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至于么
就在牛角寨徐固见阎王的时候,青石寨的大当家梁老二,发现自己遇到了大麻烦。
山下,不知何时冒出了一群官兵,现在都已经布置妥当。
望着那些泛着寒光的武器,梁老二叫苦不迭道:
“特娘的,老子就是个土匪,至于用铁疙瘩来伺候吗?”
青石寨在大金那会儿给官兵围剿过,最多的一次也就一个千总的队伍,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居然有战车,这次的事情大了!”
身边的白纸扇瑟瑟发抖道。
奉军打冯大帅的时候就用了战车,冯大帅那可是一溃千里,直接跑回老家吃土去了。
“大当家的,山下的是张家的人么?坦克都开来了,会不会连毒气弹也用上!”
青石寨其余的头领也是麻了爪,纷纷跑到梁老二身边讨个主意。。
“战车、大炮,你们想想是不是谁惹了张家的人?”
梁老二怒喝道。
今天的祸事,肯定是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惹来的。早就跟手下的说过,就算打劫也得有个眼力劲。冀北挨着皇城根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遇上达官贵人。
“大当家的,弟兄们最近也没做生意,手里的枪都一个月没发利市了,去哪里得罪张家的人?”
头领们叫起撞天屈来。
梁老二想想也是,奉军节节败退之后,冀北的人马反而多起来。阎老西、冯大帅拼命的往这边怼人,青石寨这个时候下山打劫,那纯粹是嫌命长!
“一定是别人的烂账算到老子的头上了!”
“那可怎么办?”
头领们憋屈的问道。
官兵都是些看菜下筷子的货色,一定觉得青石寨是个软桃子,所以才会过来清缴。
“怎么办?官兵开铁疙瘩又怎么样,它能开到咱们的山头上来不成!咱们也不是没见过血的雏儿,让弟兄们先稳住。白纸扇你派人下去盘盘道,能不打咱们最好不打。”
梁老二有些心疼了。
不打,无非是给钱。官兵和蚂蟥一个样子,不把肚子吸饱他们可不会走。
但是青石寨也没别的路可以选,手下号称八百好汉,枪却只有百来条,和下面的官兵硬碰硬,那不是找死!
可就在这个时候,官兵的声音却远远的传上山来。
“青石寨的人听着,我们是冀北第二军。现在命令你们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否则我们就要开炮了!”
梁老二往左右看看,小声的问道:
“你们谁认识什么第二军?”
左右的脑袋都纷纷的晃动起来。
现在的天下七十二路反王,一百零八道烟尘,谁知道这个冀北第二军什么货色?搞不好前几天还是那一路的杆子,不过是被官府招了安,回头就来找青石寨的晦气。
“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考虑,不投降就统统消灭掉!”
听着这恶狠狠话语,周边的头领更加慌张了
“大当家的,现在这么办?”
梁老二看着这些惊恐的目光,心里头冒出一股邪火。他站起来走了几圈后,却小声喝道:
“都别声张,让家眷们收拾好细软,到后山小寨等着。如果官兵铁了心的攻打青石寨,咱们就往山里跑。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去投靠龙头大掌柜。”
“投靠孙德林?”
下面的山贼头领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老鸦山的仇还没有报掉,豹尾峪的人又赔了进去。就在大家等着大干一场的时候,孙德林居然到周边打劫了。这让太行三十六寨的弟兄们满心的鄙夷,不报血仇还好意思挂龙头旗?
“大当家的可要三思啊!龙头大掌柜的饭不好吃,以前投奔过去的,可没剩下几个。”
“就是,宁吃舒心的粥,不吃皱眉的饭。在孙德林手底下做事,那可就成了奴才。”
“大当家的,实在不行咱们散到山里。等到风头过去,这青石寨还不是咱们的。”
梁老二听到这番话,不禁点了点头。
“寄人篱下确实憋屈。不如……。”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山下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砰砰!”
原来是迫击炮开火了。
“趴下,找个地方全都趴下。官军开炮了……!”
青石寨也有不少见多识广的老匪,喝呼了几声之后,所有的人都找地方躲起来。不过山上并没有修什么工事,也就寨门旁边砖石砌的两个碉堡还算结实,于是不少人钻了进去。
“等官军上来再开枪,子弹金贵着呢!”
梁老二有些肉痛的喊道。
青石寨不比其他山寨阔绰,钱都是省着花。
尤其是寨门的碉堡,那可装备了两挺“大屁股”,打二十发子弹就是三个大洋,多“突突”一会儿可不是破产了。
“轰轰!”
四发炮弹中的两发,直接落在寨门附近,炸得是飞沙走石,这又让梁老二一阵肉痛。
“寨门、碉堡那样不要钱,这些官兵简直是在挖老子的心肝啊!”
就在他盘算损失的时候,一个头领大喝道:
“今天的炮弹有些邪门啊!”
梁老二定睛一看,果然炮弹爆炸的地方腾起了浓密白烟,而且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飘到鼻子里。
“这时候伙房还在炒辣椒?”
周围的土匪头领,也伸出鼻子猛嗅。果然是干辣椒面的香味,搞得众人的肚子都有些饿了。
“突突!”
官兵很快又来了第二轮炮击,这一次有一发炮弹偏开了距离,落在梁老二他们身边十多米远的地方。
“轰!”
听那沉闷的声音,就知道这是阎老西惨了假的货色,老匪们没来由觉得心里头一松。
“噼噼啪啪。”
弹片在头上飞来飞去,还是弄伤了几个人。不过梁老二可没心思管顾,只是盯着自己的寨门看。今天的炮弹确实诡异,这一会儿的功夫,寨门已经被浓烟笼罩住了,让他盘算不出损失了多少。
“咳咳咳。”
身边猛地响起一阵咳嗽声,梁老二这才发现。身边的那发炮弹爆炸后,这里也是烟雾缭绕,每一次呼吸肺里头火烧火燎的。
“快跑啊,官兵用的是毒气弹!”
寨门附近的土匪倒是没有伤着几个,不过跑出来的人都看不成了。一个个眼睛肿的比桃子还大,赤红赤红的就像刚刚哭过。而且满脸的口水鼻涕的,弄得整个人就像村里的那种傻子。
“毒气弹?”
梁老二腿有些软了,中毒的人据说是浑身水泡,死的时候凄惨无比。
“我就是个土匪,至于么?”
这时候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吼道:
“都他娘的往后山扯呼,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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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会过日子
太行山三十六寨,每个寨子都有自己的秘密,青石寨最大的依仗就是后山的小寨。它位于四面环山的谷地,因为位置隐蔽,且有无数的洞穴可以住人,确实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司令,土匪已经跑了。”
土匪们到了逃跑的那一刻,手里的枪都没打出一发子弹。这究竟是训练有素,还是纪律严明,没有人能说个所以然出来。总之他们已经窜入山林,现在孙瘸子正带着人猛追。
“注意搜索残敌,缴获的物资要迅速登记。”
头一次使用坦克作战,秦朗当然要做个详细的记录,以备将来的战斗作参考。
缴获的那辆“雷诺”,在这个时代并不算落后。唯一的缺陷就是木质的主动诱导轮,只要这里出故障,整个坦克都会停下来。剿匪作战结束,一定要去天津一趟,定制些钢制的诱导轮回来。还有那几台出故障的发动机也需要修理,油料也要大量购买,就是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
“司令,这是缴获清单……。”
正在纷乱的时候,参谋部的人递了一张纸过来,只是这一刻秦朗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缴获两支BAR、一箱子弹?”
听到秦朗的质疑,那个参谋人员吭哧了半天才说道:
“仓库里面能饿死老鼠,梁老二把东西都放在后山了。”
加了辣椒面的迫击炮弹,有一发正好落在碉堡旁边,浓烟差点把里面的土匪熏死。BAR实在太重,以为中毒的土匪实在拿不了,但是别的东西都被带着跑了。
秦朗沉默了片刻后,有些郁闷的说道:
“这伙土匪挺会过日子!”
此时孙瘸子已经进了森林,一瞬间他有了种回家的感觉。四处扫了一眼,很快找到了行进的方向。虽然南北的树种不同,但是在森林里存活的法则却基本相同。
“把队伍散开一些,各班排都拉开距离,注意敌人的埋伏。”
根据情报,青石寨的后山离主寨有三十多里,周边古树参天、怪石嶙峋,如果是外人贸然进入,肯定要在这片树子里迷路。
不过对孙瘸子来讲却不费吹灰之力,他只要看一眼周围的环境,就知道那条路是人经常走的。
丛林地区作战不比平原,重型武器根本就没法子带进来。好在刚才缴获了两挺勃朗宁一九一八,正好压制土匪手里的步枪。
“拿轻机枪的都压着步子,想吃子弹是不是?”
根据《红军作战条例》,操作自动武器的战士,必须走在每班的队伍末尾。遇到袭击时,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上去压制。不过都是些新兵蛋子,走着走着居然到队伍中间了。
“砰!”
就在这时,老套筒久违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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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嗅了辣椒烟之后,梁老二的肺就火烧火燎的。平常跑几十里山路都不觉得累,现在却瘫在石头上不想动弹。
“后面的第二军追上来了,大当家的怎么办啊!”
白纸扇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天才亮就发现自己被包围,吓得是什么都没吃。现在又跑了二十来里路,肚子饿的是吱哇乱叫,再下去难说要出人命了。
“特娘的,咬得还真紧。”
梁老二恨恨的骂道。
白纸扇坐在地上就爬不起来,看梁老二又要逃窜,他的眼睛转了几转后,小声的说道:
“大当家的,要不打他们一家伙。山高林密,那些王八蛋也没法子带火炮。”
梁老二沉吟了半晌,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
“干!”
现在不是心疼子弹的时候,真要被兜住,命可就没了。万一这第二军的挨了打就往后撤,岂不是两全其美。
“让弟兄们埋伏好了,等会儿有我命令才准开枪!”
山谷里有的是伏击地点,很快青石寨的人就做好战斗准备。
远处,第二军的人逶迤而来,望着那稀稀拉拉队伍,梁老二是一阵懊悔。要是知道对面就这怂包样子,早特娘的干他们一战。
“砰!”
手里的枪才响了一声,对面的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不知道打没打着人。只是很快的,“大屁股”的声音响起来。
“老子的机枪呢?”
梁老二怒吼道。
看着那几个赤手空拳的机枪兵,他瞬间就暴怒了,要不是还在打着仗,恐怕已经提着刀子砍人。
“败家的玩意!”
一支BAR,花旗兵作价六百大洋,两只就是一千二百块,这特娘的可是一笔巨款!还不算留下来的那一箱子弹,这一瞬间梁老二的心要碎了。
“撤、撤。”
这还打个屁的仗,没开张就扔了几千大洋进去,再浪费一些子弹,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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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副司令,土匪们又开始跑了。”
从头到尾土匪就开了一枪,当尖兵追上去时候,只看到几个人倒在血泊里。
望着被拔得赤条条的尸体,孙瘸子也伸出大拇指。
“会过日子!”
说完,他把手一挥,带着战士又追上去。精打细算的土匪好啊!不会把钱浪费在酒肉上,缴获当然不会少。
“砰!”
新兵现在也有了些意思,看见土匪瞄准才开枪。没法子,红军也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军队,一再要求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所以战士们也不会浪费子弹。
“嗷!”
这一枪正打在一个土匪的大腿上,他立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爷爷们饶命,我是青石寨的白纸扇,梁老二的底细我都知道。”
等到把人抓到面前,孙瘸子冷笑了几声。
“真的么?”
白纸扇就擦破了一点皮,只是他看到血涌出来,立刻瘫倒在地上。
“爷爷,青石寨的底细我都知道,只希望能饶我一条性命。”
孙瘸子冷哼了一声。
“就看你的消息值不值一条命了,要是大路货色,拉出去直接崩掉!”
白纸扇看到一支十响毛瑟拍在面前,吓得跳起来。
“爷爷容禀,前面有一条岔路,虽然危险但是能插到后山小寨去,梁老二的仓库在哪里我全知道!”
听到这话,孙瘸子是喜上眉梢,当即大喊道:
“于成刚!”
“到!”
“挑选一支精干小队,带着白纸扇直插后山小寨,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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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亏本的梁老二
后山小寨还是老样子,松松垮垮的眼子在门口打着瞌睡。甚至任凭自己如何喊叫,也没有半点回应的意思。直到人都跑到面前,他们才慌慌张张的打开寨门。
“大当家的,您来了。”
守门的是个彪形大汉,但在印象里好像没这人啊!不过梁老二也没时间细想,第二军的就跟在屁股后头,搞不好马上就得钻洞跑路。
“弟兄们,跑出去每人两……,一个大洋。咱们到时候吃顿好的,赶明儿去投奔龙头大掌柜。”
梁老二的心那叫一个悔。
就不该听狗头军师的话,停下来打什么埋伏。现在好了,八百条汉子就成了三百多,其余的不是死在路上,就是跑不动了投降。手里的枪只剩下二十来条,想想那些损失他悲由心生,不禁大声的嚎哭起来。
“呜呜!这次亏大发喽,最少扔进去三千大洋,这都是老子的棺材本啊!”
梁老二虽然做人小气,但是从不克扣弟兄们的份子,在山里他的名声反而不错。此刻他正哭得凄凉,周围的土匪也聚集过来,纷纷出言相劝。
可是梁老二越哭越上头,搞得那些土匪也心烦。
“大当家的就别哭了,先安排弟兄们弄点吃的!这一天水米不粘牙,前肚皮都贴着脊椎骨了。”
趁着还有时间,赶紧把肚子填饱要紧,谁知道那短命的第二军什么时候来。饿肚子跑路那罪过……,还不如投降,被崩掉也算逑!
梁老二想想也是,他盘算了一阵子,才伸出两个手指头来。
“对对,先去吃个囫囵饭,不然真的要累死。通知伙房今天打牙祭,一锅饭多抓两碗米,每人两个窝窝头。”
土匪们听了却有些不满了,这时候还死抓着不放,你难道把钱带到棺材里?
“大当家的,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抠成这个样子……。”
梁老二还要争辩,结果远远地飞来几个东西,狠狠地砸在人堆里。
“哎呀!”
有人当场就被开了瓢,捂着伤口大呼小叫起来。
就在众人错愕的当儿,那些东西却炸成了碎片。
“轰轰!”
梁老二被气浪推得飞起来,还没搞明白状况,又重重的砸在地上。他身边的的土匪也是死伤枕籍,侥幸活下来的赶紧举起自己的双手。
“诸位爷爷,别扔雷,我们投降啦!”
听到这句话,开门的那个大汉笑眯眯的走过来。
梁老二还在吐血,他伸出一个手指。
“亏……。”
话没说完,脑袋一歪死了。
孙瘸子带的人很快来到小寨,看于成刚已经控制局势,他又命令道:
“让预备一营的打扫战场,其余的人跟我直扑牛角寨。”
只是走过死不瞑目的梁老二时,又伸腿踢了踢那硬邦邦的尸体。
“多谢施主啦!”
初步的统计,后山小寨的两个仓库里,光是大洋就有五万多个,十六两的“大黄鱼”就有十条,其余的白银还没算出来,因为它们黑乎乎的堆在一个角落里。其他的东西就更多了,全部收拾出来,没有十天半月的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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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牛角寨的战斗也已经进入白热化,两挺勃朗宁三十节已经变成了四挺。
攻上来的土匪太多,机枪打着打着就过热了,只能交替着进行射击。手榴弹倒不缺,只要土匪敢上来,那就是四分五裂的下场。
不过脑勺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那些土匪居然悍不畏死,居然拿还想着冲近了搞肉搏战。不过后山的库房里还有两挺BAR,架起来打了几梭子,那些土匪们就被扫下山了。
“孙瘸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按照作战计划,青石寨应该已经拿下,不过那边离着这儿还有三十公里的山路,就算是连夜赶路,明天中午到都是快的。
“敌人又上来了!”
牛角寨前山还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山脚能看到山顶上,土匪在下面架了勃朗宁三十节机枪,只要特战小组稍微露出身体,就会被一阵扫射。
重机枪向下扫射时,射手的位置太明显,对射只会是高处吃亏。脑勺当然不傻,把机枪布置在废墟里面就好,反正土匪也没炮。
“啾啾啾!”
下面飞来的子弹,带起了一片片沙尘,那些机枪弹更是直接穿透了土墙。很快一片废墟垮塌了,引得山下的土匪疯狂的喊叫起来。
“打!”
前山的路口本来是一块巨石,被人生生的凿出一条路来,因为狭窄很容易就被机枪封锁。吃了亏的土匪也学精了,从下面推了一个石头上来,现在就躲在后面射击。
两个手榴弹很快被甩了进去,路口处立即传来尖叫声!
“轰轰!”
剧烈的爆炸,把那块石头都推了下去。只见它顺着山道越滚越快,最后一歪直接砸到山下的土匪营房去了。
“哒哒哒!”
三挺BAR抓住机会,对着逃窜的敌人又是一阵乱扫。这枪什么都好就是热得快,几个弹夹之后就得扔到一边散热。
脑勺看了看日头,太阳已经到了山边,最多一根烟的光景就会落下去。
此时,山下的土匪营地已经冒出了一缕缕的炊烟,看样子他们在今天是不会有动作了。
“休息,咱们也吃一顿好的。”
山上有一个菜园子,此时正是郁郁葱葱的季节。把土挖开就露出了拳头大小的土豆,到泉眼处收拾干净,再切成小块就下到锅里。等到汤汁成了乳白色,再把牛肉罐头倒进去,浓郁的香气很快就弥漫到周围。
后山的厨房里挂着不少火腿,细细的切成丝后,和生米搅拌均匀,放在火上慢慢的煮就成了火腿饭。吃的时候浇上一勺牛肉土豆汤,那味道就是山珍海味也不换。
“来来,火腿生吃最带劲,大家都来几片,等一会儿睡一觉,第一、二、五、六,四个组趁夜突袭敌人,其余两个小组轮换休息,后院的俘虏也要看紧,要是他们炸营,我们就不好办了。”
脑勺边说边切出巴掌大的火腿,战士们也不客气抓一片就喂到嘴里。
“您就放心吧!山下的土匪也稀松,今晚上咱们三件宝,手雷、毛瑟、花机关,保证杀土匪一个丢盔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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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行进
夜驱离了喧嚣,也剥夺了所有的色彩,一切都是黑色的。如果看得久了,就会因为恐惧而闭上自己的眼睛。
“哐哐!”
一阵阵巨响却陡然响起,让本来已经沉寂的营地再次骚动起来。迷糊的眼睛勉强睁开了,却看到几个同伙正在拼命的敲着铜锣。
“八爷让咱们小心山上的杆子,大家都把招子放亮点,不然明年今天就是周年了哦!”
声音顺着风飘到了山顶上,准备出击的脑勺,只能闷闷的咒骂了几句。
“让同志们轮换着休息,该睡觉的睡觉,行动取消!”
打仗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分出胜负,土匪们草木皆兵,不用三天就崩溃了。
“邵副司令,有同志发来灯光信号。”
就在这时,一个战士兴奋的喊道。
脑勺却有些难以置信。
“什么?”
果然来到吊桥边上,就看到了远处一盏灯光明明灭灭。
“摩尔斯电码!”
在尚海的时候,两个特战小组进行了“摩尔斯电码”的培训。到了冀北,侦察连在夜间训练时,也经常使用灯火传递消息,对它自然不陌生。
“明天早晨十时进攻。”
“给他们发送信号,明白!”
身边一盏明亮的马灯立刻被点燃,随着一块黑布拉起、放下,很快远处的那个灯光消失不见了。
“今晚上好好的休息,明天早上十点进攻。”
青石寨已经被拿下,接下来就是消灭山脚的这一伙土匪。不过离着三十公里的道路,哪些新兵撑得住么?
脑勺有些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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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
夜幕下,一辆坦克在坑洼的道路缓慢的行进着,它的后面还跟着十三辆汽车。在这个时代的华夏,这绝对是一个庞大的车队。要是白天恐怕早有人围观了。不过夜晚么,那些村民只会把脑袋蒙上,然后就有了各种恐怖的传说。
太行山地区虽然山脉纵横,中间却有无数的盆地,是轻型坦克理想的作战地点。只不过这里的道路很糟糕,只能派出工兵对它进行仔细的勘查。
“小心,这里有一个深坑,要从这边绕过去!”
“轰轰”
坦克驶过障碍后停了下来,紧闭的舱盖豁然打开,从里面爬出两个面色黝黑的人。
“坦克、汽车更换车组乘员。”
秦朗的老办法依旧是人歇车不歇,挑选的几个车组轮换着驾驶。
孙瘸子赶紧凑过去,对另外一个车组说道:
“检查坦克车状况,不要漏过小的故障。”
这可是配属给自己的宝贝,可不能出任何状况。如果表现得好了,老鸦山其余的三辆坦克,迟早还不是自己嘴里的肉。
坦克手们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然后朗声回答道:
“孙副司令,坦克车没有任何故障,油已加满,请指示!”
“继续前进!”
道路上不但有工兵,前面还排了尖兵侦察,他们的任务是找出那些远离村庄的道路。今晚上的月亮晦暗不明,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而为了达到隐蔽的效果,坦克也没打开车灯。工兵用改装过的油灯,给它指出前进的路线。
“轰轰!”
坦克的发动机再一次被发动了。
孙瘸子看一切正常,又来到秦朗身边。
“司令,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我们出发了两个小时,已经前进了十二公里左右。再往前就不会有村子了,速度可能会快一些。”
秦朗头也没抬的问道:
“车上的同志怎么样?”
孙瘸子嘿嘿一笑道:
“还真像您说的,有不少人晕车。不过头一次嘛,他们都兴奋得很,也不觉得累。”
这个时代的卡车都不大,上两个班的人已经塞得满满当当。坐肯定是不行的,只能站着。
“再前进一个小时,让他们下车活动活动。”
“是!”
“轰轰!”
秦朗看着坦克缓慢的背影,又开始陷入沉思。
手里的四辆雷诺倒是原装的法国货,只不过张大帅要的是机枪型。坦克的主要装备就是大名鼎鼎的捷克ZB26,那二十发的弹夹是一打就空,火力持续性根本谈不上。
“怎么不是装备火炮的!”
秦朗有些郁闷的想到。
这批坦克的火力只能用贫弱来形容,也就是在这个时代的华夏还能欺负一下人,如果到欧美战场上早就被火炮给收拾了。
想到这些他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又在本子上写画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孙瘸子又过来说道:
“司令,离土匪的营地还有一公里。他们的戒备很严密,尖兵没有继续靠近。”
秦朗掏出怀表看了看,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不过这时候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让炊事班在八点开饭,所有的战士轮换着休息。明天出发的坦克车组外,其他的人的对坦克再进行一次检查。”
“是!”
孙瘸子笑呵呵的走了。
明天的行动肯定要记入史册,这可是红军史上的第一次步坦协同啊!
“不知道新兵蛋子会怎么样!”
秦朗依然有些担心。
老鸦山没有那么多的油料,只得把一辆马车改装成坦克的样子,然后让士兵们进行步坦协同训练。只不过刚刚进行了几天,战士们最多是心里有一些准备而已。
忐忑、激动。
时间并不因为它们而停止,当光明再次降临的时候,坦克手们已经把车子擦拭得干干净净了。
只是孙瘸子看着它的模样,不禁摇头叹气。
坦克重新上了漆,跟侦察兵们一样,都是花花绿绿的,远远看去就是个硕大的“田鸡”,哪有原来的铁灰色好看。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只要稍微离得远一些,就很难观察到坦克。如果再披上伪装网,它不动你都不知道是什么。
看着一队队战士来到坦克周边,孙瘸子大声说道:
“张大帅的坦克被打的落花流水,就是因为他们不会步坦协同。居然让拿着火铳的士兵,跑到坦克的前面开火。记住了,你们是坦克的眼睛,要及时发现这些威胁。坦克是你们的屏障,他们会帮你们打掉火力点。另外,眼睛都看着点,别被坦克压成肉饼了。”
“哈哈!”
训练的时候,有人摔倒在马车前面,结果被压断了腿,这件事一度成为老鸦山的笑话。
孙瘸子也跟着笑了几声,他再一次掏出身上的怀表。
“现在九点三十分,都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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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手头有点事,手机怎么也发不上来。
十分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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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步坦结合
“嘘!”
一个红色的信号弹,带着尖锐的啸声飞到了天空,而后又拖着细长的白烟落下来。
“轰,轰!”
早已准备好的坦克手,快速的摇着启动手柄。很快排气管里喷出了浓密的黑烟,整辆坦克也随之颤抖起来。
“坦克连进攻!”
“卡啦卡啦!”
随着履带的滚动,那辆“雷诺”缓缓地驶向战场。在它的前面是一个排的步兵,他们散的很开,正小心的搜索着可能出现的敌情。
“其余的部队排成纵队跟上。迫击炮连,你们到达预定地点要迅速展开。所有的人都打起精神来,快快!”
孙瘸子大声呼喝着。
训练的效果怎么样,今天就是检验的时候,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
“杆子,后面来了一队杆子!”
土匪们也发觉不对,一下子都跳起来,提着枪就冲过来。
“砰!”
枪声才响起,坦克前面的一个排就趴在地上,不停的朝着敌人扣动扳机。
“让开,你们快让开。”
只是这一切,却把坦克手急得直叫唤。原来那些个家伙就趴在坦克前面,刚才要不是刹车踩得快,真有两个人要成肉饼。
队伍里的老兵也发现不对,连拖带拉的把坦克前面的人给弄走了。
看着坦克缓缓的往前开去,对着那几个家伙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想死也不看看地头,见阎王爷你特娘的都是一堆。”
“哒哒哒!”
坦克射手看到敌人就扣动了扳机,那挺捷克造立刻响起了轻快的枪声,瞬间就把土匪打得呜嗷直叫。
“嘭嘭!”
正打得过瘾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在使劲的敲打着装甲,他把炮塔后面的门拉开,然后大声问道:
“怎么回事?”
“左面有一挺老黄牛!”
勃朗宁三十节机枪的水冷外壳,是用黄铜制造的。掉了漆就变得金光灿灿,所以老兵们又叫它老黄牛。
炮塔缓慢的旋转着,很快坦克射手发现了目标。
“哒哒哒!”
没想到是敌人先开了火,密集的弹雨打得坦克摇摇晃晃。可惜那些疾飞的弹头,只是在装甲上留下了一个个白点。
“小心诱导轮,别被机枪打中了!”
“知道。”
坦克小小的调动了一下角度,车头就对着那挺老黄牛。
“哒哒哒!”
捷克造打了一个点射过去,对面的两个射手就像喝醉酒一样摇晃起来,然后扎到在地上。
“上!”
步兵们看火力点被打掉,立刻发起了冲锋。不过这次总算记起了准则,不敢再趴在坦克前头。
“轰轰轰!”
迫击炮也对土匪的营地展开了轰击,只不过这次作战,司令部只批准使用三发炮弹,让炮兵们很有些不过瘾。
土匪的营房就中间还有几幢土屋,轰击下立刻变成了一堆灰尘。侥幸没死的土匪,蹦跳着跑出来,很快就被坦克机枪打了靶。
“砰!”
“砰!”
步兵没打几发子弹,就听到土匪们在哪里狂喊。
“爷爷们,祖宗们,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统统投降。”
整个战斗也就维持了十来分钟,不过四百来个土匪,已经被消灭了一半多。
“去把城关拿下来!”
孙瘸子哈哈大笑着。
在湘赣边区打仗,那是省了又省,每一颗子弹都得算计着用。一般打个三发,红军战士就得下去拼刺刀。冀北倒好子弹敞开了用,以至于不少新兵的枪法,都要强于红一、二师的老兵。
“牛鼻子说的不错,枪法得用子弹喂出来,这些兔崽子有点强军的样子了。”
城关的土匪早看到了下面的一幕,这时候谁还敢找死,忙不迭的挂出了白旗。
等到脑勺等人下了山,孙瘸子一脸嘚瑟的说道:
“傻子,这坦克厉害吧!”
脑勺才懒得搭理他,只是伸出小指头晃了晃,直接去找秦朗了。
“司令,牛角寨的后山有三个库房,里面塞得满当当的,我们还找到一台大型立式铣床。”
秦朗有些疑惑的问道:
“土匪要这玩意干什么,准备生产枪炮啊?”
脑勺却笑着说道:
“是抢了阎老西的,土匪一看是个大家伙要价两万大洋。谁知道阎老西是淘的二手货,市面上也就两千出头。这生意就没谈成,只得丢在洞库里吃灰。”
秦朗有些无言的摇头。
阎锡山也算是个工业党,不过他喜欢去购买别人淘汰的旧货。看上去是省了钱,实际上却不是怎么回事。加工的产品不符合标准,而且机器修理的费用也很高,以至于有人讥讽他是明省暗增。
“司令,初步的统计,牛角寨大洋就有十五万个,十六两大黄鱼就有二十来根。”
旧制黄金十六两为一斤,所以在大金朝时期,银楼的大金条是十六两一条。到了民国才逐渐出现十两的金条,虽然也叫大黄鱼,但是分量却不一样。
“都祸害了几百年了,这点家当他们有。把大洋都拾掇一下,派人联系路金波同志,我要到天津卫买些东西。”
秦朗小声地说道。
路金波精通英法两种语言,很快在天津卫打开了局面。加上老鸦山的一万大洋做底本,现在进出口贸易做的是风生水起。
“司令,要什么您直接写个清单出来。总部机关,主席可三令五申不准你涉险!”
脑勺小声地说道。
“秦祖宗,您就好好在老鸦山待着,我当跑腿行不行?”
孙瘸子也赶紧凑过来帮腔道。
“呸,你懂机械么?如果花大价钱买了阎老西一样的二手货,谁负责?冲压机、铣床、刨床、无缝钢管焊接机、水力发电机……。”
一看秦朗又滔滔不绝,孙瘸子赶紧把手举起来。
“您是祖宗行了吧!去天津卫我不敢拦着,但是脑勺一定要跟着去,还必须再带两个特战小组。”
“这才像话嘛!青石寨的后山,有河流、山洞,物质全部集中到那里去。牛角寨也派人守着,以后作为侦察兵、山地部队的训练基地用。”
孙瘸子是会动脑子的人,让他干这些事错不了,但很多时候必须提醒一下。
“瘸子,丑话说在前头,手长了我有刀!”
“呸!”
孙瘸子啐了一口道:
“老子还想干个军长、司令,这点东西还放在心上?牛鼻子,你要滚赶紧滚,再特娘多想就不是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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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肚子大这多少都不够啊!
要不您再来点?(未完待续。)
28、买买买
看着面前的这位少爷,守卫的士兵是点头哈腰,亲自打开路障放行了。
笑话,这年头能开得起车,还能带十几个护兵的会是普通人?肯定是那一路大帅的公子哥,跑到天津卫花天酒地来了。
“头,这少爷什么那一路的贵客?”
“一个个少打听。这年月不太平,舌头长的人命都短!”
这些对话秦朗当然不知道,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饶有趣味的观赏着周围的景色。
“花旗兵最喜欢去那边的烟花巷。如果要买枪弹,可以到巷子口的老吴店,哪里的价格便宜不少。我们买的牛肉罐头,就从他那里进的货。路金波同志说下面整整一仓库,和外面花旗兵手头收是一个价。”
脑勺小声的介绍道。
为了侦察兵的口粮,他也是绞尽脑汁。最后秦朗拍板定下了肉罐头,这已经是全军最高的伙食标准。
“前面那个五金行停一下。”
忽然秦朗看到了什么,让脑勺把车停到一旁。
五金行的门口摆着无数的水桶,方的圆的都有,甚至还有“老黄牛”用的水箱,看来这家店的手艺还不错。
“少爷,您要点什么?”
看有人看货,店里的掌柜赶紧走了出来。
秦朗拿出一张纸来,上面画了一个方形的铁桶,只是有个加了铰链的铁盖子。
“这种桶能做么?”
掌柜的看了一眼图纸,立即回答道:
“这是三十升的箱子,小店能做出来,就不知道您要多少?”
秦朗要做的是立式备用油箱,这种东西要到三十年代才被德国佬发明出来,不过他也不介意提前生产。
“两百个。”
掌柜的陡然一惊。
“少爷,一个大洋两个铁桶,二十天之后您来取货。”
这个时代的华夏不产铁皮,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所以这个价格也算公道。
“给我刷上绿漆,一个都不能漏,这是一百个大洋。”
秦朗挥了挥手,一个特战队员赶紧递了一包银元过来。
只是掌柜的看到他,脸上的肌肉抖了几下,赶紧撕开了那一条银元。里面袁大头虽然有不少黑点,但绝对是货真价实银币,舒了一口气后,他笑着说道:
“少爷,只要有一个漏的,直接砸在我脸上。”
秦朗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爹,这些是什么人?”
看到车子开出去,掌柜的儿子才小声的问道。
“咱们惹不起的人!傻小子你还看什么?这可是一百个大洋的甜买卖,把你师兄弟都叫来,咱们得赶紧!”
“买!”
这是秦朗今天说得最多的话。
天津租界就像万国博览会,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不过秦朗对倭人的地面没什么兴趣,只在英美租界里面溜达。
路金波就一直跟在身旁,现在他的生意不错,和许多西方公司都打着交道。
“少东家,已经和西屋公司接洽过了。他们愿意出售一套一百三十二千瓦的水电设施,要价四万大洋。根据我们在花旗国的关系,打听出当地的报价是一万四千美元,加上运费这些折合三万九千大洋。”
听到这话,秦朗沉吟了片刻。
“这套设备是新的,还是旧的?”
路金波十分笃定的回答道:
“是今年四月份运来的,是西屋公司最新的产品。本来想推销给阎老西这些人,不过听到这个价格就没人要了,贵的一千大洋应该是仓库的租费。”
老实说,这一组水力发电机的发电量并不大,又比火力发电机组昂贵得多,阎锡山当然不会选择。如果秦朗站在他的角度上,肯定也只会考虑,西屋公司报价五百五十万银元的三亿千瓦水力机组。那个发电量对工业的促进,称之为跨越也不为过。不过现在的阎老西,恐怕也拿不出这笔钱来。
“这套设备我们要了。”
青石寨后山的一个洞穴里有地下河,水流很是湍急,改成水电站绝没有问题。有了这个机组就能带动很多的机器设备,这为太行山建立根据地,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路金波看左右没有其他人,小声说道:
“司令,其他的各型机床我们也在接洽,不过阎锡山的人好像盯上了,如今正跟着咱们的人转悠。”
秦朗听到这话只是微微一笑。
和历史的脉络一样,常校长把冀北,天津,和即将改名的北京,都给了阎锡山,这就在冯大帅心里扎下一根刺。
“不用管他,这里是天津租界,给他二十个胆子也不敢闹事。”
路金波却苦笑着说道: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怎么把东西运出去。光是水电站的设备就是十辆卡车,还不算其他的机床设备。”
秦朗却笑着问道:
“天津有没有汽车出售,汽油我倒是看到卖的,真是金贵!”
路金波想了想。
“德国MAN公司新出了一个车型,现在要价一千大洋,就是缴获张作霖的那种两吨半。福特的卡车要便宜些,只要九百大洋,不过轮子用的还是辐条,城里运输没问题,乡间的土路恐怕不行。”
“去买二十辆德国车,再买些配件回来,如果有可靠的修车师傅,你也要想法子聘请几个。”
路金波陡然一惊,最近秦朗已经用了将近十万大洋,什么时候工农党这么有钱了?不过这不是他该问的。
“司令,发动机已经修好了,法租界的人还问要不要雷诺坦克。每辆报价两万,我可没敢点头。主动诱导轮他们有现成货,要价三十大洋一个,真是黑了心肝。”
秦朗来回走了两圈。
“你去问问他们有没有雷诺上面的三十七毫米炮,还有炮弹的价格也打听出来。钢制的诱导轮必须买下来,这笔钱省不得。”
雷诺坦克的炮塔很有意思,更换火炮或者机枪,拧几个螺栓就行。不过秦朗更想把它改成老毛子的T-18,那可是机枪和火炮都能用的货色。不过现在时间紧迫,而且没那么多材料。
“苏联那边能不能买到什么东西?”
天津卫有罗刹国的租界,只是十月革命以后苏联放弃了。直到一九二四年,国民政府才收回去,现在还有不少罗刹人活动。
“什么都没有,就一些白俄在哪里卖伏特加,列巴。”
“白俄!”
秦朗的眼睛不由得一眯。
十月革命以后,不少俄国人跑到华夏来,其中不乏科学家、工程师。不过现在有门路的都跑去花旗国了,差一点也在张家混饭吃。
“去找找那些白俄,只要是懂技术全部给我挖来,多少钱都不管,记住了这件事情不许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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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过路费
守在关卡上的,还是那几个士兵。不过看到秦朗出现时,立刻变得点头哈腰起来。
“少爷,您来了!”
秦朗只是挥了挥手,一个特战队员立刻掏出一摞银元递过去。
“这十个大洋是我家少爷赏你们喝酒的。”
这一下子,那些士兵更是诚惶诚恐起来。来的时候就三辆车,回去的时候开了整整一队,上面还请了洋人看守,这可是平生仅见的一件大事。
“少爷您好走,欢迎再来!”
一般大人物都出手阔绰的主,除非是被惹毛了,否则不会找小人物的晦气。只有那种半瓶子醋的,或者是暴发户,才会吆五喝六瞎咣当。
秦朗没有再搭理他们,刚刚看到一张告示,就伸手指给脑勺看。
“军事演习?”
脑勺有些不明就以。
到处都在打仗,还需要搞什么演习,真刀真枪的干不就得了。
“司令,这里面必有蹊跷!”
秦朗听了不禁一愣,只是很快又笑起来。
“确实有些蹊跷,你先带着一个小组去这里侦察,我回老鸦山后把其余的小组也调过来。你们一定要摸清周围的所有情况,我需要最详细的资料。”
脑勺扫了地图一眼。
“我们赶过去最多两天,不急在这个时候。”
现在光是汽车就是二十多辆,其中一半还带着拖车。虽说司机都是自己人,但护兵却只有两个特战小组。真要是打起来,那可就麻烦了。而且车上的白俄还是技工和工程师,他们有个好歹的话,损失根本无法估量。
秦朗思考了一阵。
“也好,欲速则不达。马上就是阎老西的地盘了,让战士们把机枪都上膛。”
脑勺听他这么说,不禁松了口气,赶紧把话题岔开。
“司令,你这次可把老鸦山折腾空了。”
“是啊,想想都肉疼!”
别的不说,法国佬仅有的两门三十七毫米炮,外带八百发炮弹,作价五千大洋。而为了保持火力持续性,又在老吴店把他的五挺花旗M1919机枪买下来,加上子弹这又是五千大洋。要知道车上还拖着的一套二手炼钢设备,日产能达到粗钢八吨,这才作价四千大洋啊!
这世界上果然还是军火贩子的利润大,不过周边也没什么好买主。北面的苏俄勒紧裤腰带的搞工业化,手里的这点家当他们还真看不上。至于倭人那更是有名的小气,而且秦朗也不绝会和他们做生意。国内那一堆军阀是有多远死多远,卖给他们武器,扭头就杀自己的同胞。
想要做军火贩子还需要时间,后山的设施建设好,最少也得半年以上。而且钢铁还只是粗钢,想要继续加工还得有其他设备。
比如无缝钢管焊接机,膛线机等等。这些花旗国倒是敞开了卖,不过天津当地却没有,都需要在那边购买再运到华夏,这可需要不少的时间。
“停下,都停下?”
正在沉思的时候,车队却被人截停了。
只见一些穿着灰蓝色的军服的人,气势汹汹的守在路边。这里离保定已经不远了,应该是当地的驻军吧!
“怎么回事?”
脑勺跳下车问道。
“特娘的,你们知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违禁品。根据冀北警备司令部张英梧长官的命令,必须统统没收!”
这支军队的头目是个连长,只不过吃了一半的空额,手下实际就五个班的人马。来这里堵路无非是发一笔横财,没想到真就遇上大买卖。
天津的走势贩子不少,但是这样大规模的不多见。怎么也得讹他个一……,不,最少五千大洋。
“把你们的路条拿出来。”
脑勺听到这话只是冷冷的回答道:
“什么路条?”
晋军连长却冷笑了几声。
“警备司令亲笔签发的通行证啊!”
根本就没有什么通行证,不过是晋军连长编出来的。
他刚刚扫了一眼车队,车队的护兵就十来个,手里也没拿什么家伙。虽然还有些洋人,但是看那硕大的鼻头,就知道是那些过得和乞丐一样的白俄,杀了都没人管的货色。这皮薄肉馅大的饺子,今天怎么也得吞下去。
“没有通行证就不准走,把东西都卸下来,不然老子毙了你。”
脑勺听了只是鄙夷的一笑。
“收买路钱你也看看风,不怕石头大了把牙都崩掉?”
晋军连长却冷笑起来。
“在冀北的地面上,你们还想碰碰咱们晋军?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我都不会放行!”
阎锡山已经派了五个师过来,冀北的地面上那也是数得着的势力。有恃无恐的晋军当然也嚣张跋扈。
“你今天真的要横插一杠子?”
冷不丁的从人群里传出一句话来,晋军连长听了不由眉头一皱。
“是那个王八蛋说的,连面都不敢露么?”
只是话音未落,却看到一个少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长得颇为英武,只是那双眼睛格外的深邃。随意的在自己脸上一扫,就觉得一股寒冷直刺心底,瞬间后脊梁的汗毛都竖起来。
“妈的,这家伙杀过人,还不少的样子。”
晋军连长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不过看着那些卡车,他又咬了咬牙。
“老子再说一遍,把东西都卸下来。”
面前的少年,却只是冷冷的一笑。
“你可别后悔。”
晋军连长踌躇的一刻,还是恶狠狠的说道:
“老子眼里只有命令,你们这些走私的狗杂碎,今天休想过了我的鬼门……。”
话未说完,就听那个少年缓缓地说道:
“开枪!”
卡车上的篷布一下就拉开了,看着黑洞洞的枪口。那些晋军一下慌了神,转身就往后跑。
“哒哒哒!”
两挺M1919同时开了火。
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瞬息间就命中目标。那些奔跑的躯体上,顿时冒出一蓬又一篷的血雾。
“咔咔!”
只是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五个班的人已经横尸当场。而那些狠人还不放过,居然上去仔细的检查,看到活口还补上一枪。
那个连长的尿早就呲出来了,现在腿上变得凉冰冰的。
今天赶路去保定就好了,在这里收什么过路费!现在踢病猫,踢到老虎头上,这命眼看要保不住了。
“饶……,饶命!”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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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盖楼房
洞穴里灯火通明,无数青壮正在把石头投入地下河中,此时一道水坝已经有了基本的雏形。
“秦司令,地下河的流量完全带动五百到七百千瓦的水力机组,你咋不投资那样规模的水电站?”
这些白俄也挺有意思,大都能说一口华夏语。只不过带着一股大茬子味,开口就笑果十足。
“乌斯基,我没有那么多钱啊!”
白俄工程师中最有本事的就是乌斯基,本来他已经小有身家不想再折腾了,不过被秦朗高价挖来。只是他的原名又长又拗口,华夏的某大帅就赐了这么一个名字。天长日久的,他也就默认了。
“西屋公司的机器确实价格昂贵,但也货真价实,里面的材料使用了大量的铜,这样就不会像钢铁一样锈蚀。秦司令,你的眼光比阎大帅长远,火力电站投资虽然小,但是运营的成本更高。”
秦朗只是笑了笑。
“如果阎大帅的洋灰质量再好一些,我也会崇拜他的,但是现在我只有愤怒。”
贪便宜的秦朗买了些山西造水泥,果然就出了问题了。它们也能够凝固,就是需要的时间太长,而且里面的颗粒不小,根本不能用在水电站上。
好在还要建个钢铁厂,乌斯基说可以用到上面。
钢铁厂还在打地基,买设备的时候,那个卖家就一再承诺,不出钢水他分文不要。如今已经回山东召集人手去了,一时半会钢铁厂还建不起来。
乌斯基知道秦朗在想什么,他笑着说道:
“秦司令,外面的钢铁厂虽然设计是日产八吨,但是我不建议你满负荷运转。这是倭人用了十多年的设备,然后转卖给华夏的钢铁厂,现在又到了您的手里。好吧,它就是个破烂。虽然价格便宜,修修补补的还能使用。但是产量需要控制,否则会出事故的。”
瞎说什么大实话!买这堆“老朽”,秦朗也是没辙。天津的那些炼钢设备,动辄几十万银元,而且还要“伙伴”关系才行。
看秦朗一阵沉默,乌斯基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又赶紧说道:
“秦司令,我去下面看一下进度。”
秦朗点点头。
“那你去忙吧!我们订购的水泥也已经运到附近,水电站要争取在九月中旬完工。”
乌斯基又笑起来。
“亲爱的秦司令,只要工资给得足,我会加班加点的。你是个不错的雇主,希望我们能长期合作。”
秦朗挥了挥手就离开了地下洞穴。
由于洞里面太过于黑暗,只得又购买了一台柴油发电机,用以提供必要的照明。现在光是油料钱,每天都在十个大洋以上,让主管财务的人肉疼得要命。
指挥部也已经搬到青石寨,由于修通了公路,坐汽车一个小时就能抵达。
“电请湘赣边区政府,将顾新安同志及其家属调派到冀北工作,原因就写上我们需要自己的焦炭厂。”
炼钢需要焦炭,秦朗也不可能找阎老西去购买。唯一的方式是自己生产,这就需要顾新安的技术了。
“司令,阎老西的焦炭价格不高,为什么不买他们的?”
一个参谋人员有些疑惑的问道。
“焦炭就是拿来炼钢的,如果外地人来购买,阎老西自然愿意做这笔生意。可是冀北目前是他的地盘,咱们这么干岂不是此地无银?”
秦朗笑着说道。
“司令,天津的外国钢铁便宜质量还好,我们真的有必要建立钢铁厂么?”
这个时代华夏缺乏钢铁,可是国内的钢铁厂却纷纷倒闭。一方面是国内无法生产出高质量的钢铁。另一个原因就是市场上充斥着大量的外国钢铁,哪怕远涉重洋,它们的价格还要低廉两成以上。
“司令,国内的铁矿砂是很便宜,不过炼铁并不划算啊!”
华夏的铁矿砂处境确实尴尬,中大型钢铁厂有自己的矿场,根本就不需要外购。小型钢厂又吃不下多少货,还有印度生铁这种便宜货的挤压,现在只能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出售给倭国。
听到这些疑问,秦朗反问道:
“有朝一日,我们的航运断了呢?”
参谋的人立刻不说话了,有几个人思考一阵,额头上竟然渗出汗珠来。
秦朗正色说道:
“现在买是为了解决有无问题,将来还得靠我们自己建造。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那么离亡国也不远了!”
“是!”
参谋部的人,严肃地回答道。
秦朗点了点头。
“今天有没有什么动向?”
“路金波同志已经和阎老西搭上了线,现在在葫芦嘴建立了一个仓库,对外宣称是和洋人做远洋贸易。启新水泥已经到了保定,蔡老全同志的运输队正在搬运。还有天津卫买到的耐火砖,也请外国的保镖队运抵,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葫芦嘴到老鸦山的道路已经修缮一新,但是用卡车运输油料实在太贵。只得让蔡老全组织了一个骡马运输队,车夫都是村子的老实人。现在工资开到五天一个大洋,而且骡车还归个人所有,车夫们也是热情高涨。
“水泥到了就好,一定要妥善保存,不能受到半点潮气。”
冀北有水泥,就是唐山启新洋灰厂生产的“马”牌水泥。此时他们正跟南京厂的“泰山”牌水泥搞竞争,所以水泥的价格直线下降。也算是秦朗占到了大便宜。即便如此,还是往外掏了将近四千大洋。
“司令,刚刚收到的消息,不少地方的钢铁厂在闹破产。路金波同志通过关系,找到一些技术员和工人,愿意来的大约三十个左右,他询问够不够?”
秦朗听了,笑着说道:
“技术员、技工永远都不够。让路金波同志眼光长远一些,胆子也大一点,化工、机械只要是有技术的人,统统都去试探,如果愿意合作的全招过来。工厂不一定要在咱们的根据地,天津周边也可以嘛!派人告诉他,这种事不要怕花钱!”
“司令,缴获的黄金白银因为数量太大,还没有兑出去。大洋的数量已经不多了,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秦朗叹了口气。
“瞅瞅周边,谁又该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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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装甲汽车
要打谁?
秦朗猛地发现自己没有了目标,太行山的土匪已经安分多了。尤其是牛角寨、青石寨被占领之后,其余山寨的土匪居然都投奔了孙德林,现在抱成一团像个刺猬,人多势大的秦朗都没办法下口。
这当中最离谱的要数豹尾峪,土匪竟然直接崩溃掉。没人敢去动仓库里的一个子,让孙瘸子直接捡了十二万大洋回来。其余的山寨多多少少也有些收获。都是拿不走的笨东西,不过被红军扫得干干净净。土匪在大骂之余,给这支新杆子取了个“扫地龙”的诨号。
虽然收入不少,可是开支更大,一想到接下来的投入,秦朗的脸就成了苦瓜。
“刚才的电文没发吧?”
参谋部的人一下子愣住了。
“还没发!”
秦朗低声说道:
“再加上一条,请调几个造币厂的同志来。”
缴获的银子加起来就有五万多两,这要是拿去北平、天津兑换,不被民党侦缉队盯上才怪。只能是利用造币设备制造成大洋,才能顺利的花出去。至于那些大黄鱼,倒是可以走,路金波的锦波公司兑掉,但这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邵副司令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眼下还有一件大事需要处理,只不过脑勺去了已经十天,却没有任何的音信。
“邵副司令在六月二十四日发了一个电报,报告说已经顺利到达预定地点,然后再无下文了。”
参谋部的人赶紧回答道。
秦朗站起来走了两圈后,自我解嘲般的说道: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今天已经七月三日,离那个特别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可是侦察连却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真的只能截胡?想想青石寨到哪里的距离,秦朗又问道:
“装甲汽车改装得怎么样了?”
在天津看到了英国造的五毫米钢板,莫名的就想到后世波斯那些自制的装甲车。不过根据地缺乏焊工,又选派了一些人到天津去学习技术,在两天前才返回根据地。
“已经造了一台出来,不过还在测试中,主要是两挺老黄牛射击……。”
秦朗听了,一拍桌子站起来。
“让那几个家伙先给我制造出六辆出来,机枪暂时一挺,以后再慢慢改进。算了,我亲自去!”
参谋部的人赶紧跟在秦朗的身后。
装甲汽车才被提出来,他们就知道这绝对是可以改变战场态势的武器。以前秦司令就说过,它可以伴随坦克冲锋,而且还能运载步兵,进入战斗立即释放步兵,进行步坦协同。不过参谋的确想着,让战士挤一挤的话,就能装载四门八二迫击炮和弹药,这可是红军冀北支队一个迫击炮连的火力了。
“这是装甲汽车?”
秦朗有些惊诧。
面前的车子,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具体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可能是没上油漆的缘故吧!
“报告司令,这就是我们刚刚组装的装甲汽车。”
钳工组组长自豪的回答道。
秦朗点了点头。
整辆汽车已经被钢板包得严严实实,车体前方的装甲是倾斜的,这出于秦朗的设计,可以增加跳弹率。汽车车门上也加了钢板,不过把手也做了延伸,打开它并不费劲。
“轰轰。”
发动机很容易就运转起来,一踩油门车子就绕着维修厂的院子开了一圈。速度很轻快,转弯也没有受到影响。
秦朗把车停下来,驾驶室开了一个口子,可以直通到后面的车厢里。两侧的装甲板上开着几个活门,正是预留的射口。车厢后部还装了一道门,由于加装了踏板,上下还是很方便的。
车厢顶上还开了一个圆形的洞,探出身体看看。只见焊了一圈圆形的滑槽,已经用工具打磨得十分规整。
“把炮塔加上试试!”
炮塔是用钢板围成的一个方框,也有一定角度的倾斜。它的下方装了三个小轴承改装的滑轮组,推动并不怎么费劲,由于加了内扣,炮塔也不会翻下去。
一挺老黄牛很快装上来,加上几个螺栓就变得稳稳当当。
“哒哒哒!”
打了一梭子出去,装甲汽车纹丝不动。
秦朗满意的点头说道:
“总体来说改装得很成功,轮胎也保护住了,还不影响转弯,这个你们用了心思的。但是驾驶室的钢板怎么不装上,你们是想害死驾驶员么?”
钳工组组长皱着眉头说道:
“司令,我们正在为这个发愁。现在有两种方案,一个是雷诺坦克的那种凸式瞭望口,另一种是开些小洞出来,组里的为这个争论不休。”
秦朗哼了一声。
“既然坦克都用凸型瞭望口,那就证明它有优势。而且加工简单,用冲压机来一下就行。开小孔费时费力不说,别人远远给你一猎枪,那不增加中弹的危险么。”
钳工组组长立刻得意起来,对着自己手下说道: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既然司令都拍了板,伙计们赶紧动起来,我们还有五辆汽车要改呢!”
钢板早已经画好了线,电石也装到钢瓶里,随着气压表的逐渐右摆,割枪口青蓝色的火焰冒了出来。
“嘶嘶!”
焊工一戴上墨镜,就把割枪凑到钢板上,很快就拉个口子出来。不知道是手艺太潮,还是心里紧张。那块钢板居然切得狗啃一样,搞得钳工组组长也是面红耳赤。
“你们继续吧!”
秦朗不好意思再看下去,捂着脸赶紧走掉。
刚才就觉得装甲汽车有些不对,现在总算知道了。钢板都是歪歪斜斜的,一看就知道切割得不整齐,后期又进行了多次修改,样子不怪才有鬼了!
秦朗再一次自我解嘲。
“学了一个星期,技术不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参谋部的人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
“司令,返回了一个特战小组,他们带着详细的情报。邵副司令现在就在蓟县马伸桥附近潜伏,那边有民党十二军的人,他们……。”
秦朗猛的一摆手。
“我知道了。”
七月五日,在蓟县马伸桥会爆发一场震惊全国的大案,孙殿英夜盗东陵!
无数的国之瑰宝,被这个军阀给挖出来,然后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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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老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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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机械化
对于我大金,秦朗一直不感冒。近代中国落后成这个样子,他们“功不可没”。偏偏后世某些人为了洗白,又拍了无数大辫子戏。里头的皇帝不是情圣、就是劳模,甚至还想再来个五百年!
对此秦朗只想说:
“呸!”
在天津的时候,也见过所谓的前朝遗老,经常去日租界给“皇帝陛下”请安。看着那条扎眼的辫子,莫名的就想给他一枪。
不过愤恨大金是一回事,把东陵挖开就是另一回事。
里面的宝物是华夏人民共有的财产,不是孙殿英这种货色能够碰的。尤其是他变卖盗掘的宝物之后,一边疯狂扩军,另一边胡乱挥霍。之后为了逃脱罪责,又对上层大肆的贿赂。最终,这些稀世珍宝全部散轶殆尽。
看到秦朗返回了指挥部,特战小组组长立刻汇报道:
“报告司令,我们详细的侦察了周边的敌情。对我威胁最大的是桂系的四个军,他们集中衡水、沧州一线,最近因为停发饷银,加上白重禧不停撤换旧部军官,部队闹得不可开交,已经有点离心离德的迹象。
第二位是晋军,主要分布在北平、天津、保定这一线,阎锡山外派的五个师,有三个师集中在北平城内。他们防线的漏洞很大,中间甚至有上百公里的空当。
西北军冯大帅的人马除了一部分调到鲁东外,其余都缩回了张家口地区,目前查明的番号就有两个军之多。从北面开往蓟县,几乎是不可能的。”
参谋人员在沙盘上增加了各色的小旗,敌我态势已经清晰的显露出来。
秦朗看了一阵后,沉声问道:
“孙殿英的十二军怎么样?”
特战小组的人立刻回答道:
“对外号称一个军,实际人数约在一个师上下,主要成员是庙道会信徒。手里的武器很驳杂,半数的人马没有任何的武器。驻扎在马伸桥的一个团,就是十二军的主力。只是孙殿英为了掩人耳目,将他们分散在周边几十里的范围内警戒。核心只留了一个营的人马,武器不怎么多。”
秦朗用尺子细细的丈量着,半晌才冷冷的说道:
“参谋部制定作战计划,依托机械化部队,用两个营的兵力进行作战。我们从北平、天津的接缝中间开进蓟县去。另根据侦察连的报告,里面有大量的倭国炸药,要有应对倭人偷袭的措施。”
“是!”
参谋部的人员立刻忙乱起来。
秦朗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后,又缓缓地说道:
“通知孙瘸子,让坦克连两个小时以后出发,在特战小组的引导之下,先行护送卡车车队赶往马伸桥地区。预备一营、二营同车前往。战士们全部换上晋军的衣服,有谁敢阻拦全部消灭。”
雷诺坦克最快时速是十公里,平均时速只能做到六公里,从青石寨赶往蓟县的路程约在四百公里左右,最起码也要三天才能赶到,如果路上有变故的话,还要更长的时间。现在只能赌一把,希望阎老西的那身皮子还有些用。
“让钳工组加快速度,我要的不是油漆马桶,不用他们精雕细刻。赶紧把装甲汽车制造出来,然后尽快的赶到马伸桥。”
装甲汽车最大行驶时速为五十公里,不过冀北的马路状况,只能保持十五到二十公里,赶过最少也得一天半。
“告诉各部要抓紧时间布置!”
随着命令一条条的下达,青石寨、老鸦山、甚至牛角寨都喧闹起来。望风的土匪吓得掉头就跑,这么大阵仗不会是去打太行山总寨吧!
“祸事了、祸事了,扫地龙的部队出山喽,目标可能是咱们!”
孙瘸子当然知道自己面前有眼子,侦察连也去收拾过几次,效果不能算太好。毕竟很多土匪就是当地人,又穿着寻常的衣服,识别起来确实困难。除非是农村的基层组织建立起来,才能有一层保护网,不过这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三营,继续留守。一营、二营把衣服换了,速度要快。”
土匪的寨子里缴获了不少军服,其中就有大量是晋军的。应该是太行土匪去晋西做“买卖”的时候,顺手运回来的东西。军官的料子好些,自然被头领们拿走。士兵的不提也罢,反正动作大点就成开裆裤或者门帘子。。
想要把这些军服穿在身上,就得重新加工,秦朗没有时间、精力去做,只能扔在仓库里吃灰。
看着身边的警卫员怎么也穿不上那件军服,孙瘸子也有些纳闷,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呸,阎老西这衣服绝了,衣袖还大一边、小一边。”
同一个仓库里还有百十件奉军的军服,虽然士兵的布料也很差,但是质量比起晋军的已经是良心货。
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穿上军装就是不一样,精气神立刻就出来了。
孙瘸子自豪的挥了挥手。
“预备一营、二营登车,每车上一个排!”
操场上,卡车已经挂了拖车。到底是德国货,拉上个四吨都不成问题,只是司机怕伤了车,一般只准装到三吨左右。
两个营的人马,加上两个连的迫击炮,分散在这么多的卡车上也显得宽松。战士们把背包放在身下,美其名曰高级座椅。
“注意拉油料、弹药的汽车,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车队里有四辆卡车是拉补给、弹药的,它们的特征是车尾上吊着一挂铁链子。这是牛鼻子出的主意,说是时间久了会产生静电,必须要排放掉。
“轰轰!”
两辆坦克冒出了浓密的烟雾,剧烈的颤抖几下后,缓缓地往前开去。而工兵早乘着那辆装甲卡车出发了,他们的任务是保持道路的畅通。
“嘀嘀!”
汽车连的人按了两下喇叭,将排头车开出了车库,很快公路上就出现了一股铁流。
孙瘸子坐的那辆卡车已经做了改装,头顶上开了一个天窗。站在座椅上,可以把上半身露出去。看着麾下的这支队伍,他露出了的得意的笑容。
“薛大勇当了军长又怎么样,老子现在指挥的是机械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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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人生如戏
用了两天的时间,孙瘸子的部队才赶到廊坊。
这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不少晋军,对方只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军服就挥手放行了,一些人甚至还发出大声的欢呼。
阎司令果然神通广大,晋军连铁王八都弄到手了,还怕打不到热河去么?
不过在廊坊守卫的,却是桂系中的杂牌。看到这样一支队伍出现时,吓得浑身直哆嗦。
如今在冀北的地面上,谁得罪阎老西的人!尤其面前的部队,一看就是晋军中的王牌,当即点头哈腰的放行了。
“我们还有一支后卫,明、后两天就会赶到,贵军到时候行个方便!”
听到这句话,守关卡的杂牌军官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这还要交代?晋军的弟兄就是自己人,只要他们到一准儿放行!”
能在廊坊的地面上找食,也是晋军的兵力不足,否则哪有这样的甜买卖。真惹恼了阎老西,廊坊的租税可就没了,断了粮饷的弟兄不哗变才有鬼。
不过来的这支军队,真是学到了阎老西的精髓,走的时候连个谢谢也不说。
人在屋檐下,还能怎么着!
杂牌军官只能恭恭敬敬的,目送那支部队离开。
果然才过了一天,又开来五辆汽车,不过这次是吓了杂牌军官一跳。车子改得无比丑陋不说,油漆照旧是花花绿绿的,仿佛几个硕大的“蛤蟆”蹲在地上。
已经有了交代,自然不敢拦着。只是看它们远去的身影,杂牌军官偷偷啐了一口。
“呸,这些晋西人脑子有毛病,开的都是什么破玩意,特娘的能把人吓死!”
雷诺坦克还在磨蹭着,他们的行进速度实在太慢了。而且长途行军以后故障频发,搞得钳工组也是苦不堪言。
“今天出了十三次故障了,主要是行走部分磨损比较大,发动机也有些撑不住。不过这次带的配件足够,而且每天留出一定的时间进行检修,坦克才没趴窝。”
听到孙瘸子的报告,秦朗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次出兵,根据地是做足了准备,谁知道才行进这几百公里,损耗居然这么大。
看来有必要改装几辆平板拖车出来,不然在这样的道路上消耗宝贵的“摩托小时”,怎么看都是傻子干的事。不过根据地一没技术、二没经验,靠钳工组那些二把刀,能不能成功还两说呢!
这一刻秦朗又开始自我安慰了。
“就当试试水,刀子越磨才越快嘛,实在不行去天津找设计师。”
廊坊到蓟县的这一片区域,再没有其他的军队。正因为如此,小股的土匪就变得猖獗起来,几乎每一个村庄都被他们袭扰。不过才看到冀北支队的人马,就赶紧逃之夭夭。
秦朗并没有放过的意思,立即命令装甲汽车进行追击。
一来是对部队进行演练,二来是小股土匪最为歹毒,劫掠村子时手段极为凶残,几乎是不留活口。一路上看得多了,战士们也是义愤填膺。
只是这样一来又耽误了不少时间,赶到马伸桥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十日了。
“司令,这里离着马伸桥只有三公里,周边的十二军士兵,已经被特战小组解决掉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参谋人员有些忧心忡忡。
从青石寨出发到现在已经用了七天,坦克所带的配件已经消耗了一半出去,如果对十二军的作战没有战果,那么冀北支队就不要想在下次战斗中再把坦克开出去。
“一定要把平板拖车搞出来。”
秦朗暗暗地想道。
坦克一响,黄金万两。这七天在它们身上就花了整整五千大洋,让自己的心肝都跟着颤抖。
“对所有的武器装备进行检修,作战的时候不要掉链子。主要路口留部队看守,不要放过十二军的人。”
“是!司令,周边区县地图已经绘制完毕,这是您的那一份。”
装甲汽车里面虽然装了灯,但是依旧昏暗,想要看清楚只能车外去。还得改装一辆指挥车,看来腰包还要再瘪一点。
“摩托化、机械化果然不是穷地方玩得起来的。”
秦朗发出了一声叹息。
“邵副司令您回来了。”
就在这时,脑勺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看着他疲惫的样子,这段时间应该累得不轻。
“司令,从前天起孙殿英就不再放炮,应该已经打开了陵墓。周围布置的人很多,我们也无法靠近,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周围有北平警备司令部的人在活动,不过他们太不小心,已经被孙殿英灭了口。另外,周边的土匪也越来越多,连孙德林都带了杆子过来,现在就等着十二军撤走。”
秦朗沉吟了一刻后,小声说道:
“我知道你很累,但是现在不能让你休息。你带两个小组换上奉军的衣服,到北平城附近埋伏。一旦收到动手的命令就开炮射击,然后领着追兵撤到马伸桥!另外把你的人全撒出去,参与盗墓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
等到脑勺离开后,参谋人员小声的问道:
“司令,阎老西会上钩么?”
秦朗只是冷冷的一笑。
现在的北平城是“星辰璀璨”!
就在七月六日这天,常校长、冯大帅、李宗仁、阎锡山等,到北平香山碧云寺拜谒中山先生之灵,期间还打开棺木瞻仰中山先生遗容。
谁知道常校长居然大哭不止,惹得有人议论。
“瞧瞧,这才是嫡系,咱们都是外人,叫他哭去吧!”
李、冯、阎三人有点看不下去,赶紧劝慰常校长。谁知道他越哭越来劲,于是有人又高声大喊:
“让他哭吧,我们走了。”
常校长这才收住泪水,把中山先生的棺木重新盖好。
之所以唱这样一出,是因为之前的分肥大会开得并不成功。冯大帅没拿到冀北、平、津,正在火大。桂系虽然有了湘南、鄂北以及汉口,但又抱怨北方没有立足之地。闷声发大财的只有晋系,结果还下了个套。常校长没占到什么便宜,却闹得里外不是人,也是一肚子辛酸泪,如今正好吐个痛快。
“人生如戏啊!”
秦朗看到这个消息,也不禁拍案叫绝。常校长之所以成功,果然并非侥幸。
回头他就制定了炮轰的方案,既然你们喜欢勾心斗角,那就给你们添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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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得意洋洋
孙殿英的一张麻脸都在颤抖着,两座陵墓总共搜罗到三十大车的宝物。其中两车堪称是绝世珍品,这些要是都卖出去……!
“哈哈哈!”
他发出了一阵狂笑声。
曾几何时,他不过是个要饭的娃娃,在军阀混战中,一步一步的爬到军长的宝座上。不过手里头没钱,在这个世道受尽了欺凌,只能是埋头做小。现在有了无数的硬货,那还怕个逑啊!
“哈哈哈!”
身边的几个嫡系心腹也发出狂笑,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只要有一样出手,下半辈子都不用的发愁了。
孙殿英摆了摆手,身周的笑声逐渐停下来。来回走了几步后,他从箱子中抓了一大串珠子出来。
“这一次能够有此收获,咱们得多谢梁秘书长。要不是他见识多广、足智多谋,咱们也刨不开这两座大坟。来,这点东西就请您先收下!”
说罢,就把珠子塞给了军部的秘书长梁郎先。要不是这个前金举人的帮助,挖陵之事绝不会这么顺当。
“岂敢当军座如此美赞,梁某不过食人之禄,忠人之事罢了。”
梁郎先嘴上说的客气,不过脸上却带着一丝自傲。
此次要不是他从蛛丝马迹入手,逐步找到墓道口的话。就凭这些丘八乱挖乱炸,恐怕一辈子都摸不到地宫。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孙殿英硬塞一串珠子过来。搞得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能尴尬的捏在手里。
孙殿英点了点头,又对着身侧的一个人说道:
“松艇老弟,你先带一些珠宝去北平试试深浅,如果能尽快兑出去,咱们就把这几十大箱全都卖掉。只要老子手里有了钱,先武装特娘的两个师出来。”
只是他话音未落,梁郎先却抢先说道:
“军座,此等稀世珍宝怎可能同时面世,一来时价会被打压,再者我等的行为岂不暴露。不如挑一部分让谭师长出手,先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等到风平浪静之时,再将其他的宝物一一转卖。如此则细水长流,还不会引起怀疑,岂不是数全其美!”
孙殿英听了这话,抬手拍了一下脑门。
“梁先生的话在理,松艇先挑选五箱宝贝去北平,解决我军粮饷也是第一要务。”
松艇,是第一师师长谭温江的字,此人是孙殿英的心腹大将,一向最得倚重。
“军座放心,此事包在谭某身上。”
孙殿英听了哈哈一笑。
“松艇老弟,我十二军的存亡现在就靠你了。”
这话也不是虚言。
因为孙殿英手腕高明,在各路军阀中也混得顺风顺水。几乎所有人的旗号都打过,都不知道算几姓家奴了。也正因为有这样的经历,他的消息就颇为灵通。
“不瞒诸位,阎老西这个老混蛋,给常总司令出了个馊主意,要在全国大肆裁军。我十二军就在名单上!是死是活就看这五箱珠宝,松艇可要谨慎啊!”
十二军属于墙头草,自然不招人待见,如今上头没人说话,被裁掉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孙殿英也不是咸鱼,当然要挣扎一番。
“军座就请放心,谭某一定完成任务。”
谭温江说完,脚后跟“啪”的碰在一起。
孙殿英哈哈笑起来,又拍了拍谭温江的肩头,和蔼的说道:
“你办事,我自然放心。松艇,出门在外不可小气。该吃就吃,该喝酒喝,卖得的钱一成归你。东西出手后,想法子去天津卫一趟,现在买枪炮就得找那些东洋人,商行里什么武器都有。就是这些罗圈腿太黑,价钱也贵了一倍甚至几倍,真是狗娘养的王八蛋。”
因为国内战火连天,欧美各国对华夏实行武器禁运。于是那些倭人跑到欧美国家买枪买炮,然后加价卖到华夏来,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谭温江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军座,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怕有人捅到上面,咱们到时候不好交差啊!”
孙殿英却摆了摆手。
“松艇,你也是个老江湖了,怎么还看不透现在的这些人?只要咱们给的加码高,他们就是自己人。看到那十箱珠宝没有,这些都是要送给上面的礼物。不但常总司令要送,就是阎司令也要送,还有咱们的顶头上司徐源泉军团长,那都是要打点的人,不然你我就等着掉脑袋吧!”
谭温江沉默了片刻。
“军座,卑职以为去北平贩卖太过冒险。不如直接去天津卫找那些东洋人交易,顺便把枪炮给买回来……。”
只是他话没说完,就被梁郎先打断了。
“不可不可,倭人一向小气,直接与他交易我军损失太大。北平城内古董商人众多,和他们买卖价格公道。而且那么大的池子,就是扔出去几十样珍品,也没有多大波澜。”
孙殿英听了不禁点头。
“松艇老弟,此去北平风险确实很大,不过为了十二军存亡,哥哥就求你这回。今天我孙老殿对天发誓,只要你出了状况。无论我掏多少银子,都把你给捞出来。”
谭温江咬了咬嘴唇后说道:
“军座的话都说到这份上,谭某再推脱就是小气,这件事情我去做,就算出了状况,也一肩膀扛下来,绝不连累十二军的弟兄。”
孙殿英一听大喜过望,使劲拍了谭温江的肩头一下。
“好,就知道松艇老弟靠得住。”
他伸手又从箱子里抓了一把东西出来,看都不看就塞过去。
“这点东西就是哥哥给你的一点辛苦费。松艇啊,现在的天下大乱,咱们手里有钱有枪,还怕打不下一块地盘么?真有那么一天,老子就是吃肉,也分给你一半!”
谭温江听了不禁一阵激动,他颤抖着嘴唇正想要说些什么时,却听到有人大喊大叫道:
“不好了,军座不好了。阎老西的晋军杀过来了!”
孙殿英却有些莫名其妙。
这段时间他跟阎锡山是眉来眼去,如果和常总司令谈不拢,转头就投靠晋系。阎老西也放出话来,给自己一个军长的位置,怎么现在老母鸡变鸭?
就在这时,一旁的梁郎先却一拍大腿,大声叫道:
“不好,阎老西这个杀才,肯定获悉我等在此挖宝,他来个浑水摸鱼!”
孙殿英听了咬牙切齿道:
“这个笑里藏刀的老混蛋,今天老子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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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大起大落
枪声才一响,战斗就算结束了。
孙殿英手边就一个营的人马,坦克几炮轰上去,还有谁敢阻挡。败兵如潮,就是他提起手枪杀人也抵挡不住。
“军座,换上伙夫的衣服赶紧跑吧!”
谭温江焦急地喊道。
那伙晋军武器好得吓人,铁王八上居然装着火炮,一炮过来就放到了七八个。没被炸死的,也被后面跟上来的那几头“大蛤蟆”,用机枪扫倒。
几个打毛了的弟兄,提着手榴弹就冲上去。结果被装着机枪的铁王八,统统打成了漏勺。到这份上,仗是没法打了,只有逃命这唯一的出路。
孙殿英狠狠一拍大腿。
“特娘的,弄一点锅烟灰来,老子脸上都是麻点,还不给晋军的王八犊子抓个结实。”
梁郎先也脱掉长袍马褂,换了一身打满补丁的士兵服。只不过脸上还戴着眼镜,加上一撮山羊胡子,怎么看都是个大人物。
孙殿英一把扯下他的眼镜,几脚就踩个粉碎,又划了火柴把那撮给山羊胡子烧掉。
“梁先生先忍忍,出去了孙老殿给您磕头认错。”
梁郎先早吓得腿软,哪还敢计较。
“罢了,事急从权,军座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走!”
孙殿英也是经常逃命的人,左右看了一眼,就朝这一个山谷疾奔。这里都是丘陵地带,道路跟迷宫一样,只要进到里头,任你千军万马也无可奈何。
“松艇,你带一个排在前头开路。”
谭温江应了一声,领着手枪队的人就冲进了山谷。
手枪队的编制是一个连,每人两支十响毛瑟,身后还背着一柄大砍刀。都是血海里面挣扎出来的人物,平常孙殿英是视为心尖上的肉,轻易舍不得动用。
临近山谷时,孙殿英往后扫了一眼。手下那个营早没了,如今晋军正拼命的搬运着骡马大车上的宝贝。
“特娘的,老子猫搬蒸笼,白给狗使劲!”
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裂开了无数道口子。
“阎老西,你个狗娘养的,出去老子跟你玩命!呜呜……。”
孙殿英大声的嚎哭起来,两道眼泪冲开了脸上的锅灰,留下一道道的痕迹。整个人显得既是滑稽,又有些狰狞恐怖。
“军座,还请节哀,留得有用之躯,将来一定还能大展宏图。”
梁郎先听到喊杀声越来越近,两条腿抖得更是厉害了。可是孙大麻子不走,手枪队的人也就干站着。情急之下,他赶紧安慰了几句。
“走,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
孙殿英狠狠的一跺脚,扭头就往山里跑了。
大金朝的时候,这里是禁地,根本不许百姓进山砍伐。所以周边的树木颇为茂密,而且有不少野兽在里面活动。
这段时间,孙殿英到处乱炸也吓跑了不少。不过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让人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
“都把眼睛瞪大点,老子觉得不对劲!”
“嗖!”
一股劲风由远而近,手枪队的某人立刻给开了瓢。看着漫天飞舞的血块,所有人的心就像被无形的大手抓住。
“有人打冷枪,小心!”
“嗖!”
话音未落,第二粒子弹如约而至。看着死人脸上的圆孔,孙殿英觉得嘴唇一阵发麻。
“点子扎手,弟兄们看清楚风头,给他来个万弹穿心!”
开枪的是个老行伍,这两枪是从不同的方向射来,根本让人摸不透他的位置。
“军座,手枪排的完了。”
就在这时,谭温江丧魂落魄的跑过来。
才进山谷里就被冷枪干掉了十来个弟兄,其余的想要逃跑又被正法了几个。好容易组织一次冲锋,结果被子弹打了回来。三十人的一个排,现在就成二个,只能往孙殿英这边跑。
“狗娘养的晋军,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孙殿英恨恨的说道。
马伸桥外面他还有部队,只要举起招兵大旗,以庙道会的基础,两三万人那都不是事。但眼下得先跑出去,不然什么都是空的。
“咱们一起往外冲,能出去几个就几个。到了外面赶紧召集弟兄,咱们要反攻马伸桥,一定把宝贝都给夺回来。”
听到这话,谭温江立刻回答道:
“军座,我领着弟兄们先冲,您跟在后头。”
孙殿英点了点头,往四周扫了一眼后,指着两个人说道:
“你们两个身强力壮,一定把梁先生带到外头,到时候每人五十大洋。”
“是!”
两名士兵赶紧答应道。
那个半老头子瘦弱,也就百十斤的样子,背起来跑根本不是事。
梁郎先已经感动得泪流满面。
“军座仁义,以后梁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殿英摆了摆手。
“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要是我孙老殿不仗义,以后谁还敢跟着。”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是一阵暗笑。让护兵背着梁郎先,无非就是让他当靶子,结果还把老穷酸感动的要死。
“冲!”
谭温江看左右准备好了,大喝一声后就发动冲锋。
“砰!”
“砰!”
冷枪依旧打个不停,身边也有不少人中弹。但是快速的移动,已经使命中率大大的降低了。
“要冲出去了!”
山谷的另一头出现在眼里时,谭温江发出一声狂叫,脚下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哒哒哒。”
可就在这时候,一挺老黄牛的射击终结了所有幻想。随着身边的人不停地倒下,剩余的都知道今天是出不去了。
“哎!老子今天要见阎王。”
孙殿英把手里的马牌撸子扔在地上,掏出一根香烟抽起来。可惜自己的象牙烟枪扔在后头,不然怎么也得嘬吧几口大烟土。
“下面的东西听好,老子们在这守着也发不了财。如果有什么好玩意,都给爷爷放在地上。斤头足够的话,放你们一条狗命也行!”
猛然间,山上飘来的一句话,孙殿英瞬间振奋起来。
“拦路的弟兄,我们还有些宝物,如果不嫌弃都来看看,一定包你们满意。”
很快,十二军的人排成一条纵队,只是身上的衣服都被拔下来。
“啪!”
孙殿英被细细的检查后,光脑门上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滚!”
他不敢再说话,抱着衣服就慌慌张张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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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起炉灶,也是没有法子,那个要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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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不准伸手
只用了十五分钟,战斗就结束了。
死的已经死掉,没死的都被扒光了检查,很快路边就有了一堆金银珠宝。
“阎老西的这些王八蛋,特娘的能让天高十尺,地薄一丈!”
孙殿英的人心里都在暗暗咒骂着,没有人敢扎刺,毕竟死掉的弟兄就扔在旁边!
看到这一幕,冀北支队的参谋人员都把脸捂上。司令果真是个狠人,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司令,孙殿英已经放跑了。大概在四个小时以后,他会集合手里的人马,十个小时之内应该会对马伸桥展开攻击。”
听到这番话,秦朗不禁摇头。
“就那个大烟鬼,两天之内能发动进攻就算他有能耐。料敌从宽,你们按照十个小时做出作战计划。”
“是!司令,初步的缴获清单已经出来,这是参谋部给您的通报。”
秦朗看着缴获清单,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孙殿英盗掘的宝物,除了三十辆骡车外,还有两卡车的精选。这其中称得上文物的,大约在二十八车左右,剩余的就是金条银锭之类的东西。
“所有的文物箱子必须封上,等和平全部移交博物馆。我这里下个死命令,谁敢对它们伸手,别怪纪律无情!”
参谋人员立刻变得神色凛然。
“司令,战士们在附近捡到不少字画书籍,据说也是从陵墓里面带出来的。有的破损严重,有的潮湿变色。经过我们的鉴别,发现了十多个孤本。不过把这些纸本简单的放在箱子里面,虫蛀、霉变会毁了它们。”
这些书籍字画都是华夏的瑰宝,无论那一件出现问题,都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秦朗沉吟了片刻后。
“让北平的同志去找一些匠师,最好是以前给宫里修补字画的。只要能愿意到根据地来,多少价码我都可以给。如果人手足够,根据地专门成立一个管理小组,总之在我们手上,决不能让文物出一点问题。”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
“用运来的水泥把孙殿英挖出来缺口堵塞住,短期内一定不能让人再次打开地宫。”
“工兵同志已经在做了,而且根据俘虏的口供,还把散落的尸骨装会原处。”
听到这句话秦朗点点头。
“这样就好,部队的情况怎么样?”
参谋人员却皱起眉头来。
“司令,现在的困难是怎样才能把坦克运回去。这一路上磨损太大了,如果开回去的话,那个损耗我们无法承受。还有,孙殿英处又缴获十五辆德国卡车,只是保养得十分糟糕。钳工组的同志检查过,都必须进行修理,尤其发动机需要进行大修。”
根据地还没有维修发动机的技术人员,之前虽然选派人员到天津培训,但半个月的时间恐怕还没有掌握相关技术。
秦朗想了一会儿。
“让钳工组的同志把坦克拆成零件,路上我们不能耽误时间,三天之内必须赶回青石寨。缴获的汽车全部开回去,动不了的就拖着走,一辆都不能放下。”
参谋人员赶紧把命令记在纸上,随后又问道:
“司令,缴获的骡马大车怎么处理?”
秦朗笑着说道:
“这些骡马大车是附近百姓的财产,我们不能动其中任何一辆。根据孙殿英说好的价格,把工钱结算给他们。让晋西的同志穿上晋军的衣服去恐吓他们一下,一定要让车夫们有个深刻的印象。”
参谋人员听了纷纷笑起来。
其实秦朗也有些遗憾。
这一次的局,本来想把倭人也引进来坑一把。不过东洋鬼子一向精明,完全可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红军冀北支队的踪影。以根据地的实力,还不是军阀们的对手。
而且倭人凶残恶毒,一旦发现自己人被杀,那么周边的村民就成了出气筒。秦朗思考良久,最终只能放弃计划。
叹了一口气之后,秦朗说道:
“把侦察连的同志留在当地,继续击杀敢于靠近的敌人。”
周边的土匪已经蠢蠢欲动,但其中的大多数被“晋军”给唬住,尤其太行群匪是根本不敢动弹。不过也有不怕死的,想趁着夜色浑水摸鱼。结果被打成漏勺,现在尸体就挂在树上,吓得别的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立即行动吧!”
钳工组对坦克已经颇为熟悉,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四辆雷诺就成了零件,整整装了六辆卡车。
这次的难点是那些文物,就怕一路颠簸给它们带来损害。
“司令,不如把箱子放在棉被上,我们老家搬贵重东西都这样。”
孙瘸子倒是出了个好主意。
箱子很快被棉被裹住,装到一辆辆卡车上。
“司令,这次咱们大丰收了。”
周边仔细的排查后,又发现了很多遗落在地上的文物,加上十二军士兵身上的缴获,又凑了十箱宝物出来,其中也不乏珍品,但是更多的都是珠宝首饰。
这些都是钱,甚至一个珠子就值七八十个大洋,如果全……。
想到这些,孙瘸子的眼里冒出了炙热。
“整整装了二十五车,要不是孙殿英的汽车,咱们真没辙了。司令,这些……。”
话没说完,就被一眼瞪了回去。
“我警告你们,这些文物属于华夏人民,不是谁可以动的。下去告诉每一个同志,敢伸手的就等着纪律的严惩!”
看着那严肃的表情,孙瘸子不禁心头一凛。
“是!谁敢伸手,我就要他的命。”
牛鼻子说不能碰,那就绝不能碰。
孙瘸子再次看了一眼那些箱子,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你知道就好。四辆装甲车在前面开路,孙殿英处缴获的汽车紧上,接着是我们的车,队尾留两辆装甲车断后。随时注意道路、车辆状况。让战士不要松懈,要做好战斗准备。十分钟以后出发!”
“是”
孙瘸子答应一声就离开了。
庞大的车队再一次出现关卡前,廊坊的那个杂牌军官这回看傻了眼。阎老西的部队都有点石成金的手段?来回这么一次。车队里又多了十来辆卡车,看着深深的车辙就知道上面拉了不少东西。
“咱是不是投靠晋系算了?”
就在他发出感慨的时候,秦朗却冷冷的说道:
“给邵副司令发报,执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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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唇枪舌战
会场再次变得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手里的那张纸发呆。
“各位,现在我们已经取得了北伐决定性的胜利。这几十年的战争,国家已经满目疮痍、百姓贫穷困苦,现在只有减少军费开支,才有钱去搞建设,我建议对国内的军队进行编遣。先期目标是将全国三百个师,裁撤掉二百五十个。现在华夏有四个集团军,每个集团军保持八到十个师就够了。”
看着滔滔不绝的常校长,冯大帅两条浓密的眉毛都快顶在一起了。
手上的裁军计划他早有风闻,真要按照上面的执行,恐怕连地盘都看不过来。只是之前他也表过态,唯常总司令马首是瞻,现在反对不是打自家的脸么?
愤愤之余,他抬头看了会场一眼,果然只有阎锡山的脸上露出喜色。
“该死的阎老西,手上的部队本来就不多。真要是按照裁军计划来,他反而占了便宜,真是老奸巨猾!”
听说阎老西和自己的把兄弟常校长,现在好得都要穿一条裤子,今天一看明明是穿一条裤子还嫌肥。
“被人算计了!”
冯大帅冷哼了一声后,两眼左右梭巡,试图找一个同盟出来。
可就在这时,有人猛地站起来,正是那个桂西小诸葛白重禧。只见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每人一看,就生出此人心机颇重的感觉。
“总司令的建议是好的,我们当然应该支持。不过南京方面还要再建十个宪兵师,就有些令人费解……!”
话未说完,就被常校长打断。
“健生稍安勿躁。此十个宪兵师并非作战部队,而是南京周边乱匪猖獗,兄弟为了维护治安,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各位谅解。”
白重禧听了只是冷笑一声。
“中正公手里资本雄厚,这二十个师迟早都是精锐,真要来个先下手为强。一夕之间把咱们打个落花流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好!”
冯大帅心里不由得一喜,只是他想说两句的时候。
常校长却抢先开了口。
“健生怎可如此揣度常某,如今民生艰难,我等为党为国,也要身先表率,如此才不辜负总理之遗训……!”
话语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了哽咽,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白重禧却又冷笑了一声。
“中正公,我桂军北伐以来出生入死,屡屡攻破强敌,如今到了冀东驻扎,却被断了粮饷!现在士兵哗然,不知道这是否也出于一片公心?”
常校长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却笑着说道:
“健生,北伐耗费粮币无数,江浙也是苦不堪言。不如先裁撤冀东的四个军,余下的粮饷我直接拨到你手上,如何?”
白重禧听了只是冷哼一声。
“先总理遗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桂军秉承遗志,出师时全军宣誓,不统一华夏决不收兵。如今奉军虽然退出关外,可力量犹存,迟早会死灰复燃!我军决定开出关外与其决战,常总司令这时候断我粮饷是何意?你要是怕了那就下野养老,咱们重新找一个敢担当重任的人上来。”
“健生!”
就在这时,白重禧身边的李忠仁忽然开口了。
“中正公一心为国,这个不可否认。只是北伐以来,中正公也是操劳过度,不然公、我二人同时下野,联袂到欧洲考察如何?”
“好!”
冯大帅的眉头猛地一扬。桂系果然厉害,一前一后的挤兑老常,如果他真的下野了,这华夏还不是自己和桂系说了算。
谁知道这时,阎锡山却站起来。
“德邻之言,阎某不敢苟同。东北数省资源丰富,奉军一旦休养生息,不数年便能放马中原。二公倒是在欧洲逍遥,华夏板荡又该谁做忠臣?再者今日所议乃裁军之事,别的话休要再提。”
听到这话,冯大帅眼睛不由一眯,暗暗想道。
“这阎百川好厉害的一张嘴,瞬间就把桂系的攻击化为无形了。”
常校长见阎锡山给自己站台,笑着说道:
“百川公所言不错,今日商议的是裁军。我还是那句话,裁军方能强军。如桂军在冀东的四个军,每天为了粮饷扰闹不休,还经常骚扰地方。这样的害民队伍不裁撤,难道还要供起来?””
李忠仁听了只是微微一笑。
“中正公,冀东四个军是北伐干臣,没有他们浴血拼杀,奉军怎么会退到关外?如今小有胜利,先断了粮饷,而后又要编遣。这不是过河拆桥么?今朝让将士心寒,日后奉军万一南下,还有何人可用?”
常校长听到这句话又笑起来。
“德邻,那四个军的兵力,加起来不到三师之数,却占着如此多的名号,是我华夏无人?再者冀北如今是百川公的防区,你们还是退回两湖吧!”
阎锡山听到这话,赶紧补充道:
“中正公所言不虚,冀东现有桂军四个军,北方孙殿英十二军,冀西有冯大帅三个军,我部又派五个师过来。真是军比民多,这完全增加了冀北百姓的负担,所以我请求诸位退回各自防区。”
听到这话,李、白、冯三个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这次作战他们是下了死力的,都想着把冀、平、津拿在手里,一来赋税充足,二来靠近洋人的地面,买武器也方便。谁知到了最后,居然被常校长分给没费力气的阎老西。
“不行,冀北还有直鲁、奉军等等欲孽未除,就是土匪也颇为猖獗,我军贸然撤退,百姓可怎么办?”
冯大帅终于按耐不住,一下子站起来问道。
“不劳焕章公费心,即日起我部还要调派五个师负责治安。那些小丑即刻间便可涤荡一空……。”
阎锡山的话未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闷响。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又笑着说道:
“哎呀,终于打雷了。冀北干旱了整整半年,这下老天是开眼了!”
只是会场里的大部分人,一下子站起来,有人还大声喝道:
“是哪里打炮?今日有没有安排演习?”
阎锡山茫然的往左右看了一眼。
“我部未安排演习。”
废话,演习是要用枪弹的,这些可都是钱财啊!
果然不大一会儿,远处就看到了一股浓密的黑烟冒起来。
“报告阎司令,北郊军营发来急电。我部遭奉军余孽之炮火袭击,伤亡惨重,望速速增援!”
“啊!”
阎锡山一下子脸就白了。
冯大帅却发出豪爽的笑声。
“百川公,要不要冯某派人支援?”
说完他看了一眼常校长,冷哼一声后就离开了会场。
常校长看着一个个远离的身影,咬牙切齿的说道:
“娘希匹,准备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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