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土匪来了。
太行自古多豪杰,可豪杰总归要吃饭的,打不过军队官府,就只能在老百姓身上打主意。
斗转星移,岁月流逝。杀富济贫的好汉如今只存活在话本上。心黑手毒的土匪盗贼却就在眼前,成了百姓们挥之不去的梦魇。
为了保护生命财产的安全,大大小小的村庄,冒出了无数的自卫组织。地主家的多半是护院队,大一点的还成立民团。他们大多耀武扬威,俨然是当地的一霸。
百姓当然指望不上他们,于是都加入了林林种种的组织。红枪会、八卦棍等等的还有些正规。像什么白阳教、无为门就显得乌烟瘴气了。可如今的大帅都忙着打仗,这些当然没人去管。各种会道门发展的势头越来越猛,为了争夺地盘,他们还经常大打出手,简直就是军阀混战的翻版。
以秦朗居住的小村庄为例,四十来户人家居然分为两股势力,相互吵架那是家常便饭,好几次还拿着枪比划。
冀北的枪不少,最多的是奉天兵工厂生产的“辽十三”。因为奉军士兵经常偷出来卖,所以价格并不算太贵。子弹也极为便宜,一个大洋就能买上十发,这在湘赣边区简直是不敢想的事情。
“秦朗同志,附近老鸦山上的土匪要办喜事,如今正在四乡八里绑票,同志们都得小心,最好不要出村子。”
看秦朗又要出门,路金波赶紧上前拦住。
他就是村里小地主家的少爷,如今在县里当中学教员,同时也是工农党党员。因为秦朗下来做调研,就被上级安排来做随员。
北方虽然没有被“四一二”波及,但是各路军阀更加敌视工农党。一有个风吹草动,往往就掀起血雨腥风,所以北方党组织的处境也极为艰难。
秦朗只是笑了笑。
“路金波同志,我看你家老爷子身体也不是太好,不如动员一下让他搬到县城算了,这乡下确实不太平。”
听到这话,路金波无奈笑了几声。
“我们家的老顽固您还不知道,让他离开这路家村,那可比登天还难。”
路家老爷子以前也是留过洋的,可是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最终落个心灰意冷。辞官回家后,希望改良农民的耕作方式,结果又被几路兵匪打劫。如今的心情更加寥落,每天就窝在家里念诵经文,轻易不出大门一步。
秦朗拍了拍他的肩膀。
“慢慢来吧!今天我准备去杨各庄,听说那里……。”
话还没说完,村里的那口大钟忽然响起来。
“咚咚”的声音,让人莫名的心悸。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钟声戛然而止。
“土匪下山了,土匪下山了!老人娃娃关门闭户,护院队的赶紧上土门楼,其余的老少爷们也备好刀枪。”
刚才还热闹的村庄,转瞬之间就没了动静。无数的人缩在地窝子里念佛,祈求上苍垂怜,让自己免遭毒手。只有一些脸色灰白的青壮,跑到土门楼下面集合。
年年闹匪,所以路家村也修了道厚实的土墙,如今只要守住进出的那一幢土门楼,土匪就进不来。
路家护院的人没有多少惊慌,只是细心的检查手上的步枪。
这一幕倒让秦朗来了兴趣。
“我过去看看。”
路金波赶紧上前拦住。
“秦朗同志,我们家有地道,你必须去哪里,不然你的安全……!”
这可是省里下来的大领导,来家之前县委可是反复交代,一定要保证安全。真要出点什么闪失,自己的脑袋可解决不了问题。只是人没有拦着,他反而被拖着走了。
土门楼已经集合了三十来号人,护院的头目正在趾高气扬的训话。
“弟兄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路家平常对咱们不错,今天豁出命去也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说到这里时,他看到了秦朗,嘴角立刻露出不屑的笑容,乜斜一眼之后,他大声的吼道:
“咱们都是练把式的,最忌讳嘴上的功夫。不比有些人只会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就能到主家混吃混喝。今天大家伙都拿出样子来,让主家看看什么人靠得住!”
护院头目对秦朗是十二个不服气。
一个小毛孩子罢了,嘴上的绒毛都没长齐就牛皮哄哄的。听说下来搞什么调查,应该是玩笔杆子的穷酸,偏偏主家还殷勤招待。自己一年就吃过两回席面。那个小毛头来了五天,倒是吃了十顿,还让自己给他当保镖!
“呸!今天就是要主家看看,这笔杆子靠不住。”
护院头目恨恨的想到。
“张彪,你这话什么意思?”
路金波有些不高兴的喝道。
“大少爷,没什么意思。外面土匪就要攻城了,您还是带着小毛头赶紧离开,等一会儿吓出屎尿来也没面子。再说刀枪无眼,你伤了哪里,我也不好跟老爷交代”
护院头目叫做张彪,是沧州那边的一个武师,仗着身上有些功夫,一向也看不起小白脸这种存在。而且路家说了算的还是路老爷子,大少爷平常都在城里,对庄上的事拿不了主,所以张彪也不怕他。
路金波气得面色铁青,正想训斥两句,却被秦朗拉住。
“到底还是怕了!”
张彪想到这儿,更加得意起来,
“小毛头,你赶紧把大少爷拉回家里,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会儿打退了土匪,张某请你们喝酒。”
这时,土门楼上有人大声说道。
“张爷,土匪离着城门还有三里,至少有三十来个人。身上带着长家伙,还都是热的。”
张彪听了,又回头对着路金波说道:
“大少爷,土匪可都带着快枪,咱们这土墙就巴掌厚。防个把毛贼没问题,土匪的枪就不管用了,打穿照样能伤人。要是打在脑袋上,红的白的可就是一地。”
路金波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扭头就吐了一地。
张彪看到这场景,心里更是得意。不过面前的那个毛头小子,却依旧是无动于衷,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砰砰!”
外面的枪声已经远远传来,路金波觉得自己的脚抖得厉害,最后扑通一下坐在地上。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张彪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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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狙杀
“张彪,你这个裤裆里面缩鸟,刚才不是喊着要杀上咱们山寨么?现在怎么不敢露王八头了,莫不是刚被女人给夹扁喽?”
墙外,几个土匪哈哈大笑着说道。
早上墙外只来个三十多个土匪,见过世面的张彪自然不怕他们,还吆喝了几句豪言壮语。谁知到了中午时分,在别处抢劫的土匪都围了过来,城下瞬间就有了两百多号人。
看到这些,张彪吓得腿都软了。
“张彪,爷爷喜欢后门。咱们比划一下,保证饶你一条狗命!”
这时候一个土匪大声地叫骂着,引来了一片嚎叫和口哨。
“别出声,这是激将法!”
张彪哪还有训斥路金波时的豪气,只是躲在一堵土墙后面瑟瑟发抖。
“张头,给他们点教训,土匪欺人太甚了。”
几个部下有些听不下去了,想要开枪还击时,却被张彪拦住。
“你们几个不要动怒,今天的土匪人多势众。咱们要是打死了土匪,他们铁定要打破村子,这不是害了阖村百姓!不如再等等,兴许土匪就退走了。”
听到这番话,护院队都不再言语。张彪的意思他们明白,就是让大家袖手旁观。
“张头说的在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命重要。”
“是啊,路老爷再慷慨,总不能买咱们的命吧!”
“世道越来越乱,大不了咱们以后也落草为寇,反正都是被世道给逼的。”
听到这番话,张彪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今天的事虽然不好听,但是这命算保住了,到时候换一个东家不就结了。
“砰!”
可就在这时,土墙上响起了枪声。下面的一个匪首立刻坠到马下,只是脚被马镫卡住,尸体立刻被飞奔的马拖得鲜血淋漓。周围的七八个土匪,立刻纵马追了出去。
一时间,战场居然静下来,尤其土墙上的人更是吓得面色苍白。
“谁特娘开的枪,是谁?”
张彪恶狠狠地吼道。
“是我!”
秦朗冷冷的回答道。
张彪想都不想,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小兔崽子,我特娘让你开枪!”
打死了人,今天的事情就不能善了。恐怕要更多的脑袋,才能换回自己的命来。
“啪!”
张彪也是练武的人,一掌下去虽说做不到摧碑开石,但是重伤谁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过今天他也却有些意外,右手居然被别人擒住了!
大惊之下,他立刻把手抽回去。结果那个毛头小子居然顺势跃起,一拳捣往自己的面门。
“啪!”
张彪冷笑一声,猛地伸出左手,就要叼着对方的手腕。谁知道那个毛头小子用的是虚招,右手在眼前一晃,就鬼魅般的落在后脑处,然后猛地往下一压。
“砰!”
自己的脸瞬间就撞在对方的膝盖上,疼痛还没传进大脑。那个毛头小子又猛一转身,同时蜷曲的右腿也用尽全力。
“啪”
张彪左脸又挨了一记鞭腿,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在地,不再动弹了。
护院队的人都傻了,张彪可是附近的第一高手,谁知道连三个呼吸都没撑过去。现在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秦朗。
秦朗才懒得搭理他们,抬起手里的步枪。
“砰!”
“砰!”
“砰!”
五发子弹,地上就留下土匪的五具尸体,还都是些头目,城下的人立刻就炸了锅。
“他娘的,今天非得打破这路家村,给弟兄们报仇。”
“我看见是个小子,这手可真毒!”
“都是开了瓢的,是个神枪手,抓住了一刀刀切了他的手指。”
土匪们虽然嘴上叫得厉害,但是谁也不敢上前,反而躲在各种隐蔽物后面,胡乱的朝着土门楼放枪。
“砰!”
一个土匪的脑袋又被开了个洞,看着流淌的血液,他周围的人吓得直缩脖子。刚才就只看见城墙上一晃,身边的弟兄就中了枪,看来别人根本就没有瞄准,应该是个老手。
“都他娘小心……。”
一个头目大声的喊着,只是话没说完,就栽倒在地上。脖颈处呼呼地往外冒着血,伤到这个地方,人一时半会死不了,所以两条腿还在乱蹬着,很快就在地上了刨了两个坑出来。
“砰!”
“砰!”
紧接着又是两枪,两个想要过去救援的弟兄又倒在地上,看来打脖颈的这一枪,就是那个枪手故意干的,目的是吸引别人去救援。
“这王八犊子手可真黑!”
才是几分钟的光景,地上就倒了九个弟兄,这要是再让他杀下去,弟兄们迟早要死个精光。
于是匪首们大声的吼叫道:
“冲,都给老子冲!我就不相信这王八犊子手里的子弹没数,谁先把城门打破,老子给二十个大洋。”
“砰!”
一个刚刚起身的土匪,又被打得倒摔回去。枪子刚刚钻进眉心就爆开了,看着那个硕大的洞,下面的人齐刷刷的吸了口凉气。
辽十三也用的是七九子弹,不过谁知道它们经了多少人的手。只要弹头稍微变形,被打中的人可就倒了大霉,横滚的子弹能把人给生生的撕开了。
“砰!”
“砰!”
又是几枪出膛,几个想扶梯子攻城墙的家伙立刻倒在地上,因为距离太近,有两发子弹直接射穿了人,又击伤了后面的倒霉鬼。痛苦的哀嚎声,又引得土匪们骚动起来。
“特娘的,这硬茬子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是说路家村就几条青草蛇,现在城上的怎么有条大蟒蛇,踩盘子的瞎了狗眼了?”
看不下伤亡惨重,老鸦山的大当家骂骂咧咧的说道。
路家村以前也来打过,就是因为村民太穷,所以没什么收益。这一次实在是需要的钱太多,不得不来这里割一把草,结果出来就踢到铁板。
“砰!”
“砰!”
每一声枪响,都会带走一个人的生命,也会引起土匪的一阵颤抖。恐怕再过一会儿,自己的部下就要崩溃了。
大当家悄悄的看了一眼土墙,到现在为止开枪的只有一个人。如果手下的人马全都杀上去,那家伙就是有三头六臂,肯定也顾不过来的。
想到这儿,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子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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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老鸦山的土匪
脑勺躺在一把椅子上,身边还放着一壶凉茶。
此时还只是五月,不过天气已经变得闷热不堪。如果不躲在树荫底下纳凉,半天功夫人就晒成一个干辣椒。
“哈!”
他大大的打了哈欠,然后把双手枕在头下面。这是一个慵懒下午,如果不是枪声太吵的话,应该可以睡个惬意的午觉的。
“砰!”
“砰!”
虽然已经把耳朵堵住,可是该死的枪声还往脑子里面钻。
脑勺彻底愤怒了。
“牛鼻子,差不多就得了,你一个堂堂的红军司令竟然在这里打土匪,你不嫌丢份,我还觉得脸红呢!”
“砰!”
秦朗只是瞪了他一眼,接着又扣动了扳机。不过他打得越痛快,脑勺就觉得越无聊。
现在的日子快没法过了,天天都是到大小村庄做调查。而牛鼻子似乎已经忘记了作战,只想在这个穷乡僻壤长住下去。
“砰!”
枪里的子弹又打空了,秦朗借着换弹的时候说道:
“火候快差不多,一会儿土匪肯定要猛攻。你们两个小组狠狠地干他们一仗,然后咱们把老鸦山给占领下来。”
老鸦山的位置不错,往南百余里就是保定,后退就能进太行山脉,完全可以当做立足点使用。前几天还想着去碰碰,谁知道今天居然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脑勺眼皮子都没眨,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
“就老鸦山那几块料的道行,我带两个小组进去,一晚上保证他们连根葱都留不下来,至于你这么费劲?”
上午他扫了一眼耀武扬威的土匪,嗤笑一声后就没了下文。这种货色比起湘南的土匪差远了,拿他们练手都是抬举。
秦朗被他气得跳脚,随手捡了块石头就扔过去。
“少废话!”
想在冀北打开局面,土匪绝对是最容易撕开的口子。“民愤极大”四个字,就已经值得付出任何的代价。而且土匪也是一块磨刀石,连他们都打不过,还有谁会加入红军?
“哎呀,你还真砸啊!牛鼻子再用大点的石头,把咱打傻了,以后你自己去摸地形!”
揉着被石头打中的脑袋,脑勺恶狠狠地说道。
“呸!”
秦朗啐了一口后,又扣动了扳机。
“砰!”
土匪刚刚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缩回去。秦朗又开枪放倒了两个,其余的更是不敢露头了。
觉是睡不成了,脑勺缓缓的走到秦朗身边坐下。
“孙瘸子他们什么时候会到?”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研,秦朗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不过这个计划需要大量的军政人员,给总部机关发报后,得到了他们的批准。
现在孙瘸子已经带领军政干部,从广州乘船直达天津,然后再分批进入冀北,人数约在一百人左右。湘赣军区侦察营为了掩护他们,也派四个特战小组护送。而这四个小组,以后也要加强到冀北地区,这让秦朗的计划又有了几分胜算。
“还有十多天的时间,如果咱们还站不稳脚跟,恐怕要被孙瘸子的笑话了。”
脑勺听了只是笑笑。
“想在冀北站稳脚跟,凭咱们哥俩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不过咱么手头缺人,就算招来几万人马,也是乌合之众。别说打败各路军阀,不扰民都做不到,白白的坏了红军的名声。”
秦朗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手揉了一下震得生疼的肩膀。
“陈大牛,你接替我打几枪,辽十三的力量还挺足,打了三十来发,真有些吃不消了。”
这年月还没有“中间威力弹”的说法,所以拴动步枪的后坐力都很大。真要打到五十发以上,恐怕手都抬不起来。恐怕也就三八大盖还好一些,不过秦朗手头上没有。
“砰!”
“砰!”
换人如换刀,只是在一瞬间,墙外的土匪就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因为那些子弹就像长了眼睛,甚至会穿过小小的洞口,直接钉在窥视的脑袋上。
“这枪法太邪门了吧!”
老鸦山的大当家哀嚎道。
枪响到现在,他已经损失了四十来个人。再打下去的话,恐怕手下的人都要崩溃了。
“都冲上去,他就一个人,不然咱们都要死光了。”
看部下还是一动不动,大当家扣动了扳机。
“啪啪!”
晋造驳壳枪喷吐出来的子弹,瞬间干翻了几个部下。
“都给老子往上冲,不然老子直接崩掉你们。”
土匪们相互望了一眼,但是没有人敢动一下。
“啪啪啪!”
大当家的又抽出一支十响毛瑟,对着部下就是左右开弓。
“冲不冲,不冲的老子统统枪毙。”
土匪们被逼不过,只得发一声喊全都扑上来。
“砰砰。”
一时间城墙上子弹横飞,这一下子连陈大牛也没法射击了。
看到这一幕,脑勺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说道:
“下面的上来吧,先检查手里的枪,准备干活了。”
特战小组搞点枪那还不容易,去阎老西的兵营转一圈,什么枪搞不回来。
要说趁手还得是汤姆逊,只是阎老西仿制的货色毛病太多,用工具改了几天,才总算解决卡壳的问题。不过很快又发现,这老抠门的居然用锡做弹头。那玩意一遇到高温就会融化掉,距离近一点还能打伤人,远一点只能喷人一脸的锡茬子。
土匪们已经到了城下,看着那些不停晃动的楼梯,脑勺把手一挥。
“哒哒哒。”
六挺汤姆逊立刻喷出长长的烈焰,五十发的弹鼓一会儿就换一个。等到枪声停止的时候,中午那些耀武扬威的土匪,都已经趴在地上了。
“砰!”
这个时候,陈大牛又开了一枪,只见一个草堆后面摔出个人来。踉踉跄跄的跑了两步,又重重的倒在地上了。看着他衣服穿得不错,应该是老鸦山上的土匪头目。
“让护院的把尸体埋掉,不然我就治他个通匪之罪。那个张彪绝不能留。”
张彪已经声败名裂,这种人要么就像石头一样沉到水里,但是更大的可能就是疯狂的报复,秦朗可不想养一头狼。
“把土匪抢来的都拖进路家村,脑勺你审讯那个头目,全员休整四个小时,入夜后我们进老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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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是三更,等到身体全部好了,该爆发就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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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五头骡子
蔡家小二子有些战战兢兢,昨天就说有大领导要来,可这日头都中午了,怎么还没有什么动静?
老鸦山也不知道谁传了话,说是秦司令惹了麻烦,有人要下来整治他。话说的有鼻子有眼睛,搞得山上的人都有些忐忑。
“哥,听说这次来的领导,比县太爷大多了,我……我害怕!”
蔡家老大反手就是一巴掌。
“本来不怕的,被你怎么一说,老子都要尿出来了。”
自打出娘胎,见过最大官就是秦司令。不过冀北的司令多了去,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可是今天不一样,排长班长是一遍遍的交代,弄得他也心惊胆战,只不过在弟兄面前还装着不在乎。
“蔡丰、蔡茂,不要说话!”
听到班长的声音。
蔡家老大蔡丰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
红军最讲究的就是纪律,吃个饭都必须按照条例办。老二今天来这一出,可不是落了自己的形象,回去一定要揍他。
就在这时,前面的排长大声喊道。
“立正、敬礼!”
“啪!”
所有的人立刻把枪举起来。
数分钟之后,只见一个脸上带着憨厚笑容的人,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报告首长,红军老鸦山支队集合完毕,请您检阅!”
排长的声音满是激动,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呢!
那个领导走路是一瘸一拐的,不过周围的人更是崇拜的不得了。因为司令常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这个首长的勋章一定很多。”
蔡丰暗自想道。
可就在这时,那个领导走到弟弟的面前,笑着问道:
“叫什么名字?”
蔡家小二子只觉得手脚发麻,深吸了几口气以后,才大声的回答道。
“报告首长,我……我叫蔡茂。”
“啪!”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支枪就到了对方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后,又递了回来。
“蔡茂同志,你的枪擦得不错。准星的位置需要用烟熏一下,不然会产生虚影。”
那个领导说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在远处脑勺撇了撇,等到那个“领导”过来,他立刻用讥讽的语气说道:
“怎么,就想来挖墙脚了?”
“狗屁,这几个怂兵我还看不上。红二师那一万多人,才是真正的猛虎,到这冀北能横扫一大片。也就看在和牛鼻子的交情上,不然我这个堂堂的师长,会到土匪窝里来。”
来人正是孙瘸子。他话里虽然带着鄙夷,但是一双激动的眼睛,却早就出卖了自己。
“孙瘸子,要不我给你准备个虎皮交椅!”
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孙瘸子刚才的矜持,全特娘的扔到九霄云外了,一摇两晃人就到了几丈之外。
“那里不是干革命,这不您才说让我过来,咱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冀北,这地方好啊!司令大人,这次让我干啥?军长司令都行,我这人可从不挑拣!”
“呸,尿性!”
脑勺看他的样子,不禁啐了一口。
秦朗哈哈笑着和他拥抱了一下。
“师长,你暂时是干不成了。咱们可能要从连长干起,心里头可别有什么想法?”
孙瘸子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跟着您打仗,这些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过我可说好了,军长司令的您得留一个。”
秦朗也啐了一口。
“就你那水平!师长,我觉得都不够资格,还军长司令呢!”
孙瘸子赶紧从兜里拿出一些书来。
“您可别小瞧人,现在天天学习文化知识,就是主席都给我的心得打优。话我也不多说,以后您就看好吧!”
秦朗点了点头,然后扫了一眼周围,笑着说道:
“这天气太热,同志们都去会议室坐一坐。我这个司令你们是知道的,一向手头紧,要不是土匪搞了些副业,恐怕都没法子招待你们。”
只是跟来的军政干部,却笑着回答道:
“司令,招待就不用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工作?”
“平常都是当两头骡子用,这一个月吃了睡、睡了吃,骨头都成面条了,咱们现在就动手吧!”
“司令,饭以后再吃不迟。要不您给一个印信,我这就去拉队伍。”
听着这瞎话,秦朗却摆了摆手。
“地主家招长工也得管几顿饱饭,你们大老远的跑来,我这个司令怎么也要招待一顿。也没什么山珍海味,吃的都是当地的土产。明天开始,你们就给我使劲的干,口号还是那一句,每个干部都是五头骡子。”
“哈哈。”
下面的干部们大笑起来。
只是孙瘸子却苦着脸说道:
“原来是两头骡子,现在翻倍都不止。秦司令,你可跟阎老西学坏了。”
他的话又引起了一阵笑声。
土匪的聚义堂已经改成会议室,现在整理的有模有样的。几个来支援的参谋人员,立刻把身上的地图挂上去,而且根据情报开始,标注敌我态势。不过秦朗手头的力量不强,很多地方都是空白。
孙瘸子也介绍起湘赣边区的近况。
“湘赣边区的情况很好,桂系、南京系打完湘系军阀后,已经开始进行北伐。目前湘赣的敌人力量空虚,红一师二师打下了闽东地区,已经完成了之前的战略安排。只是很多基层的同志都不理解,为什么秦司令要到北方,罗荣同志为这事也是不可开交。”
秦朗听到这话站起来说道:
“这里的很多人,恐怕也没想明白吧!南方现在一片红火,我们是应该趁热打铁。可是同志们,我们能眼睁睁的,看着北方的群众受苦,让他们在北洋军阀的铁蹄下挣扎么?”
“不能!”
在场的人都大声的回答道。
“作为一个工农党人,我们的确不能。我们来这里就是要解救北方的群众,再造一个红区。现在军阀的势力犬牙交错,这给了我们极大空间,我依旧没什么东西给你们。还是老一套,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拉部队,对外暂时宣称我们是第二军的人。政工人员也要尽快的进行甄别,我要挑选出合格的战士,最迟在下个月我们要有一个营到两个营的骨干兵力。”
听到这句话,会场一下子热闹起来。
“司令,我可要当主力。”
“营长给我留下一个。”
“你都当营长,我一定要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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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龙头
太行山的豪杰万万千千,却只服一个总瓢把子。而四面八方的好汉想在冀北开山立柜做买卖,也必须得到总瓢把子的首肯,否则就会有杀身之祸。
今天规矩居然变了,一个新杆子不打招呼就干掉了老柜,这可犯了大忌讳。
总寨的山堂之上,白纸扇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道:
“龙头大掌柜,弟兄们已经访问清楚,老鸦山确实被砸锅断柜了。新杆子是一群南蛮子,具体多少人没访问出来。”
总瓢把子孙德林也是一个老江湖,从大金朝时就在这一片上混,直接打服了太行山的三十六寨,才敢在山上白虎厅里挂一面龙头旗。
听了白纸扇的话,他缓缓问道。
“刘五死了?”
老鸦山的刘五虽然是个草包,可对自己毕恭毕敬,每年都送来大笔的钱粮。今天不给个说法,会寒了手下弟兄的心。
“回禀龙头,南蛮子开了个什么公审大会,然后把刘五打了靶!”
孙德林听到这句话,冷哼一声道:
“吃江湖饭就得有个规矩,就是孙某也不敢违背。这老鸦山的杆子是大金乾隆朝就立下的柜,是咱们三十六寨之一。现在让人给断了,咱们不去讨个公道,以后三十六寨还有脸在江湖上混?”
他的话立刻引来一阵附和。
三十六寨的五当家更是站起来说道:
“龙头大掌柜,兄弟这几天正好手痒,这就下去把老鸦山的杆子拔掉,不过这柜还扶不扶?不行的话支锅算了!”
铁打的山寨,流水的柜子。
土匪们也会分分合合,强占别人的山头就是支锅,只不过这是道上的忌讳,就算是孙德林也不敢轻举妄动。
孙德林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白纸扇使了个眼色。
白纸扇会意的点了点头。
“回禀龙头大掌柜,刘五家就死成一个独苗,扶柜确实不太现实,我也认为应该去支锅。”
孙德林眯着眼睛沉思了一阵,才沉声问道:
“这合不合规矩,孙某可不想被谁指着脊梁骨骂!”
白纸扇双手抱拳说道:
“龙头大掌柜,咱们到老鸦山支锅,也算是对得起刘家,不然谁给他们报这血仇。”
太行山的杆子讲究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刘五全军覆灭,那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可他就剩下一个儿子,怎么可能打得过老鸦山的新杆子。
“龙头大掌柜,刘五家的不报仇,就吃不上江湖饭。如果以往有个仇人,刘家可就绝后了,还请大掌柜支锅。”
五当家的也上前一步说道。
孙德林还是摇了摇头。
“话虽这么说,但刘五也是三十六寨的弟兄,我轻易谋了他的家产,以后道上的话不好听。去把刘五的儿子喊来,今天当着大家问问。如果还想立柜,我给他枪支弹药。如果跟咱们支锅,那么就随五当家的一路吧!”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进了屋子。只见他皮肤青白,长得又是尖嘴猴腮,一看就是花丛里的老手,大烟堆上的高人。
“小子刘安拜见龙头大掌柜,一祝……。”
太行山的土匪历史悠久,据说在秦汉时候就开始打家劫舍,所以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白纸扇等他叩拜之后,才朗声问道:
“刘家小子,今日唤你前来,是商议你爹的事。现在就问你愿意自己回去立柜,还是跟着总行回去支锅。”
刘安咬了咬嘴唇后,上前一步拍着自己的左胸三下,表明自己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老鸦山就剩独苗一根,立柜肯定不是新杆子的对手,还请龙头大掌柜看我爹殷勤的份上,给他报仇雪恨。刘安无以为报,愿意随五当家支锅。”
孙德林点了点头,然后冷声说道:
“请令吧!”
白纸扇立刻高声说道:
“桃园结义,义字当先。太行龙头大掌柜孙令,五当家赵龙点齐万马千军踏平老鸦山,新杆子不分老幼一律正法,头目剖腹挖心祭奠刘五英灵。赵龙兄弟接令!”
五当家往前一步,单膝跪在地上说道:
“赵龙得令。二爷义照千秋,小子今日手持将令,必然马到成功。”
白纸扇上前一步,把令牌交在五当家手里。
“二爷神光照天下忠义之人!五当家缴令之日,山堂摆得胜旗,众兄弟披得胜袍。”
“赵龙引千军万马去也!”
五当家说完,转身走出了山堂。
虽说是五当家,但是在总寨他只能带八个部下。想要讨伐老鸦山,就得回到自己的山寨点兵。只是今天的行动代表三十六寨,所以总寨也派了两百多人助阵。
看着环绕的弟兄,五当家意气风发的问道:
“刘安,偷袭老鸦山的有多少人?”
“最少也得百十来个。”
刘安偷看了一眼五当家后,才小声的回答道。
那天,他碰巧到姘头家里鬼混,回家才发现老母鸡变鸭了。从头到尾,他就不知道新杆子有多少人。
“百十来个,看来本领也稀松?”
五当家的冷哼一声道。
刘五的底细他知道,手下那两百多号人,在娘们身上是一等一的好汉,真要打起仗来全是软脚虾,自己派七八十人足够踏平山寨了。
刘安也不敢回答,赶紧把头低下。
看他的怂样,五大家又冷哼一声。
“豹尾峪可不是你们老鸦山,咱做什么事都有个规矩。本来你拜在柜上,必须从喽啰做起,不过你爹跟我也拜过兄弟,我也不能扫了他的面子,从明天起你就是寨子里的一路头领。”
听到五当家的话,刘安赶紧拱手说道。
“多谢赵五叔的安排,从今往后唯您老马首是瞻。”
五当家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在豹尾峪的杆子,在太行三十六寨中,排名第五。这一次能不能往前坐,就要看仗打得怎么样。
“弟兄们,龙头大掌柜有令,明日让咱们踏破老鸦山。我话不多,奋勇当先的喝酒吃肉,怂蛋滑头的吃铁花生。缴获的三层给弟兄花销,女人谁抢到归谁,上山三日不封刀,第四天老子办酒席给弟兄庆功。”
下面的土匪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起来。老鸦山可是老柜子,金银财宝那肯定少不了,看来这一次要发财了。
“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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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打老鼠
孙瘸子专心的卷着一根烟,烟丝是湘赣边区带来的货色,金灿灿的带着清香。每一次卷动,烟就离成型进了一步。不过这家伙蔫坏,就是不把它完工。
“老孙,赶紧啊!”
脑勺就蹲在旁边,像只猫一样的不安分。这就是挨了炮的后遗症,看到手卷烟就挪不动步子。
“滚滚滚,没你份!”
孙瘸子赶苍蝇似的挥着手。
昨天晚上这两个家伙就杠上,孙瘸子要脑勺训练的人,脑勺却执意不给,秦朗来了也没用。
刚刚来到冀北,手头上能用的人不多,所以先期训练的三十个人就成了宝贝。结果秦朗这牛鼻子更狠,直接把人划到了警卫连下面,这下子所有的人都没话说了。
郁闷了一夜的孙瘸子,一早起来就郁闷的卷着烟。脑勺这个二皮脸,立刻就缠了过来。要了一根抽了还不够,现在又想要第二根。
“瘸子,您是老大行了吧!赶紧把烟拿来,馋得慌!”
脑勺抓耳挠腮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来一根手卷烟。两个多月没抽,心里头抓得难受啊!
“傻子,让你把人给我,你叽叽歪歪的舍不得。现在好了,全便宜牛鼻子,咱们这是鹬蚌相争啊!”
孙瘸子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把烟递给了脑勺。
“这小子太黑,比阎老西还黑,下次我绝不跟你争,平分!”
脑勺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然后就陶醉在烟草的香气里了。
孙瘸子还想再聊几个“抗秦”的话题,可是远处却传来一阵惊慌的喊叫。
“土匪进攻了,土匪进攻了。”
“哈哈哈。”
孙瘸子大笑起来。
“牛鼻子过得也不怎么样,这土匪都敢上门欺负人了。走吧,还抽个屁啊!”
老鸦山就没有战斗骨干,刚刚训练的那些人连新兵蛋子都算不上。毕竟以湘赣边区的标准,上战场三次的入伍人员才能被称为新兵。
“嘀嘀哒哒!”
随着一阵军号声,老鸦山操场上很快就有了一百多号人,其中大部分是刚刚来到冀北的军政人员。
“新兵排集合,稍息、立正。把枪都放回武器架上,今天你们的任务是打扫战场。”
听到排长的话,蔡丰有些不高兴的嘀咕起来。
“哎,只是打扫战场啊!我还想着土匪来了,打他们一个嘴啃泥呢!”
排长听到牢骚只是笑了笑。
“蔡丰同志,一会儿你要是坚持得住,我做五百个俯卧撑。要是你坚持不住,那么你做一百个怎么样?或者枪口上吊沙袋一个小时也行。”
蔡丰听了呵呵笑起来。
“一言为定!”
笑话,枪又不是没玩过,也曾经打死过老鼠,无非就是有些恶心罢了!
“红军冀北支队,全体都有,向左转,齐步走,目标外围防御工事!”
老鸦山以前的工事就是土门楼,土匪们为了安全,把它们修得是又高又大,怎么看都是最好的炮靶子。
来支援的军事干部,就在工作之余,沿着墙角修了几个机枪阵地,位置自然是十分隐蔽,不到跟前看不到人。
特战小组又出去转了几天,手头就有了两挺马克沁。不过这是找冯大帅弄的货,罗刹国进来的m1910。阎老西的东西是不敢再用了,新兵在枪管上吊个沙袋,枪管都能弯掉,这用起来是要害死人的。
老鸦山已经沉寂下来,以至于山下的土匪以为上面的杆子都跑光了。他们把枪扛在肩上,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上来了。
“一百步!”
“五十步!”
隐蔽在战壕里的蔡丰,看着越来越近的土匪,额头上的汗滚滚而下。为什么那些首长还不开枪?难道他们觉得没有胜算,想要束手就擒了!
“突!”
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信号弹带着啸声飞到了天空。
“哒哒哒!”
马克沁喷吐的火焰,都快扫到最前那个人的脸上了。这样近的距离,子弹一下子穿透了两层或者三层的躯体,极大的冲击力把人打得都倒飞出去。
“轰!”
如果说阎老西还有什么东西能称一个“好”,那肯定是手榴弹。太原兵工厂自己能生产黄爆药,而且给手榴弹加了装药量,重是重了一些,可爆起来威力就更大,还能带起百十个破片来。
“轰!”
连续的几个爆炸之后,土匪全都乱了,前面的想退回去,后面的又被头目们驱赶着往前冲,就在乱纷纷的时候。
“哒哒哒!”
重机枪喷洒的弹雨,已经“淋”到了身上。一颗颗子弹撕裂了躯体,并把里面隐藏的灵魂拉出来,然后远远的带走了。
土匪就溃不成军,他们在狭窄的山路上相互推搡,不时的还有人摔倒一侧的山涧里。
“扯呼,扯呼!”
一个土匪大声的嚎叫道。
只是山上的狠人,已经把机枪搬出来,现在已经封锁了后路,想突过去就要用命赌注。还有那些该死的步枪兵,他们的子弹就是催命符,好几个人头目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掀开了天灵盖。
“这群杆子是什么人?张大帅的兵马都没这么厉害吧!”
五大家有些欲哭无泪,开战到现在不过五分钟,手下的弟兄死了一半。再这样下去,恐怕老底子都要赔光了。
“扯呼,赶紧扯呼!”
“迫击炮准备!”
丧门星大声的吼叫道。
他是秦朗亲自点名要来的人,前几天从阎老西哪里弄了门八二迫击炮,正想试试效果怎么样呢!
“轰,轰!”
一声爆鸣之后,土匪赶紧把手举起来。
这炮打得太准了,就往人窝子砸,虽然三发就炸了一发。不过那死伤狼藉的场面,把土匪的胆都吓破了。
“我呸!”
丧门星大声地咒骂道。
这破烂的炮弹还没有边区造靠谱,打出去弹道诡异不说还特娘的不响。
“新兵排,打扫战场,小心装死的敌人。”
排长手里提着一枝花机关,这也是从冯大帅哪里搞来的好货,绝不会糊人一脸锡茬子。
只是他走到蔡家大小子面前,却坏笑着说道:
“蔡丰同志,你怎么脸色这么白,是不是要吐了?”
“哇!”
蔡丰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地上就学了龙王,身后一个排的人,谁也没能幸免。
“这打仗,真不是打老鼠,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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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招兵买马
燕赵自古多烈士!
打败了太行三十六寨,秦朗的名声立刻传扬出去。
周边吃够土匪苦头的百姓,和各种会道门团团的围过来,纷纷要求加入队伍,只不过这个第二军规矩也太大了。
“加入会道门的,原则上一律不收。”
秦朗没有时间去做太细致的调查,只能把门槛提高,剔除掉那些无悔,品性纯良的青壮才能留下来。
“我们是穷苦人的队伍,打仗是为了让老百姓翻身做主人,想升官发财的,贪生怕死的自己捂着脸滚蛋,咱们第二军不要这样的孬种!”
这就是孙瘸子的主场。往往几句话,现场的就会变得火热,那些青壮更是踊跃了。
冀北物产丰富、经济活跃,在太平时节,百姓的日子都不错,所以读书也不是稀罕事情。百姓的识字率就高一些,这对于建立根据地,就有了极大便利。毕竟本方本土的人下去宣传,百姓们也容易接受。
“军爷,我们加入会道门那也是情势所逼,不然在土匪面前就没活路了。”
一群拿着刀枪棍棒的百姓苦苦哀求着。
孙瘸子听了对着四方拱了拱手
“诸位乡亲,不是我不通情达理,会道门的东西大家也都知道。熄灯摸香,男女过情关这种货色太多。如果弄到咱们部队里,还不被乡亲们戳脊梁骨。总之干过龌龊事的自己走人,要是被查出来那就是军法严惩。不过在一年之后和会道门再无联系,我们可以考虑接受。”
有些下作的会道门会利用女色吸引教众,这对纪律森严的红军来说,是根本上无法接受的事物。所以秦朗严令,将这些人拒之门外。
“军爷,我们六郎枪就是民间习武的组织,这样不犯忌讳吧!”
这时候一个魁梧的汉子喝道。
孙瘸子的眼睛不由一眯,这个大汉上肢粗壮,肌肉隆起,腿长腰细确实是个拼刺的好苗子。
“壮士练习的,可是杨家六郎传下来的枪法?”
听到这话,壮汉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了一丝傲然。
“不瞒军爷,小子从六岁练枪,现在已经练了十六年,寻常十来个人根本进身不得。”
孙瘸子听了呵呵一笑。
“壮士既然这么说了,手上的功夫一定了得。刚好我们这也有个高手,你们切磋一下如何?”
说完他也不等对方作答,有大声喊道:
“于成刚,你上去试试!派人送两套护具了。”
冀北也有不少竹子,为了让新兵完成拼刺训练,也请人只做了拼刺防具。而且冀北盛产棉花,护具的防护要比原来的好得多。
于成刚在部队里也是拼刺的好手,来到冀北可谓英雄无用武之地,今天碰上个习武的自然喜出望外,披挂整齐就站在场子中央。
很快周围就聚拢了人,甚至秦朗也笑着站在一旁观看。
那名壮汉不会披挂护具,等到红军战士给他穿戴好了,才缓步走过来。手里的木枪很沉重,上面应该是加了铁箍用来锻炼手劲,戳在身上绝对舒服不了。
“军爷小心了!”
于成刚笑着往前走了两步,拉开了架势。
“啪!”
两只木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在一起,如果不是用坚硬的枣木棍制成,恐怕枪头已经断了。
那名壮汉却吃了一惊,对面这个军爷的力气不小啊!刚才这一枪用的是寸劲,如果是普通人,木枪早就脱手而飞了。
“啪!”
“啪!”
木枪在空中连接撞击了几次,壮汉却觉得自己处处受制于人。长枪讲究大开大阖,但是手里这个样式的枪,却无法使用太多的招式,只有挑、抹、刺、砸。
“啪!”
枪头又一次被荡开,壮汉见突刺不成,想收手再刺时。那个军爷居然猛地往前一步,枪尖瞬间就刺在自己的左胸上。
“蹬蹬蹬!”
壮汉只觉得一阵巨力袭来,整个人就收不住脚的往后退,最后直接坐倒在地上。
“呼呼。”
这一下刺得很结实,哪怕身上有厚厚的一层的防护,依然让他疼得喘不过气来。
“壮士,要不要再来一次,还是点到为止。”
孙瘸子又笑着问道。
那名壮汉一咬牙站了起来。
“军爷好俊的功夫,某决定再讨教一招。”
怎么说也要扳回一局,否则六郎枪的名头就弱下去了,今后好汉们听了那还不摇头。
于成刚再一次拉开了架势。
红军队伍里最重视的就是枪刺术,虽然招式只有那几招,但是要学好却极难。为此战士们每天都要练习数千次以上,虽然过程充满血泪,可是在战场上就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壮汉摆了一个“拨草寻蛇”,这完全就是防守的架势,看来他要稳扎稳打。
于成刚微微一笑,左腿猛的向前一步,手里的木枪以最快的速度刺出去。
壮汉微微一笑,低喝了一声。
“来得好。”
手里的长枪一摆,就直直的砸过去,目标正是对方的手腕,只要命中非伤即残。
可是那个军爷不闪不躲,一支长枪只管朝着自己的胸膛猛刺,连手要受伤都不管了。
“疯子,疯子!”
壮汉吓了一跳,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不过在战场上,对方顶多重伤,但是自己却死定了。想到这里,他往后一跳。可是那支木枪委实来得太快,再次刺到自己的左胸上。
“蹬蹬蹬!”
壮汉又往后退了几步,坐倒在地上,这一次说什么都爬不起来,引得周围是一片嘘声。
于成刚摘下了脸上的护具,走到那个壮汉身边笑着说道:
“有几下子,就是想得太多了些,战场没那么多招式给你用,你只要用最快速度的干掉敌人就行。”
壮汉被一把拉得站起来,只是扯动胸口的伤痛,疼得有些龇牙咧嘴,好在面具还没拿下来,倒也不怕让人看见。
连输两阵他也觉得脸上挂不住,拱手说道:
“军爷,看来某是不够资格。这就回家苦练枪法,来日再来讨教!”
孙瘸子伸手把他拦住,笑呵呵的说道:
“练武讲究和高手切磋,你回家又上哪里找人?不如做那家伙手下的兵,干不干?”
壮汉赶紧脱掉头上的护具,一脸惊诧的问道。
“军爷,您说的是真的?”
“孙某说一不二,你们六郎枪的弟兄我全要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当逃兵我可不客气。”
听到这句话,壮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某对天发誓,决不当逃兵。咱们六郎枪没有孬种,从今以后就是军爷的手下。”
“六郎枪没有孬种,从今以后就是军爷的手下!”
操场上立刻有百十个人单膝跪下。
孙瘸子哈哈大笑起来。
“以后队伍上不兴这一套,你们参加队伍,我们就是同志,就是兄弟。来来来,赶紧都站起来。”
“六郎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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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战备
有了六郎枪做榜样,冀北的好汉纷纷来投。都是有跟脚的练家把式,可不比红枪会、入云帮这种不知所谓的会道门。
有门有派的人,当然知道什么叫规矩。
“吃了别人的饭,那就要听别人的话。”
一起入伍的师兄们不停地交代着,下面的师弟们自然唯唯诺诺。只是第二军训练十分辛苦,才一天就有些人撑不住了。只不过师兄弟们都在,当逃兵回家哪还有脸见人,只能咬牙硬挺着。
好在那些首长不打骂人,而且和大家吃一个锅里的东西,这就让新兵心里写了一个“服”字。
“我完不成的,你们就不用完成。”
首长们也跟着一块训练的,嘴里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这可是古往今来没见过的事,大家除了翘起拇指,再也不敢说个“不”字来。
看着手下的这三千精兵,孙瘸子自然合不拢嘴,睡觉都会坐起来狂笑几声。
可惜这已经是红军冀北支队所能承受的极限,现在除了各级指挥员之外,下属的每个新兵班长都要带五十个人。这样一来,骨干力量就被大大的分散。
正如秦朗说的那样,也就是看着人多,连土匪都无法应付。
“意思意思得了,可不兴全部带走。”
今天的孙瘸子有些紧张,脑勺要来挑选侦察兵,可得防着这小子把好手都选去。
脑勺却一脸得意的说道:
“牛鼻子正在谋划大事情,要不你去说说?”
孙瘸子立刻哑火了。
这几天指挥部是灯火通明,牛鼻子连饭都不吃的,就在那里推演,这是要出大事啊!
“抽调一批能说会道、有文化的战士出来,保卫部的要详细摸底,六月一日之前必须完成。”
“侦察连各部队尽快摸清周边敌情,六月一日前必须有个清晰的态势图。”
“通知驻点人员,密切关注周边奉军的一切动向,六月一日起必须做到一小时一报!”
时间都定在六月一日,看来在六月十日之前,红军冀北支队一定要有大动作。
各级军政干部早就议论开了。
“秦司令又在算黑卦了!”
“可不是么,这几天各种报纸、电文流水一样的送进去。”
“都别做声,把手下的人再练练,到时候谁出了丑,搞不好指挥部门口顶猪食槽。”
红军指挥员没有那么多的话,上操场拼命的练就对了。
新兵们看在眼里,自然也被感染了,甚至到了晚上打着火把练习的程度。队伍上不克扣粮食,肚子里能够吃饱,而且每个星期还有两顿荤腥。慢慢的他们的体力就上来了,只不过训练依旧局限于刺杀和瞄准。
枪支变得不够了。
毕竟需要几千条枪,特战小组就是再神通广大,也没有这个本事弄来。虽然利用老鸦山土匪的积蓄,找掮客买了一些辽十三,不过那点数量依旧不能保证人手一支。
所以现在新兵入伍的第一堂课,就是用刀削一把木枪出来,然后练习瞄准。
休息的时候,士兵们也议论纷纷。
“听说没有,咱们要干仗了,就在六月一号。”
“你们几个又在瞎说,上次还乱传秦司令要倒霉。再乱嚼舌根,迟早长个大疮出来。”
“不好讲,听说咱们秦司令以前是个道士,他老人家会不会窥破了天机?”
打仗是要死人的,大家都不想死,训练自然就更刻苦了。尤其是六郎枪的人,现在每天都是练习刺杀一万次,一天下来身上的衣服都掉盐末子。
这气氛也感染了孙瘸子,,趁人不注意也偷偷的跑来打探消息。
“牛鼻子,你又准备黑谁?”
秦朗只是瞪了他一眼。
“不该问的不要问,现在部队准备得怎么样?”
孙瘸子想了想。
“才刚刚训练了七天,尖子是有一些,不过离堪用还有距离。你不会想着让他们上战场吧,还都是没见过血的雏儿!”
秦朗思考了一阵后说道:
“现在离六月一日还有三天,再给你七天时间,你必须拉出一批骨干来,人数最少要有一个营。”
孙瘸子来回走了几步后说道:
“你把警卫连的人全都交给我,毕竟他们多训练了一个月,而且也见过血,安插到各个班排能出来两个营。虽然比不上红一红二师这样的主力,但是比起大部分的赤卫队,战斗力还要强一些。”
秦朗又回到地图前面,用手测量了一下。
“足够了,你现在就下去挑选人手,到时候我有大用!”
“六月一日”就像一个魔咒!企盼它的时候,时间仿佛停止了脚步。可当它真的到来之时,所有人的心里又惴惴不安。五月的最后一天,无数的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可是众人期盼的那个时刻,却始终没有到来。
指挥部的灯熄了,这一刻无数的肥皂泡也随之破碎掉!
“秦司令睡觉去了!”
清晨的阳光下,沮丧的人们传递着一个更加沮丧的消息。
“我就说你们胡言乱语,真要有行动会告诉你们?”
“你们要真明白秦司令的心思,现在还在这里?”
“赶紧都上操场,今天突刺五千。”
排班长们大声的吼叫道,不一会儿操场上又传来生龙活虎的吼叫声。
六月二日,一切风平浪静。
六月三日,睡了一天的秦朗总算是起来了,不过时间已经是中午。他手里端着一个硕大的碗,很没形象的“哧溜”着面条。
“张作霖是不是今天离京?”
“报告司令,昨天电报室截获了一份电文,张作霖发了离京通电,但是他并没有离京。今天会不会也不好说,毕竟他是个狡诈多疑的人。”
参谋部的人小声说道。
秦朗只是摇了摇头。
一张大网已经扣在张作霖的头上,不管他何时离京,都逃不掉死亡的命运。
沉默了一阵之后,秦朗冷冷的说道:
“命令部队一级战备!”
参谋部的人愣了片刻,脸上立即露出了惊喜。
“是,命令部队战备!”
孙瘸子正在操场上训练士兵,听到一阵急促的号声后,他使劲拍了一下大腿。
“好你个牛鼻子,瞒老子到这个时候。全体集合,战备!”
脑勺正带领一群士兵在附近训练攀岩,听到了那阵急促的号声后,他大吼道:
“侦察连,全体集合,战备!”
整个老鸦山的营地都沸腾了,所有的人都在传着两个字。
“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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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铁疙瘩
清晨,一辆火车喷吐着滚滚浓烟,呼哧呼哧的驰骋在铁轨之上。
“前面是铁路桥,鸣笛!”
司机睁着血红的眼睛说道。
他看到铁路边似乎有些障碍物,不过离着铁轨还有些距离,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呜呜!”
随着白色的蒸汽冲出雾角,呼啸声刹那间撕破了周围的宁静,不过它的声音很快就被吞灭掉。
“轰!”
烈焰腾空,黑烟弥漫。
侥幸活下来的人,或在原地打转,或是奔向大帅的专车,他们大吼大叫着。只是重伤的张作霖听不见,也看不再见,他的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喉咙,嘴里发出了“嗬嗬”的声音,一股股血流正从里面喷涌出来。
几个小时后,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急匆匆的踏上回家的路,只是他下了一份命令。
“各军速速返回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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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军混成第十六旅旅长于安昌,垂头丧气坐在马背上。身后的部下乱糟糟的,行不成行,列不成列,显得狼狈不堪。
一连几个月,混成十六旅都在吃败仗。出关的时候手下有一万多弟兄,现在只剩下五千个祖坟烧高香的。这还是三次整补的结果,不然连五百个人都站不出来。
“这打的鸟仗!”
他嘀嘀咕咕的骂道。
尚海那个花花世界他占领过,每天都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想想那些洋派的女人,就让人的心里火热。不过现在全完了,奉军已经被打回冀北,再往后退就是自己的老家东北了。
“参谋长,让弟兄们走快些,大帅让咱们尽快返回奉天。”
“旅座,这份命令来的蹊跷,会不会有诈?”
参谋长有些疑惑的说道。
五日中午才听说大帅遇袭,紧接着就收到了这份电报。虽然格式还有密押都对得上,可奉天现在一定乱了套,会不会是谁借刀杀人?
于安昌想了一下后,却摇了摇头。
“不可能有诈的,咱们混成十六旅是大帅起家就带着的部队。现在他老人家遇袭受伤,调咱们回去保驾护航那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你也别疑神疑鬼的,下面的弟兄听见了不好。”
参谋长想了片刻,也点头说道:
“旅座,咱们还带着四个铁疙瘩,卑职就是想让弟兄们走快些,恐怕也力不从心啊!听说大帅是在铁路上遇袭,如果真这样,难道咱们还要带着它们步行回奉天?”
于安昌咬了咬嘴唇后,沉声说道:
“那四个铁疙瘩是少帅要的,就是豁出命也得运回去,否则以后咱们都难做。”
参谋长楞了一下,又轻声告诫道:
“旅座现在是危急关头,先保命要紧啊!”
混成十六旅还护送着四辆坦克,它们是在进攻北伐军时被打坏的,偏偏少帅下令一定要混成十六旅回收。
现在就用几辆卡车拖着,还得在坦克下面放上钢制滚木,一点一点的往前滑动。为此混成十六旅吃了不少苦头,更要命的是每天只能前进三十里。
于安昌冷冷的喝了一声。
“糊涂!”
现在老帅生死未卜,如果有个什么好歹,肯定是少帅当家做主,把坦克抛弃掉,等着回去吃挂落吧!
参谋长当然也知道厉害,可是现在情事紧迫,实在不能考虑太多了。
“旅座,如果在平时您就是让弟兄们抬,我都没有二话。可是现在那些桂系蛮子就追在屁股后头。如果被他们包围住,那就是全军覆没啊!”
于安昌掏出地图看了一下,有些烦躁的说道:
“我们就是慢了一步,不然早就回到奉天。”
桂系的人先一步拿下保定,这已经插到混成十六旅的背后,所以他们才跑到这边来。现在沿途都看不到自己人,于安昌这个旅长,也是惴惴不安。
参谋长叹了口气。
“旅座,要不咱们人歇车不歇,晚上也打着火把赶路,这样子能快一半的速度。”
于安昌的寻思了片刻后说道:
“就这么办了,让弟兄们手脚再麻利一点。过了葫芦嘴,我们就直插定兴那边,只要第二师还在,咱们就能上火车。”
日夜行军极为辛苦,伤病员恐怕是撑不住的,不过现在能逃出去都得念“阿弥陀佛”,哪还敢想别的。
“大家加把劲,运输营每人每天五个大洋,回到奉天再给三十个大洋,都给老子下死力!”
坦克都开不动了,否则一辆拖一辆也就不用这么费劲。现在还得祈祷卡车别坏,毕竟它们也是奉军的宝贝,只有混成十六旅这样的嫡系,大帅才装备了二十辆,不过现在也就剩下十三辆了。
又走了个把小时,参谋长又快步走来说道:
“旅座,前面就是葫芦嘴,过了这里再往右走五十里就是定兴。”
“告诉弟兄们,手里的枪拿回去,每人给两个大洋。”
于安昌也有自己的算盘。
奉军内部山头不少,自然是谁的枪多谁的声音就大。如果把身上的家伙放在北京城,回去奉天还不被老家伙们挤兑死。所以这枪炮说什么也不能丢,大不了出钱买下来,只要手里有家伙还怕没钱?
参谋长又看了一下地图,他有些担忧的说道:
“第二师毕竟也是大帅的老底子,如果他们先走一步,咱们可就成瓮中之鳖了。”
于安昌听了深以为然。
“告诉弟兄们,加快脚程,每天五个……。”
谁知道他话没说,远处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一个传令兵飞奔而来。
“报告旅座,前面发现太行山三十六寨的人,还举着一面龙头旗!”
于安昌又怎么会不明白土匪的意思,当下把牙齿咬得“嘎嘣”作响。
“孙德林你个王八蛋!大帅年前才送了两万大洋做见面礼,就当喂狗也够吃一年了吧!他老人家前脚才遇袭,后脚你这群王八犊子就来偷袭奉军。”
参谋长赶紧上前拦住,指了一下周围的士兵后,小声说道:
“旅座千万别动怒,太行三十六寨手上有一万多人,平日里倒是不怕,可今天……。”
于安昌看看周围的人,一个个疲惫到了极点,这时候还打个屁的仗。
“他奶奶的个腿的,问问这瘪犊子要什么条件。”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听见有人喊道:
“奉军弟兄们,老子是太行三十六寨总瓢把子孙德林,把你们手里的枪放下,再把身上的金银珠宝全都掏出来,不然爷爷管杀不管埋!”
听到这一句话,于安昌更是愤怒了。
“这些土匪,抢劫到他们祖爷爷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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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诈胡
从昨天起,秦朗就怔怔看着前方,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没人敢问,大家都拼命的做好手里的事,然后战战兢兢的找他汇报。
尤其是孙瘸子更是十二万分小心。
“司令,部队已经埋伏好了。”
秦朗只是冷冷的回答道:
“那就等着吧!”
孙瘸子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何,牛鼻子看上去有些阴森,该不会是中了脏吧!
算了,这些就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反正跟牛鼻子发疯也不止一次。大不了这一百多斤就扔出去吧,只是老天保佑,下辈子别再打战了!
“牛鼻子没发疯?”
脑勺有些紧张地问道。
用手里的力量去伏击奉军一个旅!
虽然对面的已经被北伐军打得丢盔卸甲,可是手里头拿的毕竟是步枪,不是烧火棍子。现在靠两个营的新兵蛋子,就算脑勺也有点担心了。
“没疯,我看他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孙瘸子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心也紧巴巴的。看看周围那些面色苍白的新兵,又和颜悦色的说道:
“让同志们把手从扳机上拿开,现在全部向后转,蹲下。除了连长以上的指挥员,所有人都不准把头露出去,否则军法处置。”
很快战壕边只剩下几个脑袋,别的人全都蹲在地上,瞪着另一侧的土壁发呆。颤抖也是会传染的,很快战壕里只有一片牙齿敲击的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发疟疾!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急也没有用!”
脑勺说完用最舒服的姿势躺着,只不过太阳晒得厉害,一会儿脸上就有些生疼。他抓了一把青蒿插在头边,遮阴还防虫。
“奉军也该来了吧!”
“早就看见飞尘了,最少也要在五千人马!”
孙瘸子悄悄的说道。
手下的都是生瓜蛋子,听到这么多兵马不炸窝才怪了。
“司令,奉军来了,人马不少!”
听到报告,秦朗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前方。很快就看到了一群丧魂落魄的家伙,看他们咧着大嘴喘气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孙瘸子也笑起来。
“还有拖宝贝的大洋车呢!”
汽车他见过,就在天津的地面上,那些外国人开着横冲直闯。车子烧的油金贵,能用它们拉的那肯定是好东西。
“坦克!”
只是秦朗看到履带的时候,难以置信叫出声来。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打个伏击,居然遇到了大名鼎鼎的“铁钩子战车队”!
“坦克是什么东西?”
孙瘸子疑惑道。
秦朗没工夫跟他解释。
“以后我们手头上不会少的东西。大牛,把最前面那个官的烟打掉,别弄死人啊!”
“砰!”
一个走在队伍前面的奉军军官拿出一根烟,只是四处都找不到火柴,只能这么干叼着。谁知道一阵劲风过来,抽得脸皮子生疼,而那根烟也没有了踪影。几分钟后他才回过神来,哇哇大叫道:
“有埋伏,有埋伏啊!”
“奉军弟兄们,我们是三十六寨的人,今天就图个财,不想害命!把你们的枪放下,兜里的金银也拿出来,价码够了,咱就放你们过去,不然是管杀不管埋啊!”
孙瘸子大声的吼道。
“孙德林,你不得好死,大帅对你不薄,扭头就来黑吃黑,还有没有江湖道义?”
奉军的一些军官,也大声的回骂。
秦朗看孙瘸子喊得面红耳赤,把手边一个铁皮做的话筒递过去,声音立刻又大了几分。
“弟兄们要吃饭,张大帅和咱一样出身,大家江湖救急一下嘛!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们饶你一条狗命,不然弟兄们的子弹不长眼睛!”
一个奉军军官听这话,只觉得火冒三丈,当即骂道:
“狗屁!老子把枪放下,那还有活路么?到时候不就是砧板上鱼肉,任你们这群蟊贼宰割。太行山的杆子老子算是见识了,皮厚心黑,最特娘的不是人。”
孙瘸子听了吼道:
“你再骂一句,信不信老子敲你砂罐,三十六寨总瓢把子是你能骂的?”
“老子就不信……。”
“砰!”
随着一声枪响,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枪声似乎是个信号,土匪的阵地上飘起一股股沙尘,应该是大队人马正在迅速接近。
“你们这些王八蛋,还给脸不要脸了。既然不听劝,明年今日就是你们周年。弟兄们把机枪搬上来,好好的伺候这群奉军。迫击炮,先给你们开开荤。”
孙瘸子故意把话传出去。
只是奉军却一点不信,这山贼啥时候也玩上炮了。
“轰、轰!”
只是瞬间之后,奉军发现自己想错了。土匪真的有炮,而且还打得神仙。东一下、西一下恐怕那个炮手都不知道打的什么。不过就是这样,还炸翻了十几个人。
这时候,于安昌已经发觉不对。
“哎!对面的好汉,咱们大帅也是杆子出生,全部拿走不合江湖道义,留一半怎么样?”
“留一半可以,不过把洋车必须通通留下,不然我就来个大包干。答不答应?弟兄们准备开枪了啊!”
对面的话,让于安昌安心不少,不过他的眼睛却要冒出火来。
刚才的那几炮,三发里面只响两发,也只有晋造才有这种稀烂的水准。狗屁的三十六寨,面前就是阎老西派来收“过路费”的人!
“别开枪,我们答应你们的要求。”
喊完之后,于安昌又对参谋长说道:
“让弟兄们留下一半的枪,带的大洋也留下五万,对面的是正规军。”
参谋长听到这话,有些难以置信。
“旅座,他们真不是土匪?”
于安昌咬牙切齿的说道:
“土匪什么时候会修阵地了?就刚刚那几炮来说,用阎老西的炮弹都能砸得到人。这家伙不是神炮手,就是运气好的没边。派几个人偷偷盯着,只要这些人把车开走,那就绝对是阎老西那个老东西黑吃黑!”
土匪们还算讲规矩,看奉军把东西留下,也就不再追赶。
只是躲在远处的几个奉军却越来越笃定,打劫的就是阎老西的人。因为那些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出来,扛枪的姿势也极为标准。土匪要有这本事,北京城都给拿下来了。
“轰轰轰。”
一辆汽车冒出了黑烟,很快就往前驶去。
于安昌得到回报以后,愤怒的骂道。
“他奶奶的阎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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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开汽车
这绝对是一个空前的收获!
一心逃命的奉军,不止一半人放下武器。而那些辎重部队更是把运输的东西都抛下,骑在马上就一溜烟的跑了。现在整个葫芦嘴到处都是弹药,都让人担心会不会发生爆炸。
“火种都不准带进来。”
汽车上还拉着十六门八二迫击炮,炮弹有近千发。
看到这些东西,丧门星就走不动路。这个门炮摸一摸,那发炮弹擦一擦。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还真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这才是炮,这才是炮啊!”
秦朗一脸的鄙夷,这就是个标准的土包子,看到几门小炮就忘了娘老子是谁。如果以后得到更大口径火炮,恐怕得提前准备棺材。笑死了就直接埋掉,省得丢人现眼。
“别在这里杵着,赶紧把炮运回去啊!”
一句话提醒了丧门星,他猛地一拍大腿,大声的吼道:
“司令,赶紧把那些骡马留下,不然咱们啥时候才能把东西运完!”
秦朗的规矩就是东西统统拿走,太大拿不动的,那就拆开拿走。所以战士们打扫战场都特别仔细,甚至缝隙都要用小木棍挑一下。长此以往,红军的工兵都成了拆装的老手。不过现在骡马都被拉走了。看着山一样堆积的缴获,就凭手里的这千把人,啥时候才能运得完。
“我们有汽车。”
听道秦朗的话,丧门星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是啊,缴获了十来辆呢,只要开……!
“司令,咱们谁会开……!”
“轰轰!”
一辆汽车喷吐出黑烟,缓慢的往前开去,司机正是秦司令,这下子丧门星愣住了。
汽车平稳的开了一个来回,秦朗大声喊道:
“把货物都堆上去,工兵连你们把坦克拆了。都做好标记,一个螺栓都不能乱。”
坦克也已经做过检查,其中一辆受的伤最轻,只是木质的主动诱导轮被打坏掉。其余的三辆就有些棘手,不是发动机或者行走部分出了状况,还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你们看一下构造,把这个轮子换一下。”
话虽简单,但是对于一般生瓜蛋子来讲,就是一个艰难的尝试。湘赣边区过来的工兵只有五个人,他们当即分出两个进行测绘,其余的人研究怎么样拆坦克。
卡车上已经堆满了货,看样子最少有四吨以上,不过车子是汉斯国的产品,拉这点东西当然不在话下。
“脑勺、孙瘸子,来来你们也上来学学。”
驾驶室能坐两个人,当然人也能站在门外的踏板上。不过孙瘸子那个怂货立刻摇起头来,只有脑勺兴奋的坐在秦朗身边,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老天继续闹干旱,通往老鸦山的道路还算坚硬,就是坑坑洼洼的,开车在上面走就十分颠簸。
不大一会儿,脑袋就撞得生疼,只得去买了顶老棉帽带上。可是这样一来,脖子又遭罪了。
“嘀嘀!”
因为路况太差,满载的汽车一小时也就能跑个十来公里,但在脑勺看来已经是高速度。
“司令,侦察连的人都得学开车。有了这玩意,侦察都能跑得远一些,而且速度快啊!”
秦朗笑着说道:
“你能这样想就好,现在要学开车,今后还要学开坦克,飞机也得挑选人去学。”
脑勺听了抓抓自己的脑袋,在尚海的时候他跟着牛鼻子去过机场,不过那么大的东西自己真的能开着上天?
“嘀嘀!”
车子终于回到了老鸦山下,脑勺掏出怀表看看。
五十多公里的路,他们用脚走了十多个小时。但是汽车竟然只用了四个多钟头,这个速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把车上的东西部搬下来,用最快的速度运到山上去。”
看到参谋部的人过来,秦朗又问道:
“太行山那边有没有动静?”
参谋部的人立刻回答道:
“报告司令,太行山的土匪,今天洗劫了北京城旁边的一个小镇,具体情况还在等着通报。”
“这样好的机会不利用,居然去洗劫镇子?”
孙德林好歹也是太行山的总瓢把子,这个时候跑到京城附近闹一闹。就是南京方面也得给个师长旅长的让他干干,谁知道这厮鼠目寸光的东西,居然去打劫小镇。
“继续监视,不要放松警惕。”
卸车的人很多,很快车上的东西就空了。
“脑勺,走了,咱们继续。”
秦朗一脸坏笑的上了车,只是没等脑勺坐稳,就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呼”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啊!”
脑勺发出凄厉的惨叫。
汽车已经发了疯,在那条破烂的道路上不时的弹跳着。不过这都不是关键,脑勺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在后退,渐渐的他有了飞的感觉。
“快,再快点,牛鼻子,快啊!”
秦朗换了个档位,又把油门踩到底。汽车的速度更快了,十码、二十码,三十码,再快就怕车子散架。
“嘀嘀!”
喇叭声就没停过,一些修路的战士吓得是抱头鼠窜。刚才那洋车莫不是疯了,怎么跑这么快?
“我要学开车,我要学开车。”
脑勺把手伸出窗外,不停的拍打着车门。这次才一个小时多些,他们已经到了葫芦嘴。
“哇!”
才下车,脑勺就学了龙王,而且腿软的站不稳。不过他的眼睛,就是没法子离开那些汽车。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这条不断被修整的道路上,汽车的数量渐渐多起来。一辆、两辆、四辆,最后十三辆都加入了运输的队伍。虽然司机们还很生疏,但是汽车运输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堆积如山的缴获,两天都搬运一空。觉得不过瘾的战士,还顺着混成十六旅的来路,进行了一次搜索。果然这一路上到处都扔着宝贝,小到子弹、大到炮弹,甚至还有些银元首饰。
“步枪三千零九十三支,各种手枪三百支,辽十三重机枪十四挺,迫击炮十六门,各种子弹十八万以上,迫击炮弹一千零四发,一百二十毫米火炮炮弹四发,各型手榴弹一万余个。”
参谋部的人有些惋惜的说道。
找到了炮弹,所有的人都兴奋了。可是人都跑到保定也没看到火炮,应该是遗弃再更远的地方。不过北伐军已经占领了那边,战士们也只能撤回来。
“不错了,让战士们休息一天,六月十日开始全面训练,收集土匪的全部资料,接下来我们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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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策略
出战的两个营现在是神采飞扬,参战时候的那点恐惧,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身上背的是真正的钢枪,腰间还挂着一百二十发子弹。就是号称阔绰的奉军,也不敢掠其锋芒。
有了装备,部队的劲头就不一样了。枪管上挂沙袋练习瞄准,一挂就是一上午。下午继续刺杀训练,各种体能、战术动作也逐步展开。没人叫苦,所有人都不甘于人后。
其余的新兵当然眼热,训练的劲头就更大了。
“杀,杀,杀!”
看着生龙活虎的战士们,秦朗露出了笑容,当即对制作沙盘的参谋人员说道:
“战士们的心气很高啊!这次缴获了将近十万银元,拿一部分钱出来改善他们生活。冬装的制作也刻不容缓,奉军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路子。他们的军服还不错,棉大衣很是厚实,这个要赶紧准备。农村工作也必须尽快的开展,武工队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参谋部的人赶紧起身说道:
“司令,军装问题我们会尽快解决。武工队的进展不大,到处都是会道门,想要立足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秦朗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沙盘出神。
几个参谋人员相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鼓起勇气问道:
“司令,咱们周边的强敌不少。冯军、奉军、阎军,北伐军,这比湘赣边区的环境还恶劣,下一步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
秦朗笑了笑说道:
“你们几个是想考我吧!北伐的目标是奉军,现在奉军大部已经退回关外。出兵的常、桂、冯、阎四路人马,已经达到了预期目标。因为出关作战他们没有这个力量,所以北伐只能到此为止!
接下来就是分这块肉的时候,桂系拿的好处最多,触手已经伸到冀北东面了。第二位的是冯大帅,第二集团军在西北过够了苦日子,自然想要冀北、京、津,鲁东这些富裕的地方,于是他们的部队就朝着这个方向进攻。阎老西的第三集团军占着地理优势,也捞了不少好处。
可是常校长呢?这次北伐他是出了死力的,尤其是军费方面,没有他身后的财团,这次北伐根本就不能成功。可是分肥的时候,常校长却什么好处都没得到,现在力量还局限在东南,你们认为他会心甘情愿么?”
参谋部的人思考了一会,有一个朗声说道:
“这些个家伙肯定要干起来,桂系战斗力一向不错,应该会是他们取胜吧!”
秦朗却摇了摇头。
“桂系在冀北的部队都不是嫡系人马,坐镇北京的白重禧怎么可能放心,迟早要把这些杂牌吞并掉。可是他没力量一步到位,只能一个个的下手。只要开了头,其他的杂牌自然兔死狐悲,离心力就越来越大。现在北伐军的钱袋子,被常校长攥在手里。只要把粮饷断掉,冀北的力量就化为无形。桂系在湘南靠的是湘系军阀的残余镇守,和健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肯定会望风倒戈。桂系能有一半人马撤回桂西,都算烧高香了。”
参谋部的人又对望了一眼,有人小声嚅嗫道:
“那不是便宜冯军了?”
秦朗却哈哈一笑。
“冯大帅是个聪明人,不过就是太聪明了。他肯定是两头下注,想大捞一笔。不过脚踩两条船的人,一般都会栽倒水里。冯大帅也不例外,结果一定是两面不讨好。这第二集团军都是穷怕了的人,只要常校长给的价码够高,把冯大帅卖掉又有什么不行?”
参谋部的人一下都愣住了。
“不可能是阎老西,这个老抠门的是会做生意,不过打仗他不会赢的。”
秦朗敲了敲沙盘,笑着说道:
“你们都知道阎老西是个生意人,那就应该想到这老家伙会下黑手,常、桂、冯之所以大干和他脱不了关系。不过这局棋阎老西也跑不掉,迟早四路人马要大干一场,甚至奉军都得再跑一趟关内。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尽快的建立好基础政权,冀北的村寨必须牢牢的掌握在手里。等到时机成熟,我们立刻举起红旗!”
参谋部的人立刻立正回答道:
“是!”
秦朗又挥了挥手。
“我们的作战目标是土匪,只有消灭他们冀北这盘棋才能走活。奉军招安的那些家伙已经蠢蠢欲动,都想趁着混乱在附近捞好处,红军冀北支队可不能袖手旁观。”
参谋部的人朗声回答道:
“司令,豹尾峪的土匪赵龙已经伏法,只是他的老巢还没拿下来,要不我们先去打豹尾峪?”
秦朗却摇了摇头。
“我倒是想直接攻打孙德林,不过要到他那里,需要走几百里的山路。途中还要经过牛角寨、青石寨,他们在太行排行第四和第十三,都是实力雄厚的土匪,侦察连回报说每股人数都不下八百。”
参谋部的人拥到沙盘面前,细细的看了一下后说道:
“我们从青石寨下手,它正好在我们的前面,实力也要弱一些。”
秦朗微微一笑道:
“青石寨肯定要打的,但是你们能不能再想深一点?”
参谋部的人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小声说道:
“如果打牛角寨,那只能是侦察连的人上去,一般的战士根本就不能用!”
牛角寨在一座孤零零的山峰上,这里四面都是峭壁,只有一条吊桥通往前山。偏偏前山也是三面悬崖,唯一通往山下的路,崎岖蜿蜒,一不小心人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在太行三十六寨中,牛角寨能排第四,大半得益于地势险峻。而且土匪经营了百年,这里早就建了城关,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这当然是特战小组的主场,不过有多大的胜算,所有人都没有把握。
秦朗又敲了敲沙盘。
“你们现在要考虑的是,物质怎么样运回老鸦山。侦察连进攻牛角寨的时候,会不会有其他的威胁。至于具体的行动方法,是邵崇光副司令员的职责了。”
“是!”
参谋部的人面红耳赤的回答道。
秦朗思考了一下。
“让孙副司令带队进攻青石寨,我把修好的坦克也给他,再配一个迫击炮连。同志们,我们需要一个工业基地,青石寨后面就是太行山的深处,一定可以找到合适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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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悬崖峭壁
月亮躲在云层后面,散射出微弱的光芒,周围的一切都是浓黑色的。
“呜!”
野狼的嚎叫此起彼伏,更给这夜色带来了恐怖。让人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战栗。似乎想不顾一切的奔逃,直到看见光明才会安定下来。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辰还在山里行走,就是凶残的土匪也不敢。死的人太多,于是有了各种光怪陆离的传说。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坚信,黑夜中的太行山不是人的世界。
“啾啾啾!”
山腰处传来几声蟋蟀的鸣叫,只是很快又隐没掉,紧接着一股粗大的绳索垂了下来。
“上!”
侦察连第四特战小组,是攀岩成绩最好的小组。这次的任务当然要交到他们手里,
不过牛角寨的山势过于陡峭,折腾到了半夜,特战小组才往上移动了二十来米。看着剩下距离,所有人心里头都产生了一丝无力感。
这一面的山崖正好是个死角,除了山脚下,根本不会被人发现。本来的计划是黎明前行动,但是脑勺却把时间提前了。理由是“山里的土匪狡猾,还指不定有什么埋伏呢!”
悬崖峭壁在白天都不好攀登,何况是这样的夜晚。不过山上有一些粗大的木藤可以利用,这倒是省了很大的力气。
“蛇!”
一名队员惊魂不定的看着手上扭动的毒蛇。
这是山里有名的七步倒,只要它被咬中肯定没救了。不过训练的时候蛇也吃过不少,心里也没怎么发憷。一把抓住它的七寸,抖了几下之后,毒蛇不再动弹了。
“把眼睛放亮点,不要被毒蛇咬到!”
山上的木藤又粗又长,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里面有些生物也不奇怪。只是经过这一片木藤,往上的路却更加的不好爬了。
峭壁上不时的渗出水来,弄着这一片崖壁都湿漉漉的。只能用手摸索每一个可以攀爬的点,然后缓慢的往上移动。
“有个石坎!”
打头的尖兵忽然摸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这里居然有一条石坎,仿佛是天生的小道一般,这让所有的人松了口气。
小组组长掏出怀表,用衣服遮住光线后打开了电筒。
“凌晨,三时二十七分。都吃点东西,这爬山还真累。”
侦察兵带的食物,是司令从天津卫买来的,据说是花旗大兵吃的玩意。现在侦察小组在外行动,每顿的标准是两个肉罐头,一个水果罐头,每人还有四片大饼干。
“同志们,吃饱了咱们就继续往上。就冲着秦司令的这些罐头,咱们也得完成任务。”
洋玩意就是好吃,不过也十分的金贵。据说这么一顿就得两个大洋,要是在原来的家里,恐怕要被老人给骂死。
“走!”
这个时候,月亮终于冲出了云层,一瞬间银白色的月光洒了下来。周围还朦胧的一切,就立刻变得清晰了。
“等等!”
不知道看到什么,组长猛地往前纵了一步,伸手抓住了尖兵的腰带。
“好险!”
石坎到这里居然断了一截,刚才那个战士的身体已经坠了下去。虽然说大家都用绳索挂在一起,就算他坠下去也能拉上来。可这里是土匪的地盘,出了什么状况,那就是全军覆灭的后果。
“跳过去!”
要到另一边的石坎上,有两米多长的距离,这只能靠跳了。
组长刚要动手,身边的一个战士却拦住了他。
“我来!”
把身上的枪递给战友后,他小跑了几步然后纵身一跃。
“啪!”
脚稳稳的落在了另一边的石坎上,只是还没站稳,却看到一个人出现在面前。惊慌之下,那名战士狠狠一拳就捣了过去。
对面的人似乎也被吓住,还没来及反抗就已经被打倒。他努力的要站起来时,太阳穴上又被狠狠踢了一脚,整个人就不动了。
“呼呼!”
跳过去的战士连呼吸了十来下,剧烈的心跳才恢复平静。他朝后招了招手,一根绳索立刻扔了过来。
组长爬过石坎后,洗洗查看了周围的环境。
“还真狡猾!”
土匪在这里凿了一条道出来,如果前面进攻得紧了,他们就从这个地方逃跑。平日也派人守着,如果有人从后面偷袭,也会被他们看见。
“还好邵副司令让咱们提前行动,不然就要被土匪发现了!”
特战小组的人都暗呼庆幸。
“啾啾啾,啾啾!”
又一阵虫鸣传了下去,很快下面就有了回应。
“啾啾!”
特战小组把一根纤细绳索放下去,很快就拖上来另一根粗大的绳索。等到把它都固定紧了,那根绳索立刻就被绷直。
“上!”
第二小组用了三分钟就到了石坎处,对着第四小组做了个手势后,悄悄的顺着山道往上移动。
“砰!”
随着一声轻响,一个来回走动的身影,迅速的歪向地面。
为了减小开枪的声音,侦察连的人也费尽心思,最后发现减少子弹发射药能做到这一点。只是这样一来,子弹射程会大幅降低。但是特战小组多数在近距离作战,反而是正中下怀。
一名队员迅速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尸体,轻轻的放到一边后,他背起地上的枪假意巡逻起来。
“伙计来根烟。”
很快前面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就出现了一个彪形大汉。
“新来的,面生的很啊!”
特战队员气势汹汹的问道。
“是是,才来了五天的雏,还请爷爷指点。”
那个彪形大汉谄笑着说道。
看这大汉有些傻乎乎的,特战队员便想套套话。
“那边哨点怎么样了?敢胡乱走动,上面的头领砍了你!”
“砰!”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就听到邵副司令的声音。
“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你看看这个土匪走路的姿势,这么长的路没一点声音,你还敢去套近乎!”
那名土匪的眉心正中一弹,当时就死了。只是看他手指紧扣着十响毛瑟,众人都是一身冷汗。这个土匪也是吃不准情况,所以才没有开枪,否则计划就暴露了。
小路狭窄得只容一个人过去,长也就两百多米,但是仍然安排了五个哨位。
“砰!”
当最后一个土匪被打掉时,脑勺心有余悸说道:
“太行山的土匪也不是浪得虚名啊!”
坚硬外壳已经被敲开,接下来就让果肉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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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夜夺牛角寨
牛角寨固若金汤!
大金朝的时候,官兵来打过多少回,哪次不是损兵折将,最后灰溜溜的退出去。
就算是现任总瓢把子孙德林,当年也是出的价码高,才获得了牛角寨大当家的效忠。否则龙头还是青蛇涧的杨家,哪轮到孙德林指手画脚。也正因为如此,牛角寨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一直在三十六寨中名列前茅。
“眼子都放出去了吧!”
地势的险要,使得牛角寨的人从不担心安全。每天派出相应的眼子就行,反正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
“大当家的放心,弟兄们知道怎么做,您赶紧掷骰子。”
牛角寨的大当家徐固最喜欢赌钱,尤其推牌九那跟命一样,每天晚饭后都要玩到天亮,否则这一夜就是耗子抓心般的难受。
“天地人和,至尊宝来!”
徐固念叨了几句之后,把手里骰子扔了出去,然后抓回了几个骨牌来。
“呸!”
只是摸了牌面,徐固又骂骂咧咧的扔到牌堆里。这运气还真特娘的背,居然又是一把“瘪十”。
“再来再来。”
抓了一把大洋撒到圈子里,徐固恶狠狠地吼道。
他们没想到的是,一支部队已经上了牛角寨,现在就在外围猎杀那些哨兵。
陈大牛、石娃也在小队里,眼睛仔细的搜索了一会儿。手里的枪就不停的发出轻响,紧接着周围的树上、石头旁边就有人倒下去,再也起不来。
“暗哨清除完毕。”
自从上次遇到倭人小分队后,神枪手也加强了训练。尤其是识别出隐蔽的敌人,也成了最重要的一环。
看着他们的手语,脑勺点了点头。
牛角寨外围布置的三十五个明暗哨卡,终于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上!”
随着一个手势,特战小组的战士很快来到了寨墻边上。
这是由土砖砌成的围墙,大约两米来高,不过上面并没有人看守。它应该是寻常的院墙,作用恐怕是防备那些喽啰进来偷东西。
战士们叠了一个人梯,很快就看到了寨子里面的情况。虽然是深更半夜,但整个寨子四处都插了火把,所以并不晦暗。
脑勺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后,小声的命令道:
“第一组沿着左面围墙搜索,第二组沿着右面,遇到的土匪一个不留。第三组翻墙进去把寨门从里面弄开,第四组到寨门口接应。第五组到吊桥附近埋伏,第六组看能不能混到吊桥的另一边。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惊动任何的敌人!”
“是!”
牛角寨修了一个寨门,外形却和地主大院的一模一样。而且门口两面的墙上还刷着石灰,上面赫然写着“清白传家”、“诗书是长”!
脑勺都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土匪也跟这个挨上边了。
寨门有五六个人看着,不过他们大都抱着枪打瞌睡。还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迷糊一会儿也没什么。
只是一个老匪却觉得有些不踏实,似乎被什么猛兽盯着一般。
他不时的露出脑袋来张望一眼,果然看到有东西在接近。只是还没来得及喊叫,自己先倒在地上了。
“噗通!”
他身边的人被吓了一大跳,正揉着惺忪的睡眼时。
“呜呜!”
嘴却被捂住了,任凭如何挣扎也不能摆脱那只大手。紧接着胸口就被什么东西刺进去,剧痛之下身体渐渐的麻木起来。
“安全!”
寨门被轻轻的拉开,战士们很快扑了进去。此时土匪们大都集中在“聚义厅”里,听着传出吼叫,就知道他们正赌在兴头上。
“从左到右,逐一清除。”
牛角寨的右侧是家眷的住处,这里还修一道围墙隔开,所以威胁并不大。
“行动!”
四个特战小组立刻分开,找到各自的目标后,他们轻轻推开了门。
“吱呀!”
屋子里修着一个硕大的火炕,现在上面满满当当的睡满了人。不过土匪们的日子也是刀头舔血,睡觉的时候手都放在枕头下面,才发觉不对,抽出手枪就要搂火。
还是慢了半拍,花机关喷吐的弹雨,瞬间就覆盖了他们。由于加了消声器,同时减少了子弹的装药,枪声已经变得极其低微。威力自然也变得更小,甚至有些弹头穿入躯体,都不会从另一边出来。
那些半坐起来的土匪,顷刻间就被打成了马蜂窝。直到冲锋枪的子弹打空了,他们才停止抽搐。
“安全!”
“安全!”
窗户是用白棉纸蒙着的,因为反射着火把的光芒。所以射击产生的强光,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零星的土匪出来查看。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只是心里总有一股不安。
“砰!”
在墙头负责掩护的神枪手,当然不会放过机会。只要那些土匪到了僻静的地方,他们就会扣动了扳机,很快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天王、天王。”
徐固大吼大叫着,一晚上摸的都是臭牌,这一回总算时来运转,正在往怀里搂钱的当儿。冷不防的看到一根枪管,他随手就扯过身边的一个头领。
“突突突。”
在一刹那,怪异的声音就传到耳朵里。就好像暴风一般,整个大厅笼罩在死亡中,浓郁的血腥味甚至让空气都粘稠起来。
有了挡箭牌的徐固一脚踢开座椅,下面立刻冒出一扇暗门来,往里面一滚就逃出了屋子。
“反水?黑吃黑的杆子?还是哪路大帅的人马?”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就消失在脑子里。,现在最要紧的是逃命,报仇得等以后慢慢的来。
牛角寨还有一处暗道,就在自己的卧房下头。这是老辈人修的,知情人几乎都被灭了口,可以说是最最安全的地方。只要进到里面,就能逃出生天。
“砰!”
不知道什么东西钻进了肋下,徐固一下子站起来,缓慢的走了几步后,“噗通”一下倒在地上了。只有那双眼睛还在圆睁着,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心。
“呀!”
屋子里的女人们终于发出了尖叫声,只是她们立刻又闭上嘴。
“谁要再敢出声,拉出去枪毙!”
面前的男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就是脸也隐藏在头套后面。只有一双阴森的眼睛露出了让人胆寒的杀气,瞬间女人们都瘫坐在地上。
“完了,落到这些杆子手里,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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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雾色袭前山
清晨的牛角寨总是在云雾之中,只有日头升起的时候,它们才会消失不见。
据说这是宝气,是天材地宝引来的异象,不过找了几百年都没有人找到。土匪们来这里落户,也是因为这个传说。
天长日久的才发现。这是山中的泉眼太寒冷,在夏秋天气炎热时,就会出现的现象,于是乎传说也就销声匿迹了。
不过这片云雾今天却被特战小组利用了,第一组的人已经换上了土匪的衣服,趁着朦胧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过吊桥。
桥的两边都修了桥头堡,平常也派了人看守。因为山上雾气浓重,就是夏天也冻得不行。
“咔咔咔!”
前山土匪们正在瑟瑟发抖
“老货的哪根筋搭错了?”
这时一个土匪小声地说道。
后山的老匪那就是牛角寨的大爷,日上三竿都不会动的祖宗。
不过看他们大摇大摆的样子,前山的人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绝对在女人身上出够了气,所以连走路都合不拢腿。这必须要下山活动筋骨,否则腰胯子就要出问题。
“立正!”
老货一般都横行霸道,多看一眼难说都要遭殃,多管闲事还不被扔到山下才怪。
“就你们几个?”
为首的人有些面生,不过守桥的人哪敢怀疑,当即点头哈腰道:
“爷爷,今天是咱们五……。”
话没说完,那名土匪就惊恐的看见,自己的喉咙里飚出一股血箭。
“啵啵!”
最后的几个血泡破碎了,土匪也就成了尸体,只不过被摆出了或站或坐的姿势。
“安全!”
组长看到那个熟悉的手势后,故意说道:
“赶快起来,昨晚上去哪里找女人了,这时候还在睡觉?”
周边的土匪并不多,看几个老匪们捉弄人,也就幸灾乐祸的凑过去。
只是一个老匪居然拿出馒头来,递给桥头堡的人。
“来来,老子吃剩的馒头给你一个。”
“咕!”
围过来的土匪吞了一口唾沫。
前山的土匪可比不上大当家的老兄弟,别人是好酒好肉的吃到腻,这白面馍馍算个逑。哪像自己过得清苦,平常就吃野菜团子,喝玉米碴子粥。只有下山干一票大的,才能吃顿像样的饭菜。
“来来,今天狗咬翻蒸笼,这点白面馍馍赏给你们了!”
“谢谢几位爷爷!”
那几个土匪忙不迭跑过来,只是靠近老匪时立刻觉出不对来。
“怎么一股子血腥味!坏了,这些不是……。”
话没说完,已经被那几个人按倒在地上。只是三拳两脚的功夫,地上又多了一堆尸体出来。
“啾啾啾。”
几声虫鸣远远的传过吊桥,很快另外三个特战小组,就到吊桥这边集合了。
前山的敌人分驻三个地方,山上大约有一百五十人,山腰的城关还有两百来人,其余的都是在山脚安营扎寨。越往下的人身份越低,山脚的大半是才入伙的新匪,或者犯了规矩撵下来的货色。待遇比前山还要不如,吃喝都得自己想办法。
“走,今天去下面打点野味!”
特战小组的都人穿着深色的衣服,即便有了血迹也看不出来。
“呸,真特娘的嘚瑟!”
营房门口放哨的土匪,妒忌的啐了一口,又把自己的脑袋耷拉下去。
谁熬了半夜不会困的?也就后山的这些王八犊子享福,隔三差五的有女人不说,负责的地方就巴掌大。哪像前山的弟兄,还得一夜一夜的巡查。
“上!”
看那些土匪放松警惕,组长轻轻挥了挥手。
前山有两百多平米的一块空地,土匪的营房却盖在靠近山路的地方。这样既能警戒路口,打仗的时候还能用作堡垒用。
“组长,外面的岗哨都干掉了。营房有六个房间,人都睡在里面呢!左边有个头领住的小院,也已经被我们控制。找到一挺轻机枪,机枪子弹两箱。晋造的大手榴弹十箱。”
头领的小院还是军火库,这倒方便了特战小组。
“用手雷炸死房子里的土匪,让邵副司令把后山缴获的机枪都运过来两挺,咱们就卡在这里干那些土匪!”
天已经大亮,不让土匪发现行踪,已经变得不现实。而且山路狭窄,只要有一支冲锋枪封锁,就能让特战小组动弹不得。
“轰轰轰!”
连续几声的爆鸣,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土匪们居住的屋子一瞬间就上了天。凌空飞舞的砖石直接落到了山下,砸得那里的土匪个个鬼哭狼嚎。
“哒哒哒!”
轻机枪是勃朗宁一九一八,简称就是BAR,是花旗国大兵们手里的武器。因为它又大又重,过惯安逸日子的少爷兵当然不待见,不是把它叫做“混球”,就是“大屁股”。如果不是上面的安排,没人愿意把它扛在肩上。
不过在红军眼里,只要能打死人的都是好枪。BAR虽然沉手,可它威力也够劲。一枪撩翻两个那也是经常的事,就是弹夹小了,二十发子弹打不了几下。
“哒哒哒!”
几个想要探查究竟的土匪,立刻发出垂死的嚎叫。有人更是直接飞下悬崖,整个城关霎时就乱了。
“组长,机枪抬来了。”
重机枪也是花旗货,勃朗宁三十节重机枪。外形看上去很像马克沁,不过细看就有不少区别。
“这家伙比马克沁还沉,把水管插到水箱去。”
几名战士把机枪架在废墟里,前面用铁镐开了个射口出来,这样一来,敌人不到跟前根本就不能发现。
“咚咚咚!”
帆布的弹带跳动起来,它们带着一颗颗子弹进入枪膛。在撞针的敲击下,弹头从枪管里飞出去。
“啊!”
“呀!”
被击中的土匪,发出了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不过在狭窄的山路上他们根本退不下去,只能相互推搡着。
可就在这时,一个个东西像乌鸦似的飞下来,落在地上还会高高的弹起。
“轰!”
破碎的弹片四处飞蹿,锋利的尖角拉开了一个有一个躯体。
“朝他们人多的地方扔。”
阎老西的东西不靠谱,拉开导火绳就赶紧往下扔,果然一起拉着的手榴弹,爆炸都有个先后。真想玩个凌空爆炸,恐怕死的就是自己了。
“快跑啊!前山被别的杆子打下来了。”
无数的土匪被炸得四分五裂,剩余的也就抱着脑袋往下跑。只是那挺该死的“大屁股”,怎么就追着自己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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