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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之钢铁咆哮全文阅读

作者:莫松子     红星之钢铁咆哮txt下载     红星之钢铁咆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攻坚

    工兵连长张河根本不敢躲闪,几皮带过后,臀部火辣辣的一片。

    “三番五次跟你说,不要擅自更改药包重量,不要随意增加黑火药的数量。一个个耳朵里面塞了驴毛了?这汽油桶加上火药就是个大炮仗,你们还想不想留个全尸?”

    秦朗说完又是一皮带。

    这种事情不能姑息,“下不为例”的后果就是“以此为例”,他还不想因为操作失误,飞雷落在自己脑袋上。

    “团长,请你处分。”

    张河也是一阵后怕,二排长擅自把雷包增加到三十斤,黑火药加了一倍,还压得死死的,差点就炸膛了。

    “你有责任但不是主要责任,犯错误的带来没有?”

    “工兵连二排长郭兵到。”

    一个壮汉站了出来大声地回答道。

    “滚回去写检查,战斗结束禁闭十五天,现在起撤销排长职务。”

    秦朗说到这里,指了指张河。

    “你你特娘的连长怎么干的?手底下的人都管不住,不行立马滚蛋。回去写检查,同时整顿纪律。”

    “是!”

    张河涨红了脸回答道。

    “滚滚滚。”

    秦朗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越来越像粗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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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日子越来越短,刚才还在半空的太阳,现在已经快挨着地平线了。炫目的阳光,照得民军营地都带着不祥的血红色。

    民军团长躲在隐蔽所里观察着,残兵逃回来不少,算算还有两个营的人马,可是这帮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听到什么响动,就会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虽然已经宰了几个匡正军法,可是有多大作用鬼才知道。

    “乱匪真有火炮?”

    昨晚上的所见所闻,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征战多年的他,也算见多识广的人,从没见过什么样的大炮,会是这样的爆炸效果。

    强烈的阳光穿透了望远镜,民兵团长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对方的阵地上,冒出了七八个黑色的烟圈。紧接着,几个黑点缓慢的划过天际,落到自己的阵地上,其中一个还骨碌碌的滚动着。

    “什么玩意?”

    这是个被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有车轮那么大。一个胆子大的士兵,伸脚就把它踢翻,还示威似的站上面跳了几下。

    民兵团长松了口气,正想命令拆开看看是什么的时候.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好似无数的雷火轰击在自己周围。

    猝不及防的民兵团长,觉得好像腾云驾雾般的飞出去,他想喊,可是嘴里却塞满了,一块块的东西。

    “跑……,炮。”

    含糊不清的说了几个字后,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阵地上全乱了,昨天逃过一次的士兵,都拿眼睛盯着那些军官。而军官们也鸟枪换炮,提着一支支“芝加哥打字机”,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咕噜咕噜”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吞咽着口水,仿佛是化身为一个个择人而噬的怪兽,只要有半点响动就会扑上去撕咬。

    “诸位、诸位,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自相残杀便宜的是对面的乱匪,大家都退一步。”

    一个老兵赶紧站出来和稀泥。天上还落着炸弹,地上自己人也干起来,这算什么事?

    “势头不对,长官们也把枪口抬一抬,不然都没有活路。”

    “是啊,乱匪的炮那么狠,咱们这一百来斤扛不住啊!”

    见军官们没有出言反驳,老兵油子立刻蜂拥而起,要不是天上又来了一波炸弹,恐怕这里要成菜市场。

    “蹲下,不想死的都他娘的蹲下。”

    “傻帽,趴下会被震死的。”

    “这炮那个没菊花的混蛋想出来的,不被炸死也要被震死,还有没有点良心。”

    天上飞行的黑点,缓慢得似乎可以用手抓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死死的定住,一旦发现自己在落点附近,民军士兵就发出各种嚎叫,然后抱着脑袋逃跑。

    “哒哒哒。”

    一些慌不择路人,纷纷跳出战壕,立刻就被重机枪扫倒一大片。惊恐民军这才发现,炮击的同时工农军已经冲到阵地上。

    “娘的,他们怎么冲到这了!反击,快组织反击。”

    民军的军官大声的喊叫着,刚才还相互对峙的一群人,又趴在一起胡乱的放起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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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做好准备。”

    一营的士兵憋着股劲儿,几天都是二营三营的做主力,今天说什么也轮到。何况团长就在身边,打得不好还不被笑死。

    代营长耿振功也卯足了劲。

    既然团长给面子,那么自己就更要争气,否则自己没面子小事,传扬出去团长还做不做人。识人不明,在军中可是大忌,戴上这顶帽子,就别想再脱掉。

    “再一次炮击就发起总攻,突击队冲锋不要停,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继续上,一定要保持火力持续。”

    这些都是秦团长再三交代的原则,还有什么三三制、散兵线,但是培训的时间太短,耿振功根本就没记住多少。

    “人尽量散开一些,别老想着扎堆,各班组长要发挥带头作用。”

    不知道是告诫别人,还是告诫自己。耿振功滔滔不绝的说着,直到敌人的阵地上,再一次发生剧烈的爆炸。

    “不要紧张,耿营长。”

    秦朗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也知道这时候上阵地,一定会给指挥员带来压力。但这是没办法,就凭几个小时的培训,他可不敢相信这些大多只有小学文化,而且刚刚提拔上来的干部,能娴熟的掌握步炮协同等等战术。

    “是……。”

    耿振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秦朗点点头。掏出一个怀表看了看,两轮炮击后就是突击时间,算算还有大约十分钟。

    “步子是不是真的迈大了一点?”

    连续几次突击都是采取夜袭,这一次大胆的采用白天进攻的模式,让团里的人很是不解。

    “花机关、手榴弹、飞雷炮。这三件宝就能打得那些货满地找牙,只要晚上找一个豁口,我就能把他们都干掉。”

    薛大勇头一个就反对,他那可怜的肋巴骨,被拍的“砰砰”作响,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裂纹。

    夜袭确实是一种好的作战方式,但目前的手里的人,完全靠的是勇敢,谈不上什么战术配合,甚至打了胜仗,也无法进行有效的追击。也就是面前的“豆腐军”,如果遇到难缠的对手,比如日后的泥盆的蝗军,工农军恐怕还不是对手。

    再者能去突击队的,都是个顶个的好汉。也是后卫团的精髓所在。损失任何一个人,秦朗都觉得心在抽痛。如果一下子损失过多,后卫团也就算垮了。

    综合以上两条,都迫使他放弃夜袭,而是采用传统的进攻战。

    “轰轰轰。”

    后方的飞雷炮才喷吐出黑色的烟圈,嘹亮的冲锋号声瞬间传遍整个战场。

    无数条身影冲出了战壕。没有往日震天的喊杀声,因为秦团长命令,“进攻时必须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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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军的士兵再次看到了恐怖的黑烟圈,不过他们已经不那么惊慌了,大大咧咧的往天上扫一眼,就不慌不忙的沿着战壕离开了弹着点。

    “冲锋了,乱匪冲锋了。”

    就在这时,一个军官发出嘶哑的吼叫声。刚才好像听到几声喇叭响,他就奇怪的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没想到眼前出现了一溜人影。

    “这些乱匪真不要命了,开着炮就敢打冲锋。”

    老兵们骂骂咧咧的趴在地上,同时拉开枪栓,把一粒粒子弹顶上膛。

    枪口前的乱匪今天有些不对劲,他们的冲锋的队形居然松松垮垮,没有半点气势。难道也是被长官逼的?

    “可怜哟,瞅瞅这阵势,没吃饭的吧!”

    “喊个杀啊、冲啊的哥们也叫个好,这闷头驴一样的,打着都不落忍。”

    “都是倒霉催的,咱们不冲有督战队,对面的难道也有?”

    老兵们说什么的都有,目光里除了不屑,还是不屑。

    “哒哒哒。”

    阵地上两挺马克沁先后开了火,只是老兵们的下巴差点落在地上,以往人都像割麦子似的,一片一片的倒在地上,今天怎么就只打中几个,而别的人已经全都趴在地上了。

    “迫击炮准备!”

    那个被俘虏的民军炮兵,经过几天的教育,还是决定参加工农军了。因为孙瘸子叫过他“丧门星”,所以真正的大名许彪,就没人再喊。这家伙原本是个木匠,因为给洋先生做过事,才学了些数学上的东西。后来犯了点“花事”,才逃到军队吃上饭。

    昨天的夜袭又缴获两门60毫米迫击炮,算起来现在后卫团已经有三门炮,可惜就是炮弹不富裕,不然让炮连的也熟熟手。

    “迫击炮准备完毕。”

    “目标敌人机枪阵地,一发射击。”

    家穷户小,可不敢随意挥霍。

    说实话,这连长的位子,丧门星心里真没底,要不是秦团长说打偏了不追究责任,恐怕都不敢点头。炮连的人已经被秦大魔王折腾惨了,人歇炮不歇,每天拼了命的练习瞄准等等基础要领,今天不行恐怕要被皮带抽死。

    “瞄准阵地左侧机枪。”

    很快各排的排长把射击诸元都报上,丧门星确认一遍后,把手一挥。

    “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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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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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交易

    “突突突。”

    三声脆响之后,刚才还喷着火舌的那挺马克沁,立刻就被浓密的烟雾笼罩。

    “打中了,打中了。瞄准另一挺机枪。”

    丧门星心里乐开了花,要不是顾忌着“官威”,早就笑得蹦起来。

    可是另一挺机枪却停止了射击,惊诧的秦朗从望远镜里看到的,居然不是转移阵地,而是正副射手抱着脑袋逃命。借着这个空当,飞雷炮再一次进行了轰击。

    这些都是事先约好的,只要突击队卧倒等待火力支援,飞雷炮就会对敌人阵地进行火力覆盖。距离在一百米内。

    “还是太落后。”

    秦朗摇了摇头,他知道还有一种叫“棒棒炮”东西,那个飞得更远,可是准头也就那么回事了。只有火炮,才能进行精准的火力覆盖,不过这句话也就只能闷在心里,说出去只能让人笑掉下巴。

    短暂的停火间隙,那挺m1910也被拖到前沿,密集的弹雨压制下,民军就没人能从战壕冒出头。突击队现在也做了改进,以班为单位,十二个人分成四个小组,装备一挺刘易斯,三挺花机关,其余的虽然是步枪兵,但都挂满手榴弹。

    虽然生疏笨拙,但这样的火力配置,依然不是民军能够抵挡的。尤其在手榴弹使用上,秦朗的作法是“贴近敌人,用最快的速度投掷”。民军密集的防守阵型,让手榴弹的威力发挥到最大,还想着近身肉搏的人,被炸得四分五裂。侥幸不死的也难逃花机关的扫射。

    “他们败了。”

    秦朗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遇到强敌一触即溃,也算是这个时代华夏军队的特质。直到工农军逐步壮大,才扭转了这种状态。

    “让其余的部队,顺着打开的口子冲锋,尽可能的吃掉这股敌人。”

    接连不断的战斗,弹药消耗极为巨大,这让靠缴获作战的后卫团倍感吃力。如果今天打成击溃战,面对敌人的再次反扑,秦朗恐怕只能用大刀长矛抵抗了。

    这时一群摇摇晃晃的新兵来到战场,看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些杀猪佬。

    “哇!”

    不知道谁带的头,所有的人又趴在地上,学海龙王吐水了。

    “团长,这……。”

    新兵连长想解释解释,最后却难为情的闭上嘴。

    这些新兵就该直接上战场,只要打上两仗就没这么窝囊了,可是面前的秦团长却严禁这么做。

    “不用在意,让他们继续收敛尸体。”

    与其一上战场就挂掉,不如训练一段时间,让他们学会怎么样生存下来。而且见血不一定要开枪杀人,运送伤员、弹药,战后收敛尸体,效果也一样。

    “是!”

    新兵连长一挥手,那些新兵勉强直起腰,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报告团长,北山发生交火。”

    “也该来了。”

    连续两天和巅军打得不可开交,一直想染指赣西的襄军,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但是他们才吃了大亏,不得不把步子迈小一点。

    而北山的地形狭小,为了避免炮火轰击,秦朗就放了一排在上面。襄军一击不中就往后撤,看来还不想撕破脸。

    “给他们递一句话,我要和那天谈判的军官见见面。”

    近代军阀间本来就矛盾重重,不利用一下岂不是愧对他们。而且部队里打摆子的人很多,急行军的话病号很难坚持下去,所以做“生意”就变得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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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秦团长今天怎么有雅兴,请某相聚?”

    来人不是那个年轻的民军军官,看着他的样貌,应该是湘军那边说的上话的人。

    秦朗也懒得追究了,做了个请的手势后笑着说道:

    “还是撤退的问题,本来秦某昨天就打算走,可惜滇军的一个团靠上来了,所以只能打一下。”

    “战况如何?”

    滇军上来的事,湘军这边当然知道。他们的算盘本就是等两败俱伤时,来个瓮中捉鳖,这样手就能伸进赣西。

    “一个团而已,这点薄礼秦某自然收下。”

    秦朗笑嘻嘻的拿出样东西放在桌上。

    “嘶……。”

    民军军官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桌上是个碧绿的玉佩,正是那个滇军团长的心爱之物。

    “你们不用怀疑的秦某的能力,这几天不动湘军,是觉得咱们还有些交情,不过今天好像过头了吧!”

    秦朗冷冷的说道。

    “误会,完全是误会。就是下面的一个连长喝多了马尿,我这就回去整治他。”

    民军军官站起来说道。

    “少些套路,多些真诚。这里虽然是农村,可秦某却是城里人。”、

    秦朗说完一拍桌子。

    “……。”

    民军军官没搞懂这话什么意思,一时间愣住了。

    “我们要撤离南门了,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啊……?”

    城里人不是应该先谈风月,说得入港时当然要去最红的院子喝酒,然后才是说正事的时间。怎么能这样露骨,太粗俗了!

    “这是我们需要的东西,和你们应该答应的条件。如果达成协议,南门交给你们不算,第九军的伤员俘虏也一起移交。”

    秦朗说完拿出一张纸,放在那个军官面前。

    很少有这样“坦诚”的人,民军军官虽然万分鄙视,但还是皱着眉拿起那张纸条。。

    “一万大洋这个没有问题,粮食这些也好说,弹药就有些难办了。

    “弹药你们也要消耗,而且这数量并不多。借着我这股东风进入赣西,只要不跟丢了,我敢保证你们能拿下一半来。”

    说完,秦朗的手在地图上划了一下。

    民军军官的心不争气的跳起来。

    军阀最渴望的就是地盘,手里有地,钱、军队都不成问题,这才是乱世安身的根本。自己的老长官,不也因为在湘南省有一块地盘,才混得风生水起。

    “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我们撤退的时候会给你让出一个缺口,你们抓紧时间冲入来就行。可以随意放两枪,报销弹药也就没人怀疑,第九军的俘虏我也给你留下,这样赣西省朱主席也暂时不会为难你。”

    秦朗一脸“真诚”的说道。

    民军军官咬了咬嘴唇,随即斩钉截铁般的说道。

    “就这么办!”

    “这以后是你的地盘,最好约束一下手里的人,别搞得民不聊生,最后灰溜溜的跑回湘南。”

    秦朗点点头,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个自然,谁敢动老子地盘,老子要他的命。”

    民军军官咬牙切齿的说完,然后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在下第八军十六团团长李志生,以后希望与秦团长多多交流。”

    “我们撤退的时候,你们最好离一天的路程,追得太紧了可要栽跟头的。”

    秦朗说完转身走了。

    李志生的凶狠的表情,一刹那就消失不见,他微微的笑了大声说道:

    “你这人有意思。”

    工农军撤退是迟早的事,今天进行试探,目的就要摸清他们的意图,没想到竟然能得到秦朗的回应。

    “各取所需。”

    秦朗没有回身,把手举高左右晃了几下,就消失院子的门口。

    李志生也不敢耽误。第九军留的时间并不多,一个团被打垮,他们可以派两个团上来。这个地域他们有足够的人力优势,胜利的杠杆最终会滑向他们。

    “太聪明了。”

    临出门时,李志生赞叹道。

    这是一个残局,如果自己是秦朗,恐怕只会扔掉棋子,用最快的速度逃离棋盘。可那个毛孩子,却偏偏的走出这么一步来,这算是把军阀的秉性看到骨头里了。虽然刚才有几分做作,但是这个条件却丰厚得让自己无法拒绝。

    “回团部,立刻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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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长,你说他们会遵守约定?”

    薛大勇一脸的不相信。军阀给他的印象就是出尔反尔、阴险狡诈。

    ”该不会是拿了好处,再捅刀子吧!“

    军阀对地盘和军队的渴求,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有了地盘,就养更多的兵,然后再去打更多的地盘。如果这个步骤走错一步,军阀得被自己的军队压死。因为养军队的开销太大,而军阀又不敢寒了手下的心,最后大家一起完蛋。

    “呵呵。”

    秦朗懒得和他解释。

    就在这当儿,一个嚅嗫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团长。”

    “孙瘸子!”

    秦朗操起皮带就追了出去。

    竟敢随意脱离战斗岗位,这拉出去枪毙都不为过。不过想着三猴临死前的交代,心里头莫名其妙的一软。

    “腿不瘸了?老子就把另一条腿给你打瘸喽!”

    只是皮带还没抽出去,就觉得一股劲风袭来。秦朗的心“咯噔”一下,手腕猛地转向,皮带啪的一声,就打在什么上。

    “嗷!”

    一个粗大的嗓门。

    还好脑袋上现在没毛,不然都得竖起来。看着嗷嗷怪叫的家伙,秦朗诧异的问道:

    “脑勺?”

    “是我,你真下得了手啊!怪不得外头都叫你,秦大魔王!”

    脑勺甩着手说道。

    “我打你们两个王八蛋,一个擅离职守,一个不服从命令。”

    狠狠地抽了十七八下,秦朗才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接过孙瘸子递过来的纸烟,抽了两口就扔在地上。

    “这特娘的是南瓜叶子,你好歹也是个营长,哈德门、大前门的也孝敬老子两包。”

    “小牛鼻子,你就知足吧!下一步咱们该怎么走?周边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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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朋友诚心的发问了,莫松子就坦诚的告诉你。

    原文不是这个样子,传到网站就一堆骨感的x。

    莫松子实在不想被螃蟹碾压,

    只能做了很多改动,还请诸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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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冷枪

    秦朗笑笑没有接话,手肘碰了碰脑勺。

    “不傻了?”

    “傻够了,被炮弹震一下,人也回来了。团长,那个突击队是我的。薛大勇就是个棒槌,他那样子练出来的只能是棒槌。”

    脑勺揉着身上的伤痕说道。

    “那你特娘的还坐着干什么?赶紧给老子滚到突击队去,人尽管去挑,保持一个连的兵力,谁藏着掖着皮带伺候。”

    秦朗嘿嘿的笑了起来。

    没有个侦察连开地图,以后这仗还怎么打?

    “孙瘸子,你把猎户的东西传一下。安顿好了,十天禁闭、写检查,那顿皮带是我打的,这些是纪律处分。”

    “团长,你不能吃干抹净不给点好处啊!”

    孙瘸子苦着脸说道。

    “老子都提拔你当营长了,还不知足?”

    秦朗说完拉了几下皮带,“啪啪”的脆响声,吓得孙瘸子到嘴的话都忘了。

    “脑勺,我知道你的本事,两个小时后出发,沿着三团撤退的路线侦察。孙瘸子你配合行动,抢占所有的关隘。”

    “团长,能不能换薛愣子?您看我这腿也走不快……。”

    孙瘸子看着大魔王的脸色越来越黑,赶紧拉着脑勺逃也似的跑了。

    “一个二个的都是懒货!”

    团部早没人了,就算薛大勇那个愣子也学会看风头啦。这人就没有一个傻子,不过后面得有个拿皮带的,否则有的家伙必然忘乎所以。

    “人都死光了?”

    话音未落,人又稀里哗啦的跑出来,一个比一个还忙,仿佛刚才都遇到不得不处理的事了。

    “符部长,你那边怎么样?”

    撤退的时间定在黎明时分,最牵挂的还是医院方面。抬伤员的工作目前只能由新兵去做,可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人,用着确实不放心。

    接连的几场胜仗,引得四乡八里的贫民子弟踊跃投军。虽然这将大大增强了工农军的实力,却也带来更多的问题。秦朗的想法是成立新兵营,抽调一些伤残老兵作为军士,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训练。只是时间过于仓促,还没来得及实施。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预案,辎重队随时可以行动,医院的伤员也做了妥善安排,目前运输不缺人手。”

    符云青胸有成竹的说道。

    医官在军队里地位不高,这和长官不重视有极大的关系。反正有的是人,伤兵死了就死了。只有这后卫团大不相同,秦团长经常来视察医院,提出的要求一个比一个严格。这让符云青觉得头痛的同时,又觉得充满了干劲。

    “那就下去准备吧!”

    没有了后顾之忧,当然要看看能不能捞些好处。湘军谈好了条件,滇军当然也能“谈”,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薛大勇,让你准备的地雷怎么样了?”

    所谓的地雷,不过是包裹着手榴弹的大号炸药包,埋在地里,再把导火索拴在老鼠夹子上。矿工的炸药威力还行,就是杂质太多,一旦受潮了炸都炸不响。

    “做了十多个,都已经埋在路上,团长,这地雷真的有用?”

    薛大勇将信将疑的说道。

    迟滞滇军的行动,是秦朗的既定目标。撤退的时候被他们咬住,就不是血战那么简单。恐怕谈好条件的湘军也要插一脚,那么等着后卫团的只有全军覆没。

    对于这样的质疑,秦朗才懒得回答。这种棒槌只有看到地雷的威力才会相信,否则他会一遍又一遍的问个没完。

    “团长,敌人靠上来了。老兵说是二十七师的一个旅。”

    听了传令兵的报告,秦朗的眉头再一次收紧。没想到滇军的速度这么快,不愧在民国初年被称为精锐。

    “二十七师什么情况?”

    目前情报并不完全,敌人的资料几乎空白。就在面面相觑时,符云青开口说道:

    “二十七师是老队伍了,护国以来就一直在战场上厮杀,是驻外滇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几支部队之一。”

    “来了还不是照打,昨天干掉他们一个团,今天打两个团也没问题。团长,你就把主攻的任务交给我们二营办吧!”

    薛大勇又开始摧残他的肋巴骨,也不知道这算什么毛病。

    “一营接管三营的防区,符部长协助二营接收物资。后勤部根据三营的指导撤离,坛坛罐罐都不要了,优先保证伤员的安全。”

    “这……,团长,您不能让我……,等等。”

    对于粗坯最好的处罚,就是让他去搞文字工作。薛大勇这样的货,不多历练的话当个排长都够呛。

    没空跟他磨舌头,秦朗拔脚就来到羊牯垴,一营已经接手阵地。士兵在耿振功的指挥下,加固着山脚下的工事。

    “团长,你上来了。”

    耿振功扔下手里的铁锹,引着秦朗来到营指挥所,一张简陋的地图铺在桌上,上面标着很多符号。

    “行啊,地图都有了。”

    秦朗的眼前一亮。虽然面前的地图很简陋,但是南门附近的态势一目了然。

    “瞎捉摸的。”

    耿振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秦朗却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地图,手指一点一点的缓慢移动,最后在一个地方停下来。

    “滇军必须停在这里,否则湘军根本不可能进南门。”

    一桌菜偏偏来了两桌客人,不想让他们反客为主,那就只能让他们抢。南门这块骨头,湘军、滇军都想要,那就丢给他们好了。

    “轰。”

    一声巨响远远传来,让秦朗也诧异的抬起头,只见远处一朵土黄色的蘑菇云腾空而起。

    “这些王八蛋,又擅自增加药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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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军尖兵连连长欲哭无泪,满地支离破碎的肢体,也不知道能凑几个弟兄出来。

    “连长,旅长来了。”

    一个士兵大声的吼叫着。可是尖兵连长却没有反应,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被震傻了?”

    旅长皱着眉头说道。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爆炸了,也不知道乱匪怎么做的。爆炸一次比一次大,前前后后已经折进去七八十个弟兄。士兵们都在交头接耳,从他们脸上的惊恐,就知道军心士气大受打击。

    “毕竟不是老兄弟了。”

    旅长叹了口气说道。

    驻外滇军连连征战,打的几乎都是硬骨头。一起出征的弟兄,现在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只能拿当地的士兵充数。昨天先头团的崩溃,就是本地士兵率先逃走引起的。即便如此他们也没逃过乱匪的追击,一个团除了十来个人外,全都被抓了俘虏。

    “旅座,这里太危险……。”

    随行的副官看着满地的尸骸,只觉得一阵恶心。他是旅长三姨太的弟弟,才从家里出来不久。当兵不过是镀镀金,稍后就去省政府任个肥差。

    旅长铁青着脸,对副官的话充耳不闻,他也知道这儿危险,但不露这个面,部队怕要出逃兵了。不过小舅子的劝阻是个好机会,训斥他几句,左右的配合一下就能返回旅部,这也算对下头有个交代。

    “啪!”

    只是他还没来及开口,脸上却溅了好些东西,滚烫、还带着浓郁的腥味。

    “血”。

    他也是个老行伍,熟悉的味道才传到鼻翼,整个人已经卧倒在地。右脚猛一用力人已经到了隐蔽物后面。

    “咕噜、咕噜。”

    小舅子中枪的位置是后脖颈,这伤神仙都难救。

    旅长只觉得心乱如麻,如果不是被小舅子挡着,恐怕中枪的就是他了。

    “撤……。”

    声音就像是微微低语,而身上的力气也在瞬间迅速流失了。再想张嘴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保护旅长,撤,快撤。”

    警卫连的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几支花机关立刻对着可能藏人的地方疯狂的扫射,其余的人也抬着旅长,用最快的速度逃离。

    山坡上两堆枯草缓慢的挪动着,如果不站在旁边,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

    “干掉的应该是个官。”

    “两个都是官,可惜那小白脸挡了一下,不然大脑壳上就得多个眼子。”

    两人低声交流了几句。

    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他们立刻站起来,向另一个预设阵地进发。

    “大牛,你说团长这脑子怎么长的?破麻布插上稻草,到了跟前都不一定看见。而且这枪上绑根铁管子,连声音都变小了。他是不是神仙?”

    “石娃,团长是不是神仙咱不知道,就觉得在他手底下当兵……,快活!”

    大牛是个神枪手。不过在原来的部队,他的脑袋就挂在裤腰带上。打冲锋前干掉重机枪射手的就是他们这票,一般七八个兄弟能剩下两个,就算祖宗阴德护佑了。

    自从加入后卫团,秦朗团长亲自挑选神枪手,组织狙击小队。不但拿出最好的枪,还让他们挑最好的子弹。虽然日子还短,秦团长脾气也很火爆,可他就是对脾气。靶场上皮带不离手,下来了就是弟兄。吃的喝的就没短过,更别说其他的。搞得狙击小组的人,都要认秦团长做结拜大哥。

    “义气,没话说。遇到这样的长官,老子才觉得不白活。团长说的对,对付重机枪是迫击炮的事,咱手里的枪有更大的价值。”

    石娃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做出突击架势的滇军怎么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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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拉出去毙了。

    不能,我答对了。

    你没有收藏!!!

18、游击战

    秦朗没有想到撒出去的这几张网,居然放翻了一条大鱼。虽然不知道陈大牛击中的是何许人,但滇军匆忙的撤离,让所有的人不由的松了口气

    “给他们记功。”

    暗暗舒了口气的秦朗,又拿起桌上另一份报告。

    “马鞍山地区有敌人活动。”

    侦察连的报告,并没有出乎秦朗的意料。李玉波之后,特委方面再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就是一个清晰的信号。

    “转告三营孙营长,全力拿下各种隘口,保证全团顺利撤离。如果三小时内没有进展,由所部一连长接替职位。”

    这个时候孙瘸子还想打埋伏。什么进攻受挫,明明就是怀着保留实力的打算。这在旧军队里屡见不鲜,而工农军没有进行三湾改编时,情况也差不多。

    秦朗并不想追究,毕竟自己也是一股子军阀作风,动不动就皮带伺候。下命令威胁一下就好,孙瘸子是个聪明人,应该不用浪费太多的唇舌。

    “团长,滇军又上来了。”

    就在这时耿振华大步的走进指挥所,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点了几下。

    “据狙击小组观察,最少也有两个团。”

    “是白天撤走的那两个团么?”

    秦朗心中不由得一惊,没想到滇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织反扑,完全出离了以往对民军的印象。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奇怪,军队就是命换来的交情,老长官、老部下除非反目成仇,否则谁出了事都要给个交代,不然手下的弟兄就离心离德了。像那个冯大帅,卖了一辈子的人,最后也被手下给卖了。

    “撤,一营、二营立即撤退,既然都想要南门,那咱们就给他。”

    秦朗又看了几眼地图,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让游击小组准备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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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曾兄如此果决,看来是对旅长一职志在必得啊!袁某这就提前叫您一声郭旅座啦!”

    “一切都还未成定局,袁老弟是在取笑郭某啊!”

    两个穿着普通士兵衣服的人,混杂在行进的队伍中,不时的交谈着。

    “公曾兄,些许匪类,咱们是不是劳师动众了?”

    袁鹏举原本是赣西一个私塾的塾师,兵荒马乱的过不下去了,才跑到军队混饭吃,没想到竟然混了个团参谋长。平常出入多半骑马,今天在这穷乡僻壤的步行,肚子里早就抱怨开了。

    郭应一团的团长,“公曾”是表字。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滇南人,从小兵一步一步升上来的,平常最看不起袁鹏举这种钻营之辈。所以没有回答袁鹏举的质疑,只是暗暗腹诽道:

    “腿就是没了,也比脑袋上多个窟窿强。”

    自从二十来个大小军官,被工农军的冷枪干掉之后。滇军已经没有哪位长官,还敢穿标志军官身份的马靴,甚至连代步的马匹都不敢骑。这一路跋涉下来,中上层军官个个哭爹喊娘的。

    “让弟兄们走快点,这地方着实不安全。”

    那天撤回去之后,老长官是动了雷霆之怒,当即让警卫营长送来一封信。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提头回去,另一个是提乱匪的脑袋回去。

    “旅长也是吃了牛屎,跑到前面干什么?白白给乱匪送人头不算,把老子也坑苦了。”

    可现在抱怨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打败乱匪好些,否则老长官不拿掉自己的脑袋,这团长的宝座也得拱手相让啊。想到这里郭应再次催促道:

    “让下面的弟兄再快一点,赶到民团的营地附近再休息。”

    乱匪最喜欢夜战,民团虽然不靠谱,不过手里多几个人,这胆子也壮一点不是。而且出了岔子,还可以给民团黑锅背。

    “特么的,晚饭又得耽误了。”

    底下的士兵听到命令也是叫苦连天。

    谁不知道乱匪青面獠牙,前面才送进去一个团,现在连旅长也栽了。偏偏上头的命令是唯匪首试问,而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底下的十丁抽一,拉出去枪毙。这还留不留活路了?

    “轰!”

    就在一片咒骂声中,路边的一幢房屋猛地炸开了。四处迸射的卵石,打得士兵们抱头鼠窜。

    “又死了几十个,这些乱匪……。”

    爆炸现场已经一片狼藉,烟雾里依稀可看到几十个一动不动的身体。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遇袭了,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想出这种没菊花的阴谋诡计。

    受伤的士兵在血泊中哀嚎,但是没有人胆敢上前一步。这乱匪的神枪手打左眼,子弹就不会飞到右眼上,谁特娘的敢轻举妄动?

    “轰”

    偏偏这时候,人群里又窜出一朵蘑菇云来,已经纷乱的队伍更是炸了锅,胆子小的跳起来就跑。

    “刺刺刺。”

    一个山包上,忽然传来刘易斯机枪的怪啸,十来个士兵顷刻就成了血葫芦。

    “反击,快反击。”

    郭应大声的吼叫着。

    手底下的军官连踢带打的把士兵踢起来,又枪毙了几个吓破胆的家伙,才组织了一次不怎么像样的进攻。

    “开炮,炮排的在吃牛屎么?”

    在军官的大呼小叫声中,刚才那个山包立刻被几发迫击炮弹命中。只是等士兵们嗷嗷叫着冲到山上,除了一堆子弹壳以外,连根人毛都没有见着。

    路边的两个大坑,已经被尸体铺满了,路过的老兵看了,冷笑着说道:

    “仁义啊,瞅瞅人家乱匪,管杀还管埋。”

    “不被野狗啃,还有弟兄作伴,知足吧!”

    “混这么一个坑,也不算白活。就是炸碎的弟兄惨点,盖在坟头上,只能天天的站岗。”

    郭应听着这些议论,也只能装聋作哑。才是半天的功夫就损失一个连的兵力,士气更是跌到谷底。面前还有羊牯垴那个制高点要打,凭着手下这些怂货,还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务。

    “这打得什么仗?”

    袁鹏举忿忿不平的,把背着的汉阳造扔在地上。平常都是一支小手枪,可黑了良心的乱匪神枪手,先瞅着穿马靴的打。后来就是腰插小手枪的,现在听说连挂望远镜的都不放过。吓得军官也纷纷背起各种长枪,只是这样一来肩膀就受罪了。

    “啪啪啪。”

    就在队伍要出发的时候,几个人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急忙跑过去扶的人,只看到鲜血“咕噜咕噜”的往外流淌。刹那间所有的人只觉得头皮发麻,赶紧趴在地上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以至于袁鹏举还以为是到水陆大会的现场。

    “把那些神射手找出来,老子一个个的活剐了。”

    郭应咬牙切齿的吼道。

    死的都是军官,有几个提拔上来还没有半天。

    “你、你、还有你,去接替他们的位子。”

    部队不能没人带,否则就是一盘散沙,虽然现在和散沙也差不多。

    “团长就饶小的一条命吧!”

    “团长您行行好……。”

    以前人人抢着做的军官,已经没人再敢接手,就算郭应也觉得自己也要崩溃掉。望着四周起伏的丘陵,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们怕乱匪的枪子,难道就不怕老子的枪子么?一个二个的再敢违抗命令,军法处置。”

    说完他又扭头对着手下的几个营长说道:

    “老规矩,抽红白签,谁触了霉头,谁去做尖兵。”

    红白签只有在血战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没想到今天竟然用在行军路上。几个营长对望了一眼,只好点头答应。很快在欢呼和哀叹声中,一个连的士兵畏畏缩缩的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都把招子放亮点,注意脚下情况,不要踩到炸弹上。”

    军官低声的叮嘱着。

    自从摸到该死的白签后,心里就像堵着一块石头。以前任意欺凌的士兵面前,也抖不起半点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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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学狡猾了。”

    秦朗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笑着说道。

    今天的行动他就一直跟着,目的就是教会手下的人游击战术。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简简单单的十六个字,工农军在漫长的战争岁月里,浓缩出来的精华。如果在后世只要稍微解释,几乎都能够听明白。但在这个时代,文盲率高的让人难以置信。简单的说教士兵根本无法理解,只能带着他们实地参战。

    “你们看他们犯的错误,前军后军的距离太远,而先头的那个连,居然没有放出尖兵,就这么乱哄哄的走在路上。你们以后要是谁也这样,老子直接打断腿。去把几个小组调在一起,加强火力配置,他放一个连出来,我们就吃掉一个连。”

    大白天不好使用飞雷炮,否则一轮覆盖攻击,骨头渣子都不给对方留一点。

    “埋伏在山上,等到敌人进入一百米以内,所有武器全部开火,三发子弹后冲锋。五分钟内打扫战场、撤退。”

    秦朗冷冷的命令道。

    战争是人类最残酷的行为,不论同室操戈、不论抵御外敌,站在对立面的就是敌人,只有消灭他们才能活下去。战后你可以痛骂野心家、侵略者,可一旦走上战场,心里就不能有半点怜悯。

    “历史本来就是胜利者书写的,战场也没有虽败犹荣。国家如果操持在失败者手里,也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希望。”

    已经伸出魔爪的倭寇,在不久的会大举进犯华夏,并在短短的十多年,造成国人死伤数千万。

    “我来了,一切都必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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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名、地名莫松子尽可能的使用缩写,谐音等方式。

    但是人名,莫松子真不想惹麻烦,会做一点点改动。

    前面发的也已经修整了,但是改动太多会被封,也就这样吧!

    书名按照编辑的意见做了更改。

    来个收藏,来个推荐。莫松子最爱您了。

    只要您小手一抖,莫松子的奋斗值就增加一点,多了跟打鸡血一个效果。

19、撤离

    看到了民团的营地时,郭应的泪都来了。付出两个连的代价后,以营为单位前进的滇军,总算到了地势相对平整的地域,虽然还是有冷枪时不时的射来,但是伤亡总算小了不少。

    “让下面报伤亡数字。”

    民团营房的乌烟瘴气,到处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看到这些,郭应也不敢搞集合点名,生怕又惹来乱匪的那些杀星。

    “嘶!”

    太阳还没落山,已经损失了一个多营。望着报上来的数据,郭应的眼泪又来了。

    二十七师成军以来,也不是没打过硬仗,损失一半人马的时候也有,但从没打得这样窝囊。从头到尾乱匪就像泥鳅,捞一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望远镜里羊牯垴仿佛触手可及,只要拿下这里就能杀入南门。

    “准备作战,老子今天一定要报仇。”

    乱匪不是喜欢躲躲藏藏吗?我就跟你来个“黑虎掏心”,不挖出你的肠肺,这口气怎么咽不下去。

    “轰轰轰。”

    羊牯垴再一次被炮火覆盖,剧烈的爆炸让士兵们大声的吼叫起来。乱匪就是下作,只敢鬼鬼祟祟的偷袭。有种出来干一架,看不打出你们的狗脑子。

    炮排的三发急速射,也就是几秒钟的事,等到硝烟散去,一个营的士兵畏畏缩缩的迈开脚步。但是山头上却没有一点响动,难道刚才的炮火,把人都给炸死了?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眼睛里出现了一面熟悉的旗帜,赫然是先总理亲自确定的“青天白日”。

    “团长,山头上全是湘军。”

    袁鹏举发出了一声哀叹。

    完了,什么都完了。出发的时候老长官就再三告诫,防乱匪,更重要的事防湘军。

    乱匪看上去来势汹汹,但手里头没有根基,只要站稳脚跟,胜利就是迟早的事。湘军却大不一样,有自己的地盘,还有足够的人望,他们进了赣西事情就麻烦了。

    “这些王八蛋,让部队继续前进,这里是咱们的地盘!”

    郭应大声的吼叫道。

    山头上,挥舞着同样旗帜的两支队伍,再一次碰撞在一起。没有预料的掌声和欢呼,有的只有拳头、木棒,不时的还有部队从山脚往上冲,直到把整个羊牯垴都挤得满满当当。

    “打,给老子使劲打。”

    李志生光着膀子大喊着。

    本来还备了两桌酒席,就等着滇军的冒头,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谁知道这帮子棒槌才落地,就他娘的来了几炮,炸死炸伤十来个弟兄。本来两军关系就不好,再加上这档子事,作为一团之主的他,就不能不给弟兄们一个交代了。

    “你们打不过乱匪,还特娘的打不过湘军那帮婆娘?”

    郭应当然也不可能退让,这关系到他在第九军的地位。现在旅长的宝座是不敢再想了,不过团长必须要保住。

    “把枪都放下,给老子打垮那些湘军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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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卫马鞍山的是民团一个团,开头的抵抗还有点样子。丧门星上来才打了两炮,整条防线就垮了,为这个孙瘸子又被狠抽了几皮带。

    “工农军不同于以往的任何队伍,你他娘的收起那点小心思,不然什么时候掉脑袋都不知道。”

    看着孙瘸子唯唯诺诺的声音,秦朗又是一阵不忍。什么都好就是私心太重,迟早要出大问题。

    “到了文家镇你就离队吧!给你五百大洋,从尚海坐船去奥门,在哪里买点地皮好好过日子。”

    “秦爷,您可不能抛弃兄弟我啊!跟着你我才有点奔头,真的跑去那个什么门,恐怕啥时候就被人害了。”

    孙瘸子吓的脸都白了,别人不知道,难道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斤两。脱开工农军,只怕路上就被民军逮住干掉了,那还去得到尚海。

    “那你特么还玩什么猫腻,命令下来了还敢打个对折。”

    秦朗说道这儿,甩手又是一皮带。

    给孙瘸子的命令是三个小时打通马鞍山的线路,这家伙竟然就真用了三小时完成任务。虽然没有出圈,但是这王八蛋一点主动精神都没有。

    “老子目前手里没人,不然今天撤职查办。”

    在别人眼里孙瘸子属于自己的嫡系,平常虽然唠唠叨叨但还算勤恳。为这么一件事整下去,多少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

    但是封建军队这一套,不止太祖爷不喜欢,秦朗也极为厌恶。短期有凝聚军心的效果,时间长了必定是影响团结的绊脚石。还有任人唯亲,贪污腐化等等副作用。

    可在目前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虽然头上带着工农军的帽子,秦朗的手下却没几个工农党人,甚至薛大勇都不是。这场面就有些尴尬了。当务之急是给特委送信过去,一是解决身份问题,二来是询问特委的具体安排。

    “秦团长,你们总算冲出来了,特委那边急得不行。”

    没想到信还没送出去,倒是遇到一个老熟人。

    “玉波同志你怎么来了?”

    秦朗诧异地问道。

    四面八法已经围上来不少民军,李玉波这样游荡在外头,危险自然不言而喻。

    “秦朗同志,毛特派员命令你部尽快赶到文家镇。周围到处都是民团,你们……。”

    李玉波的话没说完,就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眼睛。

    整整十二挺重机枪,三门迫击炮,轻机枪的数量数都数不过来,更别说花机关了。这样强大的火力,不要说数量劣势的工农军,就是民军的精锐部队都做不到。

    李玉波瞠目结舌的表情,让秦朗不禁莞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后。

    “脑勺,带上侦察连跟着我先期赶往文家镇。其余的部队听从一营长耿振功的指挥。”

    看孙瘸子往身边凑,还特意瞪了他一眼,吓得这厮直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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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家镇住满了工农军,十多天的战斗,已经让这些军人精疲力尽。不过他们并没有休息,如今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听说没有,昨天三连跑了十来个,枪扔了一地。”

    “九连连长今早上让余师长枪毙了,听说带了一排人马跑反。”

    “嘘,有人来了。”

    太祖脸上挂着微笑,不时地和周围的战士打着招呼,但是他的心却缩得紧紧的。

    混乱、无序、士气低迷,可以说工农军第一师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但是对于这些情况他又无能为力。特委的身份可以指挥军队,不过管理军队就会受到反弹。这几天已经数次和第一师师长余桑度进行磋商,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扭头那人就去打麻将、玩牌九。

    “路总指挥在哪里?”

    “路总指挥下部队去了,最近逃兵数量激增,他也急得坐不住。”

    听到警卫员的回答,***的心里像燃了一把火。

    正是因为余桑度、三团团长苏炳先等等军官的指挥,第一师的作战行动就没有成功过,南门那么好的局面,也因为苏炳先的疏忽的放弃,要不是秦朗横空出世,只怕三团的情况还要更糟糕。

    “后卫团怎么样了?”

    “还没有消息。”

    得到这个答案,***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湘军、滇军搅合在一起,当面的敌人正规军已经达到五个团以上,而这还不包括各县那些民团。处于数量优势的敌人,都要靠后卫团去抵挡。不过他们的情况,太祖又如何不清楚。

    大量的伤病员、数量不多的补给、还有初上战场的士兵,甚至指挥者都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而这也意味着他们凶多吉少。

    “辜负故人了。”

    ***低声的说道。

    当时也是情况紧急,三团团长苏炳先率先逃走,甚至连枪都丢失掉。而周边成建制的单位,只有固守南山的那个连。不派他们执行任务,又有什么人可以调动,靠那些警卫团出身的军官?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文家镇并不大,很快太祖就来到师部所在地,只是看着里面正摆着酒席,佯装出来的笑容,还是变成了阴云。

    “老毛来了,坐坐坐,苏团长把那个凳子搬来。”

    余桑度已经喝了几杯,现在脸上全是赤红。

    “听说你下令枪毙了一个连长?”

    ***不为所动,深吸了几口气后,才强压住胸中的怒火。

    “带头逃跑,这种兵留了干什么,不杀一儆百,跟着干就多了。”

    苏炳先冷笑了几声后,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气极反笑道:

    “苏炳先同志忘了南门镇,就是因为你,后卫团的同志还在阻击敌人。”

    “你……。”

    苏炳先一下子站起来。

    那天多喝了两杯,就留在南门外的一个小院休息,谁知道湘军居然打了过来。自己提起裤子就跑,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拿。这已经成了他的忌讳,手下谁提谁倒霉。

    余桑度看气氛有些僵,赶紧站起来说道:

    “老毛,你消消气。那个连长拉着一个排逃跑不说,还把武器弹药全拿走了。这种情况不执行军法,队伍就更不好带了。”

    “那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干革命靠的是自觉自愿……。”

    可是***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苏炳先已经喝了不少,听到太祖的话,一拍桌子吼道:

    “你一个书生懂什么打仗,军队是讲纪律的地方,不砍了这些意志薄弱者的脑袋,以后还怎么带兵。”

    战场的人都愣住了,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那就应该先枪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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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等着大馅饼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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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你就是逃兵

    苏炳先觉得一股血液直冲脑门,伸手就去抓挂在椅背上的手枪。

    余桑度见势头不对,赶紧上前按住他的手。

    “老苏,你要造反么?”

    纵使太祖做得再出格,也是代表中央,在他面前掏枪都是大罪,何况其他。

    苏炳先死命挣扎了几下,但是上来拉架的人越来越多,只得梗着脖子大吼。

    “欺人太甚!余师长,苏某参加革命以来打了多少血战,今天不能随便让人欺负!”

    秦朗知道,这就是做给太祖看的,当即出口讥讽道:

    “有本事冲着敌人使去,对着自己的同志大吼大叫的算什么英雄?老子最讨厌的就是窝里横的东西。错了,你也不是个东西。”

    院子里的人一下子都愣住了,呆呆的望着说话毛孩子,直到他走到太祖面前立正敬礼。

    “后卫团团长秦朗,已经顺利完成阻击任务,请毛特派员指示。”

    百感交集的太祖往前走了两步,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只是说了几个“好”字。

    苏炳先的眼睛转了几转,看到了门外的站立的侦察连时,不由得冷笑起来。

    “这不是那个小道士,怎么头上沾了羽毛,装起大尾巴鹰来啦?逃回来的吧!给你留了快两千人马,你特娘的就带这几块料回来。还想枪毙老子,信不信现在就把你拖出去崩了!”

    太祖彻底愤怒了,抬手指着苏炳先叱喝道:

    “你不要太放肆。这里是革命队伍的指挥部,不是街头巷尾的混混流氓堂口,要骂街滚到外面去。”

    苏炳先却没有理会,反而指着门外的侦察连哈哈大笑着说道:

    “余师长瞧见没有,这就是毛特派员的嫡系。啧啧,损失得只剩下百多号人,身上还披着麻布。我说小牛鼻子,你这是准备领着他们去唱莲花落吧!”

    侦察连的人说不出的狼狈,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一看就知道抹了锅烟灰。这都搞到化装潜逃的地步了,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士兵手里的枪也是灰蒙蒙的,不少人还缠着肮脏的布条,恐怕是拿着当拐杖使吧!

    “苏团长。他们是奉命阻击敌人,弹尽援绝的情况下,还有这么些人突围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太祖为了几个逃兵,竟然跑到师部兴师问罪,这确实让余桑度感到气恼。但这和南门回来的同志是两回事,能够从重围中撤出来,说明面前的少年确实有一定的水平。

    “余师长,连接的败仗就是某些人喜欢指手画脚,本来南门只要站稳脚跟,那些民军怎么杀的上来。非要让那个刚参军几天的小牛鼻子指挥,将近两千人的队伍,就剩下这几个了。”

    苏炳先又一指秦朗等人。

    “今天枪毙一个逃兵,毛特派员就横加干涉。是不是知道手底下的犯了错,为以后逃跑找个台阶啊!”

    “苏团长,如果秦朗同志犯错误,那么自然有纪律约束。但这和你今天的错误不可混为一谈,而且秦朗同志一语未发,你凭什么污蔑他是逃兵。”

    太祖怒极反笑道。

    “凭什么?一个毛孩子拿了根鸡毛就指挥起部队来了,那还要咱们这些黄浦生作甚?老毛,打仗不是村里的娃娃胡闹,那是要玩命的。”

    苏炳先说完轻蔑的笑了几声。

    “是啊!老毛,你搞地方工作、群众工作,余某佩服得五体投地,指挥军队还是差些火候,要不咱们和中央联系一下,多派些懂军事的同志来协助?”

    余桑度也帮腔道。

    太祖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工农军第一师根本就不是自己指挥得动的,自师长余桑度到下面的一个连长,大多都是黄浦学生,虽然表面上对自己这个特派员唯唯诺诺,背地里却都不大理睬。

    现在又不是整顿的时候,不要说军官们的反弹,底下的士兵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蛮横执行的话,后果就是工农军彻底分裂。

    想到这儿太祖看了一眼秦朗,只见他稚嫩的脸上满是疲惫,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愧疚。

    “辛苦这个娃娃了。”

    安排秦朗担任后卫,是太祖一意执行的,手头能用的只有他一个,不派他又能派谁去?今天无论如何,这个责任都必须由自己承担。

    看到太祖不说话,苏炳先更是得意了。

    老毛平常不是牛哄哄的么,吃饭喝酒要管,麻将牌九要管,比起民党那边进园子的,老子已经够纯洁了好不好。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要把小牛鼻子干掉,只有这样才能打击特委的气焰。

    “我建议把秦朗关起来,如果指挥失当造成工农军损失,应该处以极刑。”

    “这……。”

    余桑度却迟疑起来。

    太祖在党内的地位颇高,和他交恶并不是明智之举,而且也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余师长,中央的命令是让咱们打长沙。现在却因为瞎指挥闹到这个地步,而某人还要咱们往山里跑,以后这责任谁负?”

    苏炳先阴测测的说道。

    余桑度怔了一怔。起义并不算失败,只要继续向长沙进军,一定会获得支持。只有老毛一直反对,如果扳倒了他……。

    “那就先把秦朗关起来,先调查一下。”

    脑勺在外头听了半天,只觉得情况对秦朗越来越糟,于是他再也按耐不住,大声喊道。

    “谁敢动我们团长试试。”

    “秦朗你还想造反不成?”

    苏炳先猖狂的笑起来。

    只要面前的傻小子动手,更是坐实了后卫团失利的事实,到时候看你老毛怎么说。

    “你们说完没有?”

    秦朗打了个哈欠后说道。

    连续的作战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刚刚又经过几十公里的急行军,就算身躯再怎么强壮,依然敌不过疲劳的袭击。偏偏看到太祖时,心就像石头似的沉入腹中,困意也就不由自主的袭上来。

    刚才说了几句,就站着睡着了。要不是脑勺一声大吼,恐怕还醒不过来。一看面前的态势,混惯了的他怎么会不明白,这是要整太祖爷一个难堪啊!

    当即又是一个立正,朗声说道:

    “后卫团团长秦朗,请毛特派员、第一师的领导同志检阅部队。”

    “呵呵,你要求饶么?”

    苏炳先笑得更是大声了,只是怎么周围的像看傻子似的看自己。

    “秦朗,你让我们去检阅部队?”

    太祖的眉头动了几下,又沉声问道。

    “报告毛特派员,本团在南门阻击敌人,共计消灭敌人两个团。下面的战士们都渴求见您一面,所以秦朗请毛特派员成全。”

    这句话要在平时,就可能安个拥兵自重的帽子,搞不好脑袋都跟着玄乎,但在今天却大不寻常。

    “哼哼,打败了两个团。秦朗你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

    苏炳先冷哼一声道。

    驻守赣西的是滇军,这在民军内战斗力也是顶尖的。干掉他们两个团,军阀那些大帅怕都不敢做这样的梦。工农党上层采取的策略也是拉拢,而不是对抗。

    现在和苏炳先吵架,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工农军需要的是团结,而不是分裂。没看见,太祖都在一旁忍辱负重呢!

    “苏团长,这里是革命队伍,不是军阀手里的武装,您也不是作威作福的反动军官。今天枪毙这个,明天枪毙那个,不把工农军搞得四分五裂才怪。而且我们都是同志,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大情愿我们成功啊!”

    “你……。”

    苏炳先瞬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吼出一句话来。

    “老子就是不相信,你们能打胜仗。“

    脑勺以前也是老兵油子,当下扭头对着身后的部下,大声说道:

    “瞧见没有,跟长官一定别跟没本事的。蠢猪一样只会打败仗,见手底下立功,比脑袋砍了还难受呢!”

    底下的士兵立刻回答道:

    “连长,咱们以后一定不跟蠢猪一样的长官。”

    侦察连的喊声引来个更多的士兵,他们都诧异地看着面前这支装备奇特的队伍。只是很快他们就被脑勺的俏皮话,逗得大笑起来。

    “以前我跟着一个长官,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玩麻将。一天,就在阵地上二五八万的干上了,结果孙大帅杀过来,咱们被撵的一路狂奔。”

    脑勺看人来得多了,人来疯的劲也上来了。

    “连长,那个长官没死?”

    底下一个弟兄识趣的问道。

    “没死,跑得快着呢,就是一瘸一拐的。”

    “挨了一枪?”

    “不是,步子迈得大了扯到蛋。”

    “回去老长官没给他一枪。”

    “本来断头饭都请了,结果一会儿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连长,这位长官福气好,这就过关了?”

    “他哭着回来的,进来就把弟兄们召集在一起。活不成了,上面让咱们把阵地拿回来。”

    “拿就拿呗,还哭上了。这个长官也是个瓜怂。”

    “连长我也这样想啊!谁知道他说话了,老长官让我怎么丢的阵地,怎么夺回来。老子玩麻将丢的,难道找他们玩麻将赢回来?”

    “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笑声,让苏炳先的脸憋成了猪肝色,但是围观的人太多,脾气大作只会是自己难堪,他怨毒的瞪了一眼秦朗后,推开围观的众人走了。

    太祖看外头的人越来越多,摇了摇头,随即拍了拍秦朗的肩膀。

    “你去准备吧!”

    秦朗趁着这个机会,笑着说道:

    “叔,放心吧!我不会让您丢脸的。明天就在这文家镇,我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工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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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吆喝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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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大阅兵

    苏炳先的脸憋得发紫,没有人邀请他去参观阅兵还好。偏偏太祖亲自派人下了帖子,这就不能不给面子了。

    “老苏,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明天必须去,你是一师的领导同志。”

    余桑度也怕他闹情绪,于是摆了一桌酒席,喝了几杯之后低声的劝道。

    “余师长,不是苏某不卖面子,这荒郊野地的阅什么兵?就算那个秦朗一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到时候一群残废来来回回的乱走,丢的还不是咱们工农军第一师的脸。”

    苏炳先气愤愤的说道。

    “秦朗还是个毛孩子,哪来那么多心眼,喝酒喝酒。”

    余桑度一脸的不以为意,这事就是给老毛个脸面,省得跑回中央告黑状。

    “师长,军队不能让老毛指手画脚,这些人吟风弄月有一套,打仗不行。”

    苏炳先没有喝酒,只是皱着眉头说道。

    “老毛有路总指挥撑腰,咱又有什么办法?”

    听余桑度说到路总指挥,苏炳先也不禁气结。

    没有法子,路总指挥是他们的学长,在黄浦军校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打仗身先士卒、指挥有方,深得低下士兵的信服,在第一师威望很高。

    “那就看看那个小牛鼻子能翻什么花,如果出什么幺蛾子,别怪老子手黑。”

    苏炳先恶狠狠地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秋高气爽,天蓝云白。

    太祖穿着一身干净的军服,早早地来到了打谷场。阅兵他见过很多次,但是工农军的第一次阅兵,就显得格外不同。

    “路总指挥你也来了。”

    路德铭已经两天没有睡觉,现在眼窝乌青,加上脸上细密的胡须,使得整个人看上去疲累不堪。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格外的炯炯有神。

    “毛特派员好。”

    敬了一个军礼后,两双大手才紧紧握在一起。

    “德铭同志,你应该好好休息了。”

    太祖皱紧了眉头,路德铭是军中悍将,也只有他才能镇住余、苏二人。也只有他才会赞同自己的正确路线。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一定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毛特派员,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部队快要垮了。”

    路德铭只是摇摇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所以今天我们要搞一个阅兵,说起来还是秦朗这个小鬼想出来的。后卫团打了一个大胜仗,消灭了很多敌人。”

    太祖摆了摆手,部队的情况他知道。由于丧失信心,很多人开了小差。现在需要一个英雄鼓舞士气,需要一支队伍震慑敌人。而后卫团就是最好的典型。

    “是应该好好迎接后卫团的战友了。”

    路德铭点了点头,随即问身边的副官道:

    “各部队什么时候到场?”

    “各部队已经集合完毕,只是……,长官们觉得面子下不来,想……,想等一等。”

    副官吞吞吐吐的说道。

    “还不如一个娃娃。”

    太祖有些恨铁不成钢,不管怎么说秦朗都是自己的同志,那怕只有一个人也要去迎接,这些军官居然为了面子不来,看来部队真的到了要彻底改编的地步了。

    “下命令,五分钟之内所有的人必须赶到这里,迟到的军官就地免职,士兵一律二十军棍,下放到辎重队搬运物品。”

    路德铭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搞事。秦朗的部队确实不算黄浦,但他毕竟是革命的武装力量,那怕就是一支农军也应该热烈欢迎。

    一支支垂头丧气的部队,缓慢的来到打谷场。看得太祖的心里简直像火在灼烧,这样的队伍别说打仗,逃跑都跑不过敌

    “毛特派员、路总指挥。”

    余桑度一脸的赤红。昨夜来喝酒的人越来越多,一直闹到天亮才罢休,挨着床板就睡得昏天黑地的,要不是警卫员使劲的推搡,恐怕这会儿还醒不过来。

    “余师长来了,大家就位吧!”

    太祖摇了摇头,随即指了指一座刚刚搭建的木台。这是秦朗昨晚上让人修的,虽然构造简单、粗糙,但是人有种庄严的感觉。

    木台上已经摆了几张木桌,干净的桌布上还放着些瓷碗。

    “毛特派员你的位子在这里。”

    路德铭看到这一切,不由得一怔,很快脸上就露出笑容来。

    “秦朗这个小鬼,以为这里是梁山聚义堂么,还搞出了座次来。”

    太祖哈哈一笑。不过扫了一眼桌上的那些纸条,他暗暗的点了个头。

    不简单,小小年纪就是条泥鳅,这座位安排任谁都没法挑出刺来。

    “首长好。”

    几个穿着干净的士兵上前敬了个礼,然后给茶碗加了些茶水,又走到了礼台的后排。这里既不会遮挡台上诸人的视线,又能方便的照顾他们。

    “礼兵就位。”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大声喊道。

    紧接着一个号兵吹响了嘹亮的军号,很快一行士兵远远地走来,虽然他们的衣服褴褛,但是步伐却走得异常整齐。

    “还不是叫花子。”

    苏炳先对着身边的余桑度笑道。

    “老苏,别乱说话。”

    余桑度瞪了他一眼,路总指挥就在身边,这话被他听到还了得。

    路德铭看着那些士兵的步伐,不由得点了点头,虽然还显得稚嫩,但已经有了几分样子。他有些好奇这个秦朗是什么的人,这时有一匹马从远处疾奔而来。眉宇不由得抖了几下,难道有什么紧急军情。

    秦朗好容易控制住了马,才没弄得出洋相。否则一锅好粥,就让自己这个瓜货给坏了。

    “报告毛特派员、路总指挥、余师长。后卫团全体士兵集合完毕,请首长检阅。”

    太祖站起来把手向下一挥。

    “秦朗团长,阅兵现在开始。”

    “是!”

    秦朗敬了一个军礼。

    “现在我宣布,阅兵开始。”

    随着号兵的号声,整齐的步伐远远地传来,甚至一脸鄙夷的苏炳先也变得目瞪口呆。

    “这有多少人?”

    当先的是一面红旗,在两个护旗手的拱卫下,旗手扛着红旗缓慢的走进会场。

    “敬礼!”

    走到检阅台附近时,随着一声高喊,旗手猛地一抖,红旗立刻变得向前倾斜,而士兵的步伐也在同时变得有力起来。

    木台上的军官也不得不站起来,缓慢的举起自己的右手。这是起义前设计的军旗图案,由不得任何的不尊敬。

    “工农军后卫团第一营。”

    紧随其后的耿振功带领的第一营,衣服同样是五花八门,脚下穿的也是草鞋,但是整个部队的精气神,与盘坐在周围的战友却有极大的不同。

    “目光坚定刚毅,行动干净利落。毛特派员这员大将是个大才。”

    路德铭不由得称赞道。

    这是一个齐装满员的步兵营,队伍轻重火力搭配合理,虽然没有什么重武器,但是战斗力绝不容小觑,那怕放在民军那边,也必定是拳头队伍。

    “这牛鼻子卖水果的,把好看的放在前头。”

    苏炳先看着下面正在行进的队列,口水都要流出来,这要是划归自己的属下。不要说余桑度这个草包,就是路德铭又算个什么。不过前面一路讥讽,现在也不好改弦更张,又小声讽刺道。

    秦朗看着第一营的方阵暗暗的点了点头。

    他的部队并不是按照后世熟悉的华夏陆军编制,反而根据汉斯三九年步兵师为原型进行的改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武器、通信等等都无可比拟,只能多塞点人作补充。

    “哈哈哈。”

    就在沉思之际,却被一阵哂笑拉回了阅兵场。果然孙瘸子那飘逸的步伐,引得观礼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工农军后卫团第二营。”

    兴许是营长的“滑稽”影响到了士兵,他们的脸都涨红了,要不是吃多了皮带,脚步只会跟着一旁敲击鼓点,恐怕早就捂着脸全跑掉。

    “我不明白一个为革命流血负伤的同志,凭什么受到一群懦夫的耻笑。”

    太祖说完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紧走几步来到台前,对着孙瘸子举起了右手。

    一瞬间,孙瘸子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水汽。

    而薛大勇的第三营气势又更不同,大多是矿工出生的他们,早就把组织纪律刻到骨子里,他们有力的步伐,震得木台上的那些瓷碗,都跟着抖动起来。

    “这小王八蛋怎么练的兵?”

    苏炳先已经不敢再说怪话,秦朗手里的人已经比当下的第一师人还多。而且看后卫团的编制,比现如今民军的人数还要大。更难得的是,他们居然做到齐装满员。

    这一个他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这明明是可以拉拢利用的人,居然因为针对老毛,而得罪的死死的。

    “居然还有重机枪,好家伙整整十二挺马克沁。”

    路德铭发出的惊叹,惊得苏炳先抬起低垂的头,这一次他真是惊得瞠目结舌。机枪擦得是油光锃亮,看得出日常保养的很好。

    “好,好。”

    太祖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交给秦朗手里的只是几十个人,没想到才是十多天,竟然拉出这么一支强军来。

    “乖乖,那是迫击炮!”

    听到余桑度的喊叫,众人才收回望着重机枪的目光。只是瞬间眼睛就再也离不开,那三门深绿色的迫击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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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党代表

    “我建议还是攻打长沙,率先夺取一省或者数省的胜利,也是中央的精神嘛!”

    余桑度精神抖擞的说道。

    自从看了后卫团的阅兵之后,他的颓然瞬间从脸上消失了,又开始变得亢奋起来。

    “我不同意攻打长沙,秦朗的后卫团虽然齐装满员,但滇军在赣西的实力庞大,和他们进行决战吃亏的只能是我们。”

    太祖摇了摇头。

    本来想和秦朗详谈一下。却没想到敌情有变,不得不在阅兵之后,紧急召开作战会议。

    “滇军两个军又怎么样?有几个真心跟着老常的,只要占领了长沙,他们必然知难而退。甚至还有可能跟着我们走……。”

    看着滔滔不绝的余桑度,秦朗一阵无语。

    不管新旧,军阀就是军阀。八一起义,秋收暴动,都发生在赣西的地面上。这是在动摇滇军的根子,说血海深仇都不为过,居然还有人幼稚到这种地步。

    “长沙打不下来,还是按照计划向井钢山方向转移。”

    路德铭却打断了余桑度的话。

    满口的主义,满口的打倒。如果靠嘴就能取胜,大金、北洋、民党反动派早就完蛋了,还用的着继续的流血牺牲吗?

    “路总指挥,各部队损失惨重,是不是把后卫团的力量,加强到各个部队啊!”

    苏炳先却一改常态,满脸笑容的问道。

    什么都是假的,只要手里有枪就有了本钱,到哪里混不下去,何必在这穷乡僻壤的苦熬!

    太祖大口大口的吸着手里的烟。路德铭在,军队的事就不能插手太多,否则第一师的那些军官恐怕要当场翻脸。

    “这个不行。”

    路德铭略一沉思,沉声反对道。

    太祖立刻掐灭了手里的烟,站起来说道:

    “我同意德铭同志的意见,握成拳头才能消灭敌人,否则就会被处于优势的敌人,一根一根的扳断手指。”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

    “秦朗同志是后卫团团长,我们也应该听听他的意见。”

    参加紧急军事会议的众人,都是工农党的中高层领导,自己能够列席都属于特例。现在太祖点了自己的名字,秦朗当然不敢怠慢。只是他还没开口,太祖笑吟吟的问道:

    “秦朗同志,对于当下的情况,你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报告毛特派员,路总指挥、余师长。当下敌强我弱,进攻长沙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反而会把这支革命的军队葬送掉,这是对党严重的犯罪。至于提出拆分后卫团的人,我建议特委做出严加处理。”

    秦朗板着脸说道。

    “大家有什么说什么,怎么有意见不许提?”

    苏炳先“唰”的一下站起来,大声的吼道。

    在党内自己的政治地位并不低,今天被个毛孩子质疑,这脸还往哪里搁?

    “当前我们需要的做的是改编工农军,增加军队的政治力量,不能把枪杆子交到野心家的手里,更不能交到叛徒的手里。”

    秦朗没有理睬他,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你说谁是叛徒,谁是野心家?”

    苏炳先的声音又大了几分,伸手就要掏出腰间的手枪,只是被周围的人按住。他的表现让路德铭皱紧眉头,不过现在不是责备的时候,只能对着秦朗说道:

    “秦朗同志注意你的语气。”

    “毛特派员,路总指挥。我还不是党员,本来没有权利插嘴。但是我想问一下,究竟是枪指挥党,还是党指挥枪?”

    秦朗的话让乱糟糟的会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太祖都陷入思考。

    “我们为何要打仗?战士经常问的问题。现在后卫团的党员不到三十个,去掉不识字的还剩下两个,我让他们去做战士的工作,居然一个都做不好。这还是党领导的队伍么?”

    听到这里,太祖又点了一根烟,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朗一样。

    “小秦,你有什么建议就提出来吧!”

    “毛特派员,部队不能这样下去了,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和军阀有什么区别?我建议给后卫团派出政工干部,要让战士知道为何而战,让战士的正常诉求得到满足,消除军队内不平等的现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战胜敌人。”

    秦朗的话,仿佛如飓风掠过湖面,掀起的是惊涛骇浪。

    “好,这个建议很好。”

    太祖说完扭头望着路德铭。

    “路总指挥,我们商量一下,那些同志派往后卫团合适。我的意见是把党支部建设到连上。另外秦朗同志的身份问题,也应该通过讨论了,不能让这样的好同志徘徊在组织外面,我愿意做他的入党介绍人。”

    秦朗一下子差点蹦起来,能让太祖做入党介绍人的,记忆里只有一个蒋率云,可惜这位英才早早陨落在武昌城下。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能够获得这份殊荣。

    “感谢毛特派员。”

    太祖点了点头,刚要再鼓励几句,就听到门口有人大喊:

    “报告。”

    秦朗的皱了皱眉头,这不是脑勺的声音么,他赶紧说道:

    “报告毛特派员、路总指挥,门外是我部侦察连连长邵崇光同志。”

    “让他进来。”

    太祖点了点头,敢跑到这里报告肯定是紧急情况。

    “邵连长,把你要报告的大声说出来。”

    秦朗走到门边朗声说道。

    脑勺愣了几秒,又左右张望了一下,才想起邵崇光是自己的大名,赶紧立正回答道:

    “报告团长,侦察连今日例行侦察,发现东面六公里有滇军一个团活动,西面三十公里处,滇军二十七师的师部及所部一个团,在龙鼓等地民团的配合下,正在向文家镇靠拢,兵力在四个团以上。原南门活动的滇军也绕道东北,集结四个团的兵力后,全力向文家镇进发。”

    路德铭吸了一口凉气,手里的铅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下,额头上的汗立刻涌了出来。

    “毛特派员,我建议迅速行动,照原计划撤退。”

    太祖欣慰的看了秦朗一眼,才扭头望着第一师的军官。

    “建议将后卫团改称第二团,原第一师的部队进行整编,多余军官编成军官连。各部的党员同志到打谷场集合。”

    “是!”

    军官无精打采的回答道。

    哪怕手里只有三五个人,原来是营长现在还得被尊称营长。整编就意味着手里权利丧失,虽然也指挥不了几个人,但没有了印把子,还是让人心里空荡荡的。

    “老毛,政治方面您更熟悉,二团的人员由您安排,我去整编其余的部队。”

    路德铭站起来说道。

    不整编的确不行,有的连人都跑光了,就剩下个光杆连长,这样的部队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那咱们就分头行动。”

    太祖说完率先离开了会场。

    后卫团,现在的工农军第一师第二团,整齐地坐在打谷场上。虽然周围的兄弟部队,被长官们指挥得来回奔跑。但是第二团没有一个人张望,也没有人发出任何的声音。

    就是黄浦毕业的军官也觉得面红耳赤,看着笨手笨脚的手下,真想找个旮旯躲起来。

    “第二团全体都有。起立、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各部队主官分别带队回营,今天下午休息,明日照常训练。”

    值日军官大声的宣读着命令。

    很快一营营的士兵整齐的离开了打谷场。

    罗荣羡慕地看着这支军队的离开,如果工农军上下都是这样的士兵,这样的武器,打败长沙的敌人兴许并不是空谈。

    “罗代表,毛特派员找你。”

    这时一个年轻的战士,急匆匆的来到自己身边。

    “毛特派员?”

    罗荣有些惊诧了。

    虽然他是特务连的党代表,一直都跟着师部行动,也能经常见到毛特派员等人。但是职务还属于基层干部,今天怎么会得到首长的召见?

    “赶紧去吧!还有二团团长秦朗同志呢!”

    那个年轻的战士提到秦朗时,已经是一脸崇拜。作为毛特派员的警卫,刚才还近水楼台的得到一张签名。

    “秦朗团长也在。”

    罗荣立刻加快步伐,他也很想见一见这个团长。

    太祖等周围的士兵走光了,才笑着对秦朗说:

    “你这个娃娃就喜欢玩花样。”

    刚才秦朗来到打谷场,就被兄弟部队的战士包围了。他心血来潮的拿出一支钢笔,在一个战士的身上写下自己名字。很快无数的人围上来。要不是特务连的人害怕引起骚动,强制命令各级主官带走部队,恐怕这位秦团长手要断了。

    “叔,下次不敢了,您看这手肿的。”

    看周围没人秦朗的称呼也随意起来。

    不就是学着后世那些明星么,至于这样的热情吗?还传什么写了字的刀枪不入,这不是坑害老子!

    “鬼灵精。”

    太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毛特派员,秦团长好。”

    罗荣一看到两人立刻立正敬礼道。

    “小秦,这位是罗荣同志,特务连的党代表,是一师出了名政工人员,今天就把他派到二团工作。”

    “罗帅!”

    秦朗差点叫出声来。

    一直猜测自己的党代表是谁,没想到太祖爷竟然把鹰帅的老搭档罗帅派来了,难道自己真的有主角光环。

    “欢迎罗荣同志,今后二团的政治、思想工作就靠您了。”

    秦朗这么做不是心血来潮,队伍越来越大,自然鱼龙混杂。没有政工的人盯着,自己迟早要被逼成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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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就地阻击

    “一个个把耳朵竖直喽。”

    会是一定要开的,尤其在今天的检阅之后。团里的人看到其他部队的惨样,多少都有些轻蔑的意思,任由下去就会有大麻烦。所以在傍晚时分,秦朗把所有的军官召集到了团部。

    “都是革命军人、都是战友兄弟。别搞出高人一等的样子,我见到一个就给他……,就按纪律处分一个。”

    处分?

    这画风不对啊!

    军官们都愣住了,平常不都是拳打脚踢,或者皮带军棍么,今天咋这么斯文?。

    “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

    打瞌睡的孙瘸子都不敢走神,别人的话过两遍就行,秦大魔王的话最好循环个七八遍,不然准得掉进坑里让他收拾了。

    “咱们团的党代表罗荣同志大家都认识了,怎么打仗以后我说了算,政治工作等等都由他说了算。”

    政工已经分配到每一个连,本来还要成立士兵委员会的。但是罗荣建议先对二团做个了解,再开展下一步工作。

    “我知道有的人横惯了,觉老子为革命流过血、负过伤,天底下就老子最大。”

    说到这里,秦朗用眼睛扫视一遍会场,目光到处只看到一个个低垂的脑袋。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咱们这支队伍是党指挥的部队,谁要是敢踢开党代表搞什么动作,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绝对不会求情。”

    本来想宣传不能打人,消灭军阀的。不过这段时间就自己动手最多,说出去不是那啥那啥牌坊了。

    罗荣的心却不在会场上,只是仔细的看着手里的册子。等秦朗说完话,和会场的人打了个招呼,就结束了会议。

    “秦团长,没想到您能想的这么深远。”

    合上手里的小册子,他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手上的东西是秦朗送来的,让自己看了提提意见。没想到这本《军队政治工作建议》才看了短短几行,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

    “一点浅见,老罗你先吃饭,过后慢慢的看。”

    秦朗笑着推过来一碗炒饭,已经错过饭点了,但是罗荣却还在翻看自己凭记忆写出来的东西。

    因为华夏人民军队的政治工作效果卓越,可以说只要是企业的老总,或多或少的都了解过。自己在商学院混日子的时候,也曾经把相关的案例当成小说看。

    而这些工农党数十年的经验精华所在,很大一部分正是出自面前这位之手。秦朗脸皮再厚,也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烧。

    “太宝贵了,我建议抄送毛特派员一份。不,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罗荣端起了饭碗拔了两口,干脆拉着秦朗回到文家镇。

    “你们这是怎么了?秦朗,你犯什么错误了?气到罗荣同志要端着碗告状!”

    太祖有些疑惑看的看着两个人。

    “不是……。毛特派员,秦朗团长写了一本建议,我觉得太宝贵了,就急着拉他到这里汇报。”

    罗荣不好意的放下碗,随后掏出那本《军队政治工作建议》。

    太祖接过去之后翻了两页,慢慢的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郑重,右手却下意识的摸索着。秦朗见状赶紧点了一根烟放到他手里。

    “你这个娃娃,这样的建议怎么不早一点报上来。政治委员制度这个好,比党代表更适合工农军。整军要尽快的落到实处,就由二团率先开展,诉苦、三查这些太重要了。在军内实行民主,是势在必行的,否则蔓延的军阀作风,会毁掉我们工农军,会毁掉我们党。”

    “毛特派员,我一定配合罗代表坚决的完成工作。”

    秦朗向前一步立正说道。

    “你就是个滑头,给罗荣担子抬呢!这样也好,军事方面我们面临的局势很严峻,你也应该休息一下,接下来斗争会更加残酷,没有你这样的指挥是不行的。”

    “还是您了解我。”

    找了把椅子,秦朗坐下来,顺带招呼还在站着的罗荣。

    “罗荣同志你继续吃饭,警卫员去伙房要点热水来。小秦,你这个道士要算一算,咱们下步要怎么做?说的好了,我可是有奖励的。”

    太祖说完扔掉手里的烟蒂,只是望着空了的烟盒,无可奈何的把它扔到垃圾桶里。

    秦朗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一包来,在部队里活动没有这个大杀器还真是不行。

    “您也别发愁,以后这弹药就由我提供吧!下一步咱们应该是前往井钢山,不去做做山大王,对不起这匪的名号。路总指挥这次整编,应该有一些效果,但是考虑到余师长的威望,某些尸位素餐的还会在领导岗位上,他们依旧会阻扰您的指挥。”

    太祖的脸上浮出一丝阴霾。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但是这个关口,我又不能下猛药。只能多督促一下那些黄浦,希望他们想起自己还是个工农党员。你们两个先回部队去,要保住二团这个种子,要把二团建立成钢铁一样的队伍。”

    “是!”

    秦朗和罗荣两人同时站起来回答道。

    “小牛鼻子,你刚刚的卦不错。这是我给你写的入党申请书,当然不用给你了。这里还有几本书籍,你要多看多学。”

    这时,太祖的眉头一展,从桌上拿起几样东西来。

    “叔,别啊!那个入党申请书我拿回去抄一份,原稿可就是老秦家的传家宝了。”

    “你这个滑头,拿去吧!”

    太祖哈哈笑了起来,心里的阴云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报告,路总指挥有紧急情况,请毛特派员参加会议,秦朗同志也必须列席。”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警卫员的声音。

    “走。”

    太祖抓起桌上的香烟,大踏步的走出屋子。

    会场已经坐满了人,看到太祖进来,不少人把头扭到一边,似乎不愿意搭理。可是看到秦朗跟在他后面,又赶紧打起招呼来。

    “人都齐了就开会吧!路总指挥,你先说。”

    太祖不动声色的坐到位子上,朗声说道。

    “秦朗同志,你居然在阻击战中打掉了对方一个旅长,现在国内的舆论大哗,纷纷质疑民军的战斗力呢!”

    路德铭眉飞色舞的说道。

    “打掉旅长,那我们不是更危险了,这不是害我们吗?”

    苏炳先却大惊失色道。

    “苏炳先,你要是怕死,就脱掉这身军服,滚出我们的队伍。”

    太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苏炳先大骂道。

    “苏炳先注意你的言行。老毛,下去我一定批评他,你消消气。”

    余桑度赶紧站起来说道。

    路德铭狠狠瞪了苏炳先一眼,随后拉着太祖坐下。

    “二团侦察连的情报可靠,九个团的巅军围上来了。我的意见是一团先行撤离,二团断后,迅速前往井钢山地区。”

    “我同意。”

    太祖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口说道:

    “秦朗,你有什么建议。”

    “报告,我请求我团的后勤人员,由符云青同志带领,跟随大部队移动。其余的战斗人员就地阻击,为特委、师部转移争取时间。另外,前往井钢山的道路多是丘陵,很容易被敌人伏击,希望多派出警戒部队。”

    秦朗的话音未落。苏炳先却不耐烦地说道:

    “行了行了,别以为就你会打仗。”

    太祖的牙咬了一下。

    “同意你的请求,符云青同志将由特委直接指挥,直到你部归建。记住不要和敌人拼消耗,打不赢就走。”

    “是,毛特派员。”

    秦朗立正回答道。

    “各部队各自准备,一小时以后出发。”

    望着秦朗离去的背影,太祖深深地叹了口气。

    二团的营房一片静谧,作战许久的战士们还在呼呼大睡,只有孙瘸子端着脑袋大一个碗,蹲在伙房门口吃面条。

    “一只耳,多给老子点臊子,扣扣搜搜的干啥?”

    经过符云青的诊治,一只耳的耳朵恢复了不少,声音大一点他就能听见了。

    “吃,就知道吃。你饿死鬼投胎啊!”

    “你懂个屁,这碗面下去老子才觉得回了魂。下一次吃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孙瘸子看一只耳不动手,拿起勺子往碗里满满的放了一勺炸酱。

    “你他娘的都已经是营长了,注意点形象好不好。说出去给咱们炊事班丢人,给团长丢人。”

    一只耳赶紧抢过勺子,又扔回炸酱盆里。

    “秦大魔王说了能吃就赶紧……,团长你来了。”

    孙瘸子正说得得意,猛地觉得肩膀被谁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差点一脑袋扎进面碗里。

    “孙瘸子说得对,能吃赶紧吃。罗代表刚才的饭也没吃成,咱们凑合着来一碗面。”

    秦朗从伙房搬出两个小凳子坐下,看孙瘸子还傻愣愣,不由的有些奇怪。

    “你倒是赶紧吃啊!”

    孙瘸子泪都来了,这他娘的谁还敢吃,背后议论长官不是死也是死了,这嘴咋就这么欠。

    “老孙,你赶紧吃面,一会儿有任务。”

    罗荣也有些奇怪,秦团长很和气啊,怎么一回到部队,气氛就变得不对了。

    “是。”

    孙瘸子赶紧找了个旮旯蹲下,大口大口的吞着面条。

    “脑勺,一个小时汇报一次情报,耿振功从即日起担任团参谋长,一营长职务由工兵连长张河接任,其余的不变。老罗,吃过饭就把这些上报特委。另外让政工同志多做动员,多了解情况,对下面的情况一定要摸清。”

    “是!”

    所有的人朗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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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打草谷

    黎明前的山林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少了小鸟欢叫,使得周围静谧无声。

    在山谷的空地上,罗荣正组织政工干部开会。两天的深入观察,让他们有了太多的不习惯,急需开会商讨交流。

    “今天我在阵地上敬礼,结果被一营长批评了。罗团代表,我们还要不要军容风纪?”

    一个连党代表忿忿不平的说道。

    “敌人也不是酒囊饭袋,他们有很多的神枪手。阵地上敬礼,会给首长带来生命危险。一营长批评得对,你应该熟悉秦团长下发的战地条例。我们是政工干部没错,但是政工干部必须熟悉军事。”

    罗荣严肃的说道。

    “罗团代表,我们的命令是掩护主力撤退。为什么秦团长竟然选择行军,这不是违抗命令吗?”

    另一个党代表举手发言道。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就在这时秦朗出现在会场,各级党代表立刻站起来。但是想起战地条例的规定,没有人再敢举起自己的右臂,只得尴尬望着他。

    秦朗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

    “我们面对的敌人已经达到十三个团,单纯的防御战不可能抵挡住敌人。所以我们要改变作战策略,利用战士的脚板子,机动的消灭敌人。各位党代表要多鼓励战士,并随时注意战士的思想动态。”

    “团长的命令,都听明白了吧!”

    罗荣沉声问道。

    “是。”

    “都下去吧!”

    罗荣等人散尽,才小声说道:

    “几乎是些学生,有军事经验的太少了。”

    “能到队伍里来,就已经胜过太多的人了,这个事情也急不得。连续两天的急行军,同志们坚持得住么?”

    秦朗笑着问道。

    “二团的军事干部很有耐心,打绑腿、挑水泡、洗热水脚,每一样都安排到位。各级党代表反应都不错,下面的战士也很配合,团长带的兵好啊!”

    罗荣由衷的说道。

    秦朗摆了摆手,然后敛容说道:

    “下午滇军一个团就会经过这里,军事干部的情况你也知道,胡萝卜粗的手指头就是抓不起一杆笔。打仗就会有牺牲,打听一下家里有什么人。如果谁不幸了,不能让他的家人流血又流泪。”

    罗荣点了点头。

    连日的血战一师阵亡了很多人,除了二团有详细的记载外,其他的部队根本毫无头绪,这也是影响士气的一个关键。

    “团长,你就是个政工的人才,怪不得整个二团战斗力、凝聚力都这么强。”

    罗荣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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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鬼天气。”

    山脚下蹒跚而行的民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然中秋已经过去,但这天依然热得要命。偏偏乱匪还跑出来搅局,闹得弟兄们跟狗一样到处跑。

    “那边有一眼泉水,都赶紧去打,不然喝不到了。”

    几个老兵的话引来了一片混乱,在这毒太阳下面走路,身上的背的水很快就空了。如果不尽快把竹筒装满,迟早要给渴死。

    “都快一点,老子等半天了。”

    “娘的还洗个毛。”

    “装好了赶紧滚蛋。”

    泉眼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即便如此还有更多的人挤上去。军官们也不想约束手下,弟兄们打点水也大惊小怪,上战场不吃冷枪才有鬼了。

    “装好了就赶紧走,别打打闹闹的。”

    几个相熟的军官掏出香烟抽起来,然后大声的咒骂起不识时务的乱匪来。

    “乱了,还真在这里乱了。”

    一营二连的党代表谢祖兰一脸惊诧的表情。

    昨天团长决定在这里设伏,让他感到万分不解。周围都是平原,没有任何的地形可以利用,这样的伏击能成功?更奇怪的是战壕竟然是平地切下去的,挖的土还要抛到远处去。而所有的士兵除了警戒哨外,其余的都不准随意走动。

    “团长原来是个道士,能掐会算呢!”

    二排长鄙夷的看了连代表一眼,但是想起上头的叮嘱,才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封建迷信。”

    谢祖兰不屑的撇了撇嘴,可就在这时他只觉得右手一沉,整个人都被拉得蹲在地上。

    “连党代表快下来,要开炮了。”

    原来是二排长将自己拖进战壕的,虽然这举动让谢祖兰很不愉快。但罗团党代表的三令五申,让他根本不敢有丝毫表露。

    “蹲下、张大嘴、等一下子可不敢捂耳朵,也别趴在地上。”

    “这是为什么?”

    谢祖兰还想问个究竟,不过周围的士兵都是这个样子,也就照着做了。

    “突突突。”

    连续十几声的闷响,二团的后方升起了浓密的黑烟,这诡异的情景让所有的政工都瞠目结舌。而他们身边的士兵,都快把脑袋垂进裤裆了。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刚才还湛蓝的天空都被染成土红色。大大小小的物件从天上落下,有几个倒霉鬼立刻被砸的鼻青脸肿。

    “呼!”

    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谢祖兰的帽子都被吹飞了。他哪还敢去捡,赶紧蹲在地上,也学着周围的弟兄一样,把脑袋缩到裤裆里。可就在这时,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却传来一句话。

    “要上了,都准备好。”

    “突突突。”

    后方阵地上的黑云,又浓密了几分,仿佛什么恶魔要从里面钻出来,这看得谢祖兰腿都软了。

    这怎么和其他部队的不一样,伏击不是等敌人进入包围圈,打三发子弹就冲锋么。

    “嘀嘀嘀”

    嘹亮的军号猛然响起,二连长摘下手里的冲锋枪,率先冲出战壕。谢祖兰也赶紧跟上,只是手里挥舞的小手枪,咋就显得那么的别扭呢!

    “卧倒,都卧倒。”

    刚刚前进不到三十步,所有的人又都趴在地上。只是他们的姿势都很怪异,身体悬在空中,全靠臂弯支撑,双手还死死的抱着脑袋。

    “鸵鸟!”

    谢祖兰能想到就是这个词。

    “轰轰轰。”

    兴许是距离近了,激烈的冲击差点让谢祖兰吐出来。就在他头昏脑胀之际,周围的人已经冲出去了十多米。

    “都散开一点,一排往左三十步,二排往右十步,三排压一压步子。”

    连长的命令使已经散的很开的队伍,变得更加稀疏起来。

    “哒哒哒。”

    虽然炮火连天,但民军的老兵还是拉开了一挺重机枪。

    “保持快速的移动,不要往前傻冲,要走花步。”

    各排的排长纷纷大吼起来。

    谢祖兰看着阵型更散的队伍,觉得脑子已经不够用。遇到重机枪扫射不是应该匍匐么,为什么二连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轰。”

    一朵火光突兀的冒出来,刚才还在喷吐火舌的重机枪立刻哑巴了。

    “迫击炮!”

    没有人感到惊讶,也没有人欢呼雀跃。连长身边的火力组,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敌人身边。轻机枪、冲锋枪喷洒的弹雨,打倒了一片片的敌人。

    只有谢祖兰已经忘记了该干什么,直到有人跑到身边,拍了肩膀十几下,才算回过神来。

    “老谢,你中枪了?”

    是一起来政工,三连的党代表。

    “没有……。”

    谢祖兰自我解嘲笑笑,看到身边有一支汉阳造,抓在手里就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二连的其他同志。

    “别开枪,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一群群的民军跪在地上,有些还拼命的摇晃着手里的白手绢。

    “二连继续冲锋,打垮敌人。”

    就在谢祖兰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连长的声音又一次响彻战场。

    更多的民军士兵选择逃跑,只是偶尔还有人回身打上一枪。

    “缴枪不杀!”

    连长大声的吼叫道。

    “缴枪不杀!”

    下面的战士也跟着喊起来,觉得热血沸腾的谢祖兰,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大喊。

    一群群的民军赶紧跪在地上,把手里的枪举得老高。

    “敌人被消灭了。”

    看着战报,罗荣的脸上虽然平静,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整整一个团的民军,就这样被全歼了,甚至团长都没能骑马逃走,如今正垂头丧气的接受审问。

    整场战斗工农军只付出七十多人的伤亡,其中还有几个还是追击时崴了脚的。什么时候工农军也有了这样的战斗力?

    “打扫战场要快,自动武器全部收走,注意收集步枪弹药、枪栓,军官都不要放过。一个小时以后撤退。”

    秦朗的命令十分简短,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带走那些军官。

    “秦团长,这些人有什么价值么?”

    罗荣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些都是钱粮,以后用得上。”

    秦朗笑着说道。

    开辟井钢山根据地不止需要武力,还要有经济支持。赣西属于内陆省份,很容易被经济封锁,必须提前储备资源,才能让根据地的发展更快一些。

    “钱粮……,打草谷啊!”

    罗荣不禁莞尔,搞了半天这位秦团长是打的这个算盘。

    “团长,你不去做生意可惜了。”

    “这世道就不能做生意,否则就喂了各路牛鬼蛇神。”

    打了胜仗的秦朗,心情很是愉快,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应该给党代表们加一加担子了。

    “老罗,你看俘虏将近六百,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日子过不下去的。让各级党代表们去宣传一下,肯定能拉一些进咱们队伍。这样一来工农军也壮大了,还能够从根本上削弱敌人。”

    “我这就去。”

    罗荣一下站起来。

    以往的俘虏大多是遣散,从没想过充实自己。如果能成功的话,结果不言而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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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正爽又停电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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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翘班脱岗

    脑勺穿着一件破旧的褂子,混在一群百姓中间缓慢的行动着。此时的他已经是侦察营的营长,手下管着两个连的老兵,就连牛皮哄哄的薛大棒槌都不敢小觑存在。

    前面的两个尖兵悄悄打了个手势,正是秦团长约定的手语。

    “安全。”

    脑勺微微点了点头。

    整个侦察营已经分布到周围三十里的范围内,走得远的甚至跑出五十里,每天都有各种情报汇集到营部。不过脑勺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找了个检查的借口后,就把工作扔给营部的其他人。

    “还是冲冲杀杀的舒坦。”

    侦察营里新成立一个地图小组,组员都是都是些棒槌,每次都拿着图纸问这问那,时间长了忍不住就抽了几皮带,结果立刻被营代表批评了。

    “要不是给团长面子,老子抽死你!”

    话说这么说,但是脑勺觉得营代表人还不错,平常对战士嘘寒问暖,也减轻了自己的负担。就是喜欢唠唠叨叨,偏偏说得还有理,让自己每次都低头认错。

    “邵哥,前面有个卡子。是民团的人,大约有二十来个,手里拿着枪。”

    脑勺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昨天的侦查报告并没提到这里有部队驻扎,怎么今天忽然冒出这么一群人来。

    在赣西,民团的数量不少,也不是风传的乌合之众。

    正规军因为派系冲突,只要工农军不是侵犯了切实利益,一般都不会下死命进攻。但是民团不同,以前欺负百姓惯了。工农军起事后,百姓当然要血债血偿。你来我往的,最后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民团的进攻甚至比正规军还要疯狂,造成的危害也更为巨大,在遭受巨大损失后,往往会干出屠村等等暴行。。

    “干掉他们。”

    秦团长让人制造的消音器什么都好,就是套在枪上不稳,非得用一支手握住才行。

    “砰砰砰。”

    一阵闷响过后,七八个聚在一起抽烟的民团士兵纷纷栽倒在地上。

    “老套筒!”

    一名侦察兵借着换弹的时间,扫了眼掉在地上的枪,然后一脸不屑的说道。

    曾几何时,工农军的战士有杆枪都兴奋得睡不着觉,现在的二团不是好枪还没人用。侦察营的士兵更是装备精良,小分队几乎人手一支花机关,腰间还挂着把十响毛瑟。

    这十响毛瑟加上消音器,简直是摸哨的神器。可惜的是材料少,目前只制造了十来个。

    “刚吃两天饱饭,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还有叫你小子打头,你特么的怎么打身上了?”

    脑勺一巴掌就抽了过去,看手下还在发愣,抬腿又是一脚。

    “还傻看什么,背上枪到前面站着,你去通知附近的第六组靠过来。”

    民团的服装五花八门,这倒是方便了侦察营的人。很快哨卡的民团换了一茬,只是横眉立目的样子,吓得行人本来低垂的脑袋,都快要缩到裤裆了。

    “打开看看。”

    “我看你就是乱匪。”

    “胡老爷很了不起么?”

    不过很快就人觉出异样来,这些团丁今天吃错药了?怎么就盯着那些大户检查,好些个吵嚷的人都被拳脚伺候的服服帖帖,几个出格的甚至被麻绳捆了吊在树上。

    脑勺搬了把椅子,四仰八叉的坐在哨所旁。

    舒坦,还有什么比现在舒坦的?去他娘的图表,去他娘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瞬间脑勺觉得血都凉了。

    “秦大魔王!”

    脑勺一下子窜了起来,不知为什么连脚趾头都开始打颤了。

    “挺舒坦的嘛,邵营长不在营部待着,跑到这个地方躲清闲来了。一只耳在炊事班抱怨说人不够,我看你挺合适的!”

    “团长,您别吓唬我,我傻病会犯的。”

    脑勺哆哆嗦嗦的说道。

    “放心放心,你那病我能治,用棒子打脑袋就好了。”

    秦朗说完,从旁边抄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来。

    “死了,这一棍下去就死了。”

    脑勺吓得连忙退后两步,兴许是被逼的都要跳墙了,脑筋里忽然灵光一闪。

    “团长你上这里干什么?有没有通知罗团代表?要不……”

    秦朗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侦察营虽然加大侦查力度,但是敌人的具体动向依然不明。昨天消灭的那个团,是刚刚从民团升格上来,就换了个名号罢了。对正规军的部署,根本就两眼一抹黑。

    今天赶去侦察营,想了解更进一步的消息。谁知道脑勺这家伙居然翘班了。暴跳如雷的秦朗立刻追上来,才发现正在“葛大爷瘫”的脑勺。

    “老子叫你翘班,老子叫你脱岗,老子叫你葛大爷瘫。”

    “砰砰。”

    棍子打在身上发出声声闷响,脑勺居然一脸的不在乎,末了还表示能再挨几棍子。

    “特么的,啥时候练了金钟罩?”

    秦朗气得把手里棍子扔出老远。

    “师父传来下来的,前段时间是没练成,现在……哼哼!”

    脑勺一脸得意地说道。

    “你等着,回去老子再收拾你。”

    秦朗说完气哼哼的骑着马走了

    等到秦大魔王的身影消失在山坳里,脑勺脸上的笑容立刻没了,龇牙咧嘴的好像生了重病一般。

    “你们几个死人啊!看团长打人,也不赶紧拦着点。”

    “营长,你不是铁布衫、金钟罩?”

    几个手下大惑不解的说道。

    “那是糊弄团长的,不然还不给打死!赶紧给老子揉揉,死牛鼻子的手太黑。”

    脑勺带着哭腔的说道。

    就在手下忙得鸡飞狗跳的时候,却听到远远地传来马蹄声。

    “团长又回来了,赶紧给老子站好了。”

    侦察营的人立刻散开,装模作样的四处张望着。

    “你们是哪部分的?”

    来的居然有十多个人,由两名民军军官带队,其中一个脑满肠肥、态度嚣张,看就知道身份不低。另一个年轻得多,满脸的谄笑,应该是副官的角色。

    “老子是民团八团的。”

    为了对付工农军,赣西已经把民团进行了改编,除一部分人多的直接归入军队外,其余的也给了番号,只是时间仓促,上一级的指挥机构还没来得及构建。

    “把路障搬开。”

    副官厉声喝道。

    “你说让老子搬开就搬开!也不问问这里是谁的地盘?”

    脑勺也是老兵油子,狗屁倒灶的干得多了,上百人的团战都干过,这种场面毛毛雨啦!

    “你知道这位是谁么?第九军的马参议,不想掉脑袋立刻把路障搬开。”

    副官一脸骄狂的吼道。

    马参议也冷哼了一声,两眼乜斜着面前的一群团丁。

    当年滇军进驻赣西时,全省上下掀起“赣人治赣”的风潮。滇军上层为了平息风波,吸收了大量的赣西名流加入政府和军队。马参议就是其中之一,平常在军部也就领一份俸禄,为了表示倚重也让他传达一下重要命令,顺便去下头捞点好处。

    今天他的任务就是赶到二十八师师部,下达军部的最新命令,却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地的,居然遇到胡乱设卡的团丁。

    “你们团长呢?让他滚出来见我。”

    马参议的话好像是从鼻孔里冒出来的。

    设卡大多是团总捞外快的方式,不过那些土狗的鼻子都很灵,一般不会惹到头头脑脑,所以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愣子了,不知道是傻大胆,还是真有后台。

    “哼!”

    见那群团丁面面相觑,马参议又冷哼了一声。只是在一瞬间,他觉出些不对劲来。面前的人一个个胳膊粗壮、虎背熊腰,这兵比军部警卫营的还精悍几分,难道……。

    “快跑,他们是乱匪。”

    一夹马腹,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就向前冲去。这一下冲的侦察营的人措手不及,好在大部分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弯腰从身旁掏出花机关,对着还在发懵的民军就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密集的弹雨冲击下,十多个护卫都成了漏勺,只有马参议伏在马背上,狠命的挥动着手里的皮鞭。

    “哒哒哒。”

    脑勺一开始就对着他扣动了扳机,但是马跑得太快,子弹擦着身躯飞远了。

    “坏了。”

    侦察营有人懊恼的叫喊起来。

    一百米以外花机关根本就没有准头可言,哪怕是集中射击,恐怕也很难打中,高速度运动的目标。

    脑勺双目往地上一扫,正好看到身边扔着一支老套筒,右脚一勾枪就到了手里。

    “砰!”

    这一枪依然没有打中,但是脑勺脸上却露出笑容,他用力拉开枪栓后,再一次举起步枪。

    “砰!”

    还在奔跑的马,一下子扑倒在地上,肥胖的马参议嚎叫声着,不停地在空中翻滚,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死了,撞在石头上,脑袋成了烂西瓜。”

    一名侦察兵跑过去看了一眼,就用嫌弃的语气说道。

    “晦气。”

    脑勺也走到旁边,本来还想着抓一个舌头,好在团长那里蒙混过关,现在这事又黄了。他打量了马参议几眼,又扭头看了看已经停止挣扎的战马。

    “那个包……。”

    忽然他眼前一亮,几步奔到战马身边,从马鞍子上拿下一个黄色的皮包。才打开看了一眼,脑勺就咧开嘴大笑起来。

    “老子有救了,老子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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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老少爷们,淑女名媛,且看莫松子口吐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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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咱就这会这几句,您捧个场吧。

26.冰雹

    秦朗面前放着一份地图,正是脑勺缴获的赣西布防图。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蓝色色块,能听到的只有齐刷刷的吸气声。

    随着赣西民团的整合、集中,再加上正规军逐步到位。二团当面的敌人已经达到十五个团以上。这还不算一些大地主,商会的护卫团。偏偏二团的位置,正好在他们中间,只要被任何一股敌人咬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傻人有傻福。”

    秦朗使劲的拍了拍脑勺的肩膀,疼的那家伙又一阵龇牙咧嘴。

    “邵崇光同志,你立了大功了。”

    罗荣兴奋地说道。

    有了这张布防图,就能清楚的了解敌人的态势,对今后的作战有极其重大作用,甚至可以称得上厥功至伟。

    “下一步打这里。”

    秦朗笑着指了个地方。

    “二十七师师部!”

    罗荣的神情瞬间凝重了。

    这需要行军二十余里,而且面对最少一个团的敌人,还不包括师部的直属部队,可以说是一个硬骨头。

    他寻思了一会儿,才沉声问道:

    “团长,这个目标是不是太大了?”

    “老罗,你看第九军的三个师,二十八师几乎按兵不动,根本就没有上来助战的意思。二十九师速度也不快,应该也不想和咱们打。只有二十七师一马当先,因为他们是滇军的老底子。咱们动了滇人的利益,他们肯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秦朗的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下,然后狠狠地压在二十七师几个字上。

    “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傍晚出发,隐蔽急行军,在三个小时之内赶到这里,天亮前发起突击。”

    “是!”

    指挥部所有的人都站起来。

    “二营长。”

    “到。”

    薛大勇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段时间二营除了担任后卫,就是担任后卫。前天伏击民军时,也只是捞到个打扫战场。难不成今天有什么重大任务交代。

    “后……。”

    “秦团长、秦祖宗,不能再让咱们营后卫了。底下的弟兄都吵吵嚷嚷的,准备给您写血书呢!”

    薛大勇才听到一个后字,差点跪在地上。

    别人打仗自己听响,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尤其是孙瘸子那厮,经常用乜斜的眼神扫视几下,然后发出“哈哈”的怪笑声,如果不是怕团长的皮带,早就和他约架了。

    “真的有决心?”

    秦朗一脸不信的说道。

    “营党代表,您赶紧说说,我嘴笨。”

    薛大勇眼睛骨碌碌一转,赶紧把自己的搭档拉过来。

    “团长,二营的战士都开了锅,天天吵着要任务,再担任后卫真怕压制不住了。”

    “薛大勇,老子就给你这个机会。跟着侦察营用最短的时间赶到突袭地点,进攻一定要果决,就是剩下你一个,也给老子冲上去。”

    手下的三个营,各有各的秉性,一营是个稳字,打伏击就靠他们。二营是个猛字,冲锋陷阵准没错。三营是个滑字,吃亏的事从不干,打游击最得心应手。

    “团长,打不下来,我提头来见。”

    薛大勇又开始折磨胸脯了,那“砰砰”的闷响,好像大锤在砸青砖墙。

    “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瘆人。傍晚前出发,不许暴露行踪。”

    “得令!”

    哈哈大笑的薛大勇,拉着营代表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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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崽子们都给老子准备好,今天咱们要吃肉,一块大肥肉。”

    回到营部的薛大勇,脸上满是兴奋。只是在班级以上干部到齐后,他又换了副嘴脸。

    “就是你们没带好兵,让老子跟在孙瘸子后面吃土。今天老子脸都豁出去了,才算抢到任务。一个个的好好准备,出了差错,老子掉脑袋前,肯定先崩掉那个王八蛋。”

    “哪能啊!二营的状况团长咋不知道?羊牯垴、北山那战俺们打得不好?”

    “就是,一定是孙瘸子使得坏,他就是个奸臣。”

    看手下说得越来越过火,营党代表赶紧摆了摆手。

    “成绩毕竟是昨天的,今天薛营长争取到的任务,关系到特委、甚至整个工农军第一师的安危,成功不成功,就看营里的同志怎么表现了。”

    薛大勇等营党代表把话说完,才一拍桌子站起来。

    “今天我们要做银枪白马赵子龙,目标是二十七师师部。怂瓜自己包着脑袋滚蛋,二营不养这样的废物。如果没有意见,都下去动员自己的战士,消息出发前不准泄露出去。孙瘸子知道了,咱们又得跟在他后头吃土。”

    看着赌咒发誓的各级军官,营党代表一阵哭笑不得,这怎么搞的跟堂口似的。

    侦察营的触角早就伸出去了,为了不打草惊蛇,秦朗禁止他们抵近侦察。这是一步险棋,要从三个团中间穿插,只要稍不小心就是灭顶之灾。

    “快跟上侦察营,注意不要掉队,各班随时检查自己的人。”

    薛大勇小声的叮嘱着。

    夜间急行军难度不小,秦团长对此提了十个注意。二营也提出一些解决方法,但在行进中还是出现了各种问题。其中最严重的是掉队问题。

    “还好松针水没断过。”

    在突击队的时候,每天都要喝松针水,薛大勇把这个习惯带到二营,所以夜间行动就少了夜盲症这个痼疾。

    “停,后面的掉队了,九连没跟上来。”

    听到传令兵焦急话语,薛大勇低声的咒骂起来。

    山路白天都不好走,何况是夜晚,而且还不能使用任何的照明工具。抬头望了一眼,天上阴云密布,周围黑得像浓稠的墨水,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继续前进,不要掉队,抓住手里的绳子。”

    很快队伍又一次向前运动,但是速度却越来越慢。

    “嚓。”

    猛地众人的眼前一亮,瞬间所有的人几乎都停下脚步。。

    薛大勇眼前都是白芒,再怎么拼命地揉,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偏偏身上一阵阵还发疼。

    “冰雹!”

    有人小声的说道。

    “啪啪啪。”

    四周很快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刚才还觉得燥热不堪的众人,现在立刻觉得寒气逼人,幽幽的山风吹来连骨头都要冻住了。

    “快走不要停,不然就要冻死。”

    薛大勇一下子急了。

    山里的雨都能冻死人,何况是冰雹。看着部下大多蜷缩在地上,连打带踢的把他们赶起来。

    “不准停,都不准停。”

    连各级党代表都放弃了往日的温和,只要有人停下,上去就是几巴掌。

    “小心。”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惊呼,薛大勇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这里挨着民团的人,如果被他们听到,偷袭就完了。他的火一下子冲上脑门,三步两步就来到了前面。

    “喊什么?”

    “我们排长掉下去了。”

    一个士兵畏畏缩缩的说道。

    薛大勇的心突地一跳,这里是一个悬崖,因为冰雹太厚周围都是白茫茫的,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以为这里是一片平地。

    “营长,排长掉下去时没有喊,是我喊的,你处分我吧!”

    那个士兵意识到了什么,又挺胸回答道。

    “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让其他的同志掉下去。”

    薛大勇觉得眼角发酸,但还是拼命忍住,拍了拍那个士兵后,大步流星的往前赶去。

    路上的几个哨卡早就没人了,以至于还想拔钉子的侦察营都没有用武之地,不过他们利用哨卡的大灶,烧出了一锅锅的热水。

    “都喝一碗,都喝一碗。”

    伙房里还有一挂挂红辣椒,正好煮成辣椒汤。薛大勇喝了一碗下去,才觉得冰凉的肚子,有了一丝丝暖气。

    冰雹过后又是一阵急雨,密布的阴云总算散开了,但温度也更低,连呼吸出来的白气,都像霜一样往下落。

    “营长,损失了二十多个同志,大半是冻死的。”

    营党代表喝完辣椒汤,还哆嗦了半天,才勉强说出话来。

    “把他们放在路边不管,其余的人不能休息。必须继续赶路,二营失败了,整个团都没有活路。”

    薛大勇硬着心肠说道。

    士兵们又被拉着往前走,所有军官甚至政工人员手里都拿起棍棒,谁只要想蹲下去,立刻就被打得跳起来。这个时候言语已经不起作用,只有剧痛才能驱使着人们继续前进。

    “薛大棒槌你们来了。”

    脑勺哆嗦得像秋风中的树叶,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傻子,你也不行啊!看来这金钟罩也挡不住寒气,要不要老子给你找个火炕?”

    薛大勇咧嘴笑了,还故意拿下帽子往身上扇了几下。

    脑勺觉得帽子带起的微风,比钢刀还要厉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不……,不跟你一般见识,看到没有镇里就是敌人师部,等后面的部队上来,你就打……,老子跟着动动,不然要成冰疙瘩了。”

    薛大勇左右看了一眼,二营的人马几乎都在,于是他抽出手枪。

    “多的话不说了,知道你们冷。现在跟老子冲进去,干掉那些反动派。只有这样咱们才能热热乎乎的睡一觉。冲!”

    营党代表本来还想阻拦,但是等主力汇合最少还要半个小时,在这野地里冻着,恐怕会有更多人被冻死。他也掏出腰间的手枪,猫着腰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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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拔寨

    悬崖边上还矗立着一个战士,只是那张脸脸已经变成灰白。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秦朗的心变得万分的沉重。

    “把他的遗体放下,记下名字,牺牲的原因。”

    这一路上,这样冻死的战士已经遇到了十四个。都是站在险要的地方示警,即便冻死也没有离开岗位。

    秦朗举起了颤抖的右手,庄重了行了一个军礼。

    突如其来的寒流,固然可以使袭击的突然性大大提高。但是对只穿着单衣的工农军也创伤极重,要不是侦察营的同志煮了辣椒水,恐怕二团的大部分人连枪都拿不起来。

    “要解决一下被服问题了。”

    每一个士兵都是宝贵的,除非是必要的牺牲,否则秦朗绝不会让手下白白送死。

    “是要解决了,这天气变幻莫测,很多同志还穿着草鞋,这样下去确实不行。”

    罗荣的心情也是异常沉重,战士饥寒而死,就是主官做得不到位,尤其是自己这个管生活的党代表。这错误不是一句天气原因就能解释的,必须向师部做出检讨。

    “轰轰轰。”

    就在这时,远处发生了一连串的爆炸,火红的光芒把天空都映成了血红。横飞的子弹往来交错,生生地在漆黑的大地上,编制出一座金色的桥梁。

    “这小子提前动手了,总算是不笨。”

    秦朗看了一眼手表,笑着说道。

    薛大勇要是傻乎乎的等着团主力,那么迎接他的就是撤职。半个小时的等待在平常不算什么,但是在冰天雪地里,就会夺走无数人的生命。

    “薛营长很有主动精神。”

    罗荣也赞叹道。

    “孙瘸子,你学着点。贪生怕死的货,老子才不稀罕。”

    看着孙瘸子靠近自己,秦朗一脸鄙夷的说道。

    “团长,您就少挖苦咱,瞅瞅这飘逸的神仙步,能跟上来不错了。”

    孙瘸子苦笑着从身上掏出根手卷烟来,只是没敢点火。

    秦朗点了点头,伸手一指前方沉声说道:

    “接下来的战斗,我不要你的伤亡数字。跟同志们讲,打掉敌人的师部就是胜利。”

    “是,打掉敌人师部就是胜利。”

    孙瘸子重复了一遍命令后,立刻加快脚下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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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师部,这火力不是一般的强。”

    薛大勇被一挺重机枪压得抬不起头,而身后的迫击炮手还在测算距离,炮排的炮弹金贵,实在是不能浪费。

    二十七师毕竟是仗打老了的人,阵地构筑极为严密,要不是突然其来的冰雹,让哨兵缩进战壕里,恐怕他的进攻,就没这么顺利了。

    “轰!”

    又是一发命中。

    “上!”

    薛大勇挥了挥手里的十响毛瑟。

    看到工农军手里有炮,滇军的防线立刻土崩瓦解。无数裹着被子的士兵,忙不迭的举起双手。俘虏数量多的,一个排都看不过来,只好把刚缴获的那挺重机枪留在这里,省得俘虏从后面捅一刀。

    “马轱辘,带一个解放战士排看守俘虏,其余的都跟着部队猛冲猛打,不要有半点犹豫。”

    俘虏兵三个字在二团是个忌讳,因为团长一直称呼他们解放战士。而这个不起眼的称呼,却让这些昨天还是民军的士兵,发誓把命卖给秦长官。

    二营就有一个解放战士连,因为还没训练完毕,所以没有分配到其他连里。现在暂时由同样是解放战士的马轱辘指挥,这么做也有减少他们的疑虑的意思。

    “秦长官,咱马轱辘不会说话,如果完不成任务,你砍我脑袋。”

    军队里的人说话就是直,薛大勇不由得笑起来。

    “好,完成任务老子赏你一包哈德门,完不成拧下你脑袋当球踢。这一仗结束你们就下连队,谁敢唧唧歪哇老子打烂他的嘴。不过谁要是被哄回来,别怪弟兄们笑他草鸡。”

    薛大勇说完又把手一挥。

    “都跟老子往上冲。”

    俘虏们大多会看眼色,等到队伍的长官走得远了,一个老兵油子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敢问一下这位好汉,你们是乱……工农军那部分的?”

    马轱辘拍了拍胸脯,自豪地说道:

    “咱们的大名说出来吓死你,大名鼎鼎的工农军第一师二团,咱们团长姓秦,都听过吧!”

    “什么?你们长官是守南门的青狼!”

    老兵油子倒抽一口凉气。

    怪不得今天这仗打得邪门,原来是青狼本尊来了。听说话他会法术,只要画符就能刀枪不入。而且还会隐身,二十七师二旅的旅长就着了道儿。现在尸体就放在省主席大门口,家属们天天在那里哭喊着要报仇。

    “不冤枉,老子们输的不冤枉。弟兄们均几床棉被给他们披上,都是扛枪的别人不拿咱当人,咱们自己得把自己当人。”

    马轱辘听到这话却一摇大脑袋。

    “你可说错了,咱们秦团长虽然是个火爆性子,但从来对事不对人。你要做的不对,甭说小兵,就是营长都打得嗷嗷叫。但是有一口吃的也绝对拿出来平分,平常都跟咱们一个锅搅马勺,和气得像咱们大哥。现在特委又派了团代表下来,那位爷可是个菩萨,从来没见他骂过谁,跟咱们说话那做派,啧啧。”

    “那你们还招人不?在这第九军老子算过不下去了,连长排长那个不喝兵血?上面老长官的赏赐都敢黑了,还他娘的都是赣人呢!我呸,也不怕生孩子没菊花。”

    老兵油子听得意动,赶紧站起来问道。

    “工农军可不关饷,想升官发财的哪边凉快哪去。咱们打仗是为了让老百姓翻身过好日子,不是军阀抢一块地过来搞剥削。”

    马轱辘想起党代表们说的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一遍,那些俘虏听得都傻了,原来华夏还有这么一支部队。

    “义气,老子从十八岁扛枪,大金的饭咱吃过,孙先生的饭咱吃过,现在是王小二过年了。多的咱也不说,仗一完我立刻换码头,到工农军里面见识一下秦长官。”

    老兵油子听得激动,一下站起来吼道。

    后面的变化薛大勇并不知道,随着二营的凌厉的进攻,敌人的防线已经收缩到一个小镇里,如今正组织各种武器,疯狂的往外射击。

    “快上,都不要停,傻站着就是活靶子。”

    薛大勇大声的喊叫着。

    小镇并不是很大,但是这年月兵匪多如牛毛,百姓也凑钱修筑了一道围墙把镇子护住。不过现在都便宜了民军,他们挖出一个个射口之后,各种武器立刻喷吐出长长短短的火舌。

    “爆破组准备。”

    薛大勇观察了一会,回头说道。

    本来这阵仗用飞雷最合适,但是突如其来的大雨,使得战场一片泥泞。工兵连即使能够发射药包,谁敢保证黑火药能全部烧着。万一飞雷落在脑袋上,那可不是玩的。

    二营大多是矿工出生,玩爆破简直是家常便饭,根据秦朗“四组一队”的要求,薛大勇也是苦心训练爆破手,没想到今天果然又用上了。

    “把重机枪调过来,对准那堵墙扫射,务必压制住敌人。”

    秦朗给二营配属了一个重机枪排,整整四挺马克沁的扫射,让民军的人都把脑袋垂到了裤裆,啥时候工农军怎么阔绰了,子弹不要钱啊!

    随着几个身影起起落落,很快炸药包已经斜倚在围墙上。黑夜里能看到导火索的红点,一寸一寸的往上移动,最后消失不见了。

    “轰。”

    艳红的火光腾然而起,各种泥沙碎石飞得到处都是,不要说围墙附近的民军,就连几十米开外的二营,也多了一堆鼻腔脸肿的倒霉蛋。

    “他娘的又擅自增加药量,你再多装些把老子也送上天算了。都是些棒槌,害老子也跟着背黑锅。”

    薛大勇骂完给了爆破组组长一脚。

    硝烟随着寒风慢慢散去,只见面前的围墙,赫然少了十来米的一段,而地上更是多了个大土坑。

    “上,赶紧上。”

    薛大勇抄起一只花机关吼叫着往上扑。

    “哒哒哒。”

    缺口处又冒出一串串火花,很快就被投弹组扔出的手榴弹消灭。但是接近墙角的二营,也被敌人的手榴弹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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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门了!”

    秦朗放下手里的望远镜。

    那一段倒塌的围墙彻底笼罩在爆炸中,双方都不要命的投掷手榴弹。二营的爆破组甚至还往里面扔炸药包。但是滇军却没有崩溃,甚至还组织了一次反冲击。

    “全面进攻。”

    从被包围起,二十七师的人就必定成为钉子,被工农军拔掉只是早晚的问题,他们的作用就是尽可能的守久一点。

    而时间并不在工农军一边,眼下只有速战速决,否则被增援的敌人咬住,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团长这样会不会伤亡太大?”

    罗荣紧锁着眉头问道。

    北伐时攻克城池往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那还是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今天这个镇子虽然不大,但对无法使用重武器的二团,也同样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牺牲在所难免,只要冲进镇子就是胜利。”

    之前的计划是围三厥一,就是希望守军识趣点,从这里溜达进伏击圈。谁知道滇军的这帮愣子,竟然来个凭险据守。

    “二营长冲进去了。”

    罗荣的声音没有半点喜悦,反而还多了几分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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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投降

    巷战从来都对防守方有利,只要占据一些要点,就能封锁整个街道。而进攻的队伍因为地形狭窄,很容易被火力压制。

    薛大勇探头望了一眼街道,狭窄的路面已经被沙袋修筑的胸墙隔开,想要正面进攻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连负责左边,二连负责右边,从房屋中间插过去,各小组注意相互掩护。三连上房顶,吸引对方的注意。”

    秦大魔王说过城市攻坚战,谁敢冲街道就拉出去枪毙。对那个心黑手毒的家伙,薛大勇从不怀疑他说的话。所以也经常组织一些训练,只不过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别忘了团长交代的四组一队,谁要是馋子弹,老子现在就给他一发,省得祸害手下的弟兄。”

    小镇的屋子多是土坯房,很容易就被铁镐刨开。只是墙才垮了的一刻,隐蔽在屋子里的滇军却都懵了。

    “手榴弹。”

    “轰!”

    尖叫声、爆炸声、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刚才还想打伏击的敌人,现在都被炸的血肉模糊,几个隐蔽在窗口甚至飞到街上。

    “哒哒哒。”

    街垒上架着的轻重火力一下子调转枪口,对着两侧的民房疯狂的扫射起来。小镇面街的一方多是用木板建造,很容易就被撕成碎片。这样做虽然把埋伏的自己人打死不少,但也封锁住了突击队的脚步。

    薛大勇急得跳脚也没办法,他原地转了两圈,却看到三连长也在那团团转,他过去就是一脚。

    “老子叫你上房,你他娘的在这里驴拉磨?”

    “营长,没梯子上不去啊!”

    三连长哭丧着脸说道。

    薛大勇望了一眼,又是一腿过去。

    “你他娘的棒槌一个,不会叠罗汉啊!”

    三连长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刚才是急糊涂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很快一个个战士被举上屋顶,为了不惊动敌人,他们尽量的伏低身体。

    “连长那边有一个平台,排长说劳实得很,让咱们把重机枪运过去。”

    “把带轮子的马克沁拖过去,多带几箱子弹,没老子命令不许开枪。”

    薛大勇沉声说道。

    随后他踩着几个战士的肩膀,也爬到了屋顶,街道上的滇军只管往两侧射击,还没发现正在自己上方活动的工农军。

    人字形的屋顶成了最好的掩体,只是马克沁太重,很快就陷进瓦片之中,使劲拖的话恐怕连屋顶都会垮掉。

    “都趴下,从咱们身上过去。”

    三连长说完率先卧倒,果然这次马克沁平平稳稳的过去了,只是把人压得呜呜乱哼。

    平台射界良好,却没有任何的遮蔽。只有m1910的防弹钢板,才能保证机枪射手存活。

    “乱匪上房了,快跑啊!”

    一个眼尖的滇军士兵,惊恐的指着屋顶吼叫起来。

    一切都晚了,凌空爆炸的手榴弹,破片纵横飞舞,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死角。只是短短的十多秒,地上已经躺满了人。

    “撤,快撤进祠堂里。”

    士兵们惊恐的吼叫着,一个个抱头鼠窜起来,偏偏一挺重机枪泼洒的弹雨,又阻挡住去路。很多人立刻跪在地上,高高的举起了双手。

    “就剩下那个大院了。”

    薛大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差点冻死,现在却热得像蒸笼里的馒头。偏偏眼皮子还不停的打架,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嘴巴子。又大声的吼道“

    “都给老子动起来,不要停,不要停。”

    身上的衣服早让汗水打湿了,只要休息三五分钟,人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

    “突突突。”

    几个战士才靠近大院就被重机枪扫倒,这个顶多二百多平米的地方,最少布置了八挺重机枪。

    “轰。”

    一发迫击炮弹正正的命中一个火力点,可是那挺重机枪依然疯狂的扫射着,这里肯定已经被改装成了一个堡垒。

    “等工兵连上来,给他几飞雷。”

    薛大勇看了看表,已经连续作战三个小时了。刚才一路冲锋还好,这才停下来,战士们的眼睛就开始一眨一眨的。

    “一个人都不许睡,各班长给老子用力抽不听话的。”

    现在最怕的就是等待,无论谁被冻住,想再起来就困难了。

    “特娘的,这些工兵死到哪里去了。”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却看到一群人奔跑过来。

    “营长,营长。”

    “马轱辘,你上来干什么,不是让你看守俘虏么?”

    谁知道马轱辘还没说话,一个老兵却咧嘴说话了。

    “营长,咱们现在是解放战士,不是俘虏。”

    薛大勇挠了挠脑袋,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行行行,你们都是解放战士,都隐蔽好等着工兵连上来。”

    这地方人多也没用,祠堂的地势要高不少,而且外围是一片空地,在重机枪的封锁下,根本就不可能接近。

    “营长,要不我去劝劝?”

    那个老兵嘿嘿笑着说道。

    “去吧,注意安全。”

    反正工兵上来也需要时间,这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里面的弟兄听好了,我是九班的章老六,都别开枪啊!”

    老兵弯着腰来到祠堂外的一个屋子里,扯着喉咙喊道。

    “章老六,别的弟兄增援上来啦?”

    很快机枪停止了射击,一个带着兴奋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们投降吧!工农军长官说了,优待俘虏。”

    “章老六你个杂种,竟然敢反水。”

    “弟兄们,外面的工农军是青狼带来的人,再不投降他们要用炮轰了。”

    听到这话,祠堂里的滇军立刻乱成一团,别的部队说有炮,恐怕这边早就骂上了。但是青狼的部队不同,他们是真的有炮,二旅不就吃了大亏。

    “长官这咋办?”

    士兵们惴惴不安的问道。

    “我特娘的怎么知道,这官就是花钱买的。”

    其他的军官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下自己一个傻乎乎的守在祠堂。今天身上这一百多斤怕是要交待了,不知道枪毙还是砍头。

    “里面的滇军弟兄,我是工农军二团二营营长薛大勇。放下手里的武器,我保证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负隅顽抗,就等着被炸个稀烂吧!”

    薛大勇看滇军停止了射击,也大声的吼道。

    “薛长官,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滇军军官看手下一个个虎视眈眈,立刻回应道。

    没法子,自己不投降,别人肯定要借脑袋去用用。还不如主动一点,这留着青山在嘛!

    “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不开门投降,明年今天叫你们家的人,来这上坟烧纸。”

    “长官,我们投降,这就开门,这就开门。”

    滇军军官说完,扭头对着手下哭丧着脸。

    “我投降也是为兄弟们有条活路,你们到时候可别出卖啊!”

    “放心吧长官,以后老子跟定您了,您就是咱的再生父母。”

    滇军军官听到这话,狠狠一跺脚。

    “开门。”

    院子外头,工兵连的已经在布置汽油桶,看着粗大的管子,滇军军官只觉得腿肚子转筋。

    “老子这是救你们一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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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长,团党代表,我请求处分。”

    秦朗望着薛大勇,气得是七窍生烟,要不是罗荣死命拉着,早上去揍人了。

    “你个败家玩意,一次作战冻死三十多个战士,损失营党代表,两个连党代表,你还有脸回来?”

    二团的文盲率四舍五入的话,就是百分之百。好容易派来几个有文化的还损失进去,让秦朗的心直抽抽。

    “团长,这不能怪薛大勇同志,他做的很不错了。”

    罗荣轻声劝道。

    战场上,谁都不敢说自己的安全的。二营营党代表,在开战之初就被机枪意外命中,其余的人也是倒在进攻的路上,用这个责备薛大勇,是很不妥当的。

    “滚,你还等着老子发勋章啊?”

    秦朗指着薛大勇骂道。道理他懂,但是心里还是抽痛,想再踢薛大勇一脚解解气,却被罗荣生拉活拽走了。

    祠堂哪里已经集中了所有的俘虏军官,只有二十七师师长杨如源却不见踪影。

    “你们师长哪去了?”

    “下午就出门了,说是本地缙绅宴请。”

    一个脑袋包裹得像木乃伊似的家伙说道。

    秦朗扫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这次算他走运。第九军的你们听好了,我是工农军二团团长秦朗,今天这样相见,真替各位惭愧。同室操戈、同胞相残,你们开心了吧!为什么走到这一步?因为你们叛变了革命,率先像自己的同志、兄弟举起屠刀。”

    第九军的军官纷纷低下了头,“清党”这事确实不地道。虽然朱主席采取了“礼送”的方法,可真要论起来还是不好听。

    “我不想杀你们,不值得脏我的手,也不值得脏手下同志的手。写信吧,你们的监狱关了我们不少同志,我希望做一个交换。我个人真不希望和你们兵戎相见,省得以后有人说我是内战内行。大家都是同胞,自相残杀的后果,就是便宜外面的豺狼。希望你们有点民族大义,为咱们华夏想想。”

    今天这番话能起多大作用,秦朗并不知道,但是看着面前的这些穿军装的同胞,他心里只有“恨”。恨铁不成钢的“恨”,一天到晚就嚷着剿匪,等到倭寇进来被打的丢盔卸甲。最后竟然把损失大挂在嘴边,仿佛人死光了才是功盖寰宇。

    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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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啊,我是不辞辛劳的莫松子。

29、被伏击的一团

    果然是滇军的嫡系,只能用阔绰来形容。甚至辎重队都有整整一个营的滇马,这让秦朗笑得合不拢嘴。

    “外行说战术,内行说后勤”。

    二团的胜利就是建立在火力压制这一条上,所以弹药消耗巨大。二十七师的仓库就在小镇里,堆积如山的弹药,让秦朗有了过年的感觉。而且过冬穿的棉服、大衣恰好正准备下发。没想到全便宜了工农军二团。

    “一人一套,多余的全部收好。”

    短短的一个小时,一个团上下焕然一新,就连解放战士都领到新的,这让很多人立刻痛哭起来。在老队伍里,只有长官的嫡系才有新军服穿,别的人都是穿旧的,或者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没想到工农军,真的是上下一等,连长官都没有半点特殊。

    “老罗收拾得怎么样了?”

    “找到了一部电台,发电员竟然是我们的同志。薛大勇做的还不错,派人把他保护起来。”

    罗荣兴奋地说完,随即把一叠纸放在桌上。

    秦朗接过那些纸扫了一眼,立刻抬头问道:

    “情况属实?”

    “还没得到侦察连的确认,但是写得这么详细,很难造假。”

    罗荣思考片刻后,沉声说道。

    二十七师遇袭,使得第九军只能收缩防线,偏偏接受命令的电台落到秦朗手里。

    “一个小时后出发,告诉战士们坚持就是胜利。把罐头发到炊事班,必须保证每个战士的碗里有半个罐头。”

    “我这就去安排。”

    罗荣笑着说道。

    只有战士的吃得好,吃得饱,政治工作才能做得下去。

    参谋班的人已经把最新敌情标在地图上,耿振功手托着下巴,深深的思考着什么。

    “耿参座,我们下一步怎么行动?”

    秦朗走过来笑着问道。

    “到处都是鱼,反而不好下网了。”

    耿振功有些疲惫的说道。第九军这一轮调动,是以团为单位,这简直就是插标卖首了。

    “这里如何?”

    秦朗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问道。

    “宜春?疯了!”

    耿振功看到那个地名不由得浑身一颤,但是很快又惊讶道:

    “宜春!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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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祖坐在一块石头上烦闷的抽着烟,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泥泞,本来有了一点起色的队伍,又因为饥寒变得无精打采。

    “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周边的工农军纷纷闪避,但还是被泥点溅得满身满脸。

    “那个是谁?”

    太祖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豁然站起来问道。

    “是苏团长。”

    警卫员小声地说道。

    太祖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

    “这鬼天气。”

    苏炳先低声的咒骂着。

    就知道往山沟沟里跑,部队供给越来越难,再这样下去迟早喝西北风。

    “哒哒哒,哒哒哒。”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机枪声。

    苏炳先只觉得心猛地一缩,不禁出言问道:

    “怎么回事?”

    团参谋长何坚强从前面急急忙忙的走来,刚看到苏炳先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鄙夷的说道:

    “侦察连的说几个农民玩枪呢!团长,不碍事。”

    “特娘的,这些泥腿子真能给老子找事做。”

    苏炳先说完啐了一口,只是没走几步却遇到急冲冲赶来的余桑度。

    “什么情况?”

    “几个农民在玩枪呢!师长你怎么来了?”

    苏炳先笑着说道。

    “狗屁,农民玩枪,怎么会玩到机枪上?”

    余桑度推开了他伸出的手,然后指着苏炳先的鼻子吼道:

    “赶紧给老子去查,通知二营就地掩护。”

    “报告师长,前面是第九军的部队,侦察连的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这时师部通信兵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道。

    “秦朗这王八蛋怎么打的阻击?敌人漏过来都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反水了?”

    苏炳先破口大骂道。

    “秦朗就一个团,那么多的滇军,他能挡住几个?现在废话少说,你带一营到前面去,务必打开一个缺口。”

    余桑度皱了皱说道。

    这个学弟,他还是颇为了解。志大才疏,心胸狭隘就是最中肯的评语。

    “报告师长,侦察连在部队后方发现敌人行踪,他们正在扫射三营的同志。”

    “什么?”

    听到报告的余桑度,身形不禁晃了几下,扭头对着苏炳先吼道:

    “你怎么派的侦察连?”

    这几天心情不好,所以部队都扔给了苏炳先,每天只要住下,余桑度就约人打麻将,一打就是一个通宵。

    “没,没派……。”

    苏炳先结结巴巴的说道。

    余桑度能打麻将,他当然也能邀约好友共谋一醉。这几天都是昏沉沉的上路,什么都没有安排,偏偏今天滇军围了上来。

    “你……,赶紧带一营上前面去。”

    说什么都晚了,现在只有尽可能的弥补损失。

    一营必须打开缺口。而自己也要掩护好三营。如果阵脚被打乱,那绝对是全军的溃散的命运。

    苏炳先逃似的跑到前面,只见路德铭站在路边,正在听通信兵的报告。

    “苏团长,现在敌人占领了前面的山岗,我们必须冲上去,不然就要被压着打了。”

    “是,路总指挥。”

    苏炳先的眼神躲躲闪闪的,看路德铭没有追究的意思,才算松了口气。他扫了一眼周围,整个一团现在正在一片水田中,刚刚才下过雨,到处都是稀泥,不要说打冲锋,就是行走都困难。但是现在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不冲出去自己就得交代在这里。

    “同志们跟我冲。”

    掏出腰间的十响毛瑟,苏炳先大声的吼叫道。

    可是只有一连跟上去,二连、三连的人却面面相觑,最终一个个的垂下脑袋。

    “特娘的,我让你们跟我冲。”

    见有人违抗命令,苏炳先不禁恼羞成怒,他立刻调转枪口对准那些士兵,但还是没有人动弹。

    “苏团长!”

    路德铭一声断喝,这时候要开枪,只会把士兵逼反了。

    “同志们,我们必须往上冲,否则就是死路一条。跟我往上冲!”

    他说完从身边抓起一挺轻机枪,大步的往前冲去。

    “冲,都冲!”

    苏炳先把不冲锋的人记了个大概,才提着枪追上去。

    今天在路德铭面前算是出了丑,一个指挥不力的罪名是跑不掉的。但是处分下来之前,一定要把不听招呼的几个人干掉,否则这心头之恨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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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一团的攻势,太祖也是坐立不安,但更多的却是懊恼。秦朗临走时的提醒,果然不是无的放矢,恐怕在那个时候,他已经预见到了今天的情况。

    “小秦在就好了。”

    “毛特派员,余师长正在后面掩护三营撤退,目前战况胶着。”

    “毛特派员,一营已经攻上山岗,一连损失过半,二连被苏团长打散,补充进一连了,现在路总指挥亲自指挥进攻。”

    接连传来的消息,让太祖的心落到谷底。如果不尽快结束战斗,敌人的增援赶到,那就是灭顶之灾。

    “告诉路总指挥、余师长,尽快摆脱敌人。”

    除了说些没营养的废话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太祖颓然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看身边一队队的战士赶赴前线,或者二团的医务兵,把一个个的伤员抬下来。

    “走,我们去医院。”

    在警卫员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太祖大步流星的赶到了野战医院。这里已经到处鲜血淋漓,门口还摆着一排排尸体,而黑红的衣服盖住一个个烈士的脸。

    “水,我需要大量的热水。”

    符云青站在帐篷门口大声的吼道。

    “符部长,我们马上送来。快来几个人打水,缸里的水不够了。”

    听到这声喊叫,太祖抓起一个水桶就走。

    “毛特派员,你来这里做什么?”

    负责烧水的是后勤部的炊事班,只是看到太祖时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伤员要紧,赶紧走,赶紧走。”

    太祖摆着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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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继续往上冲。”

    苏炳先大声的喊叫着。

    部队已经从南边比较平缓的地区冲上山岗,但是自身的伤亡也很大。

    “苏团长,咱们必须占领那儿,否则一个反冲击,一营都得被打下去。”

    路德铭指着不远处说道。

    那是一个小山包,敌人在上面架了一挺机枪,如今正疯狂地扫射着,试图接近他们的工农军士兵。

    “苏团长,你往左边,我往右边。”

    “是。”

    苏炳先用枪管捅了捅帽子,想拿下那个山包确实只能两面夹击。

    “一连跟着路总指挥,三连跟着我,动作要快。”

    三连畏畏缩缩的样子,让路德铭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大声斥道:

    “听从苏团长的命令,否则就地枪毙。”

    士兵们看着路总指挥严厉的表情,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苏炳先走了。

    “我们也准备一下。”

    路德铭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如老毛所说,单纯的进行军队改编,不会有多少效果。只有从思想方面入手,一团才会有彻底的改善。等战斗结束,部队一定要由老毛指挥,违抗命令的全部调离领导岗位。

    “路总指挥,苏团长开始进攻了。”

    看身边的路德铭在走神,警卫员小声的说道。

    “冲!”

    路德铭抱着轻机枪率先冲了出去。

    民军的重机枪射手,赫然发现自己的右侧也冲出一支部队,当即吓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这才刚跳转枪口打了两梭子,身体已经被打成了漏勺。只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居然是,到了面前的工农军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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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之钢铁咆哮介绍:
这是华夏最苦难的时代,这也是华夏崛起的时代。 ……,编不下去了。 其实我就是不小心跑错了片场。 然后用已经熟悉的过程。 一点点的撬动历史。红星之钢铁咆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星之钢铁咆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星之钢铁咆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