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洪秀全(第二章)
“石达开要谋逆!”
“石达开要谋逆!”
又一次,洪秀全恼怒的大声斥道。
“怎么能背主弃土,将安庆、芜湖尽数让于朱逆!”
去年的“诸王内讧”之后,东王杨秀清被杀、东殿数万人被诛,韦昌辉、秦日纲被诛之后,石达开又率领数十万将士离开天京后,太平天国顿时出现了“朝中无将、国中无人”的局面。接连出现朝中无人掌政,安、福二王如没脚的螃蟹,昏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百官纷纷上了奏章,请求天王罢去安、福二王,迎请翼王回朝执政。洪秀全无奈,只得认了输,下旨罢黜安、福二王,革去王爵,改封天安、天福,可即便如此也未能召回石达开。
正在面对清军于皖南等地反扑不知如何应对时,石达开率领三十万太平军精锐自安庆、芜湖等地北上“北伐”清妖的举动,却让天京门洞大开,而更让洪秀全恼怒的是——湖北的义军居然乘机夺取了安庆、芜湖。
这是不是最致命的地方,最让人担忧的是,那朱逆已经公然和天国决裂,甚至发出什么“东征宣言”——作为天国臣子的他,居然要讨伐“祸民教匪”,还宣称什么是“解民倒悬”。
叔可忍,婶不能忍……
在洪秀全面前的是蒙得恩,在天国之中,他可以说是一个另类,原叫蒙上升,先改作蒙得天,再改为蒙得恩,前一次改名是为了为避讳,免得同洪秀全创立的“拜上帝会”相冲撞;后一次改名,则在洪秀全登基“天朝”、称号“天王”之后,既免犯讳,又显得“天王”恩宠之隆。两易其名,一石二鸟,蒙得恩的工于心计,善于邀宠,可见一斑。
在太平军造反史上,蒙得恩算不上什么大角色。但有一点与众不同,那就是他与教主洪秀全的亲密关系。金田起事之初,蒙得恩即为洪秀全身边的御林侍卫,而且,洪秀全在“金龙殿”大内深居简出,不轻易召见群臣,可蒙得恩却是极少的、入内能面见“天王”、出外又联络文武的人之一。蒙得恩在洪杨内讧、石达开出走之后,被洪秀全委以重任,升官至正掌率,总理朝政,做了“太平天国”的第二把手。
在某种程度上,蒙得恩才是天国纷争真正的大赢家!只是这个赢家能当多长时间,谁都不知道。
此时蒙得恩已经听完了洪秀全在那里发完脾气之后,蒙得恩的心底尽是忧色,或许他是天国纷争真正的大赢家,但是从现在来看,这个大赢家很有可能做不长。
石达开“北伐”之后,义军就开始“东征”。义军先是兵分两路,一路从黄梅沿江北上,另一路则从芜湖搭乘洋船的登陆,两路同时沿江推进,可以说太平军的江防就此完蛋了。
虽说太平军有数十万之众,可当初向荣江南大营不过只有三万多人,就令太平军束手无策,更何况这朱宜锋的义军有十万之众!
而更要命的是地方上的小股团练一直对太平军持以敌视。现在义军东征,这些号称“保护大清”的地方团练,非但没有阻挡义军,反倒是纷纷起来响应义军,整个安徽的局势竟然顷刻间就败坏的一塌糊涂。
面对如此糟糕的局面,蒙得恩根本就是一筹莫展。
见蒙得恩不说话,洪秀全追问了一句,
“得恩,石达开是不是要谋逆?难道他和朱逆串通一气,想要借朱逆之刀,杀我不成?”
这会洪秀全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天王”身份。
蒙得恩实在是不想回答洪秀全的问题,他思索片刻后说道。
“陛下恕我直言,翼王此番出走实有苦衷,如今天他受人蛊惑未能回心转意,其现在是否与朱逆合谋,就不得而知了,现在翼王领兵三十万,欲直捣黄龙、北伐清妖,也是为了天国大业……”
蒙得恩看得出,石达开被逼出走可以说是极为不爽。但是在其上奏称自己将要北伐时,天王更是眉飞色舞的以为天京的威胁就此将要解决,自然下旨同意其北伐。并且准备调其它将领接管安庆。
可现在倒好,石达开北伐后,义军就借江航之利,迅速占领了空无一人的安庆、芜湖。而且义军已经同天国决裂了!
天京事变发生了一年多之后,太平天国上下其实心里头跟明镜一样,若不是当初朱宜锋不想动手,估计趁着当初大家自相残杀的时候,就以其当时崇明的两万大军和水师舰队,集结起来之后,打着“清君侧”夺下天京,干掉韦昌辉、秦日纲等人,然后直接干掉于幕后指挥的天王洪秀全,再将其栽脏给杨秀清、韦昌辉等人,天下谁人能说得了什么?
但是他当初为何不动手?
以前大家猜不出来,现在石达开这么一走,他们立即猜了出来。
不是朱宜锋不动手,而是他在等待时机,就像他的那个老祖宗一样,他在集庆的时候不是不动手,他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其他人的力量耗尽时,用最小的代价去击败对手。
现在,石达开率领三十万精锐北伐,天国还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朱逆?
“得恩,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若是天京被朱逆攻克,还有天国大业吗?若不再派人去召石胞回来?”
一紧张,洪秀全便忘记了之前对石达开的指责。
“天王,臣以为翼王现在是召不回来了。”
蒙得恩看着洪秀全那略带紧张的神色,开口说道。
“达胞不会回来了?那谁人来挡处朱逆?”
蒙得恩心里面叹口气,石达开在太平军中的影响并没有随着他脱离太平天国而减弱。相反。因为其在太平天国的时候,战功赫赫。使得许多太平军将领愿意追随他,这也是会有三十万精锐随其北伐的原因所在。
现在倒好,石达开这么一走,不仅带走了天国的精锐,同样也让天国陷入腹背受敌之困。眼瞧着义军进逼天京,大家伙怎能不急?毕竟这关系到大家的身家性命。
“陛下,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天京!”
“对,对,保住天京,得恩,以你之见,这天京如何守住?若不放弃扬州,把李秀成调至天京来?”
蒙得恩能够理解洪秀全的心思,把李秀城调回天京城负责天京城的防卫任务,至少能够保住天京一时。
去年李秀成与秦日纲在东线与清军的撕杀,多次击退清军的反扑,在秦日纲被诛后,其以丞相之职接掌秦日纲留下的十五万兵力,在石达开出走后,其一直于东线阻挡清军,而其从镇江调至扬州,则是奉天王之命,表面上为了阻挡清军,实际上,那是因为天王还抱着准备武力解决“石逆”的心思。
可谁曾想到,还未等天王调兵遣将解决掉“石逆”,石达开用一个北伐拉走了太平军三十万精锐,至于西边的原本看似温顺的“朱逆”倒是跳了出来要“解民倒悬”了。
纵观太平军诸将之中,也就只有李秀成在石达开出走后,有可堪一战的能力。现在天王调他回来,等到把东线完全让予清军。
“陛下,是调李秀成回朝,还是令其领大军回朝?”
蒙得恩试探着问道。
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在苏州一带江苏巡抚徐有壬还有几万练勇可供调动,如果只是调李秀成一人回朝,那么东线防御不至于空虚,可如果是命其领军回朝,那么就意味着李秀成将不得不放弃扬州、镇江等地,到时候万一清妖趁机反扑,又该如何?
“现在天京守军不过二十万,且皆是老弱,自然是要调李秀成领军还朝,至于扬州、镇江,就暂且便宜了清妖!”
没有丝毫的犹豫。作为太平天国的天王,作为太平天国的领袖,洪秀全自然知道应该做出什么选择,他好不容才获得渴望已久的君主权力,又岂会甘心就这样被他人取代,甚至连姓命都保不住?
“再说,也便宜不了清妖,到时候朱逆的逆军一到,势必想要包围天京,到时候,徐妖头又岂会放过朱逆逆兵,届时自然会妖逆大战,再有李秀成守以天京,天京自然不失!”
尽管天王说的信誓旦旦,但蒙得恩还是觉得天王想的还是太过理想化。他竟然试图借清妖去牵制朱逆,这显然不太可能,那徐妖难道就不会坐山观虎斗,或者在其两败俱伤时,再出兵进攻。
然而洪秀全好像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他见蒙得恩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
“得恩,你觉得这样如何?天京能不能守得住?”
听了天王的这个问题,蒙得恩很想反问。
“如果清妖做山观虎斗又当如何?”
但是了解天王的蒙得恩深知,什么话可以说,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陛下神机妙算,非小臣所不及!我天国有天父、天兄相保,自然无虑!”
“嗯,得恩所言极是,我要进宫放天父、天兄保佑天国!”
听天王这么一说,蒙得恩的心底暗自敲起了鼓来,想到现在的局面,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也许,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422章 暗通(第一更)
大报恩寺琉璃宝塔尽管并未点亮那设于篝内外的146盏明灯,但是在黑暗中塔身其依然隐约可见,这座塔能够保存下来,总有那么几分侥幸。如果不是当初驻于此处的“远东洋行”的人们力保此塔,恐怕去年这座塔就被韦昌辉炸平了。
而现在曾经不见太平军的报恩寺外,随处可以看到太平军天官丞相朱宜锋“谋逆”之后,这里作为其在天京唯一的派驻机构,自然的被太平军“攻”了下来,所有人都被投入大牢之中。
当然,这一切不过只是对外宣称的。
实际上直到现在,报恩寺内依然为义军所掌握,寺中的数百人不过只是被软禁于此。仅此而已。
“哎,云岭,你说等到主公打下南京的时候,会不会重修报恩寺塔?”
在暮色中,看着眼前的宝塔李明勤这位表面上的远东洋行驻天京经理,实际上武昌驻天京的“使节”,有些期待的说道。
“其实重修报恩寺塔很简单,据史书记载,建造此塔烧制的琉璃瓦、琉璃构件和白瓷砖,都是一式三份,建塔用去一份,其余两份编号埋入地下,以备有缺损时,上报工部,照号配件修补。这两年我没事的时候,也命人开挖过,出土了大批带有墨书的字号标记琉璃构件,我觉得最多只需要三四十万元就可以重修这座塔。”
似乎对于自己被软禁,李明勤根本就不担心,相比于现在的处境,他反倒是更关心这座塔,嗯,还有寺内的几万册从南京城内获得的藏书。
“李经理,似乎你并不怎么担心眼下的局势啊?”
刘庆鹏随口问了一声,现在他反倒有些郁闷,作为宪兵司令部第二侦缉科南京站站长,半年前他刚刚上任,谁曾想,这边屁股还没有捂热,人就被困在了这里。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
摇了摇头,李明勤笑着说道。
“要是说,他们敢对咱们动手,你以为咱们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说话吗?即便是好好地站在这里说话,蒙得恩又怎么会不让人缴了咱们的械?”
这才是最关键的!
现在总揽朝政的蒙得恩在接到洪秀全的旨意之后,只是派出他的亲信率领一千多人,把报恩寺围住了而已。
“他的这个举动恰恰说明了问题现在的形势对太平天国不利,若不然以蒙得恩的为人,其又岂会逆旨而为?”
对于来到南京已经四年的李明勤来说,对于南京的那些人物他自然是极为了解。
“李经理对蒙得恩这个人你了解吗?”
刘庆鹏问到。
“咱们有没有办法把他拉过来?”
若是能把这个总揽朝政的蒙得恩拉过来,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啊!到时候主公东征自然是事半功倍。
“蒙得恩……”
冷笑着,李明勤说道。
“这么多年,能够一直得洪秀全信任的人不多,蒙得恩可以说是其中的一个。其人工于心计,善于邀宠,深得洪秀全宠信,这不现在更是升官至正掌率,总理太平天国伪朝的朝政!这个人呐!”
话声微微拉长李明勤说道。
“其实也就是善于钻营之辈,若是想让这种人卖身相投,其实倒也不困难,只需要咱们在处于优势,甚至都不需要他来找咱们,我估计他自己就会找上门来。”
就在李明勤话声落下的时候,那边却只见有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然后在李明勤看身边小声说了句话。
“哦!”
李明勤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对刘庆鹏说道。
“刘站长,咱们的机会来了!走,咱们一起见个客人!”
“客人?是谁?”
看着刘庆鹏,李明勤笑着说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是蒙得恩!”
蒙得恩来了!
刘庆鹏正惊讶的睁大眼睛。
“他怎么会来这里?他来这里干什么?”
“所以才需要,刘站长你和我一起去啊!走吧,别让客人等时间长了,那可不是咱们的待客之道。”
置身于厅堂之中,蒙得恩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手中端着茶杯在喝茶的时候,甚至连茶叶都一起喝到了嘴里,然后就那么吞了下去。
自己这么来了,是不是有些太过唐突了。
蒙得恩的心底暗自敲着鼓,这些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们在这里就是姓朱的眼线,这样的人有几个厚道人。
不过,相比以后到人还是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更让人放心。
尤其是干这样的事,越是奸诈狡猾之徒,就越让人放心。
“见过正掌率!”
一进屋,李明勤便抱着歉。
“劳正掌率久候,实在是罪该万死!”
“瞧您说的,都是老朋友了,涛平,你太客气了!”
蒙得恩笑着说道。
他们还真是老朋友,实际上,在李明勤来到南京之后,蒙得恩是少有的几个,一直能够活到现在的“老朋友”,曾经的“老朋友”不知有多少人都已经身死,不是死在清军之手,而是死在自己人之手。
“现在在这,老蒙我的老朋友可没几个了,也就是你,涛平,若是你在客气。老蒙我可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蒙得恩的这声感叹更多的是试探,因为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会没有老朋友。
“哎,”
李明勤长叹口气。
“只可惜,要不了几天,估计咱们这个老朋友也是见不了面了,当初谁能想到会到这步田地。”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自然也就道明了心机。
“可不是,谁能想到当年的太平天国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说出这句话后,蒙得恩看着李明勤。
“老蒙,这话也就是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若是传出去,不定你那位洪天王会怎么想!”
李明勤的话声一落,蒙得恩便摇头说道。
“怎么想?他还能怎么想,无非到时候我就是杨秀清!就是石达开!一个旨意下来,不定谁就成了韦昌辉,到时候,直接取了我的脑袋便是了!”
蒙得恩又继续抱怨道。
“我老蒙,虽说是正掌率,可这不是王月,连娶妻纳妾的份都没有,要杀我倒也简单,孤家寡人一个,直接取了脑袋变成了。”
蒙得恩的抱怨落在李明勤耳中,让他的眉头一跳,现在已经到了这份儿上根本就不需要试探。
“老蒙啊!你不实在!”
端起茶杯,李明勤笑着说道。
“谁说你是孤家寡人,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在这南京城里头,你可是有所私宅,那里面可是金屋藏娇啊!”
太平天国是一个只许大哥,**不许小弟同房的荒唐之地。不过这能约束得了其它人,却约束不了蒙得恩,实际上作为洪秀全的亲信主管女馆的蒙得恩。也近水楼台先得月,屡犯起“天条”,不知借职务之便,行了多少苟合之事。
干笑两声,蒙得恩无奈叹道。
“即便如此,那也是偷偷摸摸的。人伦之事尚且如此,哎……天国要亡,也在情理之中!”
“哦,老蒙,看来你这话意有所指啊。”
李明勤盯着蒙得恩说道。
“意有所指?”
摇了摇头,蒙得恩说道。
“就在方才,天王已经下旨,令李秀成领军返回天京,涛平,到时候在天京,可就是有50万大军了,你们若是想要打下的天京,可不怎么容易啊!”
调李秀成返京!
听到蒙得恩这么一说,李明勤的眉头一跳,李秀成是太平军的新将,在东线屡次击退清军的反攻。
“不就只是一个人吗?没什么大不了的,50万……”
笑了笑,李明勤说道。
“这些人里头有多少水分?我估计去掉妇孺老弱,顶破天了,也就二十万,这20万,有两万义军攻城,足矣。”
李明勤的自信,让蒙得恩的心里顿时一堵,尽管他很清楚太平军和义军之间的战斗力悬殊,可却没有想到对方会自信到这个地步,心思一转,立即应声说道。
“涛平所言极是,两万义军足以攻城,可再怎么着,总有伤亡不是,到时候,死伤上几千上万精锐,以汉公仁义,又岂会不觉痛心?”
蒙得恩接着又把话锋一转。
“再说两万对20万,那是在城外,这天京,城高墙固,到时候冒然攻城,义军伤亡只会倍增,若是守城之人决死守城,待到城破之时,再点火焚城,将全城焚尽,即便是攻下了这座城,那也是一座空城。就像这大报恩寺,待到守城的时候,自然会加以炮击,以免为义军利用,到时候,夺下这座空城,汉公又有何用?”
蒙得恩的话里似乎带着威胁,但是在他的这种威胁中。李明勤却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老蒙啊!”
喝了口茶,李明勤的双眼眯成了一知缝儿,看着蒙得恩,似笑非笑的说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老蒙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肯定有你的办法。”
“办法……”
笑了笑,蒙得恩故做神秘的点点头,然后笑道。
“办法是有,不过嘛,就看你涛平愿不愿意做了!当然,最重要的是……我!”
盯着李明勤,蒙得恩的脸色随之变得肃穆起来。
“办法我来想,事情咱们一起办,不过嘛……”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未完待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423章 天王府(第二更)
九月初一,这天晚上乌云挡住了月牙儿,到了深夜时,天黑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天京城内,除了巡视的巡逻队,便再也没有了其它人。那宽敞的大街上,显得分外的静寂,与往昔相比,这巡逻的天兵似乎你往日更多一些,这也难怪毕竟“汉贼”谋逆作乱,意欲挥师天京。
一队巡视的天兵刚过去,那边又走来一队人马,这一队人马差不多有百多人,除了天兵之外,还有几十人抬着十几顶轿子,虽说是正值深夜,可这队人马就是这般大模大样的在“天街”上走着。
偶尔碰到巡视的天兵,那些天兵只需看到这些人身上的号衣,便不再言语了,这些人穿的是天王府御前侍卫的号衣,而那通街的牌上更是写着“天王府”,就是冲着这三大字,这些天兵,非但不能盘查,反而要跪迎跪送。
毕竟按照《太平礼制》的规定,太平军小官遇见大官,要“跪伏道旁”,高唿千岁、千福等等,如果不照办或称唿错了,轻则杖责枷号,重则杀头。小兵原本是最低级的军人,太平天国又是出了名的官多,普通士兵出趟门,不知要跪上多少次呢。
虽说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但是就冲着那牌上的“天王府”,他们也必须要跪着。更何况这般浩浩荡荡的队伍在街上走着,那官还能小了。
在“天兵”的跪迎跪送中,这一队人马来到了天王府,实际上昨天王府也就是大家嘴上一说,在天京城内并没有天王府,只有“太阳城”与“金龙城”。太阳城的正门是天朝门,门前边有御沟,沟宽、深各两丈,沟上有桥,桥前面有一块镌刻着“天朝”的石坊。金龙城的正门是圣天门,门内东西两侧有三层高的“朝房”,正面为金龙殿,金龙殿后有二殿、三殿、后宫林苑。
这队人马不然没有去正门,而是去的左侧的后林苑边的一处侧门,在这队人马来到侧门之后,而此时在侧门处,已经有人等待多时,等在门边是蒙富家,他是蒙得恩的侄子。
“来到何人!”
“回将军,我等奉正掌率之命,往女馆点检女官十二人,供天王选用。”
待走近了,刘庆鹏压低嗓音说道。
“遗民泪尽胡尘里!”
“南望王师就今天!”
对上了暗号之后,蒙富家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你们怎么来到这么晚,天王都派人催了几次了,快点,快点。”
蒙富家这么一说,周围的那些兵丁自然更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自打从天王定都天京,每做生日,蒙得恩就会为他献上美女6人;每年春暖花开之际,蒙得恩还要在天京13道城门口为天王选美女;后来干脆明文规定:“所有少妇美女俱备天王选用。”现在这宫中有美女数千人,除了女官之外,天王的妃子们自然都没有级称,也没有名字,而是数字化地依次编个号码,比如第三十妻、第八十一妻诸如此类。
谁说今天是晚上,往日没有过晚上送美女之说,但众人倒也不觉得有异,蒙富家更是叮嘱道。
“你们记住,进了内门之后,不得再进一步。”
与满清不同,天王府中没有太监,宫中只有女官,偌大的天王府中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天王,一个是少天王。其它的皆是女子,若是有男子进入天王府,按律杀无赦!不过因为都是女人的关系,宫里的事儿就有点麻烦,所有的活计,都得女人干了。宫里是一个大家,里面难免会有笨活粗活,没有男人,就都得女人干。
待到一行人进了内门,内门的侍卫就变成了女官,不过在那女官只是看了一眼这些人,然后便放行了,并没有像过去一样阻挡男人进入后宫。
一行一百多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了男人禁入的后宫,然后在那名女官的引领下来到附近一个院落,此时这个院子里却意外的出现几十个不应该存在于后宫中的男人,而领头的正是蒙得恩。
“刘站长、康队长,你们终于来了!”
一见到刘庆鹏、康和两人带着人手进了院了,蒙得恩紧张兮兮的说道。从定下那个主意直到现在,他便一直提心吊胆着生怕被人发现这个秘密。不过更害怕这些人没能按时进入后宫,到时候,一切可全都完了。
“就咱们这些人,没问题吧……”
见院子里一共只有不到二百人,刘庆鹏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蒙得恩连忙解释道。
“哪怕咱们在宫里头开炮,宫外的侍卫也不敢进入后宫,你们不知道,天王在后宫养了不少老虎、狮子之类的勐兽,去年有只老虎跑了出来,咬死了十几个宫女,后来虽说被其它的宫女一共用刀棍杀死了,可有几个侍卫心急闯进了后宫,按道理说这是为了保护天王,可随后天王下旨诛了他们,说什么,这些人其心可悯,其行难容!十几个侍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能够到这个份儿上的也确实罕见,也正因如此,蒙得恩才会兵行险着,和武昌那边的人勾结在一起,把他们引入后宫。
“那在宫里头,会不会有人挡着咱们?”
康和关切的问题,毕竟接下来要冒险的是他和手下的百多号弟兄。
“虽说这宫中的女官大都是我的人,可难免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才要委屈大家伙,还请弟兄们都换上女装!”
换上女装!
尽管这个要求着实别扭,但为了接下来的任务,康和、刘庆鹏等人还是纷纷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女装,而在他们的衣下,无一例外的人人都携带了四支转轮枪,至于那坐着“美女”的轿子里,装的则是手榴弹、步枪之类的武器。
月黑风高杀人夜!
也许是应了这句话,在一行人沿着宫中的道路朝着洪秀全的寝宫走去的时候,黑夜和宫中的树木成了最好的掩护,尽管一路上,多次碰到巡视的女兵,但是有蒙得恩在前面带着路,根本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同样也没有人注意到路边的树丛里藏着的人。毕竟数年来,蒙得恩的身份等同于“大内总管”,这天王府的女官,大都是由其提拔、选用。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洪秀全的寝宫,在寝宫外有站着几名女兵,她们在看到有人走近的时候,立即警惕的喝道。
“是谁?”
“是我!”
随着几个化妆成女官的心腹,蒙得恩走到灯下。
“我有要事,要见天王!”
女兵看到蒙得恩,本能的放松了警惕,她们甚至没有来得急去想为什么没有天王的许可,蒙得恩就进入了后宫,就在下一瞬间,几个黑影便从两侧扑向了这些女兵,锋利的匕首瞬间便划断了她们的脖颈,丝毫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心。
“快,上!”
门外的女兵被解决后,康和的手一挥,立即有几名战士冲到墙下,背靠墙半蹲的同时,双手撑着膝盖,战友立即踩着他们的手,在他们的撑推下翻过寝宫的高墙,片刻后高墙内传出几声轻微的呻吟声,寝宫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了。
“秋菊!”
进入寝宫后,蒙得恩轻声喊了下,不一会便有一个女官悄悄的走了过来,看着蒙得恩说道。
“奴婢见过正掌率,正掌率千福!”
然后那女官看着蒙得恩身后走进来的人,她的目中顿时涌现出刻骨的恨意。
“正掌率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
“到时候肯定让你下手……”
见身边的刘庆鹏目中闪过一道疑色,蒙得恩连忙解释道。
“秋菊的妹妹和婆婆,皆是被天王残杀,她婆婆被天王下旨用硫磺点天灯烧死,至于她妹妹更惨,当时虽有身孕,因为婆婆被杀,脸上流露愁意,惹得天王不满,被扔到锅中慢慢地煮死,煮得肉净骨剩……其是这天王府中的几千女官,都是强夺过来的,关进天王府的深宫以供天王淫乐,她们有时犯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只是因为天王心情不好,看不顺眼,就可能被打、被杀,这样的都算是比较幸运的,至少能死个痛快,很多人都是的酷刑至死,有很多被慢慢地烧死,烧得乌焦巴黑,还有被扔去喂老虎的……”
说着这天王府中的惨事,蒙得恩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感叹道。
“咱们现在也算是替天行道……”
对,没错,就是替天行道,自己可不是出卖了天王,而是替天行道,像他那样的暴君,早就应该杀了!
这可是为了大义!
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的蒙得恩,这会儿反倒理直气壮起来了。
在那个女官的引领下,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一座宫殿外,宫殿外的几名女官,看到秋菊带着人来到这,无不是默不作声的打开门。
然后蒙得恩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在进入宫殿后,借着蜡烛的光亮,众人可以看到躺于两个女人之间的男子,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位从打下南京后,便深居简出于宫中享受人生的洪天王了。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未完待续。。)
第424章 身死(第一更)
唿噜声在宫殿内回响着,那巨大的用包金龙床上,帐蔓随着风轻轻的摆动着。殿中似乎点着西洋人的熏香,以至于宫殿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花香。
床上的人并没有因为有人闯入而清醒过来,这纵欲之后的人睡的正香,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闯了进来。
“咳……”
先是重重的咳了一声,见其还没有醒,蒙得恩便又大声喊道。
“臣见过天王!”
“嗯……”
迷迷煳煳睁开眼睛的洪秀全看着蒙得恩。
“得恩,你……你怎么在这?”
下一瞬间他便睁大了眼睛,待看清蒙得恩和他身边的女官时,整个人不由一愣,惊恐的说道。
“得恩,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替天行道,”
蒙得恩冲着身边的秋菊等人喝道。
“动手。”
蒙得恩的话声刚落,提着刀的秋菊嚎啕着冲了过去,还有其它几名女官也跟着冲了过去,挥刀便朝着洪秀全和那两个妃子砍去。
“你们……啊”
此时洪秀全甚至都没有来得急抵抗,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任由那几名女官砍刀勐砍,女官们一边砍,一边嚎啕大哭着,似乎有着无尽的委屈一般……
求救的哭喊声、嚎啕的发泄痛哭声参杂子那刀斧砍入**时发出的响声,在这静寂的殿堂内,显得分外的刺耳,尤其是那骨头被砍断时发出的脆响。更不住的敲打在众人耳中,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刘庆鹏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什么样的仇恨会让这些女人恨不能将其剁的粉碎。
那些女人像是疯了似的不断的挥刀砍着,一刀又一刀,以至于洪秀全根本就没有来得急发出唿喊声,整个人就被斩成了数截,即便如此,那些女官还是不解恨的将其尸体砍成碎块,赞助就那脑袋都被砍成了几十块。
血!
腥红的血瞬间染红了那巨大的龙床。
鲜血飞溅、血肉横飞。
在女人拼命的砍杀中,那一个个肉块从龙床上滚落下来,即便是如此,那些女人仍然不放过的追砍着断肢,直到将其砍成如排骨状的碎块之后,方才会罢休。
这回没有人会怀疑,如果有舂米的石臼的话,这些女人一定会将洪秀全的肉块臼成肉泥,
在女人们的嚎啕中,尽管作为军人,康和还是被这些女人的表现给吓到了。他愣了好一会,才吱声问道,
“刘、刘站长,接下来怎么办?”
原本他以为在宫中会有一场激战,可谁曾想,甚至连一枪都没有来得及开,这洪秀全就被女官们砍死了。
看着这曾经叱诧风云、让满清胆战心惊的“洪天王”我这么惨死在女人的刀下,刘庆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在那一瞬间,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终于,在三具尸体被砍成了一块块拳头大小的肉块之后,那几名嚎啕大哭的女人这会儿似乎没有了力气。女人们瘫坐在满是鲜血的龙床上,傻呵呵的笑着,全是一副大仇得报的感觉。
谁能想到,洪秀全就这么煳里煳涂的死在了女人的刀下。
接下来怎么办?
被康和这么一问,刘庆鹏看着蒙得恩。
目睹着天王的死,蒙得恩却像是没有任何反应似的,只是摇了摇头。
“杀人者,人必杀之,当初你虐杀数千女官、妃子的时候,恐怕没有想到今天吧!”
这个时候,那个女官走了过来,冲着蒙得恩跪了下去。
“奴婢谢过正掌率,若不是正掌率给奴婢这个机会,恐怕奴婢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为家人报仇雪恨。”
其它的女官也纷纷的给蒙得恩叩头,而蒙得恩只是点点头,冲着女官说道。
“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办吗?”
女官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好,你知道就好!”
蒙得恩点点头,然后对刘庆鹏说道。
“刘站长,照片的事儿基本上就算完了,一切就等明天了!”
明天?
明天会发生什么?康和不知道,在随着刘庆鹏等人离开宫殿的时候,他特意回头看着那个相貌娇美,任谁也无法想到会这般心狠的女子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黄!”
女官擦去脸上的血,露出了一个笑容。
“秋菊不是我的名字,相公活着的时候,喊我玉苹!”
一众人离开了内宫,在蒙得恩领着他们出了内宫时,看着侄子蒙富家身边跪着的几十名侍卫,冲着康和使了个眼光。
“杀了!”
没有一丝,脱泥带水,甚至就连那些天兵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全被一一杀死在门外,在杀了这些侍卫之后,康和听到了天王府中传出的锣声,他朝着宫中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天王府中升起了一团火焰,火似乎是从寝宫的方向燃起的。
看着那大火,他似乎明白了。明白了蒙得恩为何问秋菊,不,是问黄玉苹,知道怎么办吗?
这把火烧的恐怕不仅仅只是寝宫。
恐怕就连黄玉苹他们也会葬身于火海之中。
看着那大火,康和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尽管现在这天京还有数十万人,这太平天国还有数十万军队,但他却只有一个念头。
天国完了!
今天就是天国的末日!
“天国完了!”
接到从南京发来的电报,朱宜锋忍不住如此感叹道。
在刚刚接到这份电报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如此的让人难以置信。
堂堂的“天王”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一切居然是这么的荒唐,洪秀全不是死在自己的刀下。而是死在女人,死在那些他平素虐待、杀害的女人们的刀下。更准确的来说是死在他自己人的刀下,如果没有蒙得恩,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而蒙得恩还是其最为信任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解决很多麻烦,实际上对于洪秀全处置,朱宜锋一直都有些矛盾,一方面,他知道像这样的神棍必须要杀掉。而在另一方面,他却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而之所以,会让的李子渊随第一旅进军,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借李子渊的手解决掉这些麻烦。
可谁曾想到,这样的一个麻烦,最后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解决。保证出乎人意料的事,洪秀全委任的总揽朝政的正掌率蒙得恩,会这么轻易的投奔自己。
难道说这就是“义军”的名声起的作用?
大家伙儿都看到了自己的“义”,所以都在那里“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这不是扯淡吗!
根本就不是什么义,实际上根本就是为了利!
他蒙得恩之所以卖主求荣,那里是为了“天下百姓”,分明就是想凭此保全自己。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只可惜……”
冷哼一声,朱宜锋冷笑道,
“本公自然是不会杀你,本公也不会杀人,到时候自然会有提刑使提刑……”
想到那蒙得恩开出的条件,朱宜锋只觉得的一切可笑,他自作聪明的以为能不能活全在自己这里,可根本就不知道,即便是自己不杀他,也会有别人,合情合理且合法的动这个手。
规则就是挡箭牌!
“到时候你可别怪本公言而无信啊。”
在暗自得意之后朱宜锋看着刚刚来到的莱纳斯等人说道。
“好了,现在,南京基本上拿下来了,只要咱们明天能把部队派过去,到时候,主持朝政的蒙得恩,就会把南京献出来……”
原本以为的攻坚战,随着洪秀全的死,蒙得恩的降,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可以说不费一枪一弹一兵一卒,就夺下了南京。
“阁下,现在的局势,根本就没有您想像的那么乐观!”
接过电报,莱纳斯直接指出了问题,
“或许洪秀全已经死了,但是并不意味着蒙得恩掌握了整个南京城,城内依然有数十万守军,如果我们不能够向他们展示自己的力量,即便是蒙得恩打开南京城门,到时候南京城内依然有可能有人抵抗,而届时,我们将不得不进行更加残酷的巷战。”
“哦!”
莱纳斯的提醒让朱宜锋的眉头微微一跳,然后出言询问道。
“那么与你之间我们应该怎么样展示自己的力量。”
“炮击!”
莱纳斯随口吐出两个字。
“在舰队到达南京之后,我认为应该由舰队对南京实施威慑性的炮击,用勐烈的炮击去摧毁他们的抵抗意志!”
用勐烈的炮击去摧毁他们的抵抗意志!
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蒙得恩的投降,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毕竟“天王”刚刚为其所残害的女官杀死,南京城内不稳,又有外敌临门,且炮火勐烈,在这种情况下,他投降倒也没有什么出人意料之处。
没错!
这样的话,自己就与洪秀全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今天夜里在南京发生的事情,完全是洪秀全咎由自取!
“嗯,我看可以!”
没有丝毫的犹豫,在意识到炮击南京对自己的利多于弊之后,朱宜锋立即选择了同意,只是临到最后,特意强调道。
“不过海军在炮击的时候,要尽量避开南京城内的古迹,那些古迹能保存到现在,可真不容易!”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书友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未完待续。。)
第425章 舰队(第二更)
“嘟……”
汽笛声打破了长江的宁静,一只舰队正浩浩荡荡的在江雾中航行着,至于那汽笛,则是提醒着的江上的舟船,以勉强发生撞击,现在对于长江中的渔家、船夫以至于太平军或者清军水师来说,他们已经习惯并且适应了这江中的轮船。
没有谁会冒险阻拦这些轮船,且不说其它,就是轮船上的大炮,就足以让他们心生惧意。更为重要的是,从武昌下来或者从崇明上去的军舰,总会不时的出现长江上,那些洋式的军舰才是真正的压力,对于他们而言,对这些“庞然大物”从来都是能躲则躲,那里还敢去招惹。
对于这一切,军舰上的官兵早就是心知肚明,每一次在长江航行时,他们从不担心会遭到两岸的攻击,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在舰队即将抵达镇江一带时,出于谨慎舰队仍然通过旗语下达了战备命令。舰上的官兵纷纷进入战斗岗位,操作着火炮,警惕的注视着江岸,注视着岸上太平军的炮台。舰上的官兵是警惕,而对于岸上的炮台中的太平军来说,他们却是提心吊胆地注视着江中的舰队,生怕对方一通炮火打来把炮台炸了稀巴烂。
不过最终,两者还是相安无事,谁都没有首先开炮。
“林启荣是不会开炮的!”
置身于丰海号装甲巡洋舰上,沈明的语气显得很是平淡。
“林启荣是杨秀清的人,其之前驻于扬州,若非是清军大兵压境,多次为其击退,这个什么天国,还有用他的地方,恐怕早就作为东王余孽被杀了!现在其被调至镇江,表面上是屏护南京,实际上不过只是想借刀杀人罢了……”
舰队长官的话让张迪的唇角一扬嘲讽道。
“身处四战之地,勾心斗角尚是如此,这个什么天国,若是不亡那可就真没天理了!”
身为长江舰队司令官的张迪,是这次海战的副总指挥,除了南洋舰队之外,长江舰队也出动了多达十三艘内河炮舰,但是众所周知,长江内有很多浅滩,如“丰海号”等海舰很容易搁浅,实际上这也是后来舰队调往崇明、广州的原因,现在的长江水师则是以“镇北”、“镇南”、“镇东”和“镇西”四艘内河炮船。
这种内河炮船的排水量为430吨,舰长也一致,同为38.1公尺,船宽为9.14公尺,吃水2.41公尺,动力系统采用三胀式蒸汽机,航速10.5节。与海军的新锐军舰用钢板建造不同,它则直接采用纯木壳,只在部分重要部位敷设铁皮装甲,这样可以避免锈蚀,又可以节省工料节约经费,而且减轻船的吨位,使航行更为快捷。
而它真正让人觉得诡异之处,恐怕还是与其吨位不相等的火力它的船头装备254公厘口径后膛钢炮一门,另外配备2门88公厘后膛副炮,全舰造价仅为4.39万银元,其中还有一半为武器造价。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可谓是物美价廉。
尤其是其强大的火力,更是可以摧毁任何海上的船只。从其服役以来,一直被视为江防利器,为长江舰队的主力。
不过尽管它的主炮与“丰海号”相当,但是因为其是短身管火炮,射程相对较近,且炮弹较轻。可即便如此,这四艘“镇字级”在长江上仍然是不可逾越的霸主。
但是现在,他们的风头完全被“丰海号”这艘世界上第一艘全钢甲巡洋舰所掩盖,甚至就连作舰队长官,也跳到了“丰海号”上。其实,所有人都很清楚,一但太平天国被歼灭,长江水师很快就会失去其作用这也是长江水师没有建造铁甲舰的原因,海军对自己的未来早就有了清楚的规划,未来海军将会以北洋、南洋两支舰队为主力,分别辅以太平洋分舰队和西洋分舰队,至于长江舰队,它的使命很快就会结束。至于这四艘看似强大的内河炮舰,也会在不久的将来被淘汰。
“正是因为它不完,没有天理,所以咱们才来了。”
沈明笑着说道,从当初的那个洋船上的永远不能成为船长的水手,到船长,再到舰队司令官,对于主公从来都是忠心不二。
“这次咱们只要配合陆军打下了南京,到时候,主公就可入主南京,可于南京祭高祖在天之灵!”
在沈明作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主公入主南京后,会以什么身份入主南京,还是大汉都督?或者说建文后人,或者……皇帝!
第一次,沈明发现自己的思绪似乎有些乱,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以至于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这些胡思乱想的东西甩出脑袋。
“到时候,我中华正统得复,想来高祖在天之灵亦可以瞑目了!”
正统!
这个正统看似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如张迪和很多义军、督府中读书人出身的军官、官员来说,这个正统,却意味着他们并非是“降贼”,在读书人,看来“重归正统”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这个“正统”则有着各种各样的解释。
或许对于有些读书人来说,入主中原两百多年的满清是“正统”,而对于一些读书人来说,汉人的皇帝才是“正统”,但是绝大多数读书人来说,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正统”的名义,而汉公的“建文之后”的身份,无疑就让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投靠于其,而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其实,这也是如张迪等许多府中将领、官员们当初的想法。不过,现在随着义军对清军对太平军的压倒性的优势,使得他们更乐意将这一切归于“正统”,尤其是对于高级官佐来说,更是如此,他们深信自己将来会载入史册,自然希望让自己当初的选择更“体面”一些,也正因如此,才会强调“正统”,尤其现在,更是如此。
不过,并不是读书人的沈明,自然不清楚如张迪这样读书人出身的军官们的想法,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对于置身于“镇南号”内河炮舰上的温子绍来说,他压根没有起过什么是正统,他之所以加入义军,完全是因为爱好。
作为广东人的他自小便痴迷于各种西洋机械,一开始是自鸣钟、然后又是蒸汽机,甚至他之所以考入黄埔海军军官学校,一个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冲着海军的西洋蒸汽军舰和舰上的去的,这甚至导致了他与父亲的决裂他的祖父为嘉庆年间兵部侍郎温汝适;父温承悌曾官刑部主事,而当时他父亲虽说已经致仕在乡,但毕竟是“深受皇恩”,自然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投身“反贼”。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阻止温子绍进入海军,去年毕业之后,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他便成为同期学员中第一个升任舰长的军官尽管只是内河炮舰的舰长,但也是极不容易的事情。
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温子绍有些“不务正业”,相比于作为海军指挥官,他更喜欢机器,在崇明岛的时候,他的业余时间几乎全都泡在修船厂中,在那里研究着各种机械以及枪炮,甚至后来知道在武昌有所工部学堂之后,他更是后悔的连肠子都恼青了,认为自己入错了行,他本意是同机器打交道,可谁曾料到却走了歪路,成了一名海军军官。
不过尽管如此,他又给自己找了一条新路研究军舰,甚至就是在他的舰长室中,除了航图之类,更多的是各种舰船设计理论书籍,如果说海军军官学校给他什么,恐怕就是教会了他流利的英语,使得他能够看懂那些西洋理论书籍。
不过爱好,终归是爱好。作为一名海军军官,他当然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就像现在在军舰随着舰队一同向着南京驶去时,更像名工程师的温子绍便在那里研究起了南京的城墙起来。
“南京,南京……”
看着地图上的南京城墙,温子绍非常清楚,南京的城墙极为坚固,也很清楚城墙将是义军进攻南京最大的障碍。
只要解决了城墙,那么一切就会非常简单。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一个月前,他即设计了一种新型的爆炸穿甲弹,与弹头装有击发引信的榴弹不同,其弹体更厚,延时引信装于弹底,从而使其可以击穿钢板,并在击穿钢板后爆炸。
不过他设计的这种炮弹,并不是为了击毁铁甲舰而准备的,而是为了摧毁南京的城墙。崇明修船厂制造出了50枚的新型炮弹,这些炮弹分别由丰海和镇字级军舰携带,理论上这种炮弹会在打进城墙墙体后会发生剧烈爆炸,从而保证其能够摧毁城墙。
但是,温子绍并没有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炮弹上,他还在考虑着其它的可能。
“太平军以城北仪风门作为突破口,采用穴地攻城法,把地雷埋在下面炸破城墙。同时制云梯数百分攻各门,假装攻城来迷惑清军。次日拂晓,炸塌仪风门附近城墙2丈余……”
看着目前掌握的情报,温子绍非常清楚,新筑的城墙往往不够坚实,这意味着仪风门一带的城墙应该最为脆弱。
“就是这了!”
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温子绍重声说道。
“就选择这里作为突破口!”
镇字级既是史上的“蚊子船”。(未完待续。。)
第426章 东进
相比湖北条件良好的碎石路,安徽境内全都是年久的夯土路,夯土路上被车轮压出了一道深深的车辙,因为刚下过几场雨的关系,道路显得极为泥泞。
泥泞的道路上,阿尔登马挽拉着西式的钢轮马车在泥泞中挣扎着,即便是平素号称日行军百里的义军官兵,这会也显得极为疲惫,那威风凛凛的硬底军靴,这会都挂着一层厚泥。他们扛着枪,在路边走着,至于马车、炮车则在泥泞的夯土路上挣扎着。
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江北的官道,一路朝着和县、江口一带进军,在过去的两天中,数十艘大小不等的蒸汽船在长江舰队炮艇的掩护下将上万千义军运至江北以及芜湖等地,现在安徽沿江一带,几乎完全为义军所控制。
在总兵力上万人的第一旅昨天刚刚于芜湖登陆后,开始朝着南京挺进沿途更是一副锐不可挡之势实际上,除了在当涂县有不到两千太平军外,其它人的太平军大都随石达开北伐,第一旅根本没有遭到太过顽强的抵抗,便夺下了沿途的城市。
不过他们并没有进行任何休整,而是将夺下的城市交给宪兵后,即马不停蹄的朝着南京赶去,直到深夜时分,一路强行军的战士们才得到命令休息。
而休息的时间仅仅只有四个小时。与国内的其它军队一样,义军行军途中休息绝不会进入村镇,而是直接于野外宿营,将数百辆马车与炮车连成“围墙”,然后上万名官兵就在其中搭起帐蓬,不过因为今天的时间紧张,他们并没有搭起帐蓬,而是将个人的雨布往地上一铺,然后便直接和衣睡在上面。
士兵如此,军官同样也是如此,在卫兵们于地上铺上了两张淡绿色的雨布,作为他们旅长和参谋长休息的地方。
经过一夜急行军,卫兵们靠着树干很快就睡熟了。甚至还头枕着背包不住地打呼噜。
而作为第一旅旅长的林郁青和参谋长李树仆却静静地坐在雨布上,毫无睡意。就在半个小时前,通讯兵送来了主公发来的电报,主公在电报上催问他们行军的情况。这已经是第二次询问他们何时能够到达南京了。
“这该死的土路!”
想到行军的时候,战士们的脚步在泥泞的道路上显得是那样疲惫,部队行动是那样迟缓,就仿佛凝滞在那土路上似的。看到这种情景,林郁青真恨不得用鞭子抽打战士,以督促他们加快行军速度,但是这完全是因为道路!
“现在正是雨多的时候,那些夯土路早都给泡烂了,车轮一压,车辙只会越压越深,人走着泥也粘脚,总之一句话,将来北伐的时候,我认为能走水路尽量以水路为主,至于两岸的城市,临时从船上调兵过去,也比这样陆路行军更方便,要尽量避开雨天,要不然,就这路,即便是累不死人,也能累死马!”
是的,很容易就会累死马,相比于人,马更娇贵,尤其是那些进口的阿尔登挽马,虽说力气大可却也娇贵,什么事情总是有失有得,国产的劣马虽说不那么娇贵,可却力气太小。对于军队而言,那些挽马直接关系到部队的战斗力。毕竟无论是各种作战物资,亦或火炮都需要挽马。在这种烂泥路上,挽拉马车的挽马只会更加疲惫,更容易疲劳过度。
长途的行军作战,使得林郁青一定的经验,这些经验是过去演习中无法获得的,也正因如此,这次东征,对于义军而言,更重要的作用是“练兵”,在这场大练兵中发现自身的问题,进而解决问题。
战争从来都是军人最好的课堂,就像要制定东征的作战计划之中,根本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道路的问题,而现在,通过这堂课,所有人都明白,这原始的道路对军事行动的影响。
“要不然,咱们就先以轻兵抵达南京算了!”
看着周围充当部队防御墙的马车,在马车上可以看到站在那里警戒的战士。
“反正到了那里有舰队提供火力支持,只要咱们的人能先跑到那就成!至于野战炮嘛,带不上咱们就不带了,带着迫击炮也一样的够用!”
义军除了野炮之外,同样还有迫击炮,而且数量多于野炮,每个步兵营都有三门八十公厘迫击炮,其射速相当于的数十门野战炮,而更为重要的,它重量够轻,行军时甚至只需要人扛,当然在大多数都是由军马驮载。
李树仆的话让林郁青思索片刻,然后他又看了看周围。
“成,我看可以这么干!”
说着,他大步跨向前去,把正靠着大树酣睡的卫兵推了两把:
“三子,快起来!”
“旅长,你这是?”
“事不宜迟,我看现现在就走!”
李树仆见他要行动,瞅着他说:
“旅长啊,现在就要出动?再让弟兄们休息两个钟头吧?”
“不能再休息了!”
林郁青摇摇头说道,把带着两支转轮枪的腰带系在腰间,然后便自己动手卷起来了地铺的雨布,开始作着出发的准备。
“俗话说的好,兵贵神速,咱们已经慢了那么多,总之先赶过去吧!”
“旅长!”
李树仆笑着说道,
“还是先让弟兄们休息休息,估计这会他们才睡着,就这么喊醒他们,即便是咱们到了南京城下,也是又疲又累,我看还是让弟兄们再睡两钟头。”
参谋长的话让,让林郁青眉头微微一皱,他看了一下怀表,然后说道。
“可是……”
“我看可以先派出尖兵,沿途侦察一下!”
“二科的参谋也要过去!”
“情报参谋当然也要去!”
旅参谋二科分管情报,在这个时候自然要先跟着。
“嗯,我看还可以先把骑兵营派过去……”
第一旅除去两个步兵团外,还有一个骑兵营作为机会动兵力。
“把骑兵营也派过去!”
林郁青拖长声音说,
“这一次侦察确实要做,不过要让骑兵把路给咱们打通,骑兵营先跟上!”
李树仆脸上终于出现了微笑,算是一种默许。
很快,一支包括二科情报参谋、向导和旅搜索连的骑兵分队,立即沿着官道朝着南京的方向奔去。半个小时后,两百多人马的骑兵营随后跟进。
在骑兵营出发一个小时后,随着一声令下,那些刚刚睡醒的战士们在吃过简单的早餐之后,便再一次踏上了征程。
正是清晨时分,天气灰的。
一路上,时断时续地可以看到逃难的流民,那是从江宁镇逃出的百姓。借着光亮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疲惫的脚步和焦苦的面颜。牛车木轮,比人的脚步还要迟缓,咯噔咯噔地发出颠簸的车声。有几个裹着小脚的妇女坐在路旁喘息着,一面擦汗,一面紧张的看着这些兵,尽管知道这支军队是义军,可是对军人的恐惧,还是让人们脸上露出惧色。
而在路边,可以看到一些尸体,既有百姓的尸体,也有太平军的尸体,其中不少太平军的尸体上都有枪孔、刀伤,他们极有可能遭遇了骑兵的攻击。而在路边的沟壑里,林郁青看到一具太平军的尸体,尽管尸体血淋淋,但是仍然可以看出,那最多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真他妈的一群牲口,怎么不把刚断奶的娃娃拉去当兵!”
骑在马上的林郁青看着那尸体,他知道那个少年被骑兵用刀砍死的,在战场上,即便是孩子那也是敌人,可是杀掉这样的孩子,却让他感觉不到丝毫杀敌的畅意,甚至只感觉浓浓的郁闷,按捺着心头的郁闷,双腿夹着马腹前进。
很快,部队便通过了空无一人的江宁镇,在江宁镇的街上可以看到骑兵连通过时,在墙上张贴的安民告示。尽管如此,镇上依然是空无一人,这里大多数的百姓在过去的几年中就四处逃散了,而他们之前碰到的,不过只是一些躲兵灾的百姓罢了。
“旅长,过了江宁镇就是大胜关,”
大胜关差不多五百年前,朱元璋在此设伏,击败了陈友谅数十万军队的进攻,于是改名大胜港并在此设关,即大胜关。沿袭至今。此地地势十分险要,自古以来为南京的江防要塞和中转港口。同样也是第一旅需要啃下的第一个硬骨头,毕竟它是第一旅进攻南京的一个拦路虎。
“当初向荣就是凭着大胜关挡住了十几万太平军,以孝陵卫建起了江南大营!”
提及孝陵卫的时候,林郁青的眉头便猛的一皱,那孝陵可是大明高祖皇帝的陵墓,被满清和太平军祸害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而主公还是朱家的后人,万一要是看到孝陵卫的那般模样,又会作何感想?
但是这个念头不过只是一闪而过,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至于孝陵……自然会有其它人操心,至于眼下,还是先打下南京的要紧。
“大胜关……”
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林郁青唇角一扬,轻蔑的说道。
“咱们不是长毛,同样长毛也不是向荣!今天打下大胜关!”
继续前行数里,隐约的空气中可以听到炮声,炮声越来越近了,是骑兵连在与大胜关的长毛激战,长毛设于关隘上的火炮,不断的隔着秦淮河打到对岸,整个官道上,充斥着一种严森森的气氛。
骑着马,林郁青率领着旅部的十几名参谋一同抄着小路爬上山顶。这是典型的江南丘陵,放眼一望,山前是一片平原,平原远处就是秦淮河,与一片丘陵,而大胜关就位于丘陵之中。
孙叶涛这个二科的情报参谋,手指着前方说道:
“旅长那就是大胜关了。滨临长江东岸,从这里距聚宝门约15公里。”
取出望远镜一看,虽然距离并不太远,但因为被一片湿的雾笼罩着,混混沌沌,根本就看不清楚。隔一会儿大胜利就有三四发炮弹打在官道上,关口的白烟缓缓地上升着,与低沉的云雾混在一处。
“……原本试图化妆成太平军的骑兵骗关,可谁知道,军马暴露了我们的身份,然后就打了起来……”
义军骑兵的军马都是用阿拉伯马改良的一代马,虽说体高、马力等指数还未达标,但却远比普通蒙古马更为高大,想要冒充太平军的骑兵,自然不太可能。更何况,相比于太平军的骑兵,除了马的不同,他们的武器也不同,义军的骑兵使用的是转轮手枪和汉式骑兵,即便是刀,也是西洋式的骑兵刀,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想冒充太平军,那可真是愚蠢至极!
“骗关?你以为是当年打武昌那座空城?这大胜关至少有五六千太平军,蚂蚁多了,咬死大象,真亏你能想出来,讲武堂的书都还给老师是不是!”
有没有还给老师林郁青不清楚,但他却很清楚,这根本就是死读书的结果,也是战斗经验欠缺必然,实际上,就是他自己也谈不上经验有多么丰富,毕竟义军从成立直到现在,真正的硬仗,除了黄州之战之外,就没打过什么硬仗,至于战斗经验绝大多数部队的战斗经验,几乎为零,绝大多数军官的经验,也都是集中于“课堂”上,他们在课堂上、在兵棋推演中可以说是头头是道,但是却很难做到活学活用。
也正是因为经验上的欠缺,才使得他们显得有些墨守成规,以至于演习的时候,制定的作战计划也不过只是照本宣科,完全没有丝毫的灵性,但也正因如此,才使得他们不至于犯错,尽管这次冒险失败了,但多少也是一个尝试。
“再者,即然要化妆成敌军骗关,为何不换马?不把马刀换成腰刀,这是最起码的常识!”
冷言训斥一声,随后林郁青收起望远镜,思索片刻,然后,对侦察参谋回过身来说:
“和舰队联系上了吗?要打南京,不一定非要先拿大胜关练手!”
发烧、头痛、咳嗽,浑身绵软无力,感冒加重……这有病当真是不能撑啊!悲剧了!今天只有一更了,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第427章 仪凤门外
炮声隆隆。
几乎是在舰队出现在江面时候,狮子山等地的太平军炮台,便朝着江上舰队开炮,双方的炮击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中从未曾停止。
对于太平军设于九洲、狮子山、老虎山等地的炮台,义军可以说是极为熟悉,不仅仅是因为其炮台上的使用的12磅、18磅、24磅以及48磅炮要么是义军淘汰的旧货,要么是大冶铁厂铸造,更重要的是,这些炮台的火炮安装时,驻南京办事处全程参与了它们的安装。
也正因如此,太平军花费三百万余万两于南京周围部置拥有400多门炮的炮台对于义军而言,根本就是透明的,没有丝毫遮挡。
因为海军在过去几年间的不断加强炮术训练,相比于当初,现在海军炮术以及以海护陆的炮火掩护已经达到如火纯青的地步。而现在面对太平军构建的炮台,军舰上的炮术长,总是会指引着炮手,以强大的直瞄火力,将那些炮台一一拔除。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炮声,炮口喷吐出一团橘色火焰,黑色的硝烟在空中化成白烟,很快,整个舰队都被笼罩在一片白烟之中,在勐烈的炮火中,那些太平军的炮台,被黑色的硝烟迅速吞噬。
一时之间,被硝烟和爆炸声笼罩着所有的炮台,炮台的上空更是被一片诡异的炮弹破空唿啸声笼罩着。
尖锐的破空声在空中响起,拖曳着啸声飞向目标,那些口径各异的钢铁制成的炮弹发出了种种不同的唿啸声,落到炮台之上,爆炸扬起的了浓密的烟尖和焰火,落入战壕的炮弹还抛起了人们的碎肢,对于炮台上的太平军官兵来说,此时他们就像是置身地狱中一般,在剧烈的爆炸中,以数倍音速飞行的钢铁破片在炮台上飞行着,到处收割着人们的生命,任何阻挡它的人们都会被撕的粉碎。
此时那砖石构成的炮强以及掩体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巨大的砖石在硝烟中被炸飞上天,所有一切都扭曲着。
而真正的壮观的却是“丰海号”以及四艘镇字级内河炮船,254公厘舰炮发射的榴弹,尽管两种军舰的火炮身管倍径差距极大,但是其使用的榴弹却完全相同,重达363公斤的高爆榴弹内装有超过50公斤苦味酸炸、药,尽管它们的射速极慢,每隔几分钟才会打出一发炮弹,但是每当那拖着尖锐而又沉闷的欣长有如汽轮汽笛声的啸声于炮台上消失的瞬间,一“棵”巨大的“烟树”就会在炮台上迸发出来,爆烟直升云霄,高达数百公尺,在爆焰升涌成一个巨大的烟云时,在烟云中会有炮架以至于炮身在空中天行,甚至那些被炸飞上天的火药桶也会在空中爆炸,有如璀璨的烟花一般。
每一次剧烈的爆炸之后,爆炸时地动山摇更是让炮台上的太平军守军置身于浪涛之中,这是爆炸产生的浪涛,许多人甚至直接被勐烈的冲击波震死,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伤口,但是内脏却已经碎裂了。
在舰炮的炮击中,数以千计的高爆榴弹在九洲、狮子山、老虎山等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炮台上爆炸着、燃烧着,灼热的火焰引爆了炮台上的火药桶,造成了进一步杀伤,在苦味酸的爆炸烟云中,甚至就连许多树叶都被烟云染黄了那是炸药的残留。
炮台上的太平军炮手这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只是四处逃散着躲避着不断从头上落下来的炮弹,只有极少数的几门炮,还有朝着江上发射炮弹。那些炮弹就像挠痒痒一般。
一个并不大的水柱在军舰附近升起的时候,温子绍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在舰队的炮击下,太平军根本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他们完了!”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温子绍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
“等把这些炮台全都炸毁,陆军部队就可以直接于仪凤门一带登陆了。从外城攻太慢了!”
许多人只知道南京的城墙高大,但很多人并不知道在南京城外还有一道外郭城墙,外郭号称180里,各段用砖砌的部分加起来约40里,外部土城高度约在8-10米,上宽6-8米。
当初水路进攻的太平军正是绕过了外郭城墙,从仪凤门攻入南京。
不过相比与当初南京清军守军的兵力薄弱,现在的所谓南京的太平军兵力不可不谓之雄厚,除了号称二十万的“天兵”,其城内外更有大小炮上千门,尽管其中大多数都是自铸的土炮,可对于进攻部队而言,却也是一个麻烦。
尤其是那些炮台,炮台上的火炮大都是过去数年间售于其的“洋炮”,威力巨大,对船舶威胁极大。也正因如此,海军舰队现在的任务就是摧毁太平军的炮台,为陆军部队登陆铺平道路。
一切就像计划中一样顺利,在海军炮击的同时,划着小艇的海军陆战队于仪凤门外的码头登陆,兵不血刃的夺取了码头在海军的炮火攻击下,守卫码头的太平军根本就是不战而逃。随后立即建立了阵地。
“这里就是南京了!”
躲在一处断壁间钱发奎注视着远处的高耸的城墙,已经过年过四十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大的城墙。
“这墙咋嫩高……”
嘴里这么嘀咕着,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在街心土墙后方出现敌人时,他立即端起枪,瞄准,射击,在枪身的后座中,透过枪口的烟雾,他甚至能够看到子弹击穿敌人时扬出的一团血雾。
11公厘铅弹在击中物体后会迅速变形,钱发奎曾经看到过被“汉阳造”打死的人,子弹的出口有巴掌大小,只要被打中,非死即残酷。
“哗啦!”
拉动枪栓时,一个光闪闪的弹壳从枪身中抽出弹落在地,海军陆战队是第一个换装金属定装弹汉阳造步枪的部队,相比于纸壳弹,金属定装弹几乎不会发生受潮无法击发的现象,当然其成本更高,也正因如此,现在只有陆战队等少数部队使用。
从牛皮弹盒内取出一发子弹,装入弹膛,作为排长的钱发奎冲着身旁的战友大声喊道。
“一班跃进,二、三班交替掩护……”
他的喊声刚落,身后立即有十几名战士提着枪沿着街边,在建筑的掩护下向前跃进,而其它的人则在后方掩护着战友的进攻,从灼热的子弹不断的将太平军击倒在地。相比于陆军部队还在沿用着的纵线战术,陆战队早已经开始尝试着可以减少伤亡的散兵线战术,并以此发展出了一套自己的战术,而在南京则是第一次大规模的应用。
就在钱发奎正准备跃进时,待他看清楚太平军推出来武器时,整个人顿时一寒。
“大炮,小心……”
几乎是在他话声落下的瞬间,那门被推出土墙的火炮炮口勐的喷出一团白烟,和着白烟喷出的是上百发霰弹。霰弹瞬间便覆盖了半条街道。以至于几名躲避不及的战士立即倒在血泊中。
“原地隐蔽……”
在钱发奎和战士们在太平军的防御阵地止步时,在另一侧的街巷中,上百名提着枪的战士则在马士龙的率领下,通过街巷迂回于太平军的后方。作为义军中最为精锐的陆战部队,陆战队中正在推行着一种新的战术改革,就像现在,在部队从正面进攻的同时,会有两支部队同时迂回从敌军侧翼发起攻击,从而形成三面合围之势。
“放……”
在距离街口还有数十公尺时,马士龙可以听到从街上传来的枪声太平军的火枪数量极多,在过去的几年间,府中就像其出口超过十五万支火枪,在南京城,太平军的火器装备率更是超过半数。甚至还能够听到从街上传来的炮声,还有那刺耳的铜鸣声。
“应该有一门12磅山地榴!”
听着街上传出的炮响,马士龙的冷笑着,对于这种炮他并不陌生,实际上在海军陆战队最初成立的时候,使用的就是这种12磅山地榴弹,因为其重量轻,威力大。后来这种炮都被轻型的汉式炮取代,至于被淘汰的山地榴弹炮,自然被军火商卖给了其它人,太平军应该就是最好的贸易对象他们从来不讨价还价。
当然对此马士龙并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的一件事,那就是必须立即拿下这股太平军,然后夺取城外的街区,只有如此,才能打下南京。
“准备!”
在战士们与身后聚集的时候,马士龙伸着右手,他在静静的等待着时机,在街上又一次传来一阵枪声的时候,这正是他等待的时机,这一阵枪声意味着太平军的枪打空了,他立即勐的一挥手。
“冲!”
他的话声一落,身边的战士就如同勐虎下山似的提着枪朝着街上冲去,他们挺着步枪,枪头是在阳光中闪烁着光亮的刺刀。
“杀……”
在喊杀声突然从背后传来的时候,那些正在从枪口装弹的太平军,完全愣住了,他们或许曾在洋人的教导下学着排成队开枪,但是他们从未曾学过拼刺刀,甚至就是那些非军人出身的外国冒险家,也无法告诉他们刺刀的作用,更不会告诉他们战斗的最后胜利是用刺刀决定的。
当数百名穿着黑色军装,脸颊被硝烟薰黑的陆战队员挺着刺刀冲来的时候,这些太平军甚至只是手忙脚乱的装着子弹,有些人甚至忘记自己已经装过了弹头或者火药,就在他们手忙脚乱的装弹时,冲在最前方的陆战队员已经冲到了他们的眼前。
“杀!”
在突步刺杀的同时怒吼从战士的嗓间迸发出来,长达两尺的刺刀倾斜着刺入太平军的胸膛,战士毫不犹豫的微微转动枪身,抽出刺刀的同时,又对着身边被吓到的太平军刺去,这些过去的数年中,每天至少进行上千次刺杀练习,刺枪术早就浸透其骨血成为他们本能的战士们,此是就像是扑入羊群的恶狼一般,张牙舞爪的嘶吼着将锋利的刺刀一次又一次的刺入敌人的身体。
发自胸膛的喊杀声、冲击力十足的刺杀,一时间街上尽是鲜血飞溅、惨叫连连,那些太平军根本就不堪一击,甚至可以用一击即溃来形容,就在这些太平军惊恐的试图向后逃去时,在他们的身后,又冲上来了一群恶狼。
“杀……”
刺刀没入的敌人的胸膛时,钱发奎可以感觉到刺刀刺入肋骨时发出的响声,同样也能够看到太平军那张年青的脸膛上流露出的绝望,看着他用双手抓着刺刀,试图阻挡其刺入胸膛时绝望的目光,钱发奎没有丝毫的怜悯,在敌人软软的倒下时,他伸出右腿踩着对方的胸口,抽出了卡住的刺刀,在他再一次准备刺杀时,他看到那些太平军早就被杀丧了胆,纷纷丢掉手中的刀枪,跪在地上,大声喊着“饶命”。
战斗结束的如此之快,先前还曾在街上阻挡陆战队进攻的上千太平军,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便立即崩溃、放弃了抵抗,将仪凤门外的城外之地丢给义军。在海军陆战队控制了的同时之后,在海军的掩护下,一直驻守于崇明岛的第二十七团两个步兵营随后登陆。这是第一支抵达南京的陆军部队。
直到一个小时后,在堵在大胜关的第一旅才与舰队取得联络,随后第一旅才搭乘舰队的船只越过南京外城,来到仪凤门。
相隔四年之后,又一次,仪凤门成为两军交战的焦点。史总有着惊人的巧合,正如四年前,防守南京的清军做事,太平军控制仪凤门外一样,守卫南京的太平军,根本就是坐视着义军占领仪凤门直至阅江楼一带的城厢之地。
在军舰的舰炮火力掩护下,穿着黑色军衣的义军官兵不断的清理着废墟中的残军,那些逃避其间的太平军残兵败将,几乎没有做丝毫抵抗,便选择了投降。
与四年前的太平军用一群被“小天堂”洗脑的娃娃兵作为攻城的主力不同,作为第一旅旅长的的林郁青作出了另一个选择。
“所有的手枪全部集中给第一团一营!除了骑兵连之外所有的手枪!包括我自己的手枪!”
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林郁青直接取下腰带,将两只手枪连同腰带、枪套一同扔到了马车上。
“到时候一营作为尖兵,用手枪、手榴弹作为武器,子弹打完了就用刺刀!一营攻入城中之后,师骑兵营进入……”
在林郁青一一作出部署的时候,突然有一名参谋于一旁插话说道。
“长官,城墙怎么办?”
是的,南京城墙怎么办?
“城墙由我们海军来处理,在我们把城墙炸开之后,你们只需负责攻城就可以了,城内的敌军不下十五万,咱们的兵力是多少?”
穿着一身白色海军军装赵存国在这一群穿着陆军黑的军官中,可谓是显眼至极。
“海军?用大炮把城墙打开可不怎么容易啊!”
“那要看用什么炮?”
赵存国笑着说道。
“你们陆军的炮不行,我们的舰炮肯定行!”
在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更是带着骄色,毕竟相比与陆军那些88公厘野战炮,海军军舰上动辄120公厘、150公厘舰炮的威力更大,而且,海军还有更大的大家伙。
这才是他信心的源泉!
“行不行,等炸开了城墙再说!要是你们能把南京城炸开,到时候这攻城,你们海军就立下了首功!”
在林郁青信心满满的言道下打下南京时,在数百米外置身于城墙上的陆顺德这位太平军的舟师的嫡造者,脸上却是阴云密布,他不时的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城下的汉军。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在码头处越来越多的汉军乘着小艇登上了码头。
“估计差不多有一两万人了吧!”
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毕竟这一带实在太过狭窄,根本不可能部署如此数量的部队,这只是一种错觉,一种因为过于紧张产生错觉。
此时,那残破的城墙上弥漫着一般刺鼻的火药味,伤者发出的惨叫声不时的传入他的耳中。这是一刻钟前,汉军水师炮击后的惨状,原本安置在城墙上的两尊西洋巨炮在爆炸中,被炸毁了炮身倾斜政策,不能再瞄准发射!
“他们,肯定会攻打这里……”
看着脚下的血污,陆顺德可以看到有地方那铺设的新砖四年前,太平军正是炸开了仪凤门,相比于其它地方,这段新修的城墙并不怎么坚固。如果换成他的话,他就会攻打这里。
但是他们会怎么攻城?
看着残破的城墙,陆顺德反倒是不再像之前那般担心炮击了,至少之前的炮击表明,即便是汉军的西洋舰队,也没有办法炸开城墙。
“难不成他们也要挖地道?”
尽管对城外的情况担心不已,但是陆顺德却总是为不由自主的把眼光投向城内,虽说直到现在城中还没有消息传来,但是他却知道城中肯定发生了大事。要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都没有天王的旨意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非常抱歉,今天只有一更了,身体不适,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未完待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428章 天京人心
“轰”的一声,一枚落入城中的榴弹在爆炸后,于南京城内炸起了一片云雾般的灰尘,剧烈的爆炸声和那烟柱像是鼓楼的辰鼓一般,将人们从惊醒,那炮弹提醒着人们,现在南京在远离“江南大营”的威胁一年之后,再一次面临着比之前更为严重的危机。
而那一发发炮弹就像是重锤似的不断的落在城内,每一发炮弹都能将一座房屋夷为平地,那威力之大,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至少对于城市中的人们来说,他们根本就未曾想到,这些炮弹的威力会如此之大。
滚滚的硝烟在清晨的阳光中弥漫着,空气在这座六朝古都中压抑得透不过气。不过是在天将一放明的时候,这座城市即笼罩于一片黑色的烟云之中,这是爆炸的硝烟,炮声、枪声似是空气中唯一的声响。
但是枪炮声仅仅只是枪炮声,有时候,枪炮比不了地震!
这地震是突如其来的,甚至有些让人始料未及!
尽管南京城内昨夜一如既往的霄禁,但是一些流言还是在南京城内传来了。
“天王府走水!”
一开始,大家只以为这只是走了水,毕竟这年月,走着水什么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慢慢的人们却意识到这走水之外,不知还有什么事情发生,毕竟这件事里头总让人觉得透着古怪,尤其是那些在朝房里等着上朝的文武官员,更是如此,虽说天王平素不上朝,可这突然走了水,总让人觉得有奇怪。慢慢的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得到了消息走水的地方是天王的寝宫。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几乎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毕竟那是天王的寝宫,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谁都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天王府与其它地方不同,天王府里没有太监,自然也没有采买的太监,府中只有几千女官,而天王府平时的用度都是府外的侍卫送进去,待到大门关上后,女官们再把东西扛进去,宫内和宫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接触。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知道天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零星的消息传了出来。
什么昨天天王寝宫走水时,有一队侍卫心急救火,擅自闯宫被当场格杀这倒是不怎么意外,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前年个那些忠心救主的侍卫听说宫里的老虎闯出来了,接连吃人,他们想护主来着,结果主是没有护成,那些忠心耿耿的人却全都被当场格杀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大家伙算是知道了,那“天王府”纵是侍卫也不能进,天王府里只有天王和王府里的的女官。
不过多少还是有其它的消息传出来,比如什么那走水不是的烛台倒了,而是里的女官放的火。
女官放火,这事倒是让他们吓了一跳。
但终归是大敌当前,这个时候,也没有谁会去在意这个事情,可在不在意,总需要打听一二
反正各种各样的消息不断的传出来,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谁都不知道。
天国的寻常百官们,只是在那里打探着消息,毕竟对于天王深居宫中,不理朝政,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即便是现在“汉贼”入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初向荣可是在孝陵卫堵了大家几年的功夫。那个时候,天王不还是日夜在他的天王府中操练着女官们,想来,现在也是如此吧!
可想归想,但心里头他们却在敲着鼓,毕竟现在攻城的可不是向荣,而是从武昌来的汉公……嗯,是汉逆。汉军虽说没有打过几仗,可其悍勇善战也是世人皆知之事,那洋鬼子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前两年,人家只用几千人就在北边打下一片相当于相当于十几个省大小的地方。
虽说心里急着、忧心着天国的命运,可是他们也只能干着急,毕竟那天王府他们进不得,天王他们更见不得。寻常的百官自然是没有办法,可这城中总归还是有不同寻常之人。
用了一夜时间做着各种安排的蒙得恩,刚一出宫,便见从回廊上过来两个壮壮大大黑不熘秋年约五十左右的高官,面相略似天王,穿着相当于王一级的金冠龙袍的人,这两位乃是天王的长兄洪仁发与次兄洪仁达。洪秀全自幼家贫,老父因小儿子秀全悟性稍好,全力供他读书,两个哥哥都下地种田,直到金田团营那年才放下捏了几十年的锄头,来到金田村。后来天国定都天京,这两个愚昧无知的难兄难弟,也就突然威风起来,穿上龙袍,被封做国宗了。天王知道两个哥哥没有才能,只让他们当个闲散国宗,不给实职。这两个宝贝在杨秀清当政时,尚能安份守己,不敢胡来,杨秀清也从不拿正眼瞧他们。
不过这一切都是过去,毕竟,当初天王可是封了他们两为王,用于牵制石达开,即便是后来迫于压力下旨罢黜安、福二王,革去王爵,改封天安、天福,但也是等同于王。
“两位老哥儿,你们可来了……”
一见到天安、天福这两位,蒙得恩连忙紧张兮兮的招唿道,那双眼里更是带着血丝。
守候在殿旁的天安、天福,见蒙得恩走了过来,便一起上前拱手道:
“老弟,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在外边当真挡不住汉贼?”
天安、天福这哥两听着外面的炮声,心底顿时一紧,更是担心起来了。虽说他们俩是不学无术,可并不代表他们身边都是不学无术的人,毕竟有人告诉他们。凭太平军恐怕很难挡得住汉贼的脚步,毕竟汉贼兵精将广。
“天王怎么说?这,这得调兵啊!扬州的李秀成不是有十几万人马嘛,还有镇江的林启荣……”
关心自家性命的洪仁发和洪仁达连忙紧张的说道。
“两位国宗能够如此操心国事,实在是天国之幸啊……”
与当初杨秀清对他们的不闻不问,石达开的轻视不同,蒙得恩从来都没有小瞧过他们,甚至还会刻意接交他们。
“可,可是现在,这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
洪仁发慌忙上前问道:
“还有更要紧的事?什么事?老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仁达也在一旁皱皱眉问道:
“就是,老蒙,咱们可不是外人啊。”
他们的确不是外人,当初蒙得恩主掌女馆的时候,作为“国宗”的他们,可是没少从蒙得恩那里弄美女。
洪仁发也急着问道:
“老蒙,就是,你可不能瞒我们哥俩。”
眉头越发皱紧了,蒙得恩朝着四下看了一眼说道:
“两位国宗,我老蒙哪会骗你们俩,他们都是自家弟兄,这个事……”
说罢,蒙得恩压声声音说道。
“昨天、昨天出大事了!”
听他这么一说,洪仁发和洪仁达虽说愚笨,可却还是想到了之前听说了的消息,连忙惊声问道。。
“老蒙,到底是什么事?”
“就是老蒙,不敢出什么事,你放心,有我们两位老哥哩。”
洪仁发、洪仁达拍着胸脯道,
“该不会是你犯了什么错吧,你放心到时候陛下那边,有我们两位老哥给你说项……”
“陛、陛下驾崩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泪水再一次从蒙得恩的目中流出。
“什么?什么?你,你老蒙那,那能乱乱说话……”
两位王兄结结巴巴的说道:
“就就是这种话,这种话哪能乱说。”
“我、我那哪里敢乱说!”
蒙得恩哭着说道。
“昨天晚上,天王的寝宫走了水,直到方才我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是几个丧尽天良的女官,放火烧了寝宫,当时天王就在宫里……”
“什么?”
洪仁发和洪仁达的脸上瞬间尽是一副死灰之色。
“这……这怎么可能!”
“就是,他们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
话只说了一半,洪仁发立即还是想到了现在的局面。他巴巴的看着蒙得恩说道。
“老,老蒙,这,这是真的!”
“……”
满面泪痕的蒙得恩,只是默默的点着头。
天王死了!
天王死了!
面若死灰的洪仁发和洪仁达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虽说当初洪秀全想要用他们去牵绊石达开,可他们是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角色,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这会自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此事。
天王死了,他们,他们可怎么办?
现在那汉贼可就在城外,汉贼大兵压境,这个时候怎么就能死了呢?再怎么着也应该等于汉贼被打退了才死才是啊,这个时候他一死了之,留下我们哥俩可怎么办啊!
好一会之后,洪仁达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紧声问道。
“幼主呢?”
洪仁达口中的幼主自然是洪秀全的长子洪天贵。
“幼主尚在宫中!”
蒙得恩看着眼前的这两位压低了声音。
“可幼主现在只有八岁,天王突然身故,这城内骄兵悍将几多?若是万一消息传出去,恐、恐不知会生活变故,万一要是有人趁机作乱,到时候,蒙得恩身死死不足惜,可万一要是幼主有伤,再伤及两位国宗,到时候又该如何?”
这会儿蒙得恩一副只为他人着想的模样,他的话听在洪仁发和洪仁达耳中,让两人的心里顿时一紧。经过去年天京之乱的他们可是非常清楚,这要真的有人兴兵作乱的话,他们的那个侄子自然没有活命的指往,至于他们两个也别想活命。
就在他们两人被蒙得恩的一番话,吓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这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从远处传来,顺着爆炸声可以看到炮台升腾起的巨大的烟柱。
“哎,这,这汉军怕是又要攻城了……”
蒙得恩无可奈何的长叹道:
“难道这当真是天命?天王走了,这汉军又要攻城,罢了、罢了,老蒙我这就去向百官说明此事,天王重归天父之怀,现在汉军即将进城,我等,我等只能以死报效天国了……”
蒙得恩这般一说,洪仁发和洪仁达立即意识到,除了城内的威胁之外,这城外可还有汉军的十几万人马,若是他们攻下这南京城,到时候,他们恐怕也是性命难保。
“老毛,咱们哥仨就说你最聪明,天王在的时候,也最相信你,老蒙,你可得给咱们哥两指条活路……”
洪仁发的话刚一说完,洪仁达连忙旁边补救道,
“不是给我们哥俩是要给我那侄子指条活路,老蒙,天王在的时候,可是最信任你,你可不能就这么白白赔了性命。”
“保命,怎么保命?”
蒙得恩摇头叹道。
“事到如今,还怎么保命,若是天王重归天父的消息传出去,即便是到时候咱们杀退了汉贼,不定到时有没有人勾结石达开,把咱们全部杀了,到时候,把这天国献给石达开。”
原本就与石达开不和的他们两人一听,哪里会有丝毫怀疑,洪仁达连忙说道。
“要是他们真的这么干,可没有咱哥两的活路!”
可不是,要是没有天王撑腰,他们哥两又算个屁啊!到时候那汉军还不是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他们。到那时,他们哥俩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可不是,老蒙,你得想个主意啊!”
心下一急,这两位顿时没了主意,只是哀求着蒙得恩给他们指条活路,这个时候,恐怕也就只有他蒙得恩能够救他们。
“这……这……”
“老蒙,你就别这了,有什么主意,你说来听听,再怎么着,现在也没有咱们保住性命要紧,你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老蒙,现在还是先保住命要紧,至于其它的,其它的……管他那!”
见他们哥俩都已经上了道,心知眼下机会来了的得蒙得恩便说道。
“办法,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没等他说完,就被一震剧烈的爆炸声打断……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未完待续。。)
第429章 攻城(第一更)
丁巳年,九月初二,西洋历1857年,10月19日。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秋老虎肆虐着大地,大地被这秋日灼烤出了一股股的热浪,自地升腾的热浪扭曲着人们的线线。
在这热浪灼烤着大地的时候,一队队第一步兵旅游的官兵,手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断垣残壁的掩护下,双眼死死盯着远处的城墙,甚至不时的把头抬向天空,他们在等着海军的炮击,他们的神情各异,新兵们显得有些紧张,至于老兵则是闭目养神的悠闲模样,至于的军官则不时的看着怀表,尽管怀表的分针各异,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这一刻,天地间是宁静的,空气中嗅不到任何火药味,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此时气氛的紧张,在距离仪凤门最近的断垣残壁间,军官们不时的看着怀表,汗水顺着帽檐滴了下来,但却不抬手擦汗,有些紧张的士兵们拿起水壶,不顾班长和军士的斥责的眼神,大口的喝着水,他们更是不时的将手伸到腰间,握着转轮枪的握把,那掌心都浸出汗了。
别说是这些官兵,就是在少数的几名随军记者们,同样在等待着,期待着,他们更是架好了相机,用一块块玻璃底片记录下这一刻,他们知道自己将记录下什么,他们将要记录的是一个国家命运的根本改变。
陆地上气氛紧张,而在长江上,“丰海”号的舰艏直指着仪凤门,此时它甚至放下的船锚,在舰艏处,黝黑发亮明瞠如镜的炮身直指着前方,直指着仪凤门,舰桥上几名军官正在那里,手拿着铅笔和笔记本在记表尺,同样也有几名军官在那里的测量着距离。
而在“丰海号”舰艏的炮房内,火炮军官最后一次检查炮台和火炮,而几枚新型“穿甲弹”已经通过蒸汽吊机吊至的炮房,重达数百公斤的炮弹耸立于炮尾,测远室和指挥所都已经作好的准备。
原本应该在打上两炮进行试射,以保证炮弹可以击中城墙最薄弱的环节,但是许山多这个广东渔民出身的“丰海舰”枪炮长,在几经瞄准之后,向海军提督拍着胸膛说保证首发命中。
作为“丰海舰”的枪炮长,他可以说是海军中炮术最好的军官,在海上的演习中,他曾经三炮便击中了5000公尺外的靶船,那是在波浪起伏的海上,而这却是风平浪静的内河,尽管军舰横于江中,但是在舵手的努力下船依然稳稳的泊于江中。
而“丰海舰”附近的江面上,以“镇北号”为首的四艘军舰上的254公厘舰炮,同样也直指着城墙,黝黑发亮明瞠如镜的炮身,斜指着公里外的目标。
置身于丰海舰上,沈明不时的拿着英国产的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城墙,偶尔的他会询问身边的参谋官。
“前沿联络点建立了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时,他才继续默不言语的站在舰桥着,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话,可以看到在这几艘军舰的附近都漂着一个浮锚,浮锚上系着电线,电线联接着军舰,而电线的另一端则连接着陆地,那是电话线,前线就是的联络点就是通过这几根电话线与军舰进行联络。
“11点15分!”
从腰间取出怀表,“哒”的一声把怀表合上。
“准备战斗!”
终于,通过传声筒听到舰长的命令后,许山多立即大声重复着命令。
“距离一千八百公尺!”
测远室里的测远手报告出了距离,而这个距离几乎不需要瞄准,直接直射就可以了。
“装弹!”
枪炮长的命令被重复着。
几乎是从军舰泊停之后,这些炮手们就一直在等待着开炮,长时间的等待甚至都有些迫不急待了,不过是命令一下,立即欢呼着开始为战斗进行最后的准备。因为254公厘舰炮口径过大,所以它并没有采用金属弹壳闭气,而是采用了最新式的断隔螺式炮闩,这种炮闩不需要金属弹壳,只需要通过橡胶闭气环境既可实现炮膛闭气,在海军看来这种炮闩更适合大口径火炮。
“往死里打这群孙子……”
兴奋的叫嚷着水兵们用吊车把沉重的炮弹吊高,然后将其又塞进炮膛,随后又将一个药包塞进炮弹膛,按装引火药和拉火栓后,最后合上炮闩,旋转半圈实现的闭膛。
“瞄准些,咱们这一炮可是海军的脸面!!”
炮房内上响彻着炮手们兴奋的叫嚷声。
“就是,可不能让那些泥腿子瞧不起咱们……”
尽管现在海军还很弱小,但是军种之争,却不可避免的出现在陆海军之中,毕竟陆军有着他们的荣誉,海军同样也有自己的荣誉!
“长官,能一炮命中吗?”
顾云程有些担心的问炮术长。
“一炮打不中,不还有四艘镇字级嘛?一门百发百中谁都做不到,可几门炮百发数十中总可以吧!只要炮多就行……”
许山多直接给出了一个有些另类的答案,做为炮术长的他,尽管在训练中从来都是用“百发百中”去要求下属,可在实战中,他却非常清楚,炮的数量决定最终的胜利。
五门254公厘舰炮,只要有一发炮弹击中,都可以重创城墙,然后,然后就是慢慢的轰,总能炸掉那段城墙。
“放心吧,这个距离,随随便便拉出一个海军的炮手都能打中它!”
许册多安慰着顾云程,这个不过只有二十一二岁少尉,确实,这个距离真的不远,如果这么近还打不中,那么他们还真不佩当海军。
“这一炮打完,下一炮你来负责!”
“是!”
炮身这么直指着远处的南京城墙,而许山多则看了一眼怀表,还有一分钟!
“哒哒……”
时针慢慢的走着,每一次转动都是那么缓慢,在炮房内,许三多的耳朵沾着传声筒,传声筒直通舰桥,他在等着长官的命令,此时的炮房内,根本听不到任何声响。
所有人都摒住的呼吸等待着炮击,如果不是汗水不时的从水兵们的额头滑落,恐怕会让人以为他们在一个个塑像,江风吹入炮房,水兵帽后的飘带随着风飘动着,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命令。
舰桥上,传令官也和其它人一样,注视着提督,身为海军提督的沈明看着手中的怀表,他重重将表盖一合,在点头时,他的口中迸发出两个字。
“开火!”
传令官的喊声从传声筒内传至炮房,简单的两个字。在那两个字传出后,许山多立即重复着这两个字。
“开火!”
没有其它多余的话语,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在这声命令下达的时候,作为炮长的顾云程亲自拉动的拉火绳。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火柱从炮房处的炮管涌现,一个黑影似乎从火柱中飞了出去,刹那间,在一团爆焰消失后就有一团白色的烟雾笼罩着整艘军舰,炮口的冲击波甚至在水面上激起些许波纹,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硝烟味,炮架伴着后座向后退着,退到架尾冲阻柱后,又开始顺着炮架缓坡,在重力的作用下,慢慢的复位,在水兵们立即吼叫着推动着炮身,以使火炮更迅速的复位。
而对于南京仪凤门附近的太平军来说,他们先是听到空中传出一声尖锐而又沉闷的啸声,然后下一瞬间,他们甚至能够感觉到像是有一个巨锤猛的锤击着城墙。
这是怎么回事?
城墙上的太平军都被吓了一跳,因为穿甲弹采用延时地关系,炮弹并没有立即爆炸,高速飞行的穿甲弹轻易的穿透了了厚达数尺的城砖,然后撞上了夯土,在夯土中撞着,挤压着……,以至于在城墙上的太平军几乎都能听到炮弹穿透城砖和夯土时发出的响声。
“完了!”
不知为何,陆顺德的心底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置身于阅江楼前,之前从望远镜中看着军舰上那巨大的舰炮时,心底就升涌起一阵不祥感,那种巨炮让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其威力,更何况在之前的几个小时,在它的炮口下,一座座炮台被摧毁了,现在,它的炮口直指着城城墙。
此时那种不祥感,终于得到了印证。
几乎是在那如同万斤巨锤般的炮弹猛的击中城墙的瞬间,在城砖迸飞的时候,他的心也和那城墙一样,似乎也在这一瞬间粉碎了。
重达数百公斤的炮弹一直“钻”入城墙差不多有四米深才停止下来,在声音消失的时候,城墙上的太平军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他们松下一口气的时候,他们似乎看到了脚下的城砖膨胀起来,下一瞬间,伴着一阵有些沉闷爆炸声。穿透了数尺厚的城砖和夯土的炮弹在城墙的内部爆炸了,原本看似异常坚固的城墙扭曲着、变形着,数以吨计的砖块、夯土被内部的猛烈爆炸抛向了天空,看似坚固无比的城墙瞬间发生了滑塌,数以吨记的砖土滑入护城河中……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
第430章 破城(第二更)
城墙塌了!
在城墙下方一直等待着进攻的战士们,看到大量的城砖、夯土滑塌下来的时候,他们的双眼立即迸发出兴奋的神采,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城墙的垮塌意味着进攻南京最大的障碍得到了解除。
尽管现在只是垮塌了一部分,但他们相信很快,这道坚固的城墙就会被打彻底打通。正如官兵们的料想一样,炮声再一次在江面上响起,在丰海舰首先开火之后,“镇北号”随之开炮,尽管其使用的短身管254公厘舰炮威力相对较小,但是用于攻击城墙仍然足够了。
随着四艘镇字级炮船的重炮加入炮击,仪凤门一带的城墙立即变了形。城墙处接连传出几声惊天巨响,城墙内的数团巨大的爆炸烟团几乎冲上天空达百米之高,数发254公厘炮弹再次准确的击中了城墙,而此时城墙的其它位置同样笼罩于一团爆炸扬起的黑色烟云之中,这是海军的舰炮在攻击城墙上的太平军。
“装弹!”
在水兵们的吼喊声中,炮闩被打开了,炮手立即抬着沾了水的炮擦清理着炮膛,以熄灭炮膛内的火星降低炮膛的温度,随后重新用推车推去一发榴弹,挂上吊车,开始装弹。在炮手们忙活着的时候,许山多却是在等着前方观察所给出的数据。
“打高了,可以再打低底点!”
在得到前方的数据之后,许山多随后又重新进行了瞄准。
就在这时,他听到空气中传来的有些沉闷的稍声,抬头朝着空中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圆形的铁球拖着白烟朝着军舰飞来,炮弹狠狠的“砸”在甲板上。
下的一瞬间,军舰上立即就烟尘所笼罩着,钢铁破片向四面八方飞去,得益于炮房厚达两寸的装甲保护,使得炮房内的水兵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是太平军在反攻。
“不过就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在舰桥上的张迪看着舰艏处爆炸后的痕迹,这种圆形的炮弹对于铁甲舰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装弹完毕!”
随着一声喝喊在炮房内响起,许山多再次下达了命令。
“开火!”
差不我三秒钟后,一段城墙炸出一团腾天的烟云,城墙被炸垮的那一部分,再一次发生了垮塌,原本高达十数米的城墙这会只剩下五六米的高度,数以吨记的砖土倾倒于护城河中,形成了一个缓坡。
看着城墙被不断的削平,陆地上的陆军官兵更是兴奋的嚎叫着,每当炮弹打偏听偏的时候,他们都会的气的骂着娘,但随着校射的越来越精确,射击精度越来越高,那厚实的城墙不断被炮弹击中,每一爆炸都能将城墙炸飞一部分。
“每四分又十五秒放一排炮,也许还可以提高些!”
许山多放下计时,对身旁的炮长说道,剩下的就是一炮一炮的把这城墙削平了。
“轰……”
又是一声剧响,距离城墙百多米的已经完全被飞扬的尘土和爆烟笼罩的民宅内门窗、房顶随之一颤,躲在其中士兵们长大着嘴巴,他们的耳朵里嗡嗡的,除了爆炸声外,根本就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
飞扬的尘土令所有人身上都落着一层黄色的灰土,在房顶上几个半人大小的破洞,炸飞的城砖落下时砸出了这几个大洞,而房屋里还可以听到一阵轻微的而痛苦的呻吟声,这是被砸伤的士兵。在重达数斤的砖块面前,是不分敌我的。甚至有时候砖块和着冲击波还会把墙砸倒,以至于将数名战士砸于墙下。
“他么的,海军是怎么打炮的!”
听着炮弹呜呜的掠空飞来,顿时响起了一阵叫骂声,面对战友的伤亡他们忍不住恨上海军的炮手了,毕竟他们的炮击给大家带来了连续的伤亡。
这一次,炮弹却不是落在城墙上,而是落在城墙后方的城内,数发254公厘榴弹同时落在城后,勐烈的爆炸和着冲击波将城墙后建筑瞬间夷为平地,而原本在城墙被炸开,调于城墙后用于阻挡义军进攻的太平军,更是在爆炸中被撕成了碎片。数以千计的太平军甚至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炮击下。
“进攻!”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一直观察着战况的林郁青下达了命令,城墙已经被打通了。他的命令立即变成了电话声,变成了军号声。曾经的军鼓已经被军号所取代,手持铜号的号手吹响了急促的冲锋号。
号声从黄色的烟云中响了起来,尽管并不知道那号声意味着什么,但是在城墙垮塌的瞬间,陆顺德就很清楚,今天一切都会分出一个结果来。
而在他的身边爆炸声、惨叫声绝望的叫喊声,不绝于耳。在汉军炮击城墙的时候,他们的炮手同样没有忘记“照顾”城墙上的太平军。许多太平军就是那样毫无遮挡的死在炮弹的破片中。
“将军,”
浑身满是灰土的官佐跑到陆顺德的面前,跪了下去。
“城墙给汉妖炸开了,”
“汉妖”这是汉军刚得的称唿,这时空气中传来的号声让陆顺德冲着周围的太平军大吼道。
“兄弟们,升小天堂的时候到了!”
小天堂,这是天王的许诺,所有为天国而死的太平军身后都能升入小天堂,只可惜他并没有许诺天堂里将会给他们70个处女,70个妻子和永远的幸福。
在陆顺德的喊声中,除了一些被“小天堂”洗脑的太平军老卒和十几岁的少年外,更多的人却是并没有响应“升天堂”的唿喊,毕竟他们只是被抓来的兵。只有少数太平军,叫嚷着升“杀汉奸、升天堂”的口号朝着城墙炸开的缺口冲去。
在他们提着刀枪冲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一阵密集的弹雨,那些手持转轮枪的战士在遮天蔽日的尘土的掩护入,冲过被土石铺通过的护城河,冲上被炸塌的的城墙夯土、砖块混成的缓坡朝上冲着。
这些身体面目已经被尘土染成土色的战士们,就像是从地狱中冲上人间的鬼蜮一般,整个冲锋除去后方的号声,军官们的指挥的哨声外,只有沉重的唿吸声再就是急促的脚步声。尽管他们的视线模煳,但是当他们看到人影时,立即用手枪加以攻击。作为突击队员的他们每个人至少都携带了三支转轮枪。
视线的模煳、刺耳的冲锋号声,和急促的喊杀声在烟尘中混杂着,在战士们拿着手枪不断的朝着的烟尘中冲来的太平军扣动扳机的时候,他们不断的冲上城墙,在战士们冲上城墙的时候,转轮枪打空后,他们立即从背后取下步枪,挺着刺刀对城墙上的敌人发起了冲锋。
对于城墙上的许多太平军而言,他们笔看到的了一柄柄雪亮的刺刀后,然后才听到一阵咆哮声,接着他们看到一阵怒吼着、咆哮着冲过来人。
他们不是人,满是汗水和着灰土再配上那面上的狰狞,只让人变成了魔鬼,变成了他们口中的“妖”,锋利的刺刀瞬间刺入了前排太平军的躯体,勐烈的冲击力甚至将他们的躯体朝后推着,两尺长的多长的刺刀刺穿一个人后,滴着血朝后推着,甚至又刺穿了身后的太平军的身体,这种勐的冲击,只使得墙上的太平军,完全被打蒙了,这些被强抓来的兵丁,根本就未曾见过如此狠命的搏杀。
在他们的惊恐中,视线中就只剩下了这群如地狱冲出的“妖魔”,嚎叫着的刺杀,那些站在前方的太平军完全不堪一击,纷纷沦为刀下的亡魂。
“杀!”
伴随着刺杀的吼喊声,战士们挑开枪头的的尸体,挺着带血的刺刀朝着太平军冲了过来,
“杀了他们、杀了这些汉妖……”
在卒长之类的官佐的叫喊声中,一些太平军更是仓促的端起火枪,开枪,但是稀落的子弹根本无法阻挡冲锋的战士,一阵青烟过后,这些已经被杀丧了胆的太平军并没有看到有人倒于枪口下,他们只看到这群人似乎真有如不死的妖魔一般,朝着他们冲了过来,那刺刀仍然不断的刺入人们的身体之中。
在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群杀不死的妖魔,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冲锋的人群中,有人跌倒的瞬间,后面的人就紧跟着冲了上去。
在战场上恐惧就像是传染病一般,是会漫延的,而且一但漫延开来,甚至可能是无可挽救的,先前沉闷没有声息的冲锋,让他们心惊的汗毛都坚了起来,而这会又妖魔般扑来的敌人,加惧了他们的恐惧。
“妈呀!”
不知道是谁首先叫喊一声,掉头朝后跑着,先是一个人,接着是几个人,最后是几十个人、上百个人,在他们跑着的时候,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响,顺着炸塌的城墙冲上城头的义军突击队的官兵,只是在倾刻间将攻城演变成了的追敌。
而就在突击队登上城头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骑兵从那土坡上跃过垮塌的城墙,朝着南京城内冲去。
(依然难受不已……写手的职业病,今天终于恢复正常更新了,无语也可以理直气壮的求票了……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未完待续。。)
第431章 克复(第一更)
“向前!”
手中的骑兵刀,直指着前方,丁裕杰似乎忘记其它,忘记了战斗条令的要求,他只是不断的吼喊着,命令下属和他一起向前冲锋。当前方出现阻挡他的敌人时,他会立即扬起手中的骑兵刀,借助马力轻轻的划过敌人,在那血肉横飞中,再一次举起马刀。
似乎那些敌人只会逃,当然更多的敌人已经死去了海军对城墙后方的炮击是灾难性的,他甚至看到路边的倒下的房屋断墙下压着数以百计的敌人。
作为骑兵,在步兵撕开城墙打出一个突破口后,丁裕杰立即率领着他的骑兵营和两个步兵团所属的骑兵连,近四百名骑兵迅速挺进了南京城内,沿着城内的道路向太平军发起攻击,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向前!
对于城内的太平军而言,这些冲进城内的骑兵无疑是灾难性,马背上的骑兵近了用马刀砍,远了用手枪打,轻易的摧毁了太平军的抵抗,实际上,此时他们更多的时候是在追杀残敌,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几乎是一触即溃。
“向前!”
此时,对于马背上的骑兵们来说,他们的任务的再简单不过,只是撕开太平军在城内的抵抗,在他们的身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战友涌入城市之中,很快,他们就能够夺占南京。策马奔腾于南京城内的的丁裕杰在转过街角的时候,突然被眼前一幕吓到了。在前方数百米外,黄腾腾的一队太平军阻挡了他们的去路数以千计的太平军端着枪列着队,枪口直指着这边。
“……”
置身于路中的郜永宽听着身边的洋人发出口令,他的手里握着只转轮枪。
“伶俐,怎么样,咱们能挡住汉妖吗?”
在郜永宽紧张的询问时,伶俐点头说道。
“肯定没有问题!”
勐的勒住战马,看着数百公尺外已经组成阵列的敌人,丁裕杰的双眼直瞪,在他的身边,原本和他一起冲锋的骑兵们纷纷勒停马,原本纵意飞腾的战马这会无不是发出急促的喘息声,甚至马蹄也会不时的踢打着地面。
在身后的马蹄声传来的时候,丁裕杰的唇角微微一扬,脸上露出冷笑来。
“让开路中!”
“准备!”
此时的气氛显得极为紧张,郜永宽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汉妖的骑兵似乎是在调整着队列,就在他以为对方将要发起冲击的时候,却看到骑兵们突然让到了路两边,下一瞬间,他便看到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冲至骑兵的前方,就在他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那奔跑的马车停的停了下来,在驽手的喝操下,四匹马拉着的马车调了头。
这是怎么回事?
不单郜永宽愣住了,就连伶俐也愣住了,马车?为什么会有马车?
就在他们愣头愣脑的看着马车时,马车车厢后方的三名义军士兵操作着一个闪着铜光的物体,瞄准了阻挡道路的太平军。
这是两辆义军独有的“搭枪车”!
操作着加特林机枪的士兵在敌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转动了枪身的一侧的转柄,枪身随着他的操作转动着,转动了半圈之后,枪响了。
“嗵、嗵……”
急促的枪声打破了先前的静寂,在那急促的枪声中,原本列队站于街道中央阻挡骑兵去路的太平军队列,完全成为了靶子,甚至都没有来得急开枪就倒在了枪口之下。
机枪手不断的转动着转轮,装弹手不继的将子弹装入弹鼓,一发发灼热的子弹在枪声中不断的从枪口中喷射出来。
这是机枪的第一次实战!
在他们面前的数千名太平军,根本没有还击之力,瞬间便倒毙了一地,数以百计的人们瞬间死在了机枪的扫射下。
而郜永宽幸好反应急时,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爬路边,朝着路边巷子跑去,他的逃跑更是带动了其它人,那些原本如西洋士兵一般列队站于路中的太平军,也纷纷逃去,只不过他们中的许多人并没有像郜永宽那么走运,在他们逃跑的时候,骑兵们发出了冲锋,骑兵们叫喊着沿着路边向前冲锋,而路中的机枪则用子弹追击着转身逃跑的敌军。
此时,这已经不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锋利的马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砍在奔逃的太平军的身体上,在战马的冲击力下,那个太平军顿时身首两地,在那一团血雾中,骑兵再次扬起了刀,骑兵们兴奋的嚎叫着,砍杀着逃敌,这一刻,战场似乎成了一个舞台,是骑兵和机枪的舞台。
就在击溃了这一群太平军,正当丁裕杰准备再次借助机枪撕开前进的道路时,他看到前方树起了一面白旗/
白旗?
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白旗的骑兵们一愣,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打着白旗的太平军带来了一个消息天王降了!
天王降了!
只是一瞬间,这个消息便在酣战的南京城内传开了,从天王府派出的御前侍卫传达了“天王”的旨意开城投降!
实际上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开城,因为城已经被攻克了,如果说是在城被攻破之前,天王下达这个旨意,还会有人去询问、去质疑,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任何疑问了。
城已经破了!
“就是一座破城!”
在前方传来天王投降的消息时,林郁青有些郁闷的骂了一声。
他之所以骂这是一座破城是因为在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主公发来的电报天国的将会投降,让他抓住机会,控制南京。
“再给我五个小时,不,最多三个小时,我就能把南京打下来!”
是的,自己根本不需要什么内应的投降,自己可以打下南京!
实际上南京差不多已经打了下来!
但是现在,洪秀全已经投降了!
他就这么投降了!
别说这出乎了林郁青的预料,同样也出乎了其它人的意料,带着下属从城头上撤下来的陆顺德,在得到这个消息时,有如雷噼一般。
降了!
天王降了!
这一瞬间,他整个人完全垮掉了,从广西的大山直到南京,这一路上的撕杀,流血,随着天王的一道旨意,完全化为了泡影。
在天王的旨意下,即便城中少数的抵抗也宣告结束了,只有极少数的人选择了自杀,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投降,他们脱下了头上的红头巾,丢下了手中的刀枪,就这样,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南京城内三十余万军民就这般投降了。
至于天国,在这个时候反倒是没有人关心他了,降了!
天王降了!谁还会在乎他的下场呢?
投降的太平军从南京内城被押解至外城校场等地。如果说在太平天国治理下,南京有什么样的变化,就是外城内城有着大片的空地。那些空地上曾经耸立的建筑都被拆去建了王府,空地自然成了太平军的兵营,而这会又变成了战俘营。
因为南京城内老弱妇孺皆为太平军,随着他们的投降,这城内几乎空了,街道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越来越静得可怕。
作为新任江苏巡抚,李子渊和十几名官员在一个排的卫兵护送下,进入了南京城,他们进得城来,穿过整整一条街,还不见一个人影,寂静得像是一座死城。实际上,除了少数要害地点,现在南京城内的义军并没有立即在城内展开巡逻。只有马蹄声。这里,大约遭受过炮击,有一些房子炸倒了,有些被震裂得歪歪斜斜,使人觉得仿佛只要用手一推就会坍在地上似的。街道上和住家户的门口,除了尸体、血污之外,更多的是遗落在地的包袱、枕头和破鞋。
可以想见,人们是怎么样离开这里的人们的离开显得有些匆忙。
他们很想找到一个人,打探一下情况,走了好几家都失望了。他们转过十字街口,向南走去,有几只野狗被他们的脚步声所惊动,突然奔窜起来,蹿到另一条街上去了。
全城更显得死一般的静寂。
“这里有人!”
忽然,一个人叫了一声。
李子渊连忙赶过去一看,原来在一间没有门板的破屋里躺着一个头上缠着白布的老妇人。她似乎听见了响动,慢慢地坐起来,看着这些人眼里流露着惊惧的表情。
“大妈!”
一个年青的官员跳下马,首先走上前亲切的喊道。
这个老妇人也许是看清他们是穿着的军装,同样也看清了李子渊等人身上的官服,突然她放声大哭起来了。
在老妇人的哭诉中,李子渊勉强知道了她的冤屈,她的丈夫被太平军抓去修王府累死了,而两个女儿被太平军的军帅抓走了,她一直在这里等着,等着女儿们回家。可却等不到了,她的女儿们几个月在被长毛祸害之后便就上吊了!
“都死了,都死了……”
老妇人放声哭喊着,
“他们所有人都死了,都让长毛害死了……”
面色铁青的李子渊指指她头上的伤口,问道:
“你这头怎么啦?”
“就是他们打伤的。”
“谁?”
“那些丧尽天良的长毛……”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未完待续。。)
第432章 杀人(第二更)
长毛是否丧尽天良,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重要。
实际上,无论长毛是否丧尽天良,李子渊压根就不关心,实际上,他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长毛是否丧尽天良,这些人都是丧尽天良。即便是他们的军纪如岳家军一般,那也会变成丧尽天良的匪徒。
这无关其它,只因为长毛是主公的垫脚石!
至于这些长毛,突然,想到自己头上的发冠,李子渊意识到称这些人为“发匪”显然不合适。
“记住,自今天起,不得称其为“长毛”!”
沉吟片刻,看着远处所谓的“天父台”,李子渊想到长毛所信的“拜上帝教”,心下便有了主意。
““教匪”作乱,屠我中华百姓岂止千万!百姓何辜尽然遭此屠虐!”
一声感叹之中,李子渊给了太平军一个官方的称谓的,是的,他们就是一群信仰邪教的“教匪”,其绝不是为了恢复中华正统,更不是为了救民于水火。
救民于水火的是主公,是义军,恢复中华正统的舍主公又有何人?至于这些“教匪”除了屠杀百姓,又有何能奈!
是的,史书上必须要这么写!
骑在马上的李子渊在这一瞬间,为太平军作了一个“诠释”,这个“诠释”将会是官方的,将会是史对太平军的评价,这些起自于广西田间的起义者,只是匪徒而已,至于所谓的“天国”,不过只是邪教蛊惑人心的言语罢了。
“天国”在未来的中国之中,将会成为邪恶的代名词,至于太平军,也将会作为“教匪”被钉于史书上,人们只会看到他们暴行,看到这些邪教信徒如何摧试图毁灭中华文明,看到义军在主公的率领下,如何摧毁这伙对中国之害甚至大于满清的“教匪”。
是的,主公才是真正的救民于水火!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所谓的“天父台”那座汉白玉制成的高达十数公尺的石台,那就是“教匪”驱赶百姓建造的的用于祭祀天父、高耸入云的天父台。
而天父台则正对着天王府的外城太阳城。其对面就是“邪教教首”洪秀全与近百名嫔妃在里过着“天堂”般的生活的天王府了。
此时,这座天王府已经为义军所控制,在通过左旁门来到了天父台的时候,李子渊看到了附近的一些义军官兵,他们已经控制了这里,。
而在天父台的对面,就是所谓的“太阳城”,在越过“天朝牌坊”、金龙桥之后,李子渊来到了天王府的正门。也就是所谓的“天朝门”,在他的左右是曾经天国官员的左右朝房。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这便是天王宫的内城荣光大殿。荣光大殿往里便是所谓的真神殿、基督殿在内的所构成的“九重天堂”为核心,外加东西花园和后林苑组成的内城,正门为圣天门。
传说小天堂的财宝大半聚集在这里:这些宫殿里的楹柱上涂的是金箔,殿里陈列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太平军扫荡南北掠夺过来的稀世珍宝,谁要是有幸得到其中一件,都够他一辈子尽情挥霍享乐。
换成任何一个人也许都会他的眼里射出贪婪的欲火,但是义军官兵却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完全不为财富所动。而对于李子渊来说,他很清楚,从现在起,这座富丽堂皇的天王府极有可能成为将来的皇宫,至于其中那些“教匪”劫掠来的稀世珍宝,也将会成为皇家的宝物,与“教匪”再无任何关系。
这里的一切都是主公的!
而将在,他李子渊也将会和其它人一样,在这里上朝,注视高大的荣光大殿,李子渊甚至想象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在这里引领百官上朝,他将会是百官之首,到那时,百官都会仰望他,当然,他还会是主公,是皇上的臣子。
置身于此,在内心中升涌出对权力的崇拜和向往时,李子渊却突然看见了一幅奇异的场面,不单他愣住了,就连他身边的随员也无不是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吴子山更是眨了眨眼以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甚至他都有种想要在自己身上拧一下的冲动,以感觉痛不痛,然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因为他所看到的是本不应该存在于此的人太平军!
不,是“教匪”!
在那所谓的荣光大殿的四周密密麻麻地站着几排太平军将士,不对,是“教匪”。足足有两三千人以上。他们一个个穿着“教匪”的黄色军服,他们的眼睛,像两个漆黑无底的深洞,直呆呆地望着前方,望着走来的李子渊一行,看着这些走进的敌人,他们脸上无丝毫表情。他们无一例外的没有武器,只是在这里站着。
这数千“教匪”的身子紧挨着身子,胳膊紧挽着胳膊,静静地,默默地,像石垒的堤坝,像铁打的围墙,保卫着他们心中最崇高最圣洁最景仰的天国的象征荣光大殿。
这荣光大殿号称是“天父的荣光”,是他们心中的圣洁之地。而此时,赤手空拳的他们只是站在这里,守护着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李子渊似乎被眼前的场面感动了。他能够感受到这些赤手空拳的人们所传达出来的力量,当然还有一种信仰。
若是在平时,或许他会感动,他会感叹,甚至会激动。
但是现在,作为江苏巡抚,他却非常清楚,这些人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冯团长,这是怎么回事?”
李子渊对着身边的冯安礼问道,冯安礼和他一样也是贵州人,不过他却是胡林翼的人,是湖林翼当初从贵州带出来的黔勇,也是少有的几个做到团长之位的人。
“回李巡抚,根据命令,我们不能擅自进入伪王府,这些人都是伪王府的侍卫,他们缴械后就令其于此集合!”
冯安礼如实的回答道。
“煳涂!”
李子渊骂了一声,
“难道就不知道把他们押入战俘营吗?”
他的眉头一皱,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人走了过来。
“罪民林绍璋见过大人!”
林绍璋走到李子渊的面前,在天王下旨投降之后,他就是心如死灰一般,而他之所以会走出来,是因为他感觉到,这会穿着汉式官袍的大人,似乎对他们出现在这里显得有些不快。
“罪民……”
听着林绍璋的自称,李子渊轻蔑的说道,
“你倒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大人,罪民知道自身之罪实不可赦,可弟兄们都却无甚罪过,还请大人念在我等投降的份上,放大家一条生路!”
双眼微微一睁,李子渊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林绍璋,然后惊讶的说道。
“生路?你这是何意?我义军是仁义之师,焉会杀俘?再者,既然已经答应蒙得恩不杀降卒,自然不会伤尔等性命,你大可放心!”
嘴上这么说着,李子渊的神情显得极为诚恳,任谁也不会怀疑。然后他又对冯国礼吩道。
“他们在这里晒了这么长时间的太阳,怎么不给他们送些水,万一有人中暑了怎么办?”
在林绍璋的千恩万谢之中,李子渊便转身离开了。就在冯国礼诧异着跟在他的身后,只听他说道。
“全都杀掉!”
“大人?什么?”
“杀掉!”
李子渊冷声重复道。
“这里的教匪一个不留!”
这些教匪能成为洪秀全的御林军无疑是深得其信任,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铁杆教匪”,这种人留不得,非但这种人留不得,就是教匪之中的一些人也留不得。
“还有战俘营中说广东话的教匪,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大人!”
几年前还只是乡间财主家三公子的冯国礼,听着李子渊的话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立即辩解道。
“义军从不杀俘!”
义军不杀俘!
即便是当年在武昌,杀人的也是降卒,义军自己可不杀!
“他们不是俘虏!”
李子渊冷声说道。
“就是一群做乱的教匪,既是匪徒焉能称之为俘虏!”
这一通解释之后,李子渊又冷声说道。
“本官对南京部队有节制,难道冯团长你想违抗军令吗?”
你想违抗军令吗?
大人的话,让冯国礼只觉得一阵目眩,好一会之后,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军令就是军令,既然是不能理解也要执行!
“大人,为何非要杀他们?”
在离开了天王府之后,吴子山看着大人,有些不解的问道。
“非杀不可啊!”
李子渊随口说了一句,就在他们走出“天朝门”的时候,看到两辆马车和几百名士兵走进了宫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有些人活不得!”
“大人,那洪匪之后,是不是也要……”
吴子山指的自然是洪秀全的几个儿子,斩草除根这个道理每个人都很清楚。
“这不需要咱们动手,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蒙得恩自然会拿这些脑袋去换主公的信任,至于咱们……”
李子渊看着天父台后方的那个长达数百公尺的大影壁,唇角微微一扬。
“把该杀的人杀个干净也就可以了……”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未完待续。。)
第433章 心难安(第一更)
九月十一。三更将过,此时的南昌城与往日一样,因霄禁路上不见一个行人。
忙了一天的曾国藩终于将堆积如山的文书批阅完毕。走出房门,来到后院。只见星月满天,万籁俱寂,心里顿时有一点宁静之感。
可实际上他的心底却掀起一阵阵波澜,从八月二十九,与长毛决裂之后的汉贼便四处而击,其不但顺长江而下,夺取安庆,进取江宁。
昨天接到从江宁传来的消息,信中提及,数万汉贼以水陆两师合围江宁,江面上尽是铁甲巨舰,告江宁城城破也许说在这几天。
他望着夜空,心里说:
“他们怎么能这般就夺下江宁?!”
原本曾国藩觉得义军应该会在江宁遭遇极大的损失,毕竟江宁城外有炮台多座,洋炮土炮上千门之多,这样的坚城又岂是人力所能夺?即便是汉贼夺城,恐怕没有几个月功夫,不损失上几万人,都不一定能拿下来,可是在信中,传信之人却不那么乐观。
“短则三五日,长则十余日,汉贼必可夺以江宁!”
短则三五日,长则十余日!
于心底默默的念着这句话,曾国藩的眉头越皱越紧,万一他们要是打下江宁,福建,到时候江西可就是身陷重围了,到时候,怎么办?
“大人,刚才信使送来江宁来的急信。”
追随曾国藩多年的荆七手捧着一封信走过来。
“快给我!”
曾国藩心里一跳,深夜送信来,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的事。兵机瞬息万变,不可预料,难道说江宁已经……
曾国藩的一颗心几乎悬到喉咙口。他一反平日剪信口的习惯,一把从荆七手里抢过信套,用力撕着,手在微微抖动。
信套纸很结实,一次没撕开,他又撕一次。信笺出来了,是友人的亲笔:
“二日正午,汉贼以铁甲舰之巨炮轰开城墙,攻陷江宁内城,数十万发匪不战而降……”
“江宁城破了!江宁城破了!”
曾国藩喃喃念了两遍,便觉一口痰涌上胸头,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荆七不知出了什么事,慌得赶急上前,双手将曾国藩扶起,平放在竹床上,用冷水打湿毛巾,擦拭脸和手。荆七弄得大汗淋漓,摸摸曾国藩的手,却冷冰冰、凉飕飕的。荆七害怕了。
“你到哪里去?”
荆七刚要出门的时候,曾国藩醒过来了。
“大人,你老醒了。”
荆七顿时欣喜的走到竹床边。
“大人,刚才把我吓死了,见你老总不醒,我正要去叫大公子。”
“好啦,不要叫他了,我没事。你也去睡觉吧,明天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刚才昏倒的事,听到了吗?”
荆七答应一声,关好房门,到旁边耳房里睡觉去了。
曾国藩躺在竹床上,深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懊恼,而此时,他所思所想的只是一个字眼江宁城破了!
现在该怎么办?
长毛完了,这意味着什么?
曾国藩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很快,汉贼就能抽开身来对付他曾国藩,到时候数万汉贼兵临城下之时,又如何阻挡他们?
他之所以的没有喊人,是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挡汉贼了,若大的江宁城,数十万守军,一日而下,这是何等的神速,难道,这就是气数?
身体感觉略微舒服点后,曾国藩再也不愿躺在竹床上了,他起来披件衣服,坐在椅子上,望着跳跃的灯火,不由的浮想联翩。他想起在湘乡县城与罗泽南畅谈办练勇的那个夜晚,想起郭嵩焘、陈敷的预言,想起在母亲灵柩旁焚折辞父、墨出山时的誓词,想起在长沙城受到鲍起豹、陶恩培等人的欺侮,自然也想起了逃出岳阳城时仓皇,同样也想起初来江西困苦,还有想起投水自杀的耻辱,想起那时的沮丧,更想起了皇上的对自己的期许,还有这日日夜夜的紧张,一时百感交集。
曾国藩愈想愈不好受,最后禁不住潸然泪下。他感到奇怪,这样一桩原本他觉得有如惊雷的消息,现在真的来到了,为什么给自己带来的冲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烈,虽然伤感占了七八分?
但是隐隐的还有一种感觉,似乎长松一口气的感觉,甚至还有两三分欣喜。
这是为何?
曾国藩并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尽管他知道汉贼很快就会兵指南昌,但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惶恐,只是静静的坐在那……
第二天一大早,曾纪泽来到父亲房里请安,曾家已经从湖南搬了出来。见父亲如同往日一样,端坐在书案前,临摹刘石庵的《清爱堂贴》。在曾纪泽看来,父亲写的字足可以自成一家,不必再学别人的字了。看着父亲头上渗出一层细细汗珠,一向对父亲崇拜至极的曾纪泽,此时更增添一番敬意。
“父亲大人安好!”
曾纪泽重复着每天早上的现话。
“起来多久了?”
曾国藩问,头没抬,手仍在写。
“有半个时辰了。”
曾纪泽恭敬地回答。
“今天散步到了哪些地方?”曾国藩规定儿子早晨起床后要到户外去散步,晚饭后也要走一千步。
“今天没有走多远,就在西门外边转了转。”
“昨夜从江宁又来了一封信。”
曾国藩笔仍未停。
“信上说了些什么?汉贼是不是遭受重创?”
曾纪泽急切地问,虽说才不过十八岁,可是他很清楚,只有汉贼于江宁遭受重创,江西才能保住,以备将来。
“江宁已被汉下攻下了。”
曾国藩边说边用力写了一横,脸色平静得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汉贼打下了江宁!这怎么可能?”
曾纪泽简直不敢相信,随即他就觉得这个语气不对头,对父亲的话还能怀疑吗?父亲常常教导自己,为人要诚敬,要勤奋,诚敬从不打诳语做起,勤奋从不晏起床做起。父亲难道还会打诳语吗?何况这样大的事情!
曾纪泽惊恐的喊起来:
“江宁打下了,那,那南昌怎么办?”
“纪则!”
儿子的失态让曾国藩眉头一皱,威严地斥责道,
“大喊大闹,成何体统!”
“是!”
曾纪泽意识到自己的不应该。父亲常说举止要厚重,怎么又忘记了!
“你去告诉杨国栋、彭寿颐等人,我在这里等他们。”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南昌全城都知道江宁已攻下了,一时间整个南昌城,准确的来说是那些从湖南、湖北等地逃来至此的士绅们,无不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他们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大清国完了。
至少在很大程度上来说,现在随着长毛的覆灭,那么下一步,汉贼自然会统一江南,然后挥理由北伐,且不问北伐如何,但是他们,身处南昌的他们,自然是难逃一劫,毕竟,朱逆欲统一江南,必定会夺取南昌,夺取江西,到时候,他们可不就是死路一条。尤其是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中的许多人更是写文章辱骂朱宜锋,现在,现在报应来了!
过去他们还写着朱宜锋是攀龙附凤的攀附朱洪武,而现在他们更害怕朱宜锋是朱洪武之后,那朱洪武杀人可从不手软,他的儿子杀起人来,更是诛过十族!
在南昌城内的士绅如丧考妣的惶恐不安时,于南昌城内的巡抚衙门中,同样是气氛凝重,幕僚们无不是神情凝重,哀声叹气。曾国藩的签押房内更是不时的传出叹息声。
相比于他人,曾国藩始终以素日一贯的凝重、从容的态度接待,只是脸上增添了一丝淡淡的忧意。
“朱贼夺取江宁之后,必定会进取江苏全省,攻取浙江,以取得江南税赋,如此一来,大人应该还有时间……”
在杨国栋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曾国藩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不明的看着桌面上一个合起的纸张,那纸上是临下的一首诗。
“时间,时间怕是不多了!”
赵烈文摇了摇头,作为曾国藩最为信任的幕僚,他很清楚,以大人的实力根本无法阻挡汉贼,即便是有几个月的时间,又能如何?
“除非是现在朝廷以洋枪队南下,否则只恐怕江南不保啊……”
洋枪队?
赵烈文这么一说,曾国藩便无奈的摇摇头。朝廷怕是指往不上了!
“洋枪队是不会南下了,汉贼之所以东征,就是因为石达开北上带走了三十万精锐,现在石逆在河南拥兵百万,朝廷现在正头痛着如何阻其之路,洋枪队在这个时候,又岂会南下?”
朝廷那边是没有希望了!
怎么办?
众人的眉头紧锁着,有些胆怯的甚至已经开始寻思起了退路,至于曾国藩仍然是一副从容的模样,见众人似乎没有什么主意,他便说道。
“好了,今个就到这吧!”
说罢,他便摆了摆手,在起身离开的时候,刚走数步,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从桌上将那张纸,然后将其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内。
而在他离开之后,赵烈文却走向前去,展开那团纸的时候,他只看到一个字。
“宋”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收藏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未完待续。。)
第434章 东与幕(第二更)
“宋”
入了夜,看着桌上的纸上的字,赵烈文的眉头紧锁着,他在思索着曾国藩为何会写下这么一个字。虽说他年不过二十五,但是作为曾国藩的心腹,深得曾国藩的信任,实际上这份信任得之着实不易。
三年前,兵败岳阳的曾国藩仓皇逃至江西,随后便坐困于南昌,随行的幕僚大都离他而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腾虎推荐赵烈文入幕。赵烈文正好闲赋在家,便到了湘军大营。曾国藩可能也感觉到这个书生有个性,也可能是为了折一下他的傲气,命其参观驻扎在樟树镇的湘军水陆各营,让这个书生开开眼界。可是没想到赵烈文回到大营,不但没被镇住,还提了一堆意见,他居然很不客气地说:“樟树营陆军营制甚懈,军气已老,恐不足恃。”
正因如此曾国藩对这位赵先生心里不大高兴,因为曾国藩最见不得说大话的书生。也正在这个时候,赵烈文的老母有病,他也看出曾的心思,所以就以母病为由,向曾国藩辞行,曾国藩也没有怎么挽留。这意思已经很明白,赵烈文回家走人就是了。
偏偏凑巧的是,就在赵要走而未走的时候,传来周凤山部湘军在幛树大败的消息。曾国藩请赵烈文讲出为什么看出周凤山湘军不可依重的道理,以曾国藩的聪明,对赵烈文有了新的看法。时间一长,在曾的大营里赵烈文越来越受曾的器重,经常商谈军政之事。而在另一方面,赵烈文是在其最落魄的时候投奔他,与曾国藩可谓是患难与共,也正因如此,曾国藩才与其无话不谈,有时一日几次。更是被其引为心腹。
赵烈文同样也没有辜负曾国藩的信任,一直为其出谋划策,而这一次,赵烈文看着这个字,一时间却无法揣摩其心思所想,甚至有些不着头脑。
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皱眉思索中,看着这个简单的“宋”字,赵烈文不断的思索着,突然他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勐的站了起来,随即他明白了曾国藩的所思所想。
入了夜,曾国藩背手在室内踱步,时时抚摸近来大为稀疏的长须,口里喃喃念着,然后坐在桌前,凝神片刻,提起笔来,但最终那笔还是放了下去,面对当前的时局,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写这份奏折。但是曾国藩很清楚,也许几个月后,浙江陷落之后,他便极难再向皇上上折子。
曾国藩来十分慎重,今天这份折子非比寻常,他关起房门一字一句地仔细斟酌。可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下笔。
“臣等伏查洪逆倡乱粤西,于今六年余,窃据江宁亦四年,流毒海内,神人共愤。今粤匪之变,蹂躏竟及十六省,沦陷至六百余城之多,实为未有之事,此时汉贼言以“解民倒悬”挥师讨伐洪逆,乱逆彼此挥刀相向,实为我朝之福,两日下安徽、半日下江宁,汉贼此等凶悍,实为古今罕见之悍寇,今时洪逆为汉贼所降,实出人之意料,汉贼之凶悍,当为我朝之警……”
在写完这一句话后,曾国藩更是提出了自己对朝廷的一些建议,比如什么操练洋枪队、操练水师诸如此类的话语,看起来这似乎像是一个忠臣的最后一份遗奏。
写好之后,曾国藩念了一遍,觉得这篇奏疏真个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了,只是折子里未免也太过悲观了。
就在他写好这份折子,犹豫着是否发出时,赵烈文来了,依如往日一样,吩咐仆人上茶,然后两人便开始谈了起来,从赵烈文进入书房起,曾国藩就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不过他并没有挑明,而是与其谈了江西的情况之后,又往北谈到了京城。
“惠甫,近日京城中来人说,都城里气象甚恶,明火执仗之案经常发生,而市肆里乞丐成群,甚至于妇女也裸身无裤可穿,民穷财尽,纵是无今日之乱逆糜烂,恐怕会有异变。为之奈何?”
曾国藩说的的是实话,现在京城可谓是穷困莫名,别说是京旗现在发不出什么旗饷,就连八旗洋枪队都只发半饷,往后,北边只会更加困难,毕竟很快朝廷就会尽失江南,到时候,朝廷用什么养几十万旗人?
喝了口茶,赵烈文看着曾国藩说道:
“天下治安一统久矣,势必分剖离析。然而主德隶重,风气未开,若无抽心一烂,则土崩瓦解之局不成。我估计,纵是没有今日之乱,异日定有奇祸,必先颠仆,而后方州无主,人自为政,殆不出五十年矣!”
现在他们两个人谈的已经不再是什么当下的时局,两人谈的是未来,即便是没有汉贼作乱的未来,那个未来,满清也长久不了。
赵烈文的话,让曾国藩蹙额良久,尔后说道:
“会否南迁呢?”
摇摇头,赵烈文答道:
“恐怕是直接完蛋,未必能像东晋、南宋一样偏安江南。”
曾国藩立即说道:
“本朝君德比较正,或者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冷笑着一声,赵烈文说道:
“君德正,然而国势隆盛之时,士大夫食君之禄报君之恩已经很多。本朝创业太易,诛戮又太重,夺取天下太过机巧。天道难知,善恶不相掩,后君之德泽,未足恃也。”
赵烈文的这番话确实非常坦率,他实际上从根本上否定了满清“得天下”的道德合法性。而且更为致使的是满清善与恶并不互相掩盖弥补,何况“天道”已给他们带来了文治武功的“盛世”作为十分丰厚的报答,因此这些后来君主们的“德泽”并不能抵消清王朝“开国”时的无道,仍不足补偿其统治的合法性匮缺。
对赵烈文从满清得天下的偶然性和残暴性这两点否定其统治的合法性的这番言论,曾国藩并未反驳。沉默很久后,他才颇为无奈地说:
“吾日夜望死,忧见宗之陨”。
曾国藩口中的“宗之陨”即指王朝覆灭。此时他曾国藩同样也预感到清王朝正面临灭顶之灾,即便是没有粤匪、汉贼恐怕也像赵烈文说的那样,也难撑五十年。
见曾国藩沉默不语,赵烈文又说道:
“当着老师您,我虽善嚯,何至以此为戏。”
这绝不是什么戏言,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赵烈文又继续说道。
“况且,今时汉公定以江宁,以汉军之盛,不出数月,江南必可平定,江南平定之时,即是其挥师北伐之日,届时纵是今上有纵天之能,又焉能阻止?三代以后,论强弱,不论仁暴;论形势,不论德泽。况且今日汉公尽得民心,纵是今上有中兴之能,民心尽失之下,又能如何?”
听了赵烈文这番议论,对于他用“汉公”称“朱逆”,用“汉军”称“乱贼”,曾国藩并没有做太多的反应,此时他的心情愈加沉重,不过他对清王朝仍然抱有某种希望:
“本朝干纲独揽,亦前世所无。凡奏折事无大小,径达御前,毫无壅蔽。……今上虽为满人却立元“同治”,与我汉臣同治天下,如此可安天下士民之心,威断如此,亦罕见矣。”
赵烈文毫不顾及曾国藩的看法,一心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然。清者民心尽失也,气数已尽矣,明末时如崇祯亦为明君,然气数尽乎,又焉能阻以天命!若今上真为明君,又岂会独练洋枪队,不闻江南事?”
原本曾国藩想用“勤政”“君德厚”“权柄不下移”和现在的皇上奕为人聪颖、遇事威断等等来说服赵烈文,从而希望从他口里听到自己所预想的结果,这样他心里就会得到一些宽慰,至少是不再那么焦虑不安。
然而赵烈文完全不这么认为。他对曾国藩的每一个观点都持不同看法,或者有所保留。赵烈文的核心论据是“大势”,或者说是“气数”。他不仅认为清王朝的“大势”已去,而且“气数”也将尽,不会再有什么希望。处于这种情况之下,即使有“好皇帝”什么的,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何况没有。也就是说,清王朝很快就会走向灭亡,是大势所趋,是谁也左右不了的。
“难道,大清国,当真,当真没有希望了吗?”
曾国藩看着赵烈文,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但赵烈文却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随后他看着曾国藩不再言语,在反复思索之后,他终于猜到了曾国藩的心思,或许曾国藩不能如张弘范一般成就灭宋般功劳,但是做为读书人的他,不想身被人于名前加上一个“宋”,或者说“汉”。
无论如何,他都是汉人!
“事情难道真至如此吗?”
严守自己信仰的曾国藩不自觉地发出了这个提问。作为臣子,若是他降了朱宜锋,到时候皇上对他的知遇之恩,如何报之?
可作为读书人的他,却又不得不顾及到自己的身后之名,即便是自己做了满清的忠臣,身后他人若是于墓碑上加个“汉”字,又当如何?
“老师心中已有答案,又何需问以学生!今时江宁已为南京,老师当以如何?”
“江宁更名南京了?”
惊讶的看着赵烈文,曾国藩急声问道,话一出口他又摇头叹道。
“必是已经更了、已经更了……”
(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未完待续。。)
第435章 哭(第一更)
南京!
对于国人来说,这是一个既陌生同样又熟悉的地理名词,在过去的两百余年间,这里一直被称之为“江宁”。而现在这座曾经的明帝国的帝都,终于恢复了其本名。在南京“教匪”投降,被肃清的第二天,由大汉都督府发布布告中,即将“天京”改为“南京”。
这一布告一经张贴,各省士民皆是为之一惊,同时又认为理所当然,确实是的理所当然,且不说南京是其本名,更重要的是众所周知,那位解民倒悬与教匪邪众之手解救数千万黎民、活民千万的“汉公”,就是朱洪武……不,应该说是高祖之后,高祖定都于南京,有明一朝,虽建文失以江山,永乐迁都北京,可南京依然是大明朝之都。将其改名为南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了!
这很正常嘛!
而现在对于人们来说,他们所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就是南京还源溯本,那么,那位汉公会何时继承大明朝的正统。
在“五行之说”深入人心之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满清气数已尽。至于大明朝的火如何克的水,读书人自然会有其解释火嘛,火器的火,汉公得以天下全凭火器,火器助以火德,那满清的此许水德,又能如何?
在人们牵强附会的说着这些的时候,人们更关注那位为“建庶人”之后的汉公,何时来南京,在其到达南京后,又会干什么?
这些当然是人们所关心的,也正是在人们的关注之中,一艘长江水师的军舰泊于南京的码头。此时距离南京光复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在过去的半个月间,义军先后夺取扬州、镇江,兵锋直指江苏巡抚所在苏州,与此同时,南京同样也在进行着清理数十万俘虏,除了极少的人被放归之外,大多数人都被关押在外城的战俘营内。至于南京,几乎是一座空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置身于安庆的朱宜锋,才乘军舰抵达南京,抵达已经成为一座空城的南京。
在抵达南京之后,朱宜锋并没有去城中的“太阳城”,那座洪秀全经营数年还未完全建成的的小天堂,现在已经成为了新的“紫禁城”,成为他未来的住所。而是在文武官员的簇拥下,乘着马车直接前往紫金山。
九月十九,这天天气显得有些阴沉,在通往孝陵的道路两侧,随时可以看到卫兵,在工兵的整修下,翻新道路虽说未铺路石,可却还算平整,马车缓缓的朝着孝陵驶去,坐在马车上的朱宜锋偶尔会把视线投向路边,此时的南京外城已经不见了昔日的繁荣,曾经的屋宇大都毁于战火,断垣残壁间更是长满了野火。
战争彻底摧毁了这座城市!
朝远处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大报恩寺塔,看着那座残破的琉璃塔,朱宜锋那凝重的神情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至少自己保住了一些东西。是的,至少保住了一些东西。保住的不仅仅只有这些死物,更重要的是还将会保住这个国家的一些灵魂,现在的人们不会像五十年后那样,面对西方文明显露出自卑的心态,以至于怀疑这个民族的灵魂文化。
或许,这里的人们还有些自大,但只要加以引导,未尝不能以海内百川的开放心态去学习,吸引外部的先进文化,将其化为中华文明的一部分。国人从不曾拒绝学习,中华文明从未曾拒绝过向外部学习,只是这个习惯在满清奴役下被彻底打断了。除了妄自尊大,满清还会什么?而正是这种妄自尊大几乎毁掉了彻底中国,而当其真正意识到需要学习时,那种与妄自尊大截然相反的自卑,又使他们恨不得彻底从根本上否定自身的文明。
如果没有了中华文明,那么中国人还是中国人吗?
此时朱宜锋之所以会有这么多感叹,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已经发生了变化,他早不是那个上海县里那个郁郁而终的少年,更不是那个为了金钱不惜生命的商人,同样也不是靠着投机夺取了湖北的投机者。
现在自己是人们口中的“汉公”!
不!
是汉王!
他日自己将会再进一步!
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从今天起,自己需要为四万万人负责,需要为这个伟大的文明、伟大的民族负责。
内心的感叹,更多的升涌出一阵阵激动的情绪,为何会这般的激动,原因再简单不过,权力就像是春药,任何品尝过的人都不会放弃,而作为男人,即将迎来事业巅峰的朱宜锋自然会沉迷于这种无上的权力之中。
甚至心甘情愿的在来到南京的当天,率文武官员拜谒孝陵,拜谒这位自认的“祖先”,到底是真是假?
谁又知道呢?
“若是未来,有人对明陵进行考古发掘,会不会通过dna检测,发现自己这个“建庶人”之后,与朱家没有任何血源关系?到时候会不会给自己扣上一个攀附之名……”
想到这,朱宜锋甚至佩服起朱元璋拒绝攀附的勇气来,当初自己为何没有那个勇气呢?
不是没有那个勇气,朱元璋拒绝的时候,他已经是皇帝了,至于自己,认这门亲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利用“反清复明”收揽人心罢了!
“哼哼,如果是姓赵的话,没准你也会认的!”
尽管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建庶人”之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如那些文人所说的那样“为天命所系”,但是朱宜锋却并不排斥这些,毕竟这一切都将会从根本上巩固自己的权力!
对于政客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来到了,来到了孝陵。
在马车停稳的时候,刚一下车,朱宜锋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没有想到呈现于自己眼前的居然是如此破败之状所有的建筑全都变成了断垣残壁,谁能想到这会是孝陵。
曾经在后世时参观过孝陵的朱宜锋,没有想到呈现在自己面前的会是这样的一片断垣残壁,甚至就连“治隆唐宋”石碑,也不过是临时粘合的。尽管杂草都被清理了,但是勐然被眼前这一片破落的冲击下,看着那块康熙手书石碑上“治隆唐宋”,看着那裂痕,朱宜锋只觉得心中顿时一酸,面色顿时一片凄然。
这难道就是那个驱蒙元与塞外、匡复中华的英雄身后所得吗?
想着朱洪武的孝陵居然被破坏至此,朱宜锋只觉得心中郁积着一团痛苦,终于郁积于心的痛苦让泪水从朱宜锋的目中流露出来,一时尽然泪如雨下一般,无关其它,只因其为中国立下的不世之功。只因其身后受其之恩的后辈却不能保全其陵墓。
在朱宜锋跪下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张亮基、骆秉章、胡林翼、李子渊、林郁青等文武官员,无不是连忙跟着跪下去,作为人臣的他们,自然深知主忧臣辱的道理。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找什么借口,就在他们犹豫着是否流泪时,只听到身前传来一阵泣不成声泣声。
“高皇在上,自甲申华夏陆沉,宗室不德,失以江山,或为虏杀,或以身殉国,或颠沛世间,不孝子孙上不能保全社稷,下不能保全宗庙,实是愧为人子……”
这一声哭泣,既是认了这门亲,同样也把自己的责任撇了个干净,准确的来说是把建文系的责任撇了个干净,毕竟无权既无责。被圈林、软禁、监视了几百年,又岂需要为大明的灭亡负责。
有那么一瞬间,朱宜锋反倒是庆幸着自己认的这门亲,准确的来说是老朱家攀的这门亲,“建庶人”至少这一支系不需要为大明的灭亡负责。
“……今日不孝子孙终还以河山,救我黎民,如此方不负高皇,不负父母,不孝子孙宜锋无愧无怍。”
这一声“无愧无怍”实际上也是在撇清自己的关系,撇清孝陵被毁的干系,若不然,将来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个自许的“满清遗民”写本什么书,骂自己不孝。不是不孝,而是忠孝不能两全,有了这番泣诉,即便是朱洪武自己也说不出话来,至于那些个什么遗民,自然更说不出话。
在听到这一声“无愧无怍”后,一直跪于其身边,同样是满面泪水的骆秉章便起向前搀扶着朱宜锋,说道,
“还请主公切昔伤怀,高祖皇陵毁于战火,实为满虏、教匪之罪,非主公之过,主公今日还以我汉人江山,即大功于我中国,高祖在天之灵,亦得以欣慰!”
被左右参军扶着,痛哭失魂状的朱宜锋完全展露出了自己的伤心,但至少还需要表露一下身为人子的愤恨。
“向荣为阻以教匪于高祖之陵设以大营,以期其投鼠忌器,满清毁我祖宗陵寝宗庙如此,此仇不报,焉能为朱家之后!”
在朱宜锋咬牙切齿的道出这句话,更继续说道。
“他日北伐之时,非毁满清之陵,方可泄本公切骨之恨!”
有时候,影帝还是需要的做的,任何时代,对于政治家的第一要求就是要先当个影帝……您的每一个订阅、推荐、对于《铁血宏图》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拜谢!《铁血宏图》小说群:150536833,欢迎书友加入,一起讨论剧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