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铁血宏图TXT下载铁血宏图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铁血宏图全文阅读

作者:无语的命运     铁血宏图txt下载     铁血宏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 初战(第二更,求推荐)

    (上三江了,希望大家投张三江票支持一下!

    三江票投票方法:从首页上方点击进入三江频道页面,先在页面右侧领取三江票,领票位置就在三江杂谈的右边,有个红框的那个。然后往下拖就能看到《铁血宏图》的书名,点投票然后写10个字评语就能投一票,每天都有一票可以投。票票完全免费。大家实际操作试一下就知道了。)

    “弟兄们都听好了,破敌入城,弛禁三日!”

    双眼猛的一睁,李沛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说对楚勇悍勇全凭劫掠早有耳闻,可是他却未曾想到,这江忠濬上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弛禁三日”。

    什么是弛禁三日?

    古书中的记载可谓是极多,说白就是破城后任由官兵于城内烧杀抢掠三天,几乎就相当于屠城三日。而更让他李沛成感觉到恐惧的是却是在江忠濬喊过“弛禁三日”之后,非但其所率领的楚勇立即一甩先前的疲惫之色,就是连忙他所率领的千五百丁勇,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弛禁三日就是允许士兵大肆劫掠,一但破敌,人人皆能捞到不少好处!对于每月只有二两饷银的兵勇来说,其又如何能不兴奋。.

    “大人,军心可用啊!”

    “大人一言而鼓士气,实是当世之名将……”

    周围的随幕、下属瞧见士气被提了起来,立即齐齐的弯下腰去,大声称颂着。

    “嗯!”

    江忠濬又笑着点下头,然后便抖动缰绳,带头朝自家军阵背后靠了过去。然后便与本家军阵保持约四十丈的距离。

    在江忠濬向军阵后方退去时,在五营步队中间,八门火炮已经被推至前方,当初在蓑衣渡,楚勇正是凭着十几门新铸火炮,将太平军轰散,进而炮毙伪王。

    在炮被推至前方时,江忠濬的帅旗也被树了起来,

    “必胜!必胜!必胜!”

    亲兵们看到帅旗竖起,立刻扯开嗓子,大声呐喊。顷刻间,所有的楚勇、汉勇都跟着喊了起来。

    “必胜!必胜!必胜!”

    也许是受楚勇百战不败的“悍名”影响,此时的这些人一个个无不是张牙舞爪,信心十足。那一双双通红的眼睛,无不是睁大了,盯着背对黄州城的粤匪,大有一举破军,顺势破城的意思,至于接下来……那自然就是大掠三日了。

    银子随便抢,女人随便睡……

    只需稍加想象一番,那一双双通红的眸子立即变得狂热起来,这时骑于马背上的江忠濬注意到炮队已经装好了炮子,便对身旁的亲兵吩咐道。

    “发炮!”

    “炮击!”

    几乎是在敌军的阵地中涌出几团白烟时,詹姆士立即大吼声。尽管他说的是英语,可两百多丈外的官军军阵中喷出的白烟,大家伙却都看着了,几乎就是在詹姆士吼声落下的功夫,几个炮子便落在阵地附近,其中一个更是直接砸在了填土竹筐上,但出乎意料的是,那胸墙几乎是纹丝不动。

    嗯……

    这炮……尽管明知道这双层的三英尺厚的胸墙足以抵挡数百码外的九磅炮炮击,可像现在这样的炮击,詹姆士还是第一次碰着——对方的炮,完全无法撼动胸墙,准确的来说,对方的炮威力实在太过有限。

    对于站在胸墙后方的钱发奎来说,在那被炮子崩飞的灰土中,被淋了一头灰土的他,却是没有任何侥幸之感,他甚至因为紧张,而猛的一把紧紧的抓住枪杆,可与此同时,他的浑身却在颤抖着,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在颤抖,实际上,他身边的人也在颤抖着,如果没有这堵墙,没准这会他们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就是几门土炮罢了!”

    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已方阵地的坚固,倒是让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朱宜锋长松了口气,同时冲着身旁的旗手点点头,站在土垒上的旗手,立即挥动着手中的小旗,得到指示的炮手随之拉着了炮尾燧发机。

    果然……就在江忠濬看到炮子打到竹筐上,因竹筐纹丝不动而眉头微皱时,在那些竹筐之间,突然喷出数团烟焰,随着那大烟的烟焰,一个个黑色的球体,在空中掠过,那些铁子的速度瞧着并不快,甚至骑在马上的江忠濬都有一种错觉,这铁子可以随手抓住。

    但下一瞬间,他的这种念头却随着一阵阵惨叫声被打破了,球形的看似速度极慢的炮子准确的“砸”在原本因为大掠三日而兴奋不已经的队伍中,立即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站在最前方的丁勇脑袋像西瓜似的被炮子砸碎,然后继续前进的炮子又砸碎了后方士兵的头肩,接着又将另一个士兵的肩膀砸的粉碎,被崩飞的手臂甚至甩到了半空中,在炮子的余力耗尽时,甚至又砸碎了一个丁勇的腿掌,这几发落于阵中的炮子,倾刻间便夺去了十数人的性命,而在两多多丈外的土墙间,却依然有一团团烟焰涌起。

    相比于楚勇打出的毫无准头且威力有限的炮弹,在水手们瞄准下打出的炮弹,精度几乎相当于步枪——实际上,他们只需要保证把炮弹打进敌阵既可,每一发落在敌阵中炮弹,总会收割十数人的性命。

    在阵形遭受接连轰击之后,江忠濬立即意识到自己这次似乎真的轻敌了,别的不说,单就是……瞧着远处地上力量耗尽后落于地上的,人头大小的炮弹,他的心底便是一寒,这那里是什么残余,分明就是粤匪精锐,若不然,又岂能有这样的重炮。

    就在队伍发生混乱的时候,江忠濬立即策马上前一刀砍倒一个士兵。

    “后退者,斩!”

    在身边的亲兵用刀将那些企图后退的丁勇砍番在地时,江忠濬对三弟大声喊道。

    “贼军炮烈,老三,你领两营兵从左边冲过去,我领三营兵从正面打……”

    江忠濬的双腿一夹马腹,他的心底非常清楚,现在若是后撤的话,对方肯定会挥师追击,到时候,这后撤可就变成了溃败,士气可鼓不可泄!

    在江忠濬调整部署的时候,胸墙后那些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在水手们的棍棒下被不断的调校着炮手们,正如同过去的训练一般,不断的按照规定的动作发射着炮弹,他们的射速实际并上快,一分钟至多出就是两炮,可听起来那炮声却是连绵不决的——一门接一门的连续炮击,给人一种火炮众多的错觉,而每一次,他们总会不断的调整着火炮的射角、射界,西式的野战炮架在这个时候,尽数发挥了它的长处。

    而对于江忠濬这个沙场老将来说,在遭受两轮炮击之后,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进攻。

    随着一声令下,三营汉勇在李沛成的率领下立即朝着“粤匪”阵地冲去,他们的队伍可能性说是混乱,几乎就像是一窝蜂似的拥了上来,以至于说其像是军人,倒不如说像是一群百姓,可这种混乱却最大限度的减少了炮弹对其的杀伤,他们的一手持刀,一手持盾,更多的人却只是拿着一根简易的红缨枪。

    “换霰弹……”

    在詹姆士大声喊叫中,炮手们立即的给炮膛塞进了霰弹,在他们为火炮装填炮弹时,近三千丁勇正在拼命的向前冲着。

    土墙后方,面对冲上来的敌人,作为亲兵营营长的林郁青则不断的吼着。

    “稳住!”

    “稳住!”

    每一次,他的命令都会被队列中的班排长们重复着,这些手持洋枪的士兵,是他们最大的凭仗,可以说,能不能打赢这一仗,就看他们能不能像训练中一样,不停而稳定的射击了。

    “每个人只要打十发子弹就够了……”

    站于前排的薛海龙的手中拿着一柄缨枪,默默的在心里想着战前的动员,而他身边的士兵却扛着步枪。凝视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在咽下一口唾沫的同时,他的嗓间迸发出两个字来。

    “举枪!”

    站于前排的近百名士兵随着十余名长官的吼声,几乎同时举起手中的步枪,同时向后扳动击锤,将其从保险位置扳至待击位置。

    “等待!”

    在长达数秒的等待中,作为班长的薛海龙和其他人一样,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下来,突然,就在那汗水滑落的瞬间,他听到排长的喊声。

    “放!”

    一排整齐的枪声瞬间压过这声咆哮,白色的硝烟弥漫在队线的前方,近百发灼热的弹丸从枪管中高速飞出,争先恐后的朝前方咆哮着冲来的敌军冲去,那些拿着盾牌的练勇在那一瞬间,本能的举起了手中的木盾,但他们所面对的并不是弓箭或者鸟铳打出的铅砂,而是直径过半寸的弹丸。

    沉重的铅丸先是击穿木盾,在变形与扭曲中击中了那些练勇的身体,在他们的骨骼与内脏之间搅动着……

第107章 狙击(第一更,求推荐)

    (上三江了,希望大家投张三江票支持一下!

    三江票投票方法:从首页上方点击进入三江频道页面,先在页面右侧领取三江票,领票位置就在三江杂谈的右边,有个红框的那个。然后往下拖就能看到《铁血宏图》的书名,点投票然后写10个字评语就能投一票,每天都有一票可以投。票票完全免费。大家实际操作试一下就知道了。)

    “放!”

    又是一轮枪击,在这一轮枪击的瞬间,他们前方百米处,拼命冲来的敌人便倒下了一片,没有人去数到底倒下了多少人,但对于这些手持洋枪的士兵而言,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继续装弹。

    从弹包中取出纸弹包,用牙齿咬破纸包,将火药自枪管倒入,然后再将弹丸和纸一同塞进枪管,用通条将弹丸与火药锤实,装火帽……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过去的训练中一样,尽管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但是他们仍然站在那里,就站在胸墙的后方,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动作,就他们完成一轮齐射的时候。沉寂的火炮再一次鸣响了。

    相比于步枪的齐射,32磅炮近距离发射的霰弹威力却是极为惊人的——10门32磅炮发射的数千发霰弹,瞬间便在他们前方形成一道密集的弹幕,有如雨点一般的弹幕在瞬间便笼罩了整个战场,无论是楚勇也好、汉勇也罢,都被笼罩其中,冲在最前方的人,脑袋被.70英寸的丸弹击碎的同时,身体又被多个弹丸击中,甚至就连同手臂也被弹丸撕的粉碎,就在这些他们的生命流失的瞬间,在即将倒时地,他们的膝盖也被弹丸打的碎。

    这一瞬间,战场已经不再是一片战场,而变成了一座屠宰场,而那战场上人完全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对于身陷其中的楚勇来说,尽管他们身经百战,但是他们却从未曾想象过战争会呈现出这样的状态,尽管只有数十丈,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这短短的几十丈似乎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

    “后退者斩!”

    又一次,一刀砍翻一个企图后撤的兵勇,江忠濬大声嘶吼着,在他身边的亲兵,同时操起了大刀,依如过去一般,用大刀执行着军法。

    楚勇之悍并非全凭劫掠,劫掠不过只是鼓起士兵的手段,在作为楚勇缔造者江忠源更深知在战场上非得严刑苛法不可,为了阻止兵勇后撤,杀起自己人来,作为大哥招行人的江忠濬,也从未曾手软过,不过只是片刻功夫,在他的身前下了几人,而他的亲兵也砍倒了几十人,如此一来。

    炮兵营发出的炮声,似雷鸣一般在战场上回荡着,置身于战场上的朱宜锋呼吸着那呛人的硝烟,他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一些,此时,他并没有担心会为流弹所伤,而只是凝视着这片战场。

    对于第一次置身战场的他而言,此时朱宜锋整个人都表现的冷静的可怕,就像是一个行家里手一般。

    战场上到处都是旗帜,一面面三角旗,那是楚勇的旗帜,在枪炮的轰鸣中,楚勇不断的试图朝前方冲锋,他们快速度的移动身体,试图冲过枪林弹雨,在他们的后方,一群人提着刀,正不断的将试图后撤的兵勇砍倒,而其中一个人同样也提着刀,他的手里指指点点的,似乎是一个军官。

    “宋杰!”

    冲着远处喊了一声,立即有一个提着枪的官士跑了过来,他是船上的水手,打得一手好枪法,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被朱宜锋选为线膛枪排的排长——尽管他们布伦瑞克步枪线膛枪精度远无法同米涅式步枪相比,但却不是普通的滑膛枪所能相比。

    也正因如此,朱宜锋才会把全船的二十三只布伦瑞克步枪集中在一起,编成了一个线膛枪排或者说一个狙击排,由自己直接指挥,在战场像狙击手一样,精确猎杀那些“高价值”目标。

    “大帅!”

    提着枪跑来的宋杰并没有敬礼,这是朱宜锋插手训练的结果——在战场上,不需要行军礼。

    “看到那个人了吗?”

    指着正用大刀砍杀着逃兵的人,朱宜锋问了声。

    “看到了,大帅……”

    “干掉他!”

    就在宋杰招呼着下属从向前方转移时,前方的部队开始移动了,那些提着红缨枪的士兵开始从胸墙后走出,走在队列的前方,钱发奎感觉自己的掌心在冒汗,他身边的人同样也举起了的红缨枪,此时,他们已经暴露在了官军炮火之下,不过相比于他们炮手,官军的炮弹根本弹不上什么准头,可即便如此,那拳头大小的炮子一但落入他们的阵线上,仍然会将一串人打翻在地,只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还有崩飞的肠子。

    “把他们的炮给我轰掉!”

    从望远镜中看到己方遭到轰击,朱宜锋又下达了命令,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他的知识来源完全来自于电影,至于詹姆士,也不过只是一个上士,他知道什么是线阵,但却不知道如何指挥作战。

    在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朱宜锋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楚勇距离前方只有几十米,只需要一个冲刺就可以了,在炮手调整射向,准备轰击清军的炮火时,那些楚勇冲了过来,冲到了那些手持缨枪的战士们的眼前。

    面对着那些穿着号衣的冲来的官军,钱发奎甚至都够看到他们那发黑的脸庞上粘着的血污,那是被枪弹、炮子打死的官军身上崩飞的血污。那一张张脸都是狰狞的,就在敌人即将冲上来的时候,就在钱发奎和其它人一样惊恐不已的时候,一声喝吼在他们的身边响了起来。

    “突步…刺!”

    依如训练场上一般,在这声口令下达的时候,钱发奎立即迈出左腿猛的向前踏出一大步,右腿向后猛然一撑,握着红缨枪的手猛的向后一收,再向前突刺。

    “杀!”

    一声喝吼从他们的嗓间发出,他甚至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刺出红缨枪的时候,他感觉到枪头为之一滞,然后他才注意到,他的枪头刺中了一个人,刺中了对方的胸膛,而他的身边,同样也尽是缨枪,那是从后排刺出的枪头。

    在抽出红缨枪的时候,他甚至能够看到那鲜血飞溅出来的瞬间,腥红的血被枪头下的红缨吸收了,那红缨瞬间变得有些沉重,不再像先前那般飘逸。

    “突步…刺!”

    又是一声呐喊,又是一声喊“杀”,实际上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有如过去的训练一般,他们不断的随着口令刺捅着红缨枪。

    对于好不容易冲过枪林弹雨的楚勇而言,他们现在才是陷入真正的枪林之中——他们不无论是向左亦或是向右,那缨枪组成的枪林总会从四面八方刺来,以至于他们根本无法躲避,即使是他们偶尔用红缨枪还击,刺杀了一个“粤匪”,下一瞬间,他们却又被更多的枪头刺中,完全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对于站在城墙上的李子渊、林治平两人而言,他们同样看得是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从胸墙后走出的红樱方队,此时就像是两台石碾,不,应该说是四台石碾,从正面以及两侧向中间的楚勇碾压过去,而那些方才还似下山猛虎般一副势不可挡之状的楚勇,这会完全变成了笼中困兽,根本无力与这些新抗衡。

    而更为致命的是在他们的前方,洋枪、洋炮仍然不断的轰击着。伴随着洋炮的轰击,每一次都有上百人被打翻在地!

    “向前!”

    下一瞬间鼓声响了起来,这是他们过去的训练,他们列成方队,缓步向前,只不过他们手中持着的却是红缨枪,而不是带着刺刀的洋枪。并不断的随着长官的命令,刺出手中缨枪。

    目睹着家乡的子弟像是羔羊似的不断被杀死,江忠濬简直不敢想念自己眼睛,怎么会这样?

    行军打仗近两年,作为一员悍将的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那些过去悍勇令粤匪丧胆的子弟,这会只是徒劳的挣扎着,任由那些行动迟缓的排成排的粤匪用长枪一下一下的捅杀在地。

    “杀……”

    每一次,那整齐的嘶杀声传到耳边的时候,江忠濬都能看到随他出征两年的家乡子弟倒地,他当然也没有注意到,在前方,二十几支枪已经瞄准了他以及他身边的亲兵。

    准星瞄准敌人的胸膛,尽管距离差不多有50丈左右,但是宋杰依然信心十足,在深吸口气的瞬间,屏住呼吸的他扣动了扳机。

    枪响伴随着枪托后座,枪口的白烟遮挡了他的视线,就在那火药的白烟淡去时,他看到那人的身体一顿,人便倒了下。

    打中了!

第108章 歼敌(第二更,求推荐)

    (上三江了,希望大家投张三江票支持一下!

    三江票投票方法:从首页上方点击进入三江频道页面,先在页面右侧领取三江票,领票位置就在三江杂谈的右边,有个红框的那个。然后往下拖就能看到《铁血宏图》的书名,点投票然后写10个字评语就能投一票,每天都有一票可以投。票票完全免费。大家实际操作试一下就知道了。)

    “大人!”

    灼热的子弹击中胸膛的瞬间,江忠濬便倒了下去,就在他倒下去的瞬间,他看到身边的几个亲兵也跟着倒下了。

    “保护大人!”

    几个眼尖的亲兵,在江忠濬倒下的瞬间,一边喊着一边试图扶起他,而胸肋间那核桃大小的伤口正不断的涌着血,被扶着的江忠濬嘴里涌着血,他的目中尽是不甘,怎么会这样。

    “大人被杀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那原本还在苦苦支撑着的楚勇,一听到这个消息,那勇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尖的开始朝后面拼命的逃去,在前方逃不了的,只是丢掉武器,跪在地上,试图求饶乞活。

    这会原本看似整齐的方队,已经变得混乱起来,拿着缨枪的钱发奎和其它人一样,和其它人一样,端着八尺多长的红缨枪刺杀着附近的敌人,若是说先前还有那么些恐惧,现在,他反倒不再感到害怕,先前的战斗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战场上,想要活命,就得先杀死敌人,只有杀死敌人,他才能活下来。

    “二哥!”

    远处的江忠济听着二哥被杀的消息,脑海只是朦,整个人立即失去了其它的念想,大声喊叫着,双腿猛的一夹马身,拼命朝着大哥冲去,待他冲过一群溃兵冲到距离二哥还有几丈远看到被亲兵背起的二哥时,一发霰弹却击中了马腿,在马腿碎断的瞬间,江忠济整个人被摔倒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腿被压着他的拼尽力气谋略把腿从马腹下抽出,那些溃散的兵勇,这会都像是没有看到他似的,只是不顾一切的奔逃着,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群端着红缨枪穿着蓝色衣裳头系红巾的粤匪,正拼命的追赶着那些随江家出征两年有余的楚勇。

    “呼……”

    大口的喘着粗气,随着身边的弟兄们向前冲去的时候,钱发奎很少会像身边的弟兄们的一样,直接杀死那些跪地求饶的官军,对于已经年近四十的他来说,他总想着是不是能行上一分善,不过他的善心之举却没有得到旁人的响应,杀红了眼的弟兄往往是直接用枪头往那些跪地求饶的官军一枪刺去。

    就在钱发奎向前冲去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穿着官衣的清军大官儿正拼从倒下的马身处抽着身,在他冲过去的时候,那人即将抽出腿来,见着他的瞬间,人还未站起来,便轮着刀嘴里头用他根本听不懂的南方话嚷骂着。

    近几乎于一种本能,就在那清军大官儿抽刀的时候,钱发奎挺着红缨枪刺了过去,枪头不偏不巧直接刺中了那人有脖颈。

    嗞……

    铁枪头刺进脖颈的瞬间,江忠济似乎听到了那喉头被刺穿的声音,下一瞬间,喉头就被“水”淹没了,那是带着腥味的血,血瞬间便“淹没”了他的喉头,在枪头抽走的时候,他捂着脖颈,看着立在那拿着红缨枪的粤匪,那血依然不断的从他指缝间涌出,他的越来越涣散的目光里全是浓浓的不甘。

    血从那人指缝间喷出的时候,就像是小孩往猪的尿泡里装的水喷出似的,虽然喷的没有那么远,但是却根本止不住,看着那清军的大官儿双手捂着脖颈,血顺着指缝喷涌将其双手、胸前染的一片通红的模样,呼吸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不知为何钱发奎只觉得的一阵恶心,他几乎是眼睁的看着那人慢慢的倒在地上,看着他的身体在那不住抽搐着。

    神情呆滞的他,甚至没有听到周围的响起的喊声,“降者不杀!”喊声并没有传到他的耳中,对于他来说,他唯一看到的就是那双眼睛,那双满是不甘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印入他的记忆之中。

    “嘿,老钱,我说,这下你发达了,这可是个大官儿!”

    就在那双眼睛中里的神采渐渐消失时,突然,有一个人在他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去,是伍顺儿,一个只比他儿子大上两岁的后生。

    “可不是,老钱,别的不说,这个脑袋至少值个伍长,到时候你可就是四两五钱银子的军饷了,到时候,你得请客啊……”

    四两五钱,那是伍长的军饷,对于这些士兵们来说,当兵吃粮是他们当兵的原因,而杀敌为的是活命,同样也是为了军功,这军功换来的晋升,也就是最直接的回报——银子。

    就这样就结束了!

    看着溃散逃去的清军,朱宜锋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就……这么简单?

    这场战斗持续了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或者更短?

    过去朱宜锋只当那句“闻敌而逃者为下勇,见敌而逃者为中勇,接敌而逃者为上勇。”不过只是夸张之言,但现在,他却真正相信了这绝不是什么夸张,根本就是铁一般的事实,甚至就是这以悍勇闻名湖广的“江家楚勇”,也不过只是如此。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兵不过只训练了十来天的功夫!甚至就连同自己留于侧翼的十营兵都没用完全投入使用——原本按照坎尼会战中总署,这十营兵应该攻击“江家楚勇”侧翼,进而对其形成双向包抄,结果,双向包抄还未形成,战斗便结束了——他们逃的速度,远快过的义军的包抄速度。

    看着那满的尸体和尸体中跪着的敌军,朱宜锋甚至有一种做梦的错觉,别说是他,就是丁老六等人,也是瞠目结舌看着这战场。瞧着大帅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若是说先前只是臣于其威的话,那么现在却是心服口服了。

    “恭喜大帅,一战全胜,仅凭五千新兵,既毙敌万余……”

    就像是早就商量好一般,在片刻的惊诧之后,众人纷纷拍起马屁的时候,朱宜锋的眉头一皱,冲身身边的参军吩咐道。

    “王威,立即通知各营,清点我军伤亡……”

    尽管没有当过兵,更没有指挥部队的经验,但朱宜锋却知道,对于任何指挥官而言,战斗结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需要弄清楚自己的手中还有多少可战之力。

    至于什么歼敌万余,那不过只是夸张,而朱宜锋自然不能接受那种夸张之词,而是命令他人清点敌军遗尸以及俘虏数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五花大绑的李沛成被拉了过来,不过只是刚被拉过来,瞧着那站于中间的青年,李沛成的双腿便是一软,连忙跪在地上嚷道。

    “罪民李沛成见、见过将军……”

    曾经同太平军打过仗的李沛成原本并不觉得太平军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初他曾凭四百练勇杀出汉阳城,一路夺船而逃,而眼下这一仗却完全颠覆了他的意识,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为何那些粤匪能一路攻城掠地打下武昌,若是粤匪全如的眼前这些人一般,那何愁不能夺天下。

    人的心思一动,自然也就人了其它的念头。

    “你是李沛成,是汉勇总办?”

    “小,小人正,正是,小人……小人这个总练,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就,就是这次出兵,也是江忠源那厮强迫,若,若不然就是给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惹将军虎威……”

    瞧着他那浑身颤若抖筛的模样,朱宜锋的眉头一皱,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这人无骨如此,那兵还能好得了。难怪会打败仗!

    “身为将领,居然如此无骨,拉下去砍了!”

    心下一恼,一声冷言便从朱宜锋的口中吐出,这声冷言传到李沛成的耳中,只让他的胯下一松又是一湿,人差点没给吓昏过去,就在他将要被其它人拉下去的时候,李沛成连声大喊道。

    “将军,将军,小人有话说,小人有话说……”

    李沛成像是生怕喊晚了,自己的性命保不住似的,又大声嚷着。

    “小人知道如何拿下武昌,请,请将军饶了小人一条狗命……”

第109章惊怒

    (上三江了,希望大家投张三江票支持一下!

    三江票投票方法:从首页上方点击进入三江频道页面,先在页面右侧领取三江票,领票位置就在三江杂谈的右边,有个红框的那个。然后往下拖就能看到《铁血宏图》的书名,点投票然后写10个字评语就能投一票,每天都有一票可以投。票票完全免费。大家实际操作试一下就知道了。)

    兵败如山倒,

    败了!

    败的极惨,尽管沿途李明惠尽量收笼部下,可加了汉口的团练,不也就只收笼了百十人,这一路上看似溃而不散的百多人,对于从一路上的百姓而言,却是一场劫难,虽说李明惠尽量约束,但对于只是军中书吏的他来说,他根本就法约束这些丘八,对于这些刚遭受惨败的八而言,他们此时所想的一是逃,至于二嘛,就是在寻常百姓的头上发泄内的恐惧。

    这一路溃军往着汉口的方向窜去的时候,沿途全都没有了顾忌,搁往日还有官长约束,可现在江家兄弟生死不足,对于这些丘八而言,自然就是撒开的鹰似的,无法无天起来,一到了村里、集上,他们见门就进,见人就捉。手里提着钢刀、樱枪,一开口“妈了个*”,稍有不顺便是挥刀相向,轮刀便软。要银子,要酒肉,要女人……不给便是刀枪相向,这溃兵赛匪,果不其然……待到过了几个市集之后,这百多号溃兵,一个个却都变了个模样,有的骑骡压马,有的牵驴拉牛,牲口上拴捆着花红柳绿的包袱。

    总之一句话,这些黄州城下的溃军,现在一个个摇身一变,都抢成了“小财主”,总算是“本”给捞了回来,全不顾其在身后那些被其糟蹋后跳井上吊的女人,还有那些满面哀色的百姓,于他们而言,这些湖北佬自然是不值得同情的。

    如何交待……

    距离武昌越近,李明惠的心底便越是没有底,若是大人知道他的两个兄弟皆陷于敌手,到时候大人会不会拿下自己撒气?

    心底这般想着,骑在驴上的李明惠瞧着越来越近的汉口城墙,突然,那驴像是失控似的,人便从驴背上摔了下来。

    “李书吏,李书吏……”

    在几人的喊声中,旁边几人连忙想去扶他,却发现李书吏人已经摔晕了过去面面相觑中,这些丘八全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高的驴也能把人摔晕死过去。

    “这真他娘的是个书生,从驴背上也能摔晕过去……”

    旁人骂骂咧咧的把李明惠抬在门板上,虽说睡在门板上极不舒服,但李明惠却不敢醒,实际上,他一直醒着,他根本就没有晕过去,但他需要晕过去,需要让别人去告诉大人他家老二、老三的消息……

    聪明人,有时候也就只有那么几位。有些人总是自以为很聪明,就像李明惠自以为计的“晕迷”之后,自然有其他人去告诉江忠源,江忠濬、忠济两人陷于敌手,生死不明。

    “什么……”

    听着浑身是血的许三立外委把总,江忠源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尽管嘴上说着生死不明,可对于知兵的他来说,也明白,二弟与三弟,恐怕凶多吉少了。

    “大人,小人,小人当时离二将军实在太远,若不然,就是拼上性命,也得把二将军救回来……”

    再说什么都晚了,江忠源只是摆了摆手。

    “知道了,三立,你也辛苦了,弟兄们能活着回来,就已经不容易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忠濬、忠济两人生死不明的结果,并没有让江忠源恼怒的想要杀人,反倒是好言宽慰一番,待许三立下去之后,他才闭上眼睛,就在那泪水将要流出的时候,他又是猛然把双目一睁,目带狠色的说道。

    “那黄州守将是谁?”

    “回大人,黄州守将为朱明宗,其籍贯为何处尚是不知,其先前曾举粤逆之旗,却又自称“仁义之师”,自许“义军”……”

    刘长佑连忙答道,尽管江忠源看似没有流露任何痛苦之色,但了解他的刘长佑却知道,现在江忠源实际上整个人完全处于盛怒之中,随时都会杀人。

    “籍贯尚是不知,好一个尚是不知!我要尔等探子又有何用!”

    猛的用力一摔桌上的杯碟,江忠源冷声令道。

    “把这班探子全给我砍了,探听军情如此模糊,以至陷我千余弟兄丧于敌手,留他们何用!”

    没有任何人会为那些探子求情,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大人需要杀人。

    “子默,你说,现在怎么办?”

    先前的那一番杀意十足的话语,就像不是从江忠源口中道出似的,他又是将视线投向刘长佑,轻声询问道。似乎,对于他来说,两位亲生弟弟的死,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少影响。

    “大人,当下之计,当时尽数收笼兵马,加固武昌城墙,紧闭城门,以防黄州贼寇攻城……”

    刘长佑的这一番话,倒是老成稳妥之见,毕竟现在已经折扣了两千多人马,这武昌一共才只有多少人马可用?

    “子默所言极是,就依你所言!”

    “大人,现在这武昌城内,非但城破墙损,更要紧的是,城内无粮,无兵,如何守之!”

    “无粮?哼哼,难道就不会征吗?”

    江忠源冷道。

    “难道就只准他粤匪于武昌征兵征粮,我等官军便不能征粮纳勇,以助守城吗?”

    “大人,这武昌方才遭粤匪洗劫一空,若是强征……”

    不等刘长佑把话说完,江忠源的双眼一眯,那双目光明亮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细缝,他轻轻搂了下下颌留着的胡子,盯着刘长佑说道。

    “纵是强征又能如何,我楚勇征战千里,征粮、征丁又岂止一地,李木锤,这事你给我办好了,谁敢不从,就让他试一试我楚勇的刀枪利不利!”

    这一声冷言之后,江忠源便走了签押堂,而见其离开了签押堂,刘长佑便跟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布政使衙门后花园,江忠源突然用极为悲凉的语气说道。

    “子默,老二、老三都没了……”

    话中带着悲意,听着朋友略带着哭腔的言语,刘长佑知道,在人前他江忠源是绝不会掉泪的,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跟过来,想安慰一下老友。

    “岷樵!”

    刘长佑刚欲出言安慰,

    “子默,你别安慰我什么吉人自有天相,老二、老三是没了,若不然,恐怕早就逃了回来……”

    双目通红的江忠源回过头来,看着刘长佑苦笑道,虽说是文官,可他却是文官中的另类,自幼习武的江忠源性格坚毅中,倒是颇有武人之风。作为楚勇团练。在与粤匪的屡次激战中,江忠源更是亲手提刀,冲杀于一线,是少有的亲手斩杀数百粤匪战绩的官员。

    楚军的悍勇,与其说是全凭劫掠,倒不如说是凭着江忠源和江家四兄弟这股以身作责的气魄,当初在长沙,江忠源更是骑于马上冲杀于敌阵之中,其间更是受伤差点为粤匪所俘,若非刘长佑领人拼死相救,只恐怕世间早无江忠源了,也正因如此,他知道,老二、老三肯定是没了。

    “岷樵,还请节哀!”

    既然话已经说的这么透,那就没有必须再说其它了。在道完这句话后,刘长佑又问道。

    “大人,那以大人之见,现在当是如何?”

    “修城!”

    吐出这两个字,江忠源沉声喝道。

    “那朱逆得此大胜,必定忘忽所以,以为攻城,现下于我之而言,只能凭城而守,若是武昌城陷,那么……”

    那到时候江家的荣华富贵自然也就难保了!而这也是他令人征粮征丁的原因,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守住武昌,那怕武昌只是一座只有数万人的空城。他也必须要守住,否则,纵是他活了下来,朝廷也容不得他。

    “朱明宗……”

    冷哼着这个名字,江忠源又恨恨的骂道。

    “一但腾出手来,非得将尔挫骨扬灰!方才解我心头之恨……”

第110章 为帅为师(第二更)

    (上三江了,希望大家投张三江票支持一下!

    三江票投票方法:从首页上方点击进入三江频道页面,先在页面右侧领取三江票,领票位置就在三江杂谈的右边,有个红框的那个。然后往下拖就能看到《铁血宏图》的书名,点投票然后写10个字评语就能投一票,每天都有一票可以投。票票完全免费。大家实际操作试一下就知道了。)

    地上,两具尸体,就那么随意的摆在那,如果有熟悉江家军的人来此,恐怕立即能看到那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就是于江家军中被称之为二将军、三将军的江忠濬、江忠济兄弟二人。

    这就是江忠濬和江忠济!

    看着地上的尸体,朱宜锋的唇角略微一扬,这一仗打赢了!非但赢了而且赢得漂亮,这地上的五六百多具尸体和上千名的俘虏,便是明证。

    当然,还有眼前的这两具尸体。

    但,这并不是这一仗最大的收获,真正的收获是什么?

    是敬畏!

    如果说在此之前,诸如丁老六等人,对自己不过只是迫于无奈的服从的话,那么现在,经此之战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又多出了一分敬畏之意。

    而这种敬畏缘自于什么?

    是因为这场胜利,或许他们根本谈不上什么身经百战,但曾经和官军打过仗的他们却非常清楚,几千官军可以追着上万太平军打,而现在,一万新兵非但击败了近三千精锐的“江家楚勇”,甚至还几乎将其全歼,并令其领军大将遗尸荒野。

    这样的战果如何不让他们敬畏,即便是王孚、沈明他们屡战屡胜连下数城,但那也不过只是借着太平军的“威名”罢了。

    在旁人的恭喜与敬畏之中,朱宜锋并没有任何飘然,实际上,他非常清楚,这一仗赢得可以说极为侥幸,如果不是因为江忠濬轻敌,加之十门炮的连续攻击,自己又岂会赢得这么干脆利落?

    至于后来楚勇的崩溃,与其说是被刺刀式的红缨枪阵击溃,倒不如说是他们是被霰弹轰至崩溃,32磅炮在近距离发射的数万枚霰弹,横扫了整个战场,数百人同时倒地的场面足以震撼所有人,足以令楚勇心生畏惧,至于正面以及两翼压上去的“枪林”,则是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在这场战斗中,又暴露出了多少问题?

    “大帅,为何不用那李沛成诈下武昌城?”

    就在这时,突然的话声打断了朱宜锋的思绪,看着说话的丁老六,他倒是想骂着这东西一句,可瞧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于是朱宜锋便解释道。

    “诈城?我看你们都是戏听多了,他李沛成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汉口团练总办,用他去诈武昌?可能吗?那江忠源又怎么可能让他李沛成领兵进武昌?”

    智商是硬伤啊!

    解释之余,朱宜锋对参谋部的需求变得更加迫切了,但谁又适合呆在参谋部作为自己的军事参谋?

    李子渊?显然不行,他顶多也就是当个亲民官儿,将来让他先领一府之地,磨炼上几年,没准也可堪大用,林治平……又一次,朱宜锋将视线投向林治平,这个被自己“绑架”来的下属。

    也许,可以先把这个参谋部的草台架子先搭起来!

    参谋部,军官……瞧着这一群出身各有不同的家伙,人才匮乏的现实,让朱宜锋越发的头痛起来,如何解决人才问题?

    “虽说趁势夺城确实有他的道理,可是别忘了,现在咱们连治理一个黄州府八县一州的人手尚有不足,更何况是治理一省之地……”

    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但对于朱宜锋来说,这却最恰当不过的借口。话音落下的时候,朱宜锋将视线转向林治平说道。

    “裕达,你是黄州本地人,这黄州文治兴盛数百年,想来如裕达一般郁不得志者甚多,这内举不避亲,现在正是我等创业之时,裕达你看,还是多推荐些人才……”

    朱宜锋的一番话,立即让众人将视线均投在了林治平的身上,纵是如崔定山一般的粗人,也知道这是何等好事,而李子渊看着林治平时,那眼光更是火辣辣的,那目光中的嫉妒之意更是难以掩饰,许是旁人不知道,但他却非常清楚,这举官出自林治平之身意味着什么,若是将来大帅能夺得天下的话……这个念头不过稍微一动,李子渊便连忙双手成鞠恭说道。

    “大帅,在下来看,这内举不避亲之说,虽能解当前一时之急,可归根结底,这用人还是当行以科举,虽不能单凭文章,可若是仅凭亲谊点选,恐有违大帅初衷……”

    这李子渊刚一反对,原本就感觉自己被架到火架上的林治平那里会反对,他甚至带着三分感激之心的立即接腔赞同道。

    “长吏所言极是,这选官旨在用贤用能,焉能凭一人之好恶用之,还请大帅三思!”

    “得了!”

    瞧着自己的这两幕僚这副得了,朱宜锋随手一摆笑说道。

    “这选官用人,到底怎么个选法,我不知道,我看你们也不清楚,至于这科举嘛……”

    话声微微一顿,朱宜锋指着身后的黄州城说道。

    “千里做官只为财,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些年所谓科举正途选出来的官儿,也就是这般弃城而逃的模样,有几人记得其职?好了,我看……”

    沉默片刻,朱宜锋随口拍了个板。

    “这内举确实有失妥当,我看这样,回头就在府里成立个办公室……嗯……”

    差点把后世言语带来的朱宜锋话到嘴边,又连忙改口说道。

    “先在府里成立一个总务处,然后再设立一些相关的科室,那些考试合格的可以在那先培训,再按成绩分派各地工作,嗯,我看就这么办了,不过这个考试不能单凭什么八股文章,至于怎么个考法嘛,你们看看先拿出来个章程。”

    这般一言定下文官的考核任用之后,朱宜锋又瞧着那些出身各有不同的各营营官说道。

    “这一仗弟兄们打的漂亮,辛苦诸位弟兄了!”

    抱拳谢着诸人的同时,朱宜锋的神情又是一冷。

    “可弟兄们也要看到,虽说这一仗咱们赢得漂亮,可却还有那么几分侥幸,若是没这几分侥幸恐怕,咱们早就输了……”

    接着朱宜锋自然是先将左右两翼推进不及时,炮兵未能在第一时间击毁敌军火炮等一系列的问题都指了出来,说是指出问题,倒不如说是敲打,在众人纷纷点头应时,朱宜锋又进一步说道。

    “可以说,这一仗虽是有三分侥幸,可归根结底却是全凭弟兄们用命,明宗多谢诸位弟兄!”

    说着朱宜锋便深鞠一礼,然后接着说道。

    “不过,既然暴露出这么多问题,我看,这接下来,咱们非但要继续练兵,把这兵练成精锐,更要练将,有道是这强军必先强将,练兵必先练官。我寻思着,先于府中建个随营学堂,各营的营官、队长以至于排长,皆要进堂学习,学习兵法战术,我亲自教大家伙……”

    被敲打一番后,众人对大人话那里敢有丝毫反对,更何况还是大人亲自教授,在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时,李子渊与林治平,无是惊讶的看了眼大帅,而后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一些别样的意思来。

    或许旁人不清楚,但是他们两人却非常清楚,这随营学堂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可大帅这番亲自教授这些武弁,却又于这些出身各有不同的武弁之间,除去过去的上下之别外,又多出了一分情谊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黄州义军”自此之后,怕是真成铁打的“朱家军”了。

    “……除了各营队长、排长之外,我看这军中兵士,也可以报考随营学堂……”

    就在朱宜锋说道着随营学堂的招生时,那边却有城内的传令兵匆匆的跑了过来,是从城内的黄巡抚送的来信,接过信,朱宜锋一看,脸色顿时为之一变,连忙说道。

    “裕达,这里先交给你负责……”

第111章 抵达(第一更,求推荐)

    (首先,先为明后两天请假,因家中有事,特请假两天,这两天只能一更了,希望大家能够谅解!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厚爱!)

    整整半个月,“太平洋号”一直在长江上航行着,速度时快、时慢,甚至有时候会在江边的芦苇荡里一躲就是两三天,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长毛据了江宁,江宁一带的江面上,尽是长毛的大小不一的各种船只,大有屏江之势,以至于“太平洋号”不得不一直躲在江中,等待着机会,就这样一直躲七八天之后,随着江宁城破,数十万太平军像似潮水一般涌入了江宁城,这江面上自然也就无人问及了,由此“太平洋号”方才以最大马力借着风势于江雾的掩护下迅速穿过江宁,虽是如此,在江上仍然遭然遭到数次炮袭。

    强行闯过江宁之后,接下来的航行便是一帆风顺了——官军在长江上并没有水师,纵是先前有那么些查辑私盐的水营,也为长毛沿江扫荡而空,非但是官军的水营,纵是这江岸的渔村也大都被长毛裹胁一空,以至于从江宁至武昌的江路上居然呈现出“千里无舟船”的模样。

    不过,这倒也不尽然。

    从强行驶过江宁之后,“太平洋号”便昼夜不停的沿江破浪行进,若非是载煤有限,恐怕会一路使用蒸气机。对于船上的人们来说,沿江市镇尽焚于战火的一幕,并没有引起他们过多的同情。

    对于他们几乎每一个人来说,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到黄州。

    于船上的船员们来说,他们所思所想的非常简单——200两!只要商船顺利到达黄州,船上的所有水手都可以得到200两赏钱。

    当然,对于船上的习之墨而言,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为了不辜负那位穿着西式男装的少奶奶对自己的信任,为了能够掩人耳目她甚至把满头秀发剪成洋式的短发。

    “富财,刚才船长说快到黄州!”

    又一次,习之墨看着身边的朱富财,心下寻思着这人应该是朱家的忠仆,平素几乎不见他言语,可在过去的半个月中,他却发现这人总是会守在少奶奶的舱门外。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在镇江,当自己提到恐怕很难通过江宁时,他的目中流露出来的杀意。

    那一闪既逝的杀意,虽只是一瞬间,但却在习之墨的心底留下挥之不散的影子,以至于直到现在,他仍然会想起那个眼神,当然还有那后背冒出的冷汗带来的彻骨之凉。

    “我去告诉少爷!”

    沉默寡言的朱富财点头应了声,便离开了,因为上次随少爷来过一次武昌,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到黄州了。至于所谓的“少爷”,实际上就是女扮男装的少奶奶,在船上,他一直称呼她为“少爷”。

    对于居于舱内的徐灵芸来说,在过去的半个月中,她没有一天能够睡踏实,她几乎从未曾出过舱,她的脑海中所想的,只是能够尽快到达黄州,与夫君重新团聚。

    这天近午时分,正在舱内和衣而眠的徐灵芸,依如过去一般,手中握着一柄美国造的转轮手枪,这是刘逸轩给她的,也是她在这船上最后的依靠。

    “咚咚!”

    舱外的敲门声惊醒了的和衣而睡的徐灵芸,接着她听到了朱富财的声音。

    “少爷,快到黄州了!”

    到黄州了!

    徐灵芸几乎是猛的一下跑到舱门口,打开了舱门。

    “到黄州了?”

    突然就在这时,前方江面突现几条单桅船,在晴日之下,那单桅船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江中的洋船,鼓着帆朝着“太平洋号”驶了过来。船上的众人顿时大为紧张,而水手们更是纷纷跑到了炮位处,开始往炮膛里装着火药,朱旺更是跑进舱,一边跑一边急声喊道:

    “少爷,不好,前面碰上了长毛!”

    大惊失色的习之墨立即大声说道:

    “不可能!没听说还有长毛留在这!少爷,您先留在舱里,富财你保护好少爷,我先过去看看!”

    走出舱室,习之墨快步走上船头,和船长一起朝前方张望。前方的单桅船越来越近,而那单桅船的桅顶上挂着一面“仁义之师”的旗号,那船上站着穿着蓝色衣裳手拿弓箭之类武器的兵丁。

    “这些是什么人?”

    就在众人不及应对的时候,同样跟着跑到船头的朱旺却在那领头的单桅船上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王大龙……是,是王大龙……他,他是跟着少爷的人!”

    朱旺的话声显得有些激动,虽说对王大龙并不熟悉,但他还是认出那个人来。

    “这是……”

    置身船头的王大龙瞧着越来越近的洋船,那熟悉的洋船,让他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没错,没错,肯定是大帅让等着的那艘船,肯定是了。

    就在王大龙整个人显得有些激动的时候,只听船头上想起一个喊声。

    “王大龙,是你吗?”

    听着有人在喊自己,王大连连忙抬起头来,看着那船头处站着的人。

    “你是?朱旺!”

    船,终于靠港了!

    在“太平洋号”商船靠上黄州码头的时候,瞧着码头处的十几艘单桅船,习之墨的心里依然带着无数的疑问,但这些疑问却都止步于那从未曾有过的惊讶之中。

    东家现在不再是东家了!

    不对,应该说,东家现在不再是生意人了,他,他是乱匪,如长毛一船的逆匪,单凭着不到两百兵马,他便夺了黄州城,现在黄州府8县1州更为完全为其所占,甚至就连同这“黄州义军”都有两万人之多。

    甚至就在一个时辰前,东家领着“黄州义军”刚刚击败了从武昌来的数千官军,总之一个又一个消息传到习之墨的耳边,只震得的他不知做何反应。

    对于习之墨来说,他只是一个商人,一个纯粹的生意人,第一次同朱宜锋做生意,不过只是普通买办的本能反应——10%的抽佣,那可是几万两银子。至于后来放弃怡和,则是看到其对刘逸轩的重用,当然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从刘逸轩那里,他知道了对方欲图谋的大事,自然也意欲参与其中。

    那可是数以千百万的机会,是任何一个买办都不愿意错过的机会。当然更为重要的却是他看到了“直接出口”的可能,既然外国人可以干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对欧洲的了解,使得习之墨非常清楚,欧洲各国的对外贸易无不是由本国商人负责,现在的这种通过洋行充当中间商的生意模式,本就是不正常的。

    所以习之墨才不愿错过机会,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为此忙碌着,甚至已经同法国人谈好机器缫丝厂所需要的设备,再过几个月,法国人就会把那些设备运到上海,至于江边的仓库,在习之墨看来,也将会变成缫丝厂。

    总之,对于将来,习之墨有着太多的计划与打算,正像东家当初的计划一样,先收购土丝,利用国内廉价的劳动力,再加工为厂丝,然后再往法国直接出口……总之,这是一个怎么看都不会亏本的生意,甚至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东家的小舅子在法国留学,通过他可以在法国直接设立办事处,从而直接掌握出口,一但上海与里昂之间生意线连通的话,不出五年时间,习之墨相信丰汇就会成为远东数一数二的生丝出口“洋行”,这一切都不是怡和能够给他的。

    所以,他选择了丰汇,选择了朱宜锋,但出乎意料的却是——朱宜锋不做买卖了!他,他造反了!

    就在习之墨整个人处于极度的震惊中的时候,却只听到旁边响起一声朱富财的话语。

    “习先生,少奶奶请您一同进城……”

第112章 你该如何(第二更)

    (您的每一个推荐、每一个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黄州府衙后宅。

    此时的气氛显得有些古怪,几乎是刚一回到府中,赵子玉就感觉到这里的气氛怪怪的,丫环、仆佣,无不是紧张兮兮的看着后院的堂屋。

    “翠苹,这是怎么回事?”

    作为后宅的管家,感觉到气氛的怪异,赵子玉连忙出言询问着刚从堂厅走出来的丫环。

    在黄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赵子玉,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了大帅府的管家,实际上这总有那么点“惯性使然”。

    当初在岛上的时候,赵子玉就贴身侍候着大帅,进了府,他自然而然的成为后宅的管家,尽管没有明确,可在府中谁都知道,他是管家。

    对于府中的丫环们来说,她们一直都很喜欢亲近这个岁数不大的管家,原因到也简单,赵管家的相貌虽说黑了些,可那相貌纵是换成女人,也是极为标致的相貌,若是那满面的暗疮退去的话,定是一个极为标致的俏少年。正因如此他自然深得丫环们的喜爱,这边他不过是刚一问,那边刚送上茶水过去翠苹便急忙答道。

    “赵管家,这,少奶奶,不,不是,是夫人,夫人来了!”

    “夫人?谁?夫人不是一直……”

    话刚到嘴边,赵子玉才意识到,那随着大帅从江对岸的武昌县过来的张妤婕,并不是夫人,她不过只是大帅于武昌纳的妾。

    夫人……难道这才是正牌夫人?

    “管家,您随着大帅那么久,还不知道,大帅家里早就有了夫人,先前的夫人,至多就是二夫人……”

    几乎下意识的,赵子玉想到了家中曾经的旧事,想到当时大大头痛模样,他的唇角便是轻轻一扬,眉宇间更是闪动着异样的神采。

    “哼哼,你也有今天……”

    虽说即便是到现在,那死亡的阴影依然不时会让赵子玉于噩梦中惊醒,可这会他反倒希望看到大帅头痛着应付两位夫人的模样。

    “坏了!”

    突然,就在他那点坏心刚起时,却又想到了张捷妤,心下“咯噔”一声,立即暗叫着不好。人连忙朝着堂厅走去,在他走去的时候,便听着堂厅里传来了一声娇柔软语。

    “妹妹,快快起来,瞧你,我还没有谢过你这些天来为姐姐照顾宜锋的情份,你这一进门,又是下跪,又是敬茶的,知道的,知道这是偏房奉的茶水,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姐姐我在欺负你哪……”

    在道出这番话的时候,徐灵芸亲自走向前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张婕妤。在知道了少爷竟然“金屋藏娇”之后,尽管心底是一阵刺痛,但她还是选择了接受,毕竟他是男人,纳妾实属正常,尽管并没有告诉她这个正房太太。

    原本的,在来的路上,她还寻思着应该怎么展出大房的威风来,就像在徐家时一样,可是那个念头,却随着张婕妤进门的跪拜和那端着的茶水消失于无形了,看着她的这般模样,徐灵芸想到了的是娘,娘当年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就是这样进的徐家的门?

    想到在徐家谨小慎微的娘亲,她那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顿时也就软了下来,对这跪于面前的张婕妤那里还有丝毫的怨气,纵是有那么一点,也是对夫君的些许不满。而在拉起跪在地上的女人时,徐灵芸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那脸蛋极是标致不说,那身段更是极为丰腴,冬日里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太合身、有点紧,更把丰硕耸立的胸前轮廓给凸显出来,还有那腰臀之间的大小差异更加明显,虽是隔着一层棉衣但依然可以感觉到那衣下的浑圆挺翘……这身看似很普通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实在是极是惑人,虽然一点都不露,却又无处不透着诱人之处。

    难怪宜锋会纳她为妾。

    “夫人,千错万错,都是小女子的错……”

    不等张婕妤把话说完,徐灵芸便拉着她的手笑说道。

    “那有什么错啊,要我说,要是错,那也是宜锋的错,妹妹这么漂亮的人儿,岂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不行,我回头得好好的说说他,居然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纳了妹妹……”

    “灵芸!”

    就在这时,一声激动的喊声从门外传了过来,下一瞬间张婕妤便看到一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夫人。

    “啊!宜峰……”

    被抱住的徐灵芸不禁发出一声尖叫,而那熟悉的味道更是让她瞬间安下心来,长久以来所有的担忧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于无形了。

    “灵芸,你怎么这么傻,你就这么来了,万一路上要是碰着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即便是自己冒再多的风险,朱宜锋也未曾担心过,但现在,看着将一头乌发剪断的徐灵芸,他的心底除了感动之外,更多的却是担心,为她在这一路上可能遭遇的风险而担心。

    “宜锋,我,有……”

    这时,立于一旁的张婕妤却是已经识趣的退出了堂厅,在她退出去的时候,正看到匆匆赶来的赵管家。

    “婕妤姐,你没事吧……”

    赵子玉关切的询问道,作为管家的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我没事,子玉。”

    摇摇头,听着堂厅里传出的亲呢的轻喃声,张婕妤只觉得脸膛一红,连忙吩咐道。

    “让其它人不要去打扰了老爷和夫人,我,我先回去……”

    说着话,张婕妤便朝着的自己的屋宅走去,而赵子玉则亦步亦趋的跟着,待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赵子玉才又有些担心的问道。

    “婕妤姐,大太太,真的,没有欺负你?”

    怎么可能会这么好相处?

    赵子玉的问题,让张婕妤摇摇头。

    “真的?不对啊,按道理说,婕妤姐,今后你一定要小心了,这正房太太可从来就一个让人轻予的角色……”

    不待赵子玉把话说完,张婕妤那俏颜便是一展,冲着赵子玉撇了个白眼道。

    “你这小妮子,这些东西到底是和谁学的!我看幸好你是扮成了男人,若是进了这宅子里,不定得惹出了多少是非来!”

    “婕妤姐!谁,谁愿意进这宅子啊,”

    被张婕妤这么一说,看似面黑的赵子玉那脸色瞬时便是一红,原本有些沙哑的话声却尽是女子的娇脆,甚至就连那动作间也带着小女子的娇柔。

    赵子玉是女人!

    在这宅子里,也就是张婕妤第一个发现这个问题,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和剃着头的赵紫玉成为朋友,自然也知道,当初她为何剃头,是害怕为自己为太平军掠走,原本的她只是化妆成男孩藏于陕西会馆之中,待太平军逃溃后,可未曾想,最后却阴差阳错的被朱宜锋“绑了票”,甚至还成了他的管家。

    “好了,妹妹,姐姐不开你玩笑了……”

    瞧着赵子玉那黑黑的脸蛋,张婕妤可是非常清楚,这不过只是涂了层药汁罢了,赵家世代行商,自然懂得一些偏门法子。若是把这药汁洗掉,就这般标致的模样,也定是一个秀美的丽人儿,只可惜,即便是在她的面前,紫玉也没有洗去脸上的药汁。

    “可妹妹,你都在他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即便是全是身子回到了陕西的家里,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张婕妤的问题让赵紫玉整个人微微一愣,她先是沉默片刻,而后却又把嘴唇一撇。

    “哼,怎么办?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到时候还能怎么办?继续做生意呗,我爹他还能不要我不成……”

    “要是这样,紫玉,那为什么,你还不走?他可没用绳子捆着你!”

    拉过赵紫玉的手,张婕妤看着眼前自己这进宅第一天,便一眼瞧出来的“西贝货”,她倒是好奇,那赵家老爷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让一个女娃娃出那么远的门。

    “我,我……”

    吱呒着,一时间赵紫玉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是啊,为什么自己不走,一定是因为……嗯是因为自己害怕那个人。

    “紫玉,你想想,既然我能一眼看出你是个女子,这大太太来了,若是她看穿了你,你到时候怎么办?”

第113章 游说(求推荐)

    (今明两天只有一更.您的每一个推荐、每一个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傍晚时分的院子里降下了一层薄雾,只让这空气更加湿润一些。

    卧房里的徐灵芸在床上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此时她似乎没有身处异地的不适应,尽管这房屋是陌生的,但是这里却有她最亲近熟识的人。想到自己的夫君,她的脑海里顿时又浮现出昨夜那让人脸红的缠绵场面。

    “真是的,居然就那么让他蒙混过了关……”

    原本的昨天徐灵芸还想耍一下性子,可谁曾想,被他紧紧抱住之后,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的气味,所想的只是被他那样紧紧的抱着,那里还会再有其它的想法,至于什么耍个脾气之类的想法,更是消失于无形了,

    想到张婕妤那副我见犹怜的娇美模样,尤其是那丰腴的身材,特意掀开被子看了一下自己的徐灵芸禁不住还是有那么一些紧张,可那紧张只是片刻功夫。随后她又长出了一口气,暗自对自己说道。

    “终归只个妾,我,我才是朱家明媒正娶的夫人!”

    终于,那明媒正娶的身份,让徐灵芸一下便找回了方才一番比较后失去自信。

    不过对于后宅的女儿心,朱宜锋倒是没有去想那么多,虽说先前还曾因为私下纳妾而有那么一点“紧张”,可是随之也就释然了,毕竟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于男人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于乡间老农来说,他们多收个三五斗尚有纳妾之心。更何况是自己?

    不过,此时朱宜锋到是没有去考虑这些事情,而只是打量着面前的习之墨,对方的选择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待回到上海之后,我就会把租界的宅子还给东家!”

    习之墨的神色显得极为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朱宜锋现在执掌一府之地,而对其心存敬畏。

    “宅子便不用还了,之林,若是当初无你相助,朱某又焉有今日,以后这样的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以前你是我丰汇洋行之雇员,我是丰汇之东,那么今后,你就是朱某之幕僚,之亲随!”

    这番亲近的言语,在听在习之墨的耳中,他非但没有任何感动,反倒是摇头说道。

    “大帅所言诧异,习某当初投奔的是丰汇洋行,洋行之东家为朱宜锋,而非身为这“义军”大帅的朱明宗!”

    “之林老弟所言诧异……”

    被习之墨的拒绝吓了一跳的李子渊,连忙从中为其打起圆场来,可未曾想到的是不等他说完,习之墨便起身说道。

    “李兄,人各有志,习某不过只是生意人,至于这什么天下大势之类,习某并不关心,也不想关心,只想着做好生意,如此而已!”

    说着话,习之墨又将自己的视线转向朱宜锋。

    “朱大帅,当初习某以为能够和东家一共开创一番事业,现在看来,倒是习某想多了!”

    “想多了?”

    笑着反问之余,朱宜锋摇头说道。

    “之林,如何想多了?我看你是想少了!”

    说话时,朱宜锋将手中的茶杯的放在桌上,看着神色淡然的习之墨,他倒是能猜出对方的想法,于这些买办来说,他们或许有着投机之心,可是他们却没有造反的胆量。这也是其拒绝自己的原因所在。

    “别的不说,就单说这丝吧,咱们先前意于租界办缫丝厂,生产价格质优的厂丝,而非质差价廉的土丝,可其它不说,这先购土丝,再缫为厂丝,其间成本高昂,虽有一定利润,却远无法同收购蚕茧直接缫制成丝相比……”

    “丝农断不会售以蚕茧,何谓丝农,植桑养蚕,缫蚕成丝,这才是丝农!纵是我等有意购蚕,可若是丝农无意出售,工厂亦将陷无蚕可用之境!”

    听其提及生意,习之墨立即本能的反驳道。

    “没错,丝农断不会售蚕,可茧农会!”

    “茧农?”

    习之墨诧异的朝朱宜锋看了一眼,若是说他最佩服对方的是什么?就是其总有这样,那样的想法,而这些想法似乎都大为可行。

    “只养蚕售茧的茧农?”

    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似乎神情诧异的习之墨,朱宜锋继续说道:

    “没错,正是只养蚕售茧的茧农,之林,这土丝势必将为市场所淘汰,将来于百姓而言,其只需养蚕售茧既可,至于这缫丝嘛,还是当由工厂去办,只有如此,才能保证质量,毕竟工业化生产是大势所趋!”

    “大势所趋?朱大帅,这乡间小农又焉知道什么是大势?其又岂会心甘情愿养蚕售茧。”

    习之墨现在说起来话总是有点刺耳,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这件事的结果与他的想像截然不同,他没曾想到,自己差一点上了“造反”的贼船,或者说已经上了这条可能毁去其身家性命的贼船。

    朱宜锋不吭声,微微侧首看向李子渊。

    被大帅这么一看,虽说还不知道大帅的打算,可总归已经当了这么长时间“官”的李子渊倒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讲什么,于是便开口说道:

    “这还不简单,只需官府一声令下,自此之后,这黄州府以及湖北地界上,禁购土丝或对土丝运销课以重税既可,之林,你看,这做生意,若是得了官府相助,那可是无往而不利。”

    睁大眼睛,瞧着李子渊,朱宜锋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所提的禁购或者课税,无不是后世最为常的市场行政干预手段,虽说看似粗暴,但却极为有限,可以从根本上解决丝厂的原料问题。

    而习之墨听着他那有些霸道的话语,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这湖北之地的百姓生死,都是朱大帅您的手上,这是茧是丝自然也是随你处置了。”

    “于变革之中,政府以政策加以引导,又有何不可?之林,你去过欧洲,欧洲各国于机器工厂之扶持,又岂能未见,而今天朱某若是得以湖北之地,自当以税收等手段引导本地工商实业。”

    这会朱宜锋倒是干脆地说了起来,原本的,他对于将来如何治理湖北还没有太过清楚的认识,而现在,因为说服习之墨,他反倒动起了于湖北推行新政的念头来。于是又寻思了一下,想着历史上,尤其是晚清以至民国时期,国内推行新政的方式。当然更重要的建国初期发展工业的模式。

    当然,朱宜锋还想到了曾看过的网络小说中的一个个主角,像那个姓司马的家伙的在数十年后于虎狼群伺中建立起的共和国,自然还有那个姓唐的于清末时建立起来横迈太平洋的中华帝国,那些穿越前辈们取得的丰功伟绩,心底似乎已成腹在胸的他便接着说道,

    “再则,观若大之中国,除去朱某,谁还会如朱某一般重视工商,谁又会如朱某一般,想到购机器、办工厂、兴实业以为强国!若朱某得之一地,推行此政,兴新学、建工厂,中国何愁不强!”

    就在朱宜锋这般得意之时,那习之墨却是慢吞吞的说道:

    “大帅之雄心自然是他人难以企及之事,若论放眼看世界者,大帅远超过他人,可是大帅是否想过,现在太平军占据江宁,堵塞江航,习某听闻大人曾与汉口炮轰太平军,不知若是太平军切断江航,届时大帅如何兴工厂、办实业……”

    习之墨的话让朱宜锋的额上微微一黑,看着习之墨的眼神复杂起来……尽管面上似有些不快,可朱宜锋却知道他说的是实施,太平军……

    若是太平军切断的江航,到时候,怎么办?

第114章 解决之道(求推荐)

    (您的每一个推荐、每一个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怎么办?

    习之墨的问题,让李子渊微微一愣,那端着茶杯的手就这般悬于半空,瞧着朱宜锋时,那心底顿时掀起一阵五重浪来。

    原本的,对于踏上这条贼船,李子渊可以说是无奈而为之,可是眼瞧着大帅用一群新募之兵摧枯拉朽似的横扫了黄州,几乎全歼了堪称精锐的“江家楚勇”。已经让他心悦诚服的甘心在这条船上走下去。

    而此时“太平洋号”的到达,更是让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这意味着上海那边的洋枪洋炮很快便都能运来,到时候,大帅再练出几万操习西操,用洋枪洋炮的洋枪队,到时候这天下,又有谁人能阻挡大帅?

    没准,这还真是一个机会,想到自己有可能成为从龙之臣,他的心底便是一阵激荡,甚至想到了自己飞皇腾达的那一天。

    但是现在,习之墨的一句话,却把他所有的梦想都打的粉碎,先前的那不是梦想,根本就是幻想——那太平军可是号称“洪扬贼逆”,现在大帅可是把那姓杨的往死里得罪了,这,如何是好?

    要是当真如其所言,这洪杨贼逆断了江航,到时候怎么办?这洋枪洋炮运不进来,大帅又凭什么练洋枪队?

    沉默!

    就在众人沉默之余,一直默不作声的林治平的嘴唇微微一扬,尽管他还不清楚大帅与洪扬这番过往的原因,但是他却非常清楚,如果这时不去挽回人心,恐怕这人心,只会因为习之墨的这番话而丧近。

    “哈哈……”

    先是一阵大笑,只听林治平冷哼道。

    “笑话,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这一通大笑,加之一声嘲讽,倒是让众人的心神一收,无不是诧异的看着林治平,只见他轻蔑的看了一眼习之墨。

    “习老弟只知道这江航可为切断,却不知,若是大帅愿往,又焉不能以洋船一路轰击,夺以江航?”

    因为见识了洋炮的威力,使得的林治平对洋炮可谓是深信不疑。

    “到时候,倒不是他洪扬断以江航,阻我航路,而是这千里长江,必将任由我义军通航!他洪杨欲过长江,亦需先得大帅许可!”

    他的这一番话,倒是让朱宜锋立即意识到,自己似乎忽视了什么。对,忽视了舰队,或许太平军有用数千舟船武装起来的水师,但是自己却可以拥有一只真正的舰队!用西式军舰的舰队!

    有了这支舰队,这若大的长江还不任由自己驰骋,他太平军又凭什么能切断自己的航路?更何况……

    “之林,”

    再次冷静下来的朱宜锋看着因为林治平的这番话,被呛的面带窘色的习之墨说道。

    “你只听说当初我炮打了杨秀清,可却不知我为何这般做!”

    瞧着似有不解的李子渊等人,这时朱宜锋倒是给自己炮打汉口找了一个理由,尽管当初他的理由很简单——为了趁乱逃跑,为了发泄心底的怒火,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理由,当然,现在他更愿意用高瞻远瞩去解释着自己当初的用意。

    “当初我是和谁做生意?说好听了是太平军,说难听了,就是一群土匪,强盗,眼光短视到极点,全无丝毫远见的匪徒!”

    太平军没有远见早已经为历史所证明,从其起义之初,便排斥异已——即有未受洗者,亦有非粤省之人,甚至就连林凤祥、罗大纲这样的奠定太平天国基础的悍将亦受到排斥,而其攻克南京之后,他们所思所想不再是推翻满清,而是如何沉迷于江南的繁华之中,如何享受这人间的富贵。可以说,正是太平军的短视毁掉了他们夺取天下的希望。

    当然,对于中国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同这样的人打交道,时时刻刻都得加以防备,就像那姓杨的,前脚刚答应买下咱们的东西,后脚就想谋财害命,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只是一群抢惯了的强盗,他们习惯于抢,而不是做生意,就像其所过之地一般,所为的“打先锋”不正是抢吗?还有这黄州城内的店铺更是为其强抢一空,同强盗打交道,怎么打?”

    一声反问后,朱宜锋倒是神情轻松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所以,只能用对付强盗的办法同他们打交道,他狠,我们必须比他们更狠,当初,若是我只是逃出汉口,那于洪扬眼中,我与其它任其鱼肉的普通商人有何区别?但是,咱们往汉口打去的炮弹,炸毁的军火,却在告诉他们,老子不怕你,老子不是你的板上之肉,绝不会任尔欺凌!就是要给那群强盗树一个规矩,告诉他们,和老子打交道,就是要规矩点,要不然,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借口……这都是借口!

    但是现在这些借口却成了朱宜锋的“高瞻远瞩”,成了他开炮的理由。

    “大帅,你,你还要同他们做生意?”

    偏偏李子渊聪明一时,这会却突然犯起了糊涂来。

    “做,当然要做!”

    对李子渊的这番问,朱宜锋倒也不恼,反倒是肯定的说道。

    “这生意肯定要做下去,咱们湖北有煤、有铁,将来咱们要在这里建兵工厂,到时候,除了供应自己之外,还要往外出售,到时候,当然要和他们继续做生意,毕竟,咱们要在湖北办事业,就需要大把的银子,这银子从那来?就在这些人身上!他们是强盗不假,可正因为他们是强盗,手里才会有大把的银子!”

    银子!

    这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是练兵也好、办厂也罢,都离不开银子,或许将来夺了湖北可得湖北的税收,但仅凭湖北一地的税收,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在这里大兴土木,操练新军、兴办工业。现在反过稍一思索,朱宜锋倒是觉得,没有比太平军更合适的生意对象了,这些人从广西抢到江苏,这一路上抢得的金银又岂下千万两,与其让他们挥霍一空,倒还不如用军火把这些银子换过来,变成工厂里的机器,军队的枪炮。

    “他洪扬可以以掠养战,我等又为何不能以匪养军!”

    当朱宜锋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得意之余,先前被呛的面带窘意的习之墨,又在嘴边轻声嘀咕道。

    “说归说,做归做,你差点没把人家的家给炸了,这生意又岂是你想做便做的!没准,你派的人还没到,那边就给人家砍了,还谈什么生意!”

    “嗯……”

    眉头微微一挑,朱宜锋瞧着习之墨倒是好奇起来,这家伙啊,这性格……

    “生意当然要谈,当然也要做。有什么不能做的,上次在汉口,不过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咱不是他的板上之肉,让他知道,咱们不是让他鱼肉的主,至于现在嘛……当然要先修复关系,等关系修复好了,自然也就可以重新做生意了,要知道,现在咱们可不单只是生意人,咱们还有自己的拳头!”

    这才是最重要的,过去做为一个生意人,杨秀清自然对自己没有任何顾忌,但是现在不同,准确的来说,将来自己的身份却会发生变化。

    “等到咱们夺了湖北这一省地的时候,倒不是他杨秀清愿不愿意和咱们做生意了,而是咱们愿不愿意和他打交道,再则……”

    沉吟片刻,朱宜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着众人说道。

    “只要给杨秀清一个台阶,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台阶?

    眉头微动,李子渊、林治平、习之墨无不是惊讶的看着大帅。

    “大帅的意思是?”

    “哼哼……”

    冷冷一笑,朱宜锋看着习之墨问道。

    “之林,现在船上有多少枪炮?我想,去那武昌府借个脑袋一用!”

第115章 谋略(求推荐)

    (您的每一个推荐、每一个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满地的白雪,于阳光下反射出晶莹的,在那雪地中,几只鸟儿似乎是正在觅食,突然,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似的,天上的鸟儿扑啦啦的扇着翅膀掠过天际,就在鸟儿飞起的瞬间,空气中先是传来一阵破空声,下一瞬间,地上的积雪和着一团团泥污猛的一下被炸开了,一片从雪地下方炸飞的泥土在那一片白色中带出了片片黑污。

    那飞溅的积雪并没有因此而消停下来,反倒是又接连数片积雪,就像是于水上打出的水漂一般,从望远镜中看着数百米外被飞溅的积雪,朱宜峰满意的点点头,相比于其它这些炮手的训练到还算是出色。

    确实如此,毕竟对于那些船上的水手来说,能不能操作火炮,直接关系到他们的性命——在大海上,总会遭遇各种各样的海盗,但无论是什么样的海盗,杀人越货那可是他们的本行,为了自身的性命,船长们总像是逼着船上的水手们进行炮术操练。

    这是这个时代水手们必须掌握的,而现在,船上的水手们则像船长们调教他们一样,去调教着“黄州义军”的炮手。尽管“太平洋号”抵达的了黄州,但是并没有给黄州带来更多的火炮——除了船上的八门火炮外,它只携带了原本用于买路的4门9磅炮。

    不过虽是如此,朱宜锋依然用32磅炮将船上的12磅炮都换了下来,相比于32磅卡龙炮,或许12磅炮的威力较小,但是其重量相对较轻,非但如此,甚至就连同缴获自江家楚勇的四门至多等于四磅的土炮,也被留下了,被装上了西式的炮架。

    “5度角!”

    炮长声音一落,炮口的炮手便将炮尺塞进炮管,蹲在炮架旁的炮手立即拧动炮尾下方的螺栓,通过降低螺栓的高度调整高度。

    随着炮尾的降低,炮口塞着的木制的炮尺上吊着线铅坠微微移动着,在其移动到5度角时,又有人大喊道。

    “射角五度!”

    “方位正前方!”

    在一声声口令中,那些炮手们的神情显得很是严肃,他们的动作显得极为生硬,而在一旁几名水手则提着竹棍,尽管他们的言语不通,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所需要只是通过死记硬背的方式,教会这些炮手如何操作火炮。

    正如七名炮手所处的位置及其各自任务,都是需要炮手们牢记,甚至为了制操练好这些炮手,洋教官还特意在他们的衣服上缝上编号,当然写的并不是阿拉伯数字。

    “大家注意,炮手下令“装填”时,一号手持通条站到炮口前,六号和七号将装好引信的炮弹交给五号,五号再交给二号,二号将炮弹塞入炮口,一号用通条把炮弹捅到炮膛底部,在清理和装填时三号必须始终用大拇指堵住火门,注意,三号手,你们要注意什么?”

    “大拇指上带着皮套,防止空气进入炮膛,点燃残留火药。”

    在三号手的回答中,朱宜峰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炮手在3号的协助下调整火炮的仰角和方向。”

    军事训练就是通过不断的重复,让他们将动作变成本能,而在过去的十天之中中,这些操作着炮手们们已经重复训练数千次的动作,尽管他们现在的动作显得生硬,但是他们却已经将其记在脑子里,最终,在教官的木棍和不断的重复中,这一切都会变成他们的本能。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炮手都有炮——毕竟,现一整个黄州义军,一共只有二十二门口径、大小各有不同的火炮,但是为了训练炮手,按照朱宜锋的训示,却“制造”了六十门大炮,准确的来说,是木制的炮架,炮架是12磅炮的炮架,但是那炮筒却不过只是一根木制的木筒,但却足以让他们进行模拟训练。

    这与那边的步兵用木枪训练的也是相同的道理,现在虽说“太平洋号”的运来了近四千支步枪——这些武器与火炮一样,原本是准备在必要时用来贿赂太平军的,可现在却全都成了黄州义军的武器,也就是这些武器。让朱宜锋能够从容的把两万人的义军编成了六个团。

    当然这六个三千人的步兵团,并不是每个个人都有火枪,但是其却有一个完全使用火枪的营,至于另外两个营,则每个营都保证有一个步兵连使用火枪,而每个营皆设有一个四门制的炮兵连,当然火炮现在还停留在纸面上,甚至现在的第六团,一共只有两门火炮。

    不过这种冷热兵器的混编,却是朱宜锋这一段时间练兵取得的成果——这同样也意味着对黄州义军从编制上彻底摆脱了旧式军队的营队制,从编制上向近代化军队看齐。当然,他的军官依然不甚合格,许多所谓的军官,不过只是在所谓的“随营学堂”里进行了几天的简单培训——学习如何掌握队列,使用洋枪。

    “等回头,无论如何都要从国外拉几名真正的教官过来!”

    想到那些水手并不能帮助自己训练军官,朱宜锋暗自嘀咕一声,不过有了那些洋水手的帮助,倒也比自己这么瞎摸索着要强吧!至少在他们的帮助下,现在的义军的队列倒也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正当太阳慢慢朝着地平线落去的时候,在那夕阳染红了天际时,在那已经开始消融的雪地上,随着一队兵士随着口令的节奏,并排走动着,在过去的日日夜夜中,这几乎是他们唯一的训练。

    两万名士兵组成的几十个方队随着口令声迈动双腿,排着或是整齐划一或是凌乱的队列,在雪原上行进着,每一个方队中间都有一名两名旗手,有时候他们会随着命令的变化,调整行动方向,或是从横队变为纵队,有时亦会变成对抗骑兵的方队。

    想到另一个位面中的淮军,正是凭着这样的训练,将太平军、捻军打的落花流水。虽说他们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瞧着似乎和现在的黄州义军还是有那么点相像,毕竟两者都没有合格的新式军官,而两者靠的都是一群“外国冒险家”进行洋操练习。

    “还好,现在一切只是刚刚开始,等将来从国外聘请了来了军官,到时候再办上一所军校……”

    到时候,这若大的中国又有谁能阻挡得了自己的这支“黄州义军”。

    “不过这黄州义军听着实在是太过小气了,等打下了武昌,差不多就是时候把旗子亮起来了……”

    心里想着,朱宜峰的视线不由的朝着武昌的方向看去。

    只要打下武昌……

    “大帅,从武昌传来的消息说,湖广总督张亮基率领两千湘勇,已经抵达武昌!”

    恰在这时,林治平带来的消息,让朱宜锋的眉头微微一挑。

    “张亮基到任了?两千湘勇?这武昌守军岂不是有过万之多?”

    初时,朱宜锋并不重视情报搜集工作,但是经历了楚勇逼城之后,他便立即着手建起了情报网,当然现在这个情报网还很原始,不过只是派了几个人去武昌、汉口以及汉阳等地收集清军的情报,自从江家兄弟率领的楚勇溃败之后,江忠源便在武昌征发百姓修城,甚至还强行拉丁,弄得整个武昌可谓是怨声载道。

    “可不是,大帅,若是再拖下去的话,恐怕夜长梦多!”

    听着林治平的建议,朱宜锋瞧了眼,那些前后训练不过只有一个来月的士兵,暗自思索片刻,然后说道。

    “嗯,差不多了,江忠源的脑袋,让他多顶这么些天,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那边,咱们可不能让姓杨的等急了!”

    “可,大帅,这武昌城内可有万余守军,若是要攻城的话,恐怕需要好好的谋略一番……”

    虽说是林治平先提出的攻城,可他却也知道,这孙子兵法中的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现如今那武昌可是有一万清军。

    “谋略,”

    话声一顿,朱宜锋笑说道。

    “这自然要好好的谋略一番!”

第116章 省城内(求推荐)

    (您的每一个推荐、每一个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冬去春来,虽说去年腊月的几场大雪甚至暴雪让人生出身处塞北的错觉,但江南总归是江南,几场春风之后,这厚厚的积雪在江南暖风的吹抚下,便迅速开始消融,若是在平岁,瞧着那厚厚的积雪消融的模样,定会有人说,今年又是一个好年景。可现如今兵荒马乱的,却没有人会这般说话,毕竟兵荒马乱之时,莫说是糊口,纵是保住性命已经实属不易了。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

    此时,对于武昌城内的百姓来说,他们对于这乱世的痛苦体会可谓是最为深刻,几个月前,先是官府一把火烧掉了外城,然后又是发逆攻城,原道着这城被夺了,这事也就消停了,可谁曾想,那先前好话尽说的发逆却裹胁着全城百姓,男女分营而制,焚城后为其裹胁着顺江而下,虽说陆续的有人逃回来,可却不知多少人妻离子散。

    对于这些虎口余生,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人们来说,承受着妻离子散之苦的他们,本以为逃回了武昌一切便结束了,可谁曾想逃回武昌后,那安生日记还过上几天,便又一次被官府征了丁募了勇,纵是不愿,那楚勇的刀口一扬,谁又敢以言拒。

    “我这命是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扛着六尺长的红樱枪,立于城头的丁大勇默默的寻思着,就在十几天前,这号衣再一次套在了他的身上,可天知道,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想当这个什么“勇”,虽说胸前写着“勇”字,可他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勇气。

    对他来说,经历了几番生死劫之后,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安稳的过上一辈子,原本的,好不容易逃到武昌的他,甚至还在那尽焚的城里头,收拾出了几间房子,虽说房屋大都塌了,可他却仍然用破墙烂木的搭出了一间草屋,原本,在他看来,那位于街口的破屋,若是无人相问的话,不出几年,他便能搭出几间小屋来,那地方自然也就成了他家,等将来甚至可以在那做点买卖,开个饭馆什么的总能糊口。

    可谁曾想,那梦还没开始做,人就被楚勇用刀押上了城,先是和其它人一般,用竹笼木桩修着被太平军炸垮的城墙,待到城墙修好后,一件单薄的号衣加一杆歪棍尖着铁头制成的缨枪又塞了过来。

    又一次,丁大勇成了武昌勇练的一员。

    “狗……日、的,早晚有一天,老子还得逃了……”

    丁大勇在心里这般寻思着,对于当逃兵,他现在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现在,对于他来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好生过完下辈子,至于打仗这事……那断头粮还是不吃为好。

    “也就是多吃上几碗饱饭……”

    心里这般嘀咕着,他瞧着城头上那些个在风中瑟缩着身体,腰身像是熟虾般蜷着的官军,脑海中倒是又一次浮现出那些仰首挺胸的“黄州义军”来,别的不说,便是冲着他们身上的劲头,那些只会瞎嚷嚷的楚勇输的便不冤。

    “若是那些人打了过来……”

    不想还好,不过只是略微一想,丁大勇顿时便觉得的这天似乎更冷了。

    “该,该不会吧,这,这城里这么多兵……”

    “……其短期内必定不敢攻城!”

    湖广总督府大签押堂内,面对总督大人的询问,江忠源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

    “既是如此,岷樵,为何又需点兵攻以黄州,毕竟我攻贼守,利在贼而不在我!”

    身为湖广总督的张亮基,这时倒没有因江忠源急欲点兵进攻黄州而轻视他。毕竟自从于湖南结识江忠源后,于他看来,这人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有勇有谋的悍将,他张亮基能不能于武昌坐稳这湖广总督之位,能依告的也只有他江忠源。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上折子保江忠源,以免其因黄州失陷而为言官所弹,可对江忠源的倚重,并不等于对于其言听计从,就像其欲尽出武昌之兵进剿黄州贼逆一般。

    “大人!”

    见总督大人并不赞同自己的看法,江忠源连忙起身说道。

    “从黄州以及武昌县等地传来的消息来看,所谓之“黄州义军”虽早先曾以粤匪之名张目,可实则绝非粤匪之属,其与粤匪流窜为筹粮饷强抢百姓不同,其每占一地,必先封衙内薄册,委任衙内府官,其行事与粤匪之短视全然不同,大人,以忠源看来,若不能从速将其剿灭,其必定为大人治理湖北之大祸,方之之计,唯有趁其立足未稳之时,断然以重兵相剿,纵是不能将其全歼,亦需将其逼出黄州,逼往他地……”

    想到二弟、三弟尽折于那黄州朱逆之后,生怕有人做文章的江忠源又连忙补充道。

    “大人,忠源今日所言全是为了朝廷,绝非是为私人恩怨若有丝毫私心,忠源甘愿受大人责罚!……”

    话时,江忠源已经跪了下去,一边叩头表示着自己之言尽是发自肺腑。可实际上,对于他来说,他之所以要立即出兵黄州,即是为了朝廷,更是为了自己,为了夺回老二、老三的尸首,一报杀弟之仇。

    “岷樵,”

    见江忠源如此,张亮基连忙起身相扶。

    “你我之间,何需如此,我又焉不知岷樵之心所为全是为了朝廷,若是不知岷樵,老夫又岂会甘愿以顶戴保以岷樵!”

    “大人如此厚待忠源,忠源必以死报效,以还大人之恩情!”

    在忠心时江忠源倒是没有提“朝廷”,而只是提及张亮基的恩情,似乎在他的言语中,这张亮基于他江忠源的恩情甚于朝廷,而这也是张亮基所乐意听到的。

    “岷樵,你我之间,何需如此,若是再提什么恩情,老夫可就不乐意了!”

    嘴上这般说着,张亮基的面上却带着笑,对于他来说,这江忠源与他楚勇以及其个人悍勇,无不是他治理湖广所需倚重的,挟恩……嗯,那是必定图报,官场上从来都是如此。

    “大人之厚爱,忠源焉能不知!”

    江忠源倒是没的继续言道此事,有时候一些事情并不是需要重复,只需偶尔强调一下既可,就如同现在一般。

    “岷樵,那以你之见,如若老夫同意你出兵黄州,那你需要率多少人马前往?”

    见大人已经为自己说服,江忠源连忙说道。

    “八千!有八千兵马足矣!”

    八千……沉吟片刻,张亮基知道,这江忠源提的八千人马之中,并没有他从湖南带来的湘勇,也就是说,他带去的除去其本部楚勇之中,也就是武昌新募之勇。

    “八千……岷樵,若是如此,这武昌可就只剩下三千人马了,到时候武昌怎么守?”

    尽管明知道虽说目下湖北混乱不堪,但张亮基却非常清楚,除黄州贼逆之外,其它大都只是乱兵、乱匪全不为惧,可有些话总是要说的。

    “回大人,忠源前些时日已经重修武昌城墙,虽只是以木桩竹笼固定,却也勉强可挡逆匪进袭,再则这湖北贼逆闻大人之名既已丧胆,想来便是借他们几个胆,也断不敢攻以省城,即便是那黄州朱逆,也不过只是趁大人未来湖北之时,方才趁乱夺城……”

    这一番马屁拍的张亮基倒是极为受用,他轻轻的搂着胡须,而后才对江忠源说道。

    “岷樵,你办事,老夫自然放心,不过,那黄州虽为贼逆盘据,可城内之民,毕竟是我大清国的子民,夺下黄州之后,你物必约束部属,毕竟,那黄州终归是一府之地,你可明白……”

    “忠源明白!”

    大人的提醒,江忠源焉能不知,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动辄屠城,以免授人口实,但若不屠城又焉能平丧弟之恨?

    “多谢大人提醒……”

    不待江忠源把话说完,突然一通炮声却是雷鸣般在从远而近的传了过来……

第117章 骑兵(求推荐)

    (您的每一个推荐、每一个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时进二月,旷野的平原官道上,却是不见什么人烟,这兵荒马乱之时,百姓们无不是小心翼翼的,非是迫不得已,便绝不出城,再则二月里,这庄户人家的菜园里亦没有什么时令鲜菜,自然也无需拿到市集换些盐钱,纵是家里的母鸡下的蛋,这会也被悄悄的藏了起来,以防万一遭了兵劫。

    百姓的小心,倒是让这官道越发的冷清,可今日一阵马蹄声却打破了官道的静寂。这是几百骑组成的马队,马队前行时的速度虽说不快,可那千蹄踏地时的动静,却也极为惊人,动若惊雷一般。

    纵是官道附近的村落听着那蹄声,无不是心头一慌,连忙闭门闭窗的祈祷着满天的神佛,以求个平安,可他们也就是闻着马蹄声,待到那雷鸣般的马蹄声消失时,人们方才惶然而略带些疑惑的朝着官道上看去。

    又一次绕过一个市集之后,骑在马上的安国梁,想着武昌城的繁华来,作为乡下人的他,从未进过省城,甚至就是那黄州,也只是他到过的第一个府城,府城都是那般繁华,更何况是省城?

    而为了避开官军的耳目,他们这支骑兵队绕过一个个村镇,虽说难免有可能暴露,但他们所需要的仅仅只是兵临武昌城下!

    想到即将到达省城,安国梁顿时精神抖擞。胯下的战马宛若神龙一般地在官道上飞驰着,实际上,这所谓的战马,于懂马的人眼中,不过只是低劣乡间用于拉货的驽马,虽是如此,在这江南凑出这么一支三百多人马的骑兵营,实属不易,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兴许是江南规模最大的骑兵队……当然,这自然不包括荆州满城的骑兵。

    一众骑兵沿着被车轮碾压的早不成形的夯土官道,朝着武昌一路奔袭,骑兵队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对于昨夜离开武昌县的骑兵队来说,不过百三十余里路,却也只剩下不过二十余里,在距离武昌府城尚还有不足三十里的时候,作为骑兵营营长的赵凤国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跳下马来,解下马鞍,让军马作最后的休整。

    虽说赵凤国并不是骑兵出身,可作为河南人的他却是当过土匪做过马贼,对马性极为了解不说,更清楚如何用马,也正因如此,他才能以“外人”的身份,成为大帅直属骑兵营的营长。

    不过,之所以用会用他,倒还有另一个原因——于王孚的军中,他只是一个马夫,没错,仅仅只是一个少了两根手指头的,没有多大用处的马夫。可也就是这个瞧着不起眼的马夫,有着其它人难以企及的马术。

    “弟兄们按按马腿,给马活活血,别忘记再喂上几口豆子……”

    对于自幼就给头目牵马,长大后更是成了马贼的赵凤国来说,他深知,越是要用马,越是要在之前把马伺候好,不把马伺候好,到时候马就会“伺候”你,那一“伺候”没准也就把命丢了。

    在赵凤国从喂着马豆子的时候,那边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名骑兵一前一后的骑马奔驰过来,那是先前派出的斥候,马背上的骑兵几乎是冲到营长面前,方才猛的一勒战马,在马身停下的瞬间,他便利索的跳下马来。

    “营长,瞧着武昌了,那地方现在城门大开了,守城的兵马,一部分在城外,一部分在城内……”

    跳下马的王老六,一边说,一边拿几块破砖碎头摆在地上,虽说只是在随营学校培训了十天,可却也知道如何摆设“沙盘”,虽说那沙盘是简易的,但却也能比划个差不多。

    一块砖代表的着武昌城,而那的几块碎石则代表着清军的兵营,至于那大开的城门,则用几块泥巴临时充当了一下,蹲在那沙盘边,就是赵凤国盘算着的时候,却听着王老六在那说道。

    “营长,我瞧着那地方城门大开的模样,要不然,咱们直接攻进去得了!”

    直接攻进去?

    王老六的建议让赵凤国惊讶的抬起头来,不待他说话,一连长邓明绍眉头猛的一挑,用看傻子的眼光打了一眼王老六。

    “我说老六,你小子没疯吧,咱们可就三百多号人,那城里城外,可是有一万多人马……”

    嘴上的话这么说,可他却知道这王老六可不是个笨人,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搜索排的排长,成为这全营突前的前哨。

    “到时候一哄而上,咬也把你给咬死了……”

    “哎,邓大连长,瞧你说的,咋个叫疯……”

    从腰间取过烟袋,王老六裹了一袋烟吸了起来。

    “咱们是只有三百多人不假,可别忘了,那不一样啊,这……嗯,大帅在学堂上不是说过嘛,一夫拚命,万夫难敌,别的不说,就凭这……”

    猛的朝着腰间的转轮手枪拍了拍。

    “一万多又怎么了?也不过就是多打上几轮枪的事!”

    转轮手枪!

    这是骑兵营最大的凭仗,如果说“太平洋号”到达为黄州义军带来了数千支长枪,让义军一举半火器化,那对骑兵来说,其随船带来的两百余支转轮手枪——那是为了以防万一,特意超量携带的武器,若是通过江宁时需要拼命的话,几十名水手可以不停的用转轮手枪射击逼近的太平军——这是刘逸轩的建议,毕竟在汉口时,他曾见过太平军的“水师”,不过就是一群乘舢板船夫罢了,对付蜂拥而上的舢板,可以连续射击的手枪,甚至比火炮更有用。

    虽说最终所有的准备都没用上,但这些转轮手枪却是成了朱宜锋的杀手锏——两百六十支转轮手枪全都被集中在一起,被交给了骑兵使用,在过去的半个月里,这些骑手一面学习着如何在马背上使用马刀,而另一方面,则是不断的学习着使用转轮手枪。

    尽管骑兵连近有四百人马,可却只有合格的骑手——在奔跑中能准确击五个靶子的骑兵,才能成为火枪骑手。

    “那一万多人,至多也就是十轮枪的事,就那群家伙,别说十轮枪,能撑得住一轮枪,我王字倒过来写……”

    “王字倒过来写,也还是个王字!你识字嘛!”

    “就你识字,写个邓字都能少一坚的家伙,还有脸说识字……”

    反讽一声,王老六眼巴巴瞧着营长。

    “营长,这可是夺城的首功!要是咱们拿下了武昌城,到时候,咱们骑兵营可就在义军里头横着走了……”

    王老六的话让赵凤国也跟着抽起了烟袋来,这果子太甜,也太诱人了,瞧着那砖石构成的“武昌”,就像脱光了的大闺女似的,正向他飘着媚眼。

    “营长,其实吧,这攻城确实有那么点冒险,若是不成,咱弟兄们可就全都陷进去了……”

    二连长宋君木的眼眯成了条细缝,盯着地上的“沙盘”,用手拨了下一旁的石子。

    “老六,这是清军的城外大营?”

    “没错!”

    王老六连忙点点头。

    “搁城东,里头差不多驻了六千人左右,离城也就是里把地的功夫,要是出事,撤到城里也就是几袋烟的功夫……”

    “里把地啊……”

    他用马刀的拨着石子,慢慢的抬起头来,瞧着营长说道。

    “依我说,咱们要不就把这个大营给搅了,到时候兵分两路,一路攻营,一路等待机会,有机会,咱们就随溃兵一同攻进去,撵着他们去攻城,要是不成,这六千人搅散个三四千,那也是大功一件!”

    相比于邓明绍的保守,王老六的激进,宋君木的建议的反倒是更稳妥一些。

    “嗯,趁他们没反应过来,狠狠的咬上一口,要是有机会,就玩大点,木头,你小子行啊,这脑袋壳里装的都主意!”

    赞赏之余赵凤国立即命令了下去。

    “命令弟兄们再休整半个钟头,今个咱爷们要闹闹这武昌府……”

    (邓明绍为书友不灭邪日阳客窜,宋君木为书友大雨落幽燕客窜。)

第118章 夺城

    (您的每一个推荐、每一个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啊……”

    许是昨天没睡好的关系,在大营外头站的赵远揉着眼睛,打着阿欠,怀里抱着根歪杆的红缨枪,脸上全是一副困容。

    “我说,远子,昨个晚上你输多少?咋人一点精气都没有?”

    “别提了,半吊钱都没打住……”

    搁在大营外,虽说是在守着营门,可赵远却没有任何守营的自觉,实际上,对于好不容易才逃出粤匪虎口的他来说,这被官府拉了丁,本身也就是一个应付着的差事,在他看来这粤匪既然顺江去了江宁,那这湖北地界上,还会有谁那么不开眼来打被烧抢一空的武昌府。

    这地方要粮没粮、要钱没钱,甚至就连人都没有,落在谁身上,那都是包袱,读过几年书的赵远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的,也就只是纯把这份差事当成了应付,其实这大营里的小六千号人马里,又有多少人不是在应付了事,就是中军的那一营楚勇,成日里不也是喝酒赌钱,亏得这武昌城空了,要不这些个丘八不定又会祸害寡妇姑娘的。

    丘八……心底方才冒出这个词儿,赵远才意识到,自己可不也是穿着号衣的丘八嘛。

    “狗……日的,不能再赌了,回头得存几个月的军饷,送出去,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个丁勇的身份给除了……哎,实在是有辱私文啊!”

    嘴上念叨着有辱私文,可赵远显然忽视了自己二十八岁还未考过童生试的现实,可对于这兵,他却依然有种心理上的优越感。

    就这么半靠着木制的栅栏,半眯着眼睛打着瞌睡的赵远,一边寻思着将来如何去了这丁勇的募,一边又寻思着回家后如何苦读以考取功名,隐隐的,在那梦中,他似乎梦到了中了状元,胯马游街的一幕来。

    那万马奔腾……不对,那,那有那么多状元,万马奔腾,不应该是万民欢……咦,这是马蹄声?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赵远便瞧见前方的街上,在那尽是焚城后的断垣残壁间,一阵马队正朝着大营的方向奔来。

    这是打那来的?

    莫不成是从荆州过来的马队?

    心下疑惑的功夫,那马队已经由远而近冲了过来,还不等他看清马背上人,在马近时,他便看到马背上的右手一扬。

    “叭!”

    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这有些沉闷的枪声,似乎并不怎么起眼,那原本还同赵远扯着的刘小三,胸前顿时涌出一团血来。

    “哎哟,我的个娘……”

    赵远几乎是本能的丢掉红缨枪,朝着附近的断垣残壁跑去,那里还顾得急其它。

    “我的娘来……”

    大营内,原本在冬日的暖阳下被晒的浑身发懒的兵勇,听着震耳欲聋的马蹄传来时,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便看到一阵枣红色、黑色、青栗色的影子从营门外冲了进来,那些冲进大营内的马队,一通连踩带踏,全不顾营内兵勇的死活。

    纵是有一些勇丁在营官、哨官的吆喝下,好不容易操起红樱枪,那边的马队却又是一通乱打,枪声和着马蹄声在大营中回响着,那些试图用红缨枪或者大刀格挡的兵勇,更是在第一时间被乱枪打倒在地。

    “叭……”

    甩手一枪打翻一个清军的同时,意识到手枪已经打空的邓明绍立即从马鞍边抽出骑刀来,这骑刀并不是寻常的腰刀或者柳叶刀,而是黄州的铁匠按照大帅提供的刀样,打制出来的西洋式样的马刀,又细又长的马刀在马背上轮起来,比腰刀更舒服。

    “杀……”

    嗓子里喊着杀,身体压着马脖前向探着身,眼睛盯着前方清军的邓明绍手起刀落,借着战马的冲击,轻轻一带,便砍翻了一个人,这就是骑兵用刀的不同之处,完全不需要发力,手臂的作用就是紧紧的握着马刀,以防其脱落,至于砍杀——全都交给了速度,交给了战马。

    在劈砍中,手臂与马刀连成了一体,在跳过地上的尸体的瞬间,他又砍掉了一人的脑袋,就像是在训练场上用刀砍下草人一样,实际上,比砍草人更简单。

    实际上,在这一群骑兵冲进大营后,就像是下山的猛虎似的,一下便冲进了羊群之中,莫说是寻常的兵勇,便是一些官佐,也是在听着马蹄声、枪声的瞬间,慌不择路的转身而逃,逃生,这几乎是人的本能。

    正时午时,在这门外的上演了惊人的一幕——数千惊恐万状的勇丁被百多骑骑兵驱赶着,往武昌城内奔逃着,人马奔逃中,地上的焚尘再一次被扬起,黑色的焚尘笼罩了人们的视线,以至于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马冲了过来。

    “逃啊……粤贼杀过来了……”

    几乎是一种本能,被焚城、被裹胁的恐惧在这些几天前还是普通百姓的兵勇身上尽显无疑,此时他们那里还有勇气抵抗,所思所想的只有一个念头,逃……往城里逃,逃进了城里头。

    “粤、粤匪打来了……”

    在数以千计的丁勇往着城门处逃去的时候,城墙上的丁大勇这会已经吓的浑身颤抖起来,粤匪打了来了……就在不知是谁打起号炮的功夫,眼尖心活的丁大勇已经把红缨枪一丢,人便麻利的朝着城下跑了过去。

    有人带了头,自然会有人跟着干,那城墙上的本身就是被强募来的丁勇,那里会去死守,瞧着有人带头逃了,无不是纷纷丢下手中的缨枪腰刀,往城下逃去,他们大都是武昌本地人,心知只要下了城,往那些断垣残壁间一藏,任他粤匪也好、官军也罢,都与他们无关了,只要能活命就成。

    城头上的号炮响了两声便停了下来,瞧见城上有任何动静,那城下的几千丁勇拼命往城里逃着,赵凤国那里还不知道机会来了,率领着两个连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的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抽出马刀。

    “弟兄们,跟老子冲……”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便用刀背猛的抽打马身,策马往冲去,后面的骑兵无不是喝吼着抽打马身,随着营长往城内冲去。虽不过几百骑,可一时间,却又造成万马奔腾的冲击感。

    虽说这武昌内外尽数被焚,可那路却依是青石路,马蹄铁踩踏着青石板发出的“哒哒”声极是惊人,千蹄踩踏之下,居然生出万马奔腾方才有的震耳欲聋之感,那轰隆的马蹄声甚至似雷鸣一般,盖过了城墙上的号炮声,似雷鸣般的往城内冲去……

    “杀!杀!杀!”

    数百骑兵的吼叫声,在那尘土飞扬中只显得甚至是骇人,但是其吼声远不比千蹄奔跑时产生的轰鸣更让人震悍,此时,整个武昌府似乎都随着马蹄而震动起来。

    似一道旋风奔跑的骑兵队,在道路上卷起一阵旋风——将路边建筑的焚尘卷起,在一片尘土飞扬中,区区数百骑兵却造出了千军万马的错觉,瞧在人们的眼中,更是加剧的人们心中的恐惧,于那些好不容易逃出虎口的兵勇看来,更是庆幸着自己逃的急时。

    对于躲入路边断垣残壁中的许大勇来说,他隐约的隔着尘烟只看到那些骑兵在进攻时多举着大小红色黑色黄色的旗帜冲锋。和着飞扬的尘土看去时居然有如乌云蔽日一般,待到渐近的时候,他只看到马背上一个个蓝影儿在那里吆喝着,在尘土飞扬中,枪声更是不时的响起,若是前方有人不开枪挡了道儿,一通炸雷似的枪响之后,那顿时就会倒下一片人来。

    “我的个娘来……”

    嘴唇吓的颤抖着,丁大勇那里还敢再看下去,他只是匆忙的脱掉身上号衣,寻了个角落藏起来,只听着着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瞧着那马队如汹涌江浪似的冲进这武昌城,他就知道,这武昌城肯定是守不住了……

第119章 投名状(求推荐)

    (最近一周,家中出了点事情,每天只有一更了,希望大家能够谅解,下周尽可能的恢复正常更新吧!您的每一个推荐、每一个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马蹄声!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传来的时候,江忠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那被骑兵追砍的勇丁,瞧着他们甚至连挥刀的勇气都没有,他甚至怀疑这,还是不是他带出的楚勇。

    这还是那支悍不过楚勇的“江家军”吗?

    没错!

    逃在最前方的正是楚勇,虽说同样穿着“勇”字号衣,可楚勇胸前的“勇字”却是楷书,而武昌勇丁胸前的“勇”字却是隶书所写。瞧在外人眼里似乎没什么区别,可对于江忠源来说,他却一眼看分辨出那些人是他的子弟兵。

    而那领头的分明就是他的族侄,那个在与粤匪打仗时,身中三箭不曾退却的本家族侄这会却也逃了。

    “江子良,”

    手中提着腰刀冲出总督衙门的江忠源冲上前去,猛的一脚将其踢倒在地。

    “叔,快逃吧,再不逃,就来不急了……”

    被踢倒的江子良看清楚来的人后,放声哭喊着。

    “叔,逃吧,快逃吧……”

    “焉能容你乱我军心!胆小如此,留你何用……”

    不待族侄把话说完,江忠源手起刀落一刀将族侄的脑袋砍掉,随后他对着亲兵嚷吼道。

    “拦住他们,令其反击,谁敢不从,就地正法!只要守住武昌,赏银五十两!”

    若是在平时,那亲兵队的大刀砍去时,再加了重银相赏,定会让那些溃兵调过头去,朝着反方向的贼逆杀去,但今天这刀与银子却是没了用处,非但没有用,反而激起了勇丁的反弹。

    “他么的,那些湖南佬就是想逼咱们送死……”

    在出自湖南的楚勇挡住其它人的去路时,立即传出不满的嚷嚷声,那嚷声顿时挑起了众人对楚勇的不满,平素积压的怒气这会变成了刀枪相向的撕杀,那大街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后面赶来的骑兵用马刀砍杀着近处的敌人,并不断的用转轮枪射杀着远处敌军。至于挤成一团的楚勇汉勇,同样互相撕杀起来。

    而于此同时,另一只马队却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过来,堵住了清军的逃路,一马当先的宋君木,挥着马刀冲在最前方,他的嗓子里迸发出刺破天的吼声,在他的身后又是一阵震天的怒吼声。“杀……”

    挥着马刀冲了过来的骑兵,全不顾面前的逃兵,他们只是策马前冲着,并不断的扬起马刀劈砍着阻挡他们前进的逃兵,那些好不容易眼前就要逃出“虎口”的楚勇、团丁,看着这冲来的骑兵,就准备逃往路边的街巷时,马背上的骑兵,却是从腰间取过转轮手枪,朝着他们接连扣着扳机。

    远了用枪打、近了用刀砍,正是这种远打近杀,让那些楚勇团丁丧了胆,以至于全没有勇气抵挡这些虎狼般的骑兵,如虎入羊群的骑兵冲过总督衙门前的大街后,立即不顾一切的劈砍起来,因为逃兵太多的关系,以至于到最后,宋君木居然感觉自己的手臂累的几乎抬起起来。

    在马蹄声和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传来的时候,江忠源终于看清楚了冲来的骑兵,那些骑在劣马上的骑兵穿着打扮绝不是粤匪,他们的手中拿的是细长的窄刀劈砍,而且那短铳似乎还能连打,从其冲过过不过是几息的功夫,那街上的溃兵就像是白菜似的被其砍翻在地,到处都是惨叫声和求饶声。

    完了……

    江忠源几乎是失魂落魄的瞧着眼前的这一幕,就在盏茶的功夫前,他还曾试图领兵进剿黄州之匪,而现在,全都完了。

    武昌完了!

    江家也完了!

    深知官场险恶的江忠源明白,这武昌一丢,莫说是他江忠源,就是身为湖广总督的张亮基恐怕也难逃其责。

    “大人,总督大人逃了!”

    就在这时,亲兵的话声让江忠源纷乱的心神恢复过来。

    总督大人逃了!

    虽说那话声不大,但却传到了许多人耳中,这一声总督大人逃了,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终于压垮所有人最后一丝勇气,那些原本还试图抵抗的人们,这会也加入了溃败的一行列。

    瞧着眼前的这一幕,心知已经无力回天的江忠源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在瞧见那越来越近的敌骑,他冲着北方突然放声大吼一声。

    “皇上,此战非是臣无能,愧对皇上啊……”

    说罢,江忠源便将手中的腰刀往脖间一横,手拉臂拖间,血从脖颈喷涌而出……

    两个方向的夹击,让那微弱的几乎不值一提的抵抗在骑兵们的攻击以及溃兵的冲击下,顿时瓦解了,挥着大刀指挥丁勇作为的官佐的脑袋已经被砍飞了。

    “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

    在骑兵的喝吼下,那些溃军扔下手中的刀枪,跪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这些骑在马上的粤匪,”

    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这些粤匪说的不是广东话,而是湖北话,

    也许是杀人杀红了眼,这会马背上的那些浑身带着血污的骑兵们脸上仍然带着浓浓的杀意,就在其中一些人尚未来得急跪下时,一个骑兵二话没说,就直接在策马前向踏了两步,那手中的军刀扬起落下的瞬间,一个丁勇“啊”了一声,便捂着喉咙倒了下去,大股的血自那人的脖颈间向外喷涌着。

    这一幕只骇人所有人无不是浑身一颤,还未跪下的人无不是急匆匆的跪下去,甚至就连同那些跪下的人,这会也是跪伏着,生怕那刀会落在自己的身上。,而又有几人挥着马刀,作势就要大开杀戒了。

    不过在动手之前,他们看着官长,似乎是在等待着杀敌的命令。提着滴血的马刀,宋君木冷眼瞧着地上跪伏着的勇丁,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像是杀小鸡似的把这些人全都杀了,即便是他,这会心里也只剩下那股嗜杀之气。

    “江忠源死了……”

    就在这里,突然的一声喊声,从远方传了过来。

    江忠源死了!

    这一声喊,倒是让原本沉浸于嗜杀中的宋君木顿时回过神来,想到先前的癔症,更是让他的心底一颤,瞧着身边的一个个双眼通红的弟兄们,他连忙大吼一声。

    “张亮基在那?”

    是的,张亮基在那?

    既然江忠源死了,那湖广总督在那?

    张亮基逃了!

    可他并没有逃远,实际上在几十名亲兵的护送下,张亮基甚至都未急逃出城,就被一群武昌本地的勇丁给擒住了,然后被五花大绑的绑到了赵凤国的面前。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对于那些溃兵来说,穿着一身官服的张亮基就是张森等人眼中的富贵,至少,拿了这个大官之后,那些粤匪断不会再为难他们,再不济,即便是将来再次被裹胁进了营,也能混个卒长之类的头目,也省得像现在这般,任人欺凌。

    对于一众“反正”的勇丁,赵凤国自然要好言安慰一番,而这时,对于赵凤国来说,他担心的问题倒不是先前能不能夺下城,反倒是变成了另一个问题——就凭他们不到四百号骑兵,如何弹压这城内的数千清军,先前是打了清军一个措手不及,可若是这些清军回过神来,发现他们人这么少,临时再反水的话……

    “大人可是担心这些湘勇反水?”

    身上还穿着勇字号衣的张森瞧着眼前这位大人变幻的脸色,瞧着这街上的一二百骑,他立即意识对方在担心什么,于是轻声说道。

    “若是大人担心,不妨……”

    右手往下一压,张森冷言说道。

    “让弟兄们一人一刀杀了这些湘勇!既算是我等的投名状,又能威慑城内屑小……”

第120章 咸丰之忧(上)

    (家中出了点事情,每天只有一更了,希望大家能够谅解,本周尽可能的恢复正常更新吧!您的每一个推荐、每一个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新书不易,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咸丰三年年初,按道理来说,这出了正月,进了二月,这南边的暖风该是吹来的时候,可是谁曾想那从漠北吹奔腾呼啸而来朔风,挟着漠北的沙尘,裹着滚滚寒流,依如冬日时一般直灌北京城,虽是不见雪,可是那漠北吹来的沙尘却比雪还狂,吞噬了整座北京城。到处都被沙尘所遮挡。以至于那大白天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

    而伴着沙尘的还有那寒气,那与往年不同的干冷,更是寒到骨子里,不但天气干冷,人心比这天更冷。从皇城到街头巷尾都已被南方战事连连失利的警报惊呆了。从正月初二发匪“败走”武昌之后,数十万粤匪便顺江而下,夺九江,克安庆,这沿途全是一副锐不可当之势,那里还有什么所谓的“败相已现”。到了二月初十粤匪夺占江宁,将江宁改为“天京”,如当年那朱元璋似的定都于江南之后,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心里无不是暗自发着寒,而对于身为皇上的咸丰来说,这粤匪定都江宁的现实,更是让他惶惶不可终日,以至于接连三天都跪在列皇牌位前请着罪,以满人主中原的他比谁都清楚,这粤匪定都江南对大清国的冲击。

    这皇上尚是惊惶如此,更不要提其它人了,在皇上惊惶震怒的同时,那些奴才大臣们自然要为皇上分忧,那些原本的还在狱中待审的文武大臣们,由大学士、刑部尚书三堂会审,或是被定了死罪,或是被发到了宁古塔,一番严责之中,武将问罪和阵亡的更是无其数。

    而就在咸丰在朝中许诺着“复江宁者为王”以鼓励督促前方武将时,一道惊雷似的消息又传来了——武昌再陷!

    虽说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武昌被粤匪一番劫掠之后,所剩下的不过只是一座无粮、无业甚至无人的空城,可毕竟也是一省之府,这粤匪一路上不过只打下三座省府,一是武昌、二是安庆,三是江宁,这回武昌初复却又突告失守,又不知有多少人倒楣了,一时间这朝中更是人心惶惶了,而在窃窃议论战局的前途。

    不少人甚至还有悄悄的暗自思量着——这大清国的气数是不是到了尽头?当然,有些话只能想,而不能说,但这些东西若是在人心里起了个引子,那这苗头就会一天天的张大。

    而对于身为大清国皇上的奕詝来说,这一阵被南方丢城失地的连连奏报惊吓得手足无措,对于今年不过才二十二岁的奕詝来说,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本来他还曾想厉精图治,重拾大清国昨日的辉煌,可谁曾想,这登基几个月就闹拜上帝会起兵,折腾了三年,非但未曾平定,反而越来越成气候,现在更是直接威胁到了他的宝座和旗人的天下。他心旌悬悬,寝食不安,身在养心殿中,两耳时时谛听窗外,若是听到疾促的脚步声。

    便以为是南方的奏折来了,他在等着它,却又不想它来,希望奏折能带来好消息,可谁曾想,那消息是一个比一个更坏,上回江宁陷匪的消息还没来得急适应过来,这边武昌又再陷贼手了。

    虽说那只是一通奏折,甚至作为空城的武昌陷落倒也意料之中,可这天下皆反的事实,却给了他极大的冲击。他眼前一暗,仿佛夕阳西坠,暮霭北来,把整个养心殿都笼没在阴暗中了。这天下皆反难道就是说大清的气数已尽吗?

    他神经震颤,呆愣愣地默坐了好多时候,脑中空空的奕詝想到了前朝末年,可不就是这种局面了,张献忠未平,又出来了个李自成,再然后……再然后这天下就便易主了,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这个可恶的张亮基该杀!”

    想到张亮基身为湖广总督却在贼逆攻城时出逃,后又为贼逆生擒,奕詝忍不住拍案骂道。

    “若是天下大臣皆是这般,不知以死报效朝廷,将来的那些督抚大臣还有谁肯拼死守城?”

    其实,奕詝又岂不知道,现在这话,他也就只是说说,毕竟那张亮基现在生死尚是不知,现在的当务之急,倒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如何应对这湖广腹地再陷贼手的局面。

    于是奕詝立刻在养心殿中召见军机大臣,君臣相对叹息,匆匆做了几项决定,徐广缙革职拿问,调吴文镕改任湖广总督,同时下旨湖南、江西、河南、四川诸省督抚大臣加强戒备,以防湖北逆匪糜烂周边。

    做了这些应付眼前的决定后,奕詝默默沉思了一会,忽然问道:

    “赛尚阿近在狱中说些什么?”

    首席军机大臣祁窩藻叩头道:

    “听说他常在狱中叹息说:‘若是动用了遏必隆刀以肃军纪,当不致落到今日的地步,’”

    “这也不尽然,合数省兵力,几百万粮饷,竟然平定不了穷山村中冒出来的股匪,难道用遏必隆刀杀几个临阵退缩的统兵大员就能彻底改变局势了吗?这两日,朕看了三堂会审赛尚阿的供词,一再思索,不得要领。他虽说了很多话,却不曾解答官兵为什么一败再败的根本原因。这个问题不弄明白,官军还会再败下去,我们能有几座像江宁,像武昌那样的大城,经得起丢失啊!”

    “是啊,丢不起了啊。”

    祁窩藻又连忙叩头说道。

    其余军机大臣也跟了叩头,似应声虫似的齐声应道。

    “是啊,是啊,不能再丢失了!”

    沉吟了一下,奕詝看着跪在地上的军机大臣们喊道:

    “彭蕴章!”

    “臣在!”

    一听到皇上喊自己,彭蕴章顿时变得心惊胆战起来,这个时候被皇上使唤,定是差去南方送死。这会琦善领着兵去江苏,现在武昌那边……莫非皇上要差自己去武昌?这可不就是送死嘛,就那么点精锐都被琦善给带走了,去武昌,拿什么去武昌?

    可是蕴章猜错了,就在他寻思着如何逃出这一劫的时候,只听着皇上语气沉重地说道:

    “你去刑部大牢提审赛尚阿,就以朕的意思问他,究竟官军失利的根本原因何在,如何才能扭转危局、压制贼氛,若他说得有理,朕将赐恩宽赦。”

    “喳,臣立刻就去!”

    一听是这个差事,大悲大喜之间彭蕴章连忙叩头谢恩起来,只要不是去南方,莫说是到大牢里提审赛尚阿,就是奉旨在大牢中陪他赛尚阿几天又有何不可?

    而一旁的军机大臣们也都从皇上的这句话里,觉得皇上恐怕是有意赦免赛相的死罪,之所以派彭军机去提问,不过遮人耳目的形式罢了。谁知他们猜错了,这会对于奕詝来说,他倒是没想过赦免赛尚阿,他想要找的不过只是挽救大清国危亡的灵丹妙药,赛尚阿督师一年,深知军中弊端,若是好好朝皇上提的问题想想,一定能总结出一条使官军脱胎换骨的条陈出来。到赛尚阿的话可能事关军国机密,知道的人愈少愈好,奕詝便特意又吩咐道:

    “彭蕴章,尔去刑部,单独提审赛尚阿,左右一概回避,赛尚阿的话由尔亲自记录,切勿假手他人,复旨时可单独请起。”

    “喳,臣明白。”

    彭蕴章又叩头应道。

    心知此事关系重大的他退出养心殿后,立刻驱车至刑部衙门,由该部司官安排了一间密室,然后单独传讯了赛尚阿,而在见赛尚阿的时候,彭蕴章自然又特意强调了一下皇上的口喻,告诉他,若是办好差事,没准皇上那边就会赦免他,瞧着一条活路的赛尚阿自然是言无不尽起来,就这样两人密谈了差不多两个来时辰,彭蕴章方才回到养心殿复旨。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372/ 第一时间欣赏铁血宏图最新章节! 作者:无语的命运所写的《铁血宏图》为转载作品,铁血宏图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铁血宏图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铁血宏图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铁血宏图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铁血宏图介绍:
历史可以改变,可以创造!以铁血挽回国运,扬国威于万里之外,复兴中华,一切从1852开始!铁血宏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血宏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血宏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