    一碗粥吃完,程墨再添一碗,霍书涵却是够了,放下碗筷,对赵雨菲道:“多谢。”

    不怪程墨自夸,粥确实好吃,她诚心向赵雨菲道谢。

    赵雨菲笑眯了眼,顿时觉得,这位如在天边的霍姑娘也有接地气的时候嘛。

    霍书涵告辞离去时,已是三更末了。她来时轻车简从,程墨不放心,让黑子等人护送她回去。

    第二天程墨进宫当差,在宫门口遇到张清,他一把拉住程墨,眉飞色舞道:“你昨天跟人打架了?怎么不叫我?”

    那可是打群架啊,还在大街上。

    程墨问:“你怎么知道?”

    “很多人知道啊。罗十二在场,他说你大显神威,杀得霍大将军的家将血流满地。”张清埋怨地道:“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叫上我?”

    程墨意外:“罗十二在场?”

    罗安怎么会在场?没瞧见他啊。要是瞧见了,那是一定要拉他趟这浑水的。

    “唉,那个胆小鬼!他说,他亲眼目睹踏死了人,不过那伙人太凶,他没敢上前,后来听说是……”这时已进了宫门,提起霍光,张清还是有些顾忌的,左右张望一番,才道:“他就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出手了。”

    他上下左右前后把程墨看了个遍,道:“你没受伤吧?”

    双方斗得虽狠,但都没下死手,那赫色锦袍的汉子倒想杀了程墨,却一直没能得手。

    程墨道:“没有。”想了想,补上一句:“没有人员伤亡。”

    “不好玩,应该狠狠杀他几个。”张清小声道,望了一眼未央宫的方向。

    程墨了然。他是说哪怕为昭帝出一口恶气,也要杀一杀霍光的威风。

    现在霍光在昭帝跟前是完全以长辈自居了,要不是他生性谨慎,只怕见了昭帝早就不用行礼了。

    想起昭帝想要亲政,又不知从何下手,程墨沉默了。

    点了卯,来到宣室殿,交班的同僚同样说起昨天下午的事,程墨才确信,这件事已是无人不知了。

    昭帝散朝,听霍光分析政事后,宣程墨进去说话,道:“今天早朝,朕提出再请几位先生为朕授课,霍卿不准。”

    却是程墨告诉他,要培养自己的班底,并建议他先挑几个政务上有能力,又忠心的大儒为师。这些人,在他亲政后,可以帮他打理朝政。

    没想到,霍光察觉到他的目的,一下子拒绝了。

    昭帝很受打击。(未完待续。)

第187章 今时不同往日

    感谢北冰洋之北打赏。

    程墨没有安慰他,而是再给他出主意。这时候忧伤一丁点用都没有,要紧的是怎么保住小命,把政权夺回来。

    门外,有内侍扬声道:“程五郎可在这里么?霍大将军有请。”

    昭帝脸色骤变。

    程墨低声道:“陛下切切把身体养好,再积聚力量。霍大将军年纪大了,如此操劳国事,身体必定吃不消,不能持久。”

    霍光是五十七八的老人了,昭帝还是十八岁的少年,耗也耗死了他。前提是昭帝得有一具十八岁少年的强壮身体,要不然也是白搭。

    昭帝下决心道:“朕一定多吃些,多锻炼,尽快让身子强壮起来。”

    实在是不下决心不行啊,以前只是没了权力,现在会连小命都没啊。以霍光的权势,只要他愿意,废皇帝自立易如反掌,谁能阻拦,又有谁会阻拦?满朝文武,大多是他的人。

    “正是。陛下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呢,不争这一刻。”程墨安慰道。

    外面,内侍略感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程五郎在这里么,霍大将军有请!”

    听到霍大将军相请,谁不屁颠屁颠跑出来,偏生这小子理都不理。这小子连霍大将军都不放在眼里,难怪敢跟上官桀作对。内侍想着,提醒自己不可烦躁,能得霍大将军一个“请”字的人,满朝不足一只手之数。

    “在呢。”程墨应着,向昭帝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让公公久等了,不知霍大将军相请,为了何事?”

    内侍在霍光的公庑侍候,因为霍光已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帝,他自觉身价暴涨,连昭帝都不放在眼里了,何况别人?他也听说了昨天之事,看程墨的眼神便很奇怪,透着打量,透着兴灾乐祸,道:“咱家不知。程五郎,霍大将军还等着呢,这就走吧。”

    一个没品级的黄门小内侍,居然自称“咱家”,这可是有品级的内侍,如黄安之类才能自称的。程墨微不可察蹙了蹙眉,道:“还请公公稍候,某去禀报陛下,再随公公一同过去。”

    内侍极不耐烦道:“有什么好禀报的?”

    不过是一个浪费粮食的废物罢了,用得着向他禀报什么?

    程墨懒得与他废话,转身入内,恭恭敬敬地行礼,朗声道:“陛下,霍大将军有事来唤,臣不得不过去,特来向陛下辞行。”

    他声音这么大,殿内殿外,只隔一扇屏风,门口的内侍如何听不见?内侍脸色古怪极了,小声嘀咕:“难怪人人说程五郎是怪人,他脑子有病吧?”

    现在朝廷上下,谁不以巴结霍大将军为荣?霍大将军可不是谁都能巴结得上的,巴结不上的人,便转而去巴结霍大将军府里的管事、幕僚、门客、姻亲、亲朋好友。要是七转八转之后,能攀上霍大将军的族人府里的管事,已可在人前扬眉吐气,到处夸耀了。

    程五郎这个怪物,昨天当街把霍大将军得用的家将打了,今天还对霍大将军摆谱,这是不想活了么?

    门口小陆子气极,却不敢还嘴。这内侍以前见了他,老远便迎上来,陪着笑话拍马屁,现在却高扬着那颗可恶的头颅,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只敢在心里暗骂一句:“狗奴才,不要脸!”

    昭帝明白程墨的心意,也朗声道:“既是霍大将军有请,你去吧,说完正事回来,朕还有话问你。”

    “诺。”程墨应着,恭敬行礼起身退出。

    来到门口,神色冷淡,道:“走吧。”竟是没看那内侍一眼。

    内侍心里不快,想要发作,又不敢,这位可是连霍大将军府里的人都敢打的。偏偏小陆子一双小眼睛一直看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鄙视。他怒瞪小陆子一眼,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再看咱家挖掉你的眼睛。”

    小陆子又怒又惊,心想这狗奴才仗了霍大将军的势,还真做得出来,自己没了眼睛也没什么,低贱之人,不过一死而已,只是势必连累干爹。他垂下眼睑,不敢吱声,耳边却听得程墨清朗的声音道:“他就看你又怎么样了?我倒要问问霍大将军,可是他让你对陛下的内侍如此无礼。”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如此目中无人,可是霍光教的么?

    小陆子心头狂震,猛抬头,向程墨抬去感激的一瞥,只见程墨停步回头看他,温声道:“有什么话,回头我们再说。”

    竟是要为他出头的意思。

    小陆子和程墨的交情一向不错。他拿了程墨无数的钱财,一直以为有帮得上程墨的时候,没想到现在程墨反而如此相帮,不由喉咙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点头。

    内侍听程墨说要到霍光跟前告状,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便冷笑起来,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如此作死,能不能活过今天还两说呢。

    程墨一言不发走了,脚步快得内侍跟不上,气得在后面发狠道:“咱家可是侍候霍大将军的人,别以为咱家拿你没办法。”

    小陆子目送程墨远去,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程墨平安回来。他先得罪上官桀,再得罪霍光,可怎么好啊。

    程墨丢下内侍,脚步如风来到霍光的公庑。院里站了好几堆人,都是在等霍光召见的。御史大夫曾尝也在人群中,见程墨进来,招手叫他过去。

    对这位颇有正义感的御史大夫,程墨还是心生敬意的,走过去打招呼:“曾大人。”

    两人平日并没有来往,这会儿难不成有事?

    曾尝让程墨走近两步,神神秘秘道:“又惹事了?今早好些同僚劝老夫参你啊。”

    殃及池鱼啊,程五郎街头打架,关他什么事,怎么一大拨人非要他弹劾程五郎不可呢?他憋屈死了。

    “啊?”程墨微觉讶异,又很快释然。那些想抱霍光大腿的人,这个时候不跳出来,什么时候跳出来?不花一毛钱打杀了他;讨好霍光;把曾尝推到风口浪尖,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小子胡闹,给老大人惹麻烦了。”程墨是真心致歉。

    曾尝叹气:“你收敛些儿吧。”

    今时不比同日啊。

    程墨问:“不知老大人可要弹劾小子?”(未完待续。)

第188章 凶名在外

    群号:五六二五三三九五一,有兴趣的朋友速来。

    曾尝只是叹气,旁边一人扯了扯他的袖子,道:“曾大人,何必跟这小子多费唇舌。”

    四周嗡嗡声四起,很多人赞成,道:“正是,曾大人还是自爱些儿吧。”

    赶紧离这人远点吧,这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别拖累自己。

    面对同僚们好心的提醒,曾尝唯有苦笑。

    程墨也笑,斜睨那人一眼,道:“曾大人,御史大夫难为啊。”

    曾尝深有同感,连连点头。

    刚才那人瞟了程墨一眼,这一眼,充满厌恶,好象他是苍蝇,携带病毒。

    程墨同样觉得那人恶心,当初排队给他送礼的,也有这人一份吧?何以如此势利。

    两人相互看不顺眼,那人抢先道:“有些人就是自不量力,非要拿鸡子往石头上碰,不摔个粉身碎骨,不算完。”

    他话音刚落,程墨身后一人带着谄笑道:“原来五郎君在这里。大将军已问了两次了,非让小的出来瞧瞧,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五郎君快随小的来吧。”

    却是一直跟在霍光身边的小厮,程墨记得这人好象叫不语,平时还真不言不语的,在屋角站着,像透明人。

    不过,自从程墨答应拜入霍光门下之后,他见了程墨,总是含笑行礼,虽然没说一字,却以奴才自居。

    不语从廊下走来,众人都瞧见了,一个个向他含笑示好。他却目不斜视,直直朝这边走来。众人先还以为他是为了曾尝而来,没想到他一开口便是“五郎君”。于是,院里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那位嘲笑程墨自不量力的,脸红得可怕,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大家都清楚得很,不语是霍光的影子,一直跟随在霍光身边。霍光的机密事,从不避他。这些天,不知多少人费尽心机讨好他,他都淡淡的,何曾如此和言悦色?

    曾尝也大感意外。

    程墨笑道:“本来要进去,没想到遇上野狗,耽搁了一会儿。走吧。”

    先前那人脸色变得煞白,怒道:“谁是野狗?”

    当着这么多人,他下不来台啊。

    曾尝忙打圆场道:“何大人,少说一句。”又对程墨道:“五郎快去吧,别让大将军久等。”

    一句话说得那位何大人更是心塞。他散朝后马上赶过来,在这儿站得腿都弯了,还没轮到他,现在程墨一来便插队,还说霍大将军久等他不至。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咋这么大?何况他当众奚落程墨,已把程墨得罪了,若是程墨在霍光面前说他的坏话,可怎么好?

    他又悔又怕,不由自责起来。

    程墨笑道:“好。”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走了。

    不语不敢和他并肩,落在后面,众朝臣看了,表情各异。有人低声询问旁人:“那位管事何以以奴仆自居?”

    被问到的人没好气道:“我哪知道?”

    他也很想知道好不好,谁来告诉他?

    霍光跽坐于上首,下首跽坐一人,正在禀事。见程墨进来,霍光道:“你先坐会儿。”

    程墨应了,在那人对面坐下。不语端了茶和点心,放在他面前几案上。禀事那人惊骇欲绝,何人能在霍大将军跟前喝茶吃点心,还是不语亲手端来的?

    程墨坦然接受。那种加了十全大补药的茶他是不喝的,一早吃两碗白粥出门,这会儿也饿了,拿起点心便吃。

    那人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手指程墨,结巴:“你……你……”

    你太过份了,怎能在霍大将军跟前如何无礼?

    程墨问:“你可要来两块?”又对不语道:“再端两碟上来。”

    一碟点心四块,两人吃有些不够啊。

    那人惊骇欲绝,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不语去外面叫两个小内侍,把人抬出去,叫太医过来治诊。

    院子里等候的朝臣一打听,这人竟是被程墨吓晕的,不由人人心惊,忙忙打听他怎么得罪程墨。

    这个,内侍哪里知道?

    曾尝也觉奇怪,转头对先前那位何大人道:“何以如此?我观程五郎不是那起子小鸡肚肠的人哪。”

    什么事能让他把人吓晕,这得多大的仇?

    姓何的想起刚才当众给程墨没脸,不由两股战战,只觉裤档一热,有液体顺流而下,哪里顾得上答曾尝的话。

    地上滴滴答答的,一股尿臊味扑鼻,不要说曾尝,就是旁边几人,都对姓何的充满同情。

    有人喃喃低语:“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程五郎啊。”

    “可不是,”旁边有人心有戚戚焉道,“以后大家遇到他,还是小心些吧。”

    里头一个直接吓晕了,外头一个吓尿了,这人到底有多可怕?

    程墨可不知他的凶名已到如此地步,一碟子点心吃光,再上两碟子,吃得只剩一块,才掏出帕子擦嘴,示意不语可以端走了。

    霍光一直看他,眼眸里时而闪过一丝笑意,见他擦了嘴,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便沉下脸,道:“你做的好事!”

    程墨道:“大将军乃当朝第一人,理该约束下人,不可如此嚣张。难道大将军想在史书上留一笔,纵奴伤人么?”

    我好心帮你,你还对我吹胡子瞪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霍光横了他一眼,道:“闹市打架的帐,等会儿再跟你算。老夫先跟你说说书涵的事,何以她昨晚迟归,却是你的侍卫送她回府?”

    为这事,霍显闹了他半夜,害得他没能好好睡觉,现在脑袋瓜疼得不行。

    “啊?”程墨一怔,道:“这事,确实不怪我。令爱半夜拍我的门时,我已睡下了。”

    他好委屈,差点被搅了好事。

    霍光精光四射的眼睛盯了他半晌,道:“书涵命格清奇,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

    他久居上位,王霸之气侧露,这时稍微显示,顿时一股威压让人喘不过气。

    程墨觉得好笑,双手连摇,道:“放心,我打谁的主意,也不敢打令爱的主意啊。不信,你问问她。”

    霍光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想问吗?书涵昨儿回来晚了,老夫怎好打扰她?今早老夫上朝,她却还没有过来请安。”

    原来舍不得扰女儿清梦。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儿控吧?(未完待续。)

第189章 管得宽

    感谢振东哥1打赏。

    程墨出来时,院子里的朝臣们像约好了似的,“嗖”的一声齐齐转过身去,留给程墨一个或是胖肥,或是瘦削的背影。

    程墨摸了摸鼻子,在人群中找到曾尝,刚要过去问他怎么回事,曾尝眼角余光瞥见他过来,忙装作如厕,逃之夭夭。

    “大白天的,真是见鬼了。”程墨嘀咕一声,走了。

    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时,所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顿觉空气清新,呼吸顺畅。

    程墨又去了宣室殿,陪昭帝用了午膳,才去当差。

    张清和他同班,一个人站了大半天,十分无聊,好不容易见他来了,取笑道:“看你成天忙忙碌碌的,也不知为谁辛苦为谁忙。”

    打架没他的份,陪皇帝用膳也没他的份,心里好不平衡啊。

    程墨从袖里拿出一个用帕子包着的小包,递了过去,道:“还堵不上你的嘴了?”

    张清接过打开一看,里面两色点心,大喜,拿起一块往嘴里塞,含糊不清道:“真是好兄弟。”

    这一定是从皇帝的御宴上偷来的吧?他三两下把点心嚼了,朝程墨竖起大拇指:“五哥了不起。”

    连皇帝的点心都敢偷啊。

    “想什么呢,陛下赏的。”程墨道:“赶紧吃了,站好。”

    接下来的日子,昭帝每天努力锻炼,食量也增加了。有一天,他喜孜孜告诉程墨:“朕觉得最近走路虎虎生风,身体健壮不少。”

    健壮不见得,但不再弱不禁风倒是真的。程墨还记得夏天的时候,有宫人撑黄罗伞遮阳,他出了宣室殿便喊热,喊不适,然后一大群太医呼啦啦冲进来抢救。现在他穿得暖暖的,抱着手炉,正午太阳暖和的时候,能在院子里走走,也算进步啦。

    “陛下还须坚持,龙体才能越来越健壮。”程墨给他打气。这样还不够啊,什么时候有一个十八岁少年该有的样子,才算得上真正的强壮呢。

    黄安心疼地道:“陛下每晚读书到起更,只是没有明师指导,十分苦恼。”

    霍光居心叵测,一直不肯给皇帝请先生,皇帝只有自己摸索,从书本里学习治理国事的经验了。唉,没爹的孩子可怜哪。

    程墨明白黄安的心思,道:“中常侍放心,得便我会跟霍大将军提的。”

    昭帝提过一次,霍光一口拒绝,年轻人脸皮薄,不好再提。他又做不来强硬,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可是,没有明师指导,他何能治理政事?虽说每天霍光都会为他分析政务,向他奏明政事,但还是缺乏理论基础啊。而且,昭帝对霍光完全不信任,谁能说霍光处理政务时没有私心,不是为了揽权?

    黄安佝偻着腰,向程墨行大礼,道:“多谢五郎。”

    “中常侍太客气了,这本是我身为臣子应该做的。我会尽量劝说,只是不知霍大将军会不会听从。”程墨沉吟道:“我们分两步走,他若肯最好,若不肯,我们再另想办法。”

    总得为昭帝的班底多找几个人,要不然以后他真接过权力棒,这位子也坐不稳哪。程墨又想起那个让他苦恼的问题,昭帝到底有没有亲政?还是说,原来的历史,昭帝没有亲政,但他意外的到来,却有可能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程墨想着,心里一阵小激动,马上道:“我这就去找霍大将军。”

    霍光公庑的院子里,依然人满为患,见他进来,一个个或是低头看自己的鞋尖,或是装作欣赏花树,都假装没瞧见他。

    程墨也不理这些人,对在廊下侍候的小厮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程某求见。”

    朝臣们都竖着耳朵听呢,他们刚来的时候都这么说,然后便被打发到院子里吹冷风干等了。现在听到这句熟悉的话,不禁都有一种违和感,难道程五郎也有等通报这一天?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小厮客气地道:“五郎君请稍待,小的这就去通禀。”

    巧的得,今天那位姓何的也在场,他远远瞥见程墨,便躲到同僚身后,这时探出半个脑袋,问同僚:“怎么没让他填上姓名官职?”

    他们都是这样的,陪着笑脸跟小厮说话,小厮板着脸丢过来一卷竹简,让他们登记,然后便在院子里等。

    那同僚翻了个白眼儿,道:“那可是程五郎。”

    “程五郎”三个字,抵得上一切啊。

    两人说话的功夫,小厮出来了,向程墨行了一礼,道:“五郎君,霍大将军有请。”

    姓何的手指向小厮道谢,迈步走向那道门的程墨,惊呼:“他进去了!”

    为什么他总搞特殊,大家都在等,只有他次次不用等?姓何的泪奔。

    院中诸人见程墨进去了,都松了口气,感觉总算正常了。程五郎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同类,人家是显有特权的人物,不用等才正常啊。

    霍光案前堆着高高的竹简,他埋首于一卷竹简中,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道:“有事?”

    程墨行礼毕,在下首坐了,道:“特地为陛下而来。陛下年已十八,却没有明师教导,殊为不妥。还请大将军为陛下择一明师,悉心教导。”

    霍光手握毛笔,抬头看他,道:“你管得宽了啊。”

    路上遇见有人纵马,非要强行出头,现在皇帝没有先生,他也跑来插一脚,这到底是什么人?

    程墨点头:“是管得有点宽。”

    霍光一下子被他逗笑了,道:“既然知道管得宽,为何还要管?”

    就不怕他发怒,责罚于他么?

    程墨坦然道:“为了天道人心。大将军既是我师父,我自该为大将军着想,陛下总有一天要亲政,他一向没有明师教导,不免会出错,到时,朝臣会怎么说,史书上会留下怎样的一笔?师父,您可想过?”

    这是自两人定下师徒身份以来,程墨第一次以“师父”相称。

    霍光身体轻轻一振,斜睨程墨,冷笑道:“这么说,你是为老夫着想了?”

    程墨刻意疏远他,心里不愿拜他为师,他如何看不出来?只是,自武帝独尊儒术以来,尊师重教的风气渐盛,只要有师徒名份,霍光便不怕他对自己不利。

    要不然,为何一直没有行拜师礼?(未完待续。)

第190章 要紧

    霍光对程墨留意多时,深知他和皇帝感情深厚,如此不顾一切为皇帝说项,肯定是皇帝絮叨了。在他的观感里,程墨这个人正义感爆棚,又易冲动。

    程墨诚恳道:“师父可曾想过月盈必缺,水满必溢的道理?霍家如今正是烈火烹油之际,理应为子孙后代打算了。陛下年轻,正是机会。不如为他延请名师,悉心教导,再以霍家子弟为伴读,以结陛下之心。”

    程墨说的是昭帝二十岁亲政的情况,昭帝二十岁时,霍光得把权力交还昭帝。为防霍家衰落,应该提前做好准备。怎么准备呢?当然是让霍家的年轻一辈和昭帝走到一起了。程墨这么说,也有试探霍光的意思。若他压根不想让昭帝亲政,必然拒绝。

    霍光垂下眼睑,半天不说话。

    程墨一直目不转睛看他,慢慢道:“师父的志向,可是要当伊尹般的贤臣哪。”

    伊尹是商初丞相,辅助商汤灭夏朝,历经五位君王,权倾一时。但他至死没有篡位。程墨这是在提醒霍光,你的权力再大,也不能篡位。

    霍光明白程墨的意思,道:“你先回去,老夫再思量思量。”

    他四子,二子过继给兄长霍去病,名下只有三子,长子霍云、三子霍山、四子霍禹都已娶妻生子,孙子辈并没有出脱之处,不足以承担光耀家族的重任。夫妻俩本把希望寄托在小女儿身上,谁知却被上官桀父子捷足先登。

    外孙女济得甚事?女儿做了皇后,才是荣耀啊。他脸色垮了下来,心情很是不好。

    程墨明白点到为止就好,再说下去,不免惹他生厌,应了一声,起身告辞了。

    走到门口,霍光又道:“回来。”

    程墨不解,折身返回,道:“师父?”

    以后在人前还是以大将军相称吧,这师父叫得好生别扭。

    霍光示意他坐,抬眸看他,道:“陛下可曾提过,他和皇后……”

    “?”程墨一脑门问号的样子。

    霍光似觉难以启齿,挥手道:“回去吧。”

    程墨道:“大将军可是想问陛下与皇后感情如何?”

    听他又改了称呼,霍光眼中精芒一闪,定定看他一眼,没说话。

    那就是了。程墨乖觉道:“那倒没有。大将军若想知道,小徒可代为其劳,嘻嘻。”

    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像喜欢八卦皇室隐秘的纨绔子弟。霍光一时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思忖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这就是同意了。

    程墨出来时,院中众人又急速背过身去。程墨懒得理他们,朝宣室殿赶。一路上,不免揣测霍光的用意,皇后是他外孙女,皇后的生母霍氏住在霍家,他的意思,是不是昭帝若与皇后和睦,便尽心扶持?

    回到宣室殿,昭帝借口让他陪伴散步,让众内侍远远跟随,和程墨在空旷处说话。

    “问朕与皇后感情如何,是何用意?”昭帝沉吟道。

    程墨把揣测说了,道:“他会不会想利用外戚身份,让家族一直兴旺?”

    这个很有可能,吴朝是太后政治,女子进宫为后得熬着,哪天熬到成了太后,不仅大权在握,连娘家也跟着沾光,不管以前出身如何,娘家都会成为当朝第一大家族了。

    昭帝没有跟皇后圆房,儿子自然没得生。霍光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昭帝和上官樱圆房,这样他才放心?

    对于六年前的皇后之争,程墨并不知情,他的揣测完全是人情之常。

    两人绕着院子走了半圈,昭帝才缓缓道:“只怕不是这个意思,卿还须细察。”

    如何回答决定霍光如何行事,那么什么才是标准答案便十分要紧了。程墨深以为然,道:“臣再去打听。”

    走完一圈,送昭帝回殿,程墨马上赶去霍书涵的别院。

    别院的门子开门一见是他,十分意外,道:“五郎君可是与我家姑娘约好?我家姑娘并不在此。”

    程墨迈步便进,道:“你给你家姑娘送个口信,就说程某在此相候。”

    好霸道!你确定我家姑娘肯见你么?门子腹诽着,不敢不让他进去。

    霍书涵听说程墨有急事找,不知他有什么事,念着他救了长姐一命,便坐车过来。

    “五郎真是稀客啊。”一进门,见程墨倚在她往日倚的抱枕上喝茶,她妙目流转,似笑非笑道。

    程墨放下耳杯,笑着站起来,道:“多日不见,这不是想你了么?”

    虽是调笑之言,霍书涵还是俏脸一红,道:“你如此喜欢胡说八道,就不怕有一天会挨打么?”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调戏,她便是其中之一。

    程墨道:“嘴贱,没办法。”

    一句话说得霍书涵笑个不停,道:“谁会这样说自己?”

    想到程墨在这儿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她心情好得不得了,款款走来,在主位上坐了,道:“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程墨说着,瞟了她一眼,道:“半个月没见,你变漂亮了。”

    霍书涵葱白般的纤手摸了摸自己脸庞,道:“你今天吃错药了么?”

    要不然何以突然嘴这么甜。

    说话间,青萝端了茶具上来,故意做出打量程墨的样子,凑过去看了他一会儿,点头道:“姑娘说得不错,他确实是吃错药了。”

    “哈哈哈。”程墨大笑,道:“青萝小婢女实是有趣。我本来闲着没事,过来坐坐,现在一见青萝,心中欢喜,想问你讨她去作妾,不知你可同意?”

    青萝吓了一跳,赶紧躲到霍书涵背后,哀求道:“姑娘切切不可答应他,这人坏透了。”

    霍书涵不理她,正色道:“年关临近,我忙得很,可没有时间听你胡扯,有话快说。”

    程墨收起笑谑,道:“你外甥女年仅六岁便进宫,可有隐情么?她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天真灿漫,无忧无虑么?”

    上官樱进宫时为婕妤,进宫一月后册封为后。

    虽是皇后,却不曾管理后宫,无法与皇帝圆房。她进宫时昭帝只有十二岁,虽说这个时代的人成亲早,但在程墨看来,十二岁,还没发育。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191章 真相

    不提起此事犹可,一提起此事,霍书涵就心塞得不行,脸也瞬间黑下来。

    房中气氛有些凝固。

    “陛下与皇后,感情如何?”程墨换个问法。

    霍光其实是想问昭帝对上官樱的心思如何。皇帝也是人,有人的感情,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有喜好偏爱。后宫女子数不胜数,为何总有人独宠?不过是这人对了皇帝的胃口,皇帝偏爱于她。

    皇后身份尊贵,可也不是没有皇后自始至终独守空房,而皇帝专宠某位嫔妃的。

    说到底,霍光就是想知道昭帝到底喜不喜欢上官樱,会不会专宠她,眼里只有她。

    昭帝在霍光面前,一直是乖孩子的形象,温和谦逊,懂事乖巧。这样的孩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隐藏得很深,霍光安插在昭帝身边的人,没能打听出来。

    程墨一时之间没想到这方面,没摸准霍光的脉搏。

    霍书涵讶异看他,道:“没想到五郎也有喜欢八卦的一天。”

    程墨任她取笑,道:“皇后年幼,令姐是皇后的亲生母亲,女孩子有话,不是都跟母亲说么?难道令姐没告诉你?”

    你们女人,不是最喜欢窃窃私语,说些感情上的事么?

    霍书涵翻了个白眼儿,道:“闺房私语,哪能与外人道?五郎有何用意,不妨直说。”

    你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我为什么要把和姐姐的私房话告诉你?

    程墨一点不尴尬,笑道:“陛下乃是帝国最有权势的男人,又聪慧又长得好,想必皇后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难以自己。”

    霍书涵懒得理他,道:“谁说女子只认权势?难道你们男人只认相貌,别的一概不顾么?”

    食色性也,男人是感观动物,会为女子的皮相所吸引,但要说只重皮相,只怕没有哪个男人肯承认。

    同样的道理,女子喜欢强大的男人,但要说女子只认权势,却也未必。

    这个道理,程墨是明白的,他不过旁敲侧击,想探探皇后对昭帝的心思。这下子算是探出来了,以后不知道,目前来说,上官樱对丈夫没什么感情。

    程墨哈哈一笑,道:“说得也是。为何两人如此年幼,便成亲了呢?令堂忝为外祖父,可否同意这桩婚事?”

    他要同意才有鬼了呢。霍书涵叹了口气,道:“如果你今天找我,是为这事,那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你走吧。”

    没你这么揭人伤疤的。

    有蹊跷有隐情啊。程墨起身,郑重朝霍书涵行礼,道:“滋事体大,还请相告。”

    朝堂上的事,霍光怎么可能一一告诉女儿?父女之间,必定有代沟,程墨钻的就是这个空子。

    霍书涵受了他的礼,道:“什么事?你不说清楚,我如何相告?”

    程墨来的路上便想好了,能套话便套话,实在不行,只好实言相告了。虽说人家是父女,但女儿跟爹,还是有些不同的,只要不涉及家族利益,霍书涵不见得会站在她爹那边。

    程墨也说不清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他把经过大致说了,道:“陛下是你外甥女婿,你总不能看他把国家治理得乱七八糟吧?国家乱,遭殃的还是百姓。令尊执掌朝政多年,这个骂名,可是逃不了的。”

    听到“外甥女婿”四个字,霍书涵心塞得不行,倒不是她对昭帝有什么想法,而是母亲对昭帝有想法,天天念叨,导致她一听人提起皇帝便消化不良。何况,比她年小得多的外甥女已嫁为人妇多年,她却有成为老姑娘的趋势,怎么也不能让人心生愉快嘛。

    程墨看她脸色阴晴不定,忙道:“我说错了什么?”

    这关系,他没说错啊。

    霍书涵平复一下心情,道:“这件事,是上官少叔和我大姐夫做出来的,家父并不同意。他们走的是鄂邑长公主的情郎,丁外人的路子,才把樱儿送进宫。樱儿是大姐的长女,家父对大姐又疼爱异常,爱屋及乌,如何肯让这么一个幼童出嫁?”

    程墨恍然,忙指责道:“少官少叔父子利欲熏心,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霍书涵黯然,总不好说,父亲想把自己嫁给皇帝吧?更可悲的是,事情已然如此,母亲还没忘了算命先生的胡说八道,还不肯给她说门好亲。京中已有人嘲笑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她好冤的。

    程墨又向她问计:“要如何才能为陛下挑几位名师?”

    霍书涵道:“谁为帝师,得问陛下吧?”

    让她想办法对付父亲,她如何做得出来?虽说父亲大权独揽有点过份,但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嘛。这可是她的父亲呢。

    程墨从别院出来,天色已不早,他先去见霍光,道:“陛下不喜欢皇后,等闲一年也没有宣皇后一次。”

    霍光意外,道:“你如何得知?”

    一年也不主动宣一次,可见对皇后没有丝毫好感了,要不然怎会不想见她?

    程墨道:“此事宣室殿谁人不知?大将军清楚得很,何必问我?”

    重要的不是皇帝对皇后有没有感情,而是你的标准答案是什么。当霍书涵说出霍光不同意这桩婚事时,程墨便心里有底了。

    “陛下要指哪几位为师?”霍光道。

    答对了,有奖,奖品便是几位帝师了。程墨一气儿报了几位大儒的名字,这几人,倒不一定居于高位,而是有真才实学,乃是名动京师的大儒。

    霍光点头,道:“老夫会安排的。”

    这就是答应了。程墨大喜,行大礼道:“谢大将军。”

    霍光微微一笑,道:“你如此用心,不亏他待你的一番情意。日后不可忘了,你乃是我霍子孟的徒弟。”

    难道他出宫又进宫,奔波半天,霍光都知道了?程墨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再行礼,道:“小徒不敢忘。”

    “去吧。”霍光重新埋首于奏折中。

    听说霍光同意了,昭帝高兴得直搓手,道:“多亏五郎能干。”

    程墨想了想,还是告诉他,霍光不同意这桩婚事。昭帝多聪明的一个人,马上道:“朕明白了。”

    以后,少和皇后来往。(未完待续。)

第192章 池鱼之殃

    霍书涵所居的三层小楼灯火通明,一个身披貂皮披风、满头珠翠的贵妇人在婢女们的簇拥下转过廊角,道:“今天谁当差?院子里没擦干净。”

    立时有一个仆妇恭身道:“老奴这就去处罚。”

    贵妇人自然就是霍显了。灯光照耀下,院子里靠近栏杆边,有两滴污迹。这在别家自是没什么,在霍家,特别是在霍书涵的院子,自然是不许的。

    仆妇很快揪着一个嗦嗦发抖的小丫鬟的耳朵过来,小丫鬟跪伏于路旁,不停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奴婢刚才擦的时候还没这污迹,不知哪个……”

    霍显哪去听小丫鬟哆嗦,脚步不停,一气儿去了。

    霍书涵刚沐浴好,身着轻裘,瀑布般的墨发披在肩头,听说母亲来了,忙迎了出来。

    “外面冷,怎么不多穿些?”

    霍显见女儿只披了日常在家时常披的粉色貂皮披风,脚穿绣鞋,却没有着袜,就这样迎了出来,不禁心疼,加快脚步走过去。

    霍书涵笑着上前挽了母亲的手臂,道:“娘亲还没歇下么?”说话间,不经意瞥见跪在地上,自打耳光的小丫鬟,奇道:“怎么了?”

    霍显两手把女儿的手握在手心,为她取暖,一边轻描淡写般道:“你呀,对下人就是太宽厚了些。院子没擦洗干净,也由着她。”

    府里的婢女都以能在霍书涵院里侍候为荣,却不知霍显对这里的婢女要求严厉得多。大冷的天,负责打扫院子的小丫鬟得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洗,得把地面擦得光可鉴人才成。有那么两点污迹,已是大罪了。

    霍书涵示意小丫鬟起来,道:“没擦干净就没擦干净,也没什么啊。”

    这么一点小事,也犯得着大发脾气么?

    “你呀。”霍显颇有些无奈地道:“就是心太善了。”

    霍书涵难得地露出小儿女态,呵呵地笑,和母亲一起进了暖阁。

    屋里炭火烧得旺旺的,特地定做、加宽加厚的官帽椅上,铺着柔软厚实的毡毯,坐上去又柔软又暖和。

    霍书涵扶霍显坐了,道:“娘亲尝尝我这里的茶。”

    青萝不待吩咐,早把茶具小泥炉端上来,一一摆好,再上四样点心,道:“可要让厨子再做些夫人爱吃的金饼么?”

    霍显最喜吃金饼,日常自用或是待客,必有金饼。

    霍书涵道:“让厨子备些吧。”

    她喝了一段时间清茶,发现这茶喝多了,肚子会饿,因而让厨子准备些金饼,以备母亲肚饿时,可以垫垫。

    霍显看她煮水烹茶,皱眉道:“你怎么做这下贱的活儿?”

    霍家富贵,府里专事择葱的婢女都千挑万选,她的女儿,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只须调羹递到唇边,张开金贵的唇儿即可。

    霍书涵道:“这是女儿新学的烹茶法,要自己动手才有趣儿。”

    很快把一杯清澈透亮的茶放在她面前,道:“母亲尝尝,初喝时有些淡,喝习惯了就好。”

    何止是淡,简直是没味道。霍显只轻抿一口,便放下耳杯,转而谈起正事,道:“儿啊,你爹说,陛下对樱儿没甚真情实意。上官家已谋反被诛,樱儿是犯官之孙,实不能居皇后之位。娘想让你进宫,你意如何?”

    霍华既要久居娘家,自是不能跟霍书涵挤在一起,霍显已另外安排院子给她居住,因而霍显说话没有顾忌。

    霍书涵笑盈盈的脸顿时垮了,道:“娘亲,陛下再好,也是樱儿的夫君。女儿可是长了一辈,何能居于樱儿之下?”

    跟外甥女抢丈夫,这事她做不出来。何况,她对皇帝没有半点情意。听说皇帝病歪歪的,天天宅在宣室殿,真要嫁人,还不如嫁给程五郎那个混蛋呢,好歹还活蹦乱跳到处走。霍书涵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霍显一心只想把霍书涵扶上皇后宝座,辈份、亲戚,那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傻孩子,陛下和樱儿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你要愿意,我马上劝你爹发动群臣,弹劾樱儿无所出,不配为后,让陛下贬她妃。你进宫为后后,好生待她就是了。”

    谋臣之孙女、犯官之女,得以为妃,还不是仗着有权势的外祖父。她这么做,已经很对得起东闾氏,对得起霍华了。

    霍显想着,一脸得色道:“你命格贵重,迟早为人中龙凤,避也避不开的。”

    还是她会生养啊,随随便便生个女儿,都是当皇后的命。

    霍书涵无语地看着母亲,半晌,道:“娘亲,女儿不嫁,就在家陪着娘亲。”

    霍显笑了,拍着霍书涵的手,道:“傻孩子,富贵逼人来,你不嫁也是不成的。要不然,为何陛下与樱儿成亲六年,至今未曾圆房?”

    这件事,已谈了很多次,今天重提,只有让霍书涵更为厌烦。她起身道:“娘亲,女儿累了,想早点歇息。”

    霍显见她不高兴,还要再劝,霍书涵由着她说,倚在抱枕上装睡,心里盘算着,明天约程墨过来,把他臭骂一顿。

    他打听他的,凭什么让自己受罪?

    程府的暖阁,同样暖融融的,赵雨菲跟顾盼儿学琴,总算能勉强弹奏一首简单的曲子。这会儿正弹给程墨听呢。

    手法是生涩了些,不过,还须鼓励。一曲终,程墨连连夸奖,道:“雨菲真有天份,学了一个月,便能弹得这么好了,再学下去,盼儿都要不及了。”

    赵雨菲本来心里忐忑,生怕弹得不好,被程墨取笑,没想到他竟然说自己有天份,比顾盼儿弹得还好。她不好意思了,脸红红的,道:“五郎休要胡说,哪里好了。”

    越说头越低,越说越小声。

    这么害羞,居然是信以为真么?程墨哈哈大笑起来。

    顾盼儿含笑道:“姐姐学得很快的。”

    其实赵雨菲并没有弹琴的天份,不过是想着学好了琴,日后顾盼儿跳舞,她抚琴,参与到他们之中来,因而拼命苦练。

    “是盼儿教得好呢。”赵雨菲真心实意道。

    程墨看两女互谦,再次哈哈大笑。(未完待续。)

第193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感谢北冰洋之北打赏、水墨唐枫投月票。

    夜里下了薄雪,清早冷了很多,路上行人拢了袖,脚步匆匆。

    程墨起来的时候,雪已停了,天阴着,北风如刀,刮得人脸上生疼。

    练完弓箭,出了身薄汗,他想去洗个澡,走到廊下,却见刘病已脸上含笑,穿戴一新,迎面走过来。

    见到程墨,刘病已停下脚步,站在一旁,道:“大哥。”

    程墨见他脸上桃花开,纳罕道:“你这是怎么了?”

    新衣好解释,自他搬过来后,四季衣衫,赵雨菲都让裁缝给他做,现在天气冷了,做几件袍子披风御寒,正常得很。可他脸上一片春情荡漾又是怎么回事?

    刘病已眉梢眼角都是笑,道:“正想和大哥商量呢,许伯伯让我这几天请媒过去求亲,过年后把亲事办了。”

    许伯伯是许平君的父亲许广平。

    程墨这些天忙得一塌糊涂,还真顾不上刘病已,听他这么说,道:“这可是大事,来,我们到暖阁说。”

    两人一起去了暖阁,刘病已道:“我和小君真心相爱,承蒙许伯伯不嫌弃,肯把小君许配我,我……”

    他满心感激的话,堵在喉咙口,就是说不出。他幼遭大变,母亲早逝,三餐不继,受人欺凌,一直是许广平一家救济他,要不然他早饿死了,哪能活到遇上程墨的时候?

    许平君和他一块儿长大,不仅没有瞧不起他,还时常省下自己那份饼食给他吃。两人年岁渐长,情愫日生,终成刻骨铭心的爱恋。

    他一直担心许广平不肯答应这门亲事,幸好遇到程墨,助他读书,助他恢复宗室身份,让他看到希望。他还想着再过两年,取得功名了,再去许家提亲,没想到反而是许广平先开口许亲。往事历历在目,深深感动着他。

    程墨看他无语凝咽,把翠花端来的水放在他面前,道:“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刘病已还担心程墨会嫌弃许平君是平民,想着怎么打动他,没想到他如此干脆,惊喜地道:“真的么?”

    他运气真这么好,能一帆风顺娶了心仪的女子么?

    “当然。你们青梅竹马,我为什么要反对?只是,有空,让小君过来坐坐。哈哈,我这未来大伯子,总得见见弟妹嘛。”程墨笑道,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在有顾盼儿,要不然就成了没有老婆的大伯子了。

    想到赵雨菲还在孝中,不由有些头痛地想,得打听打听,可有什么法子,能在孝中把亲事办了的。

    刘病已大喜过望,起身朝程墨行了一礼,道:“我这就去跟小君说。”

    他心里一直当程墨是亲人,是大哥,如今唯一的亲人、大哥点了头,婚事再没阻滞了。行完礼,他飞奔出了暖阁。

    看他难得的少年举止,程墨发自内心地笑了。这孩子,憋屈太久,难得有真正开心的时候。

    帘子掀起,赵雨菲进来,道:“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程墨笑道:“要是我们也能择日成亲就好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赵雨菲不解,转念一想,他盼着成亲呢,心里又甜丝丝的,那笑,都带了蜜,道:“只怕不行呢。”

    她熟知当地风俗,既说不行,那就是不行了。程墨“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两人坐下吃饭,外头翠花道:“阿郎,那个旺财又来了。”

    自从上次在这里下跪之后,旺财上等家奴的气势就荡然无存了。

    “他来做什么?”程墨问,侧头望了望窗外,天阴着,看不出早晚呢。

    旺财来了,脸上依然一副欠揍的表情,但在翠花等奴仆眼里,形象是早就崩塌了。

    “我家姑娘有事相请。”旺财道:“车就在外面。”

    程墨继续吃粥,道:“什么事?昨天不是才见过么?”

    想到是从她嘴里套出真相,才能答出标准答案,程墨对霍书涵还是挺感激的。

    旺财没好气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程墨不再理他,慢条斯理吃完饭,放下碗,漱了口,擦了嘴,道:“我今天还有事呢。”

    “那可不行,姑娘在别院里等着了。”旺财急了,道:“不把你请过去,我会受罚的。”

    你可以不提前打个招呼就上门,难道我家姑娘还得次次请贴相请不成?真是岂有此理。旺财小心眼里为自家姑娘鸣不平。

    程墨今天确实有事。前几天和武空等人约好今天休沐去醉仙楼,再说,他还得去瞧瞧霍光答应的事有没有办呢,哪有空陪霍书涵闲话?

    可是旺财那架势,大有你不去,我把你扛去的意思。程墨估摸他有武功,只是不知深浅,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走一趟吧。

    霍书涵昨晚被母亲烦到三更,母亲走后又生了半夜闷气,这会儿气还没消,拿着书,哪里看得进去?

    程墨进来,见她坐在平时坐的椅上,侧头望着窗外一株光秃秃的树,不知想什么,手里的竹简快掉下了,也没发觉。

    “想什么呢?”他在原来的椅子上坐了,伸着脖袋望窗外,什么都没有呀。

    霍书涵回头看他一眼,道:“你打听帝后的亲事,有什么目的?”

    程墨看她脸色不好,眼眶儿有些浮肿,不知她怎么了,道:“也没什么,令尊问起,我不知其意,只好向你请教。”

    这是实情。

    霍书涵心里恍然,父亲一直对她的亲事不发表意见,其实还是听娘亲的。

    所谓异象,完全是无稽之谈;算命先生的话,更做不得数。可就是这无稽之谈,却要误了她一生,让她孤老无依么?霍书涵心里难过得很。

    看她澄澈的眼泛了薄雾,渐渐的,薄雾又起了潮,潮水把漆黑的眼眸浸染了,程墨心头一紧,没来由安慰道:“这世上,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帮你的,一定帮。”

    说完,又苦笑道:“以你的身份,哪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她要什么,不用开口,便有人呈到她面前。多少人托着门路要巴结她呢,何用自己去凑热闹?程墨想着,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看他语无伦次,霍书涵微微笑了,这一笑,盈盈欲滴的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194章 帝师

    程墨以为自己眼花,比公主还尊贵的霍大姑娘,居然会流泪。什么情况?

    霍书涵抬袖擦了泪,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虽是威胁的话,却一点威胁感都没有,反而让人觉得心疼。程墨虽不明白她有什么事,以致伤心落泪,但他惯会洞察人情世故,稍一沉吟,便明白,这位霍姑娘,在为终身大事烦恼。很简单,因为他没听说霍书涵的婆家是谁。

    满京城勋贵公卿的事儿,就没有张清不知道的,但他从没提过这件事。当然,没提过不代表没有,但,除了这件事,她还会为什么事烦恼?

    “霍姑娘,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哪能事事如意?想开些,没什么坎过不去。”程墨温声道。

    霍书涵很意外,这个拽拽的家伙也会安慰人么?可是程墨接下来另一句,差点没把她气死。

    程墨接着道:“朝中惯倒,公主下嫁列侯。你不是公主,比公主也差不了多少。再怎么挑,也不过是嫁给一位侯爷,就别挑剔了。”

    “你!滚出去!”霍书涵差点失态做河东狮,真是够了,这混小子,还有没有完,居然这么揶谕她,真是岂有此理。

    程墨见她板起俏脸,柳眉倒竖,动了真怒,不由摸摸鼻子,道:“被我说中了?你不过十六岁,还小呢,过两年再说亲也不迟……”

    话没说完,一团巨大的黑影扑面而来,一团柔软的物事砸在他身上,霍书涵清冷的声音道:“滚出去!”

    好吧,滚出去就滚出去。程墨二话不说,抱起抱枕就走。出了房间,想起什么,掀起门帘,探进脑袋,一下子惊呆了,一向雍容华贵的霍姑娘梨花带雨。见门帘掀起,霍书涵抬眸看来。

    霍书涵不是伤心没有多余的皇帝可嫁,不是伤心没有婆家,而是被母亲逼到这份上,心中郁结难解,又被程墨说中心事,一时难以自己,唯有眼泪可以宣泄了。

    摊上这样强势,非要捉个皇帝当女婿的亲娘,她能有什么办法?

    程墨忙把门帘放下,小心肝怦怦跳。刚才他看到什么?不会是眼花了吧?她会不会杀人灭口?

    程墨虽然胆大,可没大到不怕死的地步,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他还想抓住机会享受人生呢,没想这么快到阎罗王那儿报告。

    他飞快出了别院,一溜烟去霍光的公庑打听消息了。

    霍光得报他来了,提笔写了几行字,把竹简递给不语,道:“让他自己办去。”

    竹简上是几个人名,其中两人是昭帝指名要的,两人是霍光添上的。程墨看了,觉得四人才学都不错,先赶去大儒杜晴府上。

    杜晴,字子牧,少时随叔父游览名山大川,青年时拜名师发奋读书,至中年名声大躁,成一代大儒。此时年已七十七,须发皆白。他是真正有大才学之人,门下弟子无数,昭帝若能拜他为师,能学到治国的本事不说,也能得他门下弟子为已所用。

    “哎呀,原来是程五郎,老夫早闻大名,没想到却是如此俊俏的小郎君。”杜晴笑吟吟看着程墨,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程墨明白他话里讽刺的意思,不就是说他胡闹么,年轻人嘛,胡闹些有啥?

    “没想到杜先生居然略知微名,小子深感荣幸。”程墨笑道,说明来意:“陛下想延请名师教导,先生才名贯绝天下,陛下特命小子相请,先生可即随小子进宫见驾。”

    做皇帝的老师,那是读书人的最高理想之一了。帝师啊,那是何等的尊荣,死后也可以在族谱记上一笔了。

    杜晴心动,却没有立即答应,道:“可有圣旨?”

    圣旨以皇帝的名义下发,但拟旨的人却是霍光。杜晴是在婉转询问,这件事,可曾得到霍光同意。

    程墨这才从袖里抽出竹简,道:“霍大将军的亲笔信在此。若老先生首肯,自会有黄门内侍前来宣旨。”

    没有先谈好,圣旨是不可能下的。圣旨一下,断不能更改,到时你不同意,让皇帝面子往哪搁?

    杜晴人老成精,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既然霍光同意,他自然没有问题,便换了衣衫随程墨进宫觐见。

    昭帝见杜晴如见亲人,就差洒泪了。

    杜晴也很激动,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有成为帝师的一天。两人相谈甚欢,极是投契。程墨在一旁相陪,看看天色不早,一老一小不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好闷头吃点心。

    直到黄安奏宫门即将关闭,昭帝才依依不舍道:“先生暂且回去,待朕的圣旨便了。”

    “谢陛下。”杜晴意气风发行礼谢恩。

    还没行拜师礼,也不是上课的时候,行的是君臣之礼。

    程墨也跟着行礼准备退出,昭帝却道:“程卿留下,朕有话说。”

    你都说一下午话了,还没说完?程墨无奈,只好留下,杜晴在小内侍的引领下出宫。

    “陛下有什么吩咐?”程墨着急道。不着急不行啊,再耽搁下去,宫门就要关啦,他今天休沐,可不想被关在这里过夜。

    昭帝道:“朕观这位杜先生,确实博学多才,若是余下三位的才学能与他一样便好了。”

    却是昭帝与杜晴谈了一下午,有茅塞顿开之感。此时杜晴离去,他兴奋难以自已,想和程墨继续谈谈对杜晴的观感。就如,现代人看了一部好电影,想和好友分享,一个道理。

    程墨其实没怎么听他们谈话。他一直努力练字练箭练骑马,不过都是一些在这个社会生存的基本功,对经史子集的见解却浅,反正他是羽林郎,不用走科举之路,不会也没什么。

    杜晴引经据典,说的晦涩难懂,程墨开始还认真听了一会儿,没听懂啊。

    他生怕昭帝要和他谈学问,忙道:“既是有真才实学,陛下不如明天下诏,聘他为师。”

    好在他跟霍光提过,让霍氏子弟做为伴读,要不然,昭帝一时兴起,让他当伴读就糟了。程墨念头还没转完,昭帝已道:“卿为朕的伴读,如何?”

    程墨整个人都不好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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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介绍:
商界大佬程墨过劳死,穿越到吴朝成了一个落魄羽林卫,一门心思想混吃等死。 可是,家徒四壁,权贵环伺,不拿出点真本事何以自保?身处权力漩涡,不运筹帷幄何以快意人生?外敌挑衅,不踏破祈连山,何以扬我国威? 再活一回的程墨,还是精彩不断! 群号:562533951,欢迎朋友们进来聊人生聊剧情。权臣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臣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臣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