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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孔     大宋王侯txt下载     大宋王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六章 将叶尘拉下水

    陈东阳欣慰的看着赵德昭,说道:“御史提供的资料殿下也详细的看了,除了这四个州,其它州官员所为根本没有达到杀一儆百的程度,冒然对其开刀,传出去只会大损殿下名声,陛下那边也定会不满。所以,自然还是要以这四个州的知府开刀。”

    “可是这样一来,不是………”赵德昭眉头紧蹙疑惑道。

    不等赵德昭将话说完,陈东阳便说道:“要以哪个州开刀,自然不能让殿下开这个口。殿下完全可以将这个决定交于王鑫和胡正一去选择,事后在恰到的时候,给皇甫同和李佑将此事泄露出去。这样既不得罪晋王,也不会得罪赵相公,并且也算是给了赵相公足够的面子。”

    赵德昭眼睛一亮,点头称是。

    ……

    ……

    王鑫和胡正一从魏王房间中出来时,不由长松了口气,紧接着心中杀机如潮,只等大干一场了。

    他们二人在来之前,赵光义可是亲自有所交代的,江淮一带官员多与赵普交好,这些年没少给赵普送钱送物,而他们二人的任务便是趁此筹粮一事,找出其中一个与赵普交往密切,且在此次筹粮一事有问题的知府,从而顺藤摸瓜,找到赵普贪污受贿的证据。

    说起来,王鑫和胡正一也是能臣,南衙开封有三名推官,除了任志亮正六品主司推官之外,便是他们两个从六品的副司推官。

    两人能够在京师重地担任推官一职,在查案破案方面自然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否则也不会被赵光义派来做此大事。

    自从赵普趁此次筹粮一事,提议皇长子赵德昭封王之后,赵光义便感觉到危机,当天晚上和一众幕僚商议过之后,便决定展开反击,想法设法将宿敌赵普绊倒。

    至于顺便帮助魏王赵德昭顺利完成此次运粮大事,使得赵德昭威望大涨,对于另有计划的赵光义来说,他从来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担心和顾忌的只有赵普存在会影响和破坏到他筹谋多年的大事。

    将希望放在赵匡胤死前,将皇位是传弟还是传子上面,这种事情赵光义是绝对不会做的。更何况以赵匡胤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是赵匡胤真想将皇位传给赵光义,赵光义也没有那个耐心。因为赵匡胤春秋正盛,身体向来健康,怎么看再当上二十年皇帝没有问题。如此长时间,以赵光义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等待下去的。

    胡正一和王鑫离开后没多久,皇甫同和李佑被请到了魏王房间中,一炷香时间后,二人也走了出来。相比胡正一和王鑫的欣喜,二人神色沉重担忧之外,则是一脸的庆幸和冷笑。既然已经知道了胡正一、王鑫要下手的乃是楚州,他们岂能不偷偷的给楚州知府报信,让其有所准备和防范。

    ………

    ………

    江淮一带人们好饮茶,不擅饮酒,相比北方,城中茶楼一点不比酒楼少。

    雅明轩是宿州数一数二的茶楼,其老板李宏在宿州产业铺面众多,乃是宿州,甚至江淮一带有名的大豪商,即使与宿州知府饮茶对坐,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这个时候,雅明轩后院客厅中,雅明轩的老板李宏却是躬身站在两位绝色女子面前,一动不敢动,即使脖子上爬了一只蚊子,都不敢去拍打。

    两位女子中李宏只认识一人,是圣堂的外门长老,也是圣堂在京师开封的第一负责人李思烟,在圣堂中的地位比他高了四五级,相当于官府地方上从七品县令与负责一路的三品转运使之间的区别。而李思烟这样的人物却对另外一女子惟命是从,不敢有丝毫违逆,那这一位女子是什么样的人物,李宏不敢想像。

    李宏此时一边按照李思烟所问,诉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边心中猜测着这位陌生女子的身份。心想难道是圣堂中的长老,可是外门长老中虽然有李思烟这样的女子,但圣堂长老中没有听说过有女子。

    那此女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他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接到的一道圣堂秘令,说是圣堂中新封了一个圣女,与圣堂九大长老地位对等,甚至还要更加超然。难道此女便是那位圣女。

    以李宏这样的身份,还不知道圣堂老祖宗这样的最高机密之事,所以他的猜测也只能到此。

    不过有了这样的猜测,也已经让李宏心中激动,神色敬畏不已。

    “如此说来,江淮各州就属那泗州知府贪污最为严重。”李思烟最后问道。

    李宏恭敬点头称是,一边用眼角余光悄悄的注意着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圣女。发现后者没有什么不满意之处,才在心中长长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名魁梧大汉走了进来,悄悄来到李思烟身旁,低声说了句什么。

    李思烟听了之后,神色一怔,看了一眼李宏,后者便躬身退了出去。

    “小姐!祥符伯刚在宿州码头离开了钦差官船,带着护卫,隐藏身份,嗯………祥符伯没有戴小姐给他准备的人皮面.具。只是装扮成富家公子,骑着马向泗州方向而去。”等李宏恭出去之后,李思烟对玉道香恭敬说道。

    玉道香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外之色,看了一眼李思烟,说道:“还真被你前几天说中了,叶尘在看清赵普和赵光义在此事的掺合之后,还真撒手不管了。看这样子是想游山玩水了。至于人皮面.具,离开开封前,我给他时说了易容面.具是从活人脸皮上剥下制作,当时看他神色表情,便知道不到生死关头,他是绝对不会使用的。”

    李思烟听到玉道香的称赞,只是适当的流露出一丝喜悦之色,紧接着便说道:“小姐!是不是按照我们之前所说,设局将叶尘拉下水。让他掺合进两赵之争中。”

    玉道香对于李思烟能够明白自己的想法和目的感到非常满意,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他前往泗州,而那泗州知府贪污最为严重,那就在泗州将他拉下水吧!”

    ………

    ………

    所谓江淮地区,其实主要是指淮南路、两浙路的大部分地区。这两路之地实乃鱼米之乡,大宋最大的粮仓,也是南北大运何所过的主要路段。

    叶尘在宿州时,便带着护卫悄悄下了钦差官船,联系上了李君浩四人,汇合于一起,装扮成寻常富贵人家外出寻亲访友,一路上游山玩水,向泗州前行而去。

    叶尘决定往泗州一行却是有三个原因。

    首先,泗州这个地方,叶尘在后世时印象便很深。

    据叶尘所知,泗州可谓是历史悠久,夏商周时便已经是当时徐国的一个县。《凤阳府志》中都有提到:“泗州南瞰淮水,北控汴流,地虽平旷,而冈垄盘结,山水朝拱,风气凝翠,形胜之区也。”《泗州志》则云:“泗州在州境极南,面长淮对盱山,城肇于宋,旧有东西两城,皆土筑,明初始更砖石为之,合为一城,汴河径其中,周九里三十步,高两丈五尺”。

    另外,有关泗州还有一个非常有名且带有神话性质的真事:明代朱元璋打下江山后,在泗州城北十三里处找到了朱家祖坟。于是大兴土木建造了明代第一陵————明祖陵。在此朱元璋葬下了高祖、曾祖衣冠及祖父的尸骨。明祖陵的声威既给泗州城带来了空前繁荣又给其带来隐患。最终使这座形胜之区的千古名城,于清朝康熙十九年,遭到灭顶之灾,被黄河夺淮的滚滚狂涛淹没在洪泽湖底,“永为鼋鼍之窟。”成为世界上的第二个庞贝。由此,在民间至今到处流传着水母娘娘沉泗州的神话传说。

    即使在后世,都还有个古泗州遗址。而且叶尘还亲眼去参观过,叶尘很想见识一下后世的泗州遗址恢复成原貌的样子。沧海桑田的今生后世,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见证的。

    其次,泗州城虽然地势低洼,夙称泽乡水国,但由于水陆交通发达,实为中原之咽喉,南北之要冲,其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地位十分重要。南粮北上皆在此中转,成群结队的船只在此停泊。叶尘来江淮之前,特意查看了有关江淮地理、风土、人情,记得其中有诗赞道:“官舻客鳊满淮汴,车弛马骤无间时。”这样的地方,实乃此次筹集粮食最为关键的一处。叶尘虽然不愿意掺合进赵普和赵光义之间的暗斗,但既然是此次江淮之行的钦差副使,又一心想让筹集粮食一事顺利完成。那么这样的地方总是要去的。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叶尘的私心。泗州城不但水陆交通发达,经济繁荣,更是旅游之胜地,叶尘前几天在船上,便听贾宪提到过泗州十景,什么即浮梁练影、回澜晚钟、淮水浮烟、盱山耸翠、禹王台晓月、灵瑞塔朝霞、湿翠堂春霁、挂剑台秋风、九冈山形蜿蜒、一字河流环带。一听名字便知道是游山玩水的好去处。

    还有大宋五大名刹之一的普照王寺也正好在泗州,听说其主体建筑僧伽塔,高三百尺,影投淮水,蔚为壮观,在大宋极为有名。

    甚至在百年后,对于泗州的这些迷人的景致,欧阳修都有诗:“苍云碧天竹色静,暖日扑地花日繁。”苏东坡也赞过:“澹涓涓,玉宇清闲,望长桥,灯火乱。”一心想顺便观光旅游一番的叶尘,怎能不去一趟泗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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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花蕊夫人

    京师,开封。

    原西蜀主孟昶的遗属对大宋天子的宽厚仁爱深为感动。丧事办完之后,孟昶的母亲李氏领着孟昶的妻妾入宫拜谢天子,花蕊夫人亦在其中。

    赵匡胤之前也有耳闻,孟昶有一个妖娆美丽、才情俱佳的妃子,叫花蕊夫人,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如今,这花蕊夫人一出现在大殿之上,整个大殿仿佛骤然灿烂起来。

    只见她款款走来,一身孝服,没有任何化妆打扮,但却更显得清雅脱俗,明艳照人,所有的大臣都呆呆的看着,不少人都痴了。

    “罪臣之妃,叩谢陛下!”声音宛若黄莺出谷,清脆婉转,悦耳之极。

    花蕊夫人走到御座前,轻敛裙裾,盈盈下拜,裹在丧服中的玲珑身躯,恰似迎风杨柳,婀娜轻盈,秀美脖颈细腻白嫩,发出诱人的光泽。

    赵匡胤闻到一股如兰似蘖的异香,扑鼻而入,不禁心神一挡,一个恍惚,只想着将眼前女子抱入怀中,一亲芳泽。但他毕竟乃是开国大帝,心智不凡,很快便恢复正常,定了定心神,说道:“起了吧!”

    “谢陛下!”花蕊夫人站起身来。

    赵匡胤心中惊叹,他不曾想到,这天下竟然有如此艳丽的尤物,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紧紧盯着花蕊夫人。花蕊夫人亦有所察觉,忍不住双颊绯红,脸露羞涩,斜眄了赵匡胤一眼。这秋波一转,似有无边的魔力,直挠得神武超凡的大宋开国天子心猿意马,几乎神魂出窍。

    直到孟昶的遗属一行出宫,赵匡胤还没回过神来,脑袋里面全是花蕊夫人的一颦一笑………这个女子真是天生的尤物。朕乃大宋天子,这样的女子应该属于朕所有。

    赵匡胤苦苦思索着,想要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瑶津宫。

    宋皇后见皇上驾临,连门出来迎接:“臣妾恭迎官家!”

    “皇后不必多礼,平身!”赵匡胤微微弯腰,将宋皇后搀扶起来。

    一直以来,赵匡胤都很喜欢宋皇后,后者也一向乖巧可人。可是此时他再一看,平日里感觉如花似玉的美人,和脑海中花蕊夫人一比,顶多也就是中人之姿罢了。

    这么一比较,赵匡胤就越发想得到花蕊夫人,下起棋来,脑海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现花蕊夫人的绝色容貌,自然就显得心不在焉。

    “官家!官家!”恍惚间,赵匡胤似乎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娇声软语的呼唤,也不知怎么的,嘴里面竟然脱口而出,喊了一声:“花蕊夫人!”

    “官家!你怎么了?是臣妾啊!”是宋皇后的声音。

    赵匡胤猛的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宋皇后听了赵匡胤的话,再看他的神情,就猜到了十之八.九,她心中不由得涌出一股醋意。

    不过,宋皇后心中很清楚,眼前这位身为大宋天子的男人,永远不可能为她一人所独占,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去满足他的需要,获取他的欢心,以前的王皇后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这种帝王后宫的规则,才会伤心欲绝,最终病重而亡。

    宋皇后压下心中醋意,心中叹息一声,但脸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对赵匡胤说道:“官家!臣妾有一事相求,不知官家可否答应?”

    “皇后有何事,尽管说来。”

    “臣妾听说西蜀降主孟昶,前几日病故,皇上已传旨大殓,臣妾还听说,孟昶有一个妃子,名叫花蕊夫人,精通音律,还会填词吟诗,臣妾每日闲居宫中,想找个作伴,顺便学点音律,不知官家能否让这花蕊夫人进宫陪臣妾。”宋皇后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赵匡胤一眼。

    “说起来都是朕忙于国事,陪皇后的时间太少了,既然皇后有此雅意,那就让花蕊夫人进宫陪皇后吧!”赵匡胤一看宋皇后的眼神,岂能不明白自己这位年纪轻轻,但却温柔贤惠,体贴大度的皇后是想成全自己好事。

    第二天一早,宋皇后便以抚慰孟昶妻室,以及跟花蕊夫人学音律为由,让花蕊夫人进宫。花蕊夫人来到瑶津宫,拜过宋皇后,宋皇后一边心中惊叹果然乃是世间极品尤物,就是她以女儿身都禁不住有些心动,更何况是官家。压下心中的妒忌和醋意,宋皇后便和花蕊夫人聊起天来。

    眼看将近中午,宋皇后在内室设宴款待花蕊夫人,后者也不好推辞,只好跟随宋皇后走进内室,却一眼看见赵匡胤也坐在桌旁,双眼炽热的看着她。

    花蕊夫人一看赵匡胤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心中得意一笑,心想这大宋天子跟世间凡夫俗子没什么两样,还不是被自己媚功所迷。不过她转念一想,每个男人都把她当作尤物任意赏玩,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爱过她………

    得意自信和略微感慨之余,花蕊夫人敛首下拜:“臣妾费氏见过陛下。愿陛下龙体康泰,万寿无疆。”那声音犹如珠落玉盘,莺啼春林,动听无比。

    赵匡胤说了声:“平身!”与此同时,起身相扶,趁势握住花蕊夫人的双手,只觉得柔嫩如荑,浑若无骨,并将其扶到桌边坐下。

    三人就坐,酒过三巡,宋皇后见火候已到,起身说:“官家!臣妾不胜酒力,先行告退!”说完,不等二人说什么,便起身离开,并将门轻轻掩上。

    房中只剩下赵匡胤和花蕊夫人,赵匡胤见她喝了酒,绝美面容上嫣红片片,更显得艳若桃花,越看越爱,心痒难耐,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右手在她的纤腰上轻轻抚摸着,低声说道:“朕一见你,便觉得难以自持,不知可否一亲芳泽?”

    花蕊夫人羞涩的低下头,好似极不情愿的扭了扭腰肢,娇声道:“皇后房中,陛下岂可如此。”

    赵匡胤此时佳人在怀,下身薄衾下面便悄悄地支起了一个小帐蓬,却是已经忍无可忍,直接霸道的说道:“皇后早知朕意,你自可放心,我们尽管‘如此’好了!”

    言毕,赵匡胤便抱起花蕊夫人,走入帷帐。

    “陛下!天气炎热,妾身身上有汗尘,不如让妾身先服侍陛下沐浴。”赵匡胤一听的确如此,刚才吃饭喝酒,自己也是一身汗水。

    赵匡胤让美人侍奉着沐浴一番,一身清爽地躺在榻上。等着花蕊夫地到来。

    花蕊夫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妩媚之中,皱着小瑶鼻儿,神情娇俏可爱,竟然形似少女一般。

    她沐浴之后的肌肤白嫩嫩的,眼睛水灵灵的,脸蛋上有抹浴后的红晕,看着赵匡胤**的胸膛。她的妙眸一转,红嫩的舌尖在唇上带着诱惑妩媚的风情在唇瓣上轻轻舔过,赵匡胤看在眼中,心跳禁不住开始加速。

    花蕊夫人向他娇媚地一笑,款款走向榻边。赵匡胤卧在榻上,看着她袅娜的步姿,两只眼睛中炽热的要将花蕊夫人融化,就连几步路都能走得如此祸国殃民,如此美人儿如今才成为我的女人。

    花蕊夫人摇曳生姿地走到榻边,浅笑嫣然地看赵匡胤,俏人儿娉娉婷婷地立着,一双柔荑却探向一条浅系的窄窄腰身,两根葱白似的兰花玉指轻轻勾住腰间的合欢结儿,一寸一寸地拉开,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睛却始终脉脉含情地看着赵匡胤。

    合欢结儿一开,罩在外头的嫩黄色绯红边的纱罗左右散开,花蕊夫人轻舒玉臂,纱罗衫子缓缓落落到地上,露出那骨肉均称、肉香四溢的曼妙胴.体。裹胸的棱形肚兜上绣着鸳鸯戏水,下身的嫩黄裙儿也在她小腰肢的扭动中轻轻滑落,雪色的纱罗裤儿是半透明的,灯光下隐隐透出淡淡的肉色。

    赵匡胤的呼吸越加急促,腾身向榻内挪了挪,花蕊夫人便轻咬薄唇,带着羞媚的笑意。轻轻爬上榻,双膝挪动,猫儿似的向他靠近,呼吸也像猫儿般细细的。

    赵匡胤此时心头欲.火已经彻底燃烧,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尤物实在是太懂得怎么撩拨男人了,以这样曼妙的步姿,含着带怯的宽衣动作,再用这样诱人的模样轻轻爬到他的身边,怎能不叫人性趣盎然?

    花蕊夫人很满意大宋天子的反应,好像也很享受他带着侵略性的霸道目光,她微眯着妩媚的眼睛,柔若无骨的身子轻轻偎进赵匡胤怀里,一双柔嫩的小手从他结实的胸肌上轻轻掠过,立即带给赵匡胤一种战栗的感觉。

    花蕊夫双手从他宽厚的肩膀绕过去,一双如蛇的玉臂轻轻环住他的脖子,鲜嫩的嘴唇便轻轻迎凑上来,两双唇瓣微微一碰,然后一条丁香小舌便渡入了他的口中。呻吟轻喘如麝如兰,一番缠绵的热吻,撩拨的赵匡胤更加性起,她的身子也开始热起来,肚兜下那双其软如绵、其挺似峰的物事儿顶起柔滑的丝绸,抵触着赵匡胤的胸膛,在赵匡胤的爱抚下,她眼波如春水,婉媚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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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楚州官场

    “吃吃”地轻笑着,花蕊夫人抽离了赵匡胤的身子,仍然像只猫儿似的跪伏在那儿,赵匡胤的手探到了她的颈后,摸到了肚兜细细的系绳,那儿只打了一个活结儿,手指轻轻一扯,绳头松开,花蕊夫人鸳鸯戏水的肚兜落下,一双嫩如豆腐、尖翘如笋的玉.乳便跃入了他的眼帘。

    花蕊夫人嫣然一笑,俯身相就,小嘴像鸟儿一般啄吻着赵匡胤的胸膛,那一团盈软便结结实实地塞入了赵匡胤的掌中。赵匡胤把玩着那一团暖玉,另一只手在她身上轻轻摸索,花蕊夫人轻轻蠕动着娇躯,很巧妙地配合着赵匡胤将她的亵衣一件件解下,直到那娇小玲珑的身子光溜溜地呈现在赵匡胤面前。

    腿子又白又嫩,股间一线酥红,肌肤光滑白皙,充满了紧致的弹性。赵匡胤有些不耐于这样浅尝辄止的爱抚了,他拉过一个枕头垫高了脑袋,在花蕊夫人臀部轻轻一拍,花蕊夫人便会意地扭转娇躯,将一轮盈盈明月供他赏玩,巧妙的唇舌自他胸膛、小腹一路向下,忽然之间,一口紧凑、一痕湿润、一片火热、一舌灵巧,便把赵匡胤送入了**境界……

    袅袅兮丽人,素颜兮倾城。一个时辰过去,赵匡胤和花蕊夫人仍在抵死缠绵,一室春光。

    已不知梅开几度,凭着花蕊夫人自幼习就的一身媚功,香舌红唇、青葱玉手,诸般‘武艺’都用上,每次都可轻易让赵匡胤重振雄风,然后再让他兴尽驰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看似如一瘫烂泥的花蕊夫人终于弃械投降,放弃了抵抗。

    ………

    ………

    眼看着距离楚州越来越近,赵德昭却是有些患得患失,陈东阳看在眼中,故意不点破,也不开导,只想着赵德昭自己能够想通此事。

    这一天,赵德昭终于忍不住问道:“陈伯!如今楚州知府一众官吏恐怕多半已经知情王鑫、胡正一他们要对楚州开刀,若是楚州知府与粮绅有勾结,肯定全力防范,销毁证据,作为地头蛇,这楚州恐怕已经被其打造成铁桶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够做好那杀一儆百之事?”

    “殿下!只要有人替殿下做出了杀一儆百的目标,至于如何做成此事,自有人和殿下一样急,甚至比殿下还要急。这些日子,老夫仔细看过南衙王鑫和胡正一带着二十多名干吏,无一不是开封府精兵干将。而王鑫和胡正一更是查案破案的高手,有他们冲锋在前,殿下不用担心。”陈东阳说道。

    赵德昭一想,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心中不由松了口气。想起前几天皇甫同和李佑提起淮南风土人情时,说过淮南女子的身段窈窕、纤秀婉媚,较之北方美人儿另具一番韵味,不由心头发热。

    ………

    ………

    赵德昭来到楚州,以旅途劳累为借口,停驻休息,住进了楚州知府的府邸之中,楚州知府郑成效便带着自家家眷住进了衙门对面一座宅院之中。而在这之前,王鑫和胡正一却已经带人坐着小船,消失不见。

    此时,这座宅院客厅之中,分宾主坐了七人。主座上坐着知府郑成效,左右两边分别坐着知府之后最大的三名属官。分别是掌兵事的节判【节度判官】于吉安,掌刑名的节推【节度推官】黄亿鑫和掌大小庶务的知录【知录事参军】曹坤。另外三人却是一幅员外乡绅打扮,年龄均在四五十岁之间的男子。

    “罗公明号称政坛不倒翁,自然不会做那得罪赵相公的蠢事。而那祥符伯叶尘倒也知趣,听说是游山玩水去了。”黄亿鑫讥笑着说道。

    “哼!那叶尘好大的名声,什么高人弟子,毒盐变好盐,一语道破晋阳城、救名将杨继业,料敌制胜于契丹铁骑,抽血续命仙术。我看都是世间愚民俗子谣传。”曹坤说道,脸上满是讥讽意味。

    “曹大人这些话可就过了,那叶尘所立功劳早已由朝廷通报全国,以天子和朝廷诸公的英明神武,叶尘所做之事又怎么可能做得了假。且刚刚在我楚州建立的军民两用医院,包括已经下发的《伤员治疗条例》和《医疗环境卫生管理规定》都是叶尘之功,医院设计之合理,那《伤员治疗条例》和《医疗环境卫生管理规定》构思之巧妙,世所罕见。先不说战时对军队士气和伤卒的作用,就是平时为百姓看病也带来很大的便利,且各州从医院中所赚取的税收就不是小数目,按照目前盈利之数,已经相当于我们楚州二十分之一税收,要知道这可不是动用干吏从那些不情愿的刁民手中抢来的税钱,这些钱来之容易堪比盐税啊!所以,此子当有大才。”于吉安说道,脸上佩服之色毫不掩饰,他本想与叶尘结交一番,但不曾想叶尘已经不在船上。此事让他颇为遗憾。

    “于大人言之有理,这叶尘乃是天子面前的红人,据我所知,赵相公与晋王也做了不少事拉拢他。”郑成效说道。

    言毕,他目光扫过众人,不等众人再说什么,神色一肃,说道:“好了!叶尘之事不用再提了,当前对我们来说,真正有威胁的是开封府那群隐在暗中的饿狗。诸位按照计划和分工,事情都做的怎么样了?”

    众人心中一凛,那三位员外打扮的豪商更是纷纷站起,率先汇报起来。

    “大人放心!囤积粮食的库房都在乡下最为隐秘之处,绝对不会被人发现。”一名豪商说道,其他两名豪商纷纷附和称是。

    “大人!州府库房中各个账簿上漏洞都已经补全,不会被人看出任何问题。参与此事的相关人员都已经于昨日远离他乡,三个月内不会再回来。”曹坤郑重说道。

    ………

    ………

    泗州城前,叶尘骑在马上望着眼前这座远比开封小得多的城池,眼中充满了期待,带着人牵着马向城门走去。

    叶尘记得,按照原本历史,北宋朝廷在今年大洪灾之后,担忧黄河决堤,采纳赵普的提议,耗费大量人力,使得黄河分流,夺淮而去。给淮海地区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也是泗州城最终覆灭的主要原因之一。根治办法只能是让它回归故道,流入渤海。可是朝廷为京城着想,提出“蓄清刷黄济运”的治河方案,即修筑大堤,抬高淮河水位,让淮河清水从清口处倒灌黄河,冲刷黄河带入大运河的泥沙,从而保证漕运畅通,即让南方的钱粮能及时运到京城。大堤修好,洪泽湖形成,三千多平方公里土地葬身水底,泗州城比洪泽湖湖底还低,势如危卵,只要遇上特大降雨,便随时可覆灭。实事上果然如此。于清朝康熙十九年,遭到灭顶之灾,被黄河夺淮的滚滚狂涛淹没在洪泽湖底。

    叶尘在后世时参观过泗州古城,并且当时还从解说的导游口中了解到,泗州城遗址是中国惟一的一个灾难性且保存完好的古城遗址,也是世界上罕见的具有独特风格的文化遗产。它保存了中古时代城市完整的形态和结构,其文化价值和历史意义极为重大。叶尘穿越前仅仅对其百分之一的地域进行了考古试发掘,取得的成果已经给学术界带来了巨大的震撼。甚至泗州古城有潜力做成国家级大遗址公园,可以独立申遗,必将产生重大的影响。

    而这正是叶尘如此上心这泗州城的原因之一。

    随着接近城墙,进入城中,所见所闻,叶尘脸上满是不虚此行之感。

    泗州城面临淮水,距盱山二里,为夯土建筑,城池周长十一里,城墙高约两丈七尺,环城皆水,将整个泗州城完全圈在当中。城墙上共开有五处城门,其中四处为正常陆门,进出城池均需通过吊桥,而另外一处却是水道之门,进出只能通过船只。

    叶尘在进城之前,给李君浩低声说了几句,李君浩便带着两名属下,离开队伍向城东而去。

    城东正是洪泽湖所在,洪泽湖附近运河的水闸修建之事非同小可,这里的地形,叶尘已经水利图上看过,因为水面落差较大,所以在泗州城一南一北,各有两处大码头,南来货物在南码头卸货,通过驴车骡车,或是穿城而过的小船载运到北码头,再装乘大船起运,如此一来耗时太久,而附近诸州县邑都要通过泗州这个重要的漕运关口向开封运粮的,因此这里便被此次筹集运粮列为修建堰坝水闸,调节水流水位的一个重要工程。

    事关泗州以南各州县粮食的运输,虽然有罗公明、贾宪督查水闸的修建,但叶尘既然来到了泗州,对于泗州水闸的修建情况,还是想在第一时间了解一下。若是泗州知府愚蠢的连水闸的修建都懈怠,那叶尘不介意帮助王鑫和胡正一将这泗州知府拿下,即使为此得罪了赵普,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泗州是水陆要冲,商贾云集,所以城内相当的繁华。一进入城中,寺、庙、塔、楼、观、庵、祠、坛等优美的建筑处处可见,城内河沟交纵。舟楫通行,沟渠之上尽是桥梁,在叶尘看来,仿佛就是东方小型的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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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灭门案元凶

    泗州城东,泗沅客栈中,叶尘带人入住,梳洗一番之后,李君浩便带人回来了。

    “爵爷!泗州运河水闸修建已经完成了近半,小人打听到泗州知府窦士海亲自带着知府衙门大部分官吏,指挥七千多劳役,加班加点抢修水闸,不论是速度和质量,相对前面我们路过的州县算是快的了。”李君浩喝了一口叶尘推过去的凉汤,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叶尘闻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不管窦士海是否与粮绅勾结谋以私利,也不管他筹集到的粮食有没有达到朝廷规定的粮食数额,只要他能够将这水闸按时修建好,我便懒得理他。嗯………这泗州境内可是有十景,这几天我们就好好的游览一番。”

    ……………

    ……………

    楚州,王鑫和胡正一明察暗访,用尽了各种手段,虽然抓了几只小鱼,但却没有多大收效。

    王鑫和胡正一商量一番,王鑫便来见赵德昭。

    赵德昭一见王鑫,率先开口问道:“王大人,最近查案进展的如何了?”

    王鑫脸色难看,说道:“殿下,贼人定是听到了风声,之前有所准备。所以,这几天,我们用尽了心思,可是收效不大。若是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寻访,下官自然能够抽丝剥茧,找出操纵楚州粮市的幕后黑手,奈何留给我们时间实在是太过有限。是以下官才来向殿下请示,想另辟蹊径。”

    赵德昭点点头道:“连着几日不见你们有消息传来,本王也猜出几分了,不管是贪官污吏,还是粮商,惟利是图乃是他们的本性,是以为富不仁者大有人在。他们聚钱运本,乘粒米狼戾之时,贱价以籴。翘首企足,俟青黄不接之时,贵价以粜。籴米时,巧施手段,一再压价,粜米时,杂糠秕而亏斗斛,犹不知足,还要屯粮居奇,只盼天下水旱灾频、百姓饥无可食方趁其意,最是不仁不义。这个痼疾,古已有之,想要根治,何其难也。可是正如你所说,如今火烧眉睫,时间紧迫,王大人请说吧,需要本王做些甚么,本王会全力配合的。”赵德昭将自己这几天从楚州知府那里听到的一些抱怨,换成他的话说了出来。

    王鑫喜道:“如此,下官就直言了。我们人地两生。又不能在此久耽,那些不义粮绅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可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所谓乱世当用重典,在这时间紧迫的特殊时候,下官想用一些特殊手段,以雷霆之势找出贼人,进行严惩,给江淮各州、县给予警告。”

    赵德昭好奇道:“什么特殊手段。”

    王鑫深吸一口气,说道:“下官这几日已经有了几名嫌疑人,只是身份都是不高,想要抓起来,进行严刑逼供,让他们说出真正主事之人,找出此案的突破口。只是这样一来,必定会有楚州官员上书朝廷弹劾下官和胡正一,中书政事堂定会下书责难,所以,下官想请殿下能够一力顶住朝廷的责难。”

    王鑫将自己打算一一说出,赵德昭沉思片刻,想起自己第一次被父皇派出来经办如此大事,就算微微得罪一下赵相公,也是无可厚非,更何况此事具体都是由王鑫和胡正一二人所为,事后完全可以推给二人,嗯………甚至可以学那叶尘和罗公明一样,在王鑫他们严刑逼供期间,离开楚州,或者去河坝上去看看,也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赵德昭颔首道:“此事王大人你们尽管去做,只要最终做成这杀一儆百之事就行。”

    ………

    ………

    泗州城外河边停泊着的一艘外表看似寻常,但里面装潢极为精美的小船。

    此时一名中年男子上了小船,掀开舱帘钻了进去。这中年男子三十多岁,其貌不扬,一张油滑奸诈的面孔,两撇细长的鼠须,肚腩微微鼓起,有些发福,但不掩其神态举止间的精悍之色。

    男子进了船,向里面两位女子跪下道:“圣女!长老,属下打听消息回来了。”

    舱中一双正在下棋的玉人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娉娉婷婷地站起来,正是玉道香和李思烟。

    李思烟看了一眼玉道香,问道:“祥符伯是不是已经来到了泗州城,现在人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男子道:“祥符伯已入住泗沅客栈,入城之前,曾派李君浩前往城东洪泽湖水闸修建处暗中查探。之后,李君浩进了城,前往泗虹客栈面见了祥符伯。嗯………李君浩武艺不弱,属下担心被发现,没敢接近,所以他们说了什么,属下不知。”

    男子说到这里,旁边突然传来玉道香一声冷哼,男子顿时脸色发白,额头顷刻间渗出细密汗水,赶紧又说道:“不过属下询问了泗沅客栈的小二,打探到祥符伯亲自向小二询问打听了名刹普照王寺前往路线,所以判断出,他们明天很可能会前往普照王寺。”

    李思烟一听,也是松了口气,随着与这位圣女的接触,她已经大体摸清了其脾气性格,心狠手辣,杀个人如踩死只蚂蚁,且又将与叶尘搞好关系当成是天大的事情。为了这个目的,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就在昨日她从开封带出来的另一位得力属下,便是因为汇报叶尘动向不够详细,一问三不知,当场被一指点成了哑巴。要不是她跪下求情,恐怕已经死于非命。

    眼前这位中年男子,乃是她从开封带来的另一得力干将,不要看其如今做着盯梢叶尘的小事,但其真正身份,却是开封府最大的粮商之一。说起开封钱宁,在开封一带商界那可是无人不知,即使在江淮一带也是有些名声的。且这钱宁也是圣堂中的老人,地位虽然比不上李思烟这个外堂长老,但却也不低了。可是这样的人,在玉道香面前,好似和一条狗没有什么区别,也是说杀就杀的。

    好在钱宁能够成为李思烟的得力干将,能力胆识都极为不俗,办事老成稳重不说,更是面面俱到,否则换一个人,若是没有派人跟踪李君浩一行人,只是回来汇报了叶尘的动向,恐怕就算不死,身上也要缺上一件东西。

    “圣女!长老!属下已经将泗州知府窦士海暗中勾结的粮绅身份打探清楚了,正是泗州大粮绅王洪涛。另外,还无意中打听到,楚州最大的粮绅黄东明暗中与王洪涛交往密切。针对这种情况,属下设了一个局,现在说出来,还请圣女和长老看是否可行?”

    “计划是这样的,明天属下会派人………”钱宁将自己提前想好的计划详细说了出来。李思烟开口对一些地方进行了修改和完善,然后便等着玉道香最后拍板决定。

    钱宁本以为此次跟着李思烟来到江淮,伺候这位圣女乃是天大的好事,但此时却是有些后悔起来,在这位身边做事,做好了有没有好处暂且不知,可若是做不好了,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一不心小命就没了。至于自己在圣堂内门的靠山,一看李思烟在这位面前的态度,就知道想让自己的靠山庇护自己根本不可能,至于跑路那更是死路一条,根本用不了圣女出手,自己全家肯定都要被圣堂派出杀手追杀。

    钱宁心中暗自侥幸,心道好险,还好自己长了个心眼,提前打听弄清了叶尘明天的目的地,且想了一个局,否则这次就算不死,也是跟原本刘老板,如今刘哑巴那个倒霉蛋一样。

    李思烟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玉道香,等着她的决断。

    玉道香眸中变幻不定,显然正在推算钱宁和李思烟为叶尘设的这个局。

    李思烟如今很清楚玉道香的目的和需要,也已经猜到玉道香如今正在盘算什么。和玉道香想法设法拉近和叶尘关系一样,李思烟却是想拉近和玉道香之间的关系。

    “将李君浩从叶尘身边赶走。否则会存在变数。”半响之后,玉道香说道。

    “钱宁!圣女所说之事,可有办法?”李思烟考虑到钱宁这些时日在玉道香身边的危险性,想将这个机会给钱宁。

    钱宁也是人精,那能不明白李思烟的好意,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思烟,然后开始沉思。

    半响之后,钱宁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的一名属下说过:李君浩之前曾经在川蜀那边犯过事,是有命案在身的,五年前逃到了永乐边城,后来因为大宋攻占了北汉,而永乐边城被契丹所占,才南下来到了开封。如今看来是被那祥符伯所用。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但官府肯定还是有备案的,并且这种重案重犯当时是要通报各州县的。

    想到这里,钱宁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由面露喜色,说道:“属下想到了一个将李君浩短时间内从祥符伯身边赶走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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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各方谋划

    玉道香说道:“好!此事就由你去办,就在今晚。”

    钱宁心中大喜,恭敬说道:“圣女放心,属下一定让李君浩在明早天明之前离开祥符伯。”

    ………

    ………

    泗州,洪泽湖旁边运河上,热火朝天的水闸修建场地边上,窦士海满脸大汗,带着泗州大部分官吏奔走各处,甚至身上还有一些泥巴,面容比十多天前也黑了许多。

    泗州节度推官吴冈跟在窦士海身后不远处,一脸的无精打采,每每看向知府窦士海时,眼中便充满抱怨和隐藏很深的讥讽。

    “知府大人对这水闸如此拼命上心,看来我们泗州的粮食肯定是筹集不够了。不过,这笔买卖倒也划算,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只要暗中囤积上二十万石的粮食,便至少十万贯的收入。事后给赵相公送去五万贯,然后再加上这水闸修建之功,不但不会因为粮食没有筹集够而治罪,而且还会进一步交好赵相公,用不了几年,窦大人就要升成京官了。好算计啊!”吴冈心中感慨,感觉自己在做官方面道行还远比不上知府大人,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

    “只是你要表现,你需要这水闸之功,可不要拉上我啊!真是郁闷,看这水闸至少还得十天半个月才能修建好,这样的苦日子至少还要十天啊!”吴冈心中抱怨着。自从当官以来,他何曾受过这个苦。

    便在这时,在泗州城内知府衙门留守的捕头邓三阳远远向他跑来。

    “大人,好事啊!”邓三阳看了一眼二十多步外的知府大人,对吴冈行过礼,低声说道。

    吴冈手中拿着一把芭蕉扇一边猛扇,一边没好气说道:“什么好事啊?”

    邓三阳说道:“大人,刚得到消息。几年前川蜀那起灭门案的元凶到了我们泗州城。刚才有一个川蜀商人无意中将他认了出来,跟同伴说起时,刚好被我们一个路过的捕头给听见了。刚才属下翻找出当初备案时那贼人的画像,隐瞒身份到那贼人落脚的客栈暗中打听了一下,果然是那贼子无疑。大人,如此巨犯抓住了,上报朝廷对您也是一个不小的功绩。大人,机会难得,属下已经派人盯着那家客栈,您看什么时候动手?”

    吴冈这脸上无精打采顿时荡然无存,脸上满是看见猎物的欣喜。正如邓三阳所说,只要将人抓到,邓三阳自然立了大功,可自己乃是其直属上司,又主管泗州刑法之事,此事本身也就是他的功绩。

    吴冈没有犹豫,快步走到正指挥着几名小吏去督促劳役干活的窦士海旁边,将邓三阳所说之事说了出来。

    和吴冈一样,窦士海一听,也是喜形于色,甚至比吴冈还要兴奋,他这个时候太需要各种功劳了,光是一个水闸修建得力之功,还不能完全抵消粮食的筹集不够之罪。若是能够在他的治下抓住灭门案的巨犯,自然多多少少算是一件功劳,然后再将这巨犯渲染栽赃成来泗州是为了囤积粮食谋以私利,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窦士海眸中精光闪动,说道:“好,吴大人,你速速回城,安排人手,务必将那巨犯抓捕归案。”

    吴冈欣然答应,然后带着邓三阳坐着马车向泗州城快速赶去。

    ………

    ………

    泗州城,泗虹客栈。

    李君浩带着两名属下,安顿下来之后,考虑到叶尘的安全问题,没有在房间内休息,更没有出去到城中游逛。而是尽职的坐在客栈一楼大厅中,点了两个小菜,喝着小酒,注意着客栈进出的每个人。

    李君浩和两名属下可是老江湖中的老江湖,不一会,还真发现了问题。

    他们很快发现了六名可疑人员,这六人监视着客栈,甚至还发现,这六人很大一部分注意力在李君浩身上。

    “帮主!他们是官府的人。”李君浩右手,一名脸上有着淡淡刀疤的中年男子低声说道。此人名叫许方义,观察力极强,特别是对于判断一个人的身份极为擅长。此次李君浩南下,特意将他带在身边。

    李君浩对这中年男子的判断没有丝毫怀疑,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一惊。

    “难道爵爷的身份已经暴露,被泗州知府衙门已经得知?”

    “可是那泗州知府为什么不亲自登门拜访,难道是想故作不知,然后暗中监视爵爷。”

    李君浩在第一时间内想到的不是自己身份被认出,更没想到是冲着五年前他犯的事而来。因为毕竟时间太长,这期间,官府的人从来没有找到过他,更不用说抓他了。

    所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些官府的人是冲着叶尘而来。

    将杯中酒喝完,李君浩示意,两名属下继续盯着,自己起身上了客栈二楼。

    叶尘正在研究刚刚让护卫买来的泗州附近地图,然后与自己记忆中后世地理地形进行相互印证,顺便也将后面几天游玩的路线确定一下。

    就在这时,门口护卫禀报说是李君浩求见。

    叶尘让李君浩进来,互相见过礼,李君浩便将刚才的发现说了出来。

    叶尘听了之后,不由眉头微皱,说道:“想不到刚一到泗州城,便被人认出了身份,多半是我的面容画像,在这之前已经被泗州官府得知,且对把守各个城门的兵吏有过交待。由此看来,这泗州知府做事极为谨慎,当然也说明他的确心中有鬼。不过还是那句话,只要他将水闸修建好,我也懒得理会他。缺他一点粮食也不影响大局。”

    李君浩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爵爷的意思是不用理会他,我们该干啥干啥。”

    叶尘点头称是,李君浩起身正要告辞,突然又有护卫敲门,并将一脸凝重的许方义带了进来。

    “爵爷,帮主!官府的人不是冲着爵爷而来,而是冲着帮主而来。”许方义行过礼之后,沉声说道。

    叶尘神色一怔,李君浩瞳孔一缩,说道:“这消息是怎么来的?”

    许方义说道:“属下刚才感觉有些不对,便装作打听泗州有名妓院之事,将客栈小二拉到一边,塞了一贯钱,问他自我们入住之后,有没有人打听我们的情况。结果那小二说先后有两波人前来打听,且打听的都不是爵爷,而是帮主。最主要的则是第二波竟然拿着一张帮主的画像。”

    李君浩听着脸色变了变,转身看着一脸疑问的叶尘,说道:“爵爷!小人五年前在川蜀将一仇家灭门,为躲避官府追捕,所以才远避永乐边城。现在看来,是有人认出了小人,并告到了官府。小人不能继续保护爵爷了,现在便要离开泗州城。等爵爷离开泗州城后,小人会再赶来汇合。”

    叶尘听得心中一跳,心想这李君浩不愧曾经是永乐边城三大霸主之一,果然是个狠人。不过,身上有着灭门案,却也不算什么。只是,这样一来,李君浩的身份就有些麻烦了,今日在泗州城有人认出,他日在开封便可能会同样被人认出。

    先不说这些时日,与李君浩日益渐深的交情,就冲着李君浩这样的人才,和其麾下对其忠心耿耿的两百多拥有各色特长的杀才,叶尘都不能不管李君浩。

    “不管怎么说,李君浩的身份问题,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才行。”叶尘心中暗忖道。

    这样想着,叶尘便将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李君浩又压回了椅子上,说道:“身份既然已经暴露,现在这客栈对面茶楼和两边的饭馆,路边各色人群中,恐怕都已经潜伏了大量的捕快。之所以没有动手,肯定是想要万物一失,继续调动更多的人来。你现在出去,他们肯定会立刻动手,你也必定会陷入泗州捕快和厢军的围杀之中。若是在城外,以你的实力,还可杀出。可是在城内,你就算从客栈外包围圈中逃出,泗州官府只要将城门关上,你便出了不了城,全城搜捕之下,你又能逃到哪去。”

    李君浩神色没有变化,显然叶尘说的,他也已经想到。而许方义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几次想说什么,但看着叶尘,欲言又止。

    “可是………”李君浩说道。但不等他说出,叶尘挥手将其话语打断,继续说道:“你来泗州,是为保护我而来,如今陷入危局,我怎么会不管。另外,你与我是一起的,此事肯定瞒不过泗州官府。我的身份最终肯定还会暴露,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一点。嗯………这个易容面.具,你现在便戴上,然后和李忠他们借一件我府上护卫的衣服穿上,和我的护卫待在一起,剩下的便交给我吧!”

    李君浩接过叶尘递给的精美小盒子,打开一看,不由眼睛一亮,失声说道:“人皮面.具!”

    他轻轻将小盒子中的东西拿了起来,打量几眼,不由渍渍称奇道:“如此精制完整的人皮面.具,以前也是听说过,一直以为只是传说,不曾想今日能够亲眼所见。爵爷果然神通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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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厨子变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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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说着,李君浩已经将人皮面.具向脸上盖去,旁边许方义端来铜镜,让其照着,很快便彻底将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

    等李君浩转过头来,已经样貌大变,由原来三十来岁,面容狠厉的大汉,变成了一名四十来岁,面色有些蜡黄的中年男子。除了眼神和身材没有变化之外,完全就是两个人。

    叶尘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情景,但依然禁不住再次对玉道香拿出的易容面.具惊叹了一番。许方义就更不用说了,早已目瞪口呆。

    “好了,泗州官府的人随时可能冲进客栈,赶紧去换衣服。”叶尘催促道。

    李君浩也是做事雷厉风行的人,二话不说,向叶尘一抱拳,便转身走了出去。

    叶尘耳力远超常人,也就李君浩从叶尘房间中离开十来息时间,他便听到客栈楼下便传来大批人有意放轻脚步,而冲进客栈的声音。

    泗沅客栈外,已经被一百多名手持硬弓的厢兵包围,泗州节度推官吴冈在厢兵层层护卫之下,看着捕头邓三阳带着四十多名捕快冲进了客栈。

    可是,没过多长时间,邓三阳脸色异常难看的带人又走了出来,并且脸上多了一个浅浅巴掌印。

    “大人,那贼子不见了,另外客栈中住着那位大名鼎鼎的祥符伯,还有结合属下之前打听到的消息,那贼子本来就是祥符伯的护卫。”邓三阳哭丧着脸对着迎上来的吴冈说道。

    “祥符伯………钦差副使叶尘,他什么时候来到我们泗州城了。”吴冈也是一怔,紧接着叹了口气,一脸意外的说道。

    邓三阳摸着脸庞说道:“大人,属下也不知道啊,谁叫那姓叶的隐藏着身份,悄悄来泗州城的。还有………属下可以保证,那贼人绝对是姓叶的护………哎呀………”

    不等他将话说完,吴冈脸色微变,一脚踹出,将邓三阳踹了跟头,低声喝道:“住口!胡说什么,不要命了,祥符伯的名讳岂是你能说的。赶紧滚出城,去请知府大人过来。”

    邓三阳唯唯诺诺的爬起来,转身离去。

    “邓三阳打听消息有误,认错了人,以致于劳师动众,回头自有知府大人治他的罪。好了,张指挥使,你带厢军回营吧!你们这些捕快也快快滚蛋吧!”吴冈暗骂一声晦气,没捞着什么功劳不说,要是稀里糊涂得罪了那位在天子面前红得发紫的祥符伯,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这样,泗州官府轰轰烈烈的一场围捕灭门案巨犯的事件,犹如儿戏一般,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不等人全部撤完,吴冈整了整了衣服,便准备进客栈,可是他突然想起知府大人暗中可能干的那些事,不由脸色一变。

    “难道祥符伯隐藏身份来泗州城,是想暗中查探知府大人私自勾结粮绅、粮商,囤积粮食的罪证。这样的话,我若是提前进去,知府大人会怎么想?可若是不赶紧进去,让祥符伯不高兴,岂不是受了无妄之灾。”吴冈脑海中念头转动,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半响之后,吴冈叹了口气,还是走进了客栈。

    “这位是吴大人吧!在下叶尘有礼了。”吴冈刚刚走进客栈,迎面叶尘便迎了上来,且率先行礼道。

    吴冈先是一愣,他没想到叶尘为人如此平易近人,但紧接着反应过来,赶紧深深的拜了下去,说道:“下官吴冈拜见钦差大人。”

    叶尘不等吴冈拜下去,便快步走近,抓着吴冈的胳膊说道:“吴大人客气了,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唉……说起来,我本来是想隐瞒身份游玩一下泗州十景的,不想被你们提前看出了身份,且还带着这么多捕快和厢军来保护我。看来你们也听说了我在京师时有歹人三番五次对我不利的消息了吧!”

    吴冈闻言,不禁一怔,但紧接着反应过来,心中长松了口气,说道:“是……是啊!下官得到消息,说爵爷来到了泗州城,担心爵爷安危,所以才赶紧召集人手来保护爵爷的。”

    说到这里,吴冈担心自己表态还不够明显或者坚决,又补充道:“下官发誓,带人来客栈就是为了保护爵爷,绝对没有其它事情。”

    叶尘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吴冈,说道:“那是不是知府大人派吴大人前来的呢?”

    吴冈赶紧说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知府大人那里下官会给他禀报的。嗯………下官来之前,知府大人那里给爵爷晚上准备了接风宴,爵爷务必要赏光啊!”

    叶尘微微一笑,说道:“吴大人这般客气,按理说我不去的确不好。只是之前我也说过,暗中一直有贼人对我不利,之前隐藏着身份,大隐隐于市,贼人一时还找不到我,可是如今暴露了身份,我估摸着贼人很快就会来了。”

    叶尘说的轻描淡写,但却把吴冈下了一跳,脸色变化中,赶紧喊来门口的随从,去将散去的那一百多厢军叫回来。

    说着话二人已经在客栈一楼大厅中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空空的,连个茶水糕点、水果都没有,吴冈便喊道:“小二!将你们最好的茶水糕点和水果都上来招待贵客。”

    吴冈刚喊完,叶尘耳朵抖动了一下,瞳孔猛的一缩,然后转头看了一眼一直拿着他宝弓的那名护卫,示意其靠近一点,然后又不着痕迹的向带着人皮面.具的李君浩点了点头。

    然后指着宝弓,声音突然拔高,对刚喊过话的吴冈说道:“吴大人,这件宝弓,是陛下在晋阳时赏赐我的,是从北汉皇宫珍宝库中找到的,你看看。”

    这样说着,他很自然的从靠近的护卫手中接过了宝弓。

    而这个时候,客栈厨房中传出一声答应,然后客栈老板,带着两位小二从中走出,三人各自端着一个盘子,上面分别放着一壶茶水,一个水果盘和一个糕点盘子。

    “两位官……官人,两个小二胆子小,之前外面来好多官差,他们还以为要打起来,便给吓跑了,这两位是后厨的厨………啊………”老板刚一走出,便解释道,只是脸色有些发白,面容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不过,考虑到之前的大动静,好像也正常,他的解释听起来也合理。可是,解释到最后,变成了一声惊叫,因为一根铁箭闪电一般向他射了过来,准确的说是擦着他的脖子射了过去。

    原来就在客栈老板说话的同时,作势正准备将手中宝弓递给一脸莫名其妙吴冈的叶尘,突然从他从不离身的箭囊中快捷无比的抽出一支三棱铁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箭矢上弦,然后拉弓射了出去。

    几乎就在叶尘将箭射出的同时,客栈老板身后两名厨子也动了,他们手中盘子,连同盘子上面的东西向四面八方飞了出去,看似杂乱任意,但落点却正是分散四周的叶尘那十五名护卫,以及李君浩和三名属下,并精准的让人惊叹,且破空声中,力度明显不小。

    与此同时,这两名厨子各出一脚,踹在了客栈老板屁股上,紧接着客栈老板便飞了起来,跨过十多步的距离,直直向叶尘和吴冈所在桌子砸了过来。

    不论叶尘射箭,还是这两位厨子突然出手,事先毫无征兆,且突兀的让人难以有丝毫预料。除了李君浩提前被叶尘以眼神示意,有所警惕,许方义眼睛很毒,看出些端倪之外,其他护卫和吴冈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直到、水果、茶杯、糕点等乱七不糟东西变成暗器,向自己打来时,才彻底反应过来,怒喝声中或抽刀,或躲闪,或一拳挥出,各自做出了反应。

    而在这之前,叶尘的箭射穿了两个木盘子,从一名厨子的胳膊上插了进去。

    混乱的声音中,距离最近的七名护卫因为事出突然,没来得及躲闪,被各种吃食或者水杯给打伤,其他护卫和两名南帮帮众都躲了开来。这个时候,客栈老板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已经飞到了叶尘和同样发现惊叫声的吴冈面前。

    就在这时,轻易将飞向他的一茶壶击飞的李君浩出现在了叶尘和吴冈面前,一拳向客栈老板砸去。

    叶尘见此,脸色一变,叫道:“不可………”

    叶尘是不想滥杀客栈老板这个无辜,可是紧接着他便戛然而止,因为那客栈老板在还没碰到李君浩拳头之前,突然在刹那间犹如气球被充气了一般变大,然后就爆炸了。

    “操!人肉炸弹啊!”叶尘惊叫声中,抱着宝弓直接就地倒了下去,对付‘炸弹’类的东西,从后世来的他虽然也没有经历过,但却知道怎么躲避。并且在倒下去的同时,顺势一脚将还在惊叫呆滞的吴冈屁股下凳子给踢倒了,所以吴冈在各种血肉、骨头、内脏飞过来前的最后时刻也跌倒了下去,得以幸免。吴冈看着身边桌椅在这些血肉、骨头、内脏之下变成粉碎,脸色却已经惨白一片,再看向叶尘时,充满了无限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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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人肉炸弹

    李君浩首当其冲,距离太近,只来得及用双臂护住脸,将要害部位调动体内真气护住,便被血肉、内脏、骨头淹没了。嗤嗤声中,他的身体十数个地方,被犹如后世子弹一般的内脏、骨头打进了体内。算是受了不轻的伤,但好在都不是要害。

    而这时,两名厨子却已经向叶尘飞扑而来。

    嗡嗡!

    两声破空声响起,叶尘的两只铁箭恰当好处的飞了出去。

    没有接过叶尘射出的铁箭,很难想像这箭的速度和力道有多强。

    那名没有受伤的厨子轻喝声中,手中不只何时多出一柄细刃,闪电般挥出,刚好精准的将三棱铁箭击飞,可是手中细刃也被三棱铁箭的恐怖冲力击飞,且自己被迫止住了身形。

    而另一名之前被叶尘三棱铁箭所伤的厨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身体反应能力下降,出手速度慢了一丝,勉强击打在了三棱铁箭上。可惜力道便有些不够,细刃被击飞的同时,身体也踉跄中向后一口气退了三步。他这一退便注定了他的结局,因为他退到了距离李君浩只有一丈的距离处。

    受了不轻的伤,但终是腾出手的李君浩见此,一声爆喝,一拳便直接挥出。这一拳极为玄妙,挥出的瞬间,仿佛一座山直接跨越了一丈的距离,砸在了那受伤的厨子后背。

    轰的一声,受伤的厨子飞了出去,半空中喷出数口热血,但还没死去,只是刚刚落地,想鼓起余力弹起的瞬间,便被三名冲上来的护卫直接一人一刀,直接给分尸。

    另一名还完好的厨子见此,再一看又一只箭矢上弦的叶尘,一脸不甘中,身形如弹簧一般,弹射而起,没有向叶尘扑来,而是诡异的倒退而回,弹跳中闪过扑上来的几名护卫,从厨房门中冲了进去。

    几名护卫紧跟其后,便要冲进去,叶尘耳朵一动,脸色一变,急喝道:“闪开!”

    同时,叶尘手中的三棱铁箭离弦而出。

    那几名护卫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对叶尘的话令行禁止,听得声音便陡然止住了身形,向一边急闪而开。而就在他们躲闪而开的瞬间,一道黑影,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从厨房门中飞了出来。

    但几乎就在这具尸体飞出来的同时,叶尘的三棱铁箭恰好飞了过来,射在了这具尸体身上,箭矢上强大的冲力,使得那尸体又倒冲而回。

    砰………

    下一刻,厨房中传来一声轻微沉闷的炸响声,与刚才客栈老板爆炸声一样。

    那几名闪开的护卫脸色顿时发白,特别是看向全身多处血肉呼喇的李君浩,更是一脸的后怕。刚才若不是叶尘那一声喊,那一只箭,他们几人必死无疑。要知道李君浩可以不死,但他们可远没有李君浩那样的实力。

    这个时候,客栈外传来一连串惨叫,然后便是一片惊叫,最后化成一道齐声惊呼。过来一会,一名武官冲了进来,却正是被吴冈派人又叫回来的那一队厢军指挥使。

    这位厢军指挥使看着客栈中的情景先是一怔,然后走到正被叶尘从地上扶起,但依然全身发软的吴冈面前,说道:“大人,刚才客栈窗户中跃出一个贼人,下官带人去拦截,结果被那贼人杀了十多个,冲破我们包围,结果突然又出现一个女子,出手将他给杀了,带着尸体跑了。”

    吴冈此时勉强压下刚才经历带给他的惊心动魄,转头对叶尘说道:“爵爷,您看………”不知不觉中这位从七品的泗州推官已经对叶尘用上了敬语,且神色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叶尘叹了口气,先让许方义带着李君浩到一边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指着地上那名被分尸的厨子,对吴冈说道:“吴大人!此人是五年前川蜀灭门案的元凶,和一直对我不利的那些贼人是一伙的。刚才和其同伴隐藏在这客栈之中,伪装成客栈的厨子,突然对我出手,幸得吴大人和我的护卫拼死保护,使我得以无恙,还将贼人当场斩杀。”

    吴冈愣了一下,恭敬的说道:“爵爷说的是。事情正如爵爷如说,地上死去的这贼人就是五年前川蜀灭门案的元凶。”

    叶尘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吴冈的肩膀,说道:“吴大人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这五年前川蜀灭门案的元凶被斩杀于泗州的经过,官府备案,上报刑部撤销通缉令等等,这些事情就麻烦吴大人了。”

    叶尘亲昵的动作,使得吴冈感到受宠若惊,赶紧说道:“爵爷放心,这些事情下官必定办好。”

    叶尘哈哈一笑,说道:“吴大人如此人物,他日定会前途无量。好了,你们这泗州城已经不安全了,我已经暴露身份,知府大人那里也没时间等他了,告辞。”

    话音一落,叶尘向吴冈点了点头,然后便带人向客栈后院走去,那里有他们的马,且叶尘早在吴冈进来之前,便已经让喻文和开封禁军医院医官张君阳二人带着行礼,提前去了后院。

    吴冈又愣了一下,说道:“爵爷,让外面那一队厢兵护送您吧!”

    叶尘声音远远传来:“若是有一个指挥的禁军还差不多,这些厢兵还是算了吧,你看他们能保护得了我吗?他们跟着只会让我暴露身份。”

    叶尘刚到后院,便发现喻文一脸恭谨的站在一辆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马车前。张君阳则正从马厩中往外牵马。

    驾驭马车的是李思烟,而马车前丢着一具尸体,不是刚才逃走的那名厨子,还能有谁。

    叶尘挥手让众人去牵马,独自向马车走去。

    “叶郎!让你受惊了,是妾身保护不周。”马车中传出玉道香的声音。

    叶尘看着马车,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和我一起走吧!”

    马车中过了两三息,才传出声音:“有妾身在暗处,叶郎会更安全。泗州城外南边二十里石门镇石门客栈,妾身已经让人给你们订好了房间,你们现在便出城,妾身会在后面暗中跟着,将所有尾巴都清理掉,让叶郎一行重新隐于市。”

    …………

    …………

    泗州知府窦士海阴沉着脸,从城外急急忙忙赶到泗沅客栈时,叶尘一行早已离开半个时辰。

    吴冈让人看着现场不要动,将窦士海叫到一边,挥退所有人,密谈了足足一个时辰。等窦士海脸色无数变化之后,喜忧参半的答应了吴冈所说的事情之后,天色已经昏暗一片。

    而此时,叶尘一行,却已经在泗州城南石门镇上最大的客栈中住了下来。张君阳忙着给受伤的护卫治疗,都是在战场上厮杀了二十多年地老手,当时虽然没有能力彻底躲开,但都避开了自己的要害,所以都不是重伤。清洗过伤口,上过止血药,甚至都不用包扎,便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只有李君浩的伤势的确是重了一点,而且全身上下足有二十多处大大小小伤口,张君阳足足忙了一个多时辰才处理完所有伤口。好在李君浩身怀高深内功,自愈能力本身就要比寻常人强不少,否则若是寻常人这般多伤口,当时光是流血就已经可以要了他的命。

    叶尘知道暗中肯定还有天一道的人盯着,且今日一战已经暴露了身份和踪迹,就算刚才在第一时间出了城,又有玉道香带人清理尾巴,但多半还没有将天一道的人彻底摆脱。只等天一道下一批高手再来,危险将会再次临近。好在是在大宋境内,贼人的数量不会太多。否则即使有玉道香暗中保护,他也会不顾一切,甚至不顾犯下欺君之罪,逃回开封了。

    深夜亥时,叶尘叫来李君浩、许方义,三人商量明日的行踪。

    “爵爷!今天这一战,我们的人数和组合肯定已经暴露,就算一时将天一道的人摆脱,但也会很容易被贼人打听到我们的踪迹。所以,小人建议从明日开始,不是很擅长骑马,且没有自保之力的喻文和张大夫坐一驾马车。爵爷若是还要骑马那就戴上人皮面.具,否则也坐马车。”

    “另外,从明天开始,让许老他们三人提前出发打前站。这样一来,我们一行总人数便会改变,又多了两驾马车,敌人打探起来就不会那么容易。并且,老许一双招子很毒,敌人若是发现我们的行踪,提前设下陷阱或者埋伏,也容易被他看出端倪,好提前示警。”

    “还有,爵爷这把宝弓太过显眼,明天得订制一个特殊的布袋装到里面,且这布袋既方便爵爷随时可拿出射敌。这样在马车外行走,护卫帮爵爷随身携带时就不会被人看出是一把长弓。”李君浩显然已经和许方义提前商量过,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叶尘听了之后感到很是庆幸,有李君浩、许方义这样的老江湖跟着,的确省了不少事,自己的安全系数也提升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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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谷口救美女

    叶尘略一沉思之后,说道:“李兄考虑的已经很周全了,许老的能力我还是信得过的。明日就按照李兄所说的去安排。人皮面.具我就不戴了,那玩意我真戴不习惯。所以我还是坐马车吧!”

    李君浩一听叶尘接受了自己的提议,不由暗中松了口气,想了一下,又说道:“那明日的行程怎么安排?”

    叶尘说道:“这个我已经想好了,这石门镇距离普照王寺不足十里,距离最近,既然来了,怎么着都要去看一看的。而且那普照王寺内还可以留宿,前几天听贾宪说素斋也极为不错,我们去尝尝。”

    …………

    …………

    普照王寺位于泗州城西南方向大考山一座的山谷之中,自建寺以来,香火便极盛。在唐朝中期时便已经被列为国寺之一。甚至唐中宗亲自为普照王寺题写“普光王寺”(避武则天讳,改“照”为“光”)匾额。后来到后周时期,又改回原名为普照王寺。再加上所在之处景色奇幽,寺庙建筑宏伟精致。又有缭垣云矗,舍利之塔,七宝齐山、净土之堂、三光夺景等远近闻名,游人一直不断。

    这会中午刚过,游人大多都是向普照王寺方向而行,叶尘一行由原本二十一骑,变成十五骑兵护送两辆马车,十五名护卫也由原本世家护卫装饰,变成江湖上镖局武士的装饰,让人一看就是某个富贵人家,雇佣镖局武士出门游玩的样子。夹杂在三三两两的游人中并不是很起眼。

    一路所过,叶尘竖起耳朵,注意着周边风吹草动的同时,一边观赏沿路景色,还未进入普照王寺所在的普光谷,叶尘便大感不虚此行。光是这一路上山水美景的秀丽,便让叶尘大饱眼福。

    未时刚到,一行人便已经到达普照王寺所在普光谷入口,叶尘让人停在谷口,正准备总览一下普光谷风景,不料一大群人,或骑马、或坐马车,或步行,三三两两的从谷中涌出。

    当过都头的护卫头子李忠经验丰富,不等叶尘说什么,便吆喝着众人靠到了一边,并不着痕迹的将叶尘所坐马车护在了中间。

    叶尘心中正在疑惑,突然看见一个熟人从人群中走出,向这边走来,正是打前站的南帮三个帮众中的一个,名叫十娃。

    十娃来到叶尘马车边上,低声说道:“爵爷,普照王寺有一处大殿遭了水,寺中和尚宣布今日不接普通香客,所以这些人就出来了。不过,许老已经按照爵爷的吩咐,给寺中的和尚捐了五百贯香火钱,寺中的和尚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落脚住宿的地方,并且提供每日三餐素斋。”

    十娃话音刚落,叶尘透过车窗点了点头,看着人群已过,正准备让十娃前面带路。突然听得两声尖叫从谷中传来。抬头看去,两个少女,一主一婢打扮,一脸慌张、绝望、尖叫着冲出谷口,看见叶尘一行,顿时欣喜若狂,拼命的他们跑来。

    可是就在这时,谷中又有四名带刀大汉紧跟两女冲出,看见叶尘一行,先是一惊,然后带头两名大汉脸上闪过一丝狠色,陡然加速,向那两名少女冲去,同时扬起手中长刀,向两名少女脖颈削去。而两名少女根本就不知道躲闪,也没有那个能力躲闪,只是拼命向前奔跑。

    眼看着两位花季少女就要身首异处,叶尘一行众人无不勃然变色,只是众护卫距离两位少女还有三十来步,根本来不及阻止。

    电光火石间,破空声响起,两只箭矢从叶尘马车窗中射出,擦着十娃额头飞了出去。

    锵锵!

    两道金石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两位挥刀杀人的大汉手中长刀在距离两位少女三尺脖颈距离时飞了出去。且一股巨力在那瞬间透过刀柄传到两人胳膊上,使得两人一个踉跄,差点载到在地。二人大惊,稳住身形,本能的停了下来,另外两人见此,也一脸畏惧的止步不前。

    这个时候,眼见叶尘出手,四名护卫上前将两名少女护住迎了过来,准备带到叶尘面前,但被李君浩拦了下来,且神色警惕的带到一边去问话去了。那四名护卫反应过来,一脸惭愧将两名少女半保护半警惕的围在了中间,配合李君浩问话。

    对面四名大汉见此,无不脸色大变,带头一人高声喊道:“朋友!这两位女子偷了我家主人的东西,朋友将他们送回到我等手中,我等必有重谢。”

    眼见叶尘等人无动于衷,而李君浩头低下又准备发问,那带头大汉脸上一慌,说道:“朋友只要将人送还我等,我等即刻便给朋友一千贯以作酬谢。事后禀报我等主人之后,一定还会重谢。”

    同一时间,李君浩向两位依然脸色苍白,心有余辜,脸有泪痕的少女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两位少女中,那位小姐打扮的少女此时依然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全凭丫鬟扶着,此时只顾着哭泣,根本就没听到李君浩说什么。

    反倒是那名婢女打扮的少女哭泣着怯怯的说道:“呜呜呜呜………感谢壮士相救,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杀我们,他们还杀了我家老爷和夫人。”

    李君浩不由一怔,眉头一皱,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四名一脸着急的骑士,问道:“你将他们突然追杀你们的整个过程说一遍。”

    丫鬟抽泣着说道:“我和我家小姐跟着老爷、夫人正在普照王寺中上香,突然身后的窗户和木门就着火了,并且火烧得很大,这时候有一个和尚突然出现,带着我们从后门跑了出来,我们跟着那个和尚拐来拐去,来到一座小院,那和尚说外面火越来越大,有个地窖,可以躲避,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打开了一个地窖入口,带着我们所有人进到了里面。结果进去之后,那和尚不知怎么的就消失了,过了一会,我们感觉外面没有什么动静,想着火势变小了,老爷就带着我们从地窖中退了出来。结果刚一退出来,就碰见了这些坏人,拿着刀说要杀我们。我们吓得就跑,然后他们就追杀,老爷和夫人眼看跑不了,便拼死拦住他们,喊着让我们跑,呜呜呜呜……小姐不愿意独自逃走,我就使劲的拽着小姐跑了出来。老爷和夫人肯定已经被他们给杀了。”

    李君浩闻言一声冷笑,眸中寒光闪烁,看着两位少女,说道:“从普照王寺到这谷口,足有千步之远,你们两位弱女子怎么能够跑得过他们。”

    丫鬟哭着说道:“我们本来是跑不过他们的,但是他们喝醉了酒,再加上老爷夫人给我们争取了一些时间,所以才一直没有追上我们,直到刚才。”

    李君浩闻言,不由一怔,抬头仔细向四名还在开口.交涉的大汉看去,才发现四人果然身体有些轻微的摇摆,此时虽然已经吓得酒醒,强行控制着身体,但还是有些不由自主。再一看两女的神色表情,特别是那位小姐伤心欲绝的神色,这才彻底释然。

    叶尘耳力远超常人,李君浩与两女的对话,一字不拉的落入他的耳中,已经猜想到是两女无意中撞到了对方的秘密,惹来对方的杀人灭口。两位少女身份已经不用怀疑,但将他们带到那地窖的和尚显然有问题,明显是有意将他们带入地窖的。

    李君浩江湖经验丰富,叶尘能想到的,他同样也轻易想到了,这时又问道:“你们在那地窖中看到了什么?”

    丫鬟抽泣着想了一下说道:“好多好多装着东西的袋子,老爷抹了一把之后,说是粮食,然后就赶紧带着我们从地窖中跑了出来。”

    李君浩听了之后,神色怪异,转头向叶尘看去。

    叶尘则是一怔,苦笑一声,心想本来不想理会这些事的,可是怎么就躲都躲不了呢?

    两人压根就没有理会那四位依然还喋喋不休,一会利诱、一会威逼的提刀大汉。

    “不对!此事过程透着蹊跷,这两位女孩就算没有问题,但也是被利用的对象。难不会……此事是冲着我来的?是有人做给我看?还是纯属巧合?”叶尘脑海中念头转动,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四位脸色越来越着急,脸色都变得苍白,满头大汗的大汉。然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位少女。

    “唉!若只是囤积粮食也就算了,可是这些贼人为了此事不败露,竟然滥杀无辜,这就让人看不过去了。就算担心事情败露,完全可以将人先关起来,等两三个月后将人放出来就是。如此行为已经被我撞见,我岂能装作不管。”叶尘喃喃自语,看着那小姐打扮的少女失去父母双亲,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感慨。

    “李忠!你带八人将那四个贼人给我抓回来,要活的。”叶尘对马车左边护卫头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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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杀人解心结

    李忠早已对四个大汉没完没了的话厌烦的不行,答应一声,狞笑着,招呼着八名护卫骑马冲了过去。

    那四名大汉见此,撒腿就跑。可是这四人只是寻常人,又怎么跑得过快马,刚跑出二十多步,便被李忠带人追上,围堵起来,并三两下打倒,用绳子拴住带了过来,跪在了叶尘面前,哭喊着饶命。如此没有骨气,叶尘相信,只要他稍微用点手段,便可从他们嘴中问出一些秘密。

    叶尘此时做出了决断,越想心中越发杀机如潮,这还是自己遇到的,不管这个遇到过程是否存在蹊跷,这些贼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自己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滥杀无辜,那自己没有遇到的,或者说这些年来,这些贼人在泗州还不知道都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又滥杀过多少人命。

    “你们在普照王寺中还有几个人。”叶尘此时已经从马车中下来,对着四名跪在地上的大汉问道。

    四人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先后说道:“还有两人。”

    叶尘其实打心底深处不想亲自审理此事,想了一下,没有继续发问,对李君浩说道:“李兄!你和十娃带着一个贼人,绕小路先潜进普照王寺,和许老汇合之后,让这贼人带路。将那两个人都给控制起来。然后看着那地窖,不要让人接近。”

    李君浩和十娃答应一声,随便押着一名贼人,没有骑马,步行向谷中走去。

    此时那小姐打扮的少女彻底回过神来,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被钢刀架着脖子的四名贼人,尖叫一声,便扑了上来。

    叶尘见此,感叹一声,赶紧让丫鬟将其拉住,他虽然也想将这四位贼人随手杀了。但一方面他毕竟来自于后世法制社会,此时又不是在战场上,所以不习惯轻易随手杀人。另一方面,这些人可都是证人,回头他还想一并交给王鑫和胡正一他们。当然,不管是被绳之于法,还是被叶尘动以私刑,这四人的结局在叶尘心中早已注定。

    这位小姐哭喊过一阵之后,渐渐恢复理智,挣开丫鬟,几步跑到叶尘面前,扑腾一声跪下,垂泪说道:“公子!求你为小女子报仇,杀了这几个恶贼,小女子此生愿为公子为婢为奴。”

    叶尘看着发愣,这才看清了这小姐、婢女二人样子。

    从那小姐装束来看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顶多就是一个小地主家小姐,十七八岁的样子,布衣钗裙,但却是深山育俊鸟,小户出佳丽,别具一番美色,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尤其是带有一点书香气息的柔弱味道,是许多寻常姑娘身上见不到的,此时梨花带雨,更惹人怜爱。

    那丫鬟作侍婢打扮,年龄和小姐相仿,身穿淡青色女衫,素青的裙儿,本来身材娇小,还长着一张娃娃脸,粉妆玉琢,煞是可爱,虽然已经有十六七岁,可是单只看其面容身材,却如十三四岁样子,此时明明一直伤心的抽泣,但硬是透着一股可爱劲,让人同样怜爱之外,还颇有些赏心悦目之感。

    叶尘想将那小姐扶起来,但又想起这个时代不是后世,男女授受不亲那可是铁律,而丫鬟此时也跟着跪了下来。

    叶尘这一时犹豫,那小姐却已经跪在地上,头触地面,磕得“咚咚”直响:“求你了!公子!为我报仇,我给你为婢为奴。”

    叶尘一看少女白皙的额头已经青红一片,心中一软,叹着气说道:“好!我答应你,为你报仇。还不赶紧将你家小姐扶起来。”

    等两女起身,叶尘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想怎么报仇?”

    那小姐愣了一下,然后看着三名贼人说道:“将他们杀了。”

    那三名贼人顿时脸显惊恐,其中一人指着先前一直和叶尘开口要人的大汉,说道:“那老头和夫人是他杀的。不管我事。”

    另外一人见此,也紧跟着喊道:“没错,是他杀的,真的不管我们的事情。”

    叶尘转头看着两位少女,那丫鬟说道:“是他杀的,当时我和小姐在远处也看到了。”

    这时那小姐也仔细盯着那人看了两眼,红着眼睛说道:“就是他杀的。”

    言毕,又对着叶尘跪了一来,说道:“公子!求你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若不杀了他为我父母报仇,怎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生我养我的爹娘。”

    叶尘见此,心中叹了口气,知道此女亲眼看着父母为了救她被人杀死,落下了心结。而消去此女心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其亲自动手,否则一不小心终生都心结难解,抑郁一生。

    这样想着,叶尘拿过旁边护卫的佩刀,递给此女,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亲手杀了他,为你爹娘报仇吧!”

    旁边护卫见此,赶紧将另外两名贼人拉到了一边。

    少女没有犹豫的接过刀,咬着嘴唇,站了起来,“唰”地一声,有些吃力的将刀拔了出来。缓缓走上去,她的全身都在颤抖。那位大汉瞪圆了眼睛,说道:“你不要杀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少女一刀砍在了贼子的肩膀上,但她的力气太小了,砍的并不深,好在刀很锋利,伤口也有寸许深,血液流溅而出,很快便染红了这名贼子半个上身。

    后面用刀子架着这名贼子的护卫急忙避开,这少女的刀完全没个准头,一不心小砍到自己胳膊上,可就不好了。

    这贼子只是被绑了手,腿没有绑,脖子上的刀没了,顿时惨叫着想跑开,但被一名护卫一脚又踹了回去,摔了个狗吃屎,痛叫声像杀猪似的。

    “我爹娘明明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呜呜呜呜……”少女一张脸惨白,见了血之后双臂抖得厉害,泪流满面,一边哭着,一边咬着牙,继续追上去乱砍。

    可怜那贼人,被砍了十几刀还没死,他的血把少女的全身都溅满了。这个美丽柔弱的女孩,浑身都是血迹,但神色中却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看起来分外诡异。

    让护卫处理了尸体,看着扔下刀,扑在丫鬟怀中呜呜哭泣的少女,叶尘知道自己算是做对了,没白死一个证人,此女心结算是解开了。

    考虑到这个时候一群人进谷,特别是还带着两女,可能会让看守地窖两名贼子远远看到,察觉到不对,出现变故,不利于李君浩他们行事。所以,叶尘没有急着进谷,而是趁着这个时候向丫鬟打听了一下两人的来历。

    正如叶尘之前所料,两女并非来自什么大富人家,但也算是小富家庭。小姐姓孙,名雪莹,丫鬟是孙家收养的孤儿,从小与孙雪莹一起长大,名为主婢,实际上情同姐妹,因为从懂事起,就为孙雪莹执笔研墨,所以被孙老头起名为小墨。

    孙家拥有近百亩上好肥田,镇子上的人见了孙老头都要称一声孙员外。且听这丫鬟所说这孙家祖上在唐朝时是读书人,还出过进士,虽然如今家道没落了,人丁稀少,可书香门弟的习惯一直存在。孙雪莹是独苗,从小被父母疼爱,悉心教养,读书识字。同时,因为其貌美,在这泗州境内也是薄有名声的小家碧玉。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叶尘将两辆马车都交给喻文,让他带着两名护卫,帮着两女去收敛孙家老夫妇的尸体,并护送其回石门镇孙家,且让喻文三人留在石门镇帮着筹办丧事。另外嘱咐喻文今日的事情绝对不能曝光,孙家亲戚邻居要是问起,就说从山崖上率下来而死。

    然后,叶尘带人顺着大路直直向普照王寺行去。两名贼人自然要带着。

    普照王寺真的很大,光是建筑占地便足有一百多亩,只是经历五代十国之乱后,盛名虽然依然在外,可盛况已经大不如唐朝时期。以致于近半和尚用来住宿的房舍都是空着的。

    中午那场火来得突然,一位前殿的管事和尚担心伤到客人所以将所有香客请了出去。但等香客离开之后,很快火就被和尚们扑灭了。

    远远的,普照王寺就已经隐约可见,蓝天白云下,青山碧水间,两角飞檐露出。显得普照王寺更加的幽深,这座初建于唐朝唐中宗时期的古禅寺。两百多年以来,出过不少大德高僧,乃是江淮百姓信佛拜佛之人的必去之处。

    进谷不深,也就三四百步距离,就看见了普照王寺雄伟高大的寺庙外门。不是普光谷太浅,而是寺庙占地太大了的缘故。

    此时已经有几名和尚在寺门前恭候多时,许方义也在其中,十娃和李君浩则看不见。

    许方义之前已经做好了安排,给寺庙送上了五百贯的香火钱,在普照王寺以往收到的香火钱中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至少足以让寺中和尚热情的将住处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午间素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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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普照王寺

    叶尘之前听了小墨的描述,推测出储藏在普照王寺某个地窖中的粮食至少已经超过十万石,本来还在疑惑那么多粮食藏在普照王寺,光是运输、搬运引起的动静,都应该会被寺中所有和尚察觉到才对。

    要知道,普照王寺和尚可不少,至少也要好几百,所谓人多口杂,在如此情况下囤积粮食的事情又怎么瞒得了世人?

    另外,之前几名看守粮食的贼人追杀孙家四人时,引起动静应该也不小,寺庙中的和尚也应该察觉,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按理说会出面阻止才对。可是这些貌似都没有发生。

    “难道寺庙中的数百和尚和囤积粮食的贼人都是一伙,或者全部被书买了?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叶尘看着从寺庙大门走出的几名迎接自己的和尚,心中越发疑惑。这些和尚分明就跟没事人一样。

    来迎接叶尘一行的是一名身披黄色袈裟,面容枯瘦,颇有些苦行僧气质的僧人,看起来地位不低,也不是叶尘最为讨厌的那种吃得肥肥的,油光满面的和尚。

    “贫僧照光,见过施主。”枯瘦僧人面无表情双手合十,向叶尘率先行礼。

    叶尘虽然不信佛,但人前说人话,佛前装佛样的本事还是有的。

    学着枯瘦僧人的样子,合十双手见礼道:“我等来到普照王寺礼佛,顺便游览附近山水,还望贵寺行个方便。”

    枯瘦僧人说道:“出家人自然大开方便之门。施主请进。”

    枯瘦僧人肃手请叶尘进寺,且陪伴在侧,给叶尘讲解寺中各处佛像的由来和相应的佛经故事。叶尘一边敷衍着枯瘦僧人,一边看了一眼许方义,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叶尘心中松了口气。然后便和枯瘦僧人向寺庙中走去,看似认真的听着,其实主要是在欣赏寺庙的风光。

    普照王寺的山门殿兼作天王殿,正门上额“普照王寺”三字,字体古风流溢。殿内供有一位叶尘不认识的佛祖像,背面为护法韦驮,两旁分立持国、增长、广目、多闻四大天王。

    过了天王殿,只见庭院开阔,古木参天,香烟缭绕。西有百年桧柏,东有百年银杏,中有铜鼎三尊,从这三座重达千斤,且明显上了年头的大鼎可以看出,当年普照王寺顶盛时期是多么昌盛。

    走过一条花岗岩铺就的通道,就到了大雄宝殿。大雄宝殿为唐朝时建筑,面阔足有六间,前后回廊,檐高五重,漏空花脊。屋脊高处嵌有宝镜,阳面写“国泰民安”,阴面写有“风调雨顺”。

    大雄宝殿内法相庄严,经幢肃穆,法器俱全。正中坐于莲花高台之上的释迦牟尼大佛,被尊称为“大雄”大佛两侧是他的十大弟子中的迦叶和阿难,东首坐着药师佛,西首坐着阿弥陀佛。佛坛背后是“海岛观音”泥塑群像,两边是十八罗汉像。殿堂佛像全部重新装修,金光焕彩,法相庄严。

    枯瘦和尚或许是从叶尘看见佛像时的神色表情看出叶尘非信佛之人,刚开始的热情顿时荡然无存,甚至都懒得介绍,很快便找了一个借口让叶尘自便,然后带着几个小和尚离开了。

    叶尘对此自然丝毫不介意,心中有事,也没有兴趣现在便游览庞大的寺庙群,示意许方义带路,七拐八拐的走了半炷香时间,且除了刚开始遇到两三个和尚,有些人迹活动屋舍之外,后面所看见房屋,都是荒芜一片,野草丛生,蛛网弥漫,明显多年没有住过人的样子。这也算多多少少解释了叶尘之前心中的疑惑。

    叶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进入普照王寺没多久,寺外来了一位和尚,这位和尚长皮肤白皙细嫩,容貌更是英俊无比,说是漂亮都不为过,乍一看二十多岁,但若是仔细打量,便会发现他神色之中有着一股醉人的沧桑之感,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年龄。这和尚个子不高,五尺三寸(一米七左右),左手拿着一个法.轮,右手捏着一个盘珠,脸上有着让人心生向往的神圣庄严之色,高僧大德的气度彰显无疑。

    这名和尚轻易慑服了普照王寺看门和尚,殷勤的将其领入寺中,给其办理了挂单手续,让其入住普照王寺。甚至都没有惊动寺中长老、方丈。

    普照王寺寺庙群最深处,一座大殿从不对外开放,乃是寺中身份最高,辈分最老的几位和尚住宿修行之处。

    此时,之前将叶尘迎进来的那位枯瘦和尚,双手合十站在两位老和尚面前,低声说道:“师傅、师叔!那位刚来的施主一行,这会去往北片无人居住区了,看方向是直直前往前些日子借于王员外存放东西的院子去了。”

    这两位老和尚年龄大的白须白眉,看起来已经有**十岁的样子,小的黑须黑发,但也有五六十岁。都身披千佛袈裟,明显是普照王寺地位最高两人。

    “阿弥托佛!善哉善哉!贫僧早就知道这样不妥,虽说不知道他们借用我们的地方藏了什么,但那王员外老衲也是见过的,分明就是大奸大恶之人,所行之事多半是违背国法之事。”白须白眉老和尚苦着脸说道。

    “师兄!那些屋舍废弃多年,放着也是放着,两个半月的使用期限就能换来一万贯的香火钱,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自前年寺里面的田地被水冲毁大半之后,寺中各项用度一日不如一日,即使香火钱有所增加,但依然入不敷出。这一万贯的钱刚好用来再置办五百亩肥田,同时还可缓解一下今年的用度。”

    “至于那王员外,当时收他们的钱时,我就给他们说过了,不管他们要做什么事情,活动范围都仅限于那座院子以北。寺中弟子我也下过禁令,不允许去北片荒废的屋舍。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事情,想来都不会牵连到我们。所以师兄你就不要担心了。反而中午时分前殿着火的事情,我认为应该好好查一查。”黑发黑须和尚一脸不以为然说道。

    “师叔!中午前殿突然着火,此事来得蹊跷,后面又有弟子听到北片荒废屋舍有女子尖叫声传来,弟子总感觉此事互有关联。”枯瘦和尚突然插口说道。

    黑须和尚一声冷哼,说道:“照光!你这是质疑师叔的决定吗?你记住你的事情是安排好所有施舍了香火钱,借宿于本寺的客人,其他事情就不用你管了。现在住在寺中的两波客人施舍的香火钱可不少,昨天来的两位女客,带着三名护卫,只有五个人,一出手就是一千贯。刚来的这波十多个人给的也不少,足有五百贯,而且我看他们也不会住太久时间。所以,住宿方面你一定要安排好。特别是素斋一定要做好了,只要本寺的素斋之名传出去,便会有越来越多的贵客来到寺中吃食,本寺的香火钱还能少得了。”

    ………

    ………

    普照王寺东面一片供外客住宿的几座院落,靠最东面的一座最为幽静的小院中,玉道香和李思烟正品尝着寺中精心烹制的素斋,下面五步外,钱宁正恭敬的站着汇报事情。

    “圣女!长老!目前一切都按照计划展开,看守囤积粮食地下室的王家和黄家之人,已经被祥符伯他们控制住,并且还杀了一人。选中的那一家人死了一对老两口,那家的小姐和丫鬟被祥符伯他们收留。那位被我们收买给一家四口带路的和尚,刚刚去后山打水时,失足调到水潭中淹死了。放火的是我从开封带来的一名属下,中午便已经随香客回到了泗州,继续监视着泗州知府的动静。”钱宁快速且清楚的说道。

    玉道香听了之后,眉头微皱,转头看了一眼钱宁,说道:“这中间巧合太多,那两位女子若是死了也就算了,如今被叶尘他们收留,叶尘肯定从其口中知道了有和尚带他们前往地窖的事情。这样一来,多半就会怀疑有人故意将他引到囤积粮食之地。而知道他行踪的就是我们,所以叶尘恐怕已经开始怀疑我们。”

    钱宁这时已经脸色发白,额头汗水密布,这的确是计划中出现的一个漏洞。不过玉道香看起来心情不错,没有说什么怪罪的话,而是略一沉思之后,目光扫过李思烟和钱宁,说道:“这件事情你们俩去安排,从寺中的和尚中找一个合适替罪鬼,装作是这个和尚无意中发现了王、黄两家囤积大批粮食之事,出于某个目的,故意趁寺中着火时,将外人引到囤积粮食之地,想借外人之力曝光此事。”

    李思烟和钱宁恭敬称是。

    ………

    ………

    叶尘一行来到了一座很不起眼的小院子。

    小院子看起来近日内被简单打扫收拾了一下,也能够看出近些日子有活动住宿的痕迹。

    叶尘在小院子中见到了李君浩和十娃,以及地上绑着手脚,塞住嘴巴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明显不同于之前追杀孙雪莹和小墨的四名大汉,年龄四十多岁,一身打扮和神色气质一看就是大世家的管家或者大掌柜之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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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地头蛇

    “爵爷!地窖里面有大约六十万石的粮食,已经拷问清楚了,这两人一个是泗州大粮绅王洪涛家的大管家,另一个是楚州大粮绅黄东明家做粮食生意的大掌柜。这地方囤积的粮食共属这两家,王家占了三十五万石,黄家占了二十五万石。并且这两家是姻亲,世代交好。这地方也是两家各出了五千贯,总计一万贯给这普照王寺作为香火钱,所以寺里面和尚便将这个地方借给两家用。”李君浩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叶尘听了也是一惊,六十万石的粮食,好大的手笔,这已经占了此次开封计划中筹集到粮食总数的十分之一。这恐怕不是泗州一地能够筹集够的,如此短时间内,至少需要在两三个州境内才能收购得够这么多的粮食。而且由只有当地势力庞大的真正地头蛇和官府联手才能做到此事。

    “寺中的和尚知不知道这里囤积大批粮食的事情?”叶尘皱着眉头问道。

    “据这两位管家所说,他们两家借了这片荒芜屋舍两个半月,与寺中的和尚也有约定,和尚不能来到这边,而他们看守粮食的人也不允许去往寺中其它地方。所以,寺中的和尚应该不知道这里囤积大批粮食的事情。”李君浩说道。

    叶尘想了一下,眉头不由紧紧蹙起,说道:“这么多粮食,不惊动寺中的和尚,他们是怎么运到这里的?”

    李君浩微微一笑,说道:“关于这一点,爵爷请跟小人看一下这院子后面就知道了。”

    叶尘点了点头,跟着李君浩穿过这座小院的回廊,从后院小门走出去,入目所见,让他一怔,紧接着便是恍然大悟。

    后院小门外是一个四十多度的斜坡,斜坡下面大约千步外是一座波光粼粼的湖波,有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道隐藏在密林之中,连接着小湖上唯一的一处简易码头与这座小院的后门。

    另外,那小湖除了对着羊肠小道这一边的岸边较缓之外,左右两面竟然都是陡峭的悬崖,行人根本难以通过。另一边连接着小湖的一个水道,不知通往何处。

    “原来如此!这条密道算不得有多隐秘,但普照王寺中的和尚若是睁只眼闭只眼,而这片荒芜屋舍游客和香客又不会过来,所以上下搬运倒也能够掩人耳目。”叶尘说道。

    “只是………当时引孙家四口来到这片荒芜屋舍的那个和尚肯定有问题,而且之前的那场火烧得也太巧合了一些。”叶尘说道。

    “爵爷的意思是说,是有人知道爵爷今天会到普照王寺,特意上演了这一场好戏,将这一切呈现在我们面前。”李君浩问道。

    叶尘眸中光芒闪烁,说道:“是不是做给我看的,目前还不能确定,这需要找到带孙家四口来这片荒芜屋舍的和尚,从他身上应该能够得到答案。”

    除了李君浩和许方义之外,身后众护卫顿时一脸警惕,手握刀柄之上,狼一般的目光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叶尘见此微微一笑,说道:“不要担心,首先不可能是天一道的贼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否则当时孙家小姐和丫鬟小墨就不是寻常女子了,而是两位天一道的顶尖高手才是。另外,这也可能是一个巧合,是有人提前发现了囤积粮食的事情,并且想将这一切公布于世。但这人又不想自己的身份被人知道,或许是担忧王、黄二家和他们背后主导之人的报复,所以才又放火,又引孙家四口来此。想借他们的口将这一切说出去。”

    李君浩和许方义显然对此也有所猜测,对叶尘的推测并不显意外,只是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

    “爵爷!那此事接下来如何处理?”李君浩问出了当务之急。

    叶尘神色一肃,目光扫过众护卫,对护卫头子李忠说道:“挑选两个骑术最好的,拿着我的腰牌,骑着快马前往楚州,去找开封府王鑫和胡正一两位大人,将这里一切告诉他们,就说是我送给他们的大礼。”

    李忠答应一声,简单的和众护卫商量了一会,两名护卫上前,向叶尘见礼,叶尘肃然说道:“此行地目的是否明白?”

    二人一看叶尘神色表情,互视一眼,当即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中礼,异口同声说道:“爵爷放心,属下拼死都会将消息送到。”

    叶尘脸上流露出满意之色,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态度,从腰上解下自己的腰牌,交给二人,说道:“很好,带上四匹最好的马,路上换骑,速去速回。”

    二人接过腰牌,转身快步离去。

    叶尘想悄悄将抓住的几名重要证人,以及这里的物证交给开封府的王鑫和胡正一,在这之前,他可不想惊动黄、王两家,以及泗州官府。泗州知府窦士海在任多年,这些粮绅能够囤积如此多的粮食,若是没有泗州知府的参与,叶尘绝对不相信。

    不过,为了防止窦士海和黄、王两家狗急跳墙,做出杀人灭口之事。此事还是要尽量做到隐蔽,还好普照王寺中午那场很可疑的大火,将所有香客都赶走了,叶尘一行之前救下孙雪莹和小墨的一幕并没有被旁人看到。

    另外,叶尘隐隐感觉,在人家地头上,是瞒不了多长时间的。

    但好在这普照王寺本身就极为靠近泗州与楚州交界处,距离泗州城四十多里,距离楚州城也就百里左右。一来一回,不计马力,以最快速度疾驰,中间不耽误时间,半天时间,王鑫和胡正便会带人赶来。

    这样想着,许方义突然抬手指着下面的小湖另一边水道入口,说道:“爵爷!有船来了。”

    叶尘转身看去,看见一条小船从山下小湖另一边水道入口驶了进来,向这边的简易码头行来。

    “爵爷!之前已经问过那管家和大掌柜,每日会有人送一次吃食,时间就是这会。”李君浩说道。

    叶尘右手一挥,众人赶紧随叶尘退到了小院里面,以免让下面来人看见。

    叶尘站在破下面看不见的死角位置,看着小湖上的小船,突然想起一事,眉头一皱,说道:“是送饭的人送上来,还是上面的人下去取?”

    李君浩说道:“这一点已经问过了,是下面的人将吃食送上来。”

    叶尘神色一松,说道:“这船上看起来,至少有两个人,李兄、许老!你们二将衣服和他们的人换了,待会将送饭之人控制之后,你们跟着送饭之人下去,将船上其他人也抓上来。”

    李君浩和许方义点头称是。

    可是接下来一幕,让叶尘等人脸色一变。

    那小湖中小船停在简易码头之后,出来一个人站在船头顺着羊肠小道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不知喊了一句什么,船工便快速的调转船头,离开码头,以比来时还要快的速度出了小湖,顺着水道消失了。

    李君浩脸色难看,说道:“我被这两个老贼给骗了,应该是上面的人下去取吃食。唉!之前应该派人埋伏在简易码头附近才对。”

    叶尘叹了口气,说道:“那码头附近百步之内,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我们很难藏人。这种大家族的管家和大掌柜一个个都是老狐狸,他们所说的话,的确不应该轻信的。”

    “将那两个老贼和三个打手关到地窖中去。我们的人潜藏起来,提高警惕,派出警戒,老许你和十娃,再叫上几个人,去将和尚给我们准备的素斋搬到这里来。另外,你拿些钱,去寺里面去走走,和那些和尚多聊聊,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最好能找到引孙家四人到这里来的那个和尚。”叶尘说道。

    ………………

    ………………

    泗州最大的粮绅王洪涛,世居泗州,十余代下来,王家子弟遍及江淮,各行各业、官府地方,势力盘根错结,根基深厚。再加上王洪涛的女儿又嫁给了泗州知府窦士海的儿子,两家成了亲家,联手之下,在泗州只手遮天。

    王洪涛昨晚上接到了窦士海派人递来的口信,说是钦差副使,祥符伯叶尘到了泗州,让他行事小心一点,并且将叶尘一行人马数量告诉了他。王洪涛做事谨慎,一大早便派人盯着前往普照王寺必经之路,没有得到与叶尘一行相符合的人马前往普照王寺,但却是说普照王寺今天走水了,将香客都赶了出来。

    王洪涛先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事有蹊跷。便给中午竤吃食的人交代要机灵一点,若有不对赶紧回来报信。

    结果,没过多久,送吃食的心腹一脸惊慌的跑了回来,还真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王洪涛叫来负责盯哨前往普照王寺路上的人,进一步仔细询问,得知有十五名骑士护着两辆马车前往普照王寺消息之后,脸色一变,匆匆忙忙出了府,去找窦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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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魏王的想法

    泗州水坝连着半个月加紧急修,已经完成了大半,再有五六天便可以完成使用。窦士海对此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据他所知,附近几个州的水坝进度远没有泗州这边的快。而且泗州城的水坝相对来说更大、更长。

    “唉!自己辛苦一下,终日亲自监工,只要将水坝修好了,保证南来五六个州的粮食顺利运送到开封,也是大功一件,应该可以抵消泗州粮食没有收够的过失了。”窦士海站在水坝旁边临时搭建的凉棚中,喃喃自语。这十多天下来,他可是瘦了、黑了,对于知府大老爷来说,真的是难能可贵。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辆马车从泗州城方向,匆匆忙忙的向他所在疾驰赶来,走得近了,他便认出这辆马车是亲家王洪涛的马车。

    “亲家公!什么事这么急?”王洪涛一下车,小步急走到凉棚中,窦士海便起身问道。

    王洪涛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而是向两边看了几眼,窦士海见此,便对守在两边的几名府吏说道:“你们几个去水坝那里去看着点。”

    待几名府吏走了之后,王洪涛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窦士海闻言,不由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神色变幻不定,皱眉沉思。

    “亲家公!你确定是祥符伯的人?”半响之后,窦士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平静,沉声问道。

    “大人!虽然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我们泗州附近寻常时候能够纵马的武士是极为少见的,更不用说十五名,虽然人数与你所说对不上,可是有这个能力和动机打我们主意的,也就祥符伯了。”王洪涛眯着眼说道。

    “我听吴冈说,那叶尘是想在附近游山玩水,只是………是叶尘在普照王寺游玩时无意中发现了囤积粮食的地方,还是那祥符伯提前得到消息,直接奔着普照王寺而去………这一点很重要。若只是巧合被祥符伯碰上,我大可现在出面,一句话应该就能将此事接手过来,由我亲自审案。可若不是巧合,是叶尘提前得到了消息,那此事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窦士海目光闪动,沉声说道。

    王洪涛闻言,脸色一变,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说那祥符伯是冲着我们囤积粮食之事而来。”

    窦士海眉头一皱,说道:“亲家公!你慌什么,这只是一个可能,并且从我得到的消息,以及昨日发生在城内那起针对祥符伯的刺杀事件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过,真实情况如何,此事还要去见了那叶尘再说。”

    ………

    ………

    楚州城,王鑫和胡正一没有住在客栈,当然也不会搬到府衙后院知府府邸中和魏王赵德昭住在一起。而是住进了驿站。

    此时,王鑫和胡正一正坐在驿站中特意被他们隔离出来的一座院子中,脸色阴沉的看着手中刚刚严刑逼供出来的供纸,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小鱼供出来的事情都指向楚州大粮绅黄东明,可是这些人只是知道黄东明囤积粮食,根本不知道黄东明的粮食藏在那里,更不知道黄东明是否与楚州知府郑成效有勾结。”王鑫有些丧气的说道。

    “可惜这黄东明身上竟然还有一个从九品的酒税使的官身,否则将其抓过来,拷问一番,定能够让其说出一切。”胡正一一脸的不甘。

    “时间不多了,魏王殿下已经派人催问过好几次。”王鑫眉头紧皱,心中恼恨不已。

    “要不我们直接偷偷将那黄东明粮铺的大掌柜抓过来。”胡正一说道。

    “哼!现在已经迟了,你忘了昨天烤问黄东明粮铺的前台掌柜,那老头说过,黄东明手下两个大掌柜和大管家,在我们来楚州前一天,都突然请假去外地省亲去了。”王鑫头疼的说道。

    “唉!实在不行,只能担点风险,将那黄东明给抓来,就算事后因此事被弹劾罢官,但只要扳倒了楚州知府郑成效,并通过他牵扯到赵相公,府尹大人那里很快就会让我们官复原职,且定会更胜过往。另外,也好给魏王殿下这里有个交待。”胡正一咬牙说道。

    王鑫目光闪动,脸色变幻不定,显然正在衡量得失,做出决定。

    便在这时,有随从来报,说祥符伯两名护卫带着祥符伯的腰牌来求见。二人互视一眼,脸有疑惑,但还是让人进来。

    听了叶尘派来护卫所说之后,王鑫和胡正一当即便跳了起来,欣喜若狂,犹如打了鸡血一样,稍一商量,二人便兵分两路,王鑫去见魏王赵德昭。胡正一带人急赶泗州普照王寺。

    ………

    ………

    楚州知府府邸中,魏王赵德昭见了王鑫,不等后者开口,便率先发问:“王大人!可有查出当地粮绅囤积粮食,以谋私利的证据。”赵德昭语气有些不善,七天前,他答应替王鑫和胡正一二人顶着政事堂的责令,让二人可以严刑逼供,可是如今近七天过去,依然没有进展,这怎能不让他心生不满。

    王鑫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些日子在赵德昭面前姿态放得很底,言行举止甚为恭敬。就算如今事情有了进展,但那也是叶尘的功劳,不过不管是谁找到了证据,最终主持审查案件,完成那杀一儆百之事的,终是他们开封府。赵匡胤让开封府派人,并指明是推官,便是赋予了其查办筹集运送粮食中不法之事的权力。否则,赵德昭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放权给王鑫和胡正一,让二人严刑逼供,并且还将随自己而来的三百禁军侍卫中的一百人派给了胡正一和王鑫,用于方便查案办事。

    当然,至于王鑫和胡正一秉持着赵光义的私心,想趁机将赵普一系的地方知府拿下一个,甚至趁机将赵普拉下水的谋划,时至今日赵德昭心中也已经明白。但为了自己第一次差遣负责的筹集粮食大事能够顺利完成,赵德昭也不得不装作看不见。不过,在心底深处,赵德昭自然还是更加亲近提议给他封王的赵普,对于与他有着更深一层终极矛盾的赵光义,不管怎么说,他永远不可能会和其走到一起去。

    王鑫立即把叶尘在泗州的发现说了出来。

    赵德昭听了虽然大感意外,但还是极为欣喜,且心中忍不住感慨最终还是叶尘办成了此事。

    便在这时,赵德昭的侍从进来说皇甫同和李佑二人求见。这二人刚才收到密报,说王鑫一脸振奋之色的来找魏王,猜想王鑫找到了一些证据,心中担忧,便主动来看看。

    赵德昭不方便将赵普的人堵在门外,以免让赵普误以为他和开封府的人走得太近,所以不顾王鑫的不满,还是让二人进来。

    在皇甫同和李佑询问下,王鑫自然冷脸相顾,不会吭声。可是赵德昭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却是将事情又简单说了一遍。

    王鑫自然很不满,但面对魏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事已至此,两边早已撕破了脸皮,有赵德昭一心要杀一儆百,从而震慑各州县官、商,以顺利完成筹集粮食之事。王鑫也不怕皇甫同和李佑还能够改变赵德昭的心意。

    另外,远在一百里外的泗州,胡正一已经去了,皇甫同和李佑就算想通风报信给窦士海,却也来不及了。或许赵德昭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说了出来。

    王鑫暗自一思索,便已经明白赵德昭的心意,这位魏王殿下是想给赵普示好。无非就是说,该通的消息也给你们通了,该给的方便也给了,若赵普的人再被拉下水,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皇甫同和李佑二人脸色略显僵硬的恭喜过魏王之后,互视一眼,皇甫同向魏王拱手赞道:“祥符伯干的好呀,如今这些罪证只要查实,不怕泗州囤积粮食的粮绅不乖乖就范,依在下看来,此事可以交给泗州知府窦士海,由其主持,全力侦破此案。”

    王鑫豁然变色,双眼如刀一般,盯着皇甫同,寒声说道:“皇甫先生,你别忘了,此次南下,陛下钦差行文中写的很清楚,有关筹集粮食中的不法案件,都可由我和胡正一具体查办。”

    李佑冷笑道:“我等自开封来,若无本地主官协从,如何办案?”

    他们是赵普的心腹谋士,很清楚窦士海乃是赵普大力举荐的官员,若是窦士海倒了,赵光义定会安排人借此参劾赵普,所以他们必须要尽力维护窦士海。

    王鑫冷哼一声,说道:“李先生此言差矣,王爷在此地人地两生,这也不妨。我开封府在地方办案,自有程序,因为事涉官员,自然要将泗州的观察使、监察使找来,他们如今正在附近县、镇督察购粮事宜。可紧急召回,由他们与胡正一共同查办此案,而魏王千岁总掌全局。”

    宋朝的官相对于其他朝代来说,是比较能够纳入体制的,不管是地方主官还是朝廷派出的钦差,寻常情况下是没有绝对的专断之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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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十三阎罗与挂单和尚

    当然,若是有官员私下与豪绅勾结,对地方的危害同样不小,但是其运作过程常常也是在暗中进行,仅仅依靠朝廷赋予地方官员的权柄,是不足以让他们成为破家县令,灭门府尹的。

    赵匡胤不允许地方再出现藩镇那样的国中之国,这知府、县令、府尹的约束力也大增,他们是不能像唐朝以前历朝历代的地方官一样,如同‘百里侯’一般为所欲为的,不能因为其官大就什么事都可以插一手,在地方上开‘一言堂’。比如大宋各州、县的通判,在许多事情上对知府和县令就有监督和制约的权力。

    从长远看,或以后世经验来看,这么做其实是一桩好事,官员若拥有太大的自主权,那凡事就只能完全依靠他的个人品性,一旦他的品性欠缺,这地方官权柄太大,对地方的祸害可就难以想象了。

    但是,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因为权柄受束缚的太多,应对突发事件的反应能力和效率就势必会受到影响。

    皇甫同和李佑两人深恐这边事情牵扯泗州和楚州的知府,甚至进一步会牵连到赵普,所以就以制度挤兑魏王。而王鑫和胡正一却将此看成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手。

    王鑫说完,不等皇甫同和李佑再说什么,紧接着说道:“殿下,此番于各地购运粮草事关重大,临出京时陛下已经许了殿下专断之权。依下官之见,若求妥当,请殿下下令将泗州观察使、监察使找回来,再把泗州通判唤来,由他们四人与我和胡正一一同主持此案。另外,殿下可以同时以六百里快马飞报京师,这样就妥当多了。殿下,事急从权,是不能顾虑太多的,要知道贼人在当地耳目众多,如果消息泄露,他们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就可以把罪证一件件湮灭无痕,那时就糟了。”

    说到最后,王鑫特意看了一眼皇甫同和李佑,眸中嘲讽之色毫不掩饰,谁都能够听得出来,他所说贼人耳目,正是暗指皇甫同和李佑。

    皇甫同和李佑脸色涨红,便要说些什么,王鑫紧接着又说道:“另外,下官还有一个担心,祥符伯就带着十来名护卫,而那些粮绅在本地势力庞大,若是狗急跳墙,对祥符伯不利那就不好了,殿下应该知道陛下对祥符伯的看重。

    赵德昭闻言,不由脸色一变,猛然起身,说道:“好,就依王大人所言,本王即刻便派人召来泗州和楚州观察使、监察使、通判,配合王大人和胡大人一起审案。”

    实事上,赵德昭全力支持王鑫,还有一个心存侥幸的原因,他总想着大肆囤积粮食,谋以私利的只是本地大粮绅,两州的知府最多也只是失察、失职而已。

    但王鑫和胡正一自是经验丰富,知道就算势力再大的粮绅,要想在一州之地大肆囤积粮食,若是没有知府的暗中支持甚至参与,要做成此事,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王鑫和胡正一已经认定了不管是楚州,还是泗州,粮食连规定数额一半都没有筹集到,定是知府与粮绅勾结,谋以私利。

    从楚州知府府邸中出来,王鑫心中暗自发狠:这里是贼人的地盘,这些天查办屡屡失败,就是因为让他们有了准备,可以利用久在地方,势力盘根错节无孔不入的优势从容布置,把人证、物证全都消灭的干干净净,这一遭一定要快刀斩乱麻,在京师赵相公以政事堂中的名义干涉之前,做成铁案。

    ………

    ………

    窦士海带人一路向普照王寺赶去,越是接近便越是发愁。

    他以什么理由去见叶尘?

    别的不说,叶尘只要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普照王寺这么大,你怎么找到这片荒废屋舍的?

    窦士海和王洪涛一阵紧急商议,还真想到了一个铤而走险,且一石两鸟的办法。

    王洪涛派人联系上了泗州境内一伙强人,这伙强人在江淮路名气很大,人数不多,就十三人,号称十三阎罗,因为武艺高强,且没有巢穴,官府围剿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王洪涛派人重金聘请他们击杀叶尘一行,若是成功,自然好事,算是杀人灭口,一了百了,反正一直有一伙势力强大的贼人对叶尘不利,此事天下皆知。完全可以将事情推到那伙贼人身上去。就算事后因为是在泗州境内出的事,窦士海可能会受到朝廷的责罚,但比起囤积粮食的事情败露,那又算得了什么。

    而若是十三阎罗刺杀不成功,但引起的动静肯定不小,结果惊动了泗州知府,带人来抓捕十三阎罗,从而遇到了祥符伯,自然而然知道了囤积粮食一事,顺便从叶尘手中将囤积粮食的证人、证物给接手过去。这样的理由和过程也是说得通的。

    ………

    ………

    普照王寺的老主持慧明大师年龄大了,这几年早已将各项事务交给他的师弟慧能,自己只是一心潜修佛法。慧能刚好相反,无心念经,更不喜读研佛法,心思全放在了给寺中增加用度和庙产上面。

    对于今天中午来到寺中挂单的那名颇有些高僧气质的和尚,慧能充满厌恶,因为挂单不同于香客,不给一分钱不说,吃住用度还要耗费普照王寺的。

    但与慧能相反,老主持慧明很喜欢这位挂单和尚,听到弟子照光说有高僧来寺之后,便请到后殿和其一起交流佛法,很快就被这位挂单和尚高妙的佛法造诣所震慑,大喜大惊之后,召集全寺和尚集中到讲经殿,听这挂单和尚说法讲经。

    慧能虽然不喜欢听这和尚讲经,但向来尊敬师兄,不想违背师兄的意思,便也坐在一旁无精打采的听讲。

    好在没过多久,看门的小沙弥来汇报,说门外来了十三个骑着俊马的香客,想要进寺参观和休息,并且给了两百贯的布施。

    慧能一听,便起身和听得渐渐入迷的师兄说了一声,趁机离开了讲经殿,亲自来到了寺门外,迎接这一行香客。

    来的十三人骑的都是高头大马,一身的短衣劲装,没有主仆之分,一看就是江湖中人。这样的组合来游览寺庙和游山玩水很少见。

    “大师!我等对贵寺向往敬仰已久,今日路过泗州,刚好过来游览一番。这是二百贯功德钱,还请大师笑纳。我等也只是在寺中稍作休息,不超过半天时间,不过想好好参观一下这已经有两三百年的古寺,还望大师能够行个方便。”十三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人,也就四十岁左右的一名中年汉子双手合十,主动行礼说道。

    这十三人出手虽然没有昨晚和今早两波客人阔气,但也还不错,一出手就是两百贯,并且言明最多半天时间。至于提出参观寺庙的条件,这再正常不过,来的香客那有不参观寺庙的。这样的好事,慧能自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当即道了声佛号,收了钱,热情的将十三人带了进来,并安排了休息的地方。

    这十三人休息的小院子隔壁院子中,钱宁冷汗淋淋,一脸恐慌的跪在玉道香身前。旁边李思烟脸色也有些难看,同样有些恐慌的站在玉道香面前。

    “圣女!本来属下和钱宁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找到了替罪鬼,并且收买了几个和尚,设下了陷阱,就要引导祥符伯身边姓许的,怀疑到那替罪鬼身上。可是不料那老主持突然召集全寺中所有和尚,去听外来的一位挂单和尚讲经。所以,此事就给耽误了。”李思烟说道。

    玉道香脸色不渝,心想以后还是少做些故意给叶尘添麻烦的事,否则一不小心如今天这样被叶尘怀疑,那就得不偿失了。李思烟和钱宁所说都是实事,最主要的是最开始的计划也是经过她同意的,出现纰漏,她也不好怪罪眼前这二位近日对她惟命是从,又尽心尽力给她办事的人。

    另外,李思烟所说外来挂单和尚引起了她的警觉,因为昨日刚得到消息,南唐弥勒教教主大明王楼炎明出关了,而且南唐佛宗大师,弥勒教的第一大敌,南唐国师法眼禅师连同另外五名南唐佛宗大师一起被杀了。

    这个消息意味着弥勒教小明王上官冰云可以离开金陵,可以北上,来到大宋境内。

    另外,弥勒教自成立以来,向来睚眦必报,叶尘一句话便断绝了他们五石散的大半销路,损失不可谓不惨重。这个仇以弥勒教行事习惯,肯定是要报的。更何况。叶尘本身的神奇事迹,足以引起这个时代所有高人的兴趣和觊觎,玉道香不相信,弥勒教大小明王会对叶尘无动于衷。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这里出现了一位挂单和尚。若只是寻常和尚也就算了,可是这挂单和尚一出手就震住了普照王寺的老主持,大宋有名的高僧大德慧明老和尚。能做到这件事的和尚,在世间本就是屈指可数,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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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拼杀(上)

    玉道香可是听说过,弥勒教虽然行事邪恶残忍,但大小明王二人在佛法方面造诣水平,在当世佛修界中鲜有人敌,丝毫不比当世佛宗第一大德南唐法眼禅师低。

    五年前,弥勒教主大明王楼炎明,现身南唐京师金陵,设计逼迫法眼禅师和他在唐帝李煜面前辩论佛法,结果让南唐佛宗界大吃一惊,二人竟然平分秋色。从此,大明王楼炎明成为继法眼禅师之后,李煜最为敬重之人。而这也是南唐正统佛宗势力,为何难以借助南唐官方势力,来对付弥勒教的原因。

    所以,玉道香有理由怀疑这位挂单和尚的身份。不过玉道香也没有见过小明王上官冰云长什么样子,怀疑归怀疑,还是要进一步确定一下的。

    就在玉道香皱眉沉思,钱宁和李思烟有些提心吊胆时,李思烟的另一位得力下属,那名魁梧大汉敲门,说有要事禀报。

    玉道香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让魁梧大汉进来。

    魁梧大汉给李思烟和玉道香行过礼,说道:“圣女!长老!寺中刚才来了一波香客,十三个人,属下刚才去打探了一下,以前恰好见过他们,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乃是江淮一带,江湖上有名的劫匪兼杀手十三阎罗。”

    玉道香听得眉头一皱,李思烟知道这位圣女肯定没有听过什么十三阎罗,赶紧解释道:“这十三人出手狠辣,都算是好手,特别是其中的老大实力不弱于李君浩。”

    玉道香略一沉思,说道:“天一道的人绝对不会雇佣他人来对付叶尘。不过,也不排除有其他人欲对叶尘不利。你亲自带人盯着这什么十三阎罗。”

    李思烟恭敬称是,玉道香紧接着神色凝重的说道:“那个和尚有问题,我怀疑是小明王上官冰云,我亲自去盯着他。若十三阎罗真欲对叶尘不利,以最快的速度帮叶尘将这伙人杀了。然后好帮我对付那和尚。”

    李思烟、钱宁和魁梧大汉闻言,不由脸色微变,弥勒教小明王的名头他们怎能不知。恭敬称是之后,快速离去。

    ………

    ………

    普照王寺北片,那片荒芜屋舍,地窖入口,叶尘坐在护卫从客房搬来的蒲团上。听着许方义的汇报。

    “爵爷!寺中今天中午着过火之后,没过多久,便有一个和尚前往寺外后山深潭中打水时,失足掉下给淹死了,当时另有四名和尚在场,只是距离这名和尚有些远,等赶过去救人时,那和尚已经死了。听这四名和尚所说,整个过程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的确是失足。”许方义说道。

    叶尘点了点头,眉头渐渐蹙起,心想难道真是玉道香派人安排的这一切?

    “另外,寺中刚来了一伙香客,十三个人,小人虽然认不出他们的身份,但从这十三人眼神和一些细小动作上看出,这十三人都不是善类,多半是山贼、劫匪和杀手之类的人,并且身手应该不弱。小人让十娃盯着他们,只要他们往这里赶来,十娃便会敲响寺中那口大钟,给我们示警。”许方义继续说道。

    叶尘一听,将怀疑玉道香的事情放到了一边,眸中寒光闪动,说道:“这十三个人应该是这六十万石粮食的主人派来的。”

    “嗯………十三个都是高手,护卫只有十一人。”本来有十五名护卫,两名跟着喻文护送孙雪莹和小墨去了石门镇。另有两名前往楚州给王鑫、胡正一报信。

    叶尘目光扫过十一名护卫和李君浩、许方义,说道:“敌人人数和我们相当,但可能都是高手,我们这边高手只有李兄一人,近战我们肯定不是对手,所以在敌人接近我们之前,你们十一人一定要将他们射杀几人。可你们若是各自瞄准射击不同目标,以敌人的身手很容易就可躲开或者击飞箭矢,很难伤敌。但若将你们分成两组,每一组每一次同时射击同一人,被射之人想不死很难。这样在敌人冲进来之前,这你们只要射出两轮,便可杀四人,剩下的八人,面对我们十四人,近战之下我们才有胜算。好了,李忠你带着十一人去分组,商量好同时射击一人的暗号令,然后一组爬在左边厢房顶,另一组爬在右边厢房顶。快点去吧!敌人随时可能来。”

    李忠等十一名护卫轰然称诺,在一边简单商量了几句,做好分工,便分成两组,背着硬弓,提着长刀,杀气腾腾的爬到了左右厢房的屋顶之上,找到合适的地方,各自分配了负责的视野,弯弓搭箭,做好了随时射击的准备。

    “李兄,许老,你们二人待会只要护着我,不要让人打断我的铁箭,敌人来多少,我就让他们死多少。”

    就在这时,突然普照王寺的中院传来了钟声。

    叶尘神色一凝,让大夫张君阳进入地窖,然后自己拿起宝弓,三两下爬上了中间最高的主屋顶上。三棱铁箭上弦,瞄着四周。

    李君浩和许方义紧跟着叶尘,也爬上了屋顶。一左一右距离叶尘五步,背着叶尘,蹲在房顶,看向四周。

    对于那突兀响起的种声,十三阎罗一惊之后,却是没有想那么多,寺庙中有钟声响起,还不正常?

    距离叶尘所在那片荒废院落三百步外,一个同样无人住的屋舍前,十三阎罗围着一张石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简易地图。这是雇佣他们的人提供的,是普照王寺的地图,上面又标注了此次目标所在地域。

    十三阎罗老大指着地图说道:“雇主出价五千贯,对目标身份又遮遮掩掩,言语不详,所以目标肯定不是寻常人,我们不可掉以轻心。研究了这片屋舍地形,我决定我们分兵分两路,我和老三、老六、老九四人从后面绕行过去,老二带着其他人从正面潜进,若是点子硬,就不要急,尽可能的吸引缠住更多的人,我们四人会想办法从后面直接潜进目标首脑,将其斩杀。到时候两面夹击,再将这些人全杀了。别忘了雇主说了,若是能够全部灭口,还会再加五千贯。做好了这一次,我们至少可以休息三个月。”

    其他十二人低声称是,脸上带着自信的杀意,分成两组,身形矫健如恶狼、如猎豹一般,悄无声息的向猎物接近而去。出道以来,他们从未有过一次失手。他们毫不怀疑这一次和以往一样,能够将目标击杀,他们需要努力做的只是如何将所有人都杀了,以得到更多的报酬。

    大白天的,十三阎罗自不会穿夜行衣,但却已经蒙上了脸。老二带着八人手提各式兵器,从地窖入口所在小院子的前方一路潜行而来,身形跳跃如飞,堪称是飞檐走壁,同时又尽量用各种障碍物遮掩身形。

    叶尘现在可谓是拥有着堪比鹰的视力,又是爬在高处,却是已经发现了八人的身形,心中不禁感叹,这八人果然都是高手,先不说武力,光是这一路潜行而来,所表现出高超的巷战意识,就可看出这些人没少在城里面做杀人越货之事。

    “这才八人,还有五人看不见。”叶尘喃喃,耳朵竖了起来,注意倾听着四周一切可疑声响。

    十一名老兵在禁军中并不是控弦箭手,所以箭术只能说不错,称不上精湛。更远远比不上叶尘。所以要想达到杀伤的目的,只能等敌人接近二十步距离之内。

    早在中午那会,叶尘看过这座小院周边地形之后,就让人将附近几座墙和两间残破房屋费大力气直接推倒。使得二十步之内根本就没有可遮蔽之物。

    十三阎罗中八人出现在二十步外一堵矮墙后,看清二十步外独独那座小院之后,不由脸色一沉,大感遇到了硬点子。但他们是从未失手过的十三阎罗,眼前这一幕也只是让他们进一步谨慎而已,根本不会让他们有丝毫退缩。

    “敌人肯定有弓箭手,不过据雇主所说也就十多人而已,分散在我们八人身上,轻易可以躲开,只要闪过一波,就可冲进小院内。好了,散开同时向前冲。”老二低声说道。

    言毕,他右手一挥,八人左右相互拉开距离,同时冲了上去。

    “左一”“右一”两声低喝同时从小院左右厢房头顶上响起,然后左五右六,总共十一只箭矢,分成两组,同时射出,射向了冲向小院的最左边和最右边两人。

    这个时候,就能够体现出叶尘集中火力战术的杀伤力。最左边十三阎罗中老七拼死躲开一箭,击飞两箭,但依然中了两箭,载到在地。虽然没死,但却已经重伤。右边和老七实力相仿的老十三更加倒霉,六只箭同时射来,他也躲开了一箭,击飞两箭,三只箭插在身上,其中一只射在心口上,当场毙命。

    叶尘的这种战法,相当于十一人射两人,另外六人直接被无视。又是正面冲击,寻常武功高手根本难以躲开。

第一百一十章 拼杀(下)

    叶尘所在中间主房,距离八人距离稍远,十一名护卫射击时,他距离八人还有三十多步,但这点距离对他来说已经够了,且他也做好了射击的准备,他射的是最中间一人。可就在他松弦的刹那,他听到了一道淡不可察的声响,从身后通往小湖的羊肠小道的后门处传来,所以他陡然调转身形,看都没有看,只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手中的箭顺势射了出去。

    叶尘的箭射在了小院后门左侧三尺处的墙壁上,但惨叫声几乎就在三菱铁箭入墙的刹那间就传了过来。

    叶尘距离后门两侧的墙十来步距离,距离不远,但从没有人想过叶尘这一箭会直接射穿两尺厚的土石墙,墙后面的人同样没有想过会这样,所以他死在了一只穿墙而过的铁箭上。

    身形已经暴露,且还死了一人,绕到后面,从后山陡坡下爬上来的四人中的另外三人一声爆喝直接翻墙而过,墙头上一蹬,竟然瞬间跨过三丈的距离,直直扑向房顶上叶尘三人而来。

    如此短距离,或者这么短的时间内,若是寻常弓箭手,即使是军中弯弓搭箭速度最快的神箭手,都做不到在三人落在屋顶前再射出一箭,但叶尘可以。

    没有人知道他如今的身体协调性有多变态,反应速度有多快,三人刚刚腾空而起的刹那,叶尘第二箭又射了出去。

    若是在平地上,以这三人的身法实力还能躲开,但在半空中就不一样了,所以又有一人惨叫一声,掉了下去,踢了两下腿,当场死去。叶尘这一箭穿喉而过。

    剩下的两人是十三阎罗中的老大和老三,也是实力最高的两人。特别是那老大几乎就在叶尘射出第二箭的刹那,突然大吼一声,陡然在半空中加速,在刚那名同伴中箭的同时,他已经落在了屋顶上。

    他运气不错,落的地方不是李君浩,而是许方义。后者一双招子很毒,但实力也就相当于十三阎罗中其他人,比大阎罗差了不少,所以没有将这大阎罗逼下去。他手中长剑刺出,那大阎罗手中长刀劈下,刀箭相碰,许方义便一声闷哼,脸色一白,向后跌出两步,而大阎罗却已经站在了许方义刚刚站的地方。

    并且,大阎罗刚一落足,便大吼一声,弹射而起,直劈向还没彻底稳住身形的许方义。另一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对铁拳套的李君浩,正准备一拳将三阎罗逼下去,见此不得不放弃了三阎罗,从侧面向大阎罗手中长刀直捣而去。

    叶尘再次射落后院一人之后,便不再理会身后,而是转身看向前方。因为他相信李君浩和许方义能够挡住剩下的两人。

    另外,敌人的凶悍和实力超过叶尘的预料,十一名老兵射出一轮,便被剩下的六人接近,且翻身上了两边厢房顶上,和十一名护卫短兵相接。

    敌人左右屋顶上各是三人,十一名护卫分别是五对三和六对三。

    若不是老兵战场上历练出的配合和同归于尽的凶悍,这会十一名老兵已经出现死伤,就这叶尘看得很清楚,最多再有两三息时间,十一名老兵就会溃败,甚至被敌人全部杀死。

    就在这个时候,叶尘终于腾出手来,铁箭瞄向了前方。

    短兵相接,敌我缠斗一开始,寻常箭手不敢射箭,因为很容易误伤,即使是神箭手因为抓不住那短暂的射箭机会,也不敢松弦。但叶尘可以,他的眼力可以抓住最佳时机,他的果断和心性可以让他在最恰当的时机果断出手。

    李忠年龄有些大了,四十五岁,全力拼杀两三息时间便感觉有些气喘,若不是丰富的厮杀经验和数次同归于尽的招数,以及兄弟们的无间配合。他早就在第一时间被敌人杀死了。但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要死了,因为他们五人的战阵被打散了,变成了各自为阵,三名敌人的武艺超出他们不少,没有配合,他们死的很快。

    眼前敌人狞笑着,以手中长枪闪电般向他刺来,李忠没有躲闪,也没有用手中长刀迎上去,而是狂笑声中将自己空着的左胳膊迎着长枪挥了出去,同时右手中的长刀拼着命的向敌人怀中切去。

    这又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用自己的胳膊甚至生命为代价,只为砍中敌人一刀。但他知道,此次成功的希望很渺茫,因为枪比刀长,在他刀劈在敌人身上之前,长枪多半已经刺穿自己胳膊,将自己跳起,然后被长枪顺势贯穿而死。

    电光火石间,一只铁箭擦着李忠的头皮一闪而过。嗤的一声,那只长枪距离李忠胳膊半寸许距离停了下来,然后远离而去。李忠右手的刀也劈了一个空。他定睛一看,那名凶悍的蒙面人咽喉部位的黑色面巾破了一个洞,一根铁箭直直插在了此人咽喉中,脖子后面另一头隐隐还露出半截。

    李忠脸上顿时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大喜,正准备转身帮助同伴。但就在这时,又一道破空声响起,不远处另一名蒙面人倒下了,没有响亮的惨叫声,因为又是穿喉而过。

    接下来,对于老兵犹如仙音,对敌人犹如勾魂之音的破空声接连响起两下,正面来攻的八个阎罗顿时只剩下了两个。两人见机不对,顿时疯狂,拼着受伤逼退了缠着他们的几名老兵,从房上跳了下去。但不等房顶上老兵跟着跳下去,或者收刀换弓射击,房屋下陡然传来两声惨叫。房顶上老兵一惊看去,却发现一名绝色女子和一名魁梧大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小院外墙壁下。两个蒙面人尸体正倒在他们身前。

    这绝色女子老兵都认识,知道是爵爷小妾身边的女子,晚日在泗州城泗沅客栈后院中驾驭马车的就是他。算是自己人。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但其实也就两三息时间而已。在这点时间内,叶尘身后许方义和李君浩互换了一下对手,刚刚两位贼人过了四五招而已。

    叶尘眼见那两人跳了下去之后,便不再理会,转身看向身后近在丈许范围内的厮杀。

    十三兄弟,如今就剩下他们两人,大阎罗和三阎罗哪能不知道今天踢到了铁板之上,为兄弟的死很悲愤,但他从未想过要报仇,至少此时不想,而是想着赶紧逃走。

    可惜,李君浩和许方义与他们二人各自刚好实力相当,死缠着他们,一时间根本难以脱身。

    当叶尘手中的宝弓又抬起时,若是没有意外发生,他们二人的命运好似已经注定。

    小院外的李思烟目睹了刚才整场战斗,为叶尘铁箭杀伤力感到心惊,特别是射出第一箭直接穿墙而过,射死一人的场景,即使以她的实力和见识也是心头一跳。她不得不承认,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叶尘的箭已经拥有了杀死她的实力。

    “长老!来人了。”旁边魁梧大汉小声提醒,李思烟看了一眼二十步外矮墙方向,和魁梧大汉一闪身直接进了小院,从旁边的厢房中钻了进去。

    就在李思烟二人刚刚进入小院,一声正气凛然大喝声陡然从小院正门对着的矮墙后传来:“大胆贼人竟然敢在佛门圣地行凶,还好本官刚好来寺中敬佛,来人,给我将贼人拿下。”

    这话是泗州知府窦士海说的,说完便带着三十多名府兵和捕快冲进了小院。房顶上的老兵见是官兵,便没有动。

    砰砰!窦士海带人刚刚冲进小院的瞬间,两个尸体从他正对着正房顶上落下,砸在了他的脚下。

    窦士海见此一惊,停下步子,抬头看去,脸色一变。身体赶紧向后退了两步,退到了两名捕快身后。然后才看向房顶上那名正提着一把宝弓,以箭瞄着自己的锦袍年轻男子。

    窦士海瞳孔微缩,心想这位应该就是祥符伯叶尘,好强的杀气,这样想着,但面上却是一脸怒意,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在佛门净地杀人,惊扰佛祖,还敢以箭对着本官。”

    叶尘寒星一般的眸子盯着窦士海看了一眼,已经猜到此人的身份,更是猜到刚才那十三人十有八.九与眼前这位泗州知府脱不开干系。所以心中对其动了杀意,手中铁箭没有收,依然瞄着窦士海,淡淡说道:“你又是何人?来这是做甚?”

    窦士海闻言,不由心中一松,就等着你问这一句话呢,赶紧说道:“本官乃泗州知府窦士海,刚才来到普照王寺来上香,求佛足保佑我泗州水闸早日修建成功,不想突然听到这边传来惨叫声。本官身为泗州主官,自然要带人过来看一看。”

    叶尘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知府窦大人。”

    说着,他手中的宝弓垂了下来,窦士海见此心中一松,拨开两名捕快,正要向前迈出一步。可就在这时,叶尘手中的弓又陡然抬起,手中的箭已经离弦。下一刻,随着窦士海一声惊叫,他头上的官帽却已经飞了出去,随着那一根箭矢掉到了五步外地面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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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侯介绍:
一块奇异玉佩,得以梦回北宋初期,鲜血浸染了边关,杀戮遍及南北,华夏江山四分五裂,异族的铁蹄占去了半壁江山,此恨何及? 此憾何结?我的故事只有金戈铁马的热血豪情,江湖厮杀的精彩绝伦,官场争斗的惊心动魄,儿女情长的荡气回肠。大宋王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王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王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