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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之钢铁咆哮全文阅读

作者:莫松子     红星之钢铁咆哮txt下载     红星之钢铁咆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做买卖

    太祖急匆匆的赶到战地医院时,只见符云青正把一件军装盖在路德铭的身上。

    “你还我路德铭,你还我路德铭。”

    他咬牙切齿的摇晃着苏炳先,要不是这个人玩忽职守,路德铭也不会在这里战死。

    “老毛……。”

    余桑度拉着太祖想劝几句,但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如果……,可惜不会有如果了。

    太祖一掌推开余桑度,怒吼道:

    “我建议罢免苏炳先团长之职,将其调到军官连。罢免余桑度师长之职,暂时留在岗位上,等到二团秦朗归来,再讨论去留问题。”

    周围的党员面面相觑,最后慢慢的举起自己的右手。

    “我同意。”

    “同意。”

    “同意。”

    “全票通过,现在部队由我全权指挥,余桑度同志协助。”

    太祖说完,放下了自己高举的右手。

    “老余,不能答应他,你……。”

    苏炳先还想在坚持一下,没想到余桑度惨笑几声后,从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服从组织安排。”

    “老余,我不能同意,这是兵变,这是阴谋,这……。”

    苏炳先大声的吼叫道。

    “够了,苏炳先。死了这么多人,是我无能,都是我无能。”

    余桑度说完缓缓地坐到地上,然后用双手保住脑袋,呜呜的痛哭起来。

    太祖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右手用力向下一挥。

    “我命令一营就地掩护,二营三营保护二团后勤部通过山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三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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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春城是披红挂彩,锣鼓喧天,阖城的缙绅名流都在城外站着,一个个做出翘首期盼的样子。

    “来了,来了。”

    不多时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从远处飞奔而来,手里还举着几面青天白日旗。

    自从有了乱匪,整个赣西就怕看见红色的东西,今天要不是有大军过境,恐怕连灯笼都不敢挂出来。

    “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众人赶紧走上前去,为首的大声说道:

    “大军征讨,果然气势如虹。小老儿是宜春杨树彬,还请长官下马歇息。”

    “嗯。”

    谁知道答应的声音却不冷不热,搞得迎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杨树彬的眼睛珠子转了几圈,赶紧笑着说道:

    “长官请看,这是本城献上的一点军饷,还请长官莫嫌鄙薄。”

    长官身边那个副官,低头扫了地上的九箱银元一眼,却冷哼了一声。

    “有钱是不错,不过老子带兵打仗,这些东西在野外能吃还是能喝啊?”

    杨树彬却不以为忤,赶紧又上前几步,把身后的一个托盘里的一个箱子打开了。

    “些许给养自然不劳长官费心,本城已经早早安排了,这点小意思还请长官笑纳。”

    看着满满一箱的黄金,那个年轻副官只是说了句“还好”。

    杨树彬倒吸一口气,随即偷看了几眼那个年轻副官。只见他眼中只有满满的鄙夷,不由得瞎猜起他的身份来。

    “小老儿已经在城里摆了一桌酒宴,几位长官请随我来。”

    罗荣看秦朗微微点了下头,便任由别人拉着自己的马笼头,慢慢的进了宜春城。一营的士兵紧随其后,挺胸抬头的样子又惹来一阵阵的赞叹。

    “长官,后面的部队怎么不动了,本城为了迎接大军,已经安顿好了营地,还请不要嫌弃啊!”

    杨树彬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刚刚偷偷观察了那个年轻副官,一进城时还有些兴奋,不过扫了几眼街道,就变得无精打采了。这完全就不是粗鄙丘八的表现,极有可能是哪位大人物的公子哥,跑到军队就是来镀金的。

    “不用。”

    年轻副官冷冷的回答道。

    杨树彬更是觉得高深莫测了,而言语也就变得越发的殷勤。

    宜春城最好的酒楼已经被包下,现在鸡鸭鱼肉也摆了几十桌,就等着这些贵客开席。

    杨树彬等秦朗等人坐下,亲自给他们斟了一杯酒,然后谄笑着说道:

    “几位长官远道而来,小老儿先敬诸位一杯,聊表谢意。”

    可是那些长官一个都没动杯子,那个年轻的副官却站了起来。

    “杨先生这酒咱们怕是喝不起啊!”

    “此话怎讲?”

    杨树彬吓得汗都冒出来了,这画风不对啊!以往只要给钱,再请丘八到院子乐一乐,就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几天来的这几位,怎么像是找茬的?

    “咱们团座接到消息,宜春城要发生暴乱,才日夜不停的赶来,没想到你们这里倒是歌舞升平。说,是不是有人私通乱匪?”

    年轻的副官说完,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在场的人一个个都跳起来。他们赶紧赌咒发誓,绝没有通匪的嫌疑。

    罗荣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说道:

    “封存武器库,由本团亲自把守,你们也不能随意出入,直到本团查出嫌烦再做处置。另外监狱也由我部接收。”

    “了然,咱们一定配合贵部的行动,把暗藏的乱匪一个个绳之以法。”

    杨树彬脸上谦恭,心里却大骂开来。这些丘八真不要脸,唱完白的,演红的,不就是勒索么,至于一惊一乍的吓人?

    秦朗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这也让杨树彬松了口气,不过心里的骂声更大了。

    “罗长官,外面的弟兄还真没吃过这些东西,要不请杨先生也给他们送点?”

    “这小王八蛋吃人不吐骨头,用老子的钱去收买人心。”

    不过骂归骂,事情还得做好了,毕竟刀把子在别人手里,伺候的不好是要吃枪子的。

    监狱里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带到了门外的军营,这段时间宜春的民团已经抓了不少嫌疑人,只要查实是工农党的就严刑逼供,在一两个叛徒的交代下,整个党委已经被连根拔起,就等着省府处决的命令。

    “咱们不要搞什么甄别,全部上报特委,怎么处置按命令办就行了。”

    当前还有个首要目标,就是树立特委的威信。太祖如今举步维艰,秦朗自然要鼎力相助。反正现在全身上下,都已经贴满了“毛”字标签。

    “我同意你的看法,不过在这里推杯换盏的,我有点不适应,还是回军营算了。”

    罗荣说完站起身来,吓得那些缙绅名流也都跟着站起来,默不作声的场面很是诡异。

    “我乏了,诸位贤达有事就和秦副官商议,告辞。”

    “罗长官怎么就走了,某等还安排了……。”

    “诸位,罗长官为了救宜春,这两日是风雨兼程,现在实在是疲倦不堪,还请诸位见谅。小弟不才自罚三杯,代长官谢过了。”

    秦朗说完倒了三杯酒,一仰脖喝个干净。

    “那就恭送罗长官了。”

    在场的人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头却发出一声声哀鸣来。

    罗长官这个时候走,无非是方便副官坐地起价,谈崩了他还能出来调停。进可攻、退可守,不蜕几层皮恐怕都难脱身,这些丘八真是黑了心肝了。

    “诸位,秦某初到贵宝地,不知道此地工商界谁为龙头啊!”

    来了,众人心中一凉。这年头在乡下当地主并不安全,有钱的都是城里置办产业。谁知道没了泥腿子闹事,还有刀把子收钱。只好成立工商会斡旋,谁知道刚喂肥了一只鸭子,又来了一只鸭子。

    “小老儿就是工商会会长,不知道秦长官有何吩咐?”

    杨树彬上前一步陪笑道。

    “我部连日征战人困马乏,缺医少药……。”

    秦朗的苦还没诉完,面前又多了一个箱子。

    “秦长官,宜春城不大,咱们能凑的也就这些了,还望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杨树彬的腮帮子都在抖,如果这些丘八还要勒索,那就去省府鸣冤喊屈,到时候挑动赣西的名流闹个鱼死网破。

    “那就谢谢杨会长。”

    秦朗拍了拍面前的箱子,随后拿出一张纸条来。

    “这个物品清单,请杨会长看看。”

    杨树彬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就觉得站不稳了。上面要的东西都是紧俏物品,其中的绝大多数是药物。

    “秦长官,这个……,这个有不少是违禁品啊!”

    战争时期一药难求,所以民党政府制定了一个名单,只有医院能得到一定配额的药品外,其余的商家并不允许销售。不过谁都知道黑市上药品利润丰厚,所以暗地里都做着这个买卖。

    “有财大家发,有钱大家花。秦某也不是属貔貅的,只吃不拉。杨会长,这些货物您看能给个什么价?”

    秦朗笑吟吟的问道。

    杨树彬一看到货品清单就沽出大致价格,做生意当然不能亏本,进价上浮两成也算对得起你了吧。

    “这批货物最少也得五万银元,不知道秦长官……。”

    “就按杨会长说的办,五万大洋半个时辰内就送到这里来。诸位贤达可有能交易商品,眼看就要入冬,我部急需布匹、棉花,还有各种工具、机器。只要合适不妨谈一谈。”

    秦朗手里不缺钱,二十七师师部就缴获大洋十万,还有前期的各种缴获,已经累计达到二十万。这些钱一定要尽快用掉,以换回各种物资。否则民党进行经济封锁,再多的钱也买不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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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大半夜,居然是九十九,莫松子四舍五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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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惊弓之鸟

    太祖坐在一颗大树下,细细的翻看着手里的小册子,这是秦朗临走前送来的报告,还有一些意见和建议。

    “这个娃娃鬼精鬼精的。”

    小册子上的东西林林总总,写得颇为复杂。应该是在战斗间隙抽时间写的,所以显得异常凌乱。但上面的内容却不是泛泛之谈,有一些简直是针对时下的“救命神药”。

    “捡到宝了。”

    太祖点着了手里的香烟,正宗的哈德门,可不是赣西作坊的冒牌货,也难为那个娃娃能够找到。

    “毛特派员,一师的同志还在吵架,是不是……。”

    警卫员小声的说道。

    “吵,让他们吵。吵够了就不吵了。”

    太祖一脸鄙夷的说道。

    才到三湾村,一团的军官就率先发难,这个说要离开部队,回去省委汇报情况。那个说要领着部队去打游击。还有的干脆要解散部队,等待有力时机。

    想到这些太祖的心就一阵抽搐,把大家聚拢起来有多么困难,现在却因为一点挫折而放弃,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秦朗同志有没有消息啊!”

    “还没有,不过尾随咱们的滇军部队忽然脱离了接触,师参谋处的同志说应该是二团起了作用。”

    警卫员一脸崇拜的说道。

    “那个小牛鼻子能掐会算,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我这就去看看吵到什么程度了。”

    太祖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是心里依然沉甸甸的。

    二团被围追堵截,承受着十多个团的进攻。就算是再英勇,也会有鲜血流干的时候。可是自己又不能分兵救援,除了仰天长叹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军队不交给我们管,难道交给那些泥腿子,还是交给枪都举不起来的书生?”

    苏炳先吼道。

    自从他分配到所谓的军官连,别说吃香的喝辣的,就连马匹警卫员都上交了,这几天走得浑身酸痛,想起来就鬼火冒。

    “苏炳先,正是因为你的错误,今天第一师才到了如此境地,你还要闹什么?”

    太祖进门指着他就怒斥道。

    苏炳先深吸了几口气,最后竟然挤出一点笑容来。

    “我……,毛特派员,这不是开会么?我就是提提意见。”

    太祖走到会场中央,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那些军官呵斥道:

    “你们还是不是党员,还是不是军人。二团在后面浴血奋战,你们倒好了,为了自己的私利吵吵嚷嚷。这里是工农军,不是什么堂口,觉得过不下去了可以离开。我给他路费,只是希望以后继续革命,不要把枪口对准自己人。”

    “这……。”

    包括余桑度在内的人,都差点跳起来,老毛这是什么意思,要解散第一团么?

    “革命从来就要有流血牺牲,前进的道路也有无数的艰难险阻,坚持不下去我能理解。强扭的瓜不甜,要走的现在就可以说,也可以散会后说。”

    太祖说到这里扫了一眼众人。

    “愿意留下的,必须服从命令。一团的改编不彻底,这一次我们必须进行整顿,剔除所有的不良影响。”

    苏炳先听到这句话,心里发出了绝望的嚎叫。

    “完了。”

    “毛特派员,井钢山地区的袁文广同志已经联系上了,不过他疑心很重!”

    可就在这时一个粗壮的汉子冲进会场,但是他的话让太祖的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

    “毛特派员,这些土匪就是混进革命队伍的渣滓,苏某不才愿意领兵剿匪。”

    苏炳先心里的郁闷,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第一个站起来说道。

    太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扭头望着那个大汉说道:

    “继续联系袁文广同志,就说我想亲自会一会他。”

    说罢他又望了一眼院外,随即摇了摇头。

    “还是没有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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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朗和罗荣坐在高头大马上,频频的冲着左右拱手。二团缴获的东西并不少,正好拿出来和宜春的工商会交易,双方各取所需后,自然是皆大欢喜。

    “秦长官是个生意老手,挣得是盆满钵满啊!”

    一个货栈的掌柜笑吟吟的说道。

    “这财来了还真是挡不住,上个月还为布匹的事发愁,现在连库底都清空了。”

    布匹行的老板也眉飞色舞道。

    “大家知道就好,财不露白,过后还是要哭穷的,否则来打秋风的多了,咱们就算给丘八当长工了。”

    杨树彬虚按了几下手,又压低嗓门吩咐道。

    这一次就他挣得最多,十五万现大洋现如今就在库房里,可以说这单买**以往三五年还赚钱。

    罗荣也是心花怒放,他不知道秦朗用了什么手段,每天就看到运输队进进出出,但是库房的东西却越来越多了。

    “团长,咱们现在就赶往三湾,让同志们也高兴一下。”

    “老罗,部队就交给你了,我得补个觉去。”

    秦朗这几天几乎泡在酒缸里。

    “华夏的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这话并不假,请来的商家就不像谈生意的,反而像是被土匪绑票的苦主,只有三五杯酒下肚,气氛才活跃一点。十来杯酒之后,才称兄道弟的谈买卖。而且这时候友情价,打个八折才会从商家嘴里蹦出来。

    “宜春城空了。”

    罗荣不觉得这是秦朗自吹自擂,米店的老板宁可全家喝稀饭,也把最后一点粮食送来,就因为价格比外头多了一个大洋。为了这一点点差价,铜店甚至把茶壶、脸盆都卖给二团。

    整个宜春城都疯了,那些老板看到桌上的珠宝玉石,就没有谁能挪开眼睛。珠玉行的老供奉都出来掌眼了,玉都是老坑翡翠,宝石也全是鸽子红,最差的都是北京玉泉德的金首饰。可以说这些奢侈品,平时他们这些人很难接触到。

    “恐怕来路不正。”

    丘八做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区区一个团就拿到这么多宝物,无非用了下作手段。但是把谁做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要买上一点做个传家宝,又有谁会知道?

    “咱们就开一个拍卖会,价高者得。”

    秦朗笑吟吟的说道。

    “杀人不见血的小混蛋。”

    工商会的人个个咬牙切齿,价高者得不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但说谁想要放弃那是做梦。

    果然才卖了一半的珠宝玉石,那二十万大洋又都收回来了。接下来自然是一番疯狂的采购,然后再来一次拍卖,接着又是采购。等到秦朗走出宜春时,大车都拉了一百多辆,不得不雇了几百的民夫。

    脑勺的侦察营配合着三营不停地制造麻烦,赣西第九军已经被弄得人仰马翻,不得不抽调第三军的部队来协助,即便如此还是经常发生,连排部队失踪的事情。以至于民军部队每次都是以团为单位行动。

    解放战士居然有一个团,经过整军后进行了安置,现在士气也很高,只不过没有特委的批准,目前只得安了个独立团的番号。这惹的暂时负责的薛大勇嘟囔个没完,只不过看到孙瘸子、脑勺二人,这货又挺胸抬头,弄出一副团长的做派。

    没工夫搭理这些小心思,之所以提拔薛大勇是因为他的出身,毕竟工农军对矿工出生的军事干部都会青眼有加,另外是薛大勇没有什么心眼,任谁也挑不出刺了。

    孙瘸子就算了,这家伙喜欢权衡利弊,关键时候恐怕要掉脑袋。而侦察营也离不开脑勺,可惜一只耳的耳朵还是不行,否则他也要派上大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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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特派员,不好了,后方发现一股敌人,他们尖兵放得很远,应该是民军的正规部队。”

    一团负责侦察的连长急匆匆的跑进会场。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太祖暗叹了一口气。

    “惊弓之鸟。”

    连负责侦察的人都这个样子,可想而知下面的队伍,已经涣散成什么样子。

    “特委决定由程浩同志接任一团团长,既然发现敌情,程浩同志你有什么建议?”

    罢免余桑度的报告已经递交上去,特委也同意了,但是任命程浩的决定,让太祖忧心忡忡。

    的确此人比苏炳先是强了一点,可为什么就不能稍微放权,让自己任命、选择呢?

    “你们怎么侦察的?敌人人数什么都不知道,吃草的么?”

    苏炳先不满的问道。

    “同志们都不敢过去,路面的扬尘看最少一个师。”

    侦察连长都快哭了,如果不是有个山岗占据地形优势,在平原早就被对方的尖兵干掉了。

    “会不会是二团啊?”

    太祖的心忽然一动,张嘴问道。

    “不能是二团,他们穿的全是新军装,应该是反动派派来的部队。”

    侦察连长沮丧的说道。

    “毛特派员,我决定回省委汇报工作,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苏炳先冷汗都下来了,别说一个师,一个团来都吃力,还是赶紧跑吧!

    “还有谁要走?”

    太祖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没有半点表露,只是轻声问道。

    “我。”

    在场的人立刻站出十来个来,可是余桑度却没有动,只是掏出一根烟在鼻子面前嗅着。

    “我批准你们离队。”

    太祖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人跑了进来,赫然是自己的警卫员。

    “毛特派员,山下的部队是二团,他们回来了。”

    “二团。”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

    “好,我们去迎接二团的队伍。”

    太祖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

    余桑度站了起来,用手指指苏炳先。

    “丢人。”

    “啪!”

    看着余桑度离开的背影,苏炳先抓起面前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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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心跳,我要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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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奋的莫松子,

    ……

    正在码字中。

32、夜宴

    看到太祖就站在山坡上,秦朗加快了脚步,敬了一个军礼后,赶紧握住那双大手。

    “回来了。”

    “我回来了。”

    太祖的眼睛有些湿润,使劲的摇了摇秦朗的手。

    “回来就好啊!”

    “您不会是没有烟了吧!”

    周围的人都站得很远,所以秦朗也就开起了玩笑。

    “嗯,这几天烟抽得多,是快没有了,拿来吧!”

    太祖爷笑着说道。

    “嘘。”

    秦朗打了呼哨,脑勺牵着一匹马快步走到他身边,把缰绳递过来后,敬了个礼就离开了。

    没法子,谁叫这小子长得帅。

    “秦朗,你不像个团长,反而像个绿林响马!”

    太祖哈哈笑了起来。

    “叔,常公可叫咱们是匪,业务不熟悉怎么行,以后见了面也吃他笑话,所以咱们得专业一点。”

    秦朗说完把缰绳递给了太祖。

    “这是?”

    太祖看着面前的这匹马,不由得怔了一怔。浑身上下都是纯白,一看就知道是百里挑一的好马。

    “瞧瞧草鞋都走烂了。这余师长小家子气,马也不舍得给您来一匹。我只好自己动手喽!”

    秦朗说着话,又从兜里掏出一双棉鞋递给了太祖。

    太祖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赶紧把鞋子换上,我劫了一仓库呢!”

    太祖警卫员一脸羡慕的盯着那双棉鞋看,秦朗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又拿出双鞋来。

    “老老实实站岗,魂不守舍的怎么保护首长。”

    太祖见警卫员也有鞋子,才笑盈盈的把手里的棉鞋换上,来回的走了几步笑着说道:

    “合脚,合脚。”

    秦朗笑了笑,看警卫员已经换好鞋子,又对他说:

    “别傻乐了,把马牵出去放放,掉了膘看不揍你!”

    “秦团长就放心吧!”

    警卫员牵着马笑嘻嘻地走了。

    “又打胜仗了?”

    太祖拍了拍秦朗的肩膀问道。

    “不打不行啊!就现在这个状况,我还哪敢损兵折将。”

    秦朗感慨道。

    “难为你了,叫上罗荣同志,到师部去开会。”

    太祖兴奋地拉起秦朗道。

    经过会场时,苏炳先等人恰好从身边经过,一个个哭哭啼啼的已经看不成了。

    “叛徒。”

    周围还有人不停地骂着。

    “都不要说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今天二团的同志也来汇合,我们要欢迎他们,另外下一步该怎么走,也要拿个章程出来。”

    太祖笑着说道。

    没有人再吵架,都认真的翻阅着手里的汇报。但看到二团的移交清单时,饶是太祖也抽了口凉气。

    “你把宜春搬到这里了?”

    “做了点小生意,还好没有亏本。”

    秦朗的话,引来了哄堂大笑。

    “不亏本好啊!有些人就喜欢做亏本生意,家大业大也没什么,小门小户恐怕没得饭吃了。”

    太祖看到秦朗的整编意见时,手指头不由得敲了敲桌子。

    “小秦,一个营真要这么多人,怎么都快有民军那边一个团了?”

    “毛特派员,咱们的战士很多都没有受过训练,上战场往往表现糟糕,人多些容错就大一些。而且咱们谦虚一点,常公的目光也就往别的地方看一点。毕竟我们的首要目标是站稳脚跟。”

    秦朗笑着说道。

    “这个可以批准,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晚上二团请大家打牙祭,都多走走,把肚子腾空些,好饿着肚子去吃大户。”

    太祖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不知不觉间他心里的阴霾,居然消散无形了。

    夜幕下的三湾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不时的还有人出来唱几首山歌,这自然都得到了热烈欢迎。也有些调子起的太高,最后人都成了打鸣的大公鸡,不过依旧好评不断。

    在一个小院里,太祖和秦朗相对而坐,桌上摆了三四个菜,都是带着油荤的,秦朗也拿出一瓶酒,给太祖满满的斟了一杯。

    “小牛鼻子想灌醉我。”

    太祖笑着说道。

    “叔,现在能灌赶紧灌,以后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灌啊!”

    秦朗笑着回答道。

    “话里有话啊,把我给你的书拿出来,看看我的学生作业做得什么样啊!”

    很快太祖接过秦朗递过来的小册子,看上面写满了字,不由得点点头。只是翻看了几页,却发现一行字旁加了粗粗的红色。

    “党管一切这不好么?”

    太祖皱了皱眉问道。

    “由您管当然是好的,如果别人来管,我可不敢保证。”

    秦朗说完喝了一口酒,又接着说道:

    “叔,咱们现在还是人治,制度规章什么都没有。万一哪天谁跟我说,秦朗同志这是给你安排的老婆,我要还不要?要吧,这属于包办婚姻,不要就是和组织对抗。”

    太祖的思索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扯到讨老婆了?放心,等你成年了,我给你介绍。”

    秦朗赶紧站起来。

    “叔,这可是您说的,到时候咱就死皮赖脸的粘着。”

    太祖挥挥手让他坐下,然后问道:

    “那你说应该怎么写?”

    “领导一切。”

    秦朗笑了笑说道。

    “您制定一个标准,然后咱们跟着走。还是拿老婆说事,你就规定我娶老婆应该是个什么标准,我照着执行就对了,好歹都是自己找的,埋怨也只能说自己瞎了眼。”

    太祖想了想,拿起毛笔那几个字划掉,写上领导一切。

    “你个小老道今天不是喝酒吃肉的,应该是找我来谈玄论道。说吧,我洗耳恭听。”

    秦朗嘿嘿的笑了起来,又拿出一本小册子。

    “工农军反特与情报工作。”

    太祖翻看了几页,不由得点头。

    “这么会想到这些的?”

    秦朗沉声说道:

    “那天我部侦察营营长得到重要情报,我们才能战胜敌人。如果我们能打入敌人内部提前获取情报,无疑对取得胜利有重要帮助。但是我能往寇亦能往,他们也必然向我们渗透。这就要做好保密工作,和防备特务潜伏。”

    太祖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又示意秦朗继续说。

    “如果发生泄密、甚至暗杀,如果我们没有任何的准备,很可能形成相互怀疑的局面。万一被什么人利用,那就是血流成河啊!”

    秦朗敛容说道。

    “未雨绸缪,这个很有必要。你的建议很好,我这就上报中央,湘南省委。”

    太祖说道这儿,又拿出一张纸来。

    “你缴获的电台是立了大功,今天中央发来文件表扬。恭喜你了秦朗同志,经过讨论你已经正式工农党员,到了井钢山我就给你们主持入党仪式。”

    秦朗赶紧站起来接过那张纸,只是看到末尾的几个字。

    “第一师代理师长!”

    太祖笑着说道:

    “好好吃菜,回去后想想这么领导一师。”

    秦朗的心“砰砰”乱跳,代理师长那也是师长,这才多久啊!

    “你的防特建议很好,我看就在一师成立个保卫处,一来开展工作,积累经验,二来也审查一下干部战士,看看有没有嫌疑。这件事情由你去负责,李玉波同志和你也算是熟人,我看就有他担任保卫处处长。至于情报方面还要和中央商议,这个暂时无法开展。”

    “是!”

    几个深呼吸后,秦朗的心恢复平静,他站起来回答道。

    “不要那么多礼数,今天是家宴,我们说说私房话,可偏偏都扯到工作上去了。你在道观里,师父教什么啊!”

    太祖摆了摆手笑道。

    “平常诵经打醮,这可是饭碗当然不能疏忽,错了要打手板,罚跪香。师父经常说做事也是做人,所以这方面很严厉的。”

    秦朗笑着说道。

    “你这个皮猴子,没少挨打吧!”

    太祖哈哈笑道。

    “那是自然,附近村里有些小孩子,作法事的时候和他们玩拢了,结果香也不烧,水也不供,挨了不少打。”

    秦朗的脑海里多了一些画面,这都是另一半的记忆。

    “后来师父就教我怎么做人,他老是告诫我要小心几种人,不过到目前我还没遇过,可能层次还是太低了。”

    “哪几种人啊!”

    太祖点了一根香烟后,靠在椅子上问道。

    “第一种是喜欢拍马屁的,那时候我还小,有天城里的大户来上香,我就看到外头有一匹马,然后上去拍了拍马屁股。没想到立刻被马踢了个大跟头。我就说师父骗人了,拍马屁怎么还被踢?他就说了,那是你个子矮,拍到马腿上了,不踢你踢谁!”

    “哈哈哈。”

    太祖笑得直咳嗽,又挥手示意秦朗往下说。

    “第二种是不上不下的那种,没有多大本事,偏偏又很想出头,于是就要用见不得人的手段,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南山村的神婆就和师父有业务竞争。”

    听到“业务竞争”四个字,太祖愣了一愣,随后笑声更大了。

    “可是她不行啊!经文都读不通顺,就只会跳大神糊弄人。怎么办呢?跑到县里说师父通匪,结果我师父就被关了两年,要不是央求一位老爷,恐怕要被杀头了。”

    太祖听到这里停止了笑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三种是万年大老二,上面就一个老板管着。为了大权独揽,干脆把老板供到神龛上下不来,这样他就有了鸡毛当令箭。事情办得好当然没问题,要是办得不好,老板还不能怎么样。就像西游记里祖师爷的青牛,下来干了坏事,祖师爷就背个管教不严的锅。”

    看着太祖陷入沉思的样子,秦朗悄悄地离开了。

    也许……,也许我们的路要少一些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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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第三章,看看居然有十万字了。

    莫松子太勤奋了,

    欢呼两声,继续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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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战棋推演

    井钢山山势险要,地形凶险,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选择这里做落脚点,秦朗不得不佩服太祖的眼光。

    不过刚刚平静了几个小时的会场,再次传来了争吵声。

    “我不同意山上,二团齐装满员,加上一团的原有人马,已经达到七千人枪,为什么不去进攻敌人,反而要往山里跑?”

    余桑度大声地质问道。

    “我们对面的敌人已经增加到十五个团以上,而且湘南也有军队调动,目前敌人的数量保守估计也在二十个团以上。用什么去打?”

    一师参谋长耿振功也毫不示弱,指着地图说道。

    “我们有广大的群众基础,只要打到长沙振臂一呼,华夏就有无数的革命者站出来,到时候别说二十个团,两百个团又怕什么?”

    余桑度却不加理会,只是指着地图上的长沙城说道。

    “我们现在的实力,别说二十个团了,就是二十七师一起压过来都很难承受……。”

    只是耿振功的话没说完,余桑度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们这是逃跑,这是背叛。整天想去做山大王,革命什么时候才能胜利?”

    看耿振功要反唇相讥,秦朗站起来说道:

    “余委员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你攻我守,我给你一个师的人马。”

    “游戏!你以为战争是游戏么?”

    余桑度大声的吼叫道。

    “正因为战争不是游戏,我才不想让战士们白白的付出生命代价,而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参谋长准备战棋,让余委员率领红方,我为蓝方。”

    秦朗冷冷的回答道。

    “就按秦代师长的命令去办,我也看看这个战棋是什么啊!”

    太祖看余桑度还要争辩,站起来说道。

    不大一会儿,一张硕大的地图铺在地上,等参谋处的人将一些红色和蓝色的木块放在上面后,秦朗拿起了一根木杆。

    “毛特派员、余委员、各位同志,请看手里的小册子,这是敌我双方的数据,你们有没有意见?”

    太祖拿起手里的小册子,是刚才参谋处的人发的,上面印着敌我双方的各种数据,和战棋的一些规则,倒是很通俗易懂。

    “我没有异议。”

    “我们没有异议。”

    “我也没有异议。”

    余桑度不得不举起手,数据很详实,根本挑不出刺来。

    “余委员,此次推演不涉及后勤补给问题,你先手。”

    听到秦朗的话,余桑度心中大喜,工农军一直缺少弹药补给,才使得很多行动不得不取消,如果没有这个限制……。

    “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余桑度心中暗想着,随手拿起一根木杆,对着文家镇方向说道。

    “我率领一师进攻文家镇。”

    旁观的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军官连更是人声鼎沸。

    “就应该进攻文家镇,以这里为依托。”

    “是啊!只有反击敌人的进攻,哪有躲着敌人进攻的。”

    秦朗也指了一下地图。

    “我以三个团守文家镇,其余的部队依次跟进。”

    余桑度看了一眼的地图上蓝色的木块的阵势,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十五个团三三两两的排开,虽然相互之间可以支援,可惜对一师形不成绝对的优势。

    “我发动夜袭,以二团为主力,突击文家镇。”

    参谋处的人扔出一个色子后,高声说道:

    “一师夜袭文家镇成功,蓝方三个团溃散,损失一半。红方损失总兵力三分之一。”

    这一次轮到秦朗身边的人叫嚷了。

    “打三个团只损失一个营?”

    “谁有这样的战斗力,老子磕头拜师。”

    “耿参谋长你们放水也太严重了吧!”

    耿振功站起来挥了挥手道:

    “请看第二页的表格,根据色子的点数,进攻方损失三分之一。”

    会场再一次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秦朗身上。

    “我调三个团在这里,其余的部队向文家镇前进。”

    余桑度差点笑出声来,秦朗昨天没有睡觉么?就这样平淡无奇的推进,难道二团打的胜仗真是靠这个人的指挥?

    “我还是发动夜袭,一团、后勤人员所有人员补充二团。”

    “赖皮,后勤人员补充进一线,他们会不会开枪啊?”

    孙瘸子立刻出口讽刺道。

    “孙营长,请注意会场纪律。”

    耿振功立刻沉声警告道。

    “夜袭成功,红方人员损失三分之一。蓝方溃散,损失一半。”

    听到这个报告秦朗也摇了摇头,没想到余桑度的运气这么好,他挥了一下手里的木杆说道:

    “将溃散的部队放到后方集结,进行整编。两边夹击文家镇一师,前方继续派三个团阻滞。”

    余桑度看着手里的军队,能用的只有两个营了,而民党反动派的部队就横亘在面前,他们还占据着地形优势。头上的汗一滴滴的落下来,按照推演的时间现在是中午,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发动夜袭。

    “余委员,红方左侧与敌接触,请提出对策。”

    “余委员,红方右侧与敌接触,请提出对策。”

    浑身颤抖余桑度呆呆的望着地图,半天才说出一个撤字,但是为时已晚,前面的民军已经压上来了。手足无措的他又望着地图看了半天,才歇斯底里的吼道:

    “秦朗你是叛徒,我要枪毙你!”

    “够了!”

    太祖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余桑度大骂道:

    “余桑度你自己看看,党的队伍交到你手里,已经某受巨大损失。如今还要坚持错误路线,真像推演的结果这样,你我都是党的罪人,历史的罪人。”

    这个评语性质相当严重,可以说余桑度的政治前程算是完了。

    “秦代师长,请你讲评一下。”

    太祖肃然说道。

    “是,毛特派员。讲评一下,如刚才推演所示,敌人只要站稳脚跟,我们就必定失败。所以当前的形式对我们很严峻,虽然打了几次胜仗,感觉是一片大好。但是只要有一次败仗,工农军就有被消灭的可能。我建议立即向井钢山方向转移。讲评完毕,请毛特派员指示。”

    秦朗说完敬了一个军礼。

    “我们需要实事求是的同志,不要夸夸其谈、或者认为喊口号就能获得胜利的人。感谢秦朗同志给我们大家上了一课。今天我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特委已经联系到了,在这里活动的袁文广同志,不久的将来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

    太祖的话音刚落。会场立刻传来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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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作办公室的商铺里,坐着一个年轻人,看到太祖等人进来,立刻站到一旁。

    “小秦,龙恩是我的学生呢!”

    太祖上前握了握他的手,然后笑着说道。

    “你好,我是一师代师长秦朗,这是一师师党代表罗荣,欢迎龙恩同志。”

    “哎呀,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青狼,还以为是个红眉毛、绿眼睛的强人呢!龙恩,袁文广同志的党代表,欢迎欢迎。”

    龙恩上前握住了秦朗的手,使劲的摇了几下。

    “先不要叙旧了,时间不等人。龙恩同志,你们对我们的到来,有没有具体的安排啊?”

    太祖拿出一包香烟,给周围的人各发一支,不过对着秦朗伸出的手,轻轻打了一下。

    “小娃娃,抽什么烟呢!”

    “哈哈。”

    办公室里立刻传出笑声来。

    “毛特派员,袁文广同志是想和您单独见一面,讨论以后该怎么发展。”

    龙恩兴高采烈的说道。

    “是应该见一面,就按照袁文广同志的意思,到他指定的地点见上一面。”

    太祖的心情也是很好,根本没有思索就答应了要求。只是看秦朗没有表态,又扭头问道:

    “小秦,你有什么意见啊?”

    “毛特派员,我也认为该见一见袁文广同志。”

    秦朗的话让龙恩脸上笑容更甚了几分,他立刻站起来说道:

    “毛特派员,袁文广同志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您的大驾光临。”

    “龙恩,你也来回奔跑了一天,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们来的三个人都是空着手,回去的时候带点礼物吧!小秦,给他们每人一支十响毛瑟防身。”

    太祖点点头,笑着说道。

    等送走了龙恩等人,太祖又笑着问道:

    “小秦,怎么不说话呀!”

    秦朗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论私事您是我的长辈,论公事您是我的上级。您决定的事我敢反对么?到时候不是棍棒伺候,就是纪律处分,所以我还是闷声发大财算了。”

    “小滑头。”

    太祖不禁也笑着说道。

    秦朗跟着笑了几声,才敛容说道:

    “毛特派员,袁文广不过是个土匪,剿灭他很容易,但是对我们却极为不利。想在井钢山站稳脚跟,就得取信于民,袁文广之所以在这里生存,一个是土客矛盾,另一个是井钢山地区太穷了,劫富济贫等等口号还是很有市场的。”

    “你说得对,杀了他们简单,不过井钢山就再没有我们立足的根本。要组织他们,改造他们,让他们走上革命的道路。”

    太祖说到这里顿了顿。

    “袁文广摆了鸿门宴啊!不过他不是项羽,我们也不是刘邦。准备些武器送去,听说他们就几十把破枪。”

    “我跟您一起去,不然不放心,这个您不能拒绝。”

    秦朗不容置疑的说道。

    “那我们就看看这个袁文广,是不是杨家将那个杨文广。”

    太祖说完把手用力的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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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周开始了,莫松子祝大家工作顺利。

    大家嘛,助我收藏、推荐就好喽!

    礼尚往来嘛!

    gogogo,我们是老黄牛。

34、再次出击

    袁文广坐在院子里发愣,龙恩带回来的信他看了,礼物也收下了,但这心里却总有些不踏实。

    “龙恩,你说青狼就是个毛孩子?”

    这已经问了不知多少次,但是他就觉得不可信。

    笑话,青狼是什么人?刚放翻了几个团的凶神,如果说须发赤红,眼冒绿光他信。一个俊秀的少年,那是哄鬼呢!

    “袁总指挥,闻名不如见面,要不咱们赶到古城会一会毛特派员去?”

    龙恩笑嘻嘻的说道。

    “不妥啊!他们是强龙,我们是草蛇,如果真要鸠占鹊巢,我们恐怕就完了。”

    袁文广忧心忡忡的说道。

    龙恩回来报告说,工农军第一师已经有七千人枪。真要是铁了心的盘踞井钢山,谁也拦不住啊!想到这儿,他刷刷的写了一封信,装到个信封里。

    “龙恩你再跑一趟,这次把李朝他们也带上,去古城再看看风水。这封信务必送给毛特派员,一定不要给其他人看见。”

    “袁总指挥,大家都是工农党人,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啊!”

    龙恩一脸阴沉的问道。

    “没什么不好的,你去就是了,我先看看这老毛是何等人物。”

    袁文广说完,两眼瞪着湛蓝的天空,半天才喃喃自语道:

    “还要再看一看,再看一看。”

    龙恩一跺脚走了。

    事到临头须放胆,这个袁总指挥却还在犹豫,手里头号称六十人枪,可是有几只打得响的?你也不看看青狼的部队什么装备,重机枪都有二十多挺,他们要不是顾着你是工农党人,早就把你突突了。

    “呵呵,让咱们另谋高就啊!”

    秦朗把信纸放回桌上。

    袁文广可不是王伦,至少那个白衣秀士手里头有几百喽啰,还能时不时地端出一盘金银来。光靠两张嘴皮子一碰,就想让几千人马退走,这就有些幼稚了。

    太祖正看着另一份文件,头也没抬就回了一句。

    “谨慎是好的,不过这就是胆怯了。”

    “看来鸿门宴不去是不行了,我先下去准备准备。”

    秦朗拿起桌上的帽子。

    脑袋上终于有了一层毛发,远处看不再像个保龄球了,但是发型奇丑无比,实在对不起观众。

    “以斗争求团结,不要伤害自己的同志。”

    太祖抬起头来叮嘱道。

    “要动手,他们家早应该摆酒了。叔,这可是政治问题,用脑子,嘴皮子好一点。”

    秦朗笑着说道。

    “你去办吧!还有你的作战计划我批准了,后面的这股滇军有点意思。”

    太祖又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写画起来。

    秦朗敬了个礼走出了办公室,却发现余桑度蹲在一棵树下,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什么。那天战棋推演以后,他就成了这副样子,精气神全没了,整个人也变得胆小多疑起来,甚至饭都是自己煮,生怕谁给他下毒。

    “玉波同志,你要多派人看着,非常时期不要被某些人利用了。”

    保卫处就在旁边,秦朗走进去打了个招呼。

    “已经派了四波战士看着,我不是怕他被毒死。是怕他被吓死,最近老叨念着失败了,有个风吹草动,搞得跟鹌鹑似的。”

    李玉波一脸无奈的说道。

    秦朗摇了摇头。

    小资浪漫,在战争中根本没有生存空间。一旦梦想被现实撞个粉碎,很多人都会崩溃掉,余桑度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

    “写个报告上来,让他到大城市看病去,战士们看见了也不像样子。”

    李玉波叹了口气。

    “以往的风云人物啊!”

    秦朗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滇军回援扑空之后,又恶狠狠地杀来,现在就离三湾一天的路程。袁文广却让一师先开拔到古城休息,因为那里是他的势力范围。姑且不论其他,在这样危急的关头,算是个天大的人情。

    “师长,咱们的计划批下来了?”

    耿振功就在附近不远,看到秦朗的身影便急匆匆的走过来。

    “批下来了,召集连以上干部开会。”

    秦朗点了点头。

    一师现在已经有两个团的人马,这完全是按照汉斯三九年编制组成的队伍,但是为了贴切“三三制”等战术,又做了很多更改,比如一个班有十三个人,除了班长外,分成三个战斗小组和一个装备轻机枪的火力支援组,这种火力配制,在这个时代的华夏可以说是奢华。

    参谋处也根据一师的现状,做了很多次推演,击溃三倍的部队根本不成问题,就是弹药不好解决。不过前段时间在宜春,买了很多的机器设备,如果有个安全的地点,就能对子弹壳进行复装,那时候情况就会好一点。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时间,进行这一次就显得尤为必要。

    “我知道有些人不适合一师工作,你们可以给我交个申请,甚至口头汇报。罗党代表,会开具证明的,提请特委、省委重新安排你们的工作。”

    原来的老一师已经被打怕了,整编时很多人都是不情不愿。和太祖商讨后,罗荣对一部分做了劝退。今天之所以再提,就是要消除所有不利的影响。

    很快几个人站了起来,神情怅然的走出了会场。

    这个插曲之后,会场中央悬挂的土布终于被拉开了,众人面前赫然出现一幅巨大的地图。

    “这是我师本阶段的作战计划,你们不准用笔记录。”

    孙瘸子看着地图,嘴里头不停地叨咕着两个字。

    “苦也!”

    秦大魔王这是要杀回马枪啊!而且他的目标根本不是面前的滇军,看着地图中间硕大的二十七师几个字。

    “您就不能换个人坑么?这杨如源上辈子怎么着你了!”

    就在他暗自腹诽的时候,却听到秦朗说道:

    “三营营长孙铁山,你跟在侦察营的同志后面,行动成不成功,就看你们穿插得到不到位。”

    “是,保证完成任务!”

    孙瘸子赶紧站起来,回答道。

    只是坐下时,他得意儿乜斜了一样薛大勇。

    薛大棒槌就是个愣子,偏偏那天干掉了敌人的师部,也因此成了一团的团长。搞得脑勺、和自己都没有面子。现在秦祖宗交下来的任务非同小可,就算是豁出命也得干成,不然团长的宝座只会越来越远。

    “该死的一只耳,你小子要是独眼龙,不是聋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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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勺接过孙瘸子的烟,看了一眼又扔回去。

    “拿根手卷烟来,这种货太淡。”

    “狗肉包子上不得宴席,拿去拿去。”

    孙瘸子骂完,从衣兜里又掏出一包烟递过去。

    “秦黑子这次要走的路不近,你那条老狗腿行不行?”

    脑勺吸了一口烟之后,陶醉半天才压低嗓门说道。

    “你才是老狗腿,你两条都是老狗腿。放心吧,老子撑得住。”

    孙瘸子拍了脑勺一巴掌后,骂骂咧咧的说道。

    “出发吧,急行军六十多公里,而且要在下午四点前到达十里铺,我们的时间不多。”

    脑勺几下躲开了,然后敛容说道。

    看着一团的部队离开,程浩也带着二团跟上,自从毛特派员强调官兵一体后,团一级干部的马全都上交了。本来一营长孙瘸子是特批可以骑马的,但是他坚持不要,弄得二团的人也不好意思违抗命令。

    “走走走,就知道走。打仗靠的是手里的枪,不是靠两个脚板子。”

    手下的一个黄浦军官低声的咒骂道。

    程浩没有出言制止,因为这也是他的想法。放着面前的滇军不打,专门挑空子插入敌人内部。对外说得好听这叫打巧战,实际上不就是天天批判的“机会主义”。

    “让弟兄们赶紧跟上,都少说几句。”

    政工人员已经安排到了连队,随便说说可以理解为牢骚,多了的话性质就不一样,背个纪律处分都可能是轻的。

    “团长,一师是咱们黄浦生拉起来的队伍,不能这么就让他们给吞了。你看看哪个秦朗,就是带领一个团的料,部队天天强调三三制,四组一队,晚上还要开政治课,识字课。自古当兵吃粮、开枪放炮,学那么多干什么?”

    那个黄浦军官喋喋不休道。

    程浩皱紧了眉头,扫了一眼周围,发现身边站着的都是黄浦的学弟。

    “团长,不能再忍了。余师长现在疯疯癫癫,苏团长也被赶离了队伍,再下来可就是您了,咱们不得不防啊!”

    “就是,这打得什么鸟仗,天天钻山沟,靠这个能打倒反动派?”

    “团长你就下命令吧!只要拿下特委的那只黑手,咱们立刻挥军长沙,就不相信民军能挡得住。”

    手下的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你们不要命了?”

    程浩压低嗓门喝道。

    “他毕竟是中央派来的,我们能动一指头么?再说那个秦朗也不是酒囊饭袋,咱们内有那些政工掣肘,部队又多是原二团掺进来的沙子,现在闹事能成功么?”

    “这……。”

    人群又是一阵的沉默。

    “我们需要的是等待时机。老毛和秦朗走的路根本行不通,到时候咱们再摊牌,也不算是叛变革命。现在不许再发牢骚,必须和士兵保持好关系,不要用到你的时候,连个人毛都调不出来。”

    就在程浩滔滔不绝的时候,却没想到队伍里的一个人,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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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待错了地方

    “快快,赶到十里铺就是胜利,都加把劲儿。”

    谢祖兰身上背着两支枪,虽然也是累得要命,但脚下的速度并没有减少半点。

    连长身上可是扛着一挺轻机枪,那分量岂是步枪所能比拟的,不过看他举重若轻的样子,谢祖兰只能伸出拇指。

    一团也就枪炮连的好些,因为师长特批了马匹。不过战士们却舍不得让马驼太重的东西,纷纷把弹药扛在身上。

    秦朗也想表现自己的力量,不过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师长,您就饶了我吧!被营长看见,就跟他一个样子了。”

    这是三营的兵。

    “师长,团长看见还不把我点了天灯,不就是几块炸药,我扛得动。”

    这是二营的兵。

    “师长,您放过我吧!营长知道,不背完一本战场条例不算完。如果再罚抄几遍……,您就行行好吧!”

    这家伙泪都来了,一看就是一营的兵。

    秦朗拔脚就走,老子难得良心发现一次,还被这些混蛋扔到地上用脚踩。

    “师长,战士们都扛得动,您就好好休息,下面有咱们呢!”

    谢祖兰看秦朗一脸怏怏的样子,立刻追上去解释道。

    “你们一定不能让战士们停下来,尤其不准坐在地上,下去传达命令吧!”

    赶到十里铺就要立即投入战斗,这样的高强度作战,在长征时期很常见。但那时候的红军几乎都是百战精英,可不是现在的一师能够比拟的。

    就在这时,罗荣急匆匆的赶来,手里还拿了一张参谋处的情报通告。

    只是秦朗看完之后眉头骤然紧锁,有些不满的问道。

    “老罗,二团什么情况,怎么落下这么多?”

    “程浩同志说很多基层的干部跟不上,现在只有二团三营长******部两个连,一营营党代表宛一先带着一个连跟着。”

    罗荣也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整个一师的两个团,都是按照前委的指示进行了整编的,原二团的番号改为一团,这些都是秦朗从南门就带着的部队,而原一团改为二团,在原先的基础上,补充入独立团的人马。

    可以说整编的结果谁都不满意,但是毛特派员也必须服从上级的指示,最后只能捏着鼻子执行命令。

    “秦师长,刚刚收到特委的消息,取消毛特派员的特派员职务,现在担任前敌委员等等职务。”

    罗荣的话让秦朗不由得长叹一声。

    “通知别的同志,以后称呼毛特派员为毛委员。”

    谢祖兰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觉得太多意外。就是换个称呼而已,这算多大点事。

    炊事班的同志已经做好了饭,他拿出刚发的搪瓷口缸走过去。满满的一勺白米饭,再来些罐头肉,灌了铅似的双腿,立刻就有了力气。

    再看见连长时,只见对方身上又多了两支汉阳造,不过脚下的速度却没有一点减慢。

    “老谢,吃饱了可要消消食,让同志们加快速度,还有十多里地里就是十里铺了。”

    “都听到连长的话了吧!现在肚子都吃得饱饱的,脚程就要加快了。我们是二连,钢铁一样的二连。打仗咱们最厉害,赶路咱们也是最厉害。冲啊,战友们。”

    谢祖兰大声的吆喝道。

    速度已经渐渐缓慢的二连,瞬间又加快了速度,还有很多人竟然小跑起来。这使得其他部队的政工,也开始号召和二连进行比赛。很快荒山野岭间,就出现了你追我赶的局面,连秦朗也不甘寂寞。

    “谁第一个赶到十里铺,老子给一面红旗。”

    “同志们听见没有,第一个赶到十里铺的,师长奖励一面红旗。我们不能输给其他部队,因为咱们是二连,南门羊牯垴走出来的英雄队伍。”

    谢祖兰又大声的喊道。

    二连的人冲得更猛了,连长哈哈笑着跑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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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十里铺并没有往日的宁静,无数的民军士兵追逐着最后一点阳光,缩在小村西面的草坡上。抽烟的人很多,以至于从远处看,还以为是在焚烧秸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敌人已经到了附近。

    二连的人已经停下脚步,无数的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湿透了,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些,稍微活动一下手脚,就开始检查身上的武器弹药。

    “跑步的红旗我们拿到了,但是打仗也不能怂,今天老子要双料,要两面红旗。二连只有好汉,没有缩卵子的怂蛋。一会儿发动冲锋,我们要像一柄钢刀,切开民军的肚腩。”

    连长喘均了气,挥舞着拳头说道。

    “检查脚下的绑腿,身上的腰带。趁着还有时间喝点水,抓点盐沫子放进嘴里,没有的我这里拿。”

    谢祖兰也在一旁补充道。

    “全体准备,上好刺刀。”

    连长看收拾的差不多,摘下身上的花机关道。

    “突。”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拖着白色的烟雾,急速的窜到了空中。

    只是瞬间,十里铺就冒出了火光,那些低矮的平房里,一个个衣衫不整的人跑出来,很快就被横飞的弹片击倒在地上。

    “冲,二连。”

    连长看炮排的停止了射击,立刻把手一挥,率先冲了出去。

    “快给上面报告,快给上面报告。”

    民军团长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怎么才到十里铺半天,这乱匪就杀上来了。他们不是在三湾那边流窜么?

    “啪!”

    传令兵慌慌张张的跳上马背,谁知道身子一歪就摔下来。

    气得团长上去就是一脚,不过地上的家伙却没有任何动静,正准备破口大骂时,居然被人拽回了指挥所。这时他才发现,地上一团浓稠的鲜血正在慢慢的扩大。

    “特娘的,乱匪有神枪手。”

    一股寒气从众人的背后升起,进攻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部队啊!

    “团长,乱匪上来……。”

    “啪。”

    一个冲到门口的传令兵话还没有说完,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那剩余的半张脸上,还满是焦急的神情,吓得团长连站都站不稳。

    “赶紧守住,快派人守住。另外派人通知师部,我军受到敌人全力袭击,乱匪最少有一个师。”

    十里铺不是交通要道,也不是关隘险要,无非是通往湘南的小路罢了。平常也有些商队经过这里,油水虽然不大,但是谁会嫌钱少呢!

    “啪!”

    民军团长又是一阵懊悔,末了还给了自己一巴掌。

    刚刚升格为正规军也就几天,本来按命令是应该到文家镇附近集合,可就为了堵卡抽税,才上报说疟疾流行。谁知道今天才拿了一百多个大洋,就被乱匪咬上了。

    “团长咱们还是跑吧!”

    跑?现在还往哪里跑?

    自己的任务就是掩护二十七师的一个辎重队,如果有什么闪失,杨如源那种人会心慈手软才怪了。

    想到这些民军团长一咬牙喝骂道:

    “谁敢再说跑字,老子现在枪毙他。”

    “让一营的人顶上去,二营的跟在后面。这些乱匪缺粮少弹,只要顶住这一波,他们准得撤退。”

    “轰。”

    谁知道话音未落,一发炮弹落进村里,刹那间周围充斥着声嘶力竭的哀嚎。

    “主力,这绝对是主力。”

    民军团长汗都下来了。

    没想到对付自己这样的杂牌,乱匪居然用炮轰,什么时候他们变得阔绰了?

    “团长,咱们是不是待在不该在的地方了?”

    身边的人带着哭腔问道。

    “湘南?”

    民军团长一下子醒悟过来,乱匪的首要目标就是夺取长沙,大路他们肯定是不敢走,小路可不就在自己脚下。

    “啪!”

    他又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都不要慌,离咱们最近的是郭旅长,赶到这里也就一个半时辰。咱们死守这几个小时,到时候立功受奖也不在话下。给下面的弟兄们说清楚,坚守到乱匪撤退,活的每人十个大洋,死了的老子给他风光下葬。砍一个****脑袋十个大洋,匪首的奖励老子一个铜板都不要,都给弟兄们分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只要保住命,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团长说有重赏了,弟兄们好好的打啊!”

    屋子里的军官猫着腰冲出去,然后大喊大叫起来。

    民团的军官士兵多是同乡,克扣当然会有,但是数额要少得多。而且团总几乎是当地的富户豪强,说出去的话也很少不算,所以团丁们也毫不怀疑。慌乱很快就消失了,他们开始依托地形,朝着冲击的工农军射击。

    “团长,乱匪冲到镇子外头了。”

    一个军官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道。

    “把屋里的钱全抬出去,每个弟兄先发五个大洋。”

    民军团长“哗”的一下脱掉衣服,这日子没法过了。待在这里肯定是死,都死到临头还怕个毛。

    “敢跟着老子冲的,每人二十个大洋。打垮了这群乱匪,赏格照旧。”

    团丁掂了掂手里的钱,这可是十足十的袁大头。五块,能够到最好的园子吃喝玩乐几天了。如果再来二十个,老子还扛什么枪,回家买田做地主得了

    “干,跟着团长大人有肉吃,冲啊!”

    民兵团长挥了一下手里的大砍刀,大喊道:

    “荣华富贵就在今天,跟老子往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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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松子感谢书友的评论,

    细节上我再雕琢一下,

    另外,求收藏,求推荐。

36、又是老对手

    看着寒光闪闪的刺刀,谢祖兰觉得后脊梁一阵发酸,大滴大滴的汗珠不停的滑落,好像是无数的蚂蚁在脸颊上蠕动。

    “冲上去不要停,瞄准好了就开火。”

    连长大声的吼叫着。

    “嗒嗒嗒。”

    “突突突。”

    各种自动武器的声音,瞬间就响彻战场。

    冲锋的民军就好像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密集的队形瞬间就变得稀稀拉拉的。

    “冲啊,杀啊!”

    民军团长还在不停地嘶吼着,只是看手下的士兵几乎都死光了,立刻举起双手跪在地上。

    “爷爷饶命啊!”

    “呸!”

    连长忍不住啐了一口,要不是师长严令不许杀俘,恐怕早就给了这家伙脑袋一枪。

    “不值当,连长咱们走。”

    谢祖兰也害怕连长做出出格的事,死拽着他走了。

    这一切都被秦朗看在眼里。

    让别人去拼命,到了自己的时候做缩头乌龟。这种人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数不胜数。

    “是这种人的同胞,还真特娘的不幸。”

    十里铺的辎重队,是师侦察营在几天前发现的。由于没有通信器材,情报送到师部已经是今天早晨,如果不是这个团长贪财,侦察营的小分队,就要想办法拖住对方。而那个时候就没有突然性,还要面对其余民军的合力进攻。

    “尽快打扫战场,然后我们向东前进。”

    用一个团保护的辎重,肯定是好东西,秦朗当然要干一票。不过打开一个个箱子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全部都是书!”

    “书?”

    秦朗也抓狂了,拿起一本翻了几页,居然是英文的《悲惨世界》,再拿起一本。

    “基督山伯爵!”

    看着马队的十几个驮子,秦朗觉得泪都来了,打死打活半天竟然全部都是书。

    “师长,这些是什么书?”

    罗荣看着秦朗悲怆的表情,不由诧异地问道。

    “全都是没用的货。”

    英语秦朗学得最好,因为老爷子很懂事的,请了个金发碧眼的尤物。这当然是很费力气的事,毕竟学好英语同时,还要降服大洋马!

    不过最终能说一口流利英文的秦朗,发现自己用的最多词,是赞美海洋动物的。

    “******”。

    他都有点想撕书的冲动,最后样式忍下这口恶气。

    “全部带走,谁来赎当,给老子要三倍的价。”

    有了这个插曲,谁都知道秦大魔王心情不好,这时候傻子才往前面送。

    当然只有罗荣是个例外。

    “二团什么位置?”

    秦朗皱着眉头问道。

    “只跟上来两个营,程浩带着老一团的部队吊在后头,是不是再去做一下工作?”

    罗荣轻声回答道。

    “不用,让人监视他们,我觉得这些人靠不住。”

    秦朗摆了摆手,随即指着地图上一个地点。

    “不说他们,炊事班抓紧时间开放,接下来我们要到这里。”

    炊事班的简易餐车,又一次传来锣声。秦朗给他们特批了驮马,并设计了四轮车,这样行军的路上就能做饭。而这也是战士们最喜欢的设计,毕竟谁不想吃饱肚子。

    “哟,今天居然有红烧肉嘿!”

    “过年了,过年了。”

    “给我来一勺,洋芋少点,在家里吃怕了。”

    刚刚拿下十里铺时,民军的正在做饭,杀好的七八头猪已经煮得差不多了,炊事班的拿来加工一下,就成了让人垂涎欲滴的红烧肉。

    兴许是饭菜的香味飘散的太远,秦朗发现远处的树林有人在活动。不大一会儿,侦察营的人就压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师长,他们是原来十里铺的百姓。民军把他们赶出去,然后占了房子。”

    秦朗本来想询问几句,不过那些目光呆滞的百姓,只是耸动着鼻子,还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老罗,给他们送点吃的,等会儿一家家调查他们的住屋,按损失状况给予补偿。每家再送些粮食,冬天到了他们日子不好挨啊!”

    等到一团离开时,队伍里多了十几个人。都是十里铺的好汉,活到现在只吃过这一顿饱饭。与其在家饿着,还不如到部队上混个肚儿圆。

    “都带上吧!我们也缺少辎重兵,吃几顿好的训练一下,就是些棒小伙子。”

    罗荣笑吟吟的说道。

    十里铺太穷了,周围都是山地,一年四季靠天吃饭,实在是养活不了多少人。

    “骷髅似的,看得我的心抽疼。老罗咱们要加油,不能再让华夏百姓过这种日子了。”

    秦朗声音低沉的说道。

    后世,贫苦人群的照片有很多,他感动过、捐助过,但很快就抛诸脑后,因为这些人和他的圈子相距太远。今天亲身经历一次,一种责任感莫名的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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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祖兰觉得眼皮子直打架,抽了劲大的手卷烟也没有丝毫作用,最后还是靠在一棵树上睡着了。

    “老谢,走了走了。”

    虽然努力的想醒来,可脑子就是不听使唤,直到一股冰凉刺进脑海,他才惨叫着睁开眼睛。

    “山涧的水才有用,寒冰刺骨的谁都受不了。”

    “等等耳朵进水了,连长你不能少倒一点么?”

    谢祖兰嘟囔道。

    “上级下命令了,要赶到二十里外的三台坡,三营早上没干过咱们,现在正在那里打气呢!”

    连长嘿嘿笑着说道。

    “他们孙营长……,着实走不快。”

    谢祖兰也坏笑道。

    孙瘸子一脸的气急败坏,今天三营最早出发,却落后了一营二连五分钟到达,虽然秦黑子没说什么,但自己心里头有气,炊事班出来的居然还比不上薛大棒槌、耿大白话?甚至原来在矿上当会计张三算盘,都当了一营长,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老子腿瘸,你们腿不瘸啊!老子就落后一营二连八分钟,你们丢不丢人?”

    因为一营的率先赶到战场,主攻任务也就交给他们,而二连也拿到了两面红旗。这就是一面三角形的旗帜,比毛巾大不了多少,但每一面都不是可以轻易拿到的,有严格的管理规定。

    “一会儿我们还要赶路,天黑前必须到达三台坡。还是老规矩先到者得,谁特娘不想要红旗,滚出老子的三营……。”

    就在孙瘸子在那里“激励”部下时,薛大勇也召集了二营所有的人。二营还没有营长的确切人选,所以他还兼着营长。

    “呸,你们真丢人,孙瘸子都跑不过,头一面红旗就这样没了。夜袭二十七师师部的劲头哪去了?”

    看着手下一脸羞愧的样子,他猛地一拍胸脯。

    “老子就是被你们这群棒槌带坏了名声,如今都是一团之长了,还得给你们操心。张三算盘今天乐得合不拢嘴,算了他也是老子带出来的。不过晚上要是输给孙瘸子,老子天天拉你们跑十公里。”

    郭应也骂骂咧咧的骑在马上。

    这几天他算是被乱匪折腾个够呛,先被湘军阻挡在南门之外,只能绕道前往文家镇。结果住进去没有一天,传来师部被端掉的噩耗。他赶紧带着军队回援,谁知道半路上又说宜春被骚扰。偏偏带兵赶到那里,却匪毛都没有见到一根。紧接着又要赶往三湾,却不曾想刚刚住下不打两个小时,临近的民团十五团处又传来枪响。

    “这些乱匪就跟老子兜圈子。”

    兜圈子也比处处挨打强,想想前几天的死亡行军,他心里就一阵抽抽。

    老长官终于任命自己为五十四旅旅长,不过前头还有个“代”字。这就不能不用心了,毕竟二十七师最近就多了三个团,只要位子不扶正就有可能被取而代之。

    “公曾兄,咱们是不是应该休整一下,这一天跑的兄弟们的腿都要断了。”

    袁鹏举气喘吁吁地说道。

    郭应升官,他也跟着水涨船高,现在是副旅长了。

    “今天必须赶去增援,师座已经发来消息,十五团押着一个贵人的东西,这个可不能有半点差错。”

    “呸!”

    袁鹏举嘴上没说,心里却暗暗地鄙视起郭应来。

    为了把位子挪正,这厮也是费了心思,这几天拉着弟兄们来回跑,腿都快磨没了。今天去救十五团还让袁鹏举觉得诧异,平常乱匪进攻民团,不都等着他们两败俱伤么?怎么这会儿转了性,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溜须拍马。

    “报告旅长,三台坡发现乱匪。”

    就在袁鹏举暗自腹诽时,通信兵的报告,惊得他赶紧把马停下。

    “人多不多?”

    郭应咽了口唾沫,能杀到这里来,十五团算是完了。不过能轻松干掉一个团,不是战斗力强悍的主力,就是人数众多的部队。

    “人倒是不多,前卫营都到了三台坡,才发现他们在反斜面中间摆好阵势。”

    “他们在哪里干什么?”

    袁鹏举一阵诧异。

    坡中布阵可是兵家大忌,这个位置很容易被坡上的人冲乱阵脚,难道这个领军的匪首是个生瓜蛋子?

    “坏了,前卫营的不要动,压上去两个营,往下冲的时候不能停留。”

    郭应只觉得额头上的像水一样涌出来,敢在坡脚摆阵,就意味着这是决战。因为坡上的人只能拼命冲下来,如果想要撤退,对方可以立即占领坡顶,只要一挺重机枪,五十四旅就得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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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松子感激不尽。

    啊,我的力量在增大,要变身码字狂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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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血战三台坡

    孙瘸子到底争到了第一,足足领先一营二连十五分钟,所有的人身上都是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们刚刚摆开阵势,坡顶就出现了民军的影子,一时间坡上坡下鸦雀无声,只有一柄柄刺刀闪烁着寒光。

    为什么在坡中央摆阵,所有的人都想不明白,甚至耿振功还和秦朗争论起来。

    “必须破釜沉舟,不消灭这个五十四旅,敌人集结起来,我们根本没有力量去对付。告诉所有的战士,今天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能走出三台坡的只有一个。”

    听到这冷冰冰的话语,耿振功不敢再说什么。

    的确,这一仗一师必须打,以往都是选择吃肉。这给了民军一个错觉,工农军只会偷袭,所以他们才肆无忌惮的进攻。只有打断民军的骨头,井钢山才有喘息的机会,否则处境就要艰难的多。

    坡上坡下的人相互对峙着,除了粗重的呼吸外,在没有其他的声音。

    民军前卫营营长,只觉得喉咙发干、浑身哆嗦,他才把手伸到腰间,就听到一声断喝。

    “杀!”

    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两腿软得连路都走不动。

    “刺刺刺。”

    刘易斯怪异的声音陡然炸响,刚才还万籁俱静的山坡,瞬间充斥着咒骂声,惨叫声。

    只是短短的十秒钟,整个民军前卫营崩溃了。大多数人忘记了逃跑,甚至忘记举起双手,只是抱着脑袋发出歇斯底里嚎叫。

    枪声才刚刚响起,正在增援的两个民军营,立刻加快自己的脚步,谁知道离坡顶一步之遥时,工农军竟然冲过了山脊,

    “杀!”

    又是一声凶狠的喊叫。

    两支军队就撞在一起,没有上刺刀的民军瞬间吃了大亏,最前面的一排士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嚎叫,就已经倒在血泊中。

    “上刺刀。”

    不知是谁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

    但是为时已晚,花机关密集的弹雨,已经撕裂了整个阵列。

    “冲,不要停,谁的刺刀是白的,老子笑他是草鸡。”

    孙瘸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战场。

    “顶住,给老子顶住。把山脊夺回来。”

    郭应大声的喊叫着。

    他也没想到乱匪竟然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和民军的正规军硬抗,而且还用了这么不要命的战术。今天的胜利就看山脊在谁的手里,以他对乱匪的了解,除非是……。

    “弄清楚他们是那支部队没有?”

    “看得明明白白,旗帜上写着工农军第一师。”

    通信兵严肃的回答道。

    “余桑度啊!”

    郭应呵呵笑了起来。

    黄浦生什么都好,就是打仗差点火候,以他们为基干的第一军吃了多少败仗,常总司令都闹出过自杀的笑话。

    “告诉弟兄们,对面就两三千人,只要守住就是胜利。”

    不过是凭着匹夫之勇,只要冲击的疲倦了,就是五十四旅进攻的时候。

    似乎真是印证了郭应的预判,工农军冲击一阵之后,开始往山脊处退却。

    “追上他们,一定要夺回山脊,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的官升一级,小兵官升三级。”

    已经连连后退的民军,立刻追了上去。这就叫雷公打豆腐,往软的地方来,捡便宜谁不会啊!

    “打!”

    等到民军距离山脊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时,轻机枪,花机关组织的火网,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将最前面的人割倒。而重机枪也不失时机的封锁后路,这使得山坡上的民军,变成了子弹切割出来的孤岛。

    “冲!”

    孙瘸子又一次喊道。

    刚才退下去的工农军又一次出现在山脊,以泰山压顶之势,把坡上的民军碾压成了齑粉。这就是秦朗的磁铁战术,你退我进,你进我退。

    “不准退,谁退老子砍谁的脑袋。”

    郭应也杀红了眼,命令督战队的开枪射击,一些没死在山上的士兵,却倒在了自己人的手里。余下的赶紧停住脚,扭头又往坡上攻去。

    “把那些人编入四营,继续进攻。”

    一直心急如焚的一零七团团长,立刻歇斯底里的吼道:

    “不行啊旅座,都是赣西的弟兄,不行啊旅座。”

    乱世里,手里有枪才是立足的根本,一零七团是他苦心经营了许久的基业,郭应之所以这么干无非是借刀杀人,省得自己和他争夺旅长的职位。

    “让一零八团全体准备,跟在四营后面冲锋。”

    郭应看都没看他一眼。

    山上的乱匪再次退回到山脊后面,一零七团的进攻虽然被阻滞,但是对方也没有进行反冲击。应该是冲杀了两次,没有力量再组织第三次了。

    “让旅部手枪营压上去,四营五营全力配合。”

    袁鹏举一下子愣住了,这是要拼命啊!

    手枪队全部是老兵组成,手里一支十响毛瑟外,身上还背着一挺“芝加哥打字机”,战斗力在整个九军也堪称王牌。

    “旅长您就瞧好吧!”

    手枪营营长挺了挺胸膛。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五十四旅啃的都是硬骨头,不是说大话,还真没怵过谁!

    “旅座几个乱匪而已,至于动血本么?”

    袁鹏举小心翼翼的说道。

    “必须拿下山脊,不然乱匪往下一冲,咱们的阵脚就乱了。到时候别说一个手枪营,十个都只能往后跑。”

    郭英说到这里,双手握拳对碰了几下。

    “只能硬碰硬,不把对面的撞个粉身碎骨,就是咱们粉身碎骨。”

    秦朗看着山坡不由得一声长叹,只是短短的二十分钟,坡上已经躺满了人,荒草的枯黄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暗红色。

    “命令三营准备突击,一定要打掉五十四旅。”

    战争中感伤是没有市场的,你不干掉别人,就被别人干掉,只有胜利者才有权利怜悯。

    “嘀。”

    子弹壳改装的哨子,发出了凄厉的啸声。

    刹那间,刚才还喧嚣的战场,又变得万籁俱静。

    “哒哒哒。”

    马克沁粗狂的声音猛然炸响,开始还能听出节奏。随着更多的枪口喷出火焰,就变得像狂风怒号一般。队形密集的民军,一瞬间就成了筛子,等到手榴弹凌空爆炸时,剩余的人能想到的只有逃跑。

    “冲锋吧!”

    秦朗冷冷的说道。

    战争无法让人感到愉悦,尤其是同胞相残时,只有种撕裂般的痛苦。可是谁也没有办法回避,当一方成为另一方的阻碍,能做的就是把对手最快的铲除掉,时间拖得越长对国家的损害就越大。

    五十四旅手枪营就跟在四营后面。四营只不过坚持了三分钟就全线崩溃,但这并没有惹来手枪营的嘲笑,这暴风骤雨般的打击,落在自己头上,也只有逃跑一条路。

    手枪营营长觉得手心全是汗,这感觉第一次上战场时出现过。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小山坡,竟然又有了那种毛骨悚然。

    “轰轰轰。”

    手榴弹连续不断的爆炸,使三台坡笼罩在硝烟之中,这反而让手枪营的人舒了口气。只要前面四营的人还没死绝,自己就是安全的。

    可就在瞬间,爆炸声忽然停止了。等到灰蓝色的烟雾散去,手枪营营长才发现,工农军已经冲到了面前。

    “打!”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柄闪着寒光的刺刀从斜刺里捅来。

    手枪营营长翻手就是一梭子,打得那个人倒飞了出去。不过身边的部下也倒了霉,被散射的子弹打翻了两个。汤姆逊虽然火力猛,但是贴身肉搏很容易伤到自己人。想到这里,他抽出背在身后的大刀。

    “换手枪,用刀砍。”

    “砰砰砰。”

    可就在这一瞬间,本来已经散去烟雾又浓密了几分,身边的好些个部下也惨叫着倒在地上。原来乱匪冲到面前时,居然打了一排枪。

    “刷!”

    手枪营营长一刀劈出去,正中面前的一个人,也来不及看他伤的如何,一翻手腕大刀又变成横砍,逼退了接近身边的那些工农军。趁着这个机会,他左手一翻,十响毛瑟连续开火,打翻了冲到面前的五六个人。

    “咔!”

    很快子弹打光了,这个时候哪还有时间上弹,把毛瑟擦回腰间后。双手握紧刀把又对着面前的人狠狠一刀。

    只是后腰处忽地有一股劲风袭来,他想都不想双手往下一沉,挑开了一柄刺刀,刚想趁机反杀,前面偏偏又多了一道寒光。双手腕子一翻,刀背又磕开了那柄刺刀。

    “杀!”

    大喝一声之后,大刀顺势往下一劈,对面的人身子都要成两半了。可是他要抽出长刀时,却发现那个已经垂死的人,双手紧紧地握住刀刃。

    “开。”

    手枪营营长怒吼道。

    长刀瞬间抽回,只是面前的那个工农军士兵,竟然带着笑意,缓缓地往前扑倒。

    诧异间,大腿处传来剧痛。

    “嘶!”

    手枪营营长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腿上的肌肉瞬间绷紧,整个人立刻往后退去。

    “噗!”

    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响,眼前陡然间出现了一柄带血的刺刀。手枪营营长想喊,却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

    “嗖。”

    眼前的刺刀缩进了胸膛,伴随而出的是暗红色的鲜血,手枪营营长重重的摔在地上,瞳仁里自己的部下已经在往后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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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真是太给力了,昨天增加收藏数将近一百。

    没话说,明天加更一章。

    莫松子答应的事,从不拖拉。

    更新时间早上07:15,中午12:15,晚上19:15

    有朋友说没有年月日,那是之前刻意淡化,到时候改一改,谢谢您的支持了。

    下面是老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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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凤头镇

    败了!

    郭应发出了夜枭般的惨笑声,手枪营只是坚持了不到十五分钟,就没有几个人还能站着。而后面的第五营,甚至都不敢开一枪,全都跪在地上当了俘虏。

    “跑吧,再不跑来不及了。”

    袁鹏举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上前一步扶住。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活命就得有个替罪羊,郭应个子高,他不扛谁扛?

    “你们走吧,都走吧!”

    郭应喃喃自语道。

    “缴枪不杀,缴枪不杀!”

    袁鹏举还想再劝几句。但是工农军的呼啸声已经越来越近,他用力的跺了一下脚,扭头就要离开。

    “回去跟师长说,郭应死了。”

    孙瘸子带着人冲进了指挥部,只看到一个民军军官,目光呆滞的看着屋子的天花板。打了胜仗心里当然高兴,细细的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发现那人身上就没有任何的武器,于是掏了一盒烟出来。

    “哟,长官嗨!来,抽一根。您是……。”

    “五十四旅代旅长郭应,请贵军余师长一晤。”

    郭应接过烟垂着头吸了几口之后,缓缓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孙瘸子一脸鄙夷的说道:

    “余桑度早就不是我们师长了。郭旅长在民军也是个人物,难道没听过知己知彼么?”

    “什么?”

    郭应一下子站起来,一把抓住孙瘸子的衣襟。

    “那你们的指挥官是谁,是谁?为什么会摆出这么一个阵势?”

    “是我,工农军第一师代师长秦朗。”

    力气仿佛瞬间就被抽干了,郭应盯着来人看了一阵,颓然的坐到椅子上。

    “秦朗?青狼!你还真是个娃娃?”

    秦朗走到他的身边坐下,然后缓缓地说道:

    “不服气我可以放你回去,不过需要进行交换。我党有很多的同志被你们逮捕,如今正在监狱受着非人的折磨,我义务救他们出来。”

    郭应哑笑了几声,指着山坡的方向。

    “可惜我已经死了,不能帮您的忙。”

    孙瘸子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的说道:

    “你特娘不是活的好好的?”

    “弟兄们都死了,我一个败军之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苟活到现在,就是想看看什么人打败我。心愿已了,秦师长动手吧!”

    郭应说完身体往后一倒,两只眼睛也紧紧的闭上了。

    “赔光了五十四旅,回去就是枪毙。而我恰恰没有杀俘的习惯。你用山坡上弟兄们的血做幌子,为的不就是保住一条狗命?”

    秦朗轻蔑地笑起来。

    在夜店混的时候,看惯了那些下台老大的表演,郭应的演技两分都评不上,糊弄鬼去吧!

    “你……。”

    郭应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晴朗吼道。

    “你的心就不是肉长的么?死了那么多人,你就无动于衷么?”

    秦朗撇了撇嘴。

    “还是不够,如果你扑上来拼命,我可以给你点个赞,但是你没有。郭应,你别装了。如果真想赎罪,你完全可以跑回去,抚恤阵亡的士兵。可惜你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只是想拖延时间好让家人上下打点。”

    “不是的,不是的。”

    郭应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脚被凳子绊住,身体重重的摔在椅子上。

    “你们根本不可能成事。看看你死在外面的部下,他们在你的眼里,只不过是群灰色的牲口,大部分人死得还不如一条狗。正因为有你们这群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的混蛋,华夏才变成今天的烂摊子。我很想把你们通通拉出去枪毙,可惜之前要消灭掉无数的灰色牲口。”

    秦朗说道这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为华夏哭、我为民党哭、我为民军哭、我为孙先生哭。现在的华夏还不如大金,难道孙先生一辈子的奋斗,就为了得到这样一个局面?”

    “我,我。”

    郭应颤抖着嘴唇最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们这些军阀统统都该死,不管是大义凛然,还是荒淫无耻。正是你们自相残杀,华夏才山河破碎。”

    秦朗说道这里,伸手指了指郭应。

    “恬不知耻。”

    “别说了。”

    郭应瘫软在地上,抱着脑袋痛哭起来。

    就在这时,罗荣大步流星的走进屋子,诧异扫了一眼郭应后,把一张纸递给了秦朗。

    “牺牲了一百零三个同志,重伤二百七十二人,轻伤四百八十一人。”

    “看看吧,郭大旅长,因为你们这些军阀的存在。我部损失接近一个营,你们损失一个旅。几千号华夏人就这样死了,你们开心了吧!”

    秦朗说完离开了屋子,他再也不想看郭应,哪怕一眼。

    天微微亮的时,一师离开了三台坡。

    一座新修的土包上,郭应拿着柄铁镐小心地挖着坑,他的身边横放着一棵棵的树苗。

    虽然经过了几个小时的休息,可秦朗觉得脚步越来越重。本来有资格骑马的他,却坚持选择步行,只有这样,才能了解士兵们的体能状况。

    队伍越来越沉默,已经没有了出发时的欢快,很多人的眼皮子一眨一眨的,甚至有人摔倒在地上,就这么的睡着了。

    “战士们太累了。”

    罗荣心疼的说道。

    一天之内奔袭了将近百里路,还经过两次血战,这确实把战士的潜能用到极限。可是师长又画了一条线,地图上短短的一点距离,看似不用损耗任何的力气,却需要急行两个小时才能赶到。

    “我知道战士们很累,但现在能做的只有以快打慢。逃出去的敌人很多,要在二十七师师部还没有准备的时候突袭。然后我们直插古城,争取休整三天,再进行下一步的作战。”

    秦朗也知道士兵们到了极点,但是不打退后面的追兵,一师也得不到喘息的机会。毕竟现在仓促的涌进井钢山,没有百姓的支持,光是一个粮食问题,就能摧毁这支几千人的队伍。

    “快跑起来,跑起来,师长已经到前面了。”

    看着秦朗又一次超过自己,张河大声的吆喝起来。虽然营长中就他的资历最浅,可一营的老兵着实争气,倒也不怵别的人。

    “咱们一营一连一排一班,是师长亲自带出来的兵,几次竞赛都输给二连,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干脆老子把二连改成一连算了,你们这些娘们确实够不上这份荣光。”

    “营长别说了!一连,觉得自己有卵子的跟老子冲,没卵子的自己滚去集训队里回炉!”

    一连连长大声的吼道。

    “我们是打不垮的一连,任何的艰难险阻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同志们,前进!”

    一连的党代表也用力的挥舞着拳头。

    很快这支有些萎靡的队伍,开始超越自己的战友,最后冲到了整个队伍的前面。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整支队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二十七师的师部就在凤头,兴许是地理位置的偏僻,这里只能用残破来形容。整个镇里就没有一所好房子,以至于师部只能设在村外的土地庙里。

    为了防止被渗透,镇子里的人早就被撵走了,但是觉得还不保险的杨如源,又围着小镇修了一圈的战壕。

    凤头地势平坦,视野辽阔,虽然没有险要可以利用,但偷袭的难度也更大。尤其是在两个团的拱卫下,杨如源并不觉得,乱匪这个鸡蛋敢来碰自己这块石头。

    “他们的情报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接到侦察营的报告,秦朗摇着头笑了。

    一师整编前跑了不少人,这其中有一些已经成了民军的俘虏。不过民军并没有进行审问,光顾着砍脑袋请赏了。这样一来,对于工农军的情报可以说是空白。

    侦察营的报告里还有一张地图,凤头镇敌人的部署情况大体标在上面。一看到那个圆形的阵地,秦朗立刻嗅出了倭国的味道。

    大金晚期,各种人都跑到倭国去留学,其中学军事的也不少,所以阵地构筑学习蝗军也不奇怪。

    “一点变通都没有,几乎是照搬倭国条例。老罗,你信不信,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出他的重机枪在哪里。”

    秦朗一脸鄙夷的说道。

    “师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荣有些惊讶,面前的不过是个少年,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稚嫩。

    “看书喽,缴获了那么多的书,当然要学习。”

    这话倒也不全是假的,上次打二十七师师部,就缴获了很多军事书籍。看着崭新的封面,恐怕是杨如源用来撑门面的玩意。不过到了秦朗手里,页面下方很快就写满了批语。

    这些书太祖爷也没少看,他默契的把批语写在页眉处,有时候还对秦朗写的东西做些评论。

    “闪电战确实是未来的战争模式。”

    “装甲集中使用,燃油怎么办?”

    “重工业一定要抓,就是去要饭,也必须打实基础。”

    罗荣有些面色发赤,一直都在抓着政治工作,军事方面的确薄弱了很多。

    “师长,既然胸有成竹,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凌晨五点发起进攻,战士们也需要休息一下,不然手脚发颤可打不好战。脑勺的侦察营也该动动了,看看这段时间训练出什么没有。”

    秦朗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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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拔钉子

    陈大牛精疲力竭的停下来,匍匐前进了几公里以后,他累得差点睡着了。

    “大牛,怎么不动了?”

    石娃小声的问道。

    “都差点睡着了,我得缓一缓。”

    作为整个一师的耳目,侦察营走得路更长、更险。虽然都是挑出来的老兵,但侦察营的任务繁重,几乎就没有休整过。以至于有人说进了侦察营,能安稳的睡个觉就是过年。

    石娃随手从身侧的小包中掏出一条肉干,塞进嘴里使劲的咀嚼了几下。

    “小心有人来了,趴下不要动。”

    陈大牛小声地说道。

    “唰啦唰啦。”

    乱草被拨开的声音,不停地传到耳朵里,而且越来越近。陈大牛微微抬起了头颅,面前出现了一个排的民军,只不过他们的队伍很是松垮,加上着装五花八门,应该是民团的人。

    “这个月又特娘没关饷,让弟兄们喝西北风去?”

    “你不是抢了卢秀才家,那大门大户进项不少吧?”

    “他就顾着拖秀才的小娘子,最后只抢了一对手镯。”

    民军士兵骂骂咧咧的说着,根本没注意面前就趴着两个大活人。

    “睡都睡了,那小娘子还寻死觅活的。惹得老子心烦,干脆赏了她一刀。”

    一个相貌猥琐的老兵笑着说道。

    “你就是个吃独食的主,好歹也是细皮嫩肉的,也不给大家开心开心。”

    另一个老兵说完啐了一口。

    “行了行了,咱们上报是乱匪做的,别自己抖落出来。不然没有几个脑袋,团长也不好交差。”

    民军排长沉声喝道。他扫了一眼周围,又接着说道:

    “这件事谁敢再说半句,老子直接打死。今天就到这了,回去后吃了就睡,谁都不准出营门。”

    “是。”

    回答的声音无精打采,不过民军排长也没有说什么,扭头就往回走。

    “真恨不得打死这群王八蛋。”

    石娃悄悄的说道。

    “师长说得对,不把这些军阀消灭掉,咱们谁都别想过好日子。”

    陈大牛又开始往前爬行,不过这次速度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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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没有半点眷恋,瞬间沉下地平线,开始还有朦胧的余光,不大一会儿,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统统笼罩。

    民军布置在外围的岗哨,却变得喧闹起来。喝酒的、赌博的,甚至还有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周边晃来晃去。时不时的就有一个人影窜出来,旋即消失在那些新挖的地窝子里。

    “特娘的。”

    脑勺一阵暗骂,这菜市场似的怎么偷袭。

    “等一等再说。”

    现在别说偷袭,就是接近都不可能。

    可是偏偏这越等,下面还越热闹。甚至还来了锣鼓班子,“叽叽歪歪”的演起戏来,不过那唱词荤得厉害。

    秦朗捂着嘴直笑,这戏文编的挺起点。被老岳父抛弃才子,跑去中状元,结果岳父换成皇帝。宫斗,种马一切yy的元素都有。

    “师长您上来做什么?”

    脑勺急吼吼的问道。

    “看你没有动手,我上来看看,没想到还能听戏。”

    秦朗笑了起来。

    罗荣搞政治工作确实很有一手,但一师的战士有太多文盲,根本无法理解革命的目的。如果用戏剧等手段,效果就大大不同。

    “听戏,以后进了城,师长想咋听都行,现在必须得下去,否则执行战场纪律。”

    脑勺摇着脑袋说道。

    “让三营孙瘸子上来,破这个岗哨就看他了。”

    秦朗笑着说道。

    孙瘸子骂骂咧咧的骑在马上,这刚睡着就被赶出来了,搁谁能有好脾气。

    “呸,当长工还能睡到鸡叫,这秦牛鼻子黑了心肝了,昏天黑地的就让老子出来扛活。”

    “喂,你们那部分的,大半夜的来这里干啥?”

    听着岗哨里的士兵的询问,孙瘸子破口大骂道:

    “老子五十四旅一零七团的,赶紧给老子开门。你们特娘的哪个部队,把这当成窑子么?”

    “长官、长官,您别生气,弟兄们最近过得刮苦,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负责岗哨守备的是一个连,看对面来的这支人马,不由得心里发毛。身上穿是崭新的军装,肩上扛着锃亮的钢枪,连重机枪都有八挺,这就是民军中的精锐。

    “赶紧把门给老子打开,今天就在这歇了。九连把门口这些半掩门,摆摊子的全部赶走,敢胡搅蛮缠的全部枪毙。戏班子留下,老子审审有没有通匪的。”

    孙瘸子恶声恶气的骂道。

    “是,马上就开。”

    民军连长吞了口唾沫。

    “你们那部分的?怎么老子没见过?”

    孙瘸子挥了挥手。

    三营的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岗哨,相互使了个脸色,就去各个火力点了。

    “弟兄是赣州民团的,刚刚改编成民六团,还不知道长官高姓大名。”

    民军营长小心翼翼的说道。

    “听好了,老子是工农军第一师一团三营长孙铁山。”

    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吓得民军连长腿都软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爷爷饶命,小的也只是混日子,真不敢跟爷爷们动手。”

    岗哨里人很快都被缴了械,然后关在一个屋子里。

    “营长,这些货比猪还老实,连个叫唤的都没有。”

    手下一个连长兴高采烈的说道:

    “天亮全部移交给解放营就行。那个戏班子可给看紧了,师长说有大用。”

    “就是唱野调子的草台,乌烟瘴气的留下来干嘛!”

    连长皱着眉头说道。

    “嘿,好小子。可比老子强多了!这话我都不敢在师长面前说,要不替你递递?”

    孙瘸子一脸坏笑的说道。

    “营长,您就饶了我吧!我这就去布置。”

    看着那连长逃跑似的背影,孙瘸子啐了一口。

    “尿性!”

    工兵连的人,正在安置一门门铁家伙。上次在宜春发现了五根四十厘米口径的无缝钢管,是某个富户买来用的,结果被秦朗全部高价吃进。借着在三湾的时间,改装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飞雷炮。

    这已经不再是汽油桶那种粗糙的玩意,有了厚实的钢管就能装更多的黑火药,这使得炸药包的抛射距离更远了。而且秦朗还进行了一些改进,比如将药包绑在削尖的木杆上,尾部加几片木质的翼片,这样飞得更远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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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如源一脸的铁青,五十四旅竟然全军覆没,这可是他起家的部队啊!

    “鹏举,你先下去休息吧!”

    虽然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但他依然挤出几分笑容。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否则搞得人心惶惶,仗就不用再打了。而且五十四旅的实情决不能上报,先把周边的民团吞掉一些,保证番号不被取消才是上策。

    “给金军长发报,就说五十四旅损失严重,希望得到增援。”

    乱匪能干掉他一个旅,就能干掉另一个。手里的五十三旅显然不够用,必须调集其他的部队过来。

    “师座,五十四旅毕竟是精锐,乱匪的损失一定不小。要不是这电报先不发,咱们调齐兵马扳它一局!”

    师参谋长小声地说道。

    “看我这脑子,都糊涂了。”

    杨如源伸手拍了一下脑袋。

    事到如今,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只要收拾掉这股流窜的乱匪,一切都可以转圜,到时候升官发财也不在话下。

    “师座,一师是余桑度指挥,此人志大才疏,无非靠着蛮勇,打掉了轻敌冒进的郭旅。咱们不如挺进三湾村,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师参谋长压低嗓门说道。

    杨如源思索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计是好计,不过还是太冒险,如果三湾有敌人一哨人马,乱匪再从后面攻来。我部腹背受敌,岂不是要吃大亏?”

    “现在余匪已经深入我军腹心,如果咱们加快速度赶到三湾,他们想来救驾,就得穿过前沿的两个团。这两个团只要牵制一两个小时,足够我军杀进三湾了。”

    杨如源豁的一下站起来,哈哈大笑着说道:

    “正合我意,到时候全力剿灭乱匪的一师,这赣乱也就算平息下去了。”

    “师座高见。”

    师参谋长也哈哈笑着说道。

    杨如源兴奋地来回走了几圈,然后恶狠狠的说道:

    “传我命令,五十三旅立刻集合,半个时辰后急速赶往三湾,附近的两个民团也必须跟上,谁敢违抗命令,老子亲自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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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大牛终于按时赶到了伏击地点。

    这里离二十七师师部不到三百米,等一下发动总攻时,他们要干掉那些传令兵和军官,制造足够多的混乱。

    “大牛,敌营乱了。”

    可能是太过疲乏,陈大牛一直昏昏欲睡,趁着总攻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和石娃换着打了个盹。正在做着梦时,肩膀上被拍了几下。

    “乱了?”

    陈大牛差点跳起来,赶紧把竹筒里的水都倒在脸上,才觉得清醒了一点。

    是不是敌人发现了一师的行动?如这样的话,总攻肯定要提前开始。

    “没有听见枪声,应该是敌人嗅出什么不对,现在准备逃跑。”

    石娃咬牙切齿的说道。

    辛辛苦苦就是为了捉这条大鱼,谁知道都要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跑掉。

    “大牛,你体力强赶紧回去报告,我在这里拖住敌人。”

    石娃斩钉截铁般的说道。

    “不用回去,只要咱们一开枪,秦师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就准备吧!我看那个屋子有当官的进进出出,等一下就对着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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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赶羊

    “哒哒哒。”

    “轰轰轰。”

    陡然间,凤头方向各种武器就响成一团。还在闭目养神的秦朗,一下子站起来大喊道:

    “总攻,飞雷炮进行三次急速射击,突击组准备。”

    罗荣看秦朗抬腿就要离开,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大声地说道。

    “师长你不能上前线,不要忘了战场纪律。”

    秦朗咬了咬嘴唇,又重新坐到椅子上。

    “师长,侦察营没有进一步消息传来,是不是咱们埋伏的同志被发现了?”

    耿振功小声地说道。

    秦朗低头思索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第一,敌人要跑,打了五十四旅让他们胆寒,一走了之。第二敌人要打,没了五十四旅,杨如源无法交差,只能鱼死网破拼一把。”

    听到这里,耿振功快步走到地图前,用尺子测量距离,不大一会儿他冷笑道:

    “杨如源果然是个滑头,往后跑可以退进酆陵,往前直逼三湾,周围还有些杂牌军能绊住咱们的脚。”

    “上策是后退酆陵,丢一点部队不要紧,保住主力就有机会。而且咱们一撤退,就在后面紧紧咬着,我军虽然不败,但是达不到目标和败也没两样。到时候集结部队,全面进攻井钢山,我的处境就要艰难得多了。”

    秦朗说到这里顿了顿。

    “可惜杨如源不会走这条路,为了掩盖失败,他只能去冒险。进攻三湾就是他眼里的好棋,只要能够到达那里,还有人会追究他的罪过吗?”

    耿振功却有些担心的说道:

    “师长,二十七师毕竟还有一个旅,外围还有民团两个团,整合在一起可是硬骨头。”

    秦朗却笑了起来。

    “你见过狼捕猎么?”

    看到罗荣,耿振功两人齐齐摇头时,他又接着说道:

    “狼群把猎物赶着走,然后逐一吃掉掉队的。等到力量对比发生变化时,再干掉所有的猎物。”

    耿振功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望着秦朗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崇敬。

    “三营化整为零,以游击战为主,确保二十七师别把路走错了。一营二营左右夹击,堵住敌人的后路,让他们只能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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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如源踉踉跄跄的走在队伍里。

    刚才在指挥所门口,师参谋长的脑袋少了一半,陪同的还有个副师长。自己恰好回头接警卫递来的东西,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乱匪的神枪手就摸到了指挥部旁边。开了一枪后又没有了动静,吓得一屋子的人只敢从侧门爬出去,那样子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这两根金条,赏你了。”

    虽然双腿还在瑟瑟发抖,但杨如源脸上又浮出一丝笑容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闷雷声。

    握着金条的警卫赶紧抬头望了望天空,满天的星斗哪里有一丝阴云。不过天上怎么有一些黑点,看速度飞的还很快,接近凤头时又呼啸着扑下来。

    “不好。”

    杨如源暗叫一声。

    兴许是出于本能,他猛地扑到身边的旮旯里,然后缩成一团。

    几乎就在同时,耳畔传来巨大轰响。身边用树干修建的房屋,仿佛是在波涛中起伏,很快就散了架,要不是旮旯狭小,恐怕已经被砸死了。地上的石块居然能自动的迸射,仿佛是被疯狂的力量挤压出大地,砸在身上疼痛无比。

    杨如源已经头破血流,但是他根本不敢动,双手死死的抱住脑袋,嘴里发出绝望的嚎叫。此时的他仿佛处身于惊涛骇浪之间,时而在浪尖挣扎,时而在谷底躲避。

    等到一切回归平静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半埋住了,等到颤抖着站起来时。眼睛里能看到的都是死人,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撕得破破烂烂,更恐怖的是个个都七窍流血。

    “不要趴在地上,会被震……。”

    话音未落,恶魔般的闷雷声,又在一次由远而近。

    “啊!”

    杨如源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每一次摔倒都用最快的速度起来,然后再次被摔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下的大地才停止震颤。耳朵边只有“嘀嘀”的啸叫声,别人说话只看见的嘴动,却没有任何的声音。用手进去掏了几下,竟然拿出两块血疙瘩。

    “师座,咱们被炮给炸了,现在怎么办?”

    “撤,给老子撤。”

    这个时候还打什么三湾,赶紧往后跑吧!什么师长,老子以后再不穿军装了。

    偏偏这个梦还没有做了两秒,就给通信兵弄醒。

    “长官,乱匪正在攻打一零五团的阵地,徐团长快顶不住啦!”

    “告诉你们徐团长,快向师部靠拢。”

    后路已经被堵死了,那就赶紧往前冲。只是这些乱匪哪来那么多的重武器,还有这么多的人。

    “师座,民六团、民九团已经靠近咱们。刚才的炮击,死了三百多弟兄,再不想法撤出去,恐怕扛不住了。”

    “撤,赶紧撤。到三湾那边汇合其他友军。”

    杨如源大声吼道。

    短短的十分钟内,凤头几乎被炸平了,现在还存在的只有一堵矮墙。到处都是各种砖石树木,偶尔还有能看到暗红色的肢体掺杂在其中。

    “咳咳咳。”

    一股浓烈的怪味直冲鼻翼,杨如源皱了皱眉头抬脚就要离开,这才发现双腿软得面条似的,整个人直挺挺的摔在地上。面前是一张污秽的脸,只不过脖子以下全没了。

    他实在忍不住,扭头呕吐起来。

    “长官,快走,快走。”

    整整一个警卫连,现在就剩下八个人,他们抬起杨如源,飞一般的跑出了镇子。镇外已经集结了不少人,兴许是被火炮轰怕了,散得很开不说,还一个个盯着天空看。

    杨如源看见部下几乎都在,刹那间消失的胆气又回来了,一掌推开身边的警卫吼道:

    “让民团在前面开路,胆敢后撤者一律枪毙。”

    民团的两个团长立刻傻了眼,还想着跑来抱大腿。现在好,一人一脚到前面当炮灰了。

    “这可咋办?后退被那些黑心肝的打死,往前冲也得被乱匪打死。”

    “往前走一截,然后咱们往两边跑,看他们追谁。”

    “那要是追我可咋办?”

    “那就是你倒霉,下去之后,清明节的纸火,兄弟我包了。”

    “我呸!”

    民九团团长跑回自己的队伍,虽然没有被炮轰击,但是看了凤头的惨样,团丁们的士气已经到了谷底。

    “都别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要活不成了。”

    团长的话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刚才还三三两两散开的士兵,瞬间聚拢过来。

    “五十三旅让咱们打头阵,谁敢后退就被督战队的突突。”

    听到这话,刚才还目光呆滞的一群人,立刻急了眼。

    “这帮龟孙子长官真不拿咱们的命当回事,团长可怎么办?”

    “咱当团丁就为了有口吃食,可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团长您给出个主意,咱上有老下有小的。”

    九团团长的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然后笑着说道:

    “都想活命?”

    “当然都想活命!”

    团丁们异口同声回答道。

    “一会儿你们连就高喊发现乱匪,然后撒丫子就跑,咱们就赶紧追。记住了往宜春那边跑,路上不要停。”

    谁知道那些团丁,才听到这句话,一个个全跑了,嘴里还嚷嚷着。

    “乱匪杀来了,乱匪杀来了,快跑啊!”

    九团团长一下愣住了。

    “不是……,谁让你们特么的这时候喊?”

    不过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五十三旅,又恨恨的一跺脚。

    “你们不仁,别怪老子不义。大家都喊乱匪来了,最少一个师,赶紧给老子喊。”

    六团团长正在布置逃跑大计,谁知道九团的一下子乱了,他像马蜂蜇了似的跳起来。

    “九团怎么了?”

    “团长,九团那边喊着乱匪来了,还说有两个师,现在人全都跑了。”

    “两个师?”

    六团团长啐了一口。

    “猪脑子,真有两个师的乱匪,长沙城都被拿下来了。现在按照计划……。”

    “团长,五十三旅全乱了!一零五团的一个营跟在九团后面跑了。”

    就在这个时候,跑来团丁吼道。

    六团团长摸了摸脸,一脸淡定的说道:

    “没事,肯定是追九团那些贼王八的,一会儿就能稳住……。”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气喘吁吁的部下打断了。

    “团长,五十三旅一零五团的全跑了,一边跑还一边丢枪呢!”

    “团长,真没事么?”

    围在身边的人小声的问道。

    “没事个毛,赶紧给老子跑,连五十三旅都完了,咱们这几百号杂牌,给乱……,工农大爷塞牙缝都不够。”

    六团团长话没说完,已经窜出一百多米去。这时候可不敢骑马,万一遇到神枪手,身上准得多几个窟窿。

    面面相觑的团丁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发了一声喊。

    “工农大爷来了,工农大爷来了,快跑啊!”

    杨如源一脸悲愤的看着部下,五十三旅的两个团,现在已经全乱了。而该死的乱匪也趁机发动突袭,这个局面就是战神降临也没有用。

    这时一个警卫小声地说道。

    “师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是不是……。”

    “还傻站着干啥,赶紧给老子换一身伙夫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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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暗流涌动

    听到外头响了一挂鞭炮,袁文广笑吟吟的走出了院子。不大一会儿就看到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带着几十个精壮的伴当朝自己走来。

    “南斗老弟,你可来了。”

    南斗是王云佐的外号,也是井钢山数得着的人物,之前与袁文广结拜为老庚。因为袁文广年岁稍长,所以尊称一声兄长。

    “老庚,这么着急把我喊来,是出了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

    王云佐急吼吼的问道。

    昨天袁文广下了一封书信,只是说让自己尽快前来,又没有言明何事,搞得这心高悬悬的。

    袁文广不慌不忙的,引着王云佐进了客堂,又倒了一碗凉茶递到对方手里,这才缓缓地说道:

    “南斗,有只部队要在咱们井钢山住下,他们的头头想和咱们谈谈合作的事情。”

    王云佐陡然一惊,扔下了手里的茶碗,“豁”的一下站了起来。

    “老庚,你别是鬼迷心窍了吧!那些民军和咱们可有血海深仇,就是死了也不能受招安啊!”

    袁文广摆了摆手。

    “我屋里头被这些土豪匪军弄死三个人,招安不可能的。来的是另一路人马,毛委员率领的工农军,麾下有七千人枪呢!”

    王云佐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皱着眉头说道:

    “老庚,你一向聪明,但是别聪明过头了。这么多人涌来,哪还有咱们的位子?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袁文广却微微笑道:

    “毛委员不是这种人,这不送来了一百条好枪。今天喊你来,就是拿走一半的。”

    王云佐不由得吸了口凉气,刚见个面就送来一百条枪,这确实算一份厚礼。须知,他和袁文广费尽心思,才弄到四五十条枪,还都是二手货或者枪匠制造的劣货。

    “这人确实大气,不过会不会是给咱们下饵呢?”

    这个问题,袁文广也想过,但是最后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南斗,你我加起来人数倒是上千,枪还没有一百条。真要硬起心来吞并,咱们可有还手之力?”

    王云佐才思考片刻,就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脑子笨,这些事你拿主意就行了。不过你得多想一想,别让人坑了咱们。如果他要是起歹心,咱们就悄悄地赶到古城,狠狠给他们一家伙。”

    袁文广赶紧站起来说道:

    “这些话不准再讲,传出去对咱们不利,搞不好要掉脑袋的。龙恩已经去商量了,下一步我也准备去大井和那个毛委员见一面。南斗,你带人在家守着,一旦情况有变……。”

    王云佐看着袁文广做出的手势,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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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祖中断了会议,率领一群人来到镇外的大树下。远远地就看见几批战马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秦朗。

    “毛委员,怎么敢劳烦您亲自迎接。”

    才看到太祖的身影,秦朗赶紧勒住了马,然后一溜小跑过去了。

    “秦朗同志打了胜仗,我们当然应该迎接啊!”

    太祖笑着说道。

    “没有您顶着,这仗打不成的。”

    秦朗没有笑,反而忧心忡忡的说道。

    现在的工农党还是理想主义居多数,他们以为只要振臂一呼,天下莫不景从,于是把目标蓝图定的比天还高。而太祖开辟农村根据地的做法,和这个方针简直是背道而驰,当然就要被批判。而现在有了电台,某些几个月后才发生的事,如今却大大提前了。

    “都是为了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小秦,不要计较那么多。”

    太祖挥了挥手后,笑着说道:

    “秦朗同志,我们的建议被批准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工农红军第一师,你就是第一任师长。”

    秦朗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反问道:

    “那么您呢?”

    太祖拿出一张纸来,递给了秦朗。

    “免去候补委员,中央特派员,任前敌委员,配合秦朗同志进行下一步行动。兹日选举秦朗同志为候补委员,前敌委员会书记。”

    望着目瞪口呆的秦朗,太祖笑着问道:

    “秦朗同志,现在我也听你的指挥了,你看我应该做什么啊?”

    秦朗觉得自己要蒙圈了,太祖爷给自己当单手下,也不怕折了福寿,当即摆着手道:

    “您……,您就别吓唬我了。”

    太祖却敛容说道:

    “秦朗同志,我是说认真的,队伍必须服从命令,这个应该从你我做起。”

    秦朗赶紧敬了个礼。

    “是,从今天起您就是红一师政治部主任,前委的工作也由您全权负责,红一师上下谁敢不服从您的指挥,军法处置。”

    太祖意味深长的望了秦朗一眼,说道:

    “娃娃,你这是升我的官呢!”

    “咱们少走一点弯路,胜利的日子就近一点。”

    秦朗长吁一声后,压低嗓门说道。

    太祖几上几下,都是刚刚打开局面,就有人来摘桃子。遇到挫折,别人把担子一扔了事,他又得捡起挑在身上。

    太祖哈哈一笑,朗声说道:

    “那么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了。袁文广约我到大井会面,时间是后天。”

    秦朗点头说道:

    “后天好,战士们这几天累坏了,正好借机休整一下。”

    太祖扫了一眼秦朗身后的队伍,死气沉沉的根本没有人说话,只是木然的往前迈步,有好多人眼睛还是闭着的。而后勤部长符云青不停地忙活着,正在组织人手把伤员运到医院。

    “伤亡怎么样?”

    秦朗神色凝重的回答道:

    “两天三战,歼敌一个师。我军阵亡四百六十八,重伤八百一十一人,轻伤两千余人。”

    太祖一下沉默了,半天才呐呐说道:

    “伤亡过半啊!烈士掩埋好没有?”

    罗荣赶紧上前几步,拿出了一本花名册。

    “报告毛委员,烈士已经安葬妥当,他们的家属已经记录在案,机会成熟立刻就给家属抚恤。”

    太祖仰天长叹,最后说道:

    “秦朗你的那句不能让烈士流血、家属流泪,让我感慨万千啊!以后红军烈士、伤员都要按要求处置,不能让人寒了心。”

    只是他翻了几页花名册,眉头瞬间皱紧。

    “都是一团的,二团就伤了这么几个?你们不是一起行动的啊?”

    “毛委员,我等一会儿单独给您汇报。”

    秦朗小声地说道。

    “秦师长,你也下去休息休息,两个小时后我们交接一下工作。”

    太祖不动声色的说道。

    睡了一个半小时,起来就看到比脑袋大的一个碗。闻着喷鼻的香味,就知道一只耳做了手擀面。

    汤是上好的高汤,虽然看上去没有颜色,入口却回味无穷。用筷子扒拉了几口,就再也停不下来。

    “再来一碗。”

    肚子里暖洋洋的,身上就有了劲,只是没吃两口。就听到旁边满是“呼噜呼噜”,把脑袋探出门外,好家伙墙角已经蹲满了人。秦朗也端着碗走出去,并顺利的霸占了一个位子。

    “老符,您可是大知识分子,怎么也蹲在这里吃面条啊!”

    孙瘸子等着自己的面条,看符云青也蹲在一边笑着问道。

    “红一师只有糙汉,老子天天拿手术刀,搞得跟杀猪佬一样,不蹲在这里吃面条,还能去哪里?”

    符云青早没了往日的斯文,看着面条上红得发黑的辣椒油,秦朗对着他伸出大拇指。

    “回了魂了,这几天累的连说话都哆嗦,不过这仗打得舒坦。”

    脑勺放下了碗筷,伸手找孙瘸子要了一根烟。

    “一边去,烟丝卷的早没了货,南瓜叶子的要不要?”

    孙瘸子恶声恶气的说道。

    “来一根。”

    脑勺嘿嘿的笑着。

    这时罗荣笑吟吟的走进来,看看左右也找了一个位子蹲下,然后对着一只耳说道。

    “哟,人都在这里啊!省得我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去找,牛学得同志,给我也来一碗。”

    “老罗,什么事这么急?”

    秦朗放下碗问道。

    “玉波同志那边有些情况,正准备上报师部呢!”

    罗荣面无表情的说道。

    “萝卜已经熟了,是该把它们拔出来了,不然烂在地里可不好。”

    秦朗说完拿起保卫处的卷宗。

    “所有排以上军官集中到师部开会,总结作战经验,会议由老罗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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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二团的团部已经坐满了人,他们都是老一师的黄浦生,不过现如今担任职务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在军官连等着安置。

    “诸位,老毛的委员职务已经被中央撤消了,看来对他已经很是不满。咱们只要有自己的声音,完全可以清除掉这条错误路线。到时候全军掉头进攻长沙,先夺取湘南一省的胜利。”

    程浩用高亢的声音说道。

    “把老毛弄下去不难,难的是一师怎么控制。全都是秦朗的爪牙,我们妄动可能就会引起怀疑。”

    人群里有人质疑道。

    “其实很简单,只要借口训练,把二团的部队拉出去一批。秦朗一定会过来追赶,咱们抓住他事情就好办了。”

    程浩阴测测的说道。

    “团座这样不好吧!这可是兵变,传到中央,工农国际耳朵里那还了得?”

    “谁叫秦朗助纣为虐?咱们做的事是挽救党于危亡,让红一师回归到正确的路线上去。如果秦朗配合咱们,那么还是红一师的师长。他要是冥顽不灵,也别怪我心黑手狠。”

    程浩说完这句话时,右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里的一封信。

    “秦朗,你是个英雄,可惜有人要买你的人头,黄金一百两呢,你就成全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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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宝宝心里苦

    太祖看着秦朗的报告,连烟都忘记点了,过了很久才点头说道:

    “郭应的事做得很有策略。对于敌人,消灭是一种手段,分化也是一种手段。分化更好一些,可以消灭敌人,又能壮大我们的队伍。可惜杨如源跑了,不然可以换回多少被捕的同志啊!”

    秦朗也惋惜的点了点头。

    敌人崩溃的太快,连自己都没有想到,枪声一响就光顾着捉俘虏,谁知道还是溜掉不少。这也许算是民军的“光荣传统”,守阵地还能打得有个样子,一撤退就是大崩溃。

    “我也要检讨作战计划。战士们大多是穷苦人,日常营养跟不上,虽然进了部队吃了几顿饱饭,但是时间太短,身体素质依然不行。此次作战是勉强取得胜利,过程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太多了。首要的还是没有根据地,无法进行休整和训练。”

    太祖点了点头,拿起笔在报告下面不停地写画着。

    “你有这个认识就好,但是不能妄自菲薄。这次作战很成功,缴获也很大,要跟同志们讲,我对战士们的表现很高兴。你的那个红旗奖励的方式不错,还有这个勋章授予的规定也很好。到了井钢山要进行隆重的授勋仪式,样式就按你说的办。”

    二十七师的俘虏里,居然有能制造假币的家伙。秦朗看了一下他们的产品,除了材料不一样以外,工艺还真是没的说,产量也能过得去。在一些土造机器配合下,居然能日常七八十大洋。

    不过秦朗暂时不想造币,最近的战斗缴获了大量的银元,这还要想法设法的换成物质,再去铸币就有点画蛇添足。但是也不能放人走,要知道这可是稀缺人才,他们发明的土造机器,竟然能进行冲压。

    “冲压”,秦朗爱死了这两个字。于是亲自对这群人,进行了一番耐心的“教育”,比如制造假币,祸害百姓的知识,当听到下场是砍头或者枪毙的时候,他们就哭着喊着的入了伍。

    冲压小组第一个要完成的任务是制造勋章,材质分为银、铜、钢三种,看了自己画出来的抽象派草图。负责雕刻的那个家伙,翻着白眼的制造出模子来。交给太祖后,他也是爱不释手。

    “秦朗,为什么还要设计一个略章?直接挂奖章不好啊?”

    太祖也有摸不着头脑的地方,比如这一个小布条的作用。

    “咱们现在的作战方式,夜袭、埋伏都需要隐蔽接敌,勋章那些到时候叮叮当当乱响一气,可不就糟糕了,所以只能在节假日悬挂。略章直接缝在衣服上,既能体现立功者的荣誉,又不会影响作战,什么时候都适用啊!”

    秦朗的话让太祖频频点头。奖励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可以激发战士们的主动性、积极性,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甚至能产生翻天覆地的效果。

    “你个小老道一向都想得长远,第一批授勋的战士名单我同意了。把缴获的那些搪瓷杯子发给这些战士,就算前委的一点心意。”

    这些搪瓷杯具本来想着做贸易用的,不过用来作为奖品最恰当不过,因为白色的搪瓷上面印几个字也很简单。

    “那感情好啊!走三家不如坐一家,叔,要不您写几个字。”

    秦朗笑着说道。

    “你这是挖好坑让我跳啊!写点什么好呢?”

    太祖拿起毛笔问道。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秦朗想都不想,就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没法子,这句话太有名,甚至可以说,已经深深的烙印进,华夏人民军队的骨子里了。

    太祖楞了一下,又细细的品味一遍,才在纸上写下这一段话。

    “好,说得太好了,如果我们的战士能够做到这一步,胜利的日子就不会太遥远!秦朗,你是怎么想到的?”

    秦朗不好意思的笑了,就是剽窃来的。

    “毛委员,最近的战斗,战士给我的感动太多了,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却还是咬着牙坚持,冲锋的时候奋不顾身,受了伤也没有大喊大叫。慢慢的脑子里就有了这么一句话。”

    太祖点了点头,拍了拍秦朗的肩膀。

    “我们的战士是最好的战士,你这个指挥官可不能随便牺牲他们,不然就是一个罪人。说到罪人,我更心痛的是这些,李玉波同志的工作做得很好,不然我们就要蒙受巨大的损失。”

    秦朗冷哼了一声,指着保卫处的报告说道:

    “毛委员,这些人都证据确凿,我建议先进行逮捕,不然会给红一师造成混乱。”

    太祖咬了一下嘴唇,才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种害群之马,不能在我们的队伍存在。对于上面的主要案犯,必须要明正典刑,其余的人驱逐出党和军队。”

    “是!”

    秦朗站起来回答道。

    程浩的一举一动,就一直在保卫处的监视之下,只是他并没有发现而已。

    “和民军第十三军取得联系,黄金一百两卖我们的人头,这位程团长做得好买卖。”

    太祖说完拍了一下桌子,然后指了指秦朗。

    “这次你又是首功,没有保卫处的工作,恐怕我们真要吃大亏,给中央的电文已经发出去了。他们的意见是遵照我们的方案行事。可怕啊,我们不怕流血牺牲,就怕自己人从后面捅刀子,偏偏这个人还曾经是我们的战友。”

    秦朗摇了摇头,用深沉的声音说道:

    “毛委员,反特这根弦我们不能放松,但是也不能绷得太紧,不然有些人就要利用了。李玉波同志我已经打了招呼,决不能搞什么逼供信。如果是这样得到的证词,师部都不会采用。”

    太祖沉思了片刻后,点头说道:

    “的确要防微杜渐,不然真的被人利用,那就是血流成河。以后的反特工作,必须根据红一师反特条例严格执行,如果有谁敢违反,必须得到严肃惩处。”

    说到这里太祖看了看秦朗,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累了,好好回去休息,后天我们一起前往大井,看一看那个袁文广,是那一路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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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朗走在太祖的身边,看上去似乎漫不经心,两只眼睛却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一只耳也跟在后面,穿着打扮就像个挑夫,不过他的担子里真有一挺汤姆逊。本来秦朗不同意他去的,但是一只耳的一句话,让他不得不点头。

    “我耳朵聋,可我的眼睛不瞎。”

    话都到了这份上,秦朗还挡着,那就不是兄弟该干的事了。

    “炊事班就咱们几个了,我……。”

    一只耳摆了摆手说道:

    “大的忙帮不上,这种螺蛳壳里的事,我行。”

    看着众人不停地点头,秦朗还能说什么。

    炊事班除了孙瘸子的形象太差,没法子来以外,脑勺这个帅的没边的混蛋,就成了太祖的警卫员。至于自己这个挂了号的“青狼”。藏头露尾的只会让人小看,干脆大摇大摆跟在一边,倒也显得豁达。

    “侦察小组已经提前一天出发了,发现袁文广布置了一些人手。”

    脑勺小声的汇报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袁文广也是命运多舛,这么做不奇怪。”

    太祖微笑着说道。

    看手下茫然的表情,秦朗压低嗓门说道:

    “袁文广小名选三,他的第一个妻子,让这里的豪强给凌辱了,最后跳崖身亡。老父亲跑去打官司,可是手里没钱打点,结果当然是败诉,也因为此事而活活气死。那个豪强又诬陷袁文广通匪,导致老母亲也被军队的人枪杀。”

    太祖看了秦朗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个小牛鼻子就是能掐会算,怎么了解得怎么清楚啊,看来是做了一番功课的。不错这袁文广和民党有血海深仇,我们不能把这样的人逼上绝路,要想尽方法团结他们。当然他们出身绿林,身上有各种各样的毛病。我们首先要学会忍耐,然后用自己的行动教育他们,这个不是一夕一朝,要做一年甚至五年的打算。”

    秦朗听了冷着脸指着脑勺等人说道:

    “听到毛委员的话没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红一师上下都不准拿鼻孔看人,我要知道谁违反纪律,罗荣同志来劝也不饶。”

    “秦朗你就是个活土匪,看来罗荣同志还是太宽松,我这个政治部主任要给你上一点笼头。”

    太祖故意作色道。

    “叔,您事情也多,这种小事就甭管了。”

    秦朗赶紧求饶道。

    宝宝心里苦啊!底下的这一票人,你跟他好好说,一个二个的跟驴似的,还要一遍遍的问为什么。可是抡圆了几皮带上去,他们立刻就想通了,有时候理解得还很深刻。

    “这可不行啊!秦朗,你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军阀作风一定要改掉,对待战士要像自己的家人一样。”

    太祖语重心长的说道。

    “叔,最近已经很收敛了,连皮带都没用过,不信你问问身边的同志。”

    秦朗立刻回到道。

    “真的?”

    太祖半信半疑的问道。

    脑勺挠了挠脑袋。

    “毛委员,师长最近确实没用皮带打人,谈心都是罗师党代表去做。”

    听到这句话,秦朗立刻对他伸出大拇指。

    最近确实没用皮带,就是拍肩膀。一掌下去那人就是一个趔趄,然后眼泪都来了。这不算体罚吧,我鼓励同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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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初会袁文广

    袁文广早早的等在大井镇外,才看到太祖一行人,立刻吩咐放爆竹,还让人宰杀了几头猪。这是井钢山最高的礼节杀猪待客,不是地位尊崇的人是不可能享受到的。

    “毛委员,可把你盼来了。”

    “袁文广同志,你好啊!”

    太祖细细的端详了对方片刻,才松开握在一起的大手,指着身边的秦朗说道:

    “这是我们红一师的师长秦朗同志。”

    “久仰久仰。”

    袁文广微微一惊,但是立刻又恢复常态,上前一步握住秦朗的手,笑着说道:

    “别人说青狼目如铜铃,须发如针,让我也忐忑不安啊,没想到竟然是个俊俏的后生!”

    秦朗也细细的看了袁文广一会儿,此人脸上并没有什么戾气,反而像个儒雅的书生,如果不是时局动荡,恐怕也应该在政府有个差事吧!

    “江湖传闻不足为据,袁文广同志不被人说是吃人心肝么。可惜今日王云佐不在,否则三大魔头聚会,搞不好天昏地暗呐!”

    听了秦朗的话,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请请,两位贵客远道而来,可不要嫌我这个地主怠慢啊!”

    袁文广松了口气,右手一摆做了个请的手势。

    “能让我们在古城歇脚,已经是恩重如山。袁文广同志,你可不知道,我都好久没睡过安稳觉了。”

    太祖拉着袁文广的手说道。

    “还是怠慢了,应该是我去见您的,结果来了个本末倒置……。”

    袁文广的话没说完,就被太祖打断了。

    “你是本地人,有家有室需要考虑,不比我们可以拔脚就走啊!谨慎些也好,我们就是因为不谨慎,起义之初就吃了大亏。还好秦朗同志力挽狂澜,不然有多少人能到这里,我也不敢想象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秦朗同志让我感到惭愧!这么多年就在这山旮旮里转,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袁文广感慨道。

    “毛委员教导我不能妄自菲薄,现在我才发现袁文广同志也有这个毛病。你那是在最低潮领着乡亲们闹革命,我们是积蓄了所有的力量闹革命,这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如果我在你的位置上,未必会干得更好。”

    秦朗这话倒也不假,井钢山地区自古就是经济欠发达地区,袁文广能有今天的局面着实不容易。

    “真的?”

    能得到青狼的肯定,袁文广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秦说得不错,自卫军生存下来确实不容易,这都是你的功劳,这是不容抹杀的。这一次红一师进山,也需要你们的配合,我们要在井钢山站稳脚跟,然后消灭旧政权,建立我们的新华夏。”

    太祖铿锵有力的话语,却让袁文广愣住了。

    “毛委员、秦师长,你们不收编我们农民自卫军?”

    “袁文广同志,你是自卫军的总指挥。收编,首先你要同意,你的部下也要同意。强扭的瓜不甜,与其以后闹得不可开交,那还不如现在不要合编。我们的宗旨一向是自觉自愿嘛。”

    太祖笑着说道。

    一行人边走边谈,只是到了一座院子前,袁文广却拦住太祖、秦朗。只见他做了几个手势后,院子里走出二十多全副武装的人来。

    “毛委员、秦师长,冒犯了。”

    听到袁文广的道歉,秦朗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袁总指挥,您还真是摆了一桌鸿门宴啊!不过这个樊哙,秦某今天是当定了!”

    袁文广的脸涨得通红,赶紧拱手赔礼道:

    “乡下人上不得台面,还请毛委员,秦师长见谅。请,里面请。”

    众人落座以后,太祖笑着说道:

    “袁文广同志,你想得通那是好事情,我们也不会怪罪。井钢山现如今情况并不是很好,如果我们进山以后,这么多人的给养也是个大问题。不如这样子,我们再拨一些枪来,你和王云佐合编成一个团,专门负责井钢山的安全。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也好主动出击啊!”

    袁文广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

    “毛委员,您还要再给我们枪?”

    秦朗笑着补充道:

    “不只是枪,我们还会给你们充足的子弹,派军事干部训练你们的部下。条件当然也有,就是把这井钢山经营得铁桶一样,毕竟这里要成为红一师的家。”

    “小秦说的就是前委的决定,今天来也没有什么礼物,刚好红一师打了一个大胜仗,歼灭了横行赣西的二十七师,我们缴获了很多武器,先给你们送来三百支汉阳造。”

    太祖笑吟吟的说道。

    “二十七师被你们打败了?”

    袁文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民党的正规军,北伐时打过血战的部队,没想到,就被面前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给消灭了。

    “是全歼!除了几个高级军官外,大部分人都被俘虏了。还有民六、九、十五三个团。”

    秦朗一脸平淡的说道。

    “这就是七个团了。”

    袁文广差点喊出声来。

    农民自卫军虽然人马不少,可是武器差到令人发指,别说攻打正规军,就是民团都觉得吃力。这样大规模的作战,根本想都不敢想。

    “我们损失也很大,不少战友牺牲了。现在古城也不是很安全,希望袁总指挥早日让咱们进入井钢山休整。”

    秦朗用低沉的的声音说道。

    战斗、流血、牺牲,袁文广都经历过,他也知道秦朗的感受,当下站起身来。

    “都是革命同志,是袁某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天大部队就开进大井,毛委员、秦师长,两位可否随我到茨坪一叙?”

    茨坪可是袁文广的老巢,能把外人请到那儿去,他的态度可见一斑。

    太祖的眉头一扬,笑着说道:

    “我就说文广同志是个豪杰,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么咱们就到茨坪叙一叙。小秦,你让罗荣同志带队进山,一定要注意群众纪律。你建议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以最快的速度,灌输到每一个同志的脑中。”

    “是!”

    秦朗立正道。

    “快去让我老庚准备,今天袁某要大摆宴席,欢迎两位贵客。”

    袁文才哈哈大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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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波冷冷的望着,动火通明的二团团部。

    “这些军官一个个的都该死。”

    手下一个保卫干事用不屑的语气说道。

    “你现在就去一师师部报告,从今天起你不会再到保卫处工作了。”

    李玉波扫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对身后的人说道。

    “我们是保卫红军安全的盾牌,我们是斩断敌人魔爪的利剑,这是师长给咱们的期许,也是我们的职责。但我们不是刽子手,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人,不配在保卫处工作。”

    “是!”

    听到部下们的回答,他抬手看了一下表。

    “行动吧!”

    程浩还在那里慷慨激昂,却没想到禁闭的大门,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撞开了,就在一愣神的当儿,两只十响毛瑟已经指在脑袋上。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红一师二团的团部,你们……。”

    “我是师部保卫处的李玉波,想来和各位都见过面,今天来这里干什么,你们也很清楚。”

    李玉波走到程浩身边,把他的枪掏出来。

    “不是么,程浩团长?”

    “你……。”

    程浩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猛然间他意识到什么,可是手伸进裤兜时,却什么也没有摸到。一抬头,那封信居然在李玉波手里飘舞着。

    “大家看看这封信,十月五日,正是我们攻打五十三旅时候。战况那么激烈的时候,这个程大团长竟然联系十三军,准备出卖毛委员、秦师长,作价每人一百两黄金。”

    这话好似惊雷,震得二团的军官一个个瞠目结舌,半晌他们才反应过来。

    “程浩,你好歹也是黄浦出来的革命军人,这种事情你都做得出来,还不如那些军阀。”

    “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被你蛊惑着要离开队伍。”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的喧闹让李玉波皱起了眉头,他猛地一拍桌子。

    “秦师长命令,解除所有参会军官的武装,二团班以上指挥员,全部到团部集合。”

    “嘀嘀嘀。”

    随着一声声的哨音,睡得懵懵懂懂的二团官兵,集中到了镇外的打谷场上。很快他们就惊愕的看到,军官全部被带走了。乱纷纷的当儿,有人朗声说道:

    “现在听保卫处李处长宣布命令。”

    “二团的战士们,今天这里发生了一件很不光彩的事,你们的团长程浩,居然勾结民军十三军,密谋杀害毛委员、秦师长……。”

    才听到这句话,下面的人立刻炸了锅。

    “这些不要脸的王八蛋,枪毙他们。”

    “我就说上次打仗,怎么都是一团去扛,原来是有叛徒。”

    “把这些叛徒统统枪毙。”

    李玉波听到这些声音,紧缩的眉头舒开了,看来反特必须走群众路线,这是没错的。

    “二团团长密谋了这么久,难道没有风声?你们发现情况不对,为什么不像保卫处报告?如果这一次他们得逞,对我们是什么样的后果?”

    喧闹的打谷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李玉波又接着说道:

    “革命是在场每一个人的事,不是几个人指手画脚就能成功的,从今天起你们都是保卫处的眼睛,一旦有什么异样,请你们迅速到保卫处报告。如果保卫处的人忽视你们的报告,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保证不会泄露你们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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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上山

    “斗南,你说毛委员、秦师长两个人怎么样啊?”

    袁文广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缓慢的扇着风。

    山里的十月,晚上已经很冷了,但是他的心却像火一样熊熊燃烧着,甚至恨不能跑到山顶大喊大叫,才能将那份激动压制下去。

    “毛委员果然如你所说中央才,秦师长岁数不大,但是我更想跟着他干。”

    王云佐也是心潮澎湃,要不是红军有纪律,一定要摆鸡血酒,跟“青狼”拜兄弟。

    “这是为什么?毛委员不好么?”

    袁文广有些诧异地问道。

    “毛委员还被其他人管着,就怕那天被谁拱翻了,我们两个也跟着遭殃。秦师长不一样,手里有兵有枪,谁敢动他先要想想脑袋保不保得住。而且你看他身边的两个汉子,俊俏后生的功夫就很不错。至于那个一只耳,五个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强人都老老实实的,可见秦师长的本事有多大。而且你也知道我的火爆脾气,在他手底下还有个好,别人手里不敢想啊!”

    王云佐压低嗓门说道。

    袁文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道:

    “鸡蛋放在一个篮子的确不保险,我在毛委员手底下做事,你去跟着秦师长。斗南,你的脾气爆裂,去那里要夹着尾巴做人。还有管好你手下的那些人,不要做匪做习惯了,进了红军也来个烧抢。到时候秦师长下重手……。”

    王云佐站起来走了两圈,皱着眉头说道:

    “老庚说的甚是,我回去就先把抽大烟的那些赶走,其余的都听秦师长安排。”

    袁文广听了笑着说道:

    “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了。去红一师做事,官职暂时不要考虑。我看秦师长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迟早会给你一个职务。如果你先闹起来,大家都没有面子,就算让你当个营长团长,心里面有疙瘩,以后也不好相处。”

    “老庚,这个我省得,您也休息吧!一会儿还要去大井迎接红一师,我也想看看青狼的部下,是什么样的好汉。”

    王云佐说完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袁文广却扇着扇子,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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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破旧贫瘠的大井,今天被人挤得满满当当的。四乡八里的乡亲,听说“青狼”的军队上了山,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怕,反而兴高采烈的传播起各种神话来,搞得秦朗也是啼笑皆非。

    “我又不是德鲁伊,随便就能变个狼出来!”

    不过袁文广,王云佐两人的得力手下,却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早早的来到路边,就是想别一别苗头。

    “什么红一师,还不是被打得到处跑,投奔咱们来了。”

    “那个秦朗也就是个雏,我看了脸上毛都没有,估计没吃奶也就半年。”

    “等一下咱们就看着,如果他们出了丑,可得大声点喝个倒彩。”

    这些人的动作,袁文广并不是不知道,对于太祖、秦朗他是一万个佩服,可眼下局势动荡,万一对方是空口白话呢?

    “老庚,你在想什么?”

    王云佐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有些诧异。

    “没有什么,昨天睡得晚,有点困倦了。”

    袁文广笑着说道。

    手下都是亲厚的弟兄,可不敢随便的冒险,还要再看一看。但是这些不能和王云佐说,毕竟这家伙就是一根筋,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站在远处的龙恩也皱紧了眉头,袁、王部下的动作,他早就看在眼里,但是他并不想去制止,反而还私下让人去推波助澜。

    可就在这时,身边却有人小声说道:

    “哼,这些土匪胆子越来越大。”

    龙恩回头看了一眼,正是自己同乡好友李朝。撩拨袁王部下的事,除了几个心腹外,龙恩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当然也包括李朝,毕竟对方也是工农党人。

    “老李,不要随便说话。”

    李朝只是冷笑了几声。

    “老龙,和毛委员、秦师长牵线搭桥是你,劝说袁文广归顺的也是你。现在两边好的穿一条裤子还嫌肥,你这个王婆早被他们扔到墻外头了。”

    龙恩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对毛委员、秦师长亲自到大井与袁文广相会的事,他心里有个疙瘩,井钢山难道只有袁某是个人物?不就是手里有一支土匪武装,就那点人枪,红一师一个连都能把他们消灭。

    “老龙,咱们是这里的土人,袁、王是客家,再来红一师这一条强龙,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李朝又压低嗓门说道。

    龙恩呵呵一笑。

    “老李,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李朝“嘿嘿”的干笑了几声。

    “不能让袁文广和毛委员、秦师长走得太近,另外咱们也得有点人枪。不然以后这井钢山,可都是客家人说了算了。”

    龙恩摇了摇头。

    这井钢山决不能让客家人做主,否则土家的土地,就要让这群土匪给分了,回去还不给乡亲们骂死!不过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前最重要的事,是安置红一师。如果和秦朗交恶,恐怕手里的权柄,要交到客家人的手里。

    太祖早就觉出不对劲,扫了一眼袁文广和龙恩后,笑着问秦朗道:

    “小老道,你算一卦,那些人现在是什么心思?”

    秦朗假模假式的掐了几下手指头,回头拱了拱手道:

    “启禀皇上,他们要谋反啊!”

    太祖伸手拍了秦朗肩膀一下,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你又开始乱说了,都是自己的同志,谋什么反?”

    秦朗笑了笑。

    “袁、王是这里的客家,他们天生都有一种警惕,害怕被土家、官兵残害。现在也害怕被咱们吞并,虽然昨天谈得好好的,不过要消除戒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龙恩这边是土家,他们占着山下的良田,当然害怕客家人下山,那可是几百年的基业,怎么能拱手相让。这两拨人同床异梦,以前不过是迫于民军的压力,不得不摒弃前嫌。现在咱们这条强龙来了,他们就要斗个头破血流。”

    太祖点点头,笑着说道:

    “我看你就是个老妖怪,这些东西别人想不到,就你偏偏想到了。我说秦老道啊,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把解决方法也都拿出来吧!省的我又要失眠喽。”

    秦朗嘿嘿笑了几声,从兜里掏出两本小册子,恭恭敬敬的递过去。

    “论土地制度改革,政府组成建议。”

    太祖拿过去翻了几页,眼睛刹时睁大了几分,然后不可思议的看了秦朗一眼。

    “华夏的出路在于土地改革,你这句话算是说到根子上去了。不解决土地问题,就不能解放农民。华夏的事情没有农民的参与,永远都不能成功。”

    “毛委员,您得把眼睛从书上挪开,罗荣同志带着红一师来了。”

    听到秦朗的话,太祖恋恋不舍的把册子放进衣兜里。

    “你个鬼灵精。”

    守在山口的农民自卫军吹了个呼哨,守在镇外的人立刻骚动起来。

    “来了来了,你们说他们是什么狼狈样?”

    “嘿嘿嘿,丢盔卸甲呗!听说他们打了胜仗,我有点不相信啊。”

    “我可听说了,原来要打长沙的,现在逃到咱们这里了。”

    就在纷纷扰扰之际,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却瓮声瓮气地说道:

    “万一他们不是这个样子呢?”

    喧闹的场面,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了,半晌才一个青年才哈哈大笑道:

    “切,他们要不是这个样子,哥给你拿大顶。”

    有人开了头,自然就有人跟风,不过矛头确是对着那个少年。

    “小虎子,你还是好好回去放牛,山上狼多别被叼了去。”

    “这个红一师但凡有点本事,也不会跑到咱们井钢山落草来。”

    “就是,你想想咱们赣西省,别说师长了,就是个营长,谁不是有妻有妾的。再瞅瞅那个毛孩子,连马都没一匹,还师长呢!”

    那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倔强的摇了摇头,大声地说道:

    “工农红军是穷人的队伍,他们……。”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狂笑打断了。

    “还穷人的队伍,我看他们自己就是穷人。咱们在井钢山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跟着穷人还混个屁啊!”

    “那还不如去宜春、酆陵要饭,一年到头虽然没几个钱,不过也饿不死吧!”

    “要饭就算了,去当个跑堂不好么?一年到头吃的没问题,还有工钱拿。可不会跟着穷人卖命,到时候死了连棺木都捞不到一副。”

    虎头虎脑的少年眼睛里已经涌出泪花,但是他拼命的忍着,嘴里兀自嘟囔着。

    “红军就是我们的队伍,就是我们的队伍……。”

    山嘴处,一面红旗迎风招展,后面跟着的军人穿着崭新的军装,只是衣领的两边缝着红色的布条,而头上的帽子虽然和民军一样,只不过少了青白色的帽徽,多了一个红色的五角星。

    “这就是红一师?”

    没有人再敢发出嘲笑声,因为他们都被吓呆了。

    迫击炮,重机枪,还有一门门马拉的“重炮”,更恐怖的是其中的一支部队,穿得就像稻草人一样,脸上还抹着锅灰,只有那双眼睛冒着逼人的寒气。

    “全体都有,向前向前向前,唱!”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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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大清早的就破百了,明天继续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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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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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之钢铁咆哮介绍:
这是华夏最苦难的时代,这也是华夏崛起的时代。 ……,编不下去了。 其实我就是不小心跑错了片场。 然后用已经熟悉的过程。 一点点的撬动历史。红星之钢铁咆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星之钢铁咆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星之钢铁咆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