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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孔     大宋王侯txt下载     大宋王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冒名入虎穴

    (发现今天两更突然订阅凭空增加了不少,知道有不少兄弟是从其它地方转移过来,支持正版来了。为此特意增加一更,以感谢诸位的支持。)

    “陛下,祥符侯叶尘和任志亮带着开封府九大名捕,去罗耀顺消失之处红蝠楼调查罗耀顺失踪一案。结果九大名捕死了七个,剩下两个一个变成疯子,一个重伤残废,而任志亮同样中了疯毒,正在晋王府中医治。后来红蝠楼突然走了水,着起了大火。最主要的是祥符侯叶尘进入红蝠楼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张展一口气说道。

    “什么?叶尘没有再出来过,这是什么意思?”赵匡胤沉着脸喝道。

    张展吓的扑腾一声跪倒在地,说道:“陛下!红蝠楼里面没有发现祥符侯的尸体,他应该和罗将军一样,也被贼人掳走了。事后,城门守将对出去的人、车进行了严格搜查,都没看见祥符侯和罗将军。”

    “好个贼人,好大的胆子,如此三番五次欺我大宋,竟然还敢到京师来撒野。”赵匡胤脸色铁青一片,寒声喝道。

    “来人,传晋王和曹彬速来崇政殿见朕。”赵匡胤喝道。

    左右两名小黄门答应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赵匡胤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展,随手拿起手边一尊玉斧扔了出去,砸在张展头上,骂道:“你们武德司难道都是废物不成,贼子已经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撒野,你们竟然还不知道,还找不到人。朕养你们有何用?”

    张展官帽掉在地上,额头出现青肿,但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头触底,说道:“臣该死,臣无能。”

    半响之后,赵匡胤深吸一口气,说道:“好了,赶紧下去办事,若还这般无用,我看你这个武德司使也当到头了。”

    张展恭敬称是,大气不敢喘一下,拿起官帽,低着头脸色惨白着退了出去。

    …………

    …………

    两天后。

    叶府,前院大厅。

    白沧海、麻刚子、李君浩、喻清妍、鬼医、李思烟齐聚一堂。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或铁青、或担忧、或阴沉、或一脸杀机。

    “红蝠楼下果然有一条通往别处的密道,只是如今那密道已经被封死,开封府的人向前挖了十多步深,竟然还没有挖通。如今可以确定的是,侯爷应该通过密道前往西边某个地方。”李君浩说道。

    麻刚子接着沉声说道:“开封府任大人刚派人送来消息,说开封府的捕快和枢密院派出的禁军,已经将红蝠楼西边寻常百姓搜铺一遍,包括二十一家朝廷官员和勋贵府邸也进行了搜查。都没有找到侯爷和罗衙内。”

    李思烟犹豫了一下,说道:“据我所知,红蝠楼以西目前为止只有一处地方没有被禁军和开封府的捕快搜过。”

    麻刚子抢先道:“那一家?”

    李思烟说道:“皇帝的弟弟赵光美的一座别院。”

    赵匡胤兄弟五人:兄赵光济,早亡,宋兴,追封邕王,改曹王;弟赵光义,如今封晋王,最受重用;二弟便是赵光美;三弟赵光赞,幼亡。

    赵光美相比赵光义来说,才能平平,最主要的是在陈桥兵变中没有什么功劳。所以赵光义一直被赵匡胤委以重任,如今已经贵为晋王。而赵光美也只是因为是天子的弟弟,所以是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检校太保、侍中、京兆尹、永兴军节度使。

    寻常官员都知道赵光美官名、勋号一大串,品级虽贵为从一品,却都是闲职、虚职。

    但实事上,只有赵匡胤、晋王、赵普、曹彬等少部分大宋真正的高层知道,大宋的盐、茶、酒这三样最为重要,且占了国税近四成税收的国商,是由赵光美暗中一手操控。这一方面是赵匡胤要将一国经济命脉交给自己最为信任的亲兄弟把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赵光美在经商方面才能彰显的缘故。

    所以,整个开封,甚至整个大宋,除坐拥一国的大宋天子之外,最为富裕的人实乃赵光美。

    赵光美府邸之宽阔、之奢华精美,在整个开封是出了名的,甚至他在西边的别院也远比寻常高官勋贵府邸规模大得多。

    赵光美虽然是弟弟,但成家还在赵光义和赵匡胤之前,如今有三子一女。长子赵斯更是已经二十八岁,如今和长女赵月儿住在别院之中。

    赵光美虽然不如赵光义权倾朝野,但毕竟是天子的弟弟,且天子对其也很看重。所以即使是赵光义和负责带禁军搜查的曹彬,都不想得罪赵光美。实事上若是没有天子特旨,他们也不会去让人搜查赵光美的别院。而天子也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二弟会与掳走叶尘和罗耀顺的贼人有关。

    “我潜进赵光美的别院去看看。”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沧海说道。

    李思烟当即便摇头道:“若侯爷和我们家小姐真的在赵光美的别院之中,那座别院恐怕早已变成龙潭虎穴,暗中高手无数,以白兄的实力,或许可以全身而退,但也会打草惊蛇。”

    李君浩盯着李思烟眸中光芒闪烁,说道:“李姑娘恐怕已经有所安排,不如直说。”

    李思烟点头道:“赵光美的二儿子,赵斯的弟弟赵信,一年多前奉父之命,前往长安办事,明日会回到开封,我已经安排人手,用赵信的脸做成了一个人皮面.具,白兄不妨以赵信的身份进入赵光美的别院去查探。”

    赵信的脸变成了人皮面.具,赵信自然已经凶多吉少。

    实事上,赵信在酷刑之下,详细的将自己有所有信息说出之后,便已经死了。

    众人自然明白这一点,可事关叶尘和玉道香的安危,在场众人都不介意用一些不择手段的凶残行事方式,即使是皇族之人,只要有必要,杀了也就杀了。

    ………

    ………

    白沧海穿上一身玄色长衫,再戴上零碎的装束,顿时也成了一个雍容高贵的公子,他年纪和赵信相仿,身高体形都极为相似,戴上赵信的人皮面.具之后,又是外出一年多才回来,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会身份暴露。当然,前提是白沧海耗费了一天的时间背会了所有有关赵信的信息资料,又在李思烟的亲自教导下,学了一些贵族礼仪,以及赵信的走路姿势和行为举止方面的习惯。

    在春风楼憩宿一夜,第二日精神饱满,暗中将册上所载默诵一遍,自认不会遗忘,用完餐后,白沧海照预定时间走出了春风楼。

    午时不到,果见一架华丽的马车,在春风楼前等着他。白沧海虽然不怕,但想到此事事关叶尘的生死,心中不觉微微紧张,眼看不断走近马车,驾车的车夫已然清晰可见。他知这车夫十余年前名震江湖,性格多疑阴沉,名叫田成昆,乃是赵光美给自己儿子安排的得力保镖。按照李思烟所说若能瞒过他的眼,自己的伪装便不易被人识破。

    田成昆看见白沧海,主动驾驭马车行了过来,马车在白沧海身前停下,只见田成昆长得黑瘦矮小,那双眸子看来无神的样子,说道:“二衙内回来啦!”

    白沧海装做冷然的神态“唔”了一声,田成昆走下座,打开车门,皮笑肉不笑地道:“衙内昨晚可玩的好?”

    白沧海暗惊,他有些把不准田成昆这句话的用意,不敢随便答复,不耐道:“啰嗦什么,赶快驾车,去别院。”

    田成昆诺诺应声,没有丝毫疑心,他服待赵信七八年,知道二公子的脾气骄傲无礼,毫不为意,倘若白沧海笑脸回答他的问话,反而要引起他的疑心。

    白沧海坐好,车子即刻飞驰,坐在车中,白沧海看那四周的装饰,豪华富丽,暗道:“仅就一辆马车便可看出,赵光美家不知是多么豪富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缓了下来,前面田成昆道:“衙内要从哪个门进去?”

    白沧海随口道:“从侧门进。”

    不一刻马车停下,田成昆拉开车门,白沧海走下一看,眼前是一道高墙,那墙左右加起来伸延近百十丈,可见墙内围着一座广大的府邸。

    围墙四周,每距两丈有世柳一株,白沧海停在两树中间,不敢轻易走动,因他只见高墙,不见侧门在何处?不知是在前,还是在后?若是走错,定要惹起田成昆的疑心,岂有连自己家门都不清楚的道理?

    幸亏,等了一刻,田成昆停好马车,快步上前,在自己身侧一棵世柳中间按了一下。

    白沧海正觉奇怪,前面一声轻响,高墙下露出一人高二人宽的门户,田成昆躬身道:“衙内请!”

    白沧海暗称侥幸,幸亏自己没有妄动,否则没进门便露出极大的破绽,教人起疑,这点李思烟给的信息资料也没说明,只说大侧门各一,未想到这侧门是如此的隐蔽!

    他从容走进侧门,两个丫环姗姗走来,没等走近,福礼道:“二衙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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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给泥娃娃喂奶吃

    (为感谢‘fatboi’刚才的慷慨大捧场,特将用于明天的一更提前上传,算是加更。非常感谢。)

    (‘牧笛狼烟’在评论中提到赵光美的儿子赵斯年龄太大了,我想了一下,的确有些牵强,重新斟酌之后,前面章节已经改小,给大家带来不便,还请见谅。)

    他从容走进侧门,两个丫环姗姗走来,没等走近,福礼道:“二衙内回来了!”

    这时田成昆已经告退,他不在身边,白沧海略微安心,不觉露出笑容道:“我回来了!”

    两个丫环一愣,暗道:“二衙内笑起来真俊呀!”

    敢情这两个看门的丫环从未见过二衙内笑过。

    白沧海见她两人傻了,笑道:“你两人陪我到书房去吧!”书房中一般会放置整个府邸的简易布局图,他是想先了解一下这个府邸概况。

    白沧海从李思烟提供的小册子上描述,略知各处的位置,但也怕走错了,最好能让她们先带路。

    哪知两位丫环齐声惊道:“二衙内怎么啦!”

    白沧海却不知大世家的丫环,看门只管看门,服待主人的另有丫环,一点错乱不得,白沧海冒然叫她们带路,怎不令她们吃惊。

    白沧海不知差错出在何处?忽听那边娇声道:“二衙内回来啦!”

    只见姗姗走来四位丫环,服饰与这两位丫环完全不同,四人走近后,其中一位向二位看门丫环道:“没有你们的事了!”

    二位看门丫环退去后,一位身材丰腴,略现妖艳的丫环笑脸道:“二衙内可要先去拜见大衙内?”

    白沧海摇头道:“先去书房。”

    四位丫环立刻在前引路,一路走去,处处遍植花草树木,房舍俨然,一派富贵堂皇的气势。

    白沧海暗中默记各处特征,与心中所记一一吻合,走到书房已然了解府邸的一部分地势布局。

    书房内的布置,藏书数千册,一张白玉牙床上面是绫罗锦缎,绣枕绢被,四壁山水字画,几把宝剑,箫、琴等乐器挂得琳琅满目,样样皆是当世精品。

    四位丫环打水、洗刷、梳头、换衣,把从未受女人服侍过的白沧海,服侍得晕头转向,好不自在,但又不好推辞,怕泄漏了身份。

    一切停当后,白沧海正准备找找府邸的结构图,那边来人报道:“大衙内要见二衙内。”

    长兄如父,越是大世家对此越是看重。白沧海以如今赵信的身份,又是出外一年多之后,刚刚回来,却是不便拒绝长兄的召见。

    只是,白沧海真怕在见赵斯时,自己这假公子衙内的身份就要拆穿了。不过,赵斯是很有必要去见一下的,因为若叶尘和玉道香真的被困在这座院子里面,那罪魁祸首最有可能的自然是赵斯。

    出了书房,左右有两条回廊,左边通往大厅,右边是内眷的居室,依山而建,赵斯住在最上一层。

    四位丫环在前带路,回廊曲折而上,每走十丈左右便是一栋建筑,走到第二栋建筑,回廊中断,一面五丈高三丈宽的牌坊当中而立,牌坊用云南白色大理石做成,中书四个大字“赵氏内府”。

    牌坊后是石阶,石阶共有数十道,皆是用白色大理石做成,奢侈富贵到这种程度,可见赵三家富有果然名不虚传。

    十余丈后又是一个较小的牌坊,上面写着‘光明居’三个鎏金大字。

    白沧海心想:“这大概就是那赵斯的居室了!”

    走上石阶,便见一栋巍峨的建筑物,一色白砖砌成,宫殿式的浮雕,一眼看去气象万千。

    四位丫环走到此地便不走了,白沧海正要问她们为何不走了,忽见那边走来六位装束又不一样的丫环,各人手提着一具碧纱灯。

    春琴道:“二衙内,奴婢们在此等候!”

    白沧海不知道路,便说道:“等什么!一起上去吧!”

    夏诗惊道:“二衙内!”

    春琴疑惑道:“二衙内不知大衙内一向不许奴婢们上光明居吗?”

    白沧海若有所思,赶快改口道:“我糊涂了!你们也不用在此等候,等会我自己回书房,你们去吧!”

    六位丫环走近,福礼道:“大衙内等候二衙内。”

    白沧海点点头,跟在她们身后,走上光明居。

    他们走远后,一位年龄最小,叫冬画的丫环道:“奇怪啊!一年多不见二衙内,好像变了一个人?”

    那位最丰腴的丫环名叫秋书,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他好像不是二衙内?”

    夏诗斥声道:“你乱说什么!二衙内一年多在外肯定经历不少事情,性情有些改变也很正常,岂可瞎想!”

    春琴低首沉思道:“一个人的性情不能变得那么快呀?二衙内以前的性情完全不是这样和善的呀?”

    夏诗道:“不要说啦,我们回去吧!”

    且说白沧海走进光明居,这光明居的建筑工程浩大,每一块砖的叠合都有巧夺天工之妙,在外还看不出妙处,但在内部看,竟没有一根梁柱,才发觉其惊人之处!

    走过内厅,迎面是石砖砌成的楼梯,两侧是下人住的房间,楼上便是赵斯的居室了。

    石梯登上三分之二,突然一声娇唤道:“二哥!二哥!”

    其声如黄莺呖呖,悦耳动听,人未到先是一阵香风袭来,白沧海心想:“这是谁呀?”

    楼口现出一个瓜子脸蛋,眉、眼、鼻、口,无一不生得恰到好处,仔细一看略有三分和赵信相似,也就是和如今白沧海面容相似了。

    白沧海迅速想到:“这一定是赵光美的长女,赵信和赵斯的妹妹赵月儿!”

    以他的心智,当下都忍住心中的狂跳,笑道:“妹妹!”

    赵月儿的脸蛋美到极点,她的身材更美。每一根骨骼都长得均匀优美,长长的头发编成一条大辫子垂在脑后,穿着很朴素无华的白绸紧身衣裤,最主要的是她神色天真无邪到了极致,那是六七岁小女孩才该有的神色。

    白沧海登上楼梯,在这种富贵的环境下,看到这么一位姑娘,顿生亲切之感,暗忖:“自己真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可是下一刻,他却是一愣。

    他看见赵月儿手里抱着泥娃娃,嘴里轻轻的哼着儿歌,声音也甜得很。

    白沧海突然想起李思烟给的信息资料中提到过,赵信的妹妹赵月儿先天不足,好像脑子有问题。

    “二哥,二哥,你看我的宝宝是不是长大了。”赵月儿开心的说道,并且将手中泥娃娃向前伸了一些,让白沧海看。

    白沧海叹了一口气,看着这美丽天真的女孩,脸上流露出同情怜惜之色,温柔的说道:“外面风很大,小心着凉。”

    赵月儿的嘴噘得更高,道:“宝宝太闷了,宝宝想透透风。”

    白沧海叹了口气,道:“宝宝已经该睡觉了。”

    赵月儿道:“可是他偏偏不肯睡,宝宝精神还好得很。”

    白沧海苦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宝宝是个坏孩子。”

    赵月儿立刻叫起来:“宝宝不是坏孩子,宝宝乖得很。”

    她伸出一只又白又嫩的手,轻轻拍着怀里的泥娃娃,柔声道:“宝宝不要哭,他才是个坏人,宝宝不哭,娘亲喂奶给你吃。”

    她竟真的要解开衣襟,喂奶给这泥娃娃吃了。

    她的胸膛成熟而高耸。

    白沧海近距离看着,心已跳了起来,跳得好快。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有两个老嬷嬷跑过来,给白沧海快速的行过礼,拉着赵月儿就要转身离开。

    只听赵月儿吃吃的笑着,道:“你们拉我干什么?你们是不是也要吃奶?哼……”

    看着赵月儿被拉走,白沧海感知莫名,微微叹了口气。

    赵斯的房间内,地上铺满用虎皮缀成的地毡,四周陈设不少珍贵古玩,中间放着一具正在烧着檀木的古鼎,檀香四溢,闻来心生庄严之感。

    屋里放着一张一人高的太师椅,一个二十出头,面带春风般的微笑的俊美青年坐在上面,面貌略和赵月儿、赵信都有两三分想象。

    白沧海心想面前这位青年一定就是赵斯了,于是赶紧一拜,随口道:“小弟见过大哥!”

    赵斯眉眼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之色,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了,道:“二弟一年多不见,果然长大了不少,竟然知道给我这个大哥见礼了!”

    白沧海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但面上不露丝毫,想起李思烟给的信息中提到,赵信有些害怕赵斯,便低着头嗫嚅道:“大……大哥近来可好……”

    赵斯忽然感觉有些不耐烦,直接说道:“西边的那座竹涛院这些天你不要去,我在里面放养了几只猛兽,小心伤到你。”

    白沧海心中一震,仿佛有点怕他大哥,讷讷地道:“好……好……”

    赵斯越加不耐烦喝道:“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白沧海低头道:“是!大哥!”

    白沧海行礼告退,退到房外,走下楼梯。

    光明居的左侧是一片小型森林,树木很有秩序地载种在黄色的山土上,白沧海走出光明居,随便看了一眼,没有过多注意。想起赵斯的告诫,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等晚上就去探探东边的竹涛院。

    光明居中,白沧海刚一离开,一名身形瘦小,长着老鼠脸的中年男子便从后面屏风中走出。

    此人不是血蝠奴,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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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圈套

    “李思烟那丫头的易容术在圣堂中仅在三长老之下,若不是早就知道我那白痴弟弟出了事,还真看不出来。”赵斯带着一丝好玩的笑意说道。他的亲弟弟出了事,他的神色中竟然没有丝毫担忧悲伤之色。

    血蝠奴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看他是谁?”赵斯突然感慨了一下,说道。

    “不管是白沧海,还是李君浩,亦或者其他人,敢独身前来,想必都是一个高手。”血蝠奴说道。

    “最好是白沧海,这样才更好替我们背黑锅,否则这事一了,我也不好在开封待了。只是希望秦岭深山道观上的事情能够顺利,否则我们没有人能够从那老不死的报复中活下来。即使我们手中有那老不死的女儿,也不保险的。”赵斯幽幽的说道。

    “世子放心,老祖宗虽然神通广大,但整天待在他身边的两位弟子同时背叛,而他最为信任的大弟子要杀他,提前又准备了天下最毒的毒药,最主要的是弥勒教大明王楼炎明已经去了道观,老祖宗想不归天都不行了。”血蝠奴说道。

    赵斯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

    白沧海一路注意着地形,沿来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深夜,白沧海拿着从书房中找到的府邸布局图,正在沉思。

    突然,他眉头一挑,随手将布局图塞进了怀中。

    然后,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秋书手端一盘,款款走来。

    白沧海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秋书吃吃地一笑,娇声道:“奴婢见衙内没睡,自个便睡不稳,特为您煮于一杯莲子汤,来服侍您!”

    白沧海听她说话妖里妖气,便自不悦,冷声道:“早不是吩咐你们,不要再来服侍?”

    秋书放下盘子,望着白沧海,满脸春意盎然道:“奴婢深夜起来为您煮了一杯,您就吃了吧!”

    白沧海却不过意,心想她既是好意,吃了再打发她快快离开!

    于是他将莲子汤,一口一口慢慢喝下。

    当他喝完,转过身来,要把杯子交给秋书,突然发觉她已将罗衫卸去,只剩下一袭薄薄的轻纱罩在身上。

    白沧海眉头一皱,秋书拢散头发,披在肩上,双眼含春道:“衙内,奴婢好久没有服侍你了…………”

    说着娇笑连连,身子如水蛇般向白沧海缠去。

    白沧海被她身子触着,眉头一皱,他不介意顺便享受一下这小娇娘春.情,问题是,他衣服一脱,这叫秋水的丫鬟很有可能会发现自己身体肌肉、皮肤与赵信的区别,从而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

    白沧海怒叱道:“滚开!”

    哪知秋书浑若不理,张臂向他抱去。

    白沧海一声冷哼,随手一拨,自己退到一边,秋水差点栽倒在地。

    秋书满腔春意被惊醒,立即退后三步,疑道:“衙内……你怎么啦?”

    白沧海眼睛看向窗外,淡淡说道:“昨晚上我在春风楼荒唐了一些,今天太累了,你先下去吧!”

    他以为自己这样一说,秋书应该会下去,哪知秋书根本没有离开,反而笑了起来。

    白沧海见此,隐隐感觉有些不妙起来。

    秋书笑声不断道:“我的假衙内,你回过头来说话!”

    白沧海听到“假衙内”三字,心中一惊,回头看去,只见秋书已穿上罗衫,脸上虽在笑着,却显出不善之意。

    他身份被人拆穿,脸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已经动了杀机,说道:“你说什么?”

    秋书止住笑脸道:“我们姐妹四人正奇怪二衙内的性情怎么变了,没想到却变成一个道学先生!”

    白沧海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秋书道:“我的意思吗?哼!我的意思要你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暗中指挥!”

    白沧海怒声道:“本衙内怎么能听你一个奴婢的命令?”

    秋书阴狠道:“你还敢自称衙内?二衙内好淫成性,荒淫无度,我的清白就坏在他手上,却不是你这个假道学!”

    白沧海没有想到赵信早已和她奸合,难怪被她看出自己假公子的身份,当下心中已经将这贪心的女人看成了死人,但面上故作容忍道:“你要怎样?”

    秋书走到房门,回身笑道:“你只要听我的命令,我便不拆穿你的身份,比如明天找个油头先赏赐我三千贯钱,然后过一段时间赦了我的奴籍,放我离去………不!我要你纳我为小妾。”

    说完,摇摆而去,白沧海摇了摇头,心想:自作孽,不可活。

    这时,他忽然看见另一个丫鬟夏诗站在窗户向他点了点头,他先是一愣,然后才发现夏诗的眼神有些熟悉,紧接着他便明白,夏诗是李思烟装扮的。

    显然秋水已经不需要他自己动手了。不过他也要抓紧时间了。

    当下脱下锦袍,里面就是套.紧身的夜行衣,是黑色的,黑得就像是这无边无际的夜色一样。

    赵府别院内静悄悄的,黑黝黝的,天边只有微弱的月光照下,但仍可借以辨识路途。

    竹涛院外,竹浪如海。

    白沧海伏在竹林的黑暗处,打开了系在腰上的一只革囊,拿出了一只喷筒。

    喷筒里装满了一种黑色的原油。自从在江淮运河人见到有人用这种油之外,叶尘这一个多月便派人到西北收集了不少。白沧海看着实用,便也和叶尘要了一些。

    他知道这竹涛院中肯定暗中藏着不少高手,不管是硬闯,还是暗中潜入都很有难度。

    他旋开了喷筒上的螺旋盖子,有风吹过的时候,他就将筒中的原油,很仔细的喷出去,喷得很细密。

    那雾一般的油珠,就随着风吹出,洒在竹涛院的屋檐上。

    然后他就藏起喷筒,又取出十余粒比梧桐子略大些的弹丸,用食中两指之力,弹了出去,也打在对面的屋檐上。

    突然间,只听“蓬”的一声,竹涛院的屋檐,已变成一片火海,鲜红的火苗,蹿起三丈开外。

    白沧海在心中暗赞了一声叶尘,心想叶尘发明的这种弹丸,配合起这种黑油,生起火来,可真是方便。

    远处传来更鼓,正是子时。

    更鼓声被惊呼声掩没。

    “火!”

    数十条身手矫健的人影,惊呼着从竹涛院里蹿了出来,如此猛烈的火势,就连最镇静的人也难免惊惶失措。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白沧海已从楼后的一扇半开的窗子里,轻烟般掠了进去。

    布置得非常幽静的小厅,静悄无人。

    白沧海突然大呼:“火,失火了!”

    没有人来,没有声音。

    白沧海已推开门蹿出去,他并不知道叶尘和玉道香被困在何处,所以他的动作必须快,需要查探的地方很多。

    他还得碰碰运气。

    他的运气好像好像并不好,第三扇门是从里面闩起的,他抽刀挑起门闩,里面是间道堂。

    案上的铜炉里,燃着龙香,一缕缕香烟缭绕,使得这幽静的道堂,更平添了几分神秘。

    香案后黄幔低垂,仿佛也没有人。

    但白沧海却不信一间从里面闩起门的屋子里会没有人。

    他毫不犹疑,就蹿了过去,一把掀起了低垂的神幔。

    他怔住。

    神幔后竟有四个人。

    四个穿着紫缎道袍的人,一头青丝高高挽起,脸上戴着个用檀木雕成的面具。

    四个人的穿着打扮竟完全一样,全都动也不动的盘膝而坐,楼外闪动的火光,照着他们脸上狰狞呆板的面具,更显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戴着面具,看不见容貌,这四个人可能正是叶尘、玉道香、罗耀顺和展熊武。因为这四个人正好是一女三男。

    白沧海知道他闯进此处的机会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虽然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蹿过去,揭开了第一人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长长的睫毛,盖在紧闭着的眼帘上。

    无论谁都看得出她绝不会超过三十岁,可她并不是玉道香。

    白沧海已揭起第二人的面具。

    这人青黪黪的胡茬子,身形魁梧,可他也不是展熊武。

    第三个人看来虽然也很年轻,但眼角上却已有了鱼尾股的皱纹,最主要的是他长的一点都不俊。不管是叶尘,还是罗耀顺都很俊。

    第四个人是个满面皱纹,连嘴都已瘪了下去的老头。

    白沧海怔住。他揭开面具之前,自然仔细看过了,四个人是被制住的,应该是囚犯。可是并不是他要找的人。这时他无法再停留下去。

    他一转身,人已随着这转身之势跃起,就在这时,他仿佛看见那脸上长着胡茬子的男人手动了动。

    他知道不对了,想闪避,但这人的出手竟快得令人无法思议。

    还好白沧海出剑快如闪电,心中也一直警惕。他的剑刺出,击飞了一根黑色的钉子,那是江湖最为狠毒的暗器之一丧门钉。

    暗器明明没有着身,可是他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跌到在地。

    道堂里还是那么幽雅,外面闪动的火光已灭了,铜炉中香烟缭绕,却已换了种清淡的沉香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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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白沧海变成了道士

    白沧海睁开眼,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已换了件道袍。

    他大惊之下,伸手摸了摸头发,他的头发早已被挽成了一种特殊的发髻,白沧海曾经在契丹游历过,见过这种发鬓,这是北方太平教的道士常用发鬓。也是刚才他揭开面具的那三男一女的发型。

    白沧海八年前,被白辰傲从东海荒岛上带回,练剑七年,一年前走出剑庄,游历天下,闯荡江湖,不出一年,用手中的剑,数十名剑道高手的命,博得极大的名声。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他不但剑法高超,而且非常机警,对危险有着一种敏锐的知觉,对待敌人时也非常沉得住气。

    但现在他不但中了敌人圈套,而且却已忍不住要跳了起来。

    他没有跳起来,因为他从腰部以下,已完全是软的,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他整个人都软了,心也沉了下去。香案上一座三尺高的神像,正是太平教供奉的太清玄元天师道创道宗师张陵。

    太清玄元天师张陵仿佛正在看着他微笑。

    从缭绕的香烟中看过去,他的笑容看来也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诡秘之意。

    白沧海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响。

    忽然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最恶毒,最诡谲,也最巧妙的圈套里。

    圈套本是为太平教的高手,或者其他什么人而准备的,他却糊里糊涂的掉了进来。

    白沧海忽然发现自己来到这座赵光美家的别院,来到这个竹涛院,都在敌人的预料之中。

    白沧海虽然前十五六年是在荒岛上过着野兽般的生活,但他一点都不笨,相反他的智商比寻常人还要高不少。

    他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这件事情敌人的主要目的当然是叶尘,或者还有玉道香。在开封城内,大宋天子脚下,不管是谁做这这种事情都不可能全身而退。都要以无数人的死为代价,去平息大宋天子的怒火。

    所以,敌人需要一个替罪羊。

    这件事情最后被查处的结果,当然是太平教的人做的,而自己则是会太平教的一名主事者。会被当成罪魁祸首。

    而能够唯一替自己在大宋天子面前辨别的叶尘自然已经死了,或者永久的落在了敌人的手中。

    不过,他依然还有不少迷惑之处,比如他刚才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就算中的毒,自己为什么提前没有丝毫感觉。一直以来,就算无色无味的毒他也能够有所感知的。

    白沧海还想努力的想下去,可这时已经没法子再想下去了,道堂的门,已慢慢的被推开。

    一个人慢慢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种美丽而诡秘的微笑。这张脸是白沧海最恨的两张脸之一。

    白沧海最恨的两个人一个是上官冰云,一个是血蝠奴。因为前者的原因章春柔死了,而后者杀了白辰傲。死的两个人本是他最为在乎的人。

    血蝠奴的微笑虽然能够做到诡秘,但是绝对与美丽无关。所以这个人自然便是上官冰云。

    上官冰云这个时候当然不会俊俏和尚,而是一个绝色大美女。这个道理很简单,如上官冰云这样的俊俏和尚若进入开封,甚至进入大宋境内,不说寸步难行,但也会杀机四伏。因为事情过了近两个月,叶尘虽然已经安全回到了开封,但大宋朝廷对于弥勒教小明王上官冰云的通缉悬赏一直没有解除。无数的捕快、官员、江湖好汉,做梦都想将上官冰云抓住或者杀死,以换取一个大好前程和巨额财富。

    白沧海死死的看着上官冰云,忽然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他已不想再看,他怕看多了会让自己失去冷静,而他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只可惜他即使不看,也很难一直保持冷静。

    上官冰去已走到他面前,忽然笑道:“你今天头发梳得好漂亮,是谁替你梳的?”

    白沧海忍不住张开眼,瞪着她,道:“我正想问你,这是谁替我梳的?”

    上官冰云仿佛很惊讶,道:“难道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白沧海道:“我怎么知道。”

    上官冰云道:“你难道连一点都想不起来?”

    白沧海冷笑道:“我怎么会想起来,我根本连一点知觉都没有,而且你们将我打扮成道士,想要让我当替罪羊。难道你们真的已经杀了叶尘。”

    上官冰云仿佛更吃惊,道:“你说什么?你说是我们把你扮成道士的?难道你已连你本来就是太平教的道士都忘了?”

    白沧海忍不住叫了起来,道:“谁说我本来就是太平教道士的?”

    上官冰云吃惊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突然看见个疯子一样。

    白沧海又忍不住道:“上官冰云,你果然是个疯子。”

    上官冰云叹了口气,道:“不是我疯了,是你。”

    她忽然回头叫道:“你们大家全来看呀,白真人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子了。”

    白真人!

    剑客白沧海竟变成了白真人?

    白沧海想笑也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因为他想起了上官冰云那诡异恐怖,用于操控人的邪术。

    只见门外已有三男一女,四个人走了进来,正是刚才他揭开面具的那四个人。四人穿着打扮和他一样,都是太平教道士或者道姑的装饰。

    白沧海看清四个人略有些呆滞的眼神后,心中彻底沉到了谷地。

    “这四个人或许真的是太平教的道士,只是被上官冰云给掳来,已经被其控制了。”白沧海心中产生一种明悟。

    “刘真人,你快来看看,白真人刚才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忽然变成…………变成这样子?”

    刘真人是那为魁梧的大汉,也在看着白沧海,微笑着道:“他看来岂非还是好好的,而且头发梳得比平时都漂亮。”

    上官冰云道:“可是……可是他居然不肯承认自己是太平教的道士。”

    白沧海已经在尽量控制着自己,他知道现在非冷静下来不可。

    可他却还是忍不住要分辩:“我本来就不是个道士。”

    刘真人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道:“我了解你的心情,有时连我也希望自己不是个道士,毕竟这几年,不管是在大宋,还是在契丹,做道士的确太吃亏了。”

    白沧海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倒不反对做道士,只要你们让我离开就行。”

    他实在已尽了他最大的力量,来控制他自己。

    刘真人的脸上却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忽然回头问另三个人,说道:“白真人,郭无为师兄奉掌教之命,派我们四人前来掳走祥符侯叶尘,你可是主事之人,如今事情还未办完,你怎么能够离开呢?”

    “白师兄,此事由你一手负责,你不能离开。”

    “白师兄!此事事关重大,还要你一力承担。”

    “白师兄!你是掌教的最小弟子,你若不是我太平教真人,那我们大家都不是道士了。”

    白沧海已觉得自己的脸在发青,却还是忍耐着,道:“只可惜我根本没有见过张无梦和郭无为。”

    上官冰云带着笑问道:“那么你是谁呢?”

    白沧海道:“也姓白,叫白沧海。是扬州剑庄弟子。”

    上官冰云道:“没错,你原本是扬州剑庄弟子,但是你一年前游历天下,北上契丹时,碰见了太平教掌教张无梦,被他慑服,拜其为师,已经成为张无梦最小的弟子。”

    白沧海道:“我从来都没有拜过张无梦为师,我只是剑庄弟子。”

    上官冰云道:“你即是剑庄弟子,但也是太平教掌教张无梦最小的弟子,你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白沧海只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之意,像尖针般刺入了他的后脑。

    他想试着运动一下他身上某部分肌肉,只可惜他从腰部以下,竟已完全麻木。

    上官冰云看着他,眼睛里仿佛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以一种奇特的音调,柔声道:“前一段时间在扬州发生了一些事情,你受的刺激不小,难免会忘记一些事的。何况,有关章春柔和白辰傲的事,你本就不愿再想起。”

    白沧海只有听着。

    上官冰云道:“但我们都可以提醒你,悲伤的事情可以忘记,但一些重要的事情若是也忘记了,对自己也不好。”

    白沧海只好叹了口气,道:“好,你说吧,我在听着。”

    上官冰云道:“你是太平教掌教张无梦最小的弟子,你这次是奉张无梦的命令带着人来掳走叶尘。先掳走叶尘的朋友罗耀顺,就是为了引叶尘过来。”

    白沧海咬着牙,不开口。

    上官冰云在说什么,他已完全听不见,他正在拼命集中思想。

    他一定要想个法子从这个圈套里脱身出来,但他也知道这绝不是件容易事。

    非常不容易。

    时间仿佛已过了很久,上官冰云的话却还没有停。

    原来她已将这些话反反复复的说了很多次,好像在强迫白沧海接受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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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郭无为来了

    (加更一章,还是为感谢昨晚上‘fatboi’一口气二十三次的捧场。)

    “你是在游历契丹时,遇到张无梦,甘愿拜他为师的。”

    “你在江淮故意接近叶尘,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够掳走叶尘,而不被怀疑。因为你大师兄郭无为已经在大宋为官,太平教的势力已经侵入大宋,你师傅张无梦既想要得到叶尘,又不想被大宋皇帝怀疑。”

    “在江淮长江和大运河交接处那个偏僻荒岛上的吸血蝙蝠也是你们养的,且由你故意暴露出,并栽赃给圣堂,是为了给这次做准备,让大宋皇帝最终认为掳走叶尘的是圣堂的人。”

    “这些事情你当然不会忘记,也绝不能忘记。”

    白沧海听着她说了一遍,又说一遍,忽然发现自己的思想非但已完全无法集中,而且似已感到被她刚刚说的话左右了。

    忽然间,他竟真的感觉自己好像在游历契丹时见过张无梦,且已经拜张无梦为师,成为张无梦最小的弟子。

    他几乎已快要承认自己就是张无梦的弟子,承认自己本来就是故意接近叶尘,为了这次掳走叶尘。

    炉中的香烟一阵阵飘过来,随着他的呼吸,渗入他的脑子里。

    他竟似已将完全失去判断是非的能力。

    上官冰云看着他,脸上已露出一种诡秘而得意的微笑,慢慢的又接着道:“你是郭无为的小师弟,是张无梦最小的徒弟,是他们派你到江淮去故意接近叶尘……”

    白沧海突然用尽所有的力气咬破了舌尖,嘴角溢血,剧痛使得他突然清醒。

    他立刻大吼道:“不要再说了,我已明白你的意思。”

    上官冰云微笑道:“你真的已明白。”

    白沧海冷笑道:“其实你用不着这么样做,你们要我做的事,我也可答应。”

    上官冰云道:“哦。”

    白沧海道:“但你们也得答应我几件事。”

    上官冰云道:“你说。”

    白沧海道:“我要你先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发现我来到了别院,才定下这个圈套的,还是早已算准了我要来?”

    上官冰云忽又笑了笑,道:“你想要的结果都在这座神像上,你为什么不转头看一看。”

    白沧海一怔转头道:“神像?”

    只听一个优雅而神秘的声音缓缓道:“没错,我能够解答你的一切疑问。”

    这声音赫然竟是神案上那太清玄元天师道创道宗师张陵神像发出来的。

    白沧海霍然回头,看了这神秘的雕像一眼,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从缥缈氤氲的烟雾中看过去,他忽然发现这雕像竟已换了一张脸。

    本来带着微笑的脸,现在竟已变成冷漠严厉,眉宇间竟似还带着怒意。

    这个没有生命的雕像,忽然间竟似已变得有了生命:“所以,你现在就应该看着我,我说的话,每个字你都不可不信。”

    烟雾缭绕,这声音竟真是神像发出来的。可明明和上官冰云的声音一模一样。

    白沧海只觉得全身都已冻冷,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心里虽然不想再看,但目光却偏偏无法从这神秘而妖异的雕像上移开。

    “你就是张无梦最小的弟子,你接近叶尘本来就是针对叶尘的一个圈套。”

    “你做的很好,成功的成为叶尘的朋友,得到了他的信任。”

    白沧海看着她,脸上竟不由自主露出一种阴冷狡猾的表情。

    “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将叶尘双腿双脚砍断,然后装到罐子里面带走,这是最终目的。”

    白沧海脸上果然又露出阴狠之色,喃喃道:“我一定要将叶尘双腿双脚砍断………我一定要将叶尘双腿双脚砍断………然后带走。”

    “现在叶尘就被困在西边那片林子里面,你正好有机会。”

    白沧海在听着,发亮的眼睛已变得迷惘而空洞,但脸上的阴狠之色却更强烈。

    “叶尘看见你,一定会认为你是为救他的。”

    “所以,他绝不会对你有警戒之意,你就可乘机将他制住,然后带到这里,再砍了他的双腿双脚。”

    “我的意思现在你已明白了么。”

    白沧海慢慢的点了点头,道:“我已明白了。”

    “你是不是肯照我的话去做?”

    白沧海道:“是。”

    “只要是我说的话,你全都相信?”

    白沧海道:“是。”

    “好,你现在就站起来,你的药力已过了,你已经可以站起来。”

    白沧海果然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早已完全麻木软瘫的两条腿,现在竟似已突然有了力量。

    “好,你身上有把剑,现在我要你用这把剑去替我杀一个人。”

    “杀谁?”

    “杀夏诗。”

    白沧海道:“杀夏诗?”

    “你当然知道夏诗是赵信的一个丫鬟。也知道夏诗是李思烟装扮的。”

    白沧海慢慢的转过身,慢慢的从四名道士和上官冰云面前走了出去。他的目光直视前方,手里紧握着自己的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用这把剑去杀夏诗。”

    秋天的夜晚,房间里不生火,却已经有些冷。丫鬟夏诗静静的坐在床头,看来已显得有些焦急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人慢慢的推开了门,慢慢的走了进来。一个很俊的男人,只是穿着道袍。

    夏诗站起来,惊喜道:“二衙内,您回来了,大伙都在找你。咦………您怎么穿着这样的衣服?打扮成道士了?”

    白沧海道:“我本来就是这样子,我本来就是个道士。”

    夏诗的脸色也变了,道:“二衙内!你怎么了?”

    白沧海道:“我很好,我要杀了你。”

    他忽然从抽出长剑,一剑刺人夏诗的饱满胸膛。夏诗做梦也想不到她会突然下这种毒手,根本就没有提防,也来不及闪避。鲜血花雨般的从她胸膛上飞溅出来,一点点洒在白沧海衣服上。

    白沧海的脸上却全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夏诗倒下去,然后慢慢的转过身。门外一道人影目睹这一幕,诡异一笑。

    门外冷雾凄迷。夜更深了。

    白沧海慢慢的走入雾里,黑暗中忽然又传来上官冰云优美而诡异的声音:“你跟我来。”

    白沧海跟着他走了半炷香时间,来到了西边林子外。地上已经躺了四个身着道袍人,不是尸体,是睡着了。

    “你做得很好,可是你已经太累了,已累得连眼睛都张不开。”上官冰云突然转身道。

    白沧海道:“我的确太累了!”

    他的眼睛果然慢慢的闭起。

    “这里就是张很舒服的床,现在你已可睡下去,等到见叶尘的时机到来时,我们会叫醒你的。”

    地上积着很厚的秋叶,且还很潮湿,露水很重,但白沧海却已躺在了四个道士的旁边,就像是真的躺在一张很舒服的床上,忽然间就已睡着。

    ………

    ………

    春风楼,一间包厢中。

    开封粮食生意的大行首钱宁看着坐在对面一脸猥琐,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心想眼前这位真的是大名鼎鼎的原北汉国首辅宰相郭无为。

    近两个月前,郭无为听到叶尘被上官冰云掳走的消息之后,便在晋阳城给自己找了一个替身,而自己则带着一队高手千里迢迢,急赶江淮。

    可是等他好不容易赶到扬州时,叶尘已经逃了出来,且在江淮上演了一场对付圣堂大长老爪牙的好戏。郭无为本就不想无功而返,见此想起大宋天子当时让他们太平教做的事情,便派出带来的高手云跟踪逃走的血蝠奴,结果他派出的高手竟然一去不回。

    他一路查探,装扮成一名商人,来到了大宋京师开封。

    他装扮的是商人没错,可是今天一入城,便有开封本地的商人来找他谈生意,这就有些问题了。

    “你确定我的属下都在那座宅子里,祥符侯也在那座宅子里。”都到这个时候了,郭无为自然不会再否定自己的身份。

    “阁下这般神通广大之人隐藏身份一进城,就被我们探知。阁下难道还会怀疑我们所提供的消息。”钱宁笑着说道。

    “你是谁,你背后是谁。”郭无为深深的看着钱宁,问道。

    “在下背后自然是叶侯,告诉你这些消息,自然是想借你之力,救出我们侯爷。”钱宁说道。

    郭无为久久不语,皱眉沉思。

    “在下刚才所说的消息是真是假,阁下进了那座宅子,很容易就会看出端倪,以阁下的神通本事,若真有陷井,脱身而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钱宁说道。

    “城北平安道观只有十来人,还没有什么高手,阁下若是想靠他们打听你所带高手的下落,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太平教在开封城内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人手也就没了。”

    “所以,在下提供的消息,阁下根本不用怀疑,而且事后还可让我们侯爷欠阁下一个大人情。”

    钱宁一口气将该说的话说完,只等着郭无为自己决定。

    郭无为冷笑道:“你们侯爷………你以为我真相信你是祥符侯的人。”

    钱宁道:“我本来不是祥符侯的人,可是我们的圣女已经成了祥符侯的人,而在下只是圣女丰盛的嫁妆中一部分。所以,在下称‘我们侯爷’,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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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破阵而出

    郭无为眸中闪过一丝决断,说道:“你们负责将我送进那座宅子。”

    钱宁心中长松一口气,说道:“阁下的新身份早已安排妥当,只等阁下去换衣服和装扮。”

    ………

    ………

    叶尘进入树林的第五天,他带着玉道香和展熊武终于破开了奇门遁甲阵,从那片诡异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很大的宅子。可他们已经五天没有吃饭了,水倒是还好,林中有露水。若非三人都非常人,早已有气无力爬在了地上。但他们依然免不了很疲惫,很困乏。一身实力已经剩下不足七成。

    这个时候,远处有五个人。看见他们之后,先是一怔,然后其中一个向他跑来,另外四个提着长剑追杀前面那人。

    最前面逃命的人一边逃跑,一边在自己脸上搓了一下,然后他的模样就大变了。

    “白兄!是你!”叶尘惊喜道。

    这五人自然是白沧海和四名太平教的道士。这四天他们一直待在林外,定期有人送来食物和清水。

    不远处一处阁楼上,赵斯匆匆赶来,看着林边情景,一脸的难以置信,说道:“他们竟然用了五天时间就出来了,是我那小师姑的本事,还是这叶尘的古怪。”

    “还好他们已经饿了五天,一身实力最多只剩下七成。”旁边血蝠奴接口道。

    “七天前,上官冰云给我说,在叶尘身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她让白沧海这四天一直守在林外一步不离。”赵斯叹了口气说道。

    “世子放心,我已经通知小六他们将开封府的人和曹彬的人现在就引来,这场好戏不会缺少观众的。”血蝠奴说道。

    赵斯点了点头,松了口气,但他脸上又闪过一丝担忧,说道:“只是我那小师姑已经脱困,还有两天时间关中才会传来消息。万一那边事情有变故,要用到小师姑来要挟我那恐怖的师祖时,我们手中没有小师姑,岂不是很糟糕。我们可能会很惨。”

    “世子放心,小六带着二十二名一流高手混进了开封府捕快和禁军之中,关键时刻他们会出手将圣女再次逼进奇门遁甲阵中,刚才我已经观察过了,他们出来时,叶尘走在最前面,所以这阵法是叶尘破了的。圣女再进去之后,应该是破不了阵的。”血蝠奴说道。

    “若是开封府的人和枢密院的人要干涉怎么办?”赵斯说道。

    血蝠奴道:“那时候叶尘将会被上官冰云控制的白沧海掳走,所有人只会去想着将叶尘救回来,没有人会管叶尘的女人死活。”

    “喔………另外,按照世子的吩咐,五天前府中大部分丫鬟和家仆都被绑起来,关进了几处地窖里面,而这五天中还在活动的仆人和丫鬟已经全死了,并且尸体也已经用化尸液处理干净。”血蝠奴接着又说道。

    “那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将我和你也绑起来,然后关起来的时候。”赵斯说道。

    ………

    ………

    任志亮带着开封府大批捕快和曹玮带着一千禁军具体负责寻找叶尘和罗耀顺。

    经过七天的排查搜索,二人早就怀疑赵光美在西城的那座别院有问题。二人几天前便各自请示过赵光义和曹彬。所得的答复一样,没有确凿的证据,天子绝不会同意让人到他弟弟家里搜捕。但若有确凿的证据,就算是先搜后奏也是可以的。

    任志亮和曹玮这几天疯狂的寻找证据,刚才终于找到了证据。二人没有任何犹豫,便带人冲进了赵光美家的别院。其中包括麻刚子和李君浩带领的罗、叶两家近百名护卫。

    诡异的是这座偌大的宅子中,刚开始一直没有看见一个人。直到在西边林子外看见了九个人。

    这九个人分别是五名道士,一个美丽的傻女孩,以及叶尘、玉道香和展熊武。

    一女四男,都是道士装束,向叶尘冲去,美丽的傻女孩抱着泥娃娃在不远处石凳子上哄娃娃。

    曹玮和任志亮都知道赵光美有一个女儿名叫赵月儿,脑子有问题,所以直接将那傻女孩忽略。带人向叶尘这边跑来。

    白沧海在前面跑,四位道士在后面追。很快五个人就已走到叶尘前面。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歌声。正是孩子们唱来哄娃娃的那种歌声。

    “叶兄!救我!”听到这道歌声,白沧海一个踉跄直接向叶尘怀中栽倒。叶尘向前两步将白沧海抱在怀中。

    白沧海也抱住了叶尘,他的手已点上了叶尘脑袋的“玉枕穴”。叶尘惊呼,放手,吃惊的瞪着白沧海。

    叶尘一脸难以置信,倒下。

    他没有倒在地上,便已经被扛在了白沧海的肩膀上,白沧海展开身法,全速向竹涛院冲去。

    玉道香和展熊武大声惊呼想冲上来,但另外四名道士则拼命冲了上去,想要将二人拦下。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名家丁打扮的男子从旁边不远处假山后面冲出,速度快如轻烟,从侧后面追上四名道士,身形闪烁间,从四人后脑勺上各拍了一下。然后拿出一条绳索,飞快的将昏过去的四人绑在一起,并快速的背在背上,身形跳跃间,以极快的速度二话不说就跑了。

    这时,目睹这一切的麻刚子、李君浩、石和尚一声怒吼,带着百名护卫已经向白沧海拼命追了上去。而任志亮和曹玮也是脸色巨变,各自留下大半人手,开始搜整个宅子,然后各自带着数十名开封府捕快和近百名军中高手也向白沧海追去。搜索整个宅子是因为罗耀顺还没有找到,而住在这座宅子里面的世子赵斯也没有看见。

    玉道香和展熊武一愣,正准备跟在后面追上去。

    突然有十多名捕快和十多名禁军向他们冲了过来,人未到,二十多只箭矢便已经将他们覆盖,硬是将他们的身形逼停。

    然后,这二十多人身形闪烁间,快步冲过来,将二人围了起来。一看身法便知道乃是一流高手,再加上玉道香和展熊武五天没吃饭,一身实力本身就只剩下五六成,心中虽然杀机如潮,可根本就冲不出去,甚至被逼着不断退向那片树林。

    白沧海跑的路线,刚好经过赵月儿,随手便用空着的左手将赵月儿手中的泥娃娃给一把抢到手,继续向竹涛院跑去。

    “哇哇哇………你这坏人,将我的娃娃还给我。”这一幕好像吓着了赵月儿,抱着泥娃娃哭了起来。她边哭边爬起来,向白沧海跑着追了上去。

    几波人,跑追之间,很快就到了竹涛院。

    任志亮、曹玮和麻刚子带人牢牢围住了竹涛院,弓箭手、刀枪手早已蓄势待发。

    然后三人各带着十数名近战高手也冲进了院子里面。

    白沧海扛着叶尘,手中捏着泥娃娃,冲进了院子,站在院子中间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赵月儿哭喊着跑了进来,一边跑向白沧海,一边对后者说道:“你是坏人,你将娃娃给我。”

    白沧海将叶尘和泥娃娃都递了出去。

    赵月儿开心的跑过去一手抱着泥娃娃,一手抱着叶尘,坐在地上开心的笑道说道:“一个娃娃变成了两个娃娃,只是这个娃娃有些大,腿和脚太长了,我要将他变成小娃娃。”

    说着话她不知道从那里拿出来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放在了叶尘的胳膊上,好似在比划着从那里下手。

    从门外跑进来的任志亮、曹玮、麻刚子带着大批人正准备冲过来,却是脸色一变,停了下来,不敢再轻举妄动,也没有对白沧海动手。他们忽然感觉情形诡异到了极点。

    这时,从屋子里面突然跑出一个妙龄女子————那名已经被白沧海杀死的丫鬟夏诗。

    她来到赵月儿面前,柔声说道:“大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大衙内让我来找你。”

    赵月儿抬头看着赵月儿,说道:“大哥是好人,他不抢我娃娃。”

    夏诗柔声道:“大小姐,大哥是坏人。”

    赵月儿道:“大哥是好人。”

    夏诗道:“他不是好人,他一直不肯让你喂奶给宝宝吃,对不对?”

    赵月儿想了想,道:“对,他一直不肯让我喂奶给宝宝吃。”

    夏诗盯着她的眼睛,道:“宝宝现在一定饿得要命。”

    赵月儿道:“对,宝宝早就饿了,宝宝不哭,妈妈喂奶给你吃。”

    她竟真的拉开了衣襟,露出了坚挺雪白的乳.房。

    在场所有男人的呼吸立刻停止,心跳却加快了三倍。

    任志亮叹了口气,目中却有了笑意,道:“看来她的智商简直连六岁都不到。所以,她应该没有问题,可以将叶侯先从她手中要过来了。”

    李君浩冷笑道:“那得看你看的是什么地方了。”

    曹玮笑了,道:“你看她这对胸脯,我就不信她还没有碰过男人。”

    夏诗已走到赵月儿身旁,搂住了她的肩,道:“你的宝宝好漂亮。”

    赵月儿脸上立刻露出纯真甜美的笑容,道:“他本来就是个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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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罗耀顺吃了七天奶

    夏诗道:“你让我抱抱好不好?”

    赵月儿迟疑着,道:“可是你一定要小心点,不能抱得太紧,宝宝怕疼。”

    夏诗笑道:“我知道,我也有个宝宝。”

    赵月儿又迟疑了半晌,终于将泥娃娃交给了她。

    夏诗接过泥娃娃,忽然转身就跑。

    赵月儿立刻大叫:“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宝宝……你是个坏女人。”

    夏诗在前面跑,她就在后面追。可他竟然没有忘记叶尘,抱着叶尘在后面追。

    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就跑到了屋子里面。

    所有人都脸色一变,跟着跑了进去。

    “赵月儿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这是所有人紧接着的反应。

    “我记得赵月儿虽然脑子有问题,但从小天赋异禀,虽然不能说身怀巨力,但力气比寻常大汉还要大出不少。”曹玮突然说道。他说的是实话,开封勋贵中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众人刚刚生出的疑惑顿时释怀。

    夏诗跑进了供奉有道家神像的厅堂。

    赵月儿也跟着追了进来:“把宝宝还给我,快还给我。”

    白沧海紧跟在二人后面,竟然也跑了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但因为里面厅堂有些小,所以众捕快、禁军和护卫则留在了外面。

    夏诗道:“你将怀中大宝宝给我,我就将宝宝还给你。”

    赵月儿犹豫着,目光在夏诗手中泥娃娃和自己怀中叶尘身上来回移动了数次,说道:“不!我要大宝宝。”

    夏诗沉下脸,道:“你若不将大宝宝交给我,我就把小宝宝摔死。”

    赵月儿的脸色变了,大叫道:“你不能摔死我的宝宝,他是个乖宝宝。”

    夏诗冷冷道:“我知道他又乖又听话,可是只要我往地上一摔,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也没有人陪你玩了。”

    赵月儿已经快哭了出来,流着泪道:“求求你………求求你………”

    夏诗道:“求我也没有用的,除非你能把大宝宝交给我。”

    赵月儿道:“只要我将大宝宝交给你,你就把小宝宝还给我?”

    夏诗道:“是的,而且回头还给你好多好多大宝宝。”

    赵月儿将空着的左手指放在嘴中,看了一眼夏诗,可爱的皱起了眉头,低下了头,好像在想着要不要换。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话语声陡然响起:“还不动手。”

    众人一惊之后,除了白沧海之外,全部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却是不由脸色一变,声音竟然是从那个神像的口中传来。

    就在所有人都转头向神像看去时,赵月儿突然弹身而起,提着叶尘,速度竟然快如轻烟,向这间厅堂左手小门冲去。

    谁知就在这时,本来被提在赵月儿手中,连动也不能动了的叶尘,突然一拳砸向赵月儿的肚子。

    赵月儿大惊,叶尘的巨力没有人敢承受,显然她也知道这一点,且她来不及做出反制动作,只能随手将其扔出去,然后身形闪烁间退到了白沧海身边。叶尘双脚在地上一蹬,大喝道:“上官冰云!你今天还想逃到那里去。”话语间,他已经拔出腰间的剑,闪电般向赵月儿刺去。

    “将他拦住。”赵月儿对白沧海喝道。

    白沧海闻言,并没有拔剑去拦叶尘,而是貌似早已在等着她了,右手闪电般点了她背后五处穴道,左手拦腰一把将她抱住。

    赵月儿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早该想到,如白沧海这般意志坚硬如铁的人,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即使刚开始被她控制,但时间一长,就会慢慢失控。

    这时,夏诗在脸上一搓,变成了李思烟,忍不住道:“没想到………你真的是上官冰云。”

    “上官冰云!罗耀顺在那里。”叶尘喝道。

    赵月儿没有理会李思烟和叶尘,突然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哭了起来:“呜呜呜………你们都是坏人,将我的宝宝还给我。”

    众人眉头一皱,无不一脸冷笑,李思烟讥笑一声,说道:“我将你的宝宝摔碎了,你又怎么样。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死心。”

    话音一落,他随手将泥娃娃扔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众人脸色无不一变。

    泥娃娃碎了,但其中射出漫天飞针,向四面八方射去。看那针身泛着紫光,上面分明有剧毒。

    所有人爆退,但却已经来不及了,一是距离太近,二是事先毫无预兆。

    刚围成一圈的叶尘、李思烟、白沧海、麻刚子、李君浩、曹玮、任志亮,以及白沧海手中的赵月儿,八个人无一幸免,身上或多或少都中了几根飞针。

    针上的毒来势很快,内力稍弱的麻刚子、曹玮当即便倒地,身上泛黑。紧接着李君浩、任志亮、李思烟也倒了下去,全身开始不同程度发黑。寻常毒药对叶尘好像没用,但他毕竟不是真的百毒不侵,毒针上面的毒显然非同小可,最主要的是他站得最近,所中毒针最多,还好他身体抗毒性比较强,他在三四息后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赵月儿没事,一是她所站方位被白沧海挡了大半,二是显然她提前已经服了解药。她脸上纯真的哭容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一脸杀机的看了众人一眼,当即微微闭眼,开始冲击穴位,想要解开穴道。

    门外众护卫、捕快、禁军听到声响,冲了进来,但一时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脸色大变中,只顾着要将众人抬着去医治,却是没有人理会赵月儿。

    就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名身形瘦弱矮小,样貌极为俊俏漂亮的叶府护卫,只要仔细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且叶府的人一眼就可看出,她是叶尘曾经的贴身丫鬟,现在鬼医的徒弟。

    这名女子自然就是喻清妍,她慌张的跑进来,先是来到叶尘面前,从叶尘胳膊上拔下一根毒针,仔细观察过毒针和众人身体反应之后,她略一皱眉沉思,便快速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枚药丸,掰开叶尘的嘴,给叶尘喂了进去。

    然后才依次给麻刚子、李君浩、曹玮、李思烟、任志亮喂服了药丸,众人吞服了药丸之后,当即身上的黑色便开始消退,发紫的嘴唇也渐渐变得红润。

    等众人一一恢复神智后,发现赵月儿已经不见了。

    …………

    …………

    那二十多名隐藏在开封府捕快和禁军中的高手将玉道香和展熊武逼进树林之后,便迅速的消失。至少叶尘重新将玉道香和展熊武救出时,再也没有看见他们。

    赵斯和数百仆人是在数个地窖中发现的,都被绳子绑着。

    罗耀顺是和一名十七八岁的美丽的女子关在一起的,定期有人送上清水和食物。但罗耀顺却没法吃东西,他被人以某种手段禁锢了全身,唯一能做的只有两个动作————眨眼和张嘴。

    这名女子也正是真正的赵月儿,她的脑子的确如传言中那样发育不全,智商犹如六七岁小女孩。

    六七岁小女孩正是喜欢玩过家家的时候。

    她也和上官冰云装扮的赵月儿一样,喜欢给宝宝吃奶。但她的宝宝不是泥娃娃,而是罗耀顺。这七天以来,她一直抱着罗耀顺,给后者吃奶,最主要的是她竟然真的有奶.水。

    刚生过孩子的女人才会有奶.水,赵月儿有奶.水,岂不是意味着她刚生过孩子。当然这又是另外一个很悲惨、很畜生的故事。

    简单的说,赵月儿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诱骗的做了那种事情,还怀孕生了小孩。但这种事情就算在寻常人家都是太过伤风败俗,更何况是在天子的弟弟,皇族之中发生。

    所以,那小孩刚出生就不出意外的从赵月儿眼前消失了。赵月儿也被爆怒的赵光美关在了别院中,且让赵斯负责看管和照顾,而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丫鬟家丁更是直接被灭了口。

    罗耀顺被掳来的时候是在晚上,不巧被正在院子中寻找自己宝宝的赵月儿看见了。她冲过来便抱着罗耀顺死活不放,说是自己的宝宝。赵斯平日间最为心疼自己这位妹妹,实在不忍,便索性出手以秘法禁锢了罗耀顺的身体,将其和赵月儿关在了一起。

    说起来,也是赵月儿救了罗耀顺的一命,本来按照计划将叶尘和玉道香引来之后,已经没用的罗耀顺就会被杀死,但因为赵月儿抱着死活不松手,甚至以死相逼赵斯。所以罗耀顺才得以活下来。

    整件事情充满了种种蹊跷,以叶尘、任志亮、曹玮、李思烟、白沧海等人的心智,轻易便看出赵家的人有问题。别的不说,那地道和那片诡异的树林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相信住在这幢别院里面的赵斯会不知道。

    光明居前广场上,二百多名仆人全部被集中在一块,光明居中曹玮和任志亮正在接受世子赵斯的感谢。

    罗耀顺已经被罗公明派人接回府中医治。赵月儿死活不松手,没人能够在不伤着她的情况下,将他和罗耀顺分开,所以她也一并跟着到了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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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射杀血蝠奴

    让玉道香、李思烟、李君浩等人留在外面,叶尘只带了白沧海进了光明居。

    “这帮贼人也太可恶了,竟敢将主意打在我们家身上,任大人、曹将军,你们一定要将贼人抓捕归案,绝对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还有,任大人,曹将军,我那可怜的二弟就拜托你们了,他虽然有可能已经遭了毒手,但也有可能被贼人给掳走关了起来。你们一定要尽快将他救回来。”

    “我父亲昨天派人传来口信,明天就从晋阳赶回,一到开封我父亲定会面见天子。求天子给我们家一个公道。”

    这是叶尘一路走进来,所听到的话,虽然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但从其话语中,不难猜测出此人正是赵光美嫡长子赵斯。

    “世子放心,这帮贼人我开封府一定会全力捉拿,会给世子一个交代。”任志亮说道。

    “那还请任大人、曹将军将外面我府中那些仆人都放了。都是府中家生子,其中绝对不会有贼人的。”赵斯说道。

    任志亮略一犹豫,说道:“好的,下官这就去将贵府的仆人放了。”

    曹玮也点了点头没有吭声。任志亮和曹玮很清楚自己背后赵光义和曹彬的意思,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再查下去了。特别是明天赵光美就要回到开封的情况下。查下去对任志亮、曹玮,以及赵光义和曹彬都没有半点好处。

    “世子放了那些仆人可以,但是这个人我要带走。”这个时候,叶尘带着白沧海走了进来,且叶尘指着赵斯背后那名身形瘦小的老管家说道。

    老管家一脸惊愕,赵斯一愣之后站起来,脸上流露出春风般的笑容,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祥符侯吧!果然仪表堂堂啊!”

    叶尘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斯,主动向其行了礼,赵斯也极为客气的回了礼。

    “刚叶侯说要我这老管家,不知何意?”赵斯请叶尘坐下,一脸疑惑的说道。

    叶尘说道:“他真是世子的老管家?”

    赵斯说道:“如假包换。”

    叶尘说道:“世子不妨先将这句话收回,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赵斯心中一跳,脸上不露丝毫,而是恰到好处的一脸惊愕和疑惑。而那老管家略一低头的瞬间眸中闪过一丝阴狠,但再一抬头时则是一脸不知所措。

    旁边任志亮目光闪动,没有吭声,曹玮则是跃跃欲试。他这几天本来是想亲手捉拿甚至杀几个贼子的,可是前七天连给贼人影子都没看见,而刚才整个过程虽然凶险异常,甚至自己差点中毒死去,但他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

    叶尘目光如电,看着老管家,说道:“阁下想必就是扬州瘦西湖边上小酒馆的老板,杀死白辰傲的凶手。以及引我进入那树林的人吧!”

    叶尘话语间,身后的白沧海却已经向老管家逼去。

    就在这时,赵斯一脸惊讶的站了起来,转身对老管家喝道:“你到底是谁?我的老管家是不是已经被你杀了。”

    老管家脸上的不知所措之色顿时荡然无存,右手刀光闪过,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已经放在了赵斯脖颈上。左手则将赵斯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叶侯果然是好手段,在下自认为自己的易容之术绝对不会有人看得出,不知叶侯是如何看出破绽的。”老管家说道,这个时候他依然淡定从容。

    叶尘自然不会告诉他是用鼻子闻出来的,血蝠奴身上有着淡不可闻的血蝙蝠味道,寻常鼻子,即使最为灵敏的动物鼻子或许都分辨不出,但叶尘只要将这种味道记住,下次遇到时,就可轻而易举的闻出来。

    白沧海、任志亮、曹玮三人兵器出鞘,已经将劫持了赵斯的老管家围了起来。叶尘取下了背上的八石宝弓,铁箭上弦,瞄准了老管家,让老管家脸色一白,想起了某次惨痛的经历,死死的将自己身体躲在赵斯身后。

    众人自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老管家用匕首逼着赵斯从光明居的侧门走了出去,四人紧随其后,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了围墙边上。

    “叶侯!你们退后两百步外,否则在下就先割了世子的耳朵。”这样说着,他手中的匕首已经移到赵斯耳朵上,轻轻一划,鲜血便流了出来。赵斯适时一声惊叫和数声惨叫。

    任志亮和曹玮大惊,赶紧停下,向后退去,叶尘眉头一皱,拉着一脸不甘心,死死的看着老管家的白沧海,也退到了两百步外。

    老管家提着赵斯纵身一跃,跳到围墙上,看着四人,目光最后定格在叶尘身上,说道:“叶侯!后会有期,但愿下次再见你的时候,你还没有被人吃掉。”

    言毕,不等叶尘说什么,他一把将赵斯推下里面墙下,自己则从墙外跳了下去。

    赵斯在墙这边落地,跌到在地的瞬间,白沧海在前,任志亮和曹玮在后,已经在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但在这之前,叶尘手中已经满弓多时的八石宝弓将铁箭射了出去。

    短促的铁箭穿墙声音响过,便是一道难以置信的惨叫声。

    而这时,赵斯才从地上站起来,刚好有意无意的挡住了白沧海、任志亮和曹玮。

    惨叫声传来,赵斯身体一僵,白沧海趁机从其头顶跃起,翻墙而过,两三息之后,等任志亮和曹玮跳上墙头时,白沧海将一个人头扔给了他们。

    任志亮一惊之后,随手将人头拿在手中,正是那老管家的人头。他仔细端详了半响,在其脸上搓揉了一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便从这人头脸上揭了下来,一张酷似老鼠的猥琐脸暴露了出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浓浓的不甘之色。

    叶尘还站在赵斯两百步外,赵斯眸中一闪而逝的阴戾之色寻常人自然看不见,但却难以逃得出叶尘的‘神目’。

    “这赵斯果然有问题,他或许就是李思烟所说圣堂在开封最为神秘的那位主事人。”

    “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没有办法动他。不过,在适当地时候有些事情是可以私下告诉赵匡胤的。”

    叶尘心中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墙外传来一片惊呼声,比刚才血蝠奴被叶尘射伤,白沧海当街将其杀死割头引起的惊呼声还要大。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好大的一只鸟。”

    “那是老鹰。”

    “蠢货,老鹰怎么可能会这么大,这是传说中的神雕。”

    叶尘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怪鸟在这幢宅子头顶上空百丈盘旋。

    这时,又有一道清脆悠长的长啸声从不远处别院的大门口方向传来。叶尘听得耳熟,隐隐感觉是玉道香的声音。

    玉道香长啸声之后,那只怪鸟发出一声急促鸣叫声,然后便向城外飞去。

    叶尘从这声急促的鸣叫声中听出一丝急切和惊慌。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安,拔腿向大门口处跑去。白沧海见此赶紧跟在后面。

    这一次叶尘却是没有注意到,巨鸟出现时,赵斯脸色的剧烈变化。

    叶尘冲到大门口时,玉道香已经不见了。

    李思烟一脸担忧的说道:“侯爷!小姐看见巨鸟之后,便心急如焚的出了城,并让妾身告诉侯爷,她有急事要回关秦岭道观一趟。”

    叶尘神色沉重,正准备追出城外,问个究竟,有一队大内侍卫护着王继恩一路骑马奔来,说是天子召见,让他即刻进宫。

    叶尘进宫之前,将李思烟叫到一边,低声说道:“我怀疑赵斯便是你们圣堂大长老派来的那一位主事者,从现在开始派人将他盯紧了,凡是见过他,或者间接的和他有过接触,然后向关中秦岭方向去的人都截下来,若是实力不够,让钱宁来找我。另外,你亲自带足够多的好手前往关中秦岭,做好接迎玉儿的准备吧!”

    李思烟郑重点头称是。

    …………

    …………

    “永乐会馆”开张之日,叶尘请来了开封大大小小各行各业的行首,以及不少六品之上的朝官和勋贵的衙内前来捧场。且准备了一系列的促销活动和一场别开生面的晚会表演。

    开封最有钱的人和最有权的一部分人汇集于“永乐会馆”中,又是怎样的效果?自然是最好的广告效果。经过这一炒作宣传,“永乐会馆”的名声一时炽手可热。

    要知道,这些人或者说这两类群体,将会是永乐会馆最大的消费群体。

    当然,前提是永乐会馆各种消费,都在叶尘的预料中,能够深得他们的喜欢。

    永乐大赌场的种楼繁多、公平简单,且环境舒适;永乐大酒店干净的卫生和无微不至的服务;永乐美味楼囊括天南地北各地特色饮食,且又名厨烹饪;永乐洗浴城花样百出,舒服诱人的各色服务。

    以上这些,无不得到大小行首和各个衙内的好评和追捧。

    特别是,永乐大剧院的那场晚会,效果之好,甚至还在叶尘的意料之外。

    这从半个月后,今晚上的第二场演出,进场票一开售,不到一个时辰内便抢售一空,便可看出开张那一天晚会表演在开封所引起的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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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开封夜演

    开张那一天晚会是免费的,入场观看的都是叶尘请来的嘉宾。但过了半个月之后,今晚的这场演出,则是凭票入场,每张票一百贯。

    要知道,一个七品朝官一个月的俸禄才二百来贯,由此可看出看一场永乐大剧院的演出有多贵。

    但就是这样,票还是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抢售完。叶尘一边感慨开封有钱人还是多,另一方面也知道这是因为这个时代有钱人用来消磨时间和娱乐享受的活动太过稀少和无趣的缘故。

    当然,还有两个直接原因,一是永乐大剧场本身的表演够吸引人,在观众看来够好看。二是第一场演出的观众回去之后不遗余力的宣传。

    是夜,永乐会馆外彩灯高挂如天上繁星,不止永乐大剧院外灯笼如漫天星辰,就连其他四座与永乐大剧院楼通过飞桥阑干相连的高楼,也都悬挂上了彩灯,远远望去如天上宫阙,尤其是建设在汴河边上的最高的永乐美味楼,如同一座星光灿烂的宝塔,辉映于汴河之中,远远的几十条巷弄外,也能望得见它琼楼玉宇般的风彩。

    前所未有的营销服务模式和舞台表演形式已经轰动了整个开封城,已经引起了所有有钱人的关注。许多达官贵人、豪商豪绅事先都遣了仆人来购票,今晚换了便服,或与三五好友,或携内人女眷,悄悄入场观看。

    那大戏院中一个角落里,某个包厢中,坐着的一个不起眼的人,可能就是朝廷上二三品的一位重臣大员。

    这一来连开封府都紧张起来,派了大批捕快赶来维持秩序,永乐大剧院内尚未开戏,外面的捕快已经捉了十数个惯偷,四五伙斗殴打架的混混,以及不小心破获了一起偷小孩,贩卖小孩的重案。

    永乐大剧场里坐得满满当当,但是人其实并不是很多,因为永乐大剧场所有包厢、雅座、大厅座加起来,才两千个坐席。但就这两千人这一晚上,票钱就已经是二十万贯。另外,还有二十个包厢的包厢费,每个一次一千贯。除去所有演员演出费、各种工作人员劳务费,一次演出至少也净赚十万贯。

    但这么一场表演并不是想演就能演的,按照叶尘的估计,中间至少要隔上一个月准备,也就是说每月一次。

    开封朝官多、勋贵多、有钱人多,而永乐大剧院二楼的包厢只有二十个。在这个更加体现身份等级的时代,在看演出时能够拥有一个包厢,可谓是身份的象征,更是极有面子的事情。

    为此,在半个月前,开张演出时,为了包厢的分配,可没少让叶尘头疼,给不少人亲自说了好话,才平息了众怒。

    军中大佬李继勋的嫡长子李元佑,上一次就因为没弄上包厢,耿耿于怀,这一次可是半个月前便给叶尘说好话,叶尘这一次索性给他一间位置最好的包厢。

    李元佑带着几名自己的狐朋狗友,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包厢,不看里面的装饰,只看到黄铜制成的门把手,还有门上雕刻的夔龙浮雕,就可以想象里面的豪奢。

    推开门,门后站有一位粉衣女婢,头上插着一只铜簪子,配饰简单大方,就连女子特有的眉饰都没有贴,只是微微画了点淡妆,颇有素衣素面的感觉,但却又温柔知礼,蹲身一礼之后,就趁势蹲下来,脱下了李元佑的鞋子,又给他换上了软底的布履,而后又给其他三人依次施为,最后才又施一礼,悄无声息地退回门后,依旧拱手肃立。

    如此体贴到位,但又恰到好处的服务,顿时让三位经常出入烟花之地的执垮子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心中不但对今晚的演出大感期待,同时也对那永乐洗浴楼充满了无限幻想。

    李元佑脚下软绵绵的地毯,踩上去甚是舒服,抬头就看见三位好友正在逐个的看包厢里的陈设,几盆绿色的花卉,最是起眼,墨绿色的叶子中间夹杂着火红色的花苞,整间屋子都沉浸在一股浓郁的兰花香气里,这是叶尘托漕帮从最南边带来的珍奇花木,长江以北极为少见。

    “这一千贯的包厢费值啊!”李元佑心中暗自感叹。

    四个人正贼兮兮的谈论着看完演出之后,只奔永乐洗浴楼,忽然觉得大厅里的灯火暗了下去,那间特大的戏台子却变得明亮起来。

    演出就要开始了。幕布在清脆的鸟叫声中徐徐拉开,台上居然藤萝怪石,树木林立,远山近影交织在一起,甚至还正下着绵绵细雨,分明就是一派原始野生的自然景像。

    这时,有丝竹之声传来,琵琶演绎的天籁,几个口技名家,绘声绘色的演绎出深山老林的宁静气氛。

    客人们一下子呆住了,他们见多了中规中矩的表演,几时见过戏剧可以这样表演的?这………………

    那风声,甚到原始森林中的鸟啼虫鸣声,说穿了不值一提,不过是找来最出色的口技师,在幕后举着纸筒扩音器拟出来的声音。绵绵细雨则是在舞台高处使人用最细密的花洒制造出来的。至于嶙峋的怪石,则是用染了颜色的木块摆出来的,而花草树木,近处的是绢花绢草,远处的树木和山峦则是背景幕布,利用灯光来造成一种层次鲜明的立体感。

    一只竹子编的蛇身上面蒙上染了色的麻布,一条白色,一条青色,在假山之间游来游去,眼睛一个幽绿,一个火红,在灯火的渲染下,就仿佛两条真的蛇一样,剧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红红的蛇信子不停地伸缩,一股迷幻的烟火升起,掩盖了蛇身,当烟火散尽之时,两条蛇已经消失,而地上却趴着两个娇媚的女子,一青衣,一白衣,做睡梦初醒状………………

    “戏可以这么演么?”所有观众一度石化的同时,也大感有趣。

    叶尘设计的这出戏,正是传颂了一千多年的白蛇传,当然,他只是提出故事大体情节,说明了种种特技创意和技术,以及表演方式。具体的表演,歌词、用曲,都是由专业人士按照这个时代人们的欣赏习惯和水平来创作的。

    紧接着,扮成许仙的一名春风楼的花魁出场,千娇百媚的花魁突然换上了男装,虽是风情楚楚,却已多了几分中性气质,这让客人们再度呆住。特别是认识这名花魁的观众,更是感觉莫名的兴奋刺激。更多的人则是啧啧称奇。

    故事开始展开,每一幕都换一个场景,每一个幕都会给人一些新的惊喜。

    一只可爱小白蛇被猎人追杀,幸被一个好心的少年所救。千年之后,昔日的小白蛇修成人形,化身成一个天真可爱、无忧无虑的大美女白素贞。她遇到了千年后的许仙,认出了他就是千年前的那个少年转生所生,为了报答他,便无怨无悔地追随他离开了森林。一人一妖就此相爱了,秉烛夜读,红袖添香,香艳旖旎,正符合台下这些读书人的香艳追求。

    可惜好景不长…………

    白蛇和青蛇所化人形,穿着金箔银箔制成的亮闪闪的蛇纹紧身衣,把那曼妙迷人的肢体语言演绎的淋漓尽致。吸引得所有雄性客人两眼发亮,可惜她们的舞蹈动作变幻实在是太快了,观众永远无法对你最欣赏的部位多看上两秒钟,再加上她们一出场不是闪电就是风雨,灯光闪烁不定…………怎么看得清啊!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让文人士子们击节赞赏的传世名句登场时,这场戏终于达到了**。所有观众们听的如痴如醉,特别是所有的女眷更是哭的泪人儿一般。

    爱情,古今中外,永恒的主题;白蛇传的故事,细腻处更是催人泪下,白蛇被迫恢复原形,挥泪离去的时刻,台下许多贵妇小姐都已经抽抽泣泣的哭出声来。

    这场带有神化妖怪色彩的爱情剧,不失古典美感,却是原汁原味的《白蛇传》,直指人心,把那种新奇、感动的感觉送到了每个人心里。

    吊环飞跃,这是早期电影人发明的一种电影特技,在这个时代,人们是绝对想像不到的。这一幕是月夜金山寺,光线黯淡,只有幕布上方一轮明月处射出了皎洁的清辉。与幕布同色的三缕细绸将白素贞娇小的身躯牵起,衣带飘飘,凌然御风,谁能看得出其中奥妙?今晚的演出精彩纷呈,一朵朵出人意料的浪花,在白素贞腾空离开的刹那,终于掀起了滔天巨浪,轰击在金山寺上,全场山呼海啸般疯狂了。

    ………………

    ………………

    灯光渐渐黯了下来,幕布也徐徐落下,最后一段如同誓约般的对话还在悠悠飘荡。

    精彩!精彩!不要说一百贯,就是两百贯、三百贯,这样精采的表演也值啊。意犹未尽的客人们狂热地喝起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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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魏王偷逛永乐会馆

    观众们涌出永乐大剧院的时候,繁星满天,习习微风拂面而来,人们还感觉有些意犹未尽,他们还迷迷瞪瞪地陶醉在美妙的剧情里,今晚的精彩,注定了明日将在开封城再次掀起一股热浪,让永乐会馆在开封城人们心中再增三分热度。

    永乐美味楼靠窗包厢里面,叶尘、李君浩和等待孙雪莹和小墨的白沧海,以及兴冲冲赶来的具体管理经营永乐会馆的许方义和胡麻子,望着楼下的滚滚人潮,许方义笑道:“侯爷,大获成功,大获成功啊,依小人看,再演十场,也能场场爆满。”

    叶尘也是欣喜不已,众人举杯庆贺之后,白沧海下楼去接自己的女人。叶尘来到了另一间包厢。

    这间包厢中,罗耀顺、王超、曹玮三人一边喝着小酒,吃着美味楼大厨炒的小菜,除了罗耀顺一哭丧着脸,在哄漂亮可爱的赵月儿不要给布娃娃喂饭吃之外,王超和曹玮同样再等自己的女人。

    自从半个月前,罗耀顺在密室中,于半昏不醒的状态下,吃了赵月儿七天奶之后,赵月儿便对罗耀顺寸步不离,谁想要强行将他们分开,面临的便是赵月儿的自杀式攻击。而罗耀顺也对赵月儿生出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虽然烦恼,但也只能走到那,带到那里。为此他在皇城里面的差使都进行了调整。

    对于这件事情,牵扯到的显然不止罗耀顺和赵月儿本身,更是罗家和赵家,罗公明家和赵光美两家之间的事情。

    赵光美十四天前从晋阳回到开封,进宫见过赵匡胤之后,出了宫便很低调的处理了半个月前那件一度轰动开封城朝野上下的大事,甚至没有任何后续反应。

    但另一件事情,赵光美却处理的很高调。

    先是,很快有关赵光美的女儿赵月儿为救罗耀顺,为其**的传言在开封广为流传。

    然后赵光美约见罗公明,要求罗耀顺娶赵月儿为妻。

    罗公明和其夫人自然不会答应,那赵月儿虽然漂亮可爱,是个难得的绝色美人,但智商只有六七岁小孩那般,甚至已经失了身,生过小孩。

    为此两家没少打口水仗,最后甚至赵光美进宫求天子为其主持公道,赵匡胤也为自己亲侄女给罗公明说一些话,罗公明被迫答应,但也只是让罗耀顺纳赵月儿为小妾,并未娶其为妻。

    这样的结果,实事上也是赵光美最终目标,且赵光美也自知理亏,直接送了十万贯的嫁妆。从此两家也就成了儿女亲家。

    叶尘对此事本来还是有些隐忧的,毕竟赵光美的嫡系长子赵斯很有可能是圣堂大长老派在开封的主事者,此事很有可能在有朝一日为赵光美一家引来杀身之祸,从而说不定还会牵连到罗耀顺,乃至罗家。

    但以叶尘的身份,有些话,有些事情,他却是不便去说的。更何况他也感觉赵月儿挺可怜的,并且是实打实的对罗耀顺有过救命之恩。而罗耀顺对其虽然感情有些特殊,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

    ………

    在孙雪莹和小墨看完永乐大剧院演出之后的第二天,白沧海便带着她们离开了开封,南下扬州,回剑庄,由白子轩主持娶二人为妻和妾。叶尘为三人准备了一艘极为舒适的坐船和一万贯的盘缠。一直送到汴河码头。

    叶府学堂,仅有的两个学生寇准(虎子以后就叫寇准了)和水儿都天资聪慧,请来的开封有名的儒者邓郁卓对两位学生非常满意,甚至与叶尘商量过之后,由每天上上课改成隔一天上课。另外时间由水儿和寇准自学。

    但叶尘经过思考之后,将他们的自学时间给占用了,叶尘亲自为水儿和寇准上课。

    他耗费了七天时间,认真的做了一个教案,内容包括数学、物理、化学、地理四门课。当然都是最基本的知识,数学相当于后世小学知识,物理、化学、地理也就后世中学课本知识。这四门课在这个时代,比起读书人整天学习研究的诗文经义有趣的多了,特别是与现实中方方面面都能够联系起来,学的东西随时随地都能够在自己现实经历,甚至去做一些试验,进行验证。

    所以,一下子吸引了两人的兴趣,半个月下来,差点导致诗文经义进度都下降。叶尘知道诗文经义其实大都很虚妄,大多时候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也没办法,因为诗文经义是这个时代进升为官的主要途径。所以,着重给寇准特别强调,诗文经义一定不能拉下。至于水儿,叶尘反而觉得让他多学习一些自己传授的知识才好。

    这一天,叶尘刚刚给寇准和水儿上完课,下人送来一份请帖,是魏王赵德昭请叶尘过府一聚,搓麻将的。

    叶尘不敢托大,召集来护卫,让几名护卫背着五千贯巨款,便向魏王府行去。

    来到魏王府,陈东阳已经在大门口等候多时,亲自将他引至后院特意改造而成的麻将室。

    远远的,叶尘那超绝的耳朵,便听到麻将室中聊天声,更是轻易分辨出了说话人的身份。

    “魏王今日请来的竟然是曹玮和李元佑。这二位可是和我一样,都被人称为烟花郎的。”叶尘暗自嘀咕,隐隐对今日赵德昭打麻将的居心有了猜测。

    在叶尘没有出现之前,罗耀顺、曹玮、李元佑三人在开封有一个极为响亮的名号————开封三大烟花郎,有时也将‘郎’戏称为‘狼’。能有这个称号,至少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身份地位够高。二是经常出没开封各处烟花之地。

    后来叶尘来到开封之后,因为赎回琵琶女王和为喻清妍开.苞拍卖之事,在这方面也是名声大噪,所以有心人便将开封三大烟花郎改为四大烟花郎,将叶尘也加入了其中,并且还排在了首位。只是如今另外一名烟花郎罗耀顺,因为身边多了一个美丽可爱的跟屁虫,已经被迫封山了。

    叶尘到来之后,四人直接开始打麻将。

    一番你来我往的大战之后,李元佑带的一千贯钱输完,麻将暂停,四人喝着茶,吃着水果糕点,赵德昭哧哧哼哼,犹豫半天,欲言又止,难以启齿,最终硬是没有将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叶尘心中感到暗自好笑,心想这位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若是其它事情,他大可主动替赵德昭说出来,可是今日赵德昭想说的事情,只能由其自己亲口说出,其他任何人说出,被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宋天子知道,都免不了会一顿臭骂,甚至责罚。曹玮显然也想到了其中猫腻,所以一直装傻吃东西。反倒是李元佑暗自犹豫了半天,一咬牙说道:“王爷!待在府中也闷得慌,不如我们出去找找乐子去。”

    赵德昭差点没感动的泪流满面,但皇长子的城府还是有些的,故作沉吟之后,说道:“也好。只是元佑可有好去处?”

    李元佑看了一眼叶尘,说道:“如今这开封,说起玩乐之地,自然要属叶侯的永乐会馆。开封三大楼都已经被永乐会馆比下去了。”

    赵德昭眸中满意之色越来越浓,但目光放在叶尘和曹玮身上,说道:“叶侯,宝臣(曹玮的字)!那不如今日我们就去永乐会馆去乐乐。”

    都到这份上了,叶尘和曹玮自当毫不犹豫的点头,叶尘更是表明今日永乐会馆一切消费都他请客。

    说起赵德昭,作为皇子,在许多方面受到的限制,远比寻常勋贵要多得多。

    永乐会馆开张之日,赵德昭便想来,但叶尘没敢请,因为自从罗耀顺因为叶尘而牵连,差点死于非命之后。赵匡胤就特意提点过叶尘,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要老叫上德昭,说是有失皇家体统。

    但有关永乐会馆的美妙,特别是永乐洗浴楼种种妙处和永乐大剧院的超级享受,还是不断传到年轻的魏王耳中。

    所以魏王赵德昭最近颇有些心急火燎,‘急’是急着想去永乐会馆,‘火燎’则颇有些欲.火焚身。

    赵德昭三年前刚成人时,娶过一个皇子妃,但刚过一年竟然给病死了。一个年轻气盛,荷尔蒙分泌旺盛的青年男子没有女人怎么行,这一年多,赵德昭早已经将府中有些姿色的丫鬟侍女祸害完了,渐感无趣。可是身为皇子,身为嫡皇长子,未来的储君,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无数人盯着、看着。看他是否有逾越之行。

    “不过,我们还是要隐藏身份才行。否则被陛下知道,我们四人可都吃不了好啊!”叶尘还是多说了一句。

    赵德昭微微一笑,喊来下人,说了句什么,很快便进来一群人。有捧着衣服的,有拿着工具准备换发型的。

    叶尘见了暗自苦笑,显然赵德昭早已准备多时啊!甚至四个人各自要装扮的身份都已经提前想好了。

    一番准备之后,四人都换了衣服和装扮,赵德昭和叶尘换成出门游历的士子,曹玮和李元佑则是各自的伴当。其他大批护卫则隐在暗中,四周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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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花蕊夫人的的谋划

    说起大宋天子的私人密探组织武德司,打探和对付圣堂,一直进展缓慢的不行。但打探起开封的官员、勋贵个人的私密之事,却是效率极高。赵德昭、叶尘、李元亦和曹玮四人刚来到永乐会馆。武德司的消息已经送到了赵匡胤手中。

    赵匡胤今日依然在花蕊夫人的花蕊殿。花蕊夫人见赵匡胤眉头紧锁,知道他还在为赵德昭偷去烟花之地而生气,于是开口劝道:“官家!德昭也有他的苦衷。他这么大的一个青年男子,身边也没有一个皇子妃,焉能不做出一些荒唐事来?”

    停了一会儿,花蕊夫人又说道:“官家,不如再给德昭纳一皇子妃,兴许能使他收心呢!”

    赵匡胤闻言,眼睛一亮,说道:“是啊!是我这做父亲的一天忙于国事,对此疏忽了。当时德昭的皇子妃病死之后,想着即刻给他娶妃,有些不吉利。如今一年多时间过去,也应该给他再娶一皇子妃了。”

    赵匡胤做事还保持着身为武将时的作风,向来雷厉风行,这边一打定注意,一声令下,相应程序即刻便开始启动。而天子要为皇长子魏王赵德昭选妃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远至西都洛阳等周边各大州大城。

    于是那些官宦人家纷纷打起了结亲的主意,尽管有传言说,太后遗命,让天子传位于其弟赵光义,但皇上这边一直没有什么表示,且几个月前还让赵德昭南下江淮负责搜集粮食的重任,如今更是担任禁军殿前都点检,种种迹象表明,赵德昭下一步都最有可能会成为储君。

    所以,在所有人看来,若是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赵德昭,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退一步说,即使赵德昭做不成皇帝,那也是王妃不是。

    正因为此事非同寻常,直接关系到家族的兴衰荣辱,那些有闺中待嫁之女的大臣、勋贵,或打探内情,或暗中托人,纷纷在这门亲事上动起脑筋。其中心情最为迫切,用心最为良苦的,便是集贤殿学士卢多逊。

    卢多逊的府邸位于开封城西北的封丘门边,从外表上看,一点儿也不豪华,甚至看上去颇为寒酸。但实事上,卢家世代习儒兼经商,早已积蓄了巨额财物,只是卢多逊为人城府颇深,深谙财不外露的道理。所以才会这般。

    长子卢端见朝中大臣勋贵大多华居广舍,竞相奢靡,因此对父亲的做法一直颇为不满,卢多逊便在一次吃饭时,对长子说道:“金银久贮亦不得腐烂,何苦露财斗富,招致朝廷猜忌、同僚侧目呢?”

    卢多逊有个女儿,名叫卢萍,年方十六岁,相貌秀丽,特别是身材婀娜,凹凸有致。颇有些风韵。因为这个女儿,卢多逊近来颇费了一番苦心。

    这天下朝后,回到家里,卢多逊便与妻子袁氏商量道:“天子要给魏王选王妃,我家萍儿若能选上,可保我卢家数代荣华富贵。也是我卢家无上荣耀!”

    袁氏一听睁大了眼睛:“你说萍儿?别做春秋大梦了,卢家又不是什么显贵大世家,萍儿虽然有几份姿色,但这朝中官员勋贵中女儿比萍儿姿色容貌超出者不少,这种好事哪里轮到我们家萍儿身上。”

    卢多逊微微一笑,流露出高深莫测之色,不慌不忙的说道:“那也不尽然,陛下急于办成此事,故选择的范围不是整个大宋,而是限定在京城五品以上的大臣勋贵之家………”

    “即使如此,那也不下两千之众!”袁氏打断他的话。

    “你别急啊!这两千大臣勋贵之中,或本无女儿,或年龄不相配,余下的不过三百。若再除去相貌甚差者,不识书达理者,数量也就很有限了。据我了解,也只有那淘谷、潘美两家的女儿在萍儿之上。”

    “魏王妃只选一个,萍儿排在第三,那也没有希望啊!”袁氏眼睛一亮,但还是有些不甘的说道。

    卢多逊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道:“事在人为,只不过要多花一些金银。夫人你可不要心疼啊!夫人你想想,只要萍儿成为魏王妃,金银珠宝还会少了你的吗?”

    袁氏是个贪财之人,见丈夫说的头头是道,也连连点头道:“只是不要花冤枉钱就行。老爷,你打算怎么办?”

    “求张公公和花蕊夫人帮忙。”卢多逊说道。

    张公公与王继恩同为大内总管,但前者与卢多逊是老乡,同为怀州人氏,很小就净身入宫为太监,历经后晋、后汉、后周,接着又是宋朝,也不知伺候过多少皇室成员。谁也不知道他确切年龄,但看上去约莫五十岁的样子。

    这位张公公凭着几十年练就的察言观色,谨慎圆滑的本领,处理宫中各类事务老成干练,时间一久,终于获得了赵匡胤的赏识,当上了大内总管。虽说这个职务仅为五品,级别不高,名声也无法与朝官相比,但实际上却十分重要。皇宫内的物资供应、膳食安排、皇室的嫔妃起居等大小内务,除警卫外,一概为其管辖范围。

    由于赵匡胤深知宦官、外戚的祸害,明令禁止宦官干涉任何政务,但政务之外的其他方面,却不得不依靠这些内侍。最重要的是,这次为赵德昭选妃的事情,赵匡胤就是让他协助操办。卢多逊心眼特别多,知道张公公在选妃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尤其是他知道只有通过张公公,才能搭上花蕊夫人的关系,并最终影响皇上的抉择。因此他就以同乡叙旧为名,找机会偷偷的盛情邀请张公公到自己府中做客。

    张公公接到卢多逊的邀请,轻易便猜到卢多逊的目的,略一沉思之后,他来到了花蕊夫人所在花蕊殿。

    待花蕊夫人屏退所有人之后,张公公一脸喜色说道:“娘娘神机妙算,果然有人在魏王选妃一事上,求得了老奴,且想通过老奴求娘娘帮忙。”

    花蕊夫人也是喜形于色,说道:“李思烟和圣堂的那位圣女都已经离开了开封,圣堂内部显然是有变故发生。窝在晋王府上的那位陈先生却是人手有限,而大长老的那位神秘弟子此时恐怕顾不上本宫。这个时候,正是本宫给主人做事的最好时机。”

    张公公笑着说道:“娘娘所言极是,开封府南边明王寺,老奴已经安排人修建完毕,但装修家具和各种用品正好缺一笔钱购买,不如就让卢多逊出这笔钱好了,以此也能掩人耳目,他日万一明王寺出事,也牵连不到娘娘身上。”

    花蕊夫人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吧!有公公在宫内照应,本宫才能如鱼得水,更好的配合主人的大事。否则想要在圣堂和皇帝眼鼻子底下做一些事情,还是很有难度的。”

    张公公闻言,神色变得肃然郑重,说道:“娘娘!老奴基本可以肯定王继恩就是圣堂的人。不如老奴找个机会将他给………”

    花蕊夫人挥手打断张公公的话,说道:“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暴露你的真实身份。你要知道,圣堂在这皇宫里面的人可不止王继恩一人。”

    张公公脸色微变,说道:“娘娘说得是。”

    ………

    ………

    张公公高高兴兴的来到了卢府。卢多逊夫妇俩热情相陪,喝了几杯酒,聊了些怀州地方上的趣闻之后,卢多逊站起身,举杯道:“张公公,你整日在陛下身边操劳,真是劳苦功高。方便的话,还请多多美言几句才是!”

    “哪里,哪里!伺候陛下是杂家的分内之事!”

    “不瞒公公说,这次卢某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公多多帮忙!”

    接下来,卢多逊便委婉的将女儿参加选妃之事说了出来。

    张公公一听,连连摆手道:“王妃由陛下亲自定夺,杂家如何帮得上忙?实在是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啊!”

    卢多逊不慌不忙地给张公公酌满酒,说道:“在下也知道此事由陛下定夺,也并非要公公承诺什么,只需公公有机会时,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并将我的意思转达给费贵妃(花蕊夫人姓费,贵妃乃是封号)。这就是帮了大忙了。”

    他见张公公一副为难的样子,一招手,管家便端上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三百两黄金和一个精致的檀木匣。他微微一笑,对张公公说:“这些黄金,算是给公公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这匣中的两颗夜明珠,乃我卢家祖传宝物,价值连城,请公公转交给费贵妃,就说是我卢多逊孝敬她的。”说完揭开匣盖,只见两颗麻雀蛋大小,晶莹圆润的宝珠,嵌在红色丝绒当中,灼灼生辉。

    张公公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等宝珠,即使在皇宫中,也算是稀罕宝物了。但他可没有忘记正事,所以没有急着接过檀木匣,而是说道:“城南有一座刚刚建成的明王寺,娘娘甚是喜欢,正准备将自己私房钱拿出一些给寺中填补装修家具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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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阉割’了的国家

    说到这里,张公公便不再说了,所谓点到为止,便是这样的。

    卢多逊自不缺眼色,略一顿之后,便接口道:“这些小事那能让娘娘破费私房钱,由在下代劳就是。”

    张公公顿时一脸笑意,搓了搓那又白皙绵软的手,细声细气地说道:“既然卢大人对娘娘如此上心,杂家想娘娘一定会对卢大的事上心的。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此事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陛下那里,娘娘也只是建议筛选之权,若最后事出意外,卢大人可别忘了城南那座明王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卢多逊忙不迭的答道。

    ……………

    ……………

    时光如梭,转眼间树叶枯黄,天色减冷,已经到了寒冬腊月。赵德昭的王妃通过一个多月的层层选拔,最终被宫内定为卢多逊的女儿卢萍儿,并将婚礼时间定为春节过后的元宵节。

    赵德昭对卢萍儿容貌有些不满意,但他没有多少发言权。不过他以后注定会有不少妃子,其他女人他就会有很大的决定权。所以,这一点并不是很重要。

    就在叶尘一边赚着钱,一边和家中美妾打着麻将,过着幸福小日子的时候,赵匡胤也通过各种渠道掌握了解着南汉国的一切。

    南汉距离中原甚远,地处岭南,消息闭塞,赵匡胤之前对南汉政权各种情况知之甚少。这几个月以来,他一边让军方密探和武德司的人亲往南汉打探军情、政情、民情、国情。一边想起了宋军当年在攻取湖南郴县时,曾俘虏了南汉的十几个官员。便让武德司的人设法找到了他们,亲自接见他们,从他们口中了解了一些南汉情况。

    但让赵匡胤对南汉国了解真正接触到核心层面的,则是武德司意外从南汉国抓到的一名宦官。

    这名宦官名叫韩申业,当日被武德司使张展带到大内,得知被大宋皇帝亲自召见,他不知道要有什么祸事降临,浑身簌簌颤抖着,给赵匡胤磕头请安,然后便跪在一旁,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只等着大宋天子发落。

    赵匡胤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只见他身材纤细瘦小,面容苍白猥琐,走起路来扭腰摆胯,柔弱无力,说起话来操着一口娘娘腔,一副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样子,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似的,感到一阵恶心。太监不是没见过,赵匡胤身边每天都有一堆的太监伺候着他,为他办事,可是让人感觉恶心的太监,这还是赵匡胤第一次见。

    他憎恶的摆摆手,让韩申业站到一边,问道:“你在南汉官居何职?”

    韩申业以一种不男不女的嗓音,尖声细气的答道:“小人在南汉宫中为护驾弓箭手官。”

    好家伙,这样的人还能射箭,而且是保护南汉皇帝人身安全的护驾弓箭手,赵匡胤看得出来,此人没有撒谎,也不敢撒谎,只是他大惑不解,便命人拿来弓箭,让他试射。

    韩申业持弓在手,使尽吃奶的力气,苍白的面孔涨得赤红,连拉三次都没有拉开弓,口中更是早如老牛喘气一般。可他放下弓箭,却没有丝毫感到羞耻,开口说道:“大宋尽是强弓碍弩,小人力有能逮。”

    赵匡胤十分鄙夷地看着韩申业,心想:这南汉果真无人?护驾弓箭手都选这种人担任,国力之弱可见一斑,岂不是天助我大宋?

    接下来,赵匡胤又问起南汉的朝政、军情、民心、国力诸种情况。别看这韩申业力弱不能控弦,面容形象猥琐的让人感到恶心。但因世代生在岭南,而且在入宫之前,竟然还是一位读书人,甚至有功名在身,是一名秀才,又在南汉宫廷之内为官多年,因此对南汉历史和现状竟然了如指掌。

    南汉政权是唐朝末年靖海军节度使刘隐所建,他因平定番禺【今广州】兵乱有功,被任命为节度使。后梁时期刘隐上表称臣被封为南海王。

    刘隐死后,其弟刘陟袭职,因国力渐强,与后梁断绝往来,自在番禺【今广州】建国称帝,最初国号为大越,后改为汉。刘陟于几年之后改命为刘??,“??”是他自己造的一个字,音读作“演”,取《周易》中“飞龙在天”的一语之意。

    刘??称帝后,骄奢淫.逸,滥杀无辜,把岭南变成了一座酷刑遍天下,杀人如割草的人间地狱。而这位皇帝却是高楼华阁,珍宝山积,爱妃幸臣,恣意享乐。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哭着对身边的人说:“朕这一辈子做不了唐宗汉武这样的明君,却只能做一个风流天子了。”

    这件事情背后其实却有着齐??的悲哀,只因他称帝后引狼入室,结识了天一道教主陈景元,并封其为国师,陈景元以奇药控制着他,每天都要服食此药,否则便会痛不欲生。而此药只有陈景元手中有。

    之所以滥杀无辜,将岭南变成人间地狱,却是陈景元修炼有邪功,需要人的血肉、心脏,甚至尸体练功。否则,刘??能够起名“飞龙在天”之意,又怎么可能不是一个拥有雄心壮志的皇帝,不管有多愚笨,也不至于做出这种自毁长城、动摇江山国本之事。

    陈景元将刘??变成傀儡,实事上也是陈景元需要刘??昏庸,做一个风流天子。否则,刘??只会痛苦的死去。

    刘??做了二十五年皇帝,因酒色无度而病死,在陈景元的操控下,刘??的三子刘玢继承了帝位。此时,整个南汉国朝廷上下,已经牢牢被陈景元把持手中,他的太一道甚至已经凌驾于皇权之上,皇帝的继位都需要经过他的同意,甚至指定。所以,陈景元便没有继续以药物去控制刘玢。

    但这刘玢也为人聪慧,从小被他父亲刘??暗中训教,却是要做一个卧薪尝胆之人,他表面上为了让陈景元放松警惕,继承了乃父的风流天性,整天不理朝政,在宫中饮宴作乐,玩腻了,便微服出行,到宫外去嫖.娼宿妓,甚至公然将妓.女接入宫中,肆意狎.玩。暗中却派人联络几名忠于皇室,在外领军的大将。

    有一段时间,陈景元修炼邪功到了关键时期,便很少理会朝政,只是让几名弟子把持朝廷,这刘玢自认为找到了机会,便派人与在外领军的几位大将合谋,欲将陈景元设计杀死,彻底剿灭天一道的妖道。但可惜的是,他用人不慎,被心腹出卖给了陈景元。

    结果自然以悲惨收场,陈景元让刘玢的弟弟刘晟出面,将刘玢杀死,夺了帝位。在陈景元的指示下,刘晟就是一个杀人狂,他不仅杀了刘玢,而且还把自己的所有兄弟全部诛杀了,连硕果仅存的几名在外带军的名将和朝中许多大臣也杀了。

    陈景元有一名非常被他信赖的弟子,名叫龚澄枢,早年为修炼一门邪功而自宫。陈景元在后期将心思和精力都用在修炼道术,追求长生的虚无飘渺的梦想之中,不怎么打理南汉朝政。所以便让心腹弟子龚澄枢把持着南汉朝中大权。

    在龚澄枢的唆使和操控之下,刘晟成了一个怀疑狂,心理扭曲,对哪个朝臣都不相信,只信任宦官和宫女,命宫女卢琼仙、黄琼为女侍中,参与政事。而龚澄枢典掌王命,专擅朝政,宫中有宦官一千多人,南汉几乎成了一个宦官之国。

    刘晟死后,他的儿子刘鋹继位,也就是现在的南汉皇帝,刘鋹十六岁继位,朝中大权依然掌握在龚澄枢手中。这龚澄枢是身上缺那件男人的东西,便也希望朝中大臣们同自己一样都是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人。因此,他对刘鋹说,大臣们一旦有了家室,有了妻子儿女,便有了私欲和牵挂,就不会一心一意地辅佐皇上,就不会对皇帝、对南汉国忠心耿耿,只有当宦官,只身一人,了无牵挂,才会尽心尽力地忠于皇上。

    十六岁的刘鋹在龚澄枢从小控制之下,根本就是被有意养成了一个废物,甚至字都认不全,根本就不懂政事,更不敢反驳龚澄枢,便将生杀予夺的大权彻底交给他,凭其所为。

    龚澄枢大权在握,将朝中的大臣们或杀或贬,相继逐出朝廷,国家的军政大权全部由宦官和宫女执掌,后宫宦官一时多达一千七百余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炙手可热的宦官集团。

    朝中凡是生理正常的文武百官皆被龚澄枢称作“门外”,凡多少有些才略并想入朝为官的,要一律被阉割,那韩申业本来是一名秀才,便是这样入宫为官的。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朝廷举行大考,凡是金榜题名、高中状元者,要先施以军刑,当状元便意味着当太监。此举自然将国内大量有才之士拒之门外。

    这个由心理和生理都变态的畸形人主持的畸形政权,成了华夏历史上独一无二的“阉割”了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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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媚猪

    随着刘鋹年龄渐长,在龚澄枢引导之下,其风流侈靡和残忍暴戾,与他的先人们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基本上不上朝理政,终日躲在后宫里宴饮作乐,或是巡幸出游,以美酒、美女和丝竹笙簧为伴。宫内丽姝佳人数不胜数,花容月貌和温香软玉玩腻了,就像山珍海味吃腻了一样,这位一直在阉人与女人的包围和熏陶下也变得心理畸形的风流天子,别出心裁地将一个波斯女孩置入宫中,供其玩乐。

    这波期女孩十五六岁,长得又黑又胖,浑身肉突突的,像个极富弹性和肉感的圆球。原形的脸庞,圆鼓鼓的**,圆而柔软的腰肢,浑圆的臂部,又圆又粗的大腿,全身上下,无处不是圆的组合。且她的皮肤又黑又亮,被丰满的肌肉撑胀着,像裹着一层薄薄的滑腻无比的黑色绸缎,光可鉴人。

    刘鋹十分宠爱这个异邦女子,亲昵的称她为“媚猪”。他每日把“媚猪”带在身边,出必同辇,坐必同席,卧必同床。他曾让“媚猪”在臣属们面前脱得一丝不挂,让大臣们欣赏那漆黑油亮的皮肤和肥圆的肉身,十分得意的说:“朕夜拥‘媚猪’,虽冰雪隆冬,亦温暖如春;虽竹床草席,亦柔软似锦。”

    韩申业还特别告诉赵匡胤,南汉当今皇帝除骄奢淫.逸之外,还偏好酷刑峻法,嗜杀成性。

    这位南汉皇帝亲自创立了刳剔、炮炙、灌鼻、割舍、肢解、烹蒸等酷刑;又设一水狱,将毒蛇放入池水中,再将人投入,让千万条毒蛇活活把人盯咬啃噬;有时还把人扔进滚开的热水里,再捞出来,在烫烂的皮肤上敷上盐和酒,放在烈日下暴晒,让人满满的腐烂至死。

    有一次夜间宴饮,刘鋹多喝了几杯,已是烂醉,却又乘着酒兴,让一个戏子站出来,在他头顶上放了一个西瓜,他要试剑。刘鋹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持利剑,猛地向那戏子头顶的西瓜砍去,席间众人或别转了脑袋,或紧闭了眼睛,都不忍心看。

    却听“咔嚓”一声,众人睁眼看去,那戏子的头颅早被砍落在地,脖腔里面的血喷射而出,众人吓得浑身发抖,刘鋹却手持血剑,哈哈大笑。但这时龚澄枢突然来了,一声冷哼,吓得刘鋹赶紧噤声,乖乖坐回位置。

    赵匡胤听着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描述,再与武德司打探回来的消息一印证,他这个一生驰骋沙场,杀过无数人,见过无数杀人场面的开国大帝,都禁不住几了一个冷颤。

    听韩申业说完之后,赵匡胤惊骇和愤慨地说道:“如此衣冠禽兽的无能之辈,居然面南称尊,南汉民众,何以能堪?吾当发兵,救此一方民众于水火之中。”

    赵匡胤这样说着,但心中却是凛然,知道使得南汉皇帝如此不堪,甚至变成彻头彻尾疯子的真正罪魁祸首,乃是那天一道掌教陈景元。

    陈景元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他又想起一直被他视为心头之患的那股神秘势力,他开国之初,若不是果断与其一刀两断,没有倚重于此势力,甚至削弱其一部分势力。否则,说不定下场和这南汉几代皇帝一样,成为傀儡。

    “朕有此见识和能力,但朕的子孙后代未必拥有这个能力,这些贼人不除,我赵氏江山恐难坐稳。”赵匡胤眸中寒光闪烁,心中却已经杀机如潮。

    “不过此事急也急不来,当前首要之事自然是讨伐南汉,吊民伐罪。但是岭南距中原千山万水之遥,我军刚征讨完北汉堪堪半年而已。尚需休整。”赵匡胤深思熟虑,决定对南汉先礼后兵,采取请人劝降,让其先称臣,然后伺机出动大军,力图少动兵戈收复南汉。

    赵匡胤将赵普、曹彬等两府重臣和赵光义召进宫中,进行一番商议之后,认为南唐与南汉关系一直较为密切,似昆仲之间,而南唐国主李煜早已臣服于宋,事事毕恭毕敬,俯首帖耳。

    于是赵匡胤立即传谕南唐主李煜,令他出面,劝降南汉。与此同时,赵匡胤也不放松武力收复南汉的准备。他任命右补阙为荆湖转运使,在荆湖一带充分屯集粮草和攻战器具,准备一旦劝降不成,便发兵以武力收复南汉。

    ………

    ………

    开封开宝二年的腊月,交替在风雪和晴天之中。

    前两天的一场大雪甚至压垮了城里城外的上百间平民屋舍,但到了今天,天上又是晴空万里,白雪皑皑的山头上反射着夺目的阳光。

    祥符侯府的大门前,韩可儿呵着手,暖暖的白雾从指缝中散逸出来,披着猩红的斗篷,一整条狐皮围脖绕在颈中。扬起的小脸冻得通红,挺翘的鼻尖都是红红的。水儿穿着单薄,一双小手就暴露在天地中,却感觉不到冷,与韩可儿成鲜明的对比。

    韩可儿身子几年前便已经完全长开,这几个月以来,受了叶尘的滋润,更是犹如成熟的水蜜.桃一样,惹人垂涎。

    不过,他是典型的南方女孩,身形娇小,完全长开的身子,看着还是偏着纤弱,与过了年才十四岁,但身材个头已经不输于她的水儿站在一起,远远一看,甚至分不出谁大谁小。

    说了也奇怪,这三四个月中,叶尘与韩可儿没少房事,可是就是不见韩可儿肚子大起来,这让韩可儿自然愁眉不展,而喻清妍暗中也松了口气。

    叶尘心中也是纳闷,他让喻清妍对韩可儿仔细检查过,结果是韩可儿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显然很可能便是自己的问题。叶尘这些天就这个问题思考过之后,隐隐感觉是大半年前,在永乐边城外荒庙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变,使自己力气越来越大,体质越来越强的同时,可能也让自己生理精力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

    唐末以来,凡是大户宅院,无不是高墙围起,大宋建国之后,这个习惯依然没有变。叶府自然也不例外,连大门都是高约近丈。一个叶家的仆役,正要在两扇门扉处挂上刻着神荼、郁垒二门神的桃符,掂着脚都够不着位置,只能踩着一张方凳上,挂着桃符,还要回头问着下面在看的韩可儿和水儿:“夫人,水儿小姐,你们看正了没有?”

    “偏了一点,再往左来一点。”

    再有几天就过年了,叶家在开封也是显贵人家,操办起年事来,自然要热闹非凡。更何况这还是叶尘成为祥符侯之后第一个过年。肯定是要祭祖、要开席,人多嘴杂,场面本有些乱,但有了麻刚子指派,倒也没有落下什么笑话。

    当然,挂神荼、桃符这样的事情本来是用不着韩可儿和水儿去操心的,但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自己喜欢做这些事情,别人也没法拦着。唯一能让二女听话的叶尘却是乐见于此。

    叶尘无视着外面的喧闹,在书房中,专心致志于书本之上。喻清妍一左一右,一边执笔,一边磨墨。同时还为叶尘纠正错误。说是纠正,但实际上,除了刚开始十多日外,喻清妍根本无错可纠。

    最近一个多月以来,叶尘私下让喻清妍为自己教授当世繁体字,顺便练毛笔字。时至今日,叶尘总算将所有文字都学会,毛笔字虽然距离当世书法大家相差甚远,但也算是能够拿得出手了。

    叶尘顺便对当世文人主修的《尚书》、《春秋》、《国语》《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论语》等史书、兵书进行了一番苦读。

    清妍看着叶尘将论语中一段典故默写而出,顺便还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分析,不由心中再次一阵惊叹。

    从刚开始得知叶尘所学文字与当世文字不同,且不会写毛笔字的惊讶,到如今为叶尘堪称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举一反三学习能力感到惊叹。喻清妍已经渐渐麻木,随着与叶尘关系越加亲密,越了解叶尘,他却是越加相信叶尘真的乃是从世外而来,真的是世外高人的弟子。

    看着喻清妍有些不舒服,叶尘便让她下去休息。她离开没多久,韩可儿端着热汤推门进来,还没走近,盖碗中的汤水已是香气扑鼻。

    叶尘此时读书读得累了,便放下书。视线在盖碗和俏脸上来回转着,盘算着先吃哪一个为好。

    熟练的将韩可儿扯着坐在腿上,随手探入怀中,不知是不是自己逐日滋润的缘故,韩可儿原本略显纤巧、一手可握的胸房,这段时间好像变得丰腴了起来,连手感都不一样了。

    只是叶尘稍稍一捏,怀中的娇躯却是猛然一震。连忙松开手,他关切的问着:“可儿,你怎么了?”

    韩可儿细细的叫着痛:“有些疼。”

    叶尘有些纳闷,自己都没用多少力。再试探的轻轻握上去,韩可儿便又是抽着凉气,皱起了修长的轻眉……叶尘忽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

    ps:今天第八更送上,除了昨晚上攒的三章外,今天一口气已经写了五章了。真的好累,早上六点起床到现在了,除了中午吃饭,一刻都没有停过。呜呜呜呜——————如此拼命只为了诸位的捧场和能够来纵横网站支持正版,给我更好更快写下去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九章 劝降信

    叶尘伸手用力一扯,一轮丰润了许多的酥胸骄傲地挺翘着,在空气中上下轻颤。

    “阿郎!”

    韩可儿一声惊叫,手忙脚乱扯起了被拉开的半边襟口。血一下涌了上来,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热得发烫。咬着下唇,小拳头捶了叶尘几下,嗔怪的责难着,“这是白天啊………”

    虽然暴露了一下便被遮起,着重注意的叶尘还是发现那一处的颜色的确变深了一点。

    “可儿,你这是不是有喜了?”叶尘立刻惊喜的问道。

    “有喜?”韩可儿发愣然。

    见韩可儿茫然不知,叶尘又换了个问法:“最近你有没有感觉想吐?”

    韩可儿点了点头:“妾身今天早上还吐了一次,昨天的胃口也不好。”

    叶尘拍拍脑门,原以为自己身体出现了问题,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小心的扶着韩可儿站起身,郑重说道:“得找个能断喜脉的医生来看看了。”

    大宋禁军医院副院长白一坤是眼下开封城中除皇宫中御医之外,手段最为高明的医生。不过他在叶尘这位院长及恩主面前,绝不敢摆什么京城名医的谱。

    以叶尘如今的地位,特别是统管天下医院,只要他一句话,白一坤如今的一切便可在顷刻间失去。白一坤哪能不小心侍候着。

    被传到韩府上时,白一坤也是诚惶诚恐。等他把脉问诊的韩可儿,也是不敢多看半眼。

    坐上交椅调匀呼吸,将三根手指搭上纤细的手腕。指尖上的触感一片腻滑,白一坤却不敢有半分邪念。

    闭着眼睛感受着脉搏跳动,半晌之后,他站起身,向着叶尘拱手行礼,“恭喜侯爷,夫人的确是喜脉!”

    “当真?”说话的不是叶尘,而是得到消息,突然赶来的喻清妍,她紧蹙着眉头,神色凝重,好似天要塌下来似的。

    这般问着,喻清妍却已经毫不客气的上前让白一坤让开位置,一只手抓着韩可儿的手腕,开始把脉。

    半响之后,喻清妍脸色微变,心中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师傅说叶郎的体质特殊,是绝对不会让寻常女子怀孕的,而玉姐姐曾经也说过什么仙凡有别的话。”

    叶尘没有第一时间请喻清妍来把脉,是有些担心会刺激到喻清妍。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心思始终在他身上,这类事情在第一时间还是知道了。

    白一坤被叶尘拉到外面,前者再次点头打着保票,说道:“千真万确。”

    叶尘封了一份丰厚谢礼,让下人交给白一坤,让麻刚子将后者送到府外。

    叶尘回过头来,发现喻清妍已经离去,而韩可儿则含羞带怯,手抚着小腹,绽开幸福的笑容。只要有了孩子,她的一生便安稳了,腹中还未成形的小小生命,关系到她一身的幸福。

    韩可儿终于怀孕,以叶尘一贯的冷然自若,竟也有些难以遏制的欣喜难耐和淡淡的莫名复杂。

    “日后都要小心着了,不能累着。”围着韩可儿嘘寒问暖,叶尘只感觉着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做什么好。

    大年三十下午,叶尘妾室怀孕的消息,和南汉使臣到达开封的消息,同时很快在开封城中传开了。听说了叶侯家中有喜,罗耀顺、王超、曹玮、李君浩、贾宪就一个个都亲自带了礼物上门来恭喜。紧接着,那四位因叶尘得官的行首也亲自前来,带来了重礼。魏王赵德昭也派人送来了礼物。

    叶尘一家在正厅中坐下,一摊宴席都已经摆好了,接下来就是等着年节钟声。

    压岁钱在北宋时也有,只是叶家还没有孙子辈,也就水儿和寇准拿到了一份叶尘亲自给的丰厚红包,开心的收了起来。

    给家中仆婢的红包也发了下去,祥符侯府如今收入丰厚,给仆婢的赏赐在开封城中,出了名的丰厚。侯府的几十名仆、六十多名护卫,一个个上来叩谢,拿到沉甸甸的红包,各自喜笑颜开。那二十多名工匠,叶尘自然是给他们发了红包,放了假,让其回家过年。

    家中的宴席热热闹闹的进行着,因为娇妾有喜,叶尘很是开心,便多喝了几杯,没等到年节钟声响起,叶尘晕乎乎的便被喻清妍扶到卧室,睡了过去。

    喻清妍红着脸,和喻叶二人给叶尘换了衣服,洗了脚,擦了脸。灌了醒酒汤。

    “清妍!侯爷就彻底交给你了,姐姐我先去了。”喻叶以一副很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一眼喻清妍,若有所指的说道。

    等喻叶离开之后,喻清妍拿走了自己脸上的易容面.具,恢复了自己本来绝色姿容,怔怔的地看着叶尘,脸上犹豫不定,嫣红片片,娇羞不已,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做,爬在叶尘的床边睡着了。

    ………

    ………

    南唐因为弥勒教小明王上官冰云劫持叶尘的事情,一度惹怒了宋帝赵匡胤,国主李煜这些天对此一直恐慌的不行,担心大宋会以此为借口,对南唐用兵。

    所以,李煜在接到赵匡胤让他劝降南汉的赦命之后,松了口气的同时,便十分用心的开始做此事。

    他当即命知制诰潘佑写了一封长达数千字的劝降信,亲自又反复斟酌,精心修改后,派给事中龚慎仪为使者,前往南汉劝降。他要利用南唐与南汉世世代代的睦领友好和他李家与与南汉刘家几十年来的两家情谊,来完成赵匡胤交给他的这一光荣而又重大的使命。

    这封劝降信写得情真意切,辞采飞扬。信的开头,首先回忆了两国之间几十年来“情若兄弟,义敦交契,忧戚之患,曷尝不同”的密切关系,然后便详陈利弊得失,力劝南汉主“三思其心”,尽快臣服大宋。

    此信所列举的劝降理由,大致有这么几个方面:

    首先是“割地以通好,玉帛以事人”乃古往今来常有之事,“小之事大,理固然也”,这并不算什么不光彩的事,更非奇耻大辱。况且大宋皇帝“以命世之英,光宅华夏”,是“承五运而乃当正统,度四方则咸偃下风。”如今“遇天下之兵锋,俟贵国之嘉问”,作为一个泱泱大国,已仁至义尽,若是“介然不移”,甚至逆势而动,只能有害于宗庙社稷,有害于黎民百姓,更有害于南汉主自身。

    其次说,大宋皇帝乃当世明君,旷古圣主。他曾说:“彼若以事大之礼而事我,则何苦而伐之?若欲兴戎而争锋,则必取为祸矣…………大朝之心非有唯利是贪,盖怒人之不宾而已。”若与大朝为敌,实乃“不顾大小强弱之殊”,逞一时之愤的不明之举。今“大朝许以通好,又拒而不从”,岂是为国家社稷者所力?大朝“师武臣力,实谓天赞”“登太行而伐上党,士无难色;绝剑阁而举庸蜀,役不淹时,是知大朝之力难测也,万里之境难保也。国莫险于剑阁,而庸蜀已亡矣;兵莫强于上党,而太行不守矣”,由此可见,南汉绝不可与大宋争锋。

    再次是说,南汉一些“矜功好名之臣”“献守土强国之议”,以为“五岭之险,山高水深,辎重不并行,士卒不成列,高垒清野而绝其运粮,依山阻水而射以强弩,使进无所得,退无所归”,又认为大朝所长在平原,若舍长就短,轻进岭南,虽有雄兵百万亦难取胜。据闻有人还认为,能战胜宋军,则霸业可成;若不能制胜,则浮巨舟而泛沧海,亦终不为人下。这些全是“孟浪之言”“坐而论道则易,行之如意则难”。“想那荆湖、西蜀、北汉,习山水,惯险阻,却早已尽归大宋。况南汉与大宋封疆接畛,水陆同途,若诸道夹攻,尚有何险可守!”

    最后李煜又推心置腹地劝道:“倘大朝以为贵国无通好之心,有抗拒之意,必发大兵以攻伐,至彼时不仅玉石俱焚,生灵涂炭,还命我朝与贵朝断绝联系,望能体谅予之苦衷。”

    一封劝降信,写得洋洋洒洒,感人至深。无奈信写得再好,总是劝人拱手把大片国土交出来,然后做个亡国之君。另外,不管李煜如何才华横溢,这信如何文采斑斓,也不管他的用心多么良苦,甚至南汉皇帝是否听得进去。可惜南汉国真正做主的不是南汉皇帝刘鋹,而是龚澄枢,准确的说是龚澄枢背后的天一道教主陈景元。

    实事上,刘鋹信还没有读完,便已经被龚澄枢极为无礼的夺了过去,扬长而去。

    龚澄枢拿着信跪在陈景元潜修的宫殿之外一炷香之后,殿中传来了陈景元那略带嘶哑但却让整个南汉国上下都会心惊胆颤的声音。龚澄枢得到了陈景元的指示,便当即操控着南汉朝堂开始落实。

    他先下令将南唐使者龚慎仪扣押起来,然后挑选孟修和秦权这两名宦官中的心腹为出使大宋的正副使臣,亲自将陈景元给安排的重任叮嘱一番,然后便让二人出使大宋,去完成陈景元赋予的重任。

    ………

    ………

第二百章 水儿的实力

    正月初一。

    天气难得的晴好,月初的夜晚,没有什么能掩盖得住天上的星光。一个个发射上天空的烟火,也压不住天狼、北极等几颗最亮的星辰。

    虽然才是三更天,刚过了子时,但灯火映着雪光,倒不显得有多阴暗。前天的一场雪,让开封城变得银装素裹起来。

    “爹爹!你不要离开我,爹爹!爹爹……”

    不等喻叶来叫,叶尘便被喻清妍的梦话叫醒,叶尘轻轻的将喻清妍抱到自己的床上,盖好了背子。这才发现喻清妍有些不对,顺手摸其光洁额头,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冬天的,爬在床头边上一晚上,能不冻感冒才怪,能不发烧才怪。

    这时,喻叶敲着门,让两名丫鬟留在外面,自己走了进来。发现叶尘已经起来,而喻清妍却躺在叶尘的床上,喻叶不由心中欣喜,心想这个傻妹妹终于开窍了。

    “看什么看,小青他感冒发烧了。你赶紧按照前些日子可儿感冒时,小青说的方子,熬药给她自己服下。服侍我穿衣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叶尘没好气的说道。

    喻叶一听,脸上一惊,上前几步,看了喻清妍的神色表情,担心之中,便有些惊疑不定,心想昨晚上到底有没有那个啥啊?

    叶尘来到外间,轻轻关好内卧的门,推开窗,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立刻就大了起来,一股寒风卷入房中。深深呼吸了一口冬夜冰寒的空气,昨晚多喝了点酒,此时依然有些昏沉的头脑,一下又变得清醒起来。

    这时,两名丫鬟正帮着叶尘整理着上朝时的服饰。

    叶尘神色感慨的喃喃自语道:“已经是开宝三年了。”

    叶尘仰头向天,深邃的天穹有着无尽的神秘。仰望天际,慨然兴怀。这是他在这个时代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不知道,留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是否也能看到同样的星空。

    而玉道香一去关中秦岭便杳无音讯,李思烟带着一批高手也是一去不回,这些时日以来,他已经让李君浩派出不少帮中得力人手去打探,有消息传回,但就是没有与玉道香有关的消息传来。

    他上一个月便向赵匡胤提出请求,以给师傅上坟的理由,想到关中一行,结果被赵匡胤以他的安危为由给拒绝了。叶尘已经想好了,最多半个月,等赵德昭的婚礼之后,若还没有玉道香的消息,不管赵匡胤同不同意,他都会带人亲往关中秦岭深山之中。

    韩可儿来的时候,正看着叶尘独立在窗户前,一种遗世独立的疏离感笼罩在身周,神情有些落寞,不知因何而伤感。心中莫名感到心疼。

    ………

    ………

    大宋建国十多年来,收复北汉,在军事上算是开国以来的巅峰**,开一国之疆土的功业,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足以上到天子,下到参与北伐的武将扬眉吐气。

    不过在政事上,朝局上的两赵争端不说,就是去年秋天潭州黄河决堤也使国力多多少少有所损耗。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正旦大朝会,叶尘必须穿上三品侯爵服,衣裳都为朱红色的绯罗袍、绯罗裙。衬里是白花罗的中单。

    叶尘其实已经发现了水儿,但水儿自认为没有人能够发现她的到来。随着大半年过去,叶尘体质变化越来越大,眼力、听觉、嗅觉等感观系统越加不可思议。叶尘甚至能够在十步外听到树叶落地声音。水儿悄无声息的到来,不出现在他视野之内,若是放在一两个月前,他还察觉不了,可是如今他却已经能够从听到水儿那细微的几可忽略的呼吸声。

    自从玉道香离开之后,暗中跟随叶尘,保护叶尘的任务便交给了水儿。刚开始叶尘发现水儿时,曾经为此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短短大半年时间,水儿在玉道香的调教下,实力竟然已经达到如此程度,特别是轻功身法分明已经达到李思烟的层次。叶尘却不知道,水儿练武资质之高,曾经让玉道香也有过大吃一惊,甚至不可思议。更是推断水儿是传说中练武可事半数倍的某种特殊体质。

    叶尘曾经给水儿说过,以后用不着在暗中跟随保护自己,但小丫头倔强不行,在此事上根本不听他的。

    叶尘没有理会门外的水儿,张开手,让两名丫鬟拿着一条素罗大带帮忙将套上身的中单给系好,然后一一将这叶尘看来实在太过复杂的衣服套在身上。

    一番忙活之后,两名丫鬟上下打量了叶尘一番,看着没有问题,便点了点头,丫鬟忙将穿在外面的绯罗袍拿来。

    叶尘又是张开双臂,让两名丫鬟一起,将袍裙穿在身上。

    叶尘这是要参加大朝会,衣着、装束上有一点不对,就是不敬之罪,赵匡胤时期的御史们虽然还没有达到宋朝中后期乱咬人的地步,但可是不会嫌自己工作少。不过这两名丫鬟是喻清妍特意培训过的,对服章之仪都是很了解,叶尘自不用担心。

    两名丫鬟拿过下裳给叶尘套上,又拿了一条黑色的犀带出来,一起动手系紧在叶尘的腰间。

    只是在帮叶尘穿衣服而已,大冬天的两名丫鬟都忙得额头出汗,穿好之后,又极为认真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响,仔仔细细一点也不放过,确定衣裳的穿戴没有问题。

    系上了腰带,接下来就是各色配饰。叶尘爵位是开国侯,官位目前有两个,除了禁军医院总院称之外,还有一个治河银堤司。不论公服还是朝服,都是三品一级,是紫色袍服。银剑、玉佩、银环一一配上,一名丫鬟又拿了一条狮子纹的锦绶给叶尘系在腰侧,一直垂到膝边。

    最后韩可儿打着哈欠走了进来,以往伺候叶尘一直是韩可儿的活,因为昨日发现她怀孕,叶尘特意叮嘱让她好好休息,不料韩可儿还是早早起来,赶了过来。

    不顾叶尘责怪的眼神,韩可儿捧着一顶公侯冠,让叶尘坐下来后,给他带上。将冠冕挪得端端正正的,然后才插上了长长的犀角簪,将进贤冠和发髻给别上。

    头冠、衣裳、配饰都穿戴好了,下面还有鞋袜。白色罗袜,黑色的木底皮靴,这也是朝服的一部分。

    外间的房门被推开,去了小厨房的小墨带了两名粗使的丫鬟,碰了几盅冬日进补的药汤、还有给叶尘的早饭进来。

    韩可儿指示着两名丫鬟蹲着身子帮叶尘穿着鞋袜,而一名丫鬟捧着药汤先给了叶尘,接着又给了走进来水儿一盅,两名使女也将早餐在桌上摆好。

    两名丫鬟终于穿好了鞋袜,俏生生的站了起来,却是出了一身汗。叶尘抿着滚热的汤水,如果他愿意,他的小妾和丫鬟都可以帮着吹凉了,喂到他的嘴边。生活起居,任何一项都能有人服侍到最细微的环节。这样什么腐朽糜烂的生活,在后世能享受的是凤毛麟角,而在这个时代,却是十分平常。叶尘感觉这些日子下来,自己在生活上真的越来越堕落了。

    “这么早便跑来藏在一边,是不是钱宁派人送来了什么消息?还是天一道的人又来开封了。”叶尘拿起一双筷子递给水儿,看着后者说道。玉道香和李思烟走后,水儿竟然就成了李思烟所属势力的首领,显然这是玉道香和李思烟有意安排。毕竟钱宁直接来找叶尘,还是太显眼了一些。被武德司的人传到天子耳中,只会带来天子的猜忌。

    南汉国的使臣来到了开封,随行有天一道的高人再正常不过了。叶尘昨天便有所猜测,昨晚上府中防御就加强了。

    水儿虽然不是第一次从叶尘手中接过筷子,但每一次都被后者那很随意,理所当然的犹如真正的亲人之间的举止,感到心中暖暖的。

    “是天一道的人来了,不过听钱叔叔说此次来的人有所不同。叶哥哥进了皇宫也要小心,最好………带着喻姐姐给你打造的宝弓。可惜以我现在的实力,皇宫里面还进不去。”水儿喝了一口粥,小大人般的随口说道。

    水儿说得很轻描淡写,但叶尘心中却是一震,终于感到这南汉国使臣恐怕有些问题。否则,钱宁绝对不会这般给水儿说。

    他挥手示意两名丫鬟下去。然后,盯着水儿,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叶哥哥!具体什么事情,钱叔叔还在打探,但叶哥哥你要小心才是。”水儿担忧的说道。

    叶尘微微一笑,点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韩可儿听了两人对话,一直没有吭声,但却伸出白玉一般的手,当着水儿的面,轻轻的抚摸了叶尘的脸颊,眸中流露出刻骨铭心的柔情爱意,轻轻的说道:“阿郎你一定要保重,妾身和我们的孩子在家中等你回来。”

    叶尘抓着韩可儿的手,郑重点头道:“可儿放心,为夫向你保证,一定完好无损的回来。”

    ps:两更半夜加班加点送上,啥都不想说了。昨天八更,大家竟然不捧场,我好伤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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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侯介绍:
一块奇异玉佩,得以梦回北宋初期,鲜血浸染了边关,杀戮遍及南北,华夏江山四分五裂,异族的铁蹄占去了半壁江山,此恨何及? 此憾何结?我的故事只有金戈铁马的热血豪情,江湖厮杀的精彩绝伦,官场争斗的惊心动魄,儿女情长的荡气回肠。大宋王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王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王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