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了
李家湾,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座落在祖国西南荣州市的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村子共有二百多户人家,皆为李姓,李若禹是李家湾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村子。李家湾的村民们世代为农,就没有出过一个读书人,李若禹不但考上了大学,而且录取他的大学也是国内一流的大学,沪海市复明大学!特别是在八十年代末,偏远的农村,朴实的农民们都有一个思想,那就是只要考上了大学,就算是脱离了“农”字头,改变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算是国家干部了,只待毕业分配工作,就是城里人了,吃穿不愁。
李若禹着实不负族人们的厚望,在复明大学表现也是非常优异,在1990年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国内最大的城市——沪海,当然最开始他也只是分配到沪海市建筑总公司,成为了其下属的一家混凝土搅拌站技术员。
拿到第一个月工资,李若禹高兴得不行,因为工资和津贴加起来达到了六百块,这简直超乎他的想象。要知道在1990年的时候,在内地工人的工资也一般只有几十元,高一点的也只有一百元,就算是在沪海市,一般来说工人的工资也只有一百多元,最高不过二百元,而李若禹这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就能够拿到六百元,却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混凝土搅拌站非常少,全沪海市也只有几家国营的混凝土搅拌站,各个建筑工地都是求着来要混凝土,混凝土每一立方米的利润超过了150元,利润率超过百分之一百,有一种流行的说法就是混凝土搅拌站机器一响就是黄金万两,充分说明了这个时候混凝土搅拌站利润有多高。
只留下了一百块做生活费,将剩下的五百块都寄回了李家湾,李若禹深知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上大学,拼了命的去挣钱,打零工、搬砖头,还种了十几亩的地,虽然只有四十出头,却因为劳累过早地衰老了,一脸的皱纹加上两鬓斑白的头发,佝偻的腰杆,看起来就像六十岁的老人。
特别是李若禹的母亲黄氏,在生李若禹的时候就得了甲状腺肿,俗称大脖子病,平时还没什么,一旦劳作时便上气不接下气。当时在县医院看了,医生便说这孩子只能不要了罢,否则这病情加重不说,还有生命危险。可是黄氏生就一副菩萨心肠,本来就心软,特别是这肚子里已经五个月大的胎儿,那就是自己身上的肉啊,哪里舍得?因此她坚持非要将肚里的孩子生下来,医生也只得摇头。只是这一耽误,再加上李若禹在母亲肚里吸收母亲的营养,六七十年代的农村还十分贫穷,物质条件本来就差,黄氏营养又跟不上,如此一来这病也加重了,待李若禹生下来之后,才二十出头的黄氏就从一名年轻貌美的少妇变成了病怏怏的中年妇女模样。
李若禹从小就许下心愿,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挣很多的钱,让父母跟着自己享福,不再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而且要找最好的医院把母亲的病治好。李若禹也确实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别人都去玩耍了,他却主动跟随父母到地里劳作,他只想用瘦弱的肩膀为这个家分担一点压力。
李若禹省吃俭用,将工资大部分都寄回家,让父母少种些地,不过李父李母哪里舍得将钱花掉,全部都给李若禹存起来了。母亲黄氏总是在电话里对李若禹说,儿啊,你在外面该花钱的地方就得花,你寄回来的钱我们都给你存起来了,将来娶媳妇可是要花不少钱呢。李若禹也知道父母都节省惯了,让他们花他们也不会花,这也是中华民族劳动人民的优良传统。
李若禹的工资也越来越高,三个月之后他就能拿到两千多元一个月了,这混凝土搅拌站工资待遇就是高,比其他行业高了近十倍,李若禹庆幸自己入对了行。就这样每月寄个千儿八百回家,李若禹盘算着哪天钱够了,也该带母亲到沪海来看病,他知道母亲的病是越来越严重,再不治的话恐怕就晚了。
再后来,李若禹也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上了领导岗位,最后做到了沪海建工集团下属的建工材料公司副总经理兼总工程师,年薪也从三万元增涨到了五十万元,也在沪海成家立业,有了老婆孩子,并且置了两套房,原本他是想让父母也跟着自己来享福的,不过二老早就习惯了呆在农村,因此在李若禹还没成家,并带着母亲来治病的时候,两老就很不习惯,表示以后坚决不来沪海,太不习惯了。
而母亲黄氏的病,就连沪海市的大医院也没有办法彻底治好,只能用药物尽可能减轻病情,李若禹也明白母亲这个病确实治不好了,只能是尽可能延长生命,因此他只能尽量多寄些钱给父母,让他们不要再种地了,就在家里好好的休息就行,每个月几千块足够让父母在家乡生活得很好。但是,李若禹的父母哪里闲得下来,一辈子都习惯了种地,还真的就习惯不了坐着享福的日子,所以二老还是种了自己的包产地,虽然不多却仍然辛劳。
就在那个冬天,二零一四年的第一场雪来到的冬天!李若禹清楚的记得那天正是农历腊月初四,眼看着就要过春节了,他却在那天凌晨一点接到父亲李孟然打来的电话,父亲哽咽着说,儿啊,你妈快不行了,你赶快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李若禹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全是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说话了!怎么会这样,母亲不是好好的吗?老天!你为什么这样不公?母亲为人善良,菩萨心肠,没有人不说她好的,她这一辈子辛苦操劳,还没来得及享福,怎么会就要离开人世?我不信!李若禹带着老婆孩子坐上飞机就飞回了家乡。
腊月的天气,虽然白天有太阳还算暖和,但是到了晚上十二点已经非常冷了。看着满院子挂着的白色纸条,在寒风中翻飞,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李若禹心里冷到了极点!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会遇到这一天,母亲只有六十八岁,如果不是因为要生下自己而使病情加重,她应该还可以活个十几年,李家湾的老人们都很长寿!都怪自己这个不孝子啊!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母亲可以选择流产治病;后来也有机会,母亲可以做手术摘除甲状腺肿瘤,但是当医生告诉她手术成功机会只有百分之五十,她选择了不做手术,她怕万一在手术台上起不来,年幼的儿子会没有母亲照顾;再后来,母亲根本不必如此操劳,可为了儿子有个前程,她咬牙坚持,一分一毛地凑齐儿子的学费、生活费。母亲的爱实在太伟大了,可是做为儿子的,却什么也没有为母亲做过!李若禹开始痛恨起自己来。
回忆起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那都是满满的爱!每次从集市上回来,一定少不了给儿子买点水果之类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最喜欢吃水果,但是她却舍不得吃一个!要过年了,母亲总是一针一线地为父子俩缝制几双布鞋,而她自己却穿着破旧、冰冷的解放胶鞋!儿子上学了,她连忙带着儿子到镇上布庄扯上些面料,给儿子做上两身新衣服,而她自己却是穿着补了又补、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破旧衣服!每次打牙祭,她都把最大块的瘦肉夹到儿子的碗里,自己只吃些儿子不喜欢的肥肉,要知道那时候一个月打牙祭只有两三次,每天在地里劳作一整天的她看到桌子上的肉食都忍不住流口水!
想着想着,李若禹感觉惨白的灯光变得朦胧起来,从朦胧的灯光后面缓缓走出一个瘦弱的身影,那不是自己的母亲吗?再一看时间,正是晚上十二点。
李若禹赶忙挣扎着站起来上前抓住她的手,问道:妈,你回来了?为什么他们都说你走了?我不信。
李若禹只觉得母亲的手异常的冰冷,如同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用幽幽的目光注视着李若禹,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就走。李若禹伸手去抓,却连一片衣角也没有抓住,突然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原来只不过自己的幻觉罢了。
李若禹看了看四周,这时他突然发现整个屋子都变了,冰棺不见了,墙上的钟也不见了,甚至连刷了白色涂料的墙壁都变成了**十年代那种红砖墙,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张很土的八仙桌,统统都变成了**十年代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李若禹只觉得自己有点当机了!
第二章 回到九零年代
这不是九一年自家新修的房子么?现在这些红砖砌成的墙上还没有抹上白色的仿瓷,还散发着一股刚刚从砖窑里面新出的红砖特有的味道,一切都是那么原始。
“大娃,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啥子呆哦,还不回去睡觉?”突然耳边响一个既亲切又熟悉的声音!李若禹顿时大惊!这不是母亲的声音么?而且还是在她中年的时候那种慈祥的声音。
转过头一看,只见一名看起来像是有五十多岁年纪的农妇从堂屋旁边的卧室走了出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小声地道。
乍一看到自己的母亲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李若禹也傻眼了!难道说自己这是在做梦吗?母亲没有死!他连忙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却不禁发出“嘶”的一声,好痛!这绝对不是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为什么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呢?李若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自己这是重生了?
李若禹平时也会看一些网络小说打发时间,对于重生他并不陌生,在许多网络小说里都有这么一种情况,不过李若禹作为一名搞技术工作的高级工程师,从来不相信现实当中会发生这种事情,毕竟那都是网络小说,是那些网络小说作家编的故事而已!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难道说是自己的孝心感动了上苍,这才让自己重新回到二十几年前,给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一定不能再像前世那样,只顾着埋头搞自己的工作,却没有把家人照顾好。特别是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好的前程,那是费了多大的劲,付出了多少辛勤的汗水,用微薄的收入一分一厘地积攒起来供自己上学,可是自己却没有能够好好的回报他们!想到这些,李若禹的眼睛又湿润了!
“大娃,你做啥子,哭啥子嘛!”一个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亲,李若禹这才回过神来,却看见已经两鬓花白的母亲一脸关心地走到自己身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
李若禹再一看,自己的母亲才四十出头,就已经像是五十几岁的人了,甚至比城里那些六十岁的老年人显得还要苍老一些,不说她额际的皱纹已经很深,身形也显得有些佝偻,年轻时候身高也有1.68米,现在目测不到1.6米了,农村的重活压得她直不起腰来,特别是一双饱经沧桑的手,由于常年在地里劳作,又得了风湿,已经是直也直不起来,只能一直弯着,连拳头也是握不紧的,每一根手指的骨节都显得十分粗大,完全已经变形了。就是这样一双手,托起了自己的大学梦啊,李若禹只觉得无比的心酸,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上,想要说点什么,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只是张了张嘴,连自己也没有听到说了什么。
李若禹的母亲担心地道:“大娃,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哦?是不是坐火车坐得太久了,给闷坏了哟?”
李若禹这时才从脑海里涌出一段记忆来,好像自己是刚刚从沪海市回到老家过春节,这也是自己工作以后,第一次回家过春节,时间就是1991年的2月18日,正好是农历腊月二十六啊!这是怎么回事?自己重生前那也是腊月二十六呢,不过却是二十多年后。这重生也重生得太巧了吧,连日子都一样。
记得那时的自己,一股意气风发,回到家之后几乎就成了李家湾关注的焦点。也是,李若禹不但是李家湾唯一的大学生,还是李家湾收入最高的人。到了年末的时候,李若禹一个月的收入也有二千多元了,春节前单位上还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有五千元!这是李若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而李家湾的族人们也有不少到沿海去打工的,但是比起李若禹来,他们的收入就差太远了,尽管他们出去打工比在内地国企上班的工人们工资还要高一些,但是比起李若禹来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所以,李家湾早就传开了,都说李保生和黄淑英生了个好儿子呀!这才刚刚毕业,收入就高得吓人,光是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就抵得上别人一年的收入了,都劝着李保生和黄淑英别再种那什么累死人又收入微薄的包产地了,就在家好好的享清福吧!
不过,李保生和黄淑英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哪里可能丢掉自己的包产地,在家里坐吃山空?虽然儿子现在收入很高,但是他将来还要娶媳妇,还要生娃,听说在沪海市置一套房少说得十几万呢,就算以儿子现在的收入水平,要想买上一套房那也得存多少年的钱才够啊!两位老人也知道儿子将来不可能在这老家娶媳妇,他的工作在沪海,那就得在那里娶个媳妇,最好是找个沪海人,那样对他的工作也有帮助,再说这李家湾附近的村子,哪里有什么姑娘能配得上自家的儿子呢?两老的挑媳妇的眼光也变得高了,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上门说亲的人。
两位老人把李若禹寄回来的钱都替他存起来了,他们一分没花,该种地还得种地,当然现在李若禹有了高收入不再像他上大学那会儿,再加上两老的身体确实不行了,长年的劳作都把他们的身体拖垮了,所以那些搬砖啊和灰啊之类的活计是没有做了,但是几亩包产地却是没有丢掉。庄稼人怎么可能舍得把地给丢了呢,他们可把土地视为自己的命根子,视为庄稼人赖以生存的根基,就算是有了再多的钱,他们也不会把自己的地给丢掉。这就是勤劳质朴的中国农民本色!
李若禹清了清嗓子,这才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妈,您就别担心我了,我没事儿!您还是回去休息吧,现在天气也很冷,别感冒了!”
黄淑英的脸色一沉,大声道:“还说没事?你的声音都哑了,别是感冒了吧?来,我摸摸看,有没有发烧?”
说完,黄淑英就伸出她那只长满了老茧的右手,轻轻地放在了李若禹的额头上,用一个母亲的细心感受着儿子的体温究竟有没有什么不对。
李若禹看到这一幕,感受着母亲那满是老茧的手抚在额头上,心里又是一阵心酸,他不由得想起那首很著名的歌所描写的母亲的手:
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
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
总是罗嗦始终关注
不懂珍惜太内疚
沉醉于音阶她不赞赏
母亲的爱却永未退让
决心冲开心中挣扎
亲恩终可报答
春风化雨暖透我的心
一生眷顾无言地送赠
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
教我坚毅望着前路
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
没法解释怎可报尽亲恩
爱意宽大是无限
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
仍记起温馨的一对手
始终给我照顾未变样
理想今天终于等到
分享光辉盼做到
这首《真的爱你》道出了天下的母亲对子女那种不求回报的,无言的爱!李若禹曾记得,这双手无数次地把跌到在地的自己拉起来,无数次地把感冒生病的自己大半夜地送到村卫生所,无数次地替自己洗干净一身身的衣服,也无数次地在清晨把一个个带着温热的鸡蛋放在自己的床头,在自己上学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地颤抖着把一大叠五块十块的学费生活费塞到自己的手上,同样那些钱都是这双手无数次地从地里刨出来的!
想到这些,李若禹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他失声痛哭道:“妈!……”却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听到李若禹的哭声,他的父亲李保生也从卧室从了出来,睡意朦胧地道:“大娃,你这是在做啥子哟,大半夜的哭,也不怕人家听到了笑话!”
李保生的话却遭到了黄淑英的一番斥责:“他爹,你知道个屁哟!你的大娃生病了你都不知道,还在那里说风凉话!你来摸摸看,这额头多烫!“
李保生这才如梦方醒,睁大了眼睛道:“啊!这是真的吗?那赶紧去找村卫生所的李树林看看,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别人!”
黄淑英却责怪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这些!也不知道你这个村主任是怎么当的,这么大一个村子都管得下来,却管不好自家的事情!”
李若禹也记起了,当年自己的父亲也担任过多年李家湾的村主任也就是村长,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文化水平不高,只上过初中,所以也只能停留在这一级,为李家湾的村民们跑跑腿,不过他忠厚老实又宽以待人,所以深得李家湾村民们的拥戴。
李若禹这次是真的发烧了,他的双亲再次把他送到了两里地外的村卫生所。
第三章 谋划未来
这一次李若禹真的是感冒发烧了,而且是他十八岁以后最严重的一次,接连在村卫生所打了三天的针,直到大年二十九那一天,才算恢复正常,否则连这个年也过不好。当然,在这三天里,李保生和黄淑英可算是急坏了,也忙坏了。既要忙着杀鸡宰鱼准备过年,又要担心儿子的身体,他们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不着急呢?好在老天爷保佑,三天过后李若禹基本上也好了,要不然二位老人还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子。
在这三天里,李若禹虽然发着高烧,由于身体非常虚弱,所以基本上都躺在床上。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李若禹也想了很多。现在李若禹已经确信无疑,自己的确是重生了,那么问题就不容回避,自己已经不打算再像前世那样,只安心于做一个混凝土公司的总工程师,尽管这个职业生涯看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但是有很多遗憾,他必须要弥补。不但是个人和家庭的,也有自己所从事的建筑、混凝土行业的。
前世的中国混凝土行业,或者是建筑行业,一直以来都是通过引进并消化国外的技术,整个行业显得非常粗放,特别是在建筑质量方面那更是大大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当然在商品混凝土行业兴起之后,这个情况有所改变,但不可否认的是,特别是在**十年代的民用建筑,由于使用了现场搅拌混凝土以及砖混结构,对混凝土结构的耐久性没有一个清楚的认识,更谈不上从结构设计、混凝土配合比设计、建筑材料使用方面去考虑建筑的使用寿命问题,所以就导致了后来不断有媒体报道中国的建筑寿命才区区二三十年,不断有**十年代修建的房子成为危房,甚至还有不少倒塌的事故。
到了二零一几年的时候,就产生了不计其数的危房,另一个问题也就接踵而至了。那就是这些危房的处理问题,城市里到处都是这种**十年修建的房子,如果说要把这些建筑全部拆除重新建造,那么费用由谁承担?这些建筑拆除的话同样会将生难以计算数量的建筑垃圾,又如何处理?使用寿命才短短的二三十年,这同样是对社会资源的极大浪费。
2006年11月,“坚固得像碉堡一样”的青屿市著名地标建筑青屿大酒店被整体爆破,建成仅20年。
2007年1月,杭城市的最高楼——江浙大学湖滨校区4号楼被整体爆破,建成仅13年,爆破当天,众多师生蜂拥而至,有的放声大哭。
2010年2月,昌海市著名地标四海大酒店被整体爆破,建成仅13年!
……
一个又一个的类似报道不断出现在新闻媒体上,让国人都感觉痛心和汗颜。我们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史,历史上也有很多高寿的建筑保留下来,以前的房子,不过是请几个木匠,平地立起墙柱,搁上屋脊椽檩门窗瓦片,虽耗时不过百来天,住上几代人也不稀罕。但是一到了现代,建筑的寿命就缩短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甚至在后世的网络上流传着一些顺口溜,比如说“赚钱要盖楼,盖楼要拆迁。拆了我再盖,价钱翻百翻。”这是中国建筑行业的痛啊!
要知道国外的建筑寿命可是大大的超过中国,比如说英国的建筑平均寿命达到了132年,美国的建筑平均寿命74年,日本的建筑设计使用寿命也超过50年。
当然国外的建筑从设计规划之初就非常重视使用寿命的问题,所以他们是下了很大功夫的。当然一方面是由于国外的民用住房之类的建筑大都是在二战后,五六十年代修建的,广泛采用了装配式结构,由于建筑所用的混凝土构件都在预制工厂内生产,并且国外对于混凝土预制构件及现浇混凝土的质量重视程度远超中国。而且在混凝土结构的研究方面,国外更是大大领先于中国,甚至于说中国的很多专业教材或是标准之类的,都是向国外借鉴来的。
当然,要凭一个人的力量改变这种状况,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李若禹也知道,尽管自己重生了,对未来的历史发展有着清楚的把握,也掌握了很多未来的技术,但是要改变中国建筑行业和中国混凝土行业的未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如果自己还是沿着原来的发展轨迹,借着自己掌握的未来技术,充其量也就是成为国内混凝土行业最顶级的专家罢了。但是光凭专家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改变中国混凝土行业的未来?
所以,李若禹也想明白了,自己非得建立一家超级集团,至少也得是世界五百强吧,甚至是前五十强,以这样一个建筑为主业,涵盖相关产业的跨行业巨头,引领整个中国建筑行业的走向,也许才有可能改变未来中国建筑行业。
李若禹也清楚的记得,未来的中国建筑行业还是大有可为的。比如说那几家国字头的建筑公司、建筑机械公司、建筑材料公司都发展成为了大型集团,甚至有的还成为了世界五百强企业。比如说,仅仅是一家以混凝土工程机械起家的五一重工集团,它的老板就曾经以700亿元的身家一度成为中国首富,而有着对历史走向了如指掌的李若禹,就不相信自己不能超过这个纪录!
李若禹记得那时,曾经参加过多次全国或是沪海市混凝土行业的年会,而这些年会的赞助商,多半就是那家五一重工,李若禹在沪海的家里,也收藏了很多五一重工赠送的纪念品,比如说混凝土搅拌车模型、保温杯之类的,可以说那家三一重工把自己在混凝土行业的影响力扩展到了很大。提起五一重工,几乎混凝土行业内的人士都知道它是中国最大、全球第五的工程机械制造商,也是世界最大的混凝土机械制造商。
当然,李若禹也非常清楚的记得,这家中国最大的工程机械制造商,就是从混凝土机械制造起家的,从九零年代开始,它就迈出了在混凝土机械制造领域的步伐,1994年五一重工第一台大排量、高压力混凝土拖泵研制成功,此后全面替代进口。1998年五一重工成功研制出37米泵车,中国终于有了自己的长臂泵车。到了2009年,五一重工72米臂架泵车刷新吉尼斯世界纪录,再次实现了对混凝土超长泵送技术的超越。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年,三一重工收购世界混凝土第一品牌德国普茨迈斯特,也就是混凝土行业内俗称的大象公司,一举改变全球行业竞争格局。
在商品混凝土领域,同样产生了很多跨省市的集团化公司,不过大多是国有企业,比如说有名的中建材,旗下也有着一百多家混凝土搅拌站,年产值上百亿。当然也有一些民营的混凝土企业,也做得非常大,产值数十亿的也有不少。
李若禹在想,如果能够成立一家自己的公司,向这些领域进军,把它做大做强,最后引领整个行业的发展潮流,也许有可能改变中国建筑行业的未来。而且他还可以让很多未来的先进建筑技术提前面世,比如说3d打印建筑,比如说绿色高性能混凝土,还有超高强混凝土等等。就让中国的建筑技术再次超过国外吧,重现古代中国建筑的辉煌不是梦!
不过李若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一没有背景和人脉,二没有资金,想要成立自己的公司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九十年代初,中国的民营企业发展极为艰难,这个时代的民营企业面对与国有企业的平等竞争问题更加突出,在建筑行业也是如此,特别是混凝土行业,九十年代初就没有几家民营的混凝土企业。
而资金问题也是一个大问题,没有钱怎么办公司?不过李若禹想了三天,也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那就是股票!没错,九十年代的中国股市正是牛市。他还记得1990年,深发展(000001)1股拆细成32股,每股面值从88元变成2.75元,后来最高涨到了140多元,即使只买27500元的深发展,几个月内也能挣到100多万;早期的金田、原野面值都是10元,后来都进行了拆细,1股变成10股,通过这些股票也能够几个月内挣到上百万。
1992年5月21日,沪海股市交易价格限制全部取消,在这一利好消息刺激下,大盘从616.99点直接跳空高开在点,较前一天涨幅高达104.27%,这也是上证指数首次突破千点大关。此后仅仅3天时间,各只股票价格都呈现一飞冲天的走势,平均涨幅为570%。其中,5只新股更狂升2500%至3000%。此后的在一年半的时间中,上证指数暴涨1300多点。
对中国股市发展中的几次大事件还记忆犹新的李若禹怎么会不好好利用重生带来的优势呢?他决定春节过完回到沪海之后,就好好地把握住那些机会,为自己的超级砼帝国建立掘出第一桶金来。
第四章 崭新的一天
重生后的李若禹决心要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走一条不一样的人生路!不但要在事业上重头来过,他更想要自己的父母过一个安乐的晚年,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不会再让父母受累了。前世,母亲如果能够早些卸下担子,再请最好的医生,做最好的调养,尽管还是不能完全治好她的病,但是肯定能够延长她的寿命,这样一家人齐乐融融的生活下去该有多好!李若禹再也不想感受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了,好不容易重生了,他要改变自己的生活,要改变自己的家庭。
今年是农历马年,寓意着马到成功,是一个好年头啊。大年二十九,李若禹终于好了,一大早醒来他就发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完全不像前两天那样全身发软,一阵冷一阵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重生的人都会遇到这种情况,不大病一场老天爷就不罢休,也许这就是重生付出的代价吧,不过这个代价还真是值得,现在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九十年代初的荣州农村,还是非常贫穷的,但是人们对于春节可不马虎,几乎是每一户人家都会养一头大肥猪,到了腊月就会宰杀,然后做成腊肉和香肠。这个时候的猪肉,那真是一个香,这些大肥猪的吃食没有添加一点饲料和添加剂,完全是用包谷粉、麸皮、红薯这些粮食,还有农民们辛苦割来的猪草饲养大的。一般情况下,这些肥猪至少要六七个月才能长到二百斤,有些甚至养上一年,这样就能长到三百斤。而后世的猪可就不像这样了,一般三四个月就肥了,喂的都是饲料,当然猪肉也就不香了,跟这个时候的猪肉一比那简直就是渣,所以后世的那些所谓用纯粮食养出来的土猪肉,甚至要卖到普通猪肉价格的三倍以上,但是仍然比不上这个时候货真价实的土猪肉。
李若禹一大早起来就闻到了一阵香味,他仔细地嗅了嗅,嗯,没错!是一种久违了的味道!这是母亲在煮香肠,这些香味就是从厨房飘过来的!李若禹顿时又泪湿了双眼,这一定是母亲见自己两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生怕自己饿坏了,所以在做早做的时候,就把香肠给煮上了。这些香肠都是用自家养了大半年的肥猪肉做成的,拌制香肠的调料也是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花椒、八角、麻油等材料,还是自家种的辣椒等材料配制的,所以闻起来就特别香,完全不同于后世那些工业化制作的香肠。
李若禹从小就特别喜欢吃香肠和腊肉,当然那只能是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所以了闻到这股多少年都没有再闻到过的香味,李若禹的肚子顿时就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两天没吃下什么东西,他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
李若禹连忙跑到厨房去,他也想早点让母亲知道,自己已经好了,免得让母亲担心。厨房就在李家正屋的旁边,坐西向东,走过去也就是十几步的事情。李若禹记得小时候,自己也会很早就起床,帮着母亲做饭,不过他小时候只能帮助母亲烧火,因为农村都是用的柴火灶,使用的燃料都是麦杆、玉米杆等各类庄稼的茎叶,还有枯死了的竹子和竹叶等。这些材料烧起来都有一股很大的烟,所以没有相当的技术还烧不好,甚至可能会熄火,当然厨房里总是充满了这种烟雾,甚是呛人。
进得厨房,果然就看见烟雾缭绕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忙着,一边往灶里添加柴火,一边挥动着锅铲翻动着锅里的卷心菜。李若禹闻到一阵呛人的辣椒味,再加上柴火燃烧不完全产生的烟雾,顿时几个喷嚏,呛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母亲黄淑英见到躺了两三天的儿子一大早就跑到厨房来,也猜到他的烧应该退下去了,身体也恢复正常了,于是她连忙两步跨到李若禹的身边,使劲地拍了拍李若禹的背,一边大声道:“大娃,病好了?没呛到你吧,你这刚刚好就别进厨房了,妈一个人就可以了。”
李若禹被母亲这么拍了几下,顿时感觉好多了,他看了看锅里,急道:“妈,我没事了,你快点去翻一下锅里的菜,都快糊了!”
黄淑英这才反应过来,又是两步挪到灶台前面,用锅铲快速翻了几下锅里的卷心菜,她现在也闻到了一股糊味,等到翻过锅底的卷心菜叶时,才发现下面的菜叶果然糊了一些,又是快速翻了几下,黄淑英扭头对李若禹道:“大娃,没事!就糊了一点儿,咱们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和一和还是味道很不错的。对了,今天早上我煮了两根香肠,现在也差不多冷了,你要是没事了的话,就把它切好,我这锅莲白也快好了,马上就能吃早饭了。”
李若禹不由得一阵感慨,母亲就是那么朴实,这也是千千万万中国农民的本色,如果换了城里人,这道卷心菜,也就是母亲口中的莲白大概就不要了,而农村人可是非常“把惜”的,轻易不会浪费一点粮食或是蔬菜,即使是看起来有些腐烂的菜,农民们也舍不得扔掉,因为这都是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只有真正在农村呆过,才能体会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正涵义。
李若禹也开始走到灶台边切起香肠来,还别说,这一刀切下去,那香肠就流出一些香油来,空气中的香味就更浓郁了,馋得李若禹口水猛吞,趁着母亲没注意,他连忙捞起一块送到嘴里。一片香肠入口,那种滋味瞬间就弥漫到整个身体里,别提有多美味了,而李若禹不知道的是,母亲黄淑英早就看到了他偷吃香肠的一幕,正在一边偷着乐呢!
看到儿子一边切着香肠,一边津津有味地偷吃了一片香肠,黄淑英心里也乐开了花,看样子自己的宝贝儿子真的没事了,这小子,从小就学会了跑到厨房偷吃还没有上桌的香肠腊肉,到现在都还没有改!
不一会儿,一大盘切成片的香肠就端上了桌子,那一锅有些糊了的卷心菜也起了锅,一家人的早餐也就是这两个菜了。母亲从碗柜里拿出四个斗碗来,把热腾腾的红薯稀饭盛满这四个比城里人用的金边小碗大了很多的斗碗,没办法,农村人的食量是比城里人要大些。
黄淑英一边盛饭一边对李若禹道:“大娃,去把你爹还有你奶奶都叫起来吃早饭吧。时候也不早了,吃完早饭还得把鸡和鱼都杀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还得献菩萨。”
李若禹应了一声,然后便转身去叫父亲和奶奶起床。父亲和奶奶起床一般比较晚,通常都是母亲做好了早饭,自己就去叫他们,十几年都是如此。
荣州的农村每到逢年过节,都需要用鸡鸭鱼肉这类祭品供奉祖先,还有天老爷、灶王爷、猪王爷等一干神灵,并且要焚香燃纸做揖,用最虔诚的心祈求这些神灵保佑一家人没病没灾,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家畜兴旺。就连灶王爷这样的神灵也没有遗漏掉,也许看起来这有点像搞迷信活动,但实际上又和迷信不同,这应该算是一种祭祀,是中国历代各族人民都有的习俗,只不过形式不同罢了。
一家人洗完热水脸,然后就端坐到一起开始用早饭。
李若禹的奶奶和父亲也非常高兴,看到李若禹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都会心地笑了。这两天他们都为李若禹高烧不退而发愁呢,眼看着就是大年初一了,如果说大年初一还生病的话,在农村来说就是一种很不好的兆头,预示着这个人和这个家这一整年都不会好,现在李若禹总算在大年初一之前好了,一家人怎么会不高兴呢!
奶奶、父亲和母亲都不停地往李若禹的碗里夹菜,着实让有着一个中年人灵魂的李若禹感到汗颜,在这个家里,他就是长辈们的宝,不管有什么好吃的,奶奶和父母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自己,李若禹心里一阵的温暖。这个家他一定要保护好,他要用自己的能力让家里的人都过上好日子,今天对于李若禹来说,那就是崭新的一天,因为这是他高烧退去后的第一天,从今天开始他就算真正获得了新生,一条不一样的人生路还需要他去闯荡!
第五章 拜新年
腊月二十九,李若禹过得特别充实,这种日子他好多年都没有体会过了。临近春节,李家湾的过年气氛特别浓厚,家家户户都忙着杀鸡宰鸭,而且这个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特别朴实,往往一家有什么好东西,就会送给左邻左舍一些。特别是在李家湾,由于村子里基本上都是李姓,在很早的时候都是由一个祖先传下来的,可以说都算得上是亲戚了。
李若禹的家就在一片竹林的当中,这里的地名就叫做大竹林,除了李若禹家外,这里还有七八户人家,也都是李若禹父亲李保生的堂兄堂弟,虽然在血缘关系上有的隔得近,比如说有李若禹的亲大伯李保官,还有一些是隔了四五代的,但是无一例外,大家的关系都非常好。因此在李若禹生病这两三天,叔伯们都来看过李若禹,并且送上了一些自家地里产的东西。
来而不往非礼也。李若禹怎么说也是上了大学的人,而且又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现在工资还那么高,如果不一一上门拜谢还真说不过去。况且,李若禹小时候经常到这些叔伯家里蹭饭,在回来的时候他早就准备了礼物,只不过因为到家就生病了,所以才没有把礼物送出去。而在前世,李若禹记得自己工作以后,第一年回家并没有生病,到家第二天就把这些从沪海带回来的礼物送出去的,那时候每一位叔伯都喜欢得不得了,直夸李家湾出了人才呢。
李若禹首先去了自己的亲大伯家,毕竟这是自己唯一的亲大伯,而且大伯一家对自己一直非常好,就是自己上大学还赞助了不少学费呢。李若禹的亲大伯李保官早些年做过很多小生意,并没有赚到多少钱,不过这几年在镇上做木材生意却挺红火,因为这个时候农村建房比较多,都要用到木材,所以他趁着这个机会赚了不少钱,保守估计也有五万存款,也算是李家湾先富起来的人,也是李家湾唯一的万元户了。
九零年的万元户是什么概念?一位专家曾经从居民家庭人均收入和居民人均储蓄着手研究,分别选取1981年、1991年、2001年和2011年四个时间点,对“万元户”财富的变迁进行测算。从居民人均储蓄看,上述四个时点居民储蓄总额分别为532亿元、9200亿元、7.4万亿元和17.3万亿元,考虑人口变化之后的人均储蓄为52元、800元、5900元和1.3万元。这样算来,1990年的五万元财富相当于当时人均储蓄的60倍,折算到2011年差不多是80万元,这在当时的农村来说是相当不错了。
李保官的一子一女学习成绩不太好,李若禹的堂兄李若风初中毕业就跟着自己的父亲学做生意,到现在也能够在生意上独挡一面了;李若禹的堂姐李若雅也嫁了镇上有名的富户,所以相比之下,李若禹家的条件就要差上许多了。不过现在李若禹参加工作后,工资非常高,在后世他很快就赶上了大伯家。
当然,现在李若禹也不差,从七月份毕业到现在,加上年终的大红包,他也拿了一万多元工资了,似乎比大伯家来得还快些,也算得上李家湾第二个万元户了。
李若禹拎着他从沪海大商场买回来的一条中华香烟和一瓶五粮液就到了大伯家。这两样东西可是九十年代的好东西,价格也非常高,不过李若禹现在也买得起,再说这还是自己工作以后第一次到大伯家,怎么也不能太寒酸吧。
大伯的家就在李若禹家西边不到三百米远的地方,一座两层红砖楼房,外面是一片果园,用一道红色砖墙围了起来。李若禹记得小时候没少到大伯家的果园偷水果吃,曾有一次还把大伯家的围墙给弄倒了,因为那时候的围墙都是用石灰作胶凝材料,并不怎么牢固,所以闹了一个大笑话。后来大伯就说,若禹啊,你要是想吃水果就直接进来摘就是了,院子的门也没锁,爬围墙多不安全,以后别这样干了。当时李若禹窘迫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后来李保生硬是把李若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从那以后李若禹再也不去偷别人家的水果吃了,当然自己大伯家的水果他倒是不客气。
大伯家的院门大开,只见大伯和大伯母正在院坝里忙着生火来烧扯掉毛的鸡鸭身上那些绒毛,堂兄李若风和嫂子陈小芹也在一边杀鱼,李若禹大步走了进去,一边喊道:“大伯,大伯母,大哥,嫂子,我来给你们拜年了!”
大伯母看到李若禹拎着烟酒到了他们家,连忙站起身来,把油腻的手在围裙上揩了几下,然后迎了上去,一边欣然笑道:“哎,这不是若禹吗?怎么样,感冒好了吧?你看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快进来坐!”
李保官、李若风和陈小芹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站起来跟李若禹打了招呼。李若禹连忙把烟酒都塞到了大伯母手里,一边客气地道:“这亲侄子给伯父伯母拜年,送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请伯父伯母一定要笑纳!”
李保官呵呵笑道:“咱们李家唯一的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出口就是文化人说的句子!好,好,好!伯父我都笑纳了。”
大伯母看了看手中的烟酒,惊喜地道:“哎,若禹啊,这烟和酒花了你不少钱吧?这中华香烟和五粮液我还是认得的,别看你大伯母不识字,这烟酒我绝对不会看错。”
大伯母连忙把烟酒放到堂屋里,又搬来一根长凳子,拉着李若禹坐下。然后才笑眯眯地道:“若禹啊,你在沪海那边工作还顺利吧?生活上习惯不?我们都听说了,你的工资可是比你大伯做木材生意还高得多呢!”
李保官、李若风和陈小芹都坐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李若禹,现在李若禹已经成了李家湾的名人,甚至于整个镇子上都传开来,所以他们也感觉很有面子,因为李若禹是他们李家的子弟,更是他李保官的亲侄子。
李若禹谦虚地道:“哪里有的事!我那点工资也只不过比普通人多上一点罢了,怎么比得上伯父的生意?也只是赶上了好时候,又入对了行,不过我们这个建筑行业特别是混凝土行业,将来是一定会有一个发展高峰,然后又走下坡路的。而我们这些人的工资,在竞争多了以后肯定会有大幅度下滑的,但是伯父你的生意就不一样了,至少在几年内这木材生意还会很火,而且将来农村对木材的需求变少了之后,您还可以做水泥、陶瓷这些建材生意,而且我相信这些生意肯定会越来越火。”
李保官听得大惊,急忙道:“哦,这是真的吗?没想到咱们家若禹还懂得做生意呢!如果不是你上了大学,大伯还想着拉你一起做木材生意,嗯,我看你还真是块做生意的料,比我还要看得远!不过你是怎么确定以后水泥和陶瓷这些建材生意会火呢?”
李若禹一听,心里顿时就乐了,不过却没表现出来什么异常。开玩笑,自己是重生的人,对未来的历史发展怎么会不了解呢!对大伯家的未来更是了如指掌。没错,在后世的时候,随着房地产市场的发展以及新农村建设的发展,建材行业也逐步火了起来,像水泥、河沙、瓷砖、木地板、卫生陶瓷这些装修建材生意越来越火爆,其中的利润也是惊人的,不少建材销售商都从中赚到了巨额利润。在二十一世纪初,就连偏远地区的乡镇上,开一家建材销售店,一年下来也能赚个十几二十万的,那些大一些的乡镇就更不用说了,位于市区的建材市场里面,有些小小的建材店甚至有年赚百万的,可见其中的利润多么惊人。当然后来竞争加剧,房地产市场也缩水之后,就没有那么火了。
李若禹笑道:“大伯你别忘了,我学的是建材专业,干的也是建材专业,虽然是在混凝土搅拌站工作,但是我好歹也学了那么多知识,而且身处沪海这样的大城市,接触到的信息自然就比较多一些。这么说吧,随着我们国家经济的快速发展,将来人们对于住房的需求会越来越强烈,商品房的建设会越来越多,所以这些装修建材的需求就会随之快速增长,就算是在这乡镇上,将来也会有很多人有改善住房的需求,所以您完全可以做好准备,几年后就可以放弃木材生意,转做水泥和陶瓷生意,一定会比现在赚得更多。”
李保官听得频频点头,等到李若禹说完,他伸出大拇指赞道:“不愧是国家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对建材生意也说得头头是道!伯父相信你的眼光!”
第六章 看春晚
从大伯家回来,李若禹感到一阵高兴,现在大伯也非常赞同他的观点,并计划在镇上置一套房,带门面的那种,现在的价格也不过两万多,而到了十几年后,这个价格得涨上十倍不止。李若禹还记得在后世,大伯家是94年在镇上买了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楼下带一个三十平米的门面,后来大伯家就是靠着这个门面做起了水泥和瓷砖生意,慢慢地越做越大,最后不但在镇上买下了五个店面,还在荣州和盐都市都置了房,成为了镇上最早开上小汽车的家庭之一,也积累了几百万的财富。这在李家湾和双狮镇绝对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现在李若禹的一番点拨,也许能够让大伯家提前实现百万富翁的目标,甚至更上一层楼也说不一定,李若禹又怎么能不高兴呢。
从大伯家回来,时间也快接近中午了,用过午饭之后,李若禹又接着到几位叔伯家拜了年,当然也都送上了他从沪海回家路过盐都市购买的礼物。不过,亲疏有别,所以这些礼物自然就没有送给大伯家的中华香烟和五粮液那么贵了,而是送的玉溪香烟和沱牌老窖以及小朋友最喜欢的大白兔奶糖。但是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叫做礼轻情义重,要知道这些礼在九十年代的农村来说也不算轻了。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李若禹觉得很充实也很幸福,所以这一个晚上他睡得无比的香甜,等到大年三十早上一觉醒来时,母亲已经把早饭都做好了,正要叫他起床吃饭。
现在已经有不少的人家在开始放鞭炮了,所以整个李家湾都沉浸在一种过年的热闹气氛里。大年三十的早饭,在荣州的农村都流行吃荷包蛋面,因为中午和晚上都吃得很丰盛,要把所有的鸡鸭鱼肉都摆上桌子,所以早餐就不能吃太多的荤腥,而要留着中午和晚上来吃,特别是晚上,这是年夜饭,每家每户都要拿出最好的饭菜,并且要吃好几天才能吃完那么多,也就是所谓的年年有余,这样才象征着来年能有一个更美好的生活!
一家人围着桌子就开始吃起面来。李若禹记得小时候,父亲就会在大年三十的早饭时,给奶奶和自己发红包,尽管钱很少,只有一元钱,但是也代表了父母的一番心意。不过现在,是该自己给他们发红包的时候了,好在今年搅拌站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有五千元呢,所以给父母和奶奶的红包就绝对不会少了。
李若禹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一大碗荷包蛋面,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三个红包来,分别推到了父母和奶奶的面前,一边笑道:“奶奶,爸,妈,这是我给你们的红包,你们收好!以前我都是收红包的,现在也该轮到我发红包了!我祝你们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奶奶笑眯眯地对李若禹道:“哎呀,奶奶的乖孙子真会说话。嗯,这红包我就收下了!”奶奶边拿起红包来,轻轻地捏了捏,然后惊讶地道:“若禹呀,你放了多少钱进去呀,这么厚一叠!”
李若禹呵呵笑道:“奶奶,我给你们一人包了一百二十元,都是十元一张的,总共有十二张。这象征着月月红嘛!”
李若禹的奶奶脸上笑意更浓了,这样的孙子谁不喜欢。李保生和黄淑英看着也高兴,今年的春节真好!
中午和晚上,这两顿饭都特别丰盛,不仅有鸡汤、小煎鲫鱼、香肠、腊肉、红烧兔肉、回锅肉等荣州农村常见的川菜,还有李若禹从沪海带回来的五粮液,过年没有酒怎么行?李若禹和奶奶和父亲都能喝上几口白酒,而李若禹酒量也是不错,所以这个年过得还真是颇有气氛。
年夜饭吃完之后,时间大约是七点半了。这时候陆续就有李家湾的人到李若禹家来,他们都是来看春节联欢晚会的。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荣州农村,绝大多数人家都还没有电视机,所以他们就经常到有电视机的人家去看电视,特别是春节联欢晚会,那是大家过年必须要欣赏的节目,没有它这个年就没有年味儿了。
李若禹家自从他工作后便买了一台十四英寸的长虹牌黑白电视机,虽然这个时候都是用天线来接收电视信号,只能够接收到几个电视台,但是到他家看电视的人也不少,特别是夏天的晚上,大家伙一边纳凉,一边看着香港武侠剧,不但加深了彼此之间的感情,又消磨了时光。所以这个时候的农村,大家伙的感情都特别好,东道主也会拿出自家的一些瓜子、花生等零食出来。
现在的李家湾,有电视机的人家也就李若禹家,还有他大伯李保官家。所以有不少人都从几里地外赶过来看春晚,很快就把李若禹家的院坝挤满了。李若禹和他的父母也热情地招呼着这些李家族人,并且拿出了瓜子花生和李若禹带回来的奶糖,这些都是小朋友们的最爱。
晚上八点一到,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交谈,把目光投向了李若禹家屋檐下摆放的一台十四英寸黑白电视屏幕上,因为中央台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了!李若禹内心不由得一阵感慨,他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古老的黑白电视机了,甚至于从十几米外看去,那块小小的屏幕看起来完全和后世的大屏幕液晶电视没办法比,不但画面太小,而且这种阴极射线管电视机屏幕还是向外鼓起的,所以画面失真比较明显。另外,由于接收的信号不是很好,时不时还有一些雪花。
但是,就是这样的电视机,在李家湾也不过两台。它成为了李家湾村民们唯一的信息获取平台,很新鲜的娱乐工具,也成为了联系村民们感情的纽带。
九一年的春晚,仍然是小品的天下!李若禹清楚的记得,最出色的是黄宏、宋丹丹表演的《手拉手》。假冒伪劣的胶水不该粘时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粘在了一起,该粘时却又让黄宏失望,构思巧妙。自《超生游击队》让观众笑破了肚皮之后,黄宏和宋丹丹的名字也像用胶水粘在了一起,说黄宏必说宋丹丹,提宋丹丹也一定要提到黄宏,二人成为真正的黄金搭档。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警察与小偷》;赵本山、杨蕾的《小九老乐》都达到了让人开怀的效果。
当然,除了这些充满笑料的小品外,九一年的春晚也火了不少歌曲,比如说《我想有个家》、《再回首》、《水中花》、《鲁冰花》等等。对于这些李家湾的村民们来说,看完春节联欢晚会那是必须的,因为一年就这么一回!前两年他们都是在李保官家看,把李保官家诺大的院坝都挤满了,后来的人只能悻悻而归。不过现在李若禹家也有了电视机,所以前来看春晚的村民基本上都能容纳得下,两家的院坝里都坐满了两三百号人,他们都自带板凳前来观看。
春晚,最早开始于1983年,那一年央视举办春节联欢晚会应该说是一个偶然事件。但是后来这台晚会已经成为了中国人的新民俗,每年除夕夜必看的电视大餐。春晚上面知名演员和艺术家云集,又汇集了戏曲、歌舞、相声、小品、杂技等节目,自然成为了大伙最爱看的节目。
随着欢快的乐曲声,主持人赵中祥、倪平、张红民、李锐英、李杨五人出现在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上,顿时吸引了几百双眼睛,大家伙都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尽管有些人距离很远,可以说都看不清楚了,但是仍然津津有味地看着那黑白画面。
李若禹也在一边看着这久违的画面和声音,虽然后世可以从网络上搜索并观看历年春晚的视频,但是又怎么能比得上在九十年代的农村院坝,几百人聚集在一起看春晚有感觉呢?
李若禹想了很多,他甚至想,将来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把李家湾发展起来,让李家湾的村民们也过上好日子。不仅仅是如此,更应该让更多的中国农民都过上好日子。因此,他需要更快地建立起自己的公司来,比如说在双狮镇搞些开发,建水泥厂之类的。事实上,李若禹也清楚的记得,后世的双狮镇的确引入了一家大型的水泥厂,不过却因为生不逢时,那时候正是水泥行业疲软的年头,所以这家水泥厂经营状况也不是太好,甚至连工人们的工资都发不出来,有好多工人都是李家湾的农民。李若禹不想让这个悲剧重演,他要改变李家湾甚至是双狮镇的未来,毕竟这是他的家乡。
第七章 担财
李家湾的村民们守在李若禹和他大伯家这两台村子里仅有的电视机面前,一直看到临近晚上十二点,才陆陆续续的离开,当然他们在离开之前,也不忘了对主人说一些吉祥的话,一来这是新年,二来长期在这两家蹭电视看也不好意思。要知道这个时候,到别人家看电视,大多都要给上主人家一毛两毛的,不过李若禹和他大伯家也从来没收过钱,毕竟李家湾的村民都是一个家族的,而且现在他们也看不上那点钱,反而经常拿些零食和茶水招待一下村民们,倒有点像是免费茶馆了。
等到央视春晚那首几乎没有人不熟悉的《难忘今宵》歌声响起,院子里的村民们也走得差不多了,因为到了零点几乎家家户户都要放鞭炮!这个年代的农村,几乎人人都要守岁,没有一个是像平时一样早早就睡觉了的,就连小孩子都要守到零点,然后兴高采烈地看着自己的父母长辈燃放鞭炮。
自汉代以来,新旧年交替的时刻一般为夜半时分。普天下人都盼望着新年零点的到来。守岁的习俗,既有对如水逝去的岁月含惜别留恋之情,又有对来临的新年寄以美好希望之意。古人在一首《守岁》诗中写道:\"相邀守岁阿戎家,蜡炬传红向碧纱;三十六旬都浪过,偏从此夜惜年华。\"所以,九十年代的农村,还有城市,大家都非常重视这个守岁和放鞭炮的习俗,希望可以用鞭炮驱散头一年的各种晦气,在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
不过到了二十一世纪初,这些习俗反而越来越不受人们重视了,年味儿也越来越淡,人们也大多不再继续看着春晚守到零点,而是躺到床上呼呼大睡了。这一点,李若禹倒是深有体会,特别是在大城市,由于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了,再加上很多人对春晚也开始吐槽,所以看春晚守岁的人就越来越少。现在,李若禹重生了,他怎么能不好好体味一下这浓浓的年味儿呢!
等到零点钟声一响,李保生就猛吸了几口烟,然后把嘴上的香烟放了下来,用那支红得发亮的烟头去点燃了五百响的土鞭炮,然后迅速地退出几步,随着鞭炮引信被点燃,发出一阵咻咻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粗如拇指的土炮就掉落下来,发出一连串爆炸声,顿时间整个院坝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这电闪雷鸣的还有一阵阵迅速弥漫的硝烟,整个院坝里充满了烟火的味道,还有喜庆的味道。
李若禹和他的家人都高兴地看着这五百响炮放完,今年特别好,没有一颗炮是哑炮,也没有发生中断的情况,这寓意来年会大吉大利,所以就连李若禹的奶奶都高兴得合不拢嘴!李若禹的父母更是高兴,现在儿子也工作了,而且待遇还非常不错,这日子会越来越红火,这不,往年常常有很多哑炮,而今年似乎一个也没有,五百响炮燃放完的时间也比往年短了不少!
不过,接下来还有一个活动,只有做完了这最后一个活动,他们才会躺到床上睡觉。而这个活动就是在荣州一带非常流行的“担财”,也就是说在新年的头一天凌晨,家家户户都要到那几口老井去挑水,这些老井的水也就是所谓的“财”。谁第一个挑,那么谁就会在新年发更多的财,所以不管哪一户人家,都想要争着去挑到这新年的第一担水。
李保生见五百响炮也放完了,就对李若禹道:“大娃,快点,我们要抢在前头把第一担财给挑回来!”
李若禹赶紧用拿起一副用土话叫做“爪勾”的担子,勾上两只大水桶就跟在父亲的后面,父子俩脚步很快,他们都希望快点到达那口老井,希望还没有人拔得头筹。往年,李保生都没抢到过第一担水,因为他们家离那口老井比较远,却离李保官家比较近些,所以总是落在李保官后面。
等到父子俩打着电筒到了老井边,也发现不少人打着电筒奔着老井过来,不过他们算是最快的,应该还没有人抢到第一担水。李若禹赶紧拿起老井边的一根长达六七米的竹竿,这就是取水的工具,用井边的一只小桶上系紧的绳子穿过竹竿最粗的那一头,然后在系紧,这就可以把小桶放进深达十几米的老井中取水了。
这老井有一个泉眼,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在附近二十几户人每天挑几担水的情况下,水位也能够常年保持在离井口三四米的样子。李若禹怀着激动的心情,把小桶连着竹竿放进这口老井里,小桶很快就入水了,李若禹迅速地抓住竹竿用力往上提,双手不停地交换,很快就提出了新年的第一桶水。
在电筒的照射下,这桶水显得特别清澈!是好水!李若禹还记得这口井应该是在七十年代初打的,不过很可惜的是到了九十年代末,由于家家户户都在自家的院坝里打了井,用水泵直接抽到自家的水缸里,用不着再跑大老远的去担水,所以这口井后来就荒废了,甚是可惜!而且伴随着老井的荒废,人们都不再搞这个“担财”的活动了,年味也越来越淡。
李若禹双手并用,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个大木桶给装满了,这个时候前来抢第一担财的村民们也陆续到了。最先到的还是李若禹的大伯和堂兄,堂兄担着两个大桶。
到了近前,李保官就呵呵笑道:“哎呀,看来今年我们来迟了一步呢!这头担财还是给咱们李家湾的大学生抢到了,这是天意呀!”
李保生也呵呵笑道:“大哥,往年这头担财都是让你们给抢到了,不过今年我们的运气很不错,总算是头一回抢到!”
李若禹把竹竿递给李若风道:“大哥,这个给你!其实第二担财也很好,这都是财嘛!我想今年大家都会有一个好收成!”
李若风也笑道:“若禹,那就借你吉言了!”
担起这一担水,李若禹和他父亲便跟大家告辞,然后快步走回家,把这一担重有一百多斤的“财”倒进自家水缸里,这才算大功告成。
听说父子俩抢到了第一担“财”,黄淑英和李若禹的奶奶都非常高兴,这可是头一遭啊,再加上现在李若禹的工作也很不错,一切都是那么充满希望!所以一家人在互道晚安之后便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李若禹却是兴奋得睡不着觉!好多年没有体验过这种生活了,在沪海这种大城市里呆久了,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人就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每天就是不停地工作,却忽略了生活当中的乐趣!尽管李若禹后来也成为了行业专家,公司高管,收入也不菲,但是始终找不回在老家时那种快乐。要说人一旦有了财富,应该更幸福才对,不过李若禹却深深地感受到,不是有了钱就一定会比没有钱幸福。也许在九十年代的农村,人们是比较穷,但是在精神上却是富足的。所以李若禹就在想,即使将来成就一番事业,也不能忘记这些传统,要把这种幸福感继续保持下去!
想着想着,李若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大天亮,等到李若禹起床,母亲也把早饭给做好了。
早饭是传统的水磨汤圆。自家种的糯米混合一定比例的普通稻米,用自家的石磨一点一点磨成米浆,然后再用纱布把水分滤干,这样就得到了最纯正的汤圆粉。在九十年代的荣州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做的,而这种纯正的汤圆粉,比后世超市里面卖的那些工业化生产的汤圆粉不知道好吃多少,李若禹一闻到那种久违了的香味,就忍不住直吞口水!
李若禹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特别爱吃汤圆,甚至在吃汤圆的时候生怕别人来抢一样,吃起来完全就是囫囵吞枣,有一次就发生了意外,一个鸡蛋大的汤圆就卡在喉咙上下不去了,而且这汤圆里面的红糖化开之就非常烫,那一次李若禹被烫得直跳脚,差点被憋气丢掉小命!所以李若禹对汤圆是又爱又怕。
大年初一早上吃汤圆,同样有着不一般的讲究。首先从寓意上,这汤圆就代表一家人团团圆圆,里面的红糖代表着新一年的生活甜甜蜜蜜,红红火火!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每家每户都在在包汤圆的时候,在某一个汤圆里面放上一枚硬币,如果谁吃到了这枚硬币,就代表着谁在新一年里运气最好!
李若禹记得小时候,这硬币基本上都是自己吃到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运气真那么好,还是母亲故意把有硬币那个汤圆放到自己的碗里?不过李若禹知道,这多半是母亲故意而为之,她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最疼爱的儿子,天下的父母又有哪个不是这样?
第八章 校花的逆袭
这一次,李若禹决定要跟母亲换一换,所以他就把自己面前那一碗汤圆推到黄淑英面前,然后道:“妈,这碗里的汤圆太多了,我吃不完,我跟您换换吧!”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将黄淑英那一碗汤圆给夺了过来。
一家人都很奇怪,这李若禹是怎么了,往常也不是这样的啊!大概只有黄淑英看出来了,她明白儿子这是猜到了,年年他吃到的硬币都是自己故意放的,因为放了硬币那个汤圆,是做了记号的,也就是在汤圆表面弄了点红糖。因此,黄淑英只得暗自摇头,看来以后这汤圆里的硬币,就只能看谁运气好才能吃到了,知子莫如母啊!
李若禹果然没有猜错,这一次母亲吃到了那枚代表运气好的硬币,一家人又是高兴地品评着这美味的汤圆,还有一天的安排。中午自然还是传统的抄手,也就是类似北方馄饨的东西,这是西南地区都非常流行的小吃,也是荣州每家每户大年初一中午必吃的食物。晚上就是臊子面了,也就是在面里加上一些肉末,这种肉末是取猪五花肉炒制而成,混合了各种佐料,所以这臊子面也是特别香。
大年初一,几乎男女老幼都要出门,到集上去转转,这叫做游百病。也就是说,在新年的第一天,不能窝在家里,而是要到外面走走,把身上的各种秽气都给游掉,这样一年下来就不会生病了。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谁也不能保证一年都不生病,但是这个习俗却是非常好的,新年新气象,怎么能躲在家里不出门呢。
吃完汤圆,碗也不能洗,所以母亲就把碗都收到厨房去了。然后大家就用热水洗了把脸,当然这洗脸水同样是不能倒的,甚至于大年初一所有的水都不能倒,也不能扫地,因为在传统的习俗当中,这些水啊垃圾啊之类的东西,在大年初一就变成了财,是万万不能扫出家门的,否则这一年就会破财!
一家人都做好了上街的准备,每个人都换上了一身新衣服,还有黄淑英自己做的布鞋。九十年代的荣州农村,可以说是很穷的,普通的老百姓一年也就置办一套新衣服,平时穿的衣服都是补了又补,全都是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破旧衣服,只有在大年初一,人们才会穿上新衣服出门游百病。当然,鞋子也都是自己做的布鞋,那都是勤劳的中国妇女们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尽管穿起来不会太柔软舒适,但是能够穿上一双新布鞋出门,那都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平时可不是这样,在农村,不管男女老少,平时大多是光着脚走路干活,有时候穿双草鞋,即使是在冬天也是如此。
李若禹一家就这样出了门,走到了村子里通往双狮镇的机耕道上,当然这个时候双狮镇还不叫镇,而是叫双狮乡,但更多的老百姓都叫它双狮公社。乡场也不大,就是一条几百米长的街道,还有一个集市。从李家湾到乡场,路程大约有三公里,这个时候也没有机动车,甚至连自行车都比较稀罕,人们大多是走路。
一到了机耕道上,就碰到了很多熟人。一路上都是人,附近几个村的人都要走这条道上乡场。李若禹碰到了自己的几个小学同学,便跟家人打了招呼,和他们结伴而行。很久没见了,几个人便热络地聊了起来。
李若禹的这三个小学同学,也都是邻村的人,那个村子名叫八斗村,也不知道这名字是怎么来的。那时,八斗村有一所小学,附近几个村子的农家子弟都到这里来上学。李若禹还记得那所小学是用一户原来的大地主家改造而成的,教室都是些几十年的老房子,虽然是木制的,但是质量真是不错!几十年下来都保存得很好,进入教室那道高高的木头门槛,几十年下来都还好好的。
八斗小学校的校园里面有十几棵百年银杏树,每一棵都有几个人合围那么粗,每到秋天就会有无数的银杏叶和银杏果掉落在地面,银杏果就成为小学生们最喜欢去找的东西。学校的老师也都是一些民办教师,当然不像后来的小学教师那样,这些老师最高的学历也不过是高中,甚至大部分是初中毕业的。这些老师也都是农民,上完课都得回去忙农活,尽管如此这些老师却非常认真负责,教学质量当然谈不上有多好,但是李若禹每每想起在八斗小学的过往,却忍不住一阵唏嘘!
几个老同学一路上非常愉快地交谈着走到乡场。李若禹也从他们口里得知,他们当中有两个都留在家里种地,另外有一人却是到广东去打工,所说收入还不错,一个月下来也有两百来块,另外两个种地的老同学的心顿时就活泛起来,也想着要去沿海打工。
三个老同学都问起李若禹的工作来,他们都知道李若禹是八斗小学唯一考上大学的大才子,也听说他的工资有两千多呢,所以都对李若禹的工作十分好奇,到底是干什么工作,会有这么高的工资,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李若禹不由得一阵好笑,跟他们解释了半天,他们也没有明白这混凝土搅拌站到底是个什么工厂。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这是九十年代初,全国的混凝土搅拌站也许一双手都数得过来,又有几个人知道呢?即使是到了二十世纪初,绝大部分的人也不知道混凝土搅拌站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是个和灰的地方,但到底什么样子却没有几个人说得上来,因为混凝土搅拌站一直到2005年以后,才逐步从大城市推广到中小城市。李若禹还记得,盐都市第一家混凝土搅拌站就是2005年建成的,而荣州第一家混凝土搅拌站则是2010年才建成。
到了乡场,几个老同学就说去喝茶吧,要不然这几百米的街道也没有什么转头。当然,李若禹也觉得是这样,因为他从来就不喜欢逛街,基本上都是买了东西就走,逛集市大概是妇女和小孩子最喜欢的吧,大老爷们一般都钻到茶馆里去了。泡上一杯香飘飘的茉莉花茶,聊一聊人生理想,聊一聊各种趣事,聊一聊最近发生的大事,一天很快就能过去,并且这茶钱也便宜,一杯茉莉花茶也不过一角钱,可以在茶馆坐上半天。
几个人就在一家临街的茶馆坐下了,要了四杯茉莉花茶,边喝边聊了起来。现在不但街上非常热闹,有耍龙灯狮舞的队伍不时从街道上走过,那戴着戏脸穿着红肚兜的引狮郎便会向商户们拜年讨个喜钱,就是在茶馆里非常热闹,人们难得趁着这个新年好好地休息一下,因为过了正月十五,地里的活计又出来了。
刚刚坐下一会儿,李若禹就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带着一阵香风,再扭过头一看,却发现一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正带着一股惊喜之色看着自己。这是一名很漂亮的少女,虽然不施脂粉,却带着一股自然的少女体香,穿的也是一身在后世看起来很土的花袄,不过在九十年代初却显得很扎眼,少女的面容也是精致得无可挑剔,一双大眼睛清澈无比,肌肤吹弹可破,在冬日的阳光上她的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光辉,显得更是迷人。
那少女惊喜地道:“李若禹,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吴梦瑶呀!”
李若禹这时才想起,原来这张绝美面庞的主人就是当年双狮中学的校花吴梦瑶!想当年,这吴梦瑶不知道是多少青涩中学生心目中的女神,暗恋她的人恐怕能够从双狮街道的东头排到西头!最要紧的是,这吴梦瑶家里也双狮有名的富商,尽管这个年代的人还没有那种攀上白富美的念头,但是谁不想少奋斗个几十年?这吴梦瑶可是家里的独生女!不过,这吴梦瑶当年似乎并没有对任何一名男生表现出兴趣来,而所有的男生也只能是暗恋罢了,那个年代的少年男女都是很纯的!
李若禹还记得,当年这个吴梦瑶也是经常找自己请教问题,不过自己好像并没有怎么留意,每次都是很快把题给她讲解了,也没注意到校花有什么异样。虽然四五年过去,校花显得更漂亮了,褪去了那一种青涩,多了一种成熟的感觉!
李若禹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道:“咱们的大校花,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真是很意外呀,竟然能够在大年初一就遇上你!”
吴梦瑶也是笑盈盈地看着李若禹道:“哎,我们的大才子,听说你可是发大财了呢!我还以为你会不认得我了,想当初你是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又哪里称得上漂亮!嘻嘻,咱们能在大年初一就碰见,这就说明很有缘份呢!”
第九章 李若禹的春天
李若禹的几个小学同学见此情形,却是起哄了,这下子把个李若禹和吴梦瑶都羞得无地自容,吴梦瑶得俏脸顿时显得更红了,不过还是声若蚊呐的道:“李若禹,可以一起出去走走么?”说完,一双清澈人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李若禹,满是期待人眼神。
李若禹这时也心头狂跳,校花要约我?怎么会这样!李若禹记得在前世,自己和这位大校花可是一点交际也没有的啊!自从李若禹上了复明大学以后,总共也就是见过吴梦瑶不到十次,而且都是在街上遇到,简单交谈几句而已,最后一次还是吴梦瑶结婚,李若禹也受邀去祝贺了,那时人吴梦瑶从西南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荣州财政局,成为一名公务员,当然那时候不叫公务员,而是叫国家干部。据说吴梦瑶得舅舅是荣州县委副书记,这自然是再容易不过人事情。吴梦瑶的丈夫也是荣州县委的一名处级干部,所以算的上是门当户对了。
只是现在这情形,似乎和前世有些不对啊!李若禹暗道。早已是一颗中年人灵魂的李若禹现在怎么会看不出来大校花眼睛里时不时流露出的那种强烈好感,甚至有点对自己暗恋已久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李若禹的春天到了?前世的李若禹虽然也对吴梦瑶有好感,甚至也在梦里梦见过女神,不过那时的李若禹也是知道两人地位悬殊太大,注定不会有什么交集,所以面对吴梦瑶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因为他知道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也只是偶尔会冒出来一些想法罢了。
但是现在的李若禹,早就不是那个懵懂少年了,经历了太多人生际遇的他,自然不会再有那种在女神面前自卑的心理,面对大校花的邀约,他有怎么忍心拒绝呢!所以李若禹便点了点头道:“好啊!很久没见,聊聊也好!你等一下!”
李若禹转身对三个小学同学道:“哥儿几个,真是不好意思了!下次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坐茶馆,今天我请客了。”说完。李若禹便叫来茶馆老板,递过去一张一元纸币,大声道:“不用找了,就多给我这几个兄弟冲几道茶便是。”
那茶馆老板见状连忙道:“好勒,哥老倌放心!”
三个小学同学也连忙谢过了,其中一个却是偷偷地对李若禹挤眉弄眼道:“若禹,把握机会,我们都很看好你哦!”
李若禹点了点头,转身对吴梦瑶道:“梦瑶,咱们走吧!”
吴梦瑶心里也是激动得快不行,从高一开始她就暗恋李若禹了,所以她总是借着向李若禹请教问题,想要接近李若禹,从而引起李若禹的注意,不过她失望了,李若禹似乎对她视而不见,甚至让她对自己的美丽都产生了怀疑。
双狮中学那时候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吴梦瑶和李若禹了,吴梦瑶自不必说,不但美丽非常,而且学习成绩照样很好,是仅次于李若禹,排名年级第二的学生。当然,李若禹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双狮中学绝对最强的学霸,也是整个荣州数一数二的,那一年高考李若禹就成为了荣州的高考状元,进入全国第三的复明大学。吴梦瑶原本也想跟李若禹考进那所大学,却很可惜差了二十几分,被西南大学录取,从此天各一方。
再后来,李若禹在沪海扎根,吴梦瑶在荣州县政府一直干了下去,在家里人的安排下,跟同是国家干部的宋良辰谈起恋爱,结婚生子,也算是过得不错了。后来夫妻两个都达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宋良辰最后当了盐都市副市长,吴梦瑶也做到荣州财政局副局长。
李若禹觉得造化弄人啊,前世的大校花居然会暗恋自己,那时自己就根本没有发现,也根本没敢往这方面想,所以错过了一次很美好的缘分,不过现在李若禹却打算让这段缘分重新来过,大校花既然也有意,怎么能放过呢?而且吴梦瑶精通财务,将来也许还是一个很不错的管家呢。
两个年轻男女漫无目的走着,一边聊着大学毕业后的经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离场镇不远的蔡家堰,吴老故居旁边。这是一位双狮镇甚至是盐都市走出去的大人物故居,这位吴老也是吴梦瑶家族的骄傲,因为这位吴老曾跟随过那位孙大总统,也是共合国元老了,曾经做过教育部副部长和人民大学校长,语言文字改革委员会主席等职务。当然,吴家在荣州也因此颇有地位,尽管吴老的直系后人都没有在老家,但他的旁系亲人也沾光不少。
吴梦瑶心里只是巴不得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不过在她不经意间就走到了吴老故居,而在路上最让她感到羞人的是,走出场镇不远,李若禹就一把抓起了她的玉手,两个人就这样手拉手走到这里。吴梦瑶完全没想到李若禹那么大胆,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就算是牵手让人看见都会笑话的,吴梦瑶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性走这么近,除了她的父亲外。
李若禹当然不客气,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木讷的书生了,大校花自己送上门的,那玉手不拉白不拉!况且,李若禹也发现当他抓住吴梦瑶那只粉嫩的玉手时,那只手的主人似乎并没有不乐意,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任由自己了。看来大校花早就想这样啊,李若禹心里一阵感慨,吴梦瑶啊吴梦瑶,看来这一世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了。宋良辰,你这小子,前世捡了个大便宜,这一次再没你什么事了,吴梦瑶是我的。
两个年轻男女就这样一路走到吴老故居,前面没路了。
李若禹道:“梦瑶,这吴老是你亲戚吧?”
吴梦瑶微微点头道:“嗯,不过都是出了五服的了,吴老的子女都到国外去了,很多年没回来过。”
李若禹又问:“梦瑶,你现在工作怎么样?还是你工作分得好啊,都是大干部了,哪像我啊,整天跟洋灰河沙打交道,真是羡慕你呀!”
吴梦瑶咯咯地笑了起来:“谁让你当初不选西南大学,却跑大老远去沪海上什么复明大学。虽然复明大学是全国第三,可是你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分到好工作。不过,你那个工作也算不错啊,虽然是累了点,但是工资是我的十倍不止呢,我现在也只是干些跑腿的工作罢了,实在不值得一提。”
李若禹看着吴梦瑶笑得全身上下都在抖,更显得妩媚动人了,却是让吴梦瑶发现了,吴梦瑶脸上顿时布满红霞,心里如同一只小鹿乱撞,羞怯的道:“若禹,你这样看得人家好难受,别这样好吗?”
李若禹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道:“梦瑶,你真是太美了!我想任何男人看了都会这样的。”
吴梦瑶跺了跺脚,哼了一声道:“若禹,你就知道取笑人家!也不知道你对多少姑娘说过这种话了!”
李若禹一阵苦笑,没想到大校花也有任性的一面,还知道反驳自己呢!于是李若禹举起右手道:“我李若禹在次对天发誓,除了吴梦瑶以外,从来没有对人说过刚才的话!否则必须遭到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李若禹就感觉一只冰凉的玉手按在自己的唇上,他自然知道这玉手的主人就是吴梦瑶了,于是连忙伸出自己的大手,一把抓住了这只玉手,那玉手的主人此刻正对着地上呸了一声,娇声道:“鸡公叫,鹅公叫,刚才的话不算数!”说完,吴梦瑶抬起头,用她那美若桃花的面庞仰望着李若禹,满眼都是爱意。
李若禹只觉得顿时就被幸福包围了,最难消得美人恩呐!吴梦瑶看起来已经把缕情丝牢牢地系在自己身上了,只是李若禹却是有些担心,以吴梦瑶家的条件来看,只怕她的父母肯定会反对两人的恋情!这倒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不过好在自己也是穿越人士,用不了多久就能远远地把吴家甩在后面。虽说吴梦瑶家是双狮乡上有数的富户,她的舅舅也是县里的大干部,李若禹却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倒过来求自己。
轻轻地把吴梦瑶柔软的玉手从脸上拿下来,然后紧紧地攥住了,李若禹才缓缓地道:“梦瑶,我爱你!”那三个字一出口,李若禹似乎也觉得没有什么,完全是情不自禁就说了出来。
反倒是距离李若禹不到十厘米的吴梦瑶,听到那三个字之后,娇躯不禁猛然颤抖了一下,一张如花俏脸再次爬上红霞,面前的男子是自己暗恋了好几年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如此大胆而又直白的话来,不过吴梦瑶觉得那三个字瞬间就击中了她的灵魂,整个人如遭雷击,一阵酥麻的感觉蔓延开来,她羞红了双颊,含情脉脉地瞟了一眼李若禹,声如坟呐:“若禹,我也爱你!”
第十章 百万现金做彩礼
李若禹感受着面前的大校花自己深深的爱意,顿时觉得这冬天也不那么冷了,阳光也更加灿烂了!看了看手腕上那只沪海牌手表,时间快到十一点了,是时候回乡场上了。
李若禹轻轻地道:“梦瑶,咱们回乡上吧,时候也不早了!”
吴梦瑶螓首微颔,嗯了一声,便紧紧地挽住了李若禹的手臂,生怕他跑了似的。不过她的脸上却明显地露出一种幸福的感觉,在冬日的暖阳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美丽。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挽着手往回走,也不在乎路人的好奇眼光。要知道在这个年代,特别是在农村,基本上见不这种情况,普通男女谈恋爱,甚至连牵手也得偷偷地进行,根本不可能正大光明地给人看到。
而且吴梦瑶是双狮乡出了名的美女,吴家又是有名的土财主,还是吴老的亲戚,所以很多人都认识她。当然,李若禹尽管当年是荣州高考状元,却并没有多少乡上的人认识他。所以那些认识吴梦瑶的人都隔着老远,就看到吴梦瑶挽着一个高高大大的青年,看起来郎情妾意的,人们纷纷猜测,这吴家的闺女什么时候谈了个对象,没听说啊?
当然,也有人认出来了,那男青年不就是李家湾的状元郎么,名字却是叫不上来,只知道是李家湾村主任李保生的儿子,也是乡上做木材生意的李保官的侄子,这两个年轻人什么时候走到一块儿了?不过,人们虽然有些奇怪,却也都觉得这两个年轻男女还真是般配,算得上是男才女貌了!当然,吴梦瑶不仅仅是有貌,也是一个才女了。
很快就有人跑去告诉吴梦瑶的母亲了,因他们都没听吴梦瑶的母亲说过,美貌如花的吴梦瑶似乎并没有对象。很快,正在街上看耍龙灯的吴母就听邻居说了,自己的女儿正在众目睽睽之下,挽着一个男青年的手,看样子两个人是在耍朋友呢!
这下子吴梦瑶的母亲周玉芳有些纳闷了,自己的女儿已经拒绝了几门亲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跟人谈起恋爱来呢,这不对劲啊!于是周玉芳就赶紧按照邻居说的地方,去找吴梦瑶了,她要看看究竟是谁家儿郎,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把女儿给拐走了!若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倒也罢了,若是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辈,她周玉芳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辛辛苦苦养了二十三年的女儿,怎么能便宜了别人呢!
周玉芳是荣州县委副书记的亲妹妹,老公吴强又是吴老的侄孙,他们吴家也在乡上做了些生意,算得上是双狮乡最富有的几户人家了,虽还不算是真正的权贵之家,可也算是有头脸的家庭,又只有吴梦瑶一个女儿,自然看重得很,周玉芳最近正给吴梦瑶专门物色了同样是很有背景的宋良辰相亲,不想吴梦瑶却背着他们另外耍了朋友,如何不让周玉芳心有芥蒂!
好在双狮乡的乡场并不大,周玉芳很快就在街上找到了吴梦瑶和李若禹,当她见到自己那貌美如花的女儿紧紧挽着一名高高大大的青年男子手臂时,不由得气急败坏地上前,分开了两人,然后对着自己的女儿大声道:“梦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给你物色的青年才俊你不愿意去相亲,却在这里跟一个穷小子亲热,你还对得起妈妈的一片苦心吗?”
说完,周玉芳又转过身来,怒气冲冲地对李若禹道:“别以为我不认识你,就凭你李家也想娶我们家梦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做梦吧!”
吴梦瑶连忙拉住她的母亲,大声道:“妈!你怎么能这样说若禹!这么多人在看,你也不嫌丢人!”
“丢人?要丢人的也是那李家的穷小子!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啊,你找什么人不好,偏找没钱没势的穷小子,你是想气死我啊,你!”,周玉芳指着吴梦瑶暴怒道。
李若禹叹了一口气,果然不出所料,吴家的人一定会跳出来反对!李若禹也知道,这并不能完全就怪吴梦瑶的母亲,换作是自己,只怕也会反对这段恋情。毕竟自己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农家子弟,而吴梦瑶是什么人?不说她父亲吴强是吴老的侄孙,就是吴梦瑶的母亲,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人家可是世代为官的。现在吴梦瑶的舅舅周玉龙就是荣州县委副书记,两个人的确有些门不当,户不对!
不过看到周玉芳对自己的女儿如此不客气,李若禹这时不能不挺身而出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却不想周玉芳开口就说得如此难听,强忍怒火道:“阿姨,帝王将相本无种,请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做一番成绩出来证明我能给梦瑶幸福。”。
周玉芳看了一眼旁边眼泪直打转的吴梦瑶,不由得一阵心软,但想到吴梦瑶和吴家的未来,她又狠了狠心,面无表情地道,“哼,证明?!你拿什么证明!就你这样一个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乡下穷小子,还能干出什么大事不成?我不可能把我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押在你这虚无缥缈的证明上!”。
面对这样一位蛮横不讲礼的女人,李若禹也是有些生气,不过现在他知道自己的确和吴梦瑶家门不当户不对,以家庭条件来说的确是配合不上吴梦瑶,但是现在配不上不代表永远也配不上,因此李若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周玉芳不卑不亢地道:“阿姨,虽然你不同意梦瑶和我耍朋友,也骂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些都没有什么不对!现在我的确是配不上梦瑶,我也不怪你,因为你是梦瑶的母亲,你是全心全意为了梦瑶将来能够幸福,这点我能理解。但是,我和梦瑶是真心相爱的,如果你强迫梦瑶和我分手,去找一个她不爱的人结了婚,你认为她真的会幸福吗?”
吴梦瑶听到李若禹这一番慷慨阵词,感动得热泪盈眶,她饱含深情地凝视着李若禹,这样的男人就是她一辈子要找的人,无论谁也不能拆散他们,此生非常李若禹不嫁!吴梦瑶在内心做出了这个决定。
周玉芳也被李若禹的气势所震惊,惊诧得合不拢嘴,这还是那个穷小子吗?这种气势似乎只在身为县级干部的父亲和弟弟身上看到过,周玉芳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却被李若禹再次打断了,“阿姨,请听我说完,我的要求不高,请你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一年内我不能证明我能给梦瑶带来幸福,那我会主动放弃,绝不再纠缠梦瑶!请你相信我!”
周玉芳闻言不屑地冷笑道:“一年时间,你又能拿什么来证明?我又为什么要答应你?”
李若禹认真地道:“阿姨,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一年后,我提一百万现金到你们吴家,作为彩礼钱,向你们吴家提亲,你认为怎么样?”
李若禹这话一说出来,甚至连周围那些围观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李家的小子不会是穷疯了吧,竟敢说一年之内提一百万来娶吴梦瑶!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嘛,一百万是多少钱?对于这些乡下的人来说,这个数字完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是乡上最有钱的人家,只怕也没有五十万吧?这李家小子什么也没有,想要在一年内白手起家,挣一百万回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人们纷纷摇头,这李家小子看来是想娶吴梦瑶想疯了,所以才会说出这般胡话。
吴梦瑶乍一听到李若禹说要在一年后提一百万现金提亲,顿时是既惊喜又担忧!惊喜的是李若禹果然对她情深意重,为了她不惜立下誓言,要用一百万的聘礼钱来提亲,这恐怕是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也抵挡不住的!担忧的是,李若禹的话已经出口,就不可能收回去了,但是他拿什么去挣这一百万呢?吴梦瑶也知道,这一百万是个什么概念,因为她本来就是学财务的,现在正是在县财政局工作!整个荣州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一千多万元!普通的干部和工人年收入不足一千元,这一百万相当于一千名工人的工资收入!虽然她知道李若禹现在的工资有两千多元一个月,但是一年下来也才三万吧!
周玉芳听到李若禹这句话一出口,便想也没想就答应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做不到又怎么说?”
吴梦瑶听到母亲张口就答应了,心知这个赌局已定,急道:“妈!这不行啊!你也知道这一百万是多少钱,就算是咱们荣州最富的家庭只怕也很难拿得出这么多钱吧!若禹他怎么可能在一年内就赚到这么多钱!”
周玉芳哼了一声道:“梦瑶,这可是他自己说出来的,我又没有逼他!”
李若禹连忙抓住了吴梦瑶的手,用坚定而又自信的目光看着她道:“梦瑶,你放心吧!这一年的时间,我保证能够赚到一百万,甚至一千万也不是不可能!请你相信我,一年后我一定会提着一百万现金到你家提亲!”
第十一章 美丽的约定
吴梦瑶看到李若禹坚定自信的目光,不由得打心里相信了李若禹,她激动地看着李若禹道:“若禹,我相信你!你放心吧,这一辈子我非你不嫁!我会一直等着你的,就算你挣不到一百万,我还是会在这里等着你!”
见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坚定的话语,周玉芳不由得怒气冲冲地道:“梦瑶,这可由不得你!这穷小子要是一年后拿不出一百万来,你们就别想再见面!我说到做到!还有,李家小子,我们家梦瑶可不会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一百万,说挣就能挣到?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一年内我会给梦瑶物色真正的青年才俊,我可不能保证梦瑶会不动心,到时候就算你拿一百万来也没有用!”
李若禹闻言也是气得不轻,大声道:“你敢!你要是敢逼梦瑶去相亲,就别怪我日后翻脸不认人,到时候你们一定会后悔的!”李若禹也真是怕啊,万一吴梦瑶真的被逼着去相亲,难免会产生谁也预料不到的结果,就像是前世一样,吴梦瑶不就是跟那上宋良辰相亲,并且最后结婚了么?而且在婚礼上,两个人看起来还真挺幸福!所以,李若禹绝对不能让历史再重演!
吴梦瑶见李若禹撂下如此狠话,心知他一定做得出来,她可不想自己的爱郎真的和自己的父母闹翻了!那样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吴梦瑶连忙拉着李若禹的手道:“若禹,你就少说两句吧!你放心,我一定会等着你的!无论是谁都休想让我改变这个决定!”
周玉芳眼见自己的女儿和这个穷小子亲密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还没嫁出去呢,胳膊就往外拐了!她正要训斥自己的女儿,突然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玉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周玉芳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丈夫吴强站在面前,于是她恨恨地道:“还不是你的好女儿,这都快让人给拐跑了!”
吴强自然也看见了自己的女儿跟李家湾村主任的儿子在一起,不过他和周玉芳不一样,对于自己这个女儿,他是非常的疼爱,从小到大没舍得骂过一句,就是那种含在口里怕化了溺爱!由于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将来他的家业也是要女儿来继承的,所以他也希望能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结了这门亲事。
对于李保生的儿子跟自己女儿好上这件事,吴强却并没有非常的抗拒,在他看来,这个李若禹还是不错的,尽管家庭条件不是太好,但是也生得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这李家小子也是名牌大学毕业,跟自己的女儿在这一点上倒是般配!而且吴强是做生意的,什么人没见过?当然比周玉芳见识要广得多。这个李若禹看起来不卑不亢,很有一种非凡的气势,也许将来是个人物也说不一定,俗话说莫欺少年穷,谁能保证这李家小子将来就不能飞黄腾达呢?
所以,吴强便对着李若禹笑吟吟地道:“后生,想要娶我的女儿,就必须让我看到你的诚意,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能够让我的女儿嫁给你之后,能够幸福吧!”
李若禹点点头道:“看来还是伯父通情达理!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如果我不能在一年之后提一百万的现金作为彩礼钱到你吴家提亲,我就自动放弃!但是你们要保证在这一年之内,不逼迫梦瑶去相亲,这总可以做到吧?”
吴强甫一听到这一百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子真是大言不惭,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要不是疯子,就真是个人物啊!吴强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偷走自家女儿芳心的年轻男子,只见他身高约摸一米七八,这在南方地区算是比较高的了,另外块头也很壮,一张国字脸显得非常刚毅,五官倒还算得上端正,眉眼之间也自有一股威势,只是吴强却想不明白这少年人怎么会有这种连他也没有的威势。再看他和自己的女儿站在一起,虽不能说从外貌上显得很般配,但是在气质上却也不差。
吴强点了点头道:“好,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就答应你!不过你要知道一百万是个什么概念,并不是普通人轻易可以挣得到的,就算是我也不敢说在十年内挣到一百万,更别说是一年内挣一百万了!好自努力吧,一年后希望你能兑现你的诺言!而我也在这里给你一个承诺,这一年我们绝对不逼梦瑶去相亲,但是如果梦瑶自己爱上了别人,这我可管不着啊!”
李若禹淡淡一笑道:“我相信梦瑶!好吧,我就不耽误你们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不能让这事儿坏了大家的心情!梦瑶,伯父,阿姨,那我就走了!你们多保重!”
说完,李若禹便恭敬地向吴强和周玉芳施了一礼,然后深情地看了吴梦瑶一眼,便转身大步走了。
“若禹,你等等!”吴梦瑶叫了一声,连忙追了上去,周玉芳想要拦住她,却被吴强阻止了,“让他们去吧,有些事不能逼得太紧,我看李家那小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呐,兴许一年后他真能办到也说不一定!有句广东的俗语说得好啊,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唔信一世裤穿窿。意思是宁可看不起没钱的白头老翁,也不要看不起贫穷的年轻人,因为少年人前途不可限量。少年人如果努力迟早有天会飞黄腾达的!”
周玉芳白了吴强一眼道:“就你懂得多?到广东跑过几天生意就拿出来显摆!”
吴强呵呵笑道:“玉芳啊,我看梦瑶是铁了心要嫁给李家那小子,我们还是不要逼得太紧,万一梦瑶有什么想不开就不好了!况且,我看李家小子似乎也不错!”
周玉芳看了看吴梦瑶和李若禹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便恨恨地道:“就你心疼你的女儿,难道我不心疼?造成今天这个局面,这还不是你贯的!”
……
吴梦瑶追上了李若禹,两个人一路走到了场镇口,因为李若禹的父母和奶奶都已经回家了,所以他也要赶回去,大年初一的中午饭必须要在家里吃才行。
两个仅仅才相恋半天的青年男女站在路口,看着不断路过的人,心里都是唏嘘不已!虽然才确定恋爱关系不到半天,但是他们都感觉好像相恋了半个世纪一样!的确,爱情不能用时间来衡量它的深浅!
吴梦瑶眼泪婆娑地看着李若禹道:“若禹!我一定会等着你的,但是你也别把今天的话当真了!一百万哪里是你一年能挣得到的?我回去好好跟我爸说说,我相信我爸一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你别看他一脸严肃的,其实他对我可好了,从来没有骂过我,更没有逼过我。而且在家里,我妈都得听我爸的!你就放心吧,别整天想着挣钱的事!”
李若禹一脸认真地看着吴梦瑶,深情地道:“梦瑶,你要相信我!我不但要挣一百万,还要挣更多的钱,为我们将来的幸福小家庭打下坚实的基础!其实你妈妈也没有什么错,哪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现在我的确是配不上你,但是我要一年内之内改变这个局面!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吴梦瑶看上的人不是一个没有能力让她幸福的人!我更要让你的父母看到,她的女儿眼光比他们好!也许钱不是衡量一个男人有多么爱一个女人的东西,但是爱情如果没有物质作基础,那么建立起来爱情大厦会长久多久呢?我一直认为,爱情是纯洁,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可是爱情,怎么可以离得开金钱呢?当然,如果光是有钱,也不一定会留住爱情。也许爱情,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也许就像我们身边的柴米油盐一样琐悴,像锅碗瓢盆一样的繁琐。也许我们期待的爱情,是心与心的感应,是灵与灵的交融,是纯粹的,是单一的相知,相守。可是这些,毕竟不能填饱我们的肚皮,温暖我们的饥肤。虽然物质不是衡量爱情的唯一法码,但离开了物质的爱情,是不是像一根离开土壤的浮萍,找不到归宿。”
说完,李若禹也是一阵感慨!人在这个世上,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同样是万万不能的,俗话说一分钱还难倒英雄好汉呢!
吴梦瑶听到这里,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用力地点点头,决绝地说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我妈妈把我俩拆开的!”
李若禹握住吴梦瑶的双手,深情凝视着她道:“梦瑶,回到沪海之后,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公司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是021682511,你一定要记好了!”
吴梦瑶点了点头道:“嗯,我记住了!我办公室也有一部电话,号码是081355656,你一定要给我电话,好吗?”
李若禹和吴梦瑶依依话别,两人约好永不相弃,心中却仍象堵了什么似的,匆匆就赶回了家。
第十二章 离别
李若禹走在回家的机耕道上,既兴奋又感慨。兴奋的是自己重生回来,竟然连原来想都不敢想的大校花居然自动送上门来,而且没有想到的是大校花原来对自己是暗恋已久,只是原来的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呢!想想自己前世可真是够笨的,那时的自己不但木讷而且自卑,所以才会错过一段美好的爱情。但是现在不同了,自己可以说完全有能力让吴梦瑶幸福,也能让吴梦瑶的家人接受自己。不过要让吴梦瑶的家人接受自己,还得等到一年后,到那时只怕吴梦瑶的母亲再不会拿一副有色眼镜来看我了吧?李若禹想道。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堵,但是李若禹却不怕,吴梦瑶的父母到时候一定会倒过来拉拢他的。不过,李若禹只是有一点点小担心,那就是前世吴梦瑶的丈夫宋良辰,现在自己重生了,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那个宋良辰是不是还会出现在吴梦瑶的生活里?当然,李若禹对吴梦瑶还是非常信任的,他看得出来吴梦瑶眼里那种决绝之色,就算是那个宋良辰再次出现,就算是那个宋良辰非常优秀,吴梦瑶绝对不会背叛自己。最让人担心的是吴梦瑶的母亲,虽然吴梦瑶的父亲答应自己不逼他女儿相亲,但这不能代表吴梦瑶的母亲就不会制造一些机会让那个宋良辰接近吴梦瑶!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只有尽快挣到足够的钱才是硬道理!李若禹握紧了拳头,快步向自家的方向走去,也许家人都等着自己吃饭呢!
一回到家,只见父母和奶奶都坐在凳子上等着自己回来。李保生一脸愠色,看着越走越近的李若禹,他就劈头盖脸地一阵痛骂:“李若禹,你没事去招惹吴家的女儿干什么?真是丢尽了我们李家的脸!大年初一本来不想发火,但是今天,你的家人走在街上都让人家戳脊梁骨,那些长舌妇说话有多难听,你知道吗?你以为你是个大学生,那吴家就能看得上你?”
李若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发这么大的火,顿时就有些懵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还是他母亲黄淑英心痛自己的儿子,她连忙用手打了一下李保生的手,大声道:“他爹,你就少说两句行不?你怎么就知道咱儿子没出息?那吴家不过就是仗着一个特殊身份,这才做生意发了些财!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相信自己的儿子将来不会比他们家差!”
李保生哼了两声,又叹了口气道:“大娃,我不是要剥夺你耍朋友的权利,但是你也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那吴梦瑶是不错,可是咱们家配不上人家呀!现在你知道外面都把咱们家说成什么了?说咱们李家想要攀高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讨没趣!还有,你说什么要在一年后提一百万作彩礼到吴家提亲,这样的话你也不想想就随便说!这是你能办得到的吗?唉,这人丢大了!”
李若禹也没想到自己今天招来了那么多非议,让自己的家人承受了那么多白眼,而且在未来的一年里肯定还得让人笑话!李若禹也知道这次让父母受委屈了,于是他低着头道:“爸,妈!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但是,请你们相信我,今天我说的话我一定能够做到!到时候我要让吴家和所有看不起咱们的人看看,我们李家到底有没有资格娶吴家的女儿!只是,这一年你们要承受那些势利眼了,对不起!等将来我发达了,一定会把这些连本带利都讨回来!”
黄淑英连忙道:“好了!我们都相信你!大娃,你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让那些人都看看,为我们李家争口气!唉,我们李家几百年来都世代为农,就没出过什么人物,的确是比不上那吴家啊!”
李若禹的奶奶也开口道:“若禹啊,奶奶看好你!”
黄淑英站起身来道:“我去做饭了,这抄手一哈儿就好!这大年初一的,还是高兴点!话说你们今天还担到了第一担财,也许奇迹很快就会发生!”
李保生摇了摇头道:“唉,希望如此吧!”只是他内心无论如何也不敢去相信,李若禹真能在一年内挣一百万回来。就算李若禹的工资再翻一倍,一年也不过六万块,离一百万还差得远呢!只是,李保生终究只是一个偏远地区的农民,虽然他也当了村主任,但是又怎么能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股票这种可以让人迅速致富的东西呢!
这个春节过得很快,李若禹再也没有在街上碰到过吴梦瑶,虽然在心里他很想念吴梦瑶,也很留恋跟她在一起那短短的几个小时,但是李若禹没有去吴梦瑶家找她,因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自讨没趣,他要在一年后衣锦还乡,然后风风光光地把吴梦瑶娶回家门!不就是一百万彩礼钱吗?李若禹自信可以办到!
吴梦瑶自从大年初一之后,就被她母亲带到了荣州,尽管她非常想回双狮镇去见李若禹,但是母亲周玉芳却死活不肯。因为周玉芳心里非常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女儿和那个穷小子在一起,更要紧的是,她害怕那个李家穷小子起了坏了,万一把自己的女儿办了,生米煮成熟饭,那样就麻烦了!她还一心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宋大公子呢!如果说让李家小子坏了女儿的名声,只怕是宋大公子或是其他达官贵人的公子再也看不上梦瑶了!
周玉芳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女孩子的贞洁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哪家的女儿在婚前有了那种行为,就会被人家戳脊梁骨,而坏了贞洁的女孩子就会成为没人要的破鞋!不过,周玉芳实在是把李若禹小看了,因为李若禹怎么说也是穿越过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对吴梦瑶非常不好的事呢!尽管他也很想拥有吴梦瑶,不过他的理智总是胜过他的感性!
转眼就到了正月初七,李若禹这就准备要回沪海了!因为从家乡到沪海,要先到渝州去坐火车,在盐都市是没有火车直达沪海的。从双狮镇到盐都市,虽然只有四十公里,但是这个年代的公路都比较烂,就是这样一段距离客车也要走上三个小时。而到了盐都市之后,还要坐上五个小时的汽车或是八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渝州。从渝州坐火车到沪海,基本上都是慢车,最少也要坐五十个小时!
吴梦瑶再也忍不住内心对李若禹的思念,因为她知道如果再不去见李若禹的话,那就只能在一年后才能相见了,这样长的时间,对她来说简直就不下万年!她不知道自己的对李若禹的思念会不会让自己倒下,等到离别的时候会不会像书里说的那样眼泪决堤,但是这一面无论如何都是要见的。所以吴梦瑶硬是冲破了她母亲周玉芳的阻扰,一个人就跑回双狮镇来了!
还好,吴梦瑶来得及时,李若禹此时就正在双狮镇的公路边上等车。从荣州发往盐都市的汽车得一个小时左右才有一班,现在是正月初七上午九点,李若禹提着一个行李箱,他的父母也都过来送他,母亲黄淑英在一边不停地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唯一的宝贝儿子在外面不会照顾自己。在临走前,黄淑英又是往李若禹的行李箱里塞了一包他最喜欢吃的香肠和腊肉,在路上买不到什么好饭菜吃,就用这个当作干粮了。
吴梦瑶远远地看见李若禹和他父母,心里也是一阵忐忑,她不知道李若禹的父母是不是会接受她,但是她很快就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丑媳妇难免要见公婆,这是早晚的事!况且,吴梦瑶怎么也说不上是丑媳妇,反而是一个很漂亮的媳妇。
当吴梦瑶来到李若禹面前的时候,李保生和黄淑英也是上下打量了一个这个让自己儿子中意的女子,只见她生得非常秀美,虽然不施脂粉,却带着一种天然的美,一张俏脸上皮肤细腻得就像白瓷,即使穿了一身棉袄,也得看出来身材非常苗条,的确不愧是双狮镇有数的大美女之一。
看到自己未来的公婆不住地打量自己,吴梦瑶也有些害羞,还好两位老人家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似乎还对自己挺满意,吴梦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李若禹惊喜地拉着吴梦瑶的玉手,难掩心中的柔情:“梦瑶,你怎么来了?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街上转悠却没有看到你!”
吴梦瑶见爱郎竟然天天都到街上来等自己,但是自己却身在荣州,没有办法前来相见,心中也是一阵愧意,一双美目顿时又湿润了,眼泪在里面打着转儿:“若禹,对不起!这几天我妈把我拉到荣州去了,不让我回来,所以…”
李若禹打断了吴梦瑶的话:“梦瑶,我知道了,你不用自责,你能在今天赶来看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来,见过我的父母,他们也很喜欢你的!”
吴梦瑶连忙恭敬地对李保生和黄淑英道:“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就是吴梦瑶!”
黄淑英连忙拉着吴梦瑶的手道:“好!真是漂亮,我很满意!若禹这小子要是什么对不起你的,尽管跟伯母说,我会好好的教训他!”
吴梦瑶闻言却是破碲为笑:“伯母,若禹他对我很好!您放心吧!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只要你们不讨厌我就行!”
第十三章 七天七世纪
黄淑英眼里露出慈爱的目光:“真是个好闺女!我这一辈子就一个儿子,一直想有个女儿,但是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生了。但是现在,梦瑶就是我的女儿,比亲生女儿还要亲!若禹,你可不能辜负了梦瑶,否则我饶不了你!”
李若禹也没想到母亲竟然如此喜欢吴梦瑶,不过这样也是好事,想想这个年代多少有情人因为家里面的反对而被迫分开,现在自己和吴梦瑶的事虽然有她父母阻挠,但是只要自己在一年内拿出一百万来,那是一定能让吴家松口的。现在,自己的父母看起来也很喜欢吴梦瑶,这就没有问题了,将来婆媳关系好,家庭和睦的话对自己的事业也是有帮助的,俗话都说家和万事兴嘛!
李若禹拉长了声音:“妈——,您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所以您大可以放心!等明年春节回来,我就到梦瑶家里去提亲!至少也得先订婚吧!”
黄淑英高兴得眼睛都笑成了弯月亮,满眼都是笑意:“好!好!好!没想到咱们家若禹也长大了,这耍朋友都不用你爹妈操心,还找回这个么漂亮的媳妇回来!我可是等着抱孙子呢!将来你们有了孩子,就让我们老两口来带,你们年轻人呐,就去奔你们的事业!这样的生活就是我们老人最盼望的生活了!”
吴梦瑶一听到自己未来的婆婆说到想要抱孙子,脸上不禁一阵发烫,红霞迅速就布满了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她心里一阵羞意,这未来的婆婆真是口没遮拦呢,现在自己只不过和李若禹就拉了一下手而已,怎么就说到生娃娃的事情上面去了,真是太羞人了!
别看吴梦瑶都23岁了,现在也成了一名国家干部,却从来没有跟异性有过近距离的接触,更别说是谈恋爱了!因为在她眼里,只有李若禹才是她喜欢的,为此她暗恋了李若禹八年了!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却没想到被未来婆婆一说,就闹了个大红脸!
李若禹也看出来了吴梦瑶的窘迫!他完全没想到吴梦瑶竟然会如此害羞!这也不能怪李若禹了,毕竟他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那个时代的青年男女,怎么会像九十年代那么保守呢!不过像吴梦瑶这样清纯的女孩,正是李若禹最喜欢的,要放在二十一世纪,像吴梦瑶这样清纯的女孩子基本上绝迹了!
为了不让吴梦瑶感觉那么囧,李若禹大声道:“妈——,看看您都说些什么呢?生孩子那些事儿还早着呢!您也不看看,梦瑶可是个大姑娘家,别把人家吓着了!”
黄淑英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跟一个将要成为自己儿媳妇的大姑娘说这事儿,好像是有些不妥,但是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吴梦瑶就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啊!这闺女不错,将来生的娃一定很漂亮!想到这里她便再次用慈爱的目光打量着吴梦瑶:“梦瑶啊,伯母是个粗人,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可别放在心里!但是呢,我觉着吧,你们的事情是越早办了越好啊!还有,将来结了婚,可不能长期两地分居了!”
黄淑英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又转过头对李若禹道:“若禹啊,你是怎么打算的?将来你们两口子可不能一个东一个西的!”
李若禹也明白,这两口子要是长期不在一起,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但是现在他也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吴梦瑶的工作肯定不能随便就丢掉吧?那可是一个铁饭碗,在这个年代铁饭碗的意义代表着什么?虽然说国家干部工资不高,但是地位却是很高,一个做生意的人再有钱,也比不上一个国家干部在普通人眼里那么有地位,这一点和后世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过,李若禹也知道,自己的事业重心肯定是在沪海这种大城市,至于说将来要把事业发展到西南地区也不可能那么快,毕竟西南地区相对来说比较贫穷落后,像混凝土搅拌站这种事物就是专业搞建筑的也不知道!但是将来有了钱,倒是能够随时飞来飞去的,那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也算不了什么。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未来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
李若禹呵呵笑道:“妈!您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我和梦瑶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您就在家安安心心等着我把梦瑶娶回家吧!”
吴梦瑶也连忙道:“伯母,您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若禹的!就算是相隔万里,也阻挡不了我们在一起!”
正在说话的功夫,从荣州发往盐都市的客车已经出现在公路西头,李保生眼尖,老远就看见了那辆客车,于是他大声道:“若禹啊,客车就要来了,你有什么话赶紧跟梦瑶说了!”
几个人都转头向西边看去,果然一辆非常老旧的中型客车就摇摇晃晃地开了过来,那速度真是跟拖拉机有得一比啊!李若禹也知道,这都是因为公路很烂,到处都是大坑,汽车根本就快不起来,如果是轿车,恐怕底盘早就刮坏了!从双狮乡到盐都市全都是这种烂路,人们称坐车到盐都或是到荣州,那就是在坐轿子呢!
终于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刻,李若禹心中满是一种不舍之情!到现在自己都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般,重生回来到现在,也只不过短短的十几天!自己总算接受了重生的事实,不但有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双亲也都回到了中年时代,而且还收获了一份甜美的爱情!尽管和吴梦瑶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两个小时,手牵手走了一段永远也不想走完的路,但是在自己的心里,却感觉两人已经相恋了七个世纪一样!从初一到初七,只有七天!此时此刻的心情,大概只有一首歌能够形容!那就是曾经耳熟能详的《七天七世纪》:
一个星期没有你的消息,我想你想得快疯了自己,如果一秒是一天的印记,我已过了七个世纪,夜夜都梦见你奔向我的怀里,说今生我们再也不分离,而醒来后你依然没有踪迹,思念浸透整个身体,如果爱犯了错,注定要忍受寂寞,如果错要承受结果,我宁愿面对不要逃避,哦……七个世纪,泪滚过记忆,我恨我自己怎么就丢了你,只怪世人把爱情渲染太过美丽,又为何失去比得到容易哦,七个世纪,都是冬季,就算是惩罚也到了绝地,但愿每个夜里闭上眼都是你,我宁愿长眠,不要醒来……
想到这里,李若禹心里不禁一阵感慨,眼眶也不知不觉就湿润起来!
而他身边的吴梦瑶,早已是满脸泪花!暗恋了八年的若禹,马上就要回沪海了,这一去只怕得有一年才能再相见!这对于一个刚刚尝到爱情滋味的女孩子来说,是何等的折磨?
紧紧地抓住了李若禹的大手,吴梦瑶哽咽着道:“若禹,到了沪海,记得要经常经我打电话!一天没有你的消息,我就会想念你的!还有,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为了挣钱就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我不要你挣一百万回来,我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那一百万,你不必当真!到时候我会求爸妈答应我嫁给你的,真的不要为了钱而去拼命,我要的只是一个爱我的人,这就足够了!”
李若禹感受着吴梦瑶玉手传来的阵阵爱意,心里面一阵感动!这样的女孩子多好啊!她不要你的金山银山,只要你的一颗真心,一份真爱就够了!李若禹发誓,一定会让吴梦瑶幸福的!当然,一百万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他会拥有一千万,一个亿甚至更多的财富!也许爱情是不需要用金钱来衡量,但是一个家需要用钱来营造得更美好!
李若禹感觉心里突然传来一阵痛,这就是离别的感觉么?离别的伤心泪水从吴梦瑶的俏脸上滑落,却点点滴滴都狠狠地打在李若禹的心上!心爱的人马上就要分别,也许在未来的一年里,只有在梦里才能够相见吧?现在又没有qq,没有微信!
客车在这个临时站点停下,扬起一阵灰尘,几个在这里等车的人开始陆续上车。李若禹知道时间不多了,这客车可不会等他!面对着伤心欲绝的吴梦瑶,李若禹双手按在吴梦瑶的香肩上,用一种异常坚定的语气道:“梦瑶,你放心!我一定能够做到!我是一个男人,说出去的话就必须做到!否则我又怎么配爱你呢!你就等着瞧吧,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回来把你娶回家!梦瑶,我永远爱你!”最后这几个字,李若禹是用力呼喊出来的,甚至于那几个上车的人都回过头来看!
李若禹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就算他们把自己当成个疯子吧!但是有句话不是说得很好么,爱要大声说出口!
吴梦瑶一边流着泪,一边哽咽着道:“若禹,我也永远爱你!”
在一边默默看着两人的李保生和黄淑英,也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想当初,他们可没有这样过,那几个字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就根本不在字典里!
第十四章 一建搅拌站
客车载着李若禹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吴梦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思念,还记得自己的日记本里,每一天的日记都少不了李若禹这个名字!现在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却又要承受思念的痛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依相偎永不分离!
李若禹上了客车,带着吴梦瑶的一缕深情离开了双狮乡!收获了校花的爱情,给李若禹重生之后的生活带来了不一样的精彩!等到车子一离开,李若禹才知道自己对吴梦瑶的思念有多深!没有爱过的人不会明白,热恋中的青年男女离开爱人的时候,会有多伤心!李若禹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心痛!唉,大概这一年都看不到梦瑶了!李若禹想道!
李若禹没有选择坐飞机,虽然现在他有足够的钱,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大手大脚的花钱他可做不来,能节省一点就是一点吧!到沪海已是轻车路熟,一路上除了辛苦点,倒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三天后总算是平安地回到了在前一世工作了多年的地方!
李若禹工作的单位叫做沪海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它是沪海市建筑工程管理局下属的一家国有建筑公司,不过三年后它将成为改制组建的沪海建工集团的一个子公司。沪海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是沪海市最大的一家建筑公司,在全市有几十个工程项目,为了提高建筑施工的效率和建筑工程质量,沪海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在1986年引进了一条德国产双60型混凝土搅拌站。这在八十年代已经算是非常先进的了,它采用的是拉铲式上料,有别于后来最常见的装载机上料。这种老式的混凝土搅拌站引进时,就连沪海市建委都非常重视,搅拌站落成时,沪海市建委主任亲自到场剪彩!
沪海一建搅拌站就建在距离外白渡桥不到两公里的苏洲河边,这是沪海市混凝土搅拌站的一个特色,自从沪海一建搅拌站之后,几乎所有的混凝土搅拌站都会建在河边。这是因为搅拌混凝土所使用的几种原材料都是用船拉到搅拌站的码头,河砂与碎石通过抓斗和皮带输送机输送到砂石堆场,水泥则是通过管道用高压空气输送到高高竖起的水泥贮存罐里面。在沪海市这个地方,由于是冲击平原,在**十年代又没有什么高大建筑,你大老远就看到几个有二三十米高的圆柱形铁罐子,那一定就是混凝土搅拌站的所在了。
当然,混凝土搅拌站还有一个引人注目的东西,那就是满大街跑的混凝土搅拌运输车,俗称罐车!这种用卡车底盘背负一个像橄榄球一样的大罐子,并且这个大罐子还会不停地旋转,当时的人们看到这种车,百分之九十九是不知道它是用来干什么的。其实在这种旋转着的罐子里面,装的就是预拌混凝土,也叫商品混凝土,为了防止在运输的过程中发生分层的现象,就必须让这个大罐子一刻不停地旋转,在大罐子的内壁安有一圈圈的搅拌叶片,它能够保证混凝土从搅拌站出来,一直到建筑工地上始终都是一种相对来说比较均匀的状态。
即使到了今天,可能绝大多数普通人,都会叫这种车为水泥罐车,其实是不对的!真正叫做水泥罐车的是运送散装水泥的车辆,它也是在卡车底盘上安装一个铁罐,只不过那个铁罐是不转动的,它是平躺在汽车底盘上,在里面装载的散装水泥到了搅拌站之后,使用高压空气将粉末状的水泥输送到水泥贮存罐里。而混凝土搅拌运输车呢,它的罐子不但是转动的,而且有正转和反转两个状态,它的尾部上面是装料口,也是出料口。在运输过程中,罐子是正转的,到了建筑工地要放料时,就将罐子进行反转,混凝土从尾部的出料口出来,再通过溜槽直接入浇筑部位,或是进入混凝土泵的料斗,再通过混凝土泵把混凝土输送到浇筑部位。
再次回到沪海这片神奇的热土,李若禹不禁感慨万千!眼前的沪海市,还是一片片低矮陈旧的建筑,特别是沪海一建搅拌站所在的乍北区和洪口区结合部,也就是沪海火车站这一带,是沪海市最老的城区,除了八十年代建的筒子楼,还有很多几十年的老弄堂!整个城区看起来非常破旧,与二十多年后相比,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完全想象不出,这就是那个高楼林立的现代化大都市吗?
大街上人来人往,不过与现代化摩登都市不搭界,街上的行人大都穿着中山装、工作服和绿军装!没有个性就是最大的个性,那个时代,军人和工人有着不可动摇的社会地位。身穿一身蓝衣服,象征自己是个劳动者。能够穿上绿军装,那绝对可以昂首挺胸走在大街上。物资的缺乏,思想的守旧,使人们的穿着清一色。
各式各样老旧的公共汽车在街上穿梭着,不但有背着大气包的公共汽车,也有许多无轨电车,甚至还能看见两节车厢的无轨电车!
不过,李若禹知道这一切将会开始改变,正是千千万万像他一样的城市建设者,把这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充满现代气息的国际化大都市!就在李若禹大学毕业的前夕,1990年4月18日,在沪海大众汽车制造公司成立五周年庆祝大会上,国家开发普东新区的决定让全国人民都为之叫好!而现在,距离一建搅拌站不到5公里的陆家咀,还是一片没有开发的处女地!以沪海市的母亲河——黄普江为界,西边是繁华的外滩和市区,东边的普东却是一片不毛之地。每当夜色降临时,就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边灯火辉煌,人来人往;一边却是黑暗一片,连个鬼影也没有!
二十几年之后,在外白渡桥的对面,将会建起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建筑!沪海明珠、金冒大厦、世界中心……一座比一座高,沪海市的高度也在不断刷新,而李若禹在后世也都参与了这些超级大厦的建设!见证了这个城市的变迁!现在,他又重新回来了!一切也都将发生改变!
从沪海火车站到一建搅拌站,不到五公里路程,坐公共汽车不过五六个站下车,然后步行一公里左右,就到了曾经在这里工作了五年的地方!一条碎石路从搅拌站延伸出来,连接到fj北路上。六个粗壮如洲际弹道导弹一般的水泥贮罐静静地矗立在苏洲河边,老远就可以看见。十几辆罐子被刷成绿皮西瓜样貌的5立方米混凝土搅拌车还整齐地摆放在搅拌站内,高高在上的悬臂拉铲式上料机也完全没有开动的迹象。一群麻雀在砂石堆上不停地跳来跳去,似乎在探寻砂石堆里面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不过很显然里面都是砂而不是米。
依旧是那么荒凉的一个地方,现在所有的工地都还没有开工,所以搅拌站显得非常安静,只有几名刚刚回到这里的工人坐在宿舍外面百无聊赖地晒太阳。
见到李若禹远远地走近了,那几名工人也都站了起来,其中一名叫何良友的上料工笑呵呵地对李若禹道:“我们的李大才子又回来了!怎么不在家多呆几天,现在还没那么快开工呢?”
李若禹也想起来了,这名叫何良友的上料工也不是沪海人,包括另外三名工人也都不是沪海人,他们当中有从ah来的,也有从hb来的,那何良友却和李若禹算得上是老乡了,那何良友也是西南地区一个叫安雅市的人,到沪海打工也有两年多了。这个人平时也喜欢开玩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活宝。
李若禹放下了行李箱,也笑吟吟地道:“我也是想着大家伙应该也回来了,怕你们闲得无聊,所以才早些回站上来。现在站上就咱们几个外地人,我琢磨着那些沪海的工友们,还有沪海的领导们不会那么早就来上班,不知道咱们的周站长来过没?”
何良友点了点头道:“这两天周站长都来过了,他说今年咱们的业务量可能要猛增,所以这几天机修们刚刚才把搅拌站都里里外外检修了一番,以免将来接到大业务时,设备出现问题,影响生产。对了,管你们技术部的刘禹龙总工也来过了,他还跟我问起你呢!我说李若禹这两天就要来了,因为我记得你在年前还跟我说过,会在正月十五之前回站上。”
何良友一说起刘玉龙,李若禹的脑海里就冒出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形象来,印象里刘禹龙后来成为了沪海市混凝土行业协会的会长,算得上是沪海市混凝土行业的创始人之一了!李若禹当年就是以他为榜样,通过自己的努力还有刘玉龙的赏识,才逐步走上了沪海建工下属的建工材料有限公司总工的岗位,可以说这位老专家算得上自己半个师傅了。
第十五章 那个人就是你
刘禹龙是沪海一建公司的老人了,他自从六十年代末从沪海砼济大学毕业就在一建工作,在建筑施工和混凝土技术方面都有深厚的造诣,正是由于这样他才能担任一建搅拌站的总工。由于一建搅拌站是沪海也是全国最早的一批混凝土搅拌站,负责技术工作的总工就显得特别重要,刘禹龙也是临危受命。自从他负责一建搅拌站的技术工作以来,一建搅拌站的混凝土质量在沪海市建筑行业内也是有口皆碑的,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起较大的质量事故。不过,刘禹龙也是一个相对比较保守的人,在混凝土配合比设计的时候,富余系数就留得比较大,这也是老一辈技术专家都有的特点。用他们的话说,你要是打擦边球,富余系数不留够,那么一旦某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那质量事故就来找你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
还好,预拌混凝土在早期的时候,利润相当惊人,混凝土配合比设计富余系数高一点也没有什么,最多就是成本增加个几块十几块钱一立方米罢了,对于有着一百多块甚至接近二百块一立方米毛利的混凝土来说,这算不了什么。无非就是多浪费点水泥罢了,质量更有保证。这和后来不一样,混凝土搅拌站大规模兴起之后,市场竞争异常激烈,到了二零一零年的时候,毛利不到五十元一立方米,若是业务量太小,就要亏损,这是因为各种固定成本一摊销,业务量越大,摊到每一立方米混凝土上的固定成本就越小。比如说,年产十万立方和年产一百万立方,固定成本摊到每一立方混凝土上,就相差近十倍,一般来说混凝土搅拌站的盈亏平衡点都在十万到二十万立方米之间。所以那时候的混凝土材料成本就被压缩得极低,混凝土配合比设计时留的富余系数低到不能再低,甚至有些完全没有富余系数了,是达不到标准值,质量事故就层出不穷了。
刘禹龙为什么欣赏李若禹呢?不但因为他是一建搅拌站里最踏实肯干的人,而且还是除了刘禹龙自己以外,唯一的大学生。要知道在九十年代初,大学生可是稀有动物,哪个公司里有多少大学生,那就是一种炫耀的资本,无论走到哪里,大学生都是非常受重视的,也是每个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
在一建搅拌站,除了刘禹龙这个总工外,技术质量系统还有技术质量部经理也就是试验室主任周竞,这个陈敬却不是大学毕业,他是从沪海建筑工程技术学校毕业的中专生,八五年毕业,那时候中专生也是很吃香的,所以他没两年就做了试验室主任。这个陈敬却是非常不喜欢李若禹,因为他怕呀,李若禹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又受到总工刘禹龙的重视,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的位置给抢了。他每天都是悬着一颗心,对李若禹也是想尽一切办法进行打压,总是找一些最脏最累的活给李若禹干,比如说混凝土取样做试件,拆模打油之类的,这些本来应该是由试验工做的事情,却都落到了李若禹的头上。
李若禹也不计较,自己是新人嘛,多做一些是应该的,他完全没想到那方面去。事实上,周竞就是想把李若禹给埋没了,他把这些最脏最累又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让李若禹去做,就是不让他有机会接触到关键的技术工作,关键的东西周竞是从来不会跟李若禹说的,更不要说教他了。比如说,一有新的品种混凝土进行配合比设计和试配,周竞就把李若禹给支开了,他生怕李若禹掌握了这些技术,从而把他挤下来。一直到几年后,李若禹才知道周竞的用心,不过那时候李若禹已经成为沪海建工新建的搅拌站试验室主任了,而周竞也因为吃拿卡要被人举报,丢掉了主任的位置,成为了一名普通的技术员。这就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不过现在,李若禹重生了,所以他不会再傻傻地接受周竞的支配,前世是因为他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但是后来他越升越高,自然就对这些了若指掌了,说起来陈敬的手段实在不是太高明。一个真正有才能的人,怎么可能就被这样埋没掉,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即使是埋在沙堆里,也总会有人发现他。当然,发现李若禹的就是总工刘禹龙了。
李若禹跟何良友等人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半个月没住,这间四个人住的宿舍也有不少灰尘了,李若禹放下行李就认真打扫了一番,干完这些,李若禹又看看时间,现在差不多中午十二点了。是该给吴梦瑶打个电话报平安了,顺便让她托人给父母捎个信,自己已经平安到达了。
来到技术质量部办公室,现在还没有人来上班,这里有一部办公电话,不过却是锁住了长途的功能,不过对于穿越过来的李若禹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因为他后来从办公室主任那里知道了怎么打长途,现在重生回来正好用得上。
李若禹用颤抖的手按下了拨号键,然后输入两个特别号码,这样就能打长途了。再按下盐都市的区号,最后按下吴梦瑶说的电话号码。等到按完电话号码,李若禹都觉得自己的心砰砰地跳动起来。也不知道吴梦瑶此时是不是在办公室?还有,她办公室应该还有其他人,这样似乎连亲热的话都不能说了。
“嘟——嘟——”电话很快通了,不过那头似乎还没有人提起话筒。过了大约五秒钟,才从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啊,若禹,是你吗?”电话那头的一个女声充满激动的小声说道。
是梦瑶的声音!李若禹也很激动,好几天没有看到吴梦瑶,他也很想念,如果像后世那样有手机就不会这样了,可惜这是在九十年代。即使是像砖头一样,价值一万多的大哥大,也还没有普及,即使是有了大概很多地方也没有信号。
“梦瑶,是我!现在我已经回到单位上了,这几天我真的好想你!”李若禹丝毫不会掩饰自己内心对吴梦瑶的思念。
“我也是!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有多担心,这都要怪你,害得我几天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我想你在火车上大概睡得跟猪一样吧?嘻嘻!”吴梦瑶小声道。她也怕给人听到了,现在虽然到了午餐时间,办公室的人都去吃饭了,但是她可不想让人听到。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年代人们都相对保守,二来吴梦瑶也是很害羞的。
“都是我不好,我的梦瑶没有饿坏吧?你本来就比较苗条,要是再吃不下不饭,那不是更苗条了?我还是喜欢稍微丰满一点的梦瑶!呵呵!”李若禹打趣道。
“你讨打啊!坏人!尽想些不该想的东西!”吴梦瑶说这话的时候,整张俏脸都红了起来,一边说她还一边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口,她生怕有人进来或是在门口听到这些羞人的话。
李若禹也听出来了,吴梦瑶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不住地颤抖着,这样清纯的女孩子真是少见啊,李若禹又半开玩笑道:“梦瑶啊,我哪里坏了?我可什么也没想啊,都是你想多了吧?”
“油嘴滑舌!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到现在我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你知道吗?从高一那会儿我就开始暗恋你了,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新开学的那天,我的桌位旁边坐了一个木讷的男生,他看到我就脸红,连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但是这个人很快就俘虏了我的心。他永远都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留着一个中分头,长得也不算英俊,更加不会说话,但是他不但学习成绩全校第一,而且还是一个极有正义感的人!记得高一开学后不久,有一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我就一个人回家,天色很黑,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只有我们学校下了晚自己回家的同学。我家离街上也有几百米远,当我走到街道背面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我永远都忘不了的事情。我们学校的几个二流子学生,在那里截住我,说是想要跟我玩游戏。那几个人说话都是色眯眯的,几双眼睛都不住地往我身上乱瞄,我又怎么不知道他们是想干什么呢?我吓坏了,我想跑掉,却被他们拦住了,这个时候我真的很绝望,我只能大声呼叫,可是我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出现。我知道这次我要完了,被几个二流子侮辱的话,我还不如去死,甚至我都想好了,如果真是那样,我就自杀,我不能带着不洁之身活在这个世界上。正当我被几个二流子抓住,就要被侮辱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他很机智,也很勇敢,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一根扁担,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二流子敲晕了两个,另外两个见势不妙就跑了,但是这个人却什么话也没有说,跟着就跑了。虽然在黑夜中我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但是我趁他不注意在他背后的衣角上擦了点血,那是我用牙齿咬破手指弄出来的。第二天,我就发现坐在我让座位旁边的男同学衣角上有血迹大概是不太明显,他没有注意到。但是我的心里从此就多了一个人!”
吴梦瑶像是在梦呓一般说完了这段故事,她的眼眶也早已被润湿。最后,她停顿了几秒钟,才吐出几个字:“那个人就是你,李若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