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逢林莫入(2/3)
177
甘宁察觉后,又惊又怒道:“你负责将他们尽诛或者劝降,我抽调五百人去追!千万不能让他们逃走了,万一他们将消息传给燕国,后果不堪设想!”
“喏!”宁复领命。
而甘宁则抽出一卫汉卒,追向那伙燕胡。
索性那些燕胡为了金蝉脱壳,悄无声息离开此处,并未骑马,甘宁则策马追杀,身后则是五百步卒持刀奔袭。
此刻上船已经来不及,出了营寨天高地阔,再加上是燕国地界,汉国还没有做好和燕国开战的准备,燕国毕竟是五郡之地,加上幽州自古多骑兵。
汉国纵有连弩海船之利,但真的要打,输赢还处于未知之间,那数十万的流民毕竟没有全部转化成实力,昌黎和辽西的大片沃野,也没有化作良田。
所以……
无论如何……
这伙燕胡必须死!
在被燕国发现之前杀了他们!
而汪由和阿古拉,见对方追来,再也不顾上小心翼翼,顿时朝着燕国方向撒腿狂奔,只恨爹妈为啥没多生两条腿!汪由心中急切,汉国的实力实在太惊人了,他必须要将情报送出去,让燕国多汉国保持警惕。
然而他们毕竟是两条腿的生物,甘宁所骑马匹,乃是蒙古马,或者说是匈奴马,就算再短腿,跑的绝对比人快,更别说那耐力。
甘宁花了三分钟的时间,追上这伙燕胡最末一名燕胡。
这燕胡外貌干瘦,头顶以及脑后的头发被剃,且坑坑洼洼惨不忍睹,仅剩两边有一些头发,捆成细小的绳子,此刻正闷头朝着前往狂奔。
甘宁迅速接近的马蹄声,令他速度猛然高涨,面色憋的通红,双目充斥着血丝。
倏噗
甘宁一刀之后,血光闪现,那燕胡的身体依旧在狂奔之中,而其首级则落在草地上,双目怒瞪天空。
汪由被阿古拉拉着狂奔,毕竟只有他作为引荐,阿古拉才能加入燕国,所以他的价值不可或缺,一路上,他完全是依靠条件反应能力在狂奔。
“不行了!他追上来了,我们杀了他,抢了他的马!不然任由他追杀我们,迟早会被杀光的!”
阿古拉听到了汪由之言,扭头看了看,脚下却跑的更快,最终一咬牙,下令道:“弟兄们,跟他拼了!抢了他的马,我们才能活下去!”
阿古拉说完瞬间,忽然停下,面目狠厉的冲向甘宁,手中长枪,瞅准甘宁胸口,想要仗着兵刃之长,一举将其杀死。阿古拉所部剩下的八个燕胡,同样手持各种兵刃冲了上来,以人数优势,一起进攻,将甘宁杀死。
甘宁却轻蔑一笑,面对同时攻来的各色兵刃,他不慌不忙,先是侧身避过刺向他胸口的长枪,一把抓住长枪根部,旋即深深吸气,虎目怒瞪,猛的一拉。
与此同时,右手环首刀,以刁钻角度,将八人攻来的武器拨拉至一起,以一臂之力,顶住了对方八人的全力进攻,并且面色不改,可见甘宁力量强绝程度。
而阿古拉在甘宁一拉之下,身体不由自主离地而起,飞向甘宁,双手虎口炸裂,手心血肉模糊,皮肤被枪杆生生抹去一层,令人见了就毛骨悚然。
就在他飞至途中,甘宁右臂猛的一挣,块垒分明的肌肉鼓胀而起,胯下战马适时向着右侧一迈,甘宁顺势一推,顿时将那八人推开,双手迅速交换。
右手持长枪,左手持环首刀。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的刹那完成!
而下一刻,甘宁露出一抹狞笑,右手将长枪轻飘飘的举起,对着被自己一拉之下飞来的阿古拉,倏然猛的一抽!
长枪在高速中弯曲成弓形,破开空气发出呜呜声!
阿古拉看着当头抽下长枪,顿时呲目欲裂!
不待他有惨叫的机会!
嘭!
咔嚓!
枪杆和阿古拉脊椎相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折声!
下一刻,阿古拉连惨叫都没有,和一个折翼的鸟儿……不,准确的说是被拍的苍蝇一般,整个人狠狠的砸进地面,虽然未能和电影一样被印在泥土内,扣都扣不出来,但整个人化作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团。
地面上微凹的土坑内,那团血肉模糊的肉团,在轻微的发出抽搐的迹象,以及微不可闻的呼吸,短短十几秒后,这团肉团才真正的失去生命迹象。
看到这一幕,那八个人再也没有丝毫的抵抗心理,彻底崩溃的跪在地上求饶,请求饶命。
这时身后的五百汉卒赶了过来,甘宁干脆将这八个人交给他们处理,扭头一看,方才一直跟在那阿古拉身侧的人,此刻已经跑到了远处的森林边缘,眼看着就要进入森林。
甘宁连忙拍马追上去,他有一种直觉,这个人是个重要人物,而且此人的衣冠,很可能是燕国士子,那么目的很明显,这是铁了心的要和汉国作对,要将汉国情报送给燕国。
为了避免和燕国发生战争,甘宁急忙策马追入森林。
至于逢林莫入?
那也要看情况!
甘宁直接无视了这条忌讳,冲入森林,不过进入森林,马匹速度下降,避免一头撞树上,但是视野、耐力方面的优势还瘦有的!让甘宁一眼就看到了那人的踪迹。
已经是冬天,树叶陆陆续续掉了很多,视野并非昏暗,反而格外明亮,阳光落在树叶上,映照出绿色明亮的光线,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形成一道光线斜斜的照在地上,尘粒在光线中翻滚,加上绿色环境,突现出了森林的静美。
而甘宁和汪由两人却没有丝毫心思欣赏这些,汪由神色仓惶的逃窜着,而甘宁则焦急的追着。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但穿过这片森林,那就是燕国的土垠县,经过上次一战,这里专门驻扎了一支军队,用来防御燕胡的再次袭击,而且数量高达八千人。
近了!
又近了!
不仅仅是汪由在不断靠近出口,甘宁和他的距离同样在迅速拉近!
双方一言不发!
立场所在,多说无益!
“汉……”
汪由猛提一口气,无视肺部的火烧般的痛楚,冲着土垠县大吼,想要提醒燕国汉国的存在。
然而下一刻…
“噗!”
长枪透体而过……
…
178、华夏衣冠(3/3)
178
甘宁拔出长枪,目光透过森林,看向前方,却诧异的发现,森林外的远方,并非什么土垠县,而是一片沃野,这个发现令他松了口气。
虽不知此人为什么,会错认森林外是土垠县,但是想必是追杀期间他对时间的感知,变得异常缓慢,亦或者心中某种奢望,让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时间就是这样,某时很快,有时一分一秒都很漫长。
不过,无论如何,没有被燕国人发现就好,甘宁吐了一口气,下马,一把抓住此人的头发,将他脖颈一扭,发出咔嚓的声音,又弄了点土往肚子上的伤口处一塞。
做完以上动作后,甘宁这才拎起汪由的头发,将其甩上马背,朝着来时的道途原路返回,途中遇见了搜索的汉卒,一同回到了营寨之中。
此刻宁复也将那些冲寨残卒收拾完毕,两人相视纷纷松了口气,甘宁松了口气,旋即又笑着说:“不管怎么样,这次事情总算圆满解决。万幸万幸!”
十月八日,诸夏和张辽抵达营寨,至此,两军汇合。
甘宁等人在此期间,在石河口建立了临时码头,方便征夷船的停靠,在诸夏到来之前就已经派出宁复,通知营县诸葛瑾,引他们将物资运往石河码头。
诸夏一到,各类物资开始源源不断的运往营寨。
而诸夏一入营寨,眼前就弹出一个任务完成的提示。
下一刻,一声长嘶从远处传来,一匹火红神俊无匹,体态修长的马匹从远出狂奔而来!
“戒备!”甘宁一声大喝,诸夏正欲入营,若让此马在这里冲撞了诸夏,他岂不是颜面扫地?虽然此马神俊无匹,他心中甚是喜爱,但诸夏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无妨,他是来找我的!”诸夏看着此马徐徐降速,到了他跟前,和小黑一样嗅了嗅诸夏,用舌头舔了舔诸夏,打了个响鼻,绕着诸夏转圈。
“此马神俊,居然自行择主,此乃祥瑞!定是昊天上帝在祝贺君上,才让此等神马前来,若不然为何偏偏挑在此时?这正是证明君上乃天选之人的最有力的证明!”
诸夏一脸无语的,看着神情激动的兰肖,你这样越级拍马屁,真的好吗?不过你说的有理有据的,孤都无言以对,就放你一马吧!
“君上……”张辽目光火热的看着那赤兔胭脂兽,对着诸夏欲言又止,其中意思显而易见,很明显看上这匹马了,想要诸夏赐给他!
“……”难办了!
诸夏有些头疼,张辽的才能和功绩,跟他要一匹马绰绰有余,正是因为如此,诸夏才为难,人家戎马一生,还救了诸夏一命,你扭头就拒绝人家。
后世的诸夏本就不擅长拒绝别人,穿越到这里,身份和心态的转变,让他性格大变,但在此时,他再次为难了。
诸夏几次斟酌言辞,最终直言道:“文远,对于这匹马,孤的意思是,将他当做种马,和其他马种进行配种,他虽然看上去神俊,但实用性真的比不上匈奴马。
再加上这燕胡部的种马,集合我汉国目前拥有的马种,不出三代,我汉国将会拥有集耐力、爆发、速度于一体的戎马,皆是,我大汉凭借此等马匹,必然会横扫天下,甚至于整个世界!
文远,孤……”
“孽畜!安敢如此!”
“嘭!”
诸夏话还未说完,只觉一股大力从后背袭来,眼前景物周边,再抬头一看,发现那赤兔胭脂兽趴在他身上,一脸幽怨的神情,还学上了哈士奇是无声抽泣,你特么属狗?
诸夏这才反应过来,感情是这马智商超群,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听到自己将他拿来当种马,正表示自己的不满。
“……额,无碍无碍!孤跟你说啊!小红!”
一听这娘化严重的名字,这赤兔胭脂兽更不满了,一声仰头长嘶,然后直接尥蹶子,很愤怒的表示我是公的!
“……赤霄,乖,马妹妹在等着你的临幸,你喜欢哪个马妹妹,孤就给你配那个马妹妹,绝对不强迫你,只要保证每年12个,怎么样?”
赤霄摇了摇头。
“11个!”
依旧摇了摇头。
“10个!底线!”诸夏严肃起来。
赤霄晃了晃头,这才爬了起来,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历史上,汉高祖得赤霄剑,如今他得赤霄马!
赤霄剑终归为一人所用,为权利象征!
而赤霄马却可以为千千万万个大汉骑兵所用,构成大汉铁骑的根本,而且伴随着他的铁骑所至,可以进一步优化,形成独属于大汉的马种。
这其中必然要牺牲赤霄,既然赤霄聪慧,适当的让步手可以的,但不能得寸进尺。
再加上这一次,诸夏也从呼春氏那里得到了大量的种马,这些种马往往集中了各种优点于一身,优点配优点,很容易就可以培育出优秀的马种。
而且赤霄的智商很高,后代的智商绝对不会弱,这无疑是一件极好的消息,唯一可惜的就是赤霄不是母马,因为只有母马才会塑造小驹的外形,这正是诸夏遗憾的地方。
和赤霄成交后,周遭众人目瞪口呆,包括兰肖,正是这一点,让所有人都相信,这马是昊天上帝赠予汉国的,若不然怎么会如此通人性?
“行了,去,将赤霄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金贵的很。”
赤霄不满的昂着头,迈着优雅的步子,率先进入营寨,活脱脱一个表示不满的孩子,智商至少在人类十六岁左右。
赤霄并非汗血宝马,而是一种他闻所未闻的马种,因为那些将军们的急功近利,华夏大地消失了太多优良的马种,或许赤霄就是那其中之一。
一行人进入营寨,诸夏端坐首位,正待这时,有人禀报诸葛瑾来了。
诸葛瑾不疾不徐的大袖挥挥而入,对着诸夏行礼。
果然,华夏子民就应该穿华夏衣冠,西装那东西,除非特别有型,否则东方人是穿不出那种味道的,而华夏衣冠几千年的传承,那才是最适合东方人气质的。
…
179、蓬莱有变(1/3)
179
“子瑜,本次我国收入如何?可能弥补本次军费开支?以及征调民间挽马的费用?”诸夏一见诸葛瑾,连忙期待的询问道,打仗是肯定会赔钱的,诸如汉武帝,直接打光了数代汉帝期间积累的底蕴。
有人说汉武帝穷兵黩武,诸夏不敢苟同,因为汉武帝确确实实的打出了属于华夏子民的自豪,也真正的让子民成为汉人,时至后世,诸夏的身份证上依旧写着的两个字
汉族!
但有人说汉武帝是个撒逼,居然不趁机占领匈奴,居然不榨干匈奴,拿回战争投入的损失,整个汉匈战争都成了老刘家的面子战争,投入和收入根本不成正比!
这一点,诸夏就无话可说了,在他心目中,汉武帝是英雄,是树立起汉人脊梁的英雄,但是某些反面,汉武帝确实没有做的周全、彻底。
所以,诸夏很在意每一场战争的得失,哪怕亏本了,但是如果能有一点弥补,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有资本打下一场战争,再将自己的损失转嫁给其他国家。
“回禀主公,本次汉国收益仅有七万牛羊,以及一千燕胡青壮奴隶、两万妇孺,以及四千匹马。若君上打算开发此地,还需要支出大量的粮食以及各种物资,意味着汉国还需要向花旗商盟采购。
目前来说,我们勉强可以用牛羊,来支付挽马的使用费用及爱国百姓的分红,和将士们的战利品分红,以及本次军费支出。但是还有花旗商盟那边的巨额缺口无法弥补,需要动用国库资产。大约需要付出约七千金的样子。
这个还没有计算将来开发的费用,真的要开发出来……大概还需要投入三万金左右。”
诸夏沉默了。
这个仗,打的真是糟心!
没错,打出了汉人自豪感,但付出更大。
这笔钱必须要支付,商贾为自己的国家,已经付出了很多,诸夏不可能一味的要求商贾付出,而不给予回报,那样只能会使爱国商人离心离德,甚至破产。
对于扶持中产阶级,扶持爱国商人的诸夏来说,这是打脸,自己打自己的脸。
所以说……
有没有哪个国家能让他转移一下损失?
“汶国在我出征期间,乖么?”
诸葛瑾一怔,他沉吟片刻说道:“似乎一直销声匿迹,甚至还拨给了臣一万石粮食。”
“……”诸夏犯难了,人家这么乖,还主动提供粮食,再剪汶国的羊毛,就有点不地道了!
难不成征高句丽?
可高句丽的财富都掌握在丸都内的少部分人手上,那肯定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的,那就有点得不偿失的感觉。
虽说可以印刷汉元,但货币这东西不能乱玩,随便印刷货币后果是很严重的,诸夏不希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汉国经济,因此再次变成一团乱麻。
但最后,诸夏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剪羊毛,从而转嫁损失的势力或国家。
“孤知道了。孤会想办法的。”诸夏无奈道。
“要不,君上,可否调拨一部分兴汉商会的资金……”
诸葛瑾试探道,国库目前压力不小,各方面的开支已经出现财政赤字,而兴汉商会凭借各种商品的盈利,资金方面比较充裕,再加上诸夏基本不花什么钱,资金越堆越多。
诸夏有些不满道:“兴汉商会每年盈利可都有分给国库,你怎么还惦记啊?是不是非得孤一穷二白你们才甘心啊?蜡烛盈利可全给国库了!”
诸葛瑾吓得连忙低下头。
“……行了,孤知道了,回去就从兴汉商会拨款。”
诸夏也无奈,反正还有花旗商会的盈利,他也没什么开支,留着也是留着,不如给国库,反正整个汉国都是他的,钱可以再赚,汉国才是最重要的。
“对了,子瑜,孤打算让你当这辽西郡的太守,而文远则坐镇这里,孤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山海关,这样一来,进可攻,退可守,可以将辽西化为后方。”诸夏说出了自己的盘算。
正好有中原的几十万流民,不利用一下诸夏都觉得愧对自己,而那一千名燕胡青壮,经过洗脑后,放到永春岛上,为诸夏养马,这些燕胡可是马背上的民族,正适合当马匹饲养员,由他们来照顾赤霄,他也放心。
“那营县怎么办?”诸葛瑾虽然知道自己在营县只是走个过场,但有些顾虑后继者。
“孤打算调司马芝为汉县县令;调姬希为营县县令;调宁裘、兰肖为武次县县令、县尉;调虞绣、卫铭为本溪县县令县尉!至于营县的兵权,暂且由姬希兼领。
兰肖,你好好干,别忘了提升自己的能力。文远、兴霸、许卿,你们多多挖掘一些潜力不错的!”
此战后,各个地方进行了一场换血,兰肖在张辽身边待了一段时间,如今被下方到地方,也是一种能力考察。
“待汉国消化了这数十万的流民,孤打算进行一次扩军,不过大概要等明年了,同时也会有一场军制改革。”诸夏看着甘宁和张辽暗示道。
“喏!”
山海关,不是说建就建的,哪怕诸夏有内燃砖和水泥,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所以先以甘宁建立营寨为根本,建立一个初级的,然后以此为基础,慢慢扩建,再引大石河之水作为护城河。
而诸夏则乘船归汉县,并将他的任命通知萧何。
萧何看到名单后,说道:“君上,这虞绣、宁裘两人毕竟资历尚浅,忽然下放为一县之首,恐怕会遭人非议。还有这位姬希,他的身份毕竟当过凤侯,给他军政大权是否太过?”
“……唔,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我们目前并无可用之人啊!萧卿可有人举荐给孤?”
“……君上不如以实习的名义,派遣他们去各县。至于营县军权,不如委以倭八旗负责治安,至于军队则可让文远派军驻守。”
“可以,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就在萧何前脚离开,诸夏正打算去后l宫,莫平忽然出现,呈上密信,说道:“陈子密信,嘱咐我务必交给您,蓬莱城有变!”
…
180、尔虞我诈(2/3)
180
老汉县,依旧是那偏僻的角落里,依旧是那商家,依旧是那临窗的位置。景色,依旧是那样的寂寥、寂静!然而氛围却多出了那么几分伤感。
在座的,不是三位,而是四位,而多出来的那人,赫然,正是宁裘。宁裘由虞绣引荐加入,姬希和伦休听说了他的事,表示愿意接纳,于是就成了这小圈子内其中之一。
伦休感叹道:“我们终究还是要分开了!不知今日一别,他日何时才能再聚。”眼角不由湿润,往日的一幕幕,迅速的在眼前掠过。
这四个人,从相知,相熟,到如今,皆将对方视为知己。
“没办法,君上看重我等,没法拒绝啊!”虞绣唏嘘不已,他好歹在秘书阁待了还几个月,宁裘就不一样了,这才不到一个月就受到如此重用,这简直太快了!
虞绣的政治能力,在经过这段时间在民政部的锻炼,已经上升至六点,而宁裘的政治,同样达到了6点,担任一县县令是绰绰有余的!
当宁裘担任一县县令,对于那些资历老的官吏来说,的确有点不太公平,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些人能力大多都只有四五点,诸夏原本也打算将宁裘放几年,这宁裘估计是受了刺激,在进入汉县之后,智力和政治能力迅速增长。
宁裘:统:3、武:2、智:5、政:6。
姬希忽然起身,说道:“我去和君上说!”
“凤爷!别!我也就说说,虽然可惜,但是我家老爷子知道了,估计会乐疯,虽然相聚的时间少了,但我相信,我们感情永不褪色。
这样,咱们每个月务必抽出时间来一趟聚一下,反正现在有邮轮,来访方便的很。”虞绣见姬希举动,吓了个半死,姬希的身份毕竟是当过凤侯的,说不定汉侯卖他个面子呢。
“我同意,无论如何,每月必须要来一次,这家店铺,就由我们共同承担费用,作为我们聚会的地点吧?”伦休站了起来一项节省的他,也提出令人出乎意料的话。
“这到不用,这家店的商家已经成了我的家臣,这家店也在不久前不对外开放了!只对我们几个人开放,伦兄,你以后有空就来这里吧!”
伦休一吓,说道:“这样不是违反了汉律了吗?听说我们汉国为了防止以权谋私,管的特别严。”
“我没有以权谋私啊?又没有对外开放,只是买下作为私下的聚会之用。我已经将此店店面改为梧桐,感觉如何?我还打算再扩建一下。改为三层楼,开创不同的房间作为我们的休闲场所。”姬希淡笑着说道。
“梧桐?凤凰吗?不错啊,挺好听的,栽桐引凤,寓意也不错!但凡梧桐出来的,必然都是一方人杰!”虞绣一听名字就猜到了其中寓意,心中欢喜,豪气万丈道。
宁裘在一旁羡艳的看着,他加入时间尚短,又逢遭大变,经历了很多事情,人变得有些寡言少语,变的自闭,此刻没有插入其中。
梧桐原产于华北、华南,犹以长江流域最多,在玉兰传入汉国期间,梧桐树也随之流入,老汉县已经进行栽种,一些关于梧桐的传说自然随之流入。
梧桐拥有观赏、医用、经济等价值,梧桐的种子,拥有清热解毒,顺气和胃,健脾消食,止血的功效,而梧桐花,则拥有利湿消肿,清热解毒的功效;梧桐叶则拥有:祛风除湿;解毒消肿;降血压等功效。
梧桐木轻软,是制作木匣和乐器的良材。譬如古代的梧桐古琴,以及古剑奇谭中的凤栖梧桐琴,梧桐有灵性,只是后世的梧桐可以速生,大多都使用杉木。
梧桐的种子炒熟后可以榨油,油为不干性油,一般可进行烘干使种子风干,水煮,口服有很好的消肿作用。树皮的纤维洁白,可用以造纸和编绳等。
给这家店起名为梧桐,一方面是姬希文青病犯了!
风吹落叶,雨滴梧桐,凄清景象……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梧桐即有孤独忧愁,也象征了品格的高洁美好。
另一方面,正如虞绣所言,寄托了很大的期望,希望梧桐成员,能够成为一方人杰。
而此刻,姬希察觉了宁裘的情绪,说道:“宁兄弟,你如今一跃而成一方县令,可以衣锦还乡,将乃父接出了吧?要不这样,我们陪你走一遭,再让虞兄弟的家族施施压。”
虞绣一怔,看向宁裘,旋即点头说道:“成啊!我现在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任虞家家主,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宁裘抿着嘴,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诸夏则在御书房,脑海里不断想着之前信上说述,面色说不上阴沉,也说不上平淡。
陈登在信中透露,在黄侯的默许之下,一些士族,正在聚集族兵,打算假扮成山贼,对蓬莱城进行一次试探性袭击,黄侯询问过他的意见,陈登持反对意见,却没有被黄侯采纳。
汉国神秘,但涉及的利益太过庞大,而蓬莱城仅有一千人驻守,这难免有些财帛动人心的意思,黄侯的意思是,反正由不是他动手,借此试探一下所谓汉国的实力也好。
如果试探失败,那么和他没关系,就算汉国察觉不是山贼,也最多查到那些士族的头上,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试探成功,发现所谓的汉国只是个样子货,那么他自然会出兵“帮助”汉国夺回蓬莱城,至于之后的利益划分,那就和汉国没什么关系了!说不定还可以得知一块他们没有发觉的领土,来增长黄国的实力。
这就是,诸国之间的尔虞我诈,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汉国的种种事物、技术、利益,早就惹人眼红。
如今汉国征战持续了十几天,不像是短时间内会停下的,他们自然按捺不住,打算试探一波,对于那些士族来说,他们可是黄国的人,就算被汉国发现了,难不成还打算攻进黄县抓他们不成?
这就是他们的依仗。
对于诸夏来说,虽然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满脑子的“这么说,这场战争的损失,可以转嫁到黄国身上喽?”
…
181、别来无恙(3/3)
181
汶国国都,汶县。
此刻的汶县在花旗商盟的努力“发展”下,散发出远盛于汉县的繁荣气象,虽然汶国没办法从他们手里,收到一个铜板的商税,但是出奇的,房地产行业空前繁荣。
时至今日,汶侯唏嘘不已,已经将一切放下了,他的身家性命被诸夏捏在手中,渡过开端之后,也就适应了,任何宏图霸业都成了过眼云烟。
此刻的他,早早的用国库粮食,捐了五十万石粮食,将自己的几个儿子送往汉国进行科举,只是可惜,往日里优秀的三个儿子,到了汉国就变得愚笨,科举第二关都没过。
而他则身在汶县,也开了一个店铺,顾及他的身份,花旗商盟倒也分了些赚钱的项目,再加上租商铺,卖地皮,有时再当个和事佬,也懒得理政,反正都是汉国。
对于此刻的汶侯来说,能活着就是好事,汉国日益强盛,虽然心中有些愧对于列祖列宗,但在大势之下,他根本无能为力,他毕竟是汉侯的岳丈,也算是变相给了个交代,他也就心安理得了。
后世外国,那么多国家,很多国家的领导人都将自己的子嗣送往白头鹰,同样的道理。
包括汶侯在内,很多人都捐赠了粮食,得到了贡献,用来将自己的子嗣们送往汉国,一来是整个辽东郡,大半的书籍都在汉县图书馆内,二来是当官,当不了官就扎根,娶妻生子,对于送往汉县的子嗣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乖!
此刻,汶县外,一辆马车伴随着铃铛声徐徐而来。
负责看守城门的旗兵当即拦下,喝道:“下马接受检查!”
姬希挑起车帘,丢出一块令牌,说道:“我乃君上新任之营县县令,这位是新任本溪县县令,这位是新任的武次县县令,这位是军机处后勤部三等执事。
我等今日,陪同这位新任武次县县令还乡,接取其父,途中可能会出乱子,你派一队人随同护卫吧!”
姬希一连串的名号往外扔,砸的是那旗兵眼花缭乱,不过手中沉甸甸的令牌做不了假,一对照令牌上所形容的外貌,那旗兵连忙单膝跪地朝着伦休行礼:“奴才见过主子。”
话音落,身后百名旗兵一听,整齐一划的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奴才等见过主子。”
伦休不慌不忙的露出面容,他已经经历过数次,早已习惯了,沉声说道:“请起,按照姬县令所言行事吧!”
“喳!”
那旗兵对着另一人点了点头,另一名旗兵一挥手,五十名旗兵立刻跟随马车左右,那旗兵小心翼翼的上前请示:“职责所在,可否容许奴才多看一眼。”
“职责所在,无妨。”
那旗兵上了马车一扫,马车上坐着四个人,除此之外只有几个小箱子,并没有存放兵刃的位置,顿时松了口气,一拱手说道:“请恕奴才无礼。”
“无碍。”
一番检查,确实没有什么违规之处,这才护卫着马车进入城中,径直前往宁家。
当马车停在宁家门前,负责看门的家奴见这阵仗,双腿隐隐的发软,其中一人踉踉跄跄的朝府内狂奔。
其中一人迎了上来,惴惴不安道:“几位……这是……”
姬希挑起帘子,下了马车,手中转着纸扇,神色平静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唰”的一声展开纸扇,淡声道:“去,将宁育叫出来,迎接我等。”
姬希当了三十多年的凤侯,居移气养移体,此刻看上去,气势不凡,令人不由自主听从他的命令。
那家奴也是不由自主的转身离开,打算去叫人,跑到途中意识到不对,又折身回来,小心翼翼道:“请问,您是……”
“凤侯?你怎么在这?”这时一道诧异的声音传来。
姬希听着声音熟悉,抬头一看,门口多出一行人,为首一人正踏出门槛,满脸惊讶的看着他,而这人赫然是汶侯。
“……”
“……”
两人隔空对视,纷纷看到对方眼中的尴尬之意,但旋即唏嘘不已,两人迎了上去,途中一拱手,汶侯满脸埋怨道:“凤侯,你可害苦我了!唉!对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呵,你也不说我害苦你,咱们双方半斤半量罢了。至于我,被君上任命为营县县令!顺路陪我一个朋友走一遭。你倒是胖了不少,心宽体胖,放下了?”
两个人如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时感叹万千,相互寒暄着。
“放下了!放下了!人活着就好!现在我挺满意的!你当了营县县令?啧啧,不错啊!到哪里都吃得香,距离不远啊,改天我去你那逛逛,欢不欢迎啊?”
汶侯知道所谓的君上是谁,整个辽东也就那么一位够格了!看到昔日尔虞我诈的凤侯,成了汉侯的臣子,心中对于汉侯的气量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影响,也为姬希高兴。
“欢迎欢迎啊!有空来,和我手谈几局。”
“凤爷,没听你说过,你还会下围棋的啊?”似乎按捺不住,虞绣率先跳下马车,嬉皮笑脸道。
姬希一拍脑门,露出一抹懊恼之色,指着虞绣道:“噢!差点忘了,这位是虞绣,君上新任的本溪县县令。我此次来是为了宁家而来。”
一直跟着汶侯身侧的宁育一愣,有些茫然道:“凤侯有何贵干?是否哪里不周之处?”眼角却是瞥了眼杀气腾腾的五十名旗兵,连军队都调动过来了,怕是来者不善。
这时,车帘被挑开,伦休率先走出,紧跟他的身后,马车内又走出一名青衣青年,那青衣青年跳下马车,站定后,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惊骇、不敢置信的宁育,轻笑道:
“二叔,别来无恙。”
此刻的宁裘气质大变,在刚出马车之际,宁育只是觉得眼熟,在宁裘站定后这才认出来,但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不相信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那平庸愚钝的纨绔侄子就傍上凤侯,甚至虞家。
但这一切的怀疑,都在宁裘开口的刹那被击的粉碎。
…
182、流星火雨(1/2)
182
宁育看着气质大变的宁裘,涩声道:“真的是你?”
姬希在这一刻忽然插嘴说道:“我忘了介绍了,这位是君上新任的武次县县令,这位是后勤部的三等执事,我们是来接他的父亲,请你行个方便吧!”
宁裘微笑着一拱手:“君上信任。说起来,我能回来,还多亏了二叔您。请允许裘儿叩谢,您的大恩大德……裘,一生不敢忘却。”
“……”宁育沉默许久。
一旁的汶侯忽然说道:“孤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政务没有处理,凤侯,改日孤去营县拜访你。”说完匆匆的离开了,心中则不断抱怨着:
“这姓姬的怎么还是那副鸟样,这不让孤夹在中间难做人吗?真是的,改天棋局上,非得……非得让他多让孤十几目,不,至少得让孤9个星位。”
宁育看着汶侯的背影,虽说他从来都没有奢望过汶侯,但看到汶侯毫不犹豫卖了自己还是感到悲哀。
宁育平静道:“我的儿子同样在汉国为官吏,他同样是汉人,他也有当县令的可能,乃父可以归还,希望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你篡夺宁兄弟父亲的族长之位,这笔账怎么算?你儿子是汉人,可你不是。”姬希狭长的眼眸带着嘲弄,道:“大不了以后和你儿子当政敌喽,你猜他能不能玩的过我?”
“凤侯,这是宁家的事!”
“他是我兄弟!”
“……”宁育沉默片刻道:“代价,代价是什么?”
姬希看向宁裘。
“百金!”宁裘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要了百金,整个宁家的资产也不过一百多金,其中还有很多产业。
出人意料,宁育稍稍犹豫,居然点头同意了。
这没办法,姬希所说不差,再加上对方阵容实在太可怕了,三个县令,一个更是后勤部唯一话事人,更是调拨了五十旗兵再这,与其纠缠下去,倒不如干脆一点。
宁父被接了出来,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酸臭味,更是面容枯黄,神色憔悴萎靡,一见太阳,眼泪哗啦啦的留下来,眼角都是眼屎,身上衣服早就脏的惨不忍睹。
“宁育!!!你太过分了!你在逼我屠了你宁家满门吗?”看到这一幕,宁裘眼睛直接红了,整个人爆发了!直接拔剑冲向宁育。
那个为自己下跪,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男人,受到这种待遇,这令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愤?如何按捺住胸膛中蓬勃的杀意?如何能冷静下来?
宁育看到这一幕也怒了,完全不顾杀过来的宁裘,愤怒吼道:“我让你们好好照顾,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混账!他毕竟当过你们的族长,他毕竟是我的大哥!”
姬希见状一把拉住宁裘,说道:“他不像是装的,应该是家奴私自作为。”
“裘儿?是你?”宁父一听声音,立刻睁开眼睛,惊喜的看着宁裘,宁裘见状,丢下佩剑,根本不顾宁父身上的味道和肮脏,径直扑进宁父怀中,嚎啕大哭。
许久两人才分开,之后,宁裘将这段时间的经历告之。
“好好好!我儿出息了。不要怨你二叔,他也是为了家族,是为父为了一己私利做错事。真正势利眼的,只有那些家奴,是那些家奴,克扣下为父,他们在一旁玩乐,还时不时的打为父,以前怎就没看出,这些人的心原来如此歹毒。”
那些家奴顿时两股颤颤,犹如捣蒜般慌忙磕头求饶,他们哪里知道,这宁裘居然真的就咸鱼翻身了!
宁家闹剧结束,宁裘恨极之下,直接令那旗兵将那几名家奴血染当场,整个宁家颜面大失。
而宁裘得手了百金,转头将百金递给姬希,说道:“承蒙这些日子的关照,这百金没有别的意思,是希望存于梧桐,作为我们的活动经费。”
姬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自卑,没有拒绝,直接选择收下,说道:“别忘了,每月18号,梧桐不见不散。”
“嗯!”
最终四个人选择了四个方向,谁也不知道,他们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会走到那里,是随着汉国水涨船高,从一县县令,到一郡郡令,还是执掌一州。
还是最终疏离……
“君上,根据您所述原理,兵造作坊已经制造出了您需要的配重式投石机,营县那里也运来了三十桶石油,三弓床弩和踏撅箭也生产了足够的数量。
对了,还有,抽水马桶也制作出来了。”
诸夏正严肃点着头,但听到最后一句,猝不及防之下“噗”的一声喷出来了,要不要这么突然,这正谈正事呢,忽然来这么一下,完全没有准备。
那工匠一脸无辜的看着诸夏。
“咳咳,抽水马桶可以先在宫内普及,然后再推广出去。”诸夏咳嗽了两声,小桂子连忙帮忙拍着后背,诸夏摆摆手,一本正经道。
抽水马桶,主要还是每次拉完屎,都要被宫人们检查,有些难为情,也不方便,随意才想着将抽水马桶发明出来,原理也简单,在诸夏庞大的工匠规模下,顺利迎刃而解。
配重式投石车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回回炮,不过他现在被诸夏据为己有了,而且还被改了名字,叫“流星车”。如果配合石油,合起来,就是流星火雨!
“不急,根据元龙的情报,他们会在月末发动袭击,时间还早,多多生产进行储备,并且多加练习。另外,让花旗商盟多生产一些陶罐,他们的损失孤会补上的!”
牛羊被诸夏分给士卒和出挽马帮助汉国的的家庭,至于那些燕胡妇孺,则被诸夏奖赏给那些倭八旗的旗兵,就算洗脑,也要给点甜头,才能让人家更卖利。
至于燕胡低于车轮的孩童,大部分都是六七岁的样子,他们自然没有权利进入孤儿院亦或者学校学习,而是交给那些旗兵进行洗脑,那些旗兵洗脑是一把好手。交给他们教导,最终自然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敢死队队员,或者炮灰。
…
183、遗祸千年(2/2)
183
正在诸夏吩咐之际,御书房走入一名毗人,说道:“启禀君上,骆参谋求见。说是有急事禀报。”
诸夏有些意外,许久不见骆谨,今日会有什么事?
“让他进来吧。”
“喏!”
骆谨匆匆进入御书房,对诸夏行礼,道:“拜见君上。”
“免礼,骆卿今日寻孤,有何事需要禀报?”诸夏好奇的询问道,骆谨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他的神色,很明显是有急事禀报。
“君上可是打算以沾染马粪的箭矢伤敌?”骆谨缓了缓口气,他可不敢对诸夏兴师问罪。
“没错!怎么了?此举有不妥之处?”
骆谨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道:“君上,此举乃损人不利己之举,君上此等行径,将会引发大乱!”
诸夏有些不以为然,觉得骆谨有些小题大做,无语道:“骆卿,你不用这么吓孤,只是对敌之用。”
“君上可曾记得马镫、马鞍、马蹄铁?若非青阳先生深明大义,恐怕这三样东西早就传遍整个草原,增强东胡、匈奴数倍战力!
马粪亦是如此!
若被敌人学去,迟早有一天会被用在我军将士的身上。
君上有经天纬地之才,连弩、扎甲、环首刀、水泥、蜡烛、酒、香水……无一不是君上所出,君上如此大才,又何惜此等遗祸千年之策?
臣,骆谨,恳请君上收回成命!请君上三思!”
“……”
诸夏的表情严肃,沉默的看着跪伏着的骆谨。
御书房的光线在这一刻似乎略显暗沉,分明有着数人,却寂静的,令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空无一人的感觉。
许久……
“骆卿所言……是孤的疏忽。”
诸夏承认自己的疏忽,一厢情愿的认为只有自己打对方,而不会有人发现这一点,反而用来打汉卒,这是致命的疏忽,太过一厢情愿。
骆谨松了口气,连忙高呼:“君上圣明!”
“那么,取消这一命令吧!命令所有知情人将此事忘掉。”诸夏旋即说道,他此刻也有些后悔,如果这一招被胡人学去,汉家子民得死多少人啊!
“喏!臣这就去传令。”骆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想必是希望控制此事的扩散范围,好在当时在场的都是自己人,那部分燕胡早就被杀了。
然而没等诸夏消停下来,萧何和诸葛瑾联袂而来,萧何手中还带着一份地图,对着诸夏行礼。
“免礼!萧卿今日来,所为何事?感觉今日特别忙碌呀?”诸夏也郁闷,他今天早上可是去了垂拱殿。
“君上,事关辽东运河一事。”
萧何上前,摊开地图,上面有着数道红线,将大凌河、骊水、大洋河、鸭绿江等河流串联起来,中间则是一条红线,直接贯穿辽东丘陵,骊水,也就是,辽河至鸭绿江。
“君上请看骊水……”
“辽河。”诸夏纠正道。
“……辽河至大凌河以及其附属工程,为第一部分,鸭绿江至庄河以及其附属工程,为第二部分。这是具体的,按照这份地图汉国可节省部分时间和人力。”
诸夏忽然摆手制止了萧何,指着辽河至鸭绿江之间的红线道:“下面孤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你们是打算不绕路,直接在中间开一条运河吗?”
“没错。”
“可中间,似乎全部都是辽东丘陵,以及各种山峰吧?”
“直接在辽东丘陵间开辟运河的原因有三,第一,若绕原路,水力将会不足;第二,浪费时间,而且风险太大,第三……也是必须的一点。”
萧何指着那片丘陵道:“正是因为这片是丘陵,所以我们才需要直接在其中开凿运河,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将其和庄河贯通,借运河之力开发这里。
众所周知,自古以来,丘陵地区的统治就极其不易,常有百姓数十年不和外界联系。
也往往多滋生罪恶滔天之人,他们所依仗的,就是天高皇帝远,所在地方与世隔绝,这才为所欲为,若有运河之利,对于丘陵内各处村庄的治安将有很大的帮助。”
“有道理。”
诸夏闻言,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旋即说道:
“但是目前来说恐怕不太可能吧?一来没有熟悉的本地人带路。二来,这种苦活不可能让那些流民来干,他们毕竟会成为汉国的一份子。
倭国那边明年才会送人过来,只能从高句丽人身上想办法,不过今年怕是不能对高句丽用兵了!只能明年了。再次之前,还要找一些熟悉当地环境的人。”
“君上,运河之事,并非一朝一夕可成,在此期间寻找即可。”这样以来,内阁的财政压力也可以减缓不少,萧何抚须道。
不是说提供给这些流民工具,他们就可以去挖的,他们需要粮食,需要御寒衣,需要调味品,需要各种物资。
这些都可以用量化后的工作得到的贡献来兑换。而这些东西,都要内阁花钱下订单进行购买。
“君上,请问这辽西郡该如何开发?”这时诸葛瑾询问。
他虽然被拔为辽西郡太守,但实际上辽西郡就是一块不毛之地,开发出来需要太长的时间,他现在实际上只是一个光杆司令。
“孤调拨与你十万户流民,你先在各处临海河口建立营寨,规划好各个区域,再建立各县港口,暂时以数字代替,等这些沿海城市发展好,逐渐往内地开垦。”
沿海城市,在后世就是富裕地区,这个原因还是属于经济圈的问题,利用海洋、河流,进行快速流动,加快物资、人员、资金、情报、物种的流动。
通俗的说,就是同样的东西,坐船只需要两三个消失,但是从陆路走的话,则需要花上十几天甚至更久的时间,用在商业上就是如此。
其他商铺利用海陆四个小时一趟来回,可以保证一些时效性的商品的新鲜程度,甚至倒买倒卖,而你却用跑的,等你跑过来一看,价格因为用船的人大量的倒买倒卖,利润已经微不可觉。同样一个商业情报,人家只需要一个小时,而你却需要十几天后才发现。
…
184、胶州青岛(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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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建设亦是同理,沿海能够减少在途中的时间,以及人力、畜力,和成本。
目送萧何和诸葛瑾离开,诸夏的注意力转移到书信上。
刚低头,就看到小黑蹲在几案上,尾巴晃出残影,吐着粉红的舌头,看到诸夏看向自己,顿时没忍住“汪汪汪”的叫了起来,扑向诸夏。
诸夏笑着将他抱住,侧过脸躲过他的舔舐,摸了摸它,喂了它吃了点东西,这才放开小黑。小黑也不黏着,知道诸夏有事做,趴在诸夏身边的筵席上,看着房间外的景色发呆。
诸夏微微一笑,给两个仙人球浇了点水,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书信上,又重复看了遍,这才将放下,眼底露出一抹冷厉之色,暗道:“盛情难却,孤便收下尔等家财!”
临近蓬莱城的南长山岛上,这里已经堆满了各种战争物资,并且驻扎着整个破浪都,而此刻,甘宁和宁复正在分批次的接见汉商,有陈登的情报,他们深知那些士族根本没有接触这些汉商,或许是骨子里对商人的蔑视在作祟。
甘宁将这些汉商接来,直接说明将会发生的事情。
“你们可以想象,如果这些士族族兵伪装的山贼攻入蓬莱城,你们会是什么情景!为了你们手中的技术,一根根切断你们的手指,逼问你们的技术、来历。你们熬不过的。
我不得不多说一句,你们呢,也别嫌弃我烦,没有汉国,在列国的贵族的眼里,你们就是一群随时可以宰杀的肥猪,远的不说,就说济南国两年前的事,那尚半城一介商贾,会造反?还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些汉商惊出一声冷汗,此刻连忙说道:“我等绝无二心,青州那些商贾,整天找门路想要进入汉国,我们怎么会傻到有那种想法?请指挥使明鉴啊!”
他们不像那些连汉县都进不去的商人,进了汉县,出了汉国,他们和外面的商贾一接触,顿时感受到汉商带来的便利,带来的差距,虽然管的严,成本高,但那也是为了国家好,和青州商贾在一起,那优越感简直爆棚。
他们又岂会人不做,给那些士族当狗?在青州,商贾的孩子可没办法上学;在青州,商贾可是被人唾弃的存在;在青州,他们可是需要被那些官吏、将士剥削的。
“嗯,那就好,我相信各位都是明事理的,否则也不会提前告诉你们,从而防止你们泄密。”甘宁点点头,他自然知道,但该说的还得说,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他们今天享受到的,是谁的功劳。
“甘指挥使请放心,此事我们绝对会咬紧牙关,不透丝毫风声!但不知甘将军此次,招我等前来所谓何事?可是君上有所吩咐?我等愿为君上效忠。”
甘宁笑着说道:“上个月月末,那燕胡杀了我汉国边境近百汉人,君上震怒,这个月月初发动战争,尽屠燕胡,十几万人,最终只有一些妇孺,及一千燕胡青壮活下来。”
薄氏出列说道:“此战君上打的漂亮!令我等汉商振奋!所以,我薄氏商会愿意免除……”
薄氏尚未说完,其余汉商纷纷醒悟,欲来个从者如云!
“诸位且慢!诸位好意,本指挥使代君上心领了!但是欠你们的,汉国会一分不差的还给你们,只不过这个钱,要从黄国那出。
并且,为了表彰你们在战争期间的行为,汉国有意在战后的和平条约上,从中选出两个城市作为通商口岸,以及你们在黄国的治外法权。”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所有商贾两眼发光,神色兴奋。
通商口岸,代表他们将获得迥异于其他青州商贾的特权,以及免除所有商税。
“当然,黄国还未攻下,一切都是未知数,希望你们不要报太大的期望。另外,这两个通商口岸,只能用于收购原材料、倾销商品行为。”
汉商们听到了甘宁的话,并未将其当真,而是极富默契的相视一笑,对于汉国的实力,他们还是相信的!更别说早就有了准备,就算是没有准备,族兵也不可能打得过。
甘宁也只是随口说说,他自己信心还是很大的,特别是那种大型的投石车,他旋即询问道:“好了,诸位可以回去,注意不要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一切照旧。”
“喏!”
汉商们唱诺一声,结伴联袂离去,途中还在激烈的讨论着,应该选择哪两个城市作为通商口岸,言辞之中自然有着贪婪,但是比起至今未能入汉县的商贾,他们贪婪的优雅,贪婪的节制。贪婪的诚信。
薄氏最后一个离开,看了看其他商贾,她徐徐行礼,朝着甘宁露出试探性的询问。
甘宁微微低头,沉默了一会,若无其事道:“胶州湾那地方不错啊,万年不冻的深港,是个好地方。要是能在那里划出一块地就好了。听说是青岛商会打算承包。”
薄氏恍然,露出感激的神色,这才离开。
甘宁擦了擦汗,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说太多了?这不明摆着告诉他会建立一个,和蓬莱城同等性质的青岛城嘛?不过这名字有点怪怪的,为什么要叫青岛呢?”
不用说的,这青岛商会同样是诸夏的马甲商会,至于为什么要叫青岛,诸夏自然不会说什么后世这里有一个青岛,以及青岛特色青岛啤酒。
青岛啤酒在后世,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然,胶州湾却是是个千年不冻的优良港口,后世曾被日耳曼强占,又被脚盆鸡占领,最后才回归兔国领导下。
诸夏意图霸占整个胶州湾,一方面是为了日后入侵青州做准备,一方面,暗中为陈登提供方便,三来,也就是商业目的了。
而此刻,整个南长山岛,已经成为了汉国海军基地,破浪都士卒在这里紧张训练,因为札甲的原因,汉国伤亡率很低,这就导致了大部分都是老卒,他们深知训练的重要性,根本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整个东莱郡,此刻是暗潮涌动,陈登未能阻止黄侯的利令智昏之举,早早的离开了黄县,回到清溪郡,着手于整个清溪郡的发展。
…
185、鱼儿咬钩(2/3)
185
整个蓬莱城和往日一样,没有丝毫异样,要说变化,可能就是城门处转悠的人多了,各色各样的人明里暗里的试探接触着那些旗兵,被那些旗兵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令那些各个士族、贵族的人不由暗骂一声死脑筋的夷狄,这些旗兵地位底下,原本以为,肯定会对所谓的汉国不满,谁知道居然死忠到这等地步,连金灿灿的黄金都不要。
原本以为收买内通的计划会失败,然而就在这时,峰回路转,那些士族派出来,负责此事的家臣意外的发现,蓬莱城守军中,有一个营正每天都会悄悄更变服装离开职守。
经过这家臣的多次跟踪,意外发现这汉国营正居然是去了城中的一处赌场,顿时恍然大悟,汉国律法森严,对于将士、官吏要求严格,想必正是因为如此,才如此小心吧?
可若他就这么走上去开诚布公,以此要挟,估计还是会被拒绝,一个叛国的罪名,一个不尊军法的罪名,孰轻孰重,这还是分的清楚的。
他找到了那赌坊的商家,亮出一金,淡然道:“问点事情。”
那商家看了看他,沉默了会,将一金收下,道:“问吧。”
“那桌的那个穿黑袍的那个人,最近手气怎么样?”那家臣眼底露出轻蔑之色,天下乌鸦一般黑,汉国的商人不同样唯利是图?嗤。
“还不错。”
“我想让他输。”
“不可能,我乃汉商,最重信誉,怎么可能会操纵赌局?”那商家毫不犹豫回绝。
“他输多少,我给多少,输一百金,我给一百金。日结。”
那商家摇了摇头。
“我先预支十金。”那家臣沉着道,同时递出一个小包裹,包裹沉甸甸的,令那商家的手深深的压了下去。
那商家沉默了一会,掂了掂,最终没有说话,收下了,当着那家臣的面一阵吩咐。
而那家臣也跟着上了桌,就在那营正身边。
家臣名叫糜陶,本来姓疱,后来跟了糜家,被赐糜姓,性格沉稳,人情练达,很被看重,而他面相敦厚,气质温和,很有欺骗性,这才负责本次收买行动。
他刚接近那营正,那营正就回头看向他,身体紧绷。
“挺警惕的。”糜陶心中暗道,对着那营正和善一笑,没说话,而是专注赌局,财大气粗的跟着那营正砸下十汉元,压了大,也不知跟谁说话,亦或者自言自语道:
“好不容易借了一金,看了很久,这一盘肯定是大。”
营正听了糜陶的话,神色略微一松,也没说话。
一开蛊一看,果真是大。
营正和糜陶顿时大喜过望,之后一连几局,都是两人赢。
途中糜陶和营正意见相左,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自然是糜陶输了,营正顿时得意洋洋,两个人的关系却在不知不觉中迅速增长,最后甚至勾肩搭背。
最后营正自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胀,将所有钱全部压上了大,一如开始的时候,而糜陶则无比信任的跟着营正压了大。
“这一把赢了我就离开,时间不早了。”
“是吗?那太可惜了!赢了后,我们去天上人间吧?”
“哈哈。”那营正打了个哈哈,他可是还有事的。
然而当骰盒掀开的时候,营正傻眼了,8点,那就是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大约有400汉元的钱财全部被收走,其中还包括糜陶的三百汉元。
“这下怎么办?我可是借的钱。”糜陶不敢置信。
“……我失误罢了。不对啊,你自己要跟的,我凭什么要负责,谁让你跟了?”营正回味过来。
糜陶没脸没皮的堆笑:“我就说说,你还玩不?趁着运气没散,筹钱赢回来吧?我只要能保本就行。你让我跟着呗?”
营正冷哼一声,拉低帽檐,低着头,脚步匆匆的离开。
糜陶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知道,这些赌钱的,不叫赌钱,叫玩,但谁也没有真正的把他当成在玩,无论如何,输都不是一件好事,都希望赢。
而一旦尝到了赢的滋味,猛的输了,就想着赢回来,赢不回来就想着保本,保不了本就想着减少损失,直到输的倾家荡产才幡然醒悟。
这条鱼,咬钩了!
糜陶也去筹了些钱,安排好借钱的人,做好一切准备。
城中不知何时,下起牛毛小雨。
不多时,那营正神色匆匆的回来,看了眼没脸没皮的糜陶一眼,似乎知道对方是因为信任他才输掉的,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从怀中取出十张汉元。
每一张汉元都是标准的100,换成马蹄金,也就是一金,而这里十张,也就是整整的10金。
这令糜陶大吃一惊,一抬头就看到那商家有些焦虑的看着他,他告罪一声,让营正等等他,到了后面,那商家退回十金,说道:“抱歉,这人能拿出十金,我们招惹不起。”
糜陶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寒声道:“那我,你就招惹起了?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就揭穿你这赌坊的真实面目。”虽然这么说,但糜陶还是又取出1000块,递给商家。
“赢光他的钱,这一千汉元就是你的。”
糜陶也觉得黄金多有不便,所以特地去换成纸钞,反正最后还是回到他们手中,这样方便不少,不占空间和重量。
那商家面色犹豫了一会,不甘心的接过钱。
当糜陶回到赌桌时,看到那营正面目红光的正捞钱,自然知道那营正没等他,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他装出兴高采烈的模样跑过去一看,说道:“我就说吧!大兄弟你手气就是好,上次只是个意外,你压了多少?”
“100汉元。”
“哎呀,你刚才要全压下去,那根本就不用堵了!”糜陶似模似样的可惜道。
营正也是惋惜,但再次下注时,他依旧谨慎很多。
然而,渐渐的,那营正发现,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开始是稳赢,渐渐的变成赢多输少,最后变成输多赢少。
糜陶早就收手不干,也假仁假义的规劝了很多次,但营正仿佛就入了魔怔一样,最终将那十金也赔了进去。
“完了!全完了!早知道一开始应该全压的。”营正不敢置信、懊恼、悔恨,纷纷涌上。
“你那十金借的谁的?不要紧吧?”
“那十金,十金是……那十金是……不好!我要见商家!”
糜陶有了预感,那十金多半是粮饷一类的。
商家一听是发放给士卒的粮饷,明天是要给将士们的,吓了一跳,但最后硬着头皮说,这笔钱他会直接归还给汉国,理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而且给他得不到补偿,给汉国可以得到补偿。
最终,那营正面色阴晴不定,咬着牙,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刚刚和您开玩笑呢!没想到被您识破了!”说完后,神色落寞的离开了!
就在糜陶安慰他的时候,营正忽然想起来糜陶赢了不少钱,露出期盼的目光,提出向糜陶借钱,等他手气好了,会尽快还给他。
糜陶推脱说道:“我这钱也是借别人的,换了后我也没多少钱,不过,我可以介绍给你一个借钱的人。”
进入最后阶段。
营正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一开始,借钱的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借给一个人这么多钱,营正被逼的没办法,亮出自己的身份,说道:“我叫伍用,是汉军营正,掌百人,我会尽快还钱,请你们放心。”
这一下,对方才勉强借给他十金,让他在月尾前还钱。
而伍用得了一千汉元,整个人虚脱了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看到一旁糜陶和那借贷人戏谑的目光和嘲笑。
…
186、饕餮巨兽(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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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切准备妥当,为保万无一失,我还拉拢了另一个人,同样是营正,过几天就是收账的日子,他们肯定还不上钱,到时候,以此威逼,不怕他们不从。”糜陶带着谦卑的笑容,弯着腰,朝着一名中年人低声说道。
而这里,正是在天上人间,那中年人则在狼吞虎咽的吃着鸳鸯珍,半响这才抬起头,抹了抹嘴,回复了士族的气度,慢条斯理道:“嗯嗯,不错,此次事情,你立下了头功,为我糜氏争取了这蓬莱城一成的利益。”
“什么?这偌大的蓬莱城,这里怎么说也有近万金的利益,还有大量的技术、配方,才一成?”糜陶不敢置信。
“没办法,其中五成无论如何是要给君上的!汉国实力不明,我们需要君上的庇佑,而且,这事没君上的认同,是做不成的!
不过这鸳鸯珍的配方以及其中食材都是几家共享的!这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越吃越想吃!每次吃了感觉如痴如醉,里面的食材肯定不简单,也难怪要一金,我们自己弄,估计可以减少成本,也可以对外出售,是个长久赚钱的营生。”
糜陶恍然,原来是君上,那就好解释了,一成不算少了,相反,已经很多了!
“你先找他们谈,试探一下,也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诺!属下这就去。”
“嗯。我吃完要离开了,蓬莱城不安全。”
城门不远处,伍用一脸愤怒道:“不是月尾吗?现在我哪来的钱!还有,你们这样直接跑来找我,我如果被发现了,那钱你们一分也别想要到!”
“你是还不了钱的,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有一份买卖,完成后,你可以得到百金,还能当上卫正,一处宅院,钱自然会有人帮你还。”那壮汉漫不经心道。
“宅院?在哪?”
“嘿嘿,黄县。”
“你是黄国的人?呵呵,这买卖我不做。”
“我是不是黄县的人不要紧,而这买卖,你不得不做,不然我们就说你投靠了黄国,正好为另一个人打掩护。”
“你!”
“你好好考虑。给你两天时间,是死,还是荣华富贵。”
那壮汉离开,只留下伍用低着头站在那里,双拳紧握。
第二天,蓬莱城撤走五百旗兵,偌大蓬莱城的管理治安的人手顿时捉襟见肘,城中流言蜚语顿时四起,众人担忧无比,纷纷猜测是不是汉国打仗打输了。
而旗兵一少,顿时有人寻衅滋事,虽然立刻被打压下去,进行责罚,但他们总感觉这些旗兵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
伍用正负责巡视城墙,有士卒禀报,有人求见他,正是昨日那个,他立刻黑着脸,下了城墙,远远就看到那壮汉神色随意的招着手,立刻跑了过去,低声咆哮道:
“说好明天的,你是要跟我鱼死网破吗?”
“鱼死不死是你的事,网肯定不会破。我是来问问,那五百旗兵哪去了?汉国的位置在哪里?究竟有多少兵力?”那壮汉先是无所谓的耸肩,之后一连串的询问。
“多少兵力?十万大军!其他的不知道。”
“我劝你最好配合一点,实际上这些我已经知道,只是问问你罢了!汉国在辽东郡对不对?汉国有七千人,此刻正在和夷狄征战,兵力不足才召走五百旗兵的。”
“……混蛋!”伍用咬牙切齿的咒骂着。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黄国有陈相,日益强盛,不久便可统一青州,你成为黄国的卫正,比一个汉国强太多了。”那壮汉满脸不在乎道。
“……”听到这句话,伍用一怔,并没有反驳,沉默了一会,似乎在考虑,最终犹豫道:“我知道的多一点,汉国似乎得到消息,上面下令,让我们这几天警惕一些,那些旗兵表面上是撤走,但实际上埋伏在城内。”
“果然。”那壮汉露出果然的神色,满意道:“你做好准备,就这几天。”
“你们不延迟几天吗?还有,那一百金能不能先给我。”
“不,为什么要延迟。至于百金,你放心,稍后会送过来。”那壮汉摆摆手离开了。
大汉2年,10月,28日,夜,阴。
连绵数里之长的浩荡人群,正悄无声息的朝着蓬莱城扑去,到了城下,看到墙头对他们视若无睹顿时放下心来,示意一旁善口技者上前,一番叫喊。
城墙亮起火把,城门幽幽打开。
一行足有三千的族兵伪装成的山贼喽,顿时双目赤红,忍不住嚎叫的冲了上去,整个蓬莱城仿佛揭开最后一件遮羞布的女子一般,赤果着展现在他们身前。
这令他们如何能无动于衷、淡定?
三千人疯狂的涌入城门,却在城门处因为互不相让,居然相互推搡,堵在了城门处,后来发现惊动了城中百姓,担心他们逃离,在调解下,这才分批次涌入。
然而,当他们各自涌入各个街道时,却发现,情况不太妙,各个街道、巷口、商铺,都被人为堵起来了,发现这一点的他们,顿时醒悟,这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圈套。
唰唰唰
城墙上,火把纷纷亮了起来,伍用一挥手。
“轰隆隆隆隆”
一个个麻袋从天而降,刹那间尘土遮蔽了整个城门,整个城门仿佛成了饕餮巨兽的血盆大口,在方才刹那之间,霍然紧闭,而他们,也成为了饕餮巨兽的腹中餐。
绝望笼罩了所有族兵,恐惧感如火山爆发般,占据他们整个身体,他们呆怔的蓦然发现,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大家别怕!就算是进入圈套,可他们才一千五百人,我们足足是他的两倍,冲上城墙,沿着城墙走,我们就可以进去了!杀光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黑山寨的厉害。”
很快一人站出来开始主持局面,鼓舞着族兵的士气。
下一刻
咻!
尖锐的尖啸声闪过
手臂粗的弩箭霍然射入人群!
而此人正巧蹦哒出来,站在所有人身前……
于是……
嘭……
…
187、虬髯大汉(1/3)
187
伪装成山贼的人群中,一个族兵看着站出来鼓舞他们的那人,前一刻还在杀气腾腾的指着城墙,然而下一刻……
裹挟着尖啸声的巨大弩箭,轻而易举的撕裂脆弱的身体,去势不减的透体而出,但弩箭方向也在这阻碍之下偏移,拖着那具身体,在地面上拖出一道令人为之胆寒的血痕。
地面上并不平坦,而往日不起眼的一个小尖刺,小石头,今日却生生的,从那人身上剐下一大块血肉。最后一段,甚至连那人肠子头刮出。
而伴随着那巨大弩箭的去势不减,未曾反应过来的族兵纷纷被裹挟着,顺着弩箭的方向,那一区域的族兵顿时被连带着倒飞出去。
整个族兵伪装成的贼军顿时被这一根弩箭,划分出泾渭分明的两个团体,而两个团体之间,则是一条令人胆丧魂惊的血肉之路,一直从开始“画”至后端。
这一切发生在一刹那间,众族兵前一刻杀气腾腾的要攻上城墙,下一刻所有人只感觉一阵尖啸声袭来,下一刻,那人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血肉划出的“鸿沟”。
静!
骤静!
前一刻的热血沸腾,下一刻深入骨髓的寒冷袭来。
不知何时,这些族兵后背心被冷汗浸湿,一阵冰冷的夜风袭来,所有族兵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降者免死!否则,死!”
幽幽的声音,自城墙上,随着夜风飘下。
部分族兵有些动摇。
但是,一个人浑然不惧的站了出来,此人气质桀骜,身披甲衣的虬髯大汉,那虬髯大汉刀锋斜指城墙,满是痞气道:“这才一箭,就想让你单爷爷投降?门都没有!”
话音落,那虬髯大汉顿时五步做三步朝着城墙大步跑来,跑的同时,也在警惕的看着城墙,方才那一箭的威力实在太惊人了,他表面不在乎,但心中却是警惕地很。
也不知为何,汉军没有再放方才那种巨箭,这一发现,顿时让那些族兵胆气恢复,跟着那虬髯大汉杀向城墙。
城墙阶梯前,那些汉军头盔下的冰冷的目光刺向那虬髯大汉,身披札甲,手持一柄环首刀,似乎在等他。
那虬髯大汉眼角向身后一撇,见那些族兵跟了上来,一马当先冲向汉军,途中猛的亮出一把杀猪刀,瞅准汉军脖颈间的空隙一刀刺下去。
那汉卒顿时凛然,上身一晃,手中环首刀向上一提,似乎想要挡住那杀猪刀。
两刀相错,火星四绽。
汉卒环首刀将杀猪刀上引,使那虬髯大汉此偏,待那大汉收回杀猪刀,正欲迅猛再刺一刀,豁然察觉自己手中杀猪刀有所异样,低头一看,杀猪刀不知为何,被生生削去一半!
那虬髯大汉登时呆怔当场,然而厮杀声将其惊醒,抬头一看,族兵挥刀砍杀,两刀相撞,族兵的刀顿时如同撕裂的布帛一样裂开,紧跟着那刀破开甲衣,捅入胸膛,一切的防御在那柄刀手中简直就是笑话。
所有的族兵都成了土鸡瓦狗,任其随意宰割,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就算偶尔刺中那汉卒,也不过增添几道划痕,没有丝毫的作用。
看到这一幕,这虬髯大汉不禁呢喃道:“这买卖亏了啊!”
比起这些族兵,他才是真正的山贼,他带着三百多号弟兄在半个月前受到招安,并被借去名头,完成这次买卖,他可以得到百金,然后可以流窜往其他州域,想必那汉国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也根本找不到他。
而一百金却足够他随便找个地方,买上一千亩田,买上一个家宰,几个家奴,娶上一个黄花大闺女,过上安定无忧的日子,然后生上一窝大胖儿子,为他请个先生……
然而这一切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的粉碎!
大批大批的族兵涌上阶梯,将汉卒冲的不断后退,但却异常牢不可破,至今为止,没有人能伤他们一根毫毛。而他们的身后,却还有大批的汉卒在虎视眈眈。
噗!
一泼温热腥臭的鲜血猛的溅在他脸上。
“我投降!”
此言一出,整个战场为之一静!
而那些族兵则愤怒了,说杀的是你,现在说投降的还是你!这不是拿他们消遣吗?一些族兵更是杀气四溢。
“不是我老单胆小,你们看看我们死了多少人,对方又死了多少人再骂我吧?这仗怎么打?反正我手没办法打,我就算再想拿钱逍遥,也得有那个命吧?”那虬髯大汉丧气的丢下杀猪刀,叹气道。
这些族兵热血上涌,屏息而战,陷入厮杀之中,脑海里只有一个杀字,这漆黑的夜幕,火把昏黄,阶梯上满地的尸体,而汉卒退后了很远的一段距离,又有谁会认真看看脚底下有几具汉卒的尸体?
然而此刻冷静下来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绝望之情疯狂在族兵中蔓延!
铛铛铛
一连串的丢弃兵刃声传来,大半的族兵放弃了抵抗。
伍用冷笑一声道:“现在才反应过来?不怕告诉你们,你们的背后那些士族的主意,我们早就知道了!
这一次包括我国一千五百兵力的破浪都,连同看守蓬莱城四百士卒,六百旗兵,早就离开了,这里只有我部一百人以及四百旗兵,你猜猜,他们现在在哪里?”
亲身见识过汉军的兵刃和札甲,他们就算知道只有五百人,也生不出丝毫的抵抗心,但此刻依旧不敢置信道:“莫非,莫非你们汉国胆敢攻打我黄国不成?
你们这是欲和黄国为敌不成?我黄国,可是拥有清溪门人,深知兵权谋精髓,黄国之柱石的陈昱,陈相!陈相能以两千兵力,打破敌军五万之众,就算你们武备精良,也不可能敌过陈相。”
“嗤!什么狗屁陈相,与我汉国为敌者,只有死!”伍用不知陈登真实身份,此刻胜券在握,自然言辞不羁,不会弱了自家士气。
陈相从清溪郡领兵支援,至少十天以上,这段时间,以汉军的精锐,一切早已尘埃落定,他们的家族必然会遭到报复、清算。
那些族兵顿时瘫坐在阶梯上,呢喃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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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自由的飞翔
作者:火龙教主
真简介:王小六变成了一坨屎,短短的,一小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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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恭候大驾(2/3)
188
与此同时,黄县内外亮如白昼,两千五百多汉卒堵住了黄县西门,正在黄县以西四百米处,组装着十二个模样怪异的器械,而士卒们则搬运着一个个密封的瓦罐。
忽然出现,没有派任何人解释,没有表明身份。
但黄侯等一干士族则有一种直觉,这些人是汉国来的!
他们前脚刚送出攻击蓬莱城的消息,后脚这些人就过来了,三千族兵真的那么容易被解决吗?
不可能!
没有人会相信这一点!
也不会有人去相信!
可若是没有被解决,对方这两千多人,应该是防守蓬莱才对,怎么会直接出现在黄县城下?不怕蓬莱被攻陷吗?还是在和他们比凭速度?亦或者蓬莱城拥有更多的兵力?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既然对方早有准备,说明这彻头彻尾就是个圈套,至少那三千伪装成黑山寨的族兵是不用指望了,而城内仅有八百士卒,据城而守或许能坚守几日,然后等待陈相救援。
但是,对方有恃无恐,以及那未知器械的作用,让他们开始坐立不安,纷纷将目光投向宫内,五成的利益不是白拿的,现在该你出力的时候了!
黄侯面色阴沉,无论这汉国是谁,有多少兵力!但他今日兵临城下,就是没有将黄国放在眼里,就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无论如何,今日之事他都必须要报复。
但此刻他兵力薄弱,陈昱必须要十天后才能赶到,再次之前他必须要稳住对方。
他也知道那五成不好拿,却不曾想,还没吃到五成利益,就被对方杀到家门口了!
黄侯当即派出使者,打算责问对方来历,若能糊弄过去,顺便探清那器械究竟有什么用,那就再好不过了!
使者被选出来了,带着两个随从,从西门而出,策马而至四百米外,求见主将。
甘宁选择接见了他,见那使者孤身一人撩起帷幄,进入营帐中,抬头就盯着他观察了许久,旋即一拱手,语气平缓道:“黄使葛兴见过将军。”
“请起,使者有何话,现在就可以说了。”
葛兴听了,露出冷笑之色,朗声道:“将军心中明白,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贵国无缘无故兴兵黄国,出无名之师,贵国就不怕天下人耻笑贵国为蛮夷之邦吗?”
“是不是无缘无故,贵国自己心里清楚,三千族兵伪装成山贼,意图洗劫蓬莱城,欲使青州数十万百姓沦为流民,更是用心险恶,将商贾当成肥羊宰杀,以利己身。
别说贵国黄侯不知情,没有他的首肯,这些人敢吗?还是说贵国黄侯实际上就是一个傀儡,这才毫不知情?贵国贵族士绅嘴脸真是一览无余,让我汉国见了一出好戏。
我国若是蛮夷之邦,那么贵国又是什么?这就是贵国的嘴脸?只允许贵国洗劫我国,就不允许我汉国攻打贵国?敢问使者,这是何道理?还请贵使不吝赐教。”
一侧屏风后,骆谨身披赤色裘衣,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此刻手持一柄纸扇,从屏风后走出,出言讥讽道。
“你!”
那使者也是才思敏捷之辈,此刻轻蔑道:“贵国空口无凭,我黄国地广物博,南面有几个山贼流窜,这和我黄国的士族有何关系?黄侯又有什么关系?照阁下的意思,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贵国欲洗劫我黄国?”
甘宁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你要这么说,也差不多啦!不过,你狡辩是没有用的,那边战斗,此刻想必已经结束了!人马上就会过来,届时自然会真相大白。”
“这我就听不懂阁下的意思!我国士族可是一直在都城中,未曾出城一步,就算你找几个山贼来,我们没有做自然没有做!”那使者一脸疑惑。
“呵呵,你说,我们若是攻进黄县,召集所有百姓,让人们亲自认认,究竟是不是这些士族的爪牙,你猜会怎么样?”骆谨一展纸扇,淡笑着说道。
“……”那使者无言以对,转而说道:“可知我国丞相?”
“陈昱?当初可是我们助他彻底击破济南国的大军的,我们会不知道?呵呵。没有我们船只,陈启如何出现在敌后?可惜你们见利忘义,做那卑鄙无耻之徒!”甘宁冷笑道。
“……”那使者又是一阵无言以对,再次强行转移话题,说道:“此事必有误会,贵国不妨待陈相归来,再议此事,如何?在此期间,我国愿尽地主之谊,提供贵国粮食。”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我黄国才是这片土地的所有者,蓬莱城同样也是,另外,自然是拖延时间,付出一些粮食,而等到了援军,到时还不是任他们揉搓?
“客气客气,不过,我们还是自己打进去拿吧!”甘宁露出谦让的笑容。
“……”那使者强行忍着怒意,语气生硬道:“你们就这么有把握,在十天之内攻破黄县?痴心妄想!”
“没有啊!”
“哼,你们还算有自知之明。”
“我们觉得一个时辰就够了吧?”甘宁看向骆谨。
“差不多一个时辰,顺利的话,只要半个时辰。”骆谨一本正经道。
“……”那黄使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额头青筋乍起,正欲发作,比了比自己和甘宁的块头,最终生生的咽了下去,冷笑道:“一个时辰?就凭外面那东西?嗤!白日做梦。”
“额……现在确实不是白日啊?至于那东西的作用,别急,你等会就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黄使气血上涌,险些没吐出一口老血,见自己此行任务全部失败,也不打算多言,阴沉着脸拂袖离去,离开前,一字一顿道:“恭!候!大!驾!”
“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甘宁看着那人的背影嘀咕道,旋即触电般从座位上起来,神色恭敬的让至一旁,微微低着头,表示自己的臣服,恭声说道:“君上。”
诸夏从屏风后走出,做到甘宁方才的位置,露出轻笑道:“兴霸,你方才可是将那使者气的半死。”
“回禀君上,臣说的都是实话呀?”甘宁一脸无辜。
“哈哈哈,就是实话才气人啊!孤方才险些笑出声。”诸夏拍案笑道。
…
189、汉黄条约(3/3)
189
黄县,黄宫。
“铛铛儿!”
酒爵被重重的砸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
“他们真的这么说?”黄侯勃然大怒的再次质问。
“回禀君上,句句属实,微臣不敢有丝毫添油加醋!”黄使瑟瑟发抖匍匐殿下,低头回禀道。
“啪!”
黄侯顿时面色赤红,忽然起身,一脚蹬飞身前几案,拔剑吼道:“欺人太甚!一个时辰?好,孤就等他一个时辰!孤亲自登城墙,看他是怎么在一个时辰内,攻破我黄国国都的!”
“君上!君上不可啊!城墙乃凶险之地,君上乃千金之躯,安能立于危墙之下?此乃不智之举,请君上收回成命!”那黄使大惊失色,连忙劝阻。
“不必多言!孤要看看,他是如何一个时辰内攻破城墙的!”黄侯神色愤怒道,作为一国之君,被人堂而皇之的堵在城中,还被如此羞辱和蔑视,换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包括诸夏!
黄侯披甲持戟登上城门,所有徭役和士卒,顿时士气大涨,黄侯心中见到这一幕,欢喜得紧,看来自己还是很受百姓爱戴的!而他见将士士气如虹,也是多了几分把握。
“君上!”这时,一名士卒禀报。
“何事?”
“我们从南门而出的几次求援信使都被杀了,没有一个跑出去。其他几门同样也是。”
“汉国不是只堵住西门吗?”黄侯闻言一怔。
“敌人应该还有……”
下一刻,一个巨石从天而降,只是瞬间将上一刻还在和他说话的士卒砸成肉泥,血液和碎渣顿时溅了黄侯一脸。黄侯整个人陷入呆怔之中,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从天而降的还有十一个,遍布整个西城墙的墙外墙内,亦或者城墙。整个城墙顿时被砸的千疮百孔,临近城墙的城内建筑,也被毁了不少。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下一刻,十二个巨石再一次从天而降,比起上次,这一次要整齐许多,盯准一段城墙猛砸,这一波巨石雨落下顿时将那段城墙砸出几个大坑。
黄侯反应过来,神色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然后二话不说带护卫跑下了城墙,顾不上那士卒要说什么,失态的大吼道:“快调其他几个城门士卒过来,务必坚守十日!”
然而,他自己心中也没有底,这黄县,究竟能不能坚守十日,逃,是没办法逃的,只能寄托于陈昱的及时赶来。对于对方的一个时辰攻破黄县,他此刻多多少少有点信了。
而黄侯没有注意的是,他的仓惶逃离,导致守城士卒士气大跌,再加上这种射速极快,所落下的又是巨石,早就让他们惶恐不安,此刻他们根本想不出,拿什么来阻止这种天灾级别攻城方式?
不等他们思考,令黄县所有人窒息的一幕出现了!
燃烧着绯色火焰的巨石,带着沉闷的呼啸声,狠狠的砸在那段城墙上,那段城墙不由发出一阵颤动。而但凡和巨石接触之物,都会一同燃烧起来!
其中一名士卒肩膀不由被途中落下的一窜火苗沾染到,顿时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一旁同袍连忙手忙脚乱的去取水,朝着那不断打滚的士卒身上一浇,带着期盼的目光下,那火苗却不见丝毫的减弱,反而因为滚动,那诡异火焰反而蔓延到了全身。
永不熄灭之炎!
鬼火!
种种命名被按在这火焰上,代表的是黄国士卒的恐惧!
就在这时
轰!
那段城墙终于不堪轰击轰然倒塌,两端的城墙也随之倒塌大半,城墙倒塌生气的烟尘呼啸升腾而起,化作一尊白虎仰天咆哮,足足一刻钟,这才随风散去。
黄侯不甘落败,正巧因为他的命令,其他三个城门的士卒被纷纷调拨而来,围住城墙缺口,同时两段城墙上也调拨了弓箭手,打算利用弓箭手威慑,阻止汉军进入城中。
然而并没有停止,而是直接选择西门的其他城墙段。
自那之后,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响彻方圆数里,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城墙一段一段的塌陷,大量原本站在上面的士卒死亡,最后没办法,只能尽数撤下城墙。
城中士族已然从自家地窖中挖出黄金,收拾了些衣物,带上妻妾奴仆,打算从其他城门逃离,然而当他们赶到其他城门时,脸色忽然一变,变得惨白。
不知何时,这些城墙上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一个个汉军装扮的士卒已然越过城墙,此刻杀了黄国士卒,正在割下首级,整理尸体,听见声音,侧头一看,瞧见那些带着十几箱家财,妻妾、家奴准备逃跑的士族。
双方四目相对,汉卒们会心的露出笑容,而那些士族则脸色惨白的,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回头,然而钱财太多,车轮深陷入泥土,马匹吃不消,此刻根本无力调头。
汉卒打开城门,这才冲杀向这些士族,而他们的身后,大量的士卒分批次涌入城中,黄县被占已经成了事实!不想死亡的士族没办法,只能放下钱财,独自回到城中。
这导致这些汉国士卒,不费吹灰之力,就白捡了近千金!随后,汉卒迅速占领城中各处,清剿反抗力量,没收所有兵刃。
骆谨开始扭转城中对汉国的负面舆论,正好蓬莱城的虬髯大汉等人被押了过来,他召集所有百姓,将整个事情的错都推到了那些士族的身上,至于黄侯,毕竟是一国之君,有一个识人不明、近小人的名头足够了。
黄宫中,黄侯依旧高坐在上,而诸夏则领着甘宁,好奇的在殿上东看看,西摸摸,顺手牵羊几个喜欢的小物件,看的黄侯额头青筋乍起,半阖着眸子,咬牙切齿。
“孤居然会败在一个黄口小儿的手上!!”说此话时,黄侯牙齿咯吱咯吱的响,显然恨到了极点。
“不,你是败给了你心中的贪婪!本来我两国有过一次合作,感情还算可以的,可黄侯你,怎么就利令智昏,非要破坏这种感情呢?”诸夏装模作样的惋惜道。
“多说无益,你想怎么样!”
“也没什么,就是希望黄侯您,能签了这份汉黄条约,不胜感激。”诸夏露出矜持的笑容,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纸黑字的条约推至黄侯身前。
当黄侯看到一小半,毫不犹豫将这条约撕碎!
“撕拉!”
“这不可能!”
诸夏又抽出一张,推至对方面前,耸肩道:“我印刷了足足五十张,足够您撕的,但我建议你考虑一下,你现在所处的环境!孤不得不友情提示您一下,您,现在,是,孤,的……
阶下囚啊!!!
给孤把态度放端正点,你再敢撕一张,孤就剁你一根手指!”
“你……”
“别问孤敢不敢,你大可以试一下!”
“……”
…
190、远交近攻(1/3)
190
黄侯目光恶狠狠刺向诸夏,诸夏凛然不惧,将条约朝前推了推,一摆手,露出“你大可尝试一番”的表情,而甘宁则至始至终都在诸夏左右,右手已经不怀好意的按在刀柄上。
两人相持片刻,黄侯最终冷哼一声,避过诸夏目光,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再一次将条约拿起,强忍着撕碎的念头,看完后,面无表情道:
“此事,我要等陈相归来再议,在此之前,孤是不会同意任何一条的!”
诸夏一听,毫不在意道:“陈相,就是那个清溪门人?这个简单,甘宁你让宁复走一趟,请那位陈相过来。我们等会再来吧,就不打扰黄侯休息了。”
诸夏一行离开黄宫,黄侯有一火士卒看管,防止宫内有什么密道从而逃脱,而黄宫也有汉卒接管上下,妃嫔、子嗣、宫人、毗人被分类关闭。
“君上!”此刻骆谨走了过来,向诸夏行礼,苦笑道:“民间舆论是转变过来了,但微臣觉得,今晚之事传出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我们虽然站住了理,但暴露出来的力量,也会让其他诸侯心生警惕。”
“远交近攻。暴露力量,会使他们心生警惕是一回事,但同样的,弱国无外交,现在我们也拥有和他国平等地位。甚至于一种威慑力量,一种存在感,他们做出的决定,必须要考虑我们的态度。”
比起骆谨的担忧,诸夏就从容很多,目前汉国拥有海上优势,唯一的陆地通道,也有燕国抵挡,之后更是有辽西郡作为阻隔,草原有太昊部作为屏障,更有贸易协议。
唯一的敌人,高句丽,也被汉国一顿吊打,至今为止,在汉国手上损失至少五万人口,已经没有威胁力。
“但微臣觉得,汉国偏居一隅,仅有两郡之地,虽说有器械之利,但诸侯未必会放在眼里,必然会兴兵索要。”
“耳听为虚?你的意思是燕侯?”诸夏皱起眉毛。
“还有,此战之后,诸国能人异士看出海上优势,定会大肆研发、建造船只,汉国制海权自然会受到威胁。”骆谨根据当前局势进行分析,自然担忧汉国日后局面。
“不用那么消极,船只是那么容易建造的么?汉国的制海权也没那么容易动摇,你要知道,海军是需要时间来堆砌的!孤可以三个月出一艘船,而他们想要建一艘同样的,却需要一年,甚至更长!”
诸夏对这一点很自信,他就是停下来,等这些诸侯国十年,也未必会威胁到他的制海权,但旋即说道:
“不过,你考虑的,也不是么没有道理,渤海,汉国有长山列岛扼制。黄海,有青岛扼制。再下面,虽然不爽,但有人教训他们的。”
汉国目前有两个长山,一个是列岛,一个是群岛。
庄河县下面的被诸夏命名为长海县,而蓬莱上面的,则被命名为长岛县,用来区分它们。
“那黄侯同意了我们要求了吗?”见诸夏心中有底,骆谨点到即止,将话题转向黄侯身上。
“没有,说是要等陈昱来。”
“也难怪。”骆谨露出果然的神色。
汉黄条约:
黄国承认战败,并向汉国支付以下赔款;
第一项,公开向汉国以及蓬莱城所有商贾道歉,并交出此事涉案人员以及其家属给汉国
第二项,黄国以千金购买一万汉元,并支付汉军战死抚恤三百金、支付军费三百金、精神赔偿三百金、军队红利三百金、内政损耗三百金、器械费三百金、船只维护费五百金。
黄国向汉国赔偿总金额为:三千三百金(3000金)
第三项,黄国必须向汉国支付五十万石粮食
第四项,黄国必须开放黄县、不其作为通商口岸
第五项,境内所有磷矿,以每年一枚铜币的价格,租借蓬莱商会进行开采,租借期限为99年
第六项,给予汉商治外法权,并确保汉商在境内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必要时刻,给予汉**事通行权,对汉商进行保护,以及追查权。
第七项,向青岛商会,以每年1枚铜币的价格,租借胶澳南部十万亩土地,租期为99年
第八项,降低蓬莱城每年租借价格至1枚铜币,租期延长至99年
第九项,不得修补黄县城墙,保持其原样!
虽然和黄国索要了三千三百金,但真正的利润只有三千金,这笔钱是要补偿给在战争期间,支持汉国的爱国商人的,除此之外,这部分人自动在青岛城拥有一处商铺,作为鼓励。
宁复去接陈昱(陈登),诸夏则没顶住,睡了过去,第二天刚醒,就得知陈昱昨晚就带着陈启来了,黄侯和陈昱商谈很久,之后要见诸夏,被甘宁顶了回去。
诸夏此刻神清气爽的起身,慢条斯理的洗漱更衣之后,黄侯和陈昱则是一宿没合眼,他们得知那些那些涉案人员全部被汉国抄家,搜出两千金后,更是痛心疾首。
有了这两千金,他们就可以减少很大的损失,却被想到被汉国无耻的搜刮走了,这代表汉国从黄国身上将得到超过五千金的利益。
当诸夏笑眯眯的徐徐而来,黄侯闭口不言,一切都交给陈登取谈,最后主持的,则是司徒。
毕竟这种条约简直就是丧权辱国,必须要有一个背黑锅的,陈昱此刻正受黄侯重用,自然不可能拿来背黑锅,只能让司徒来背,至于司徒肯不肯,则不在黄侯考虑范围。
黄侯和陈登昨晚商量了很长时间,知道汉国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松口的,所以他们就打算能谈就谈,实在不能谈也要封锁条约具体款项,尽可能保持黄国脸面。
“汉侯,人可以交给你,至于道歉,这不可能!”陈登眼底一抹激动,但很快平复心情,朝着诸夏认真的说道。
“必须道歉,不然就给一千金作为赔偿。你们自己选。”
“汉侯,黄国从几乎灭亡到现在不过几个月,底蕴浅薄,您就算将整个黄县全部攻陷,也压榨不出的。不若这样,免了道歉,三千金,且允许黄国分期赔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