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赶赴永康军
七月十四日,雨持续加大。
经过大幅扩充的成都渠,以及几大水库的突击建设,让成都平原的吞咽能力大幅加强。
高方平穿着雨披,亲自视察了所有水库情况,又观察了成都渠网后得出结论,吞咽能力已经基本到达极限。
大河滔滔。
暴雨里站在河边,高方平又指着道:“水位开始溢出,流速大的不科学,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涉及皇亲国戚官员们暂时没说话,只是担心着站在这个地方很危险,这个位置,一但高地的水库爆了,水混合泥石流下来就所有人都城“夹芯饼”了。
一个少年军的娃娃没想那么多,抱拳道:“相公,想必是因为都江堰加大了朝内江的引水,在超过阀值几倍的流速情况之下,已经持续了两日。”
高方平起手就给这小孩一鞭子打哭,冷冷道:“现在才告诉我!”
小孩很委屈,却看不见眼泪,因为全都站在大雨里。
高方平背着手道:“少年军代表。”
“小子们在。”一群娃娃出来喊道。
“挨家挨户传达我之指示,全民动员,但凡会走路的,不管多老多小,不论男女老幼,上水库,进沟渠,加固守护各处水渠和水坝安全。”高方平道。
“是。”娃娃们开始行动了。
高方平看着林摅和张绵成道:“跟我这么久,想必你们蛊惑民心的能力不会太差吧?”
“……”张绵成和林摅面面相视了起来。
“一个都跑不掉,林摅和张绵成带全部文系人员上前线,武装人员在后方。”高方平道,“让你们搬石挑土效率太低,还拦着别人不好施展,老规矩,听过郓城水灾时候王勤飞是怎么干的吗?你们要站在最高处,就是那个最危险的点,拿着喇叭唱歌。不要以为这没什么用,其实有的,百姓好忽悠,看到你们这群养尊处优的老爷胆子那么大,他们就会认为没有危险,就没有后顾之忧,效率就会提高,懂了吗?”
“……”林摅和张绵成还是没说话。
这两孙子不是坏人,然而他们当然怕死,话说他们昨天都还在找理由想去“外地出差”。这种时候傻子才会待盆地里,尤其在大魔王修建了那么多水库和渠道的时期。
然而跑得掉吗。全境动员命令下达后,大魔王逼着所有人写下军令状,就作为肉盾扔出去了。
毕世静牛皋韩世忠等人一阵郁闷,一起抱拳道:“又是他们上前线,我等在后方?”
高方平道:“文弱进攻武装防御是规矩。越是大灾大难时候,人性弱点越容易爆发,前线人山人海,众目睽睽,所以无需担心,不会有问题。但后方空虚,这个时期一定要严防死守,杜绝那群自以为比别人聪明的家伙出现。与此同时进行言论管制,不许出现任何‘大难临头各自飞话题’,因为这口气不能泄,一但出现苗头,就是排山倒海的踩踏和混乱。”
顿了顿高方平又道:“与此同时,始终有些势力亡我之心不死,除了管控民心,做好前线后盾外,最重要的是严查这个时期的一切暴恐活动。一些关键环节和薄弱环节,若在这个时期被别有用心的人捅个口子,把水放了出来就问题大了。”
听到大魔王如此说,鉴于这个时期因为对铁路的准备工作,大量火药调集成都平原,东西一多就难管控。尽管现在的成都吏治已经天下最好,但这么一说后,大家仍旧担心什么环节出现纰漏。
这么想这,毕世静等人这才知道了责任重大。
“那么相公你干什么呢?”张绵成忽然多问了一句。
高方平看着凶猛的河水少顷,喃喃道:“我带虎头营去都江堰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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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摅和张绵成惊恐了起来,知道他要对永康军郑居中动手了。还不再如此,以这家伙那极其龌蹉的尿性,干掉郑居中后,他会去青城山,为啥呢?因为大水时节,成都最安全的地方当然是青城山了。
毕世静不放心的皱眉道:“相公带区区虎头营去永康军……会不会,要不还是末将带人跟随前往。”
高方平道:“天还塌不下来,这里还是大宋治下,永康军是朝廷的水利部队。就这样吧。”
说完带着韩世忠、牛皋,还有菊京就离开了。
青城山当然有人去,傅先生和赵金奴已经被高方平提前派人带上青城山了。这是防止极端情况发生。
赵金奴当然不能有事,她要有事的话大宋药丸,这个事件就足以改变赵桓和皇后娘的一切心态。傅先生是高方平所见过的最不像腐儒的腐儒,腐儒也分两种,文棍和有良心的。傅先生是后者。
那么傅先生可以说是成都的布衣宰相,民间泰斗。如果此番战水失败,发生了大灾,那就代表官府败了,官府合法性会受到一定程度质疑。所以极端情况下,大灾大难之下百姓需要另外的领袖。
于是高方平把老傅和小萝莉提前绑了送走。这当然不好,传了出去会动民心,所以必须保密,高方平委托了梁红英亲自完成这个秘密任务……
百里路在后世很简单,坐上高铁一眨眼就到。
然而在这样的暴雨里,许多地方成了沼泽地带,能够拖延马军的行动效率。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都江堰的动向没有第一时间传到成都府治所。然后高方平因为抗旨忙于和京中来的皇城司的人撕逼,没有及时关注到。
一直到了七月十五日的下晚时分,昼夜兼程的虎头营部这才赶到了都江堰。
远远看去,倾盆的大雨里,永康军人员正在对水围追堵截。然而他们是反着做,一看他们的工程,那个娃娃没说错,他们在加大朝内江引水。
也就是说,他们在成都平原吞咽已到达极限的时候,继续朝成都平原灌水。
这真的是一只“水军”了有没有?
看得高方平站在对岸跳着跳着的大骂,然而这样的风雨中,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年久失修、维护不利的过内河大吊桥已经被冲垮了部分。于是虎头营暂时过不去。
“相公这可咋办?过不去桥,咱们连命令都传不过去了?”牛皋着急的道。
韩世忠当然比牛皋机灵些,出列道:“算好虎头营用的是工部正统神臂弩,末将带人试试,看能否采用抛射的方式把命令传达过去。但也存在失败的可能,现在雨太大,能大幅增加箭只飞行阻力,道理是人进水后就跑不起来……”
“不用对我科普,还不赶紧的给我射。”高方平给他脑袋一掌。
“还有风很大,现在的风向不利于我等的射箭方位,所以失败了您可不要把我砍了?”韩世忠耍滑头道。
接下来一大群肉盾把伞撑开,形成“大伞群”,给予高方平写文书的环境。
用纸当然不行,要用布,且要写很多份,还要用油布包起来绑箭头上,否则到了对面,他们也只能拿到一片黑布,而看不清上面的字。
仓促写了十几份,盖了高方平的关防后,开始嗖嗖嗖的射击。
测试调整了几波,写好的“命令”都快用完了。此时韩世忠再次吩咐调整了少许角度和方位,借助某个时候风能喘息似的小了一下,嗖嗖嗖。
最后一波箭雨出击,终于落到了该去的位置,也不知道会不会误伤少量永康军属下,然而没办法,高方平不是诉棍,不会执行“不许对友军射击”的大宋律。
命令已经传达,但他们的工程路线暂时没有变化,这似乎在走官僚程序,拿到文书的小兵请示军官,军官请示将军,将军请示知军什么的。
总之不会很快,除非高方平能空降在他们面前,否则只有等。
一个时辰后天色全然黑了,好在在最后能见光的时刻,总算看到了永康军开始改变工程走向,把剩余的猪笼,用于围堵另外的渠道,开始阻止岷江水进入内江,引导流向外江。
是的堵水用的东西,和那种宗族用来把妇女沉塘的猪笼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个头更大,里面装的是大鹅石,当然堵不死,但这种东西可以控制流速,与此同时过滤泥沙。
泥沙含量过高的话,内江水会很有营养,对土地更好。但也正如后世的富贵病一般,营养过度的时候血管内全是脂肪,那也会死人的。过度的泥沙累积,会最终把整个成都渠管网堵死,降低了血流量,最终瘫痪。
就是这个原因,以前虽然有都江堰工程,但是维护机制不健全。大宋是正式执行对都江堰岁修制度。永康军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打仗,把过度的“血管垃圾”挡在内江外,与此同时要在干旱时节,水流小的时候下河,把那些泥沙清理出去。
现在一团黑暗,过不去也看不见,高方平只知道内江的流速仍旧很大。
这肯定是因为他们把前期准备的抗水物资快耗尽了。猪笼当然是有限的,被前期的贪官贪污搜括了一次后,朝廷要求在这里准备一千猪笼的话,兴许他们只有七百个,这和军队吃空饷是一个道理。
得感谢老邓,要不是他知了一任永康军,兴许现在就只有四百个猪笼呢。
不管如何就算物资仍旧充足,但已经被郑居中投放在了错误的地方,把原本用来阻止进入内江的水,相反堵截后加速引入了内江。
郑居中不是个白痴,所以他这是其心可诛。大魔王诛心的认为,他想通过一个合理“错误”,而把大魔王和林摅等人一锅闷在成都平原里,不惜搭上数百万人的家园……
吊桥只是部分冲垮了,还有得救。
当时只是大家都没有时间去管桥,然而现在两边都在黑夜中冒着大雨抢修,争取能尽快过人。
是的不论郑居中做何心思都没用。今时今日的高方平,只要命令过得去,传开了,那就不是他郑知军说了算了。任何一个大头兵、以及在那边服役的百姓,都不会听他郑居中的话。
发过去的命令当然要求了他们修桥,于是就开始在黑夜中抢修。
战斗至天明时分,牺牲了十几个被洪水冲走的军民后,那即将断裂的主绳索,终于被固定了。
总体架子有了,然而铺垫在吊桥上的腐朽木板早就没了。
虎头营老兵们一个又一个的横在两股索道间,形成人桥,如此可以让大魔王踩着他们的背过去,也能让来自导江县和青城县的支援人群,携带新的治水物资过桥。
现在虎头营的责任是充当桥梁,轮换着充当木板顶在上面。
为此到底会死几个人大魔王不关心,踩在他们背脊上过桥的时候,大魔王很龌蹉的想到了郑居中的N种死法……
第976章 升帐!
进入永康军鱼嘴行营,这里的人包括郑居中在内都是落汤鸡,看着都很忠勇。
高方平铁青着脸道:“鉴于老子的卖相比你们还好,我也是落汤鸡,昼夜兼程来到这里还比你们多了疲惫、以及满身泥污。所以就不表扬各位了,要表扬也是表扬我自己。”
高方平拉开袖子后,只见白皙柔弱的手臂上有几个大吸血虫趴着,又道:“这几蚂蟥孙子就先让他们嚣张一下,不止我有,跟着我昼夜兼程来处理的虎头营士兵身上更多。”
将军们还好,至于老爷们看到他手臂上的蚂蟥后眼冒金星,发恶心想吐。
然而没办法,别说这个时代,就是后世那些徒步者在这种天气下到处溜达,也会这样的。
这个时代各种旱蚂蟥水蚂蟥简直多如牛毛了,就是这些原因,高方平早就撂挑子,有生之年,不想带军出征了。
装逼完毕,高方平转身上坐的时候道:“升帐!”
大家一阵头疼,还等着他来了以后表扬几句“大家辛苦了”,然而他用满身泥水和身上的蚂蟥装逼,只表扬他自己?
高方平环视一圈后,仍旧指着手臂上的蚂蟥道:“我都这样了,别人会更难过。它们吸我,我吸别人。玩的是相互伤害,因为我此番出行,是被你们的瞎作为逼出来的!”
一个都不敢说话,全部低着头。
“永康军将主。”高方平道。
一个老将军走出来单腿跪地道:“末将黄云,参见明府。”
“用一句话说明,为什么把水引入内江?想清楚,现在我只许你说一句,然后根据这句话我要杀人,或者杀你,或者杀别人。”高方平冷冷道。
黄云吓得毛飞,赶紧把和稀泥心态收了起来,真的只有一句话了:“知军大人负责下令,末将是军人负责执行,我接到的命令是这样。”
高方平点了点头,一敲堂木喝道:“拿下郑居中。”
“啊?”其余周围的官员跳了起来。
黄老将军也无比头大,迟疑了起来。
“为何拿我?”郑居中大为不满的道:“你真的已经不要王法了吗?”
鉴于虎头营的士兵都在桥上充当肉盾,暂时没人动。
高方平歪戴着帽子拍桌子道:“先给老子拿了再说。”
士兵们见了高方平的造型后,那蚂蟥的待遇和大头兵是一样的,于是有些热血沸腾。
老黄目测了一下,在迟疑,老子铁定被我自己的士兵一起给绑了,于是只得把郑居中给拿下了。
高方平这才点点头道:“还好,这里还是大宋的治下。我险些以为打水灾战役之前,要在这都江堰先打一场内战呢。”
又道:“郑居中你脑子里有蚂蟥吗?为何把水引入内江?”
郑居中有恃无恐的道:“工部文件就在桌子上,明府可以自行查阅。”
高方平皱着眉头,拿起了文件看了一遍,还真有宗泽签字,且是中书门下转发,有张叔夜的签字。
内容大抵就是许多地方都有水患了,为了全国利益,建议此番永康军于都江堰,尽量控制住长江源头之一的岷江水系,最大程度减轻中下游压力。
看了几遍后,把文书放下,高方平背着手度步思考。
宗泽那家伙会这么干不意外。首先他不在实地,不知道成都府真实情况。实际上高方平一早的挖水库,扩充强化版的成都渠,增加吞咽能力,除了是利用水源外,也是在这种时候尽量减轻中下游压力。然而减轻压力也有极限不是?
张叔夜和宗泽不在成都,他们不知道极限在哪里。于是他们站在全国统筹角度上,就有了这个建议。这原本也是高方平的理论,有些问题扯不清楚,遇到了就是前线,前线就会有牺牲,就像当时的宋夏之战中,高方平默认了河东军牺牲。
现在的成都,暂时对大宋的利益输出还不够,于是张叔夜和宗泽会如同当初的宋夏国战一样,默认成都府府进行一定程度的牺牲。这种心思是真有可能出现的。这就是政治,在政客的眼睛里,手心手背都是大宋,有些地方不能被淹,有些地方可以牺牲。
然后这种建议有些龌蹉,他们当然不敢直接和高方平沟通了。加之永康军是半军事化管理,枢密院可以烧开高方平直接和永康军沟通,于是呢,这个文书之中就出现了张叔夜的签字。
这个时代又没有卫星监测,也没有电视电话会议可以详细沟通。所以这就是除了有朝廷,也需要有个学富五车的知军大人在这都江堰处理问题。
铁青着脸走了片刻,把一些大阳谋想明白之后,高方平又坐了回去道:“所以这就是你郑居中明知文书有毛病,也要牺牲成都利益的缘故?”
郑居中冷笑道:“明府明见,既有朝廷指示,为大宋全体的利益计,下官的作为并无明显错误。这么干的人我等可不是第一波,当初于宋夏战场上,东部长城段死去的河东军怎么说?”
“不要给我扯历史问题,历史就算错了,也不代表你现在正确。”高方平眯起眼睛道:“提及历史问题,你难道想否定锦州会议结果、让整个成都府路的官员一起下水吗?”
听这么一说,整个行营之内全部官员群体站了出来,咒骂郑居中其心可诛云云。妈的说的跟真的似的。
这些家伙每个人屁股里都有屎,高方平不追究他们,凭借的就是锦州会议的基调:不扯历史,只往后看。
然后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这些人近一年以来跟着郑居中,也就成了这德行。
高方平再道:“郑居中啊,你其心可诛。你明知道内幕,却故意要把宗泽和张叔夜都给绑架了,故意曲解他们文书,把朝廷文书列为尚方宝剑,就为了和我对着干?宗泽不在实地不了解情况,做出了错误的指示可以理解,然而却被你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列为上训,借之以骇人听闻,不朝内江灌水就是不顾大宋利益?宗泽是我的人,过后他的错误导致了成都事件,就算我没被水闷死在成都平原,我大魔王也将因宗泽、被一举否定对吗?”
永康军的官僚们这才色变,想到了这个层面,纷纷脸如菜色。
郑居中当然就是这个意思,然而如何能承认啊。这也只是他高方平的一面之词。
高方平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但你忘了一点。”
“哦,请明府指出,下官忘了什么?”郑居中不阴不阳的道。
高方平怒掀桌子道:“你忘记了你的领导是我,不是工部!工部那只是个建议,张叔夜签字只是表达了他的立场,表达了他认可这个建议。但中书门下和枢密院不是你的领导,至少在水漫成都前他们不是你的领导,你对我高方平负责,我对大宋、对皇帝、对民众负责!”
郑居中不禁面色大变,这才发现了错漏之处。略微有点乱了阵脚的样子道:“我能再看一遍文书吗?”
“不用了,这里不止你识字。”高方平不怀好意的看向那群猥琐的文官道:“你们识字吗?”
“识的识的,我等其他不会,理解文件的能力无需明府担心。”这些家伙纷纷笑的像个番茄一样。
“这就好,给我好好的读一下,这封来自工部的文件到底是张叔夜下令,还是工部对永康军的建议。注意我的用词,‘建议’和‘命令’是有区别的。”高方平说完后把文件交给了这群文棍和诉棍。
十比一!
看后,大家声嘶力竭的支持高方平,这不是正规中书门下文书,尽管有张叔夜签字,但仍旧只是工部建议。
废话,工部当然没有权利给永康军命令。能指挥永康军的只有两个人,高方平以及大宋皇帝!
到此郑居中脸色死灰,脚一软就缩在地上,想不到自己做了一辈子文棍,却阴沟里翻船,最终栽在这么简单的事上。
高方平道:“这就叫终年射雕,最后被雕拿去了眼睛。郑居中你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以往的局势,以往的政治,以‘领悟上意’为主,大家把学问和精力用来揣摩上官意图,就此相反忽略了事实。以往蔡京治下,甚至根本不需要中书门下文书,只要他一个眼色,一个非公开讲话,就能让天下官僚枉顾事实后,去瞎作为,且不会犯罪对吗?”
“是的你郑居中其实比谁都懂这些,只是你们这类人习惯了蔡京那一套后,忘记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于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在以往你当然就成功了,譬如以往就算有负责的人追究这事,也会发现是张叔夜的意图,进而不了了之对吧?于是此番你惯性的认为,你是皇亲国戚我不敢动你,同时我知道是张叔夜的意图后,就会像个孙子一样的牺牲成都利益,去周全其他地方,做到政治正确对吧?”
郑居中脸色死灰,因为他的心思和不小心忽略的地方,真被大魔王说出来了。
其余官员纷纷如履薄冰的等着。
高方平迟疑了少顷后,温声道:“那么但凡这么想的人你们都错了。此番就算是皇帝的让我这么干,我也会抗旨的。”
大家无法说话。
高方平起身道:“这不是我不顾大宋整体利益。而是我不确定牺牲了成都,他们能守住中下游吗?能吗!谁给我保证!拿什么保证!成都平原千万人流离失所,饿死、冷死、疫病扩散,出现了这些后,若中下游仍旧沦陷,那时我杀谁去!”
高方平怒拍桌子道,“你们来告诉我!那时杀谁去,杀上天找玉帝吗?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打不进天庭去,但是我打得过岷江水,打得过郑居中这狗日的!”
最后时刻,高方平定调:“天灾人祸就是天灾人祸,非谁之过,如果有一千个高方平,分别驻守在中下游,或许我会有其他考虑。但是现在,我不信任那些人有我的斗志。我没权利在不明情况下拿成都府路一千三百万民众利益去做中下游人情,没谁有这个权利,谁想要这个权利我剁了谁!郑居中就是榜样!”
郑居中闭上了眼睛。其他人继续低着头。
高方平道:“书记官,记录本官判词。”
几个书记员顿时打起了精神。
“成都府路永康军知军郑居中,于政和三年七月大水之际,错误施政,错误领悟朝廷意图,不惜栽赃陷害朝廷相公,不惜把皇帝陷入不义,于成都平原水患告急,吞咽能力到达极限之际,浪费了治水资源,错误的把水引入内江,直接威胁到成都平原数百万人之安全,战时状态下,罪大恶极斩立决!中书门下常驻成都府路判官高方平。”
记录完了送上来看了一边无误,高方平提笔签字,然后交给黄云。
黄将军展开看了一遍后,抽出刀来一刀砍翻了郑居中。
哗啦,血飙了起来在帐篷上。
把郑居中的脑壳当做标本收藏了后,高方平看向黄云道:“现在你知道该怎么治水了吗?”
黄云尴尬的道:“卑职知道的,可惜吊桥损毁严重,来自导江县和青城县的救援力量和物资很难过来,进度太慢。由于之前错误投放治水物资,末将现在很难在短时间内有效控制内江的水量。还需明府再派人支援。”
高方平摇头道:“没有支援了。到处告急,各人有各人的战场,都江堰就是你永康军阵地,丢了阵地我就杀你全家,哪怕你是黄忠后代我也杀。”
“卑职……领命。”老黄老泪纵横的样子跪在地上领命了,真希望别处幺蛾子,否则不需要大魔王动手,无数的家人都在平原内呢。
杀了人后,高方平准备开溜了,因为这个地方同样很危险。
黄云又道:“请教明府,目下永康军无知军,卑职是武臣,威望有限,和治下导江县青城县的互动中,以谁为主?”
“以你为主,现在是打仗,我需要战士。”高方平道。
“那些个县爷,他们服我吗?”老黄尴尬的道。
“他们不会服你,你也真不能指挥他们。所以我有命令如下:导江和青城县衙、于紧急状态下临时解散,不在履行政务,全给我叫来都江堰,站在最危险的地方发呆就行。”高方平道。
这下老黄放心了,这个命令下达之后,大宋是讲体制的,会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一但紧急状态下导江青城县衙解散,那么永康军本部自动接管两县,而郑居中已经被砍掉了,所以无需额外吩咐,自然是老黄说了算。
做完了该做的,念头通达以后,也就不需要高方平了,高方平真的跑上青城山躲着清理身上蚂蟥去了。
林摅他们并没有猜错,大魔王尿性如此。当年郓城水库保卫战,他把王勤飞以及王家老太爷忽悠了站在大坝上,然而小道消息是,他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围观。
高方平有自己的理由,大水过后各种人裸泳,还是需要我大魔王出来擦屁股的,现在的大宋还需要我大魔王,所以安全第一。
所以么,现在的所有人都忙着守卫自己阵地,没人知道大魔王去哪了……
第977章 伟大的成就
在古代抗旨是种相当白痴的行为,然而在大宋有一定的市场。范仲淹和王安石这两老猥琐最喜欢带着百姓这么干,为此还博得了美名。
关于此种白痴行为方面,王安石低调些,也相对清高些。所以隔壁老王抗旨最多,却不拉仇恨,几任皇帝都很喜欢他。至于老范属于一根筋的那种,“我就是抗旨了并且要轰轰烈烈”就是他的大抵心思,于是他就被整的较惨些。
被贬了三次后老范他仍旧不讲究,喜欢传教士一般的教育民众和官员的思想品德。是的,老范和大魔王一样,整天喜欢说人家“思想有问题”,于是大家都很怕他。为此,他也被后世那个老爷爷给予了相当之高的评价。
和稀泥的人、总害怕这类较真的人,所以连皇帝都怕他老范啊。以至于为难之际都没人敢用他。
韩琦是个有担当的人,从他后来威胁太后就能看出来。所以当时李元昊打进来之际,韩琦把官帽起下来放着,且压上了全族脑壳豪赌:保举老范临危受命。
但纵使朝廷看在韩琦面子上启用了,仍旧有顾虑,政治倾轧仍然有。范仲淹从浙江起兵开赴西北时候,比高方平从北1京出阵寒碜的太多了。因为他没有皇帝信任。夏竦又是个大棒槌,混不成的那种还做了总指挥。
后来韩琦也犯浑了,他也理解不了老范的思想,不听老范劝告,于是好水川一役大败,被打的满头大包。
夏竦那个老猥琐就得意了。因为他在好水川战役前就“请病假”自解兵权。留给韩琦和范仲淹去相互撕逼。话说前阵子蔡京在志愿军入朝前“请病假”,应该就是和夏竦那个老王八蛋学的。
夏老狐狸后来就说“好水川战败不关我的事”。于是就又蹦跶起来了。
后来李元昊也犯浑了,两边不打热战了,改为打口水战。犹如论坛撕逼一样,夏竦整天骂李元昊,李元昊也整天骂夏竦。
他们扯犊子的时候,老范在深入基层发动全民。大家信任他,包括边境的西夏人都信任他。于是老范把李元昊的子民挖走十几万,发给他们土地和农具,教他们种田,给他们洗脑进行汉化。
这就让人害怕了。陶节夫后来在边境也学老范这么干过,这等于挖西夏的根,于是察哥这才大怒,扬言要把陶节夫老贼剥皮扯骨的。
没人知道范仲淹分给苦人的地和农具是哪来的,反正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老范总是很拉仇恨。
高方平没老范那么奔放,不想后天下乐而乐,不想得罪皇帝,想做宰相,于是高方平始终也没敢真的在大宋打土豪分田地。
当然他有他的方式,高方平也有自己的谋略。
不同的在于,老范抗旨后被整的不要不要的,然而此番高方平抗旨不回京,政治老狐狸们明知道是猪肉平翘屁股、看不上区区枢密副使,然而架不住皇帝信任高方平,加之遇到大水,非但没什么屁事,还让高方平捞足了声望。
是的这次抗旨事件,发动全民抗水,杀郑居中,显摆手臂上的蚂蟥,等等诸事被爆出来后,高方平真正的醒觉,在民间的威望尤其是川中,已经爆表。
爆表到了张叔夜明知道有不妥,但已经不敢再找高方平的任何毛病。
因为这个时候说猪肉平的坏话再也没人信了,得民心者——得天下。
当年王安石疲于奔命,被司马光们批的不要不要的,最大的问题在于,王安石没取得全部老百姓的信任,那些笔杆子一写文章就能带起节奏来,响应者无数,官僚们就会故意把老王那漏洞颇多的政策往错误方向带,越闹越大后起了民怨,皇帝也就为难了不是。
老王有个好处是他一生都在奋斗。大宋可爱的地方是其他保守派一生都在反对王安石。变法失败的根由在于,老王他尚未有那种冲破一切阻隔的绝世威望时,却提出了变法,都还没动,就竖立了个活靶让大家都来突突突。
高方平猥琐的在于,从来都不说“我要变法”,埋着头的杀人做事,绝世威望加身的时候,无冕之王,天下,它已经变了……
政和三年八月末,各路文书汇集中书门下,水患保卫战全盘结束。
包括成都平原在内,许多地方有不同程度的受灾,但是程度较轻,完全可以接受。至此,张叔夜于半年度大朝见总结时候对赵佶汇报:天下平安,全国水患保卫战正式大捷。不同州县,粮食受损程度不一而足,从三成到一成不等。但大宋总体入库粮食,比上年略有增长。”
先听到有地方损失三成,赵佶吓了一跳,那已经很多了。他最郁闷的就是这种事,倒不是感同身受,而是一有受灾,以老张的尿性就要减免钱粮,户部就会在当年扣发皇家的钱,赵佶的钱就少了不是。
不过结尾居然是大宋总体粮食还有增加,赵佶又高兴了起来,笑道:“有劳张相公了,有你把持住天下粮食,朕就放心。”
对此老张有些尴尬。
赵佶又好奇的道:“告诉朕,此番受损三成的地方是哪里?”
“成都府路。”
张叔夜说这个词的时候有些愧疚,郑居中被高方平给杀了,传言当时成都府路近千万民众其上阵,却仍旧有些地方的水没有堵住,造成了一些灾害。
粮食损失了三成,好在民众伤亡很小。灾后的疫病防守、善后等工作当然不用操心,高方平这方面的功底无出其右者。
朝廷的相公们全都松了口气,成都损失多少粮食他们不太关心,他们只知道损失越大,杀郑居中的理由就越足。
那个最跳的国贼总算杀掉了,大家就放心了,不用老子们拉仇恨,猪肉平也把这事干了。常委们希望郑居中死不是因为他在都江堰灌水,而是因为那是个不守游戏规则的人,不论有什么仇恨,敢出手暗杀当朝宰臣,这样的人留着大家都没安全感。
听有高方平坐镇的成都府路、此番才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赵佶担心了起来,成都府路治下十五个州上百县,一千三百万民众,看来那真的除了减免钱粮外,还要救济了。
“最终成都收得多少粮食?”赵佶关心的问。
“比上年……比上年……”老张这次不是卖关子,而是有些脸红。
“快说啊。”赵佶激动了。
“比上年翻倍了。听说他们粮食多的用不完。在水灾后,高方平已经下令调集成都府内所能用的船运,尽量依托岷江带着粮食出川,开始救济中下游一些受灾地方。”张叔夜道,“岷江段的行船最是危险,损耗相当大,许多船都翻了沉了,然而仍旧有源源不断的粮食出川,仿佛粮食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我了个去~
全部相公昏倒在地。
受灾三层的情况下,猪肉平的粮食居然还比上年翻倍了?那犊子他今年到底在成都府爆了多少粮食出来呢?
赵佶嘴巴都笑歪了,一拍大腿道:“好他个小高,厉害了,朕老早就说了他是个大福帅,总能稀里糊涂的把事情办好。可总有人不信朕的判断。”
赵佶又笑道:“这么说来,此番不用朝廷统筹救济受灾地区了?”
张叔夜一阵头疼,感情他最关心的是“朝廷不用掏钱”啊?
户部李纲出列补充道:“启奏陛下,成都府路此番送交户部的资产表单内,比之上年多了二十七万亩上等田。”
一群人舌头掉在地上。
觉得猪肉平也太不讲究了,玩报表功绩是大宋自来的传统,可吃相这么难看的人,只有猪肉平一个,东南那个王黼都没这么狠不是?
李纲又侃侃而谈,对大家解释了,大猪肉平不花一分工钱的情况下,蛊惑了几百万人上阵,扩建成都渠,兴修水库,涉及土方量以两亿方计。
两亿土方量,在工部的人听来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倾国之力,全体军人上阵十年都完成不了。但猪肉平却一年就依靠成都完成了?
现在么,敢这么报,大家相信他不是玩报表了,因为玩报表的人绝对没有如此丧心病狂,敢报这么多,说明真有这么多了。
大地上万变不离其宗,玩的就是元素相互协调的游戏,两亿的土方被挖出来,且土石用于加高,加上接触面增大所带来的吞水能力、进行各种加权后,工部宗泽和皇家学院的测算是,成都平原由此增加了近十亿方的吞水能力。
就是这个原因,郑居中错误施政后,内江流速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但如此持续了几日,大量的水进入成都平原,仍旧被他们一定程度抗住了,受灾了,但是有限。
凭借的,正式当时被批为劳民伤财、大工地的成都渠工程。
蔡京从阴谋论的角度,觉得高方平是个神。老蔡认为,高方平搞这些工程不是为了民生,这么折腾是他处心积虑的要杀郑居中。
当时把郑居中放在都江堰连老蔡都反对,老蔡说那是一个“政治恐怖份子”,他在都江堰绝对有大祸。高方平却一意孤行就是要这么用,说是无压力,扛得住。
于是现在老蔡觉得,高方平折腾了这么大的工程,就是要“钓鱼执法”,在特殊时候能抗住郑居中的第一波“恐怖袭击”。
想到此的时候老蔡双眼发黑,他猪肉平真的做到了,天下也真的变了。
小李纲才没他们那么多龌蹉心思呢,继续爆料称:二十七万亩上等良田,其中十万亩,来自于成都渠的辐射和水泵楼贡献,即是说原本一些不能利用的土地,因为水的灌溉,成了良田。
另外的十七万亩,就来自于此番水灾。这叫不破不立。所不同的是,前人要用人命换取耕地的增加,而高方平靠的是运气和智慧,以及那惊人的行动力。
高是很高兴啦,当然赵佶也有些尴尬。哪怕郑居中已经失宠、被剥夺了爵位,官位降了几级的现在,杀他也不算个小问题。
赵佶又不知道郑居中到底做了些什么事,现在不喜欢他了,然而喜欢他妹妹啊,赵佶最希望的是把那个舅子放在某角落中遗忘掉。
然而此番郑居中被杀了,理由是“危及成都平原近千万人性命”。这个理由盖下来,在高方平判府的情况下,杀了就杀了,别人无法说什么。事实上郑居中也造成了三成的粮食灾害,那的确是威胁了几百万人的吃饭问题。所以之前赵佶觉得杀的好,解气。
然而最终听到的结果是成都府粮食翻翻,没人饿肚子。这当然是高方平的功劳,只是说,结局这样的话,赵佶下意识还是觉得,没必要杀了郑居中的不是?
然而这份尴尬属于皇帝,无法说出来。
至于其他人则是形势一派大好,在他们眼睛里,高丽战场的节节失利没什么问题,因为老子们大宋打仗历来都这样的,习惯了,当年好水川大败也没人把韩琦那老王八蛋怎么样不是。
陶节夫在西夏边境一撩一撩的,最终把察哥和李乾顺惹毛了近而又打仗,也没人说他不是。
基本上打败仗在大宋虽然算坏消息,然而大家都有免疫力。大宋最关心的是田和粮食,从皇帝到老百姓都绕不开此点,赵佶再不懂政务也知道,有粮食老子们赵家的江山就没毛病。缺粮那叫内伤,至于高丽战场那点失利,顶多等于小时候的赵佶摔一跤,擦破了手臂上的皮……
第978章 张叔夜时代的落幕
现在的张叔夜很担心,朝廷又进入鸡血状态了,大家全部话题都围绕猪肉平那不科学的粮食,那些增加的耕地。
大家现在张口闭口就说“成都模式”,然而他们也只能说说,没人知道成都模式的精髓在什么地方,知道了也做不了。并非人人都是猪肉平范仲淹,能以丧心病狂的传销方式忽悠老百姓去免费做事。
执政经验丰富的他们只晓得,老子们做工程的话要烧大量的钱,把厢军以及无数狗腿子忽悠上去,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一核有难七核围观”,就算花了钱,大家主要是去工地上咬着草晒太阳聊黄段子,天黑就来领饭盒。
这源于他们的“系统写的太差劲”,比安卓还落后,驾驭不住多线程。所以高方平是个伟大的系统构架师。
明白人还是有的,李纲真把高方平的核心吃透了,裴炎成时静杰等人也大获启发,他们不敢承诺和大魔王做的一样好,不过心得是有些的,根子就在“不脱离群众”。
于是一时间,纷纷出现了李纲、裴炎成、时静杰、宗泽等人的著作,影响着更多的人。
进村要悄悄的,别乱打枪。话说现在大魔王的有些过激著作和言论,是会被张叔夜和谐的,发都发不出来。
不过时静杰最猥琐。裴炎成李纲他们写大魔王事迹,过头时候会被老张请去喝茶,而时静杰则成功了。为什么呢,时静杰不写高方平,写范仲淹,核心是一样的,老张却不好意思和谐范仲淹的东西,于是就蒙混过关了。
为此小李纲批时静杰“立场不坚定、耍滑头”,于是么,这两冤家就又打起文战来了。
时静杰觉得,李纲那愣头青迟早被老张整死,他以为老张没有战斗力,喜欢如同蔡京一样的和稀泥啊?
裴炎成不在汴京,仇恨拉的少,现在是李纲被他们打的不要不要的。赵鼎带头发表文章称:李纲在人品道德上是个值得尊敬的巨人,然而政治思想一塌糊涂,跟好人学好人,跟着魔王跳大神,他连大宋律都忘光了,也好意思坐在户部?
这下日了狗了,这简直和司马光和以及后来的大牛人朱熹批王安石一模一样啊。
为此曾经一度把李纲气的挂起官印后,辞官赶着牛车要离京,说进成都去教书,以后不做官了。
张叔夜听说后,笑都来不及,话说赵鼎才是老张的门生,这下有跳板了。
却是不料李纲在民间也很有威望,都没有离京,许多老百姓拦着李纲的牛车不许他走,请求他继续在京城做官。
李纲大受鼓舞,想想也是,于是又很赖皮的返回吏部去,把辞官报告收回来了。
后来张叔夜兴致充充的跑吏部去,打算批了李纲的辞职报告,却找不到,问张商英“辞职信”哩?
张商英摇头否认说“没这事,并没有见过谁的辞官报告,话说我大宋的官那么好做,也只有欧阳修王安石那些傻子动不动就辞官的,那是对皇家对国朝的不负责”。
于是都消停了……
进入十月末,天气冷下来了。志愿军再传败绩。
因高方平的不介入,史文恭被张叔夜发文怒斥,解除了其独立指挥权。虽然仍旧带永乐军,但是受到刘法节制。
就此没了作战分歧,刘法说了算。其后采用刘法的战法。
刘法是有人气的,扬言一定帮助受苦受难的三韩民众报仇,一定为他们讨回公道来。
妈的其实是刘法自己想报林冲关胜等人战死的仇而已。
但如此振臂一呼之后,支持他的人很多,高丽皇帝王俣也对刘法大加赞赏,尚未出兵就弄的高丽举国欢腾。
刘法急于在冬季来临前收复失地,急于打一场胜战证明自己,同时报了粘罕那一箭之仇。于是他九月初从开京出兵,后面跟着许多老百姓,扬言一起去收复家园。
当时听到这么部署时,气的高方平掀桌子!
收复个蛋,有收复这个概念吗?女真人从未占领过交州道西海道一线,没有辽国的介入,把土地给他们,他们又能咋地?
阿骨打能和他刘法张叔夜一样蠢,几千人情况下玩什么占领?人家摆明了就是要来来回回的拉锯抢夺杀人,打垮所有人意志,形成女真精骑天下无敌的威慑。
这下好,不用那些野人去找人头砍了,开京防线被刘法放弃,又带着三韩民众上去送人头了!
高方平不知道高丽战场的情况,但在成都府却已经有名言:他刘法去了也没战打,找不到任何一个女真人,只能假欢腾,把破损的家园拿回来后修好,等着女真人下次再来。那有个蛋用!
这份言论当时被张叔夜和谐。
然而不信被高方平言中,刘法势如破竹的从开京出兵,几乎走遍了半个半岛,也没见到什么女真人。
那些原本来不及撤退,躲山里的韩国人见王师来了、王师反攻了,就都高兴了,纷纷跑出来跟着重建家园,大家都觉得女真人被打跑了。
跑个蛋,女真一次败仗没打,朝战至今粘罕部损失不到两百人,他们会跑才怪!
果然,在刘法收复西海道区域时,又被粘罕三千精骑突袭,吃了败仗。
好在目下高丽战场的主体是高方平亲自带出来的永乐军,装备素质都是一等一,刘法的战阵经验也丰富,败而不乱,一边退一边打,依托装备之利和经验,七战七败,损兵九百人的情况下,重新退回了开京。
灰头土脸不说,带出去的军资补给成为了女真人的,带出去重建家园的百姓,只回来了不到三层。其他的全部哭瞎!
高方平当时的心思,是把女真的战线拉长,然后重点建设开京防线。所以这么久时间以来,尽管刘法在拖后腿,史文恭也把开京防线建设的有些底子了。
粘罕当然没吃饱撑了以三千人规模打现在的开京防线,于是把刘法吓的缩回去后,粘罕杀回马枪,一路走一路杀,小孩都没放过,那些跟着刘法去重建家园、喊口号,有气势的三韩百姓们,不用粘罕满世界去找了,被一路烧杀抢掠。
如果女真人再多些,就是三光了。可惜粘罕即便嗜血也做不到三光。
女真节度使阿骨打急发命令给粘罕,说威慑已经足够,女真铁骑已经无敌,过犹不及,别杀了,改而收编青壮年、奴隶兵。
就此一来,高丽举国的信心受到严重打击。
那些尚未来得及退回开京的百姓,一些人已经不信任高丽国能做什么,不信大宋军队能保护他们了,大多数躲在山里,一些群体则选择加入了女真队伍,强者就算残暴,也总有人愿意追随的。这就叫跟随趋势,随大流。
所以因张叔夜和刘法的错误对朝战略思想,女真正在犹如病毒一般的急速壮大中。
这个形势,让坐在成都的高方平都有些沉不住气……
紧随其后,大宋的政治形势忽变,赵佶神经再大条也觉得不妥了。
虽然损失不大,却是越打,女真的人越多,而我大宋一万志愿军入朝,如今却只剩下六千多。
九战九败。
哪怕刘法在战术上已经做的很好,有效控制了伤亡数字,但是实在太难听了,不懂军事的赵佶首先就接受不了这个战果,于是把正在“病休”的蔡太师找来问计。
到了这一步,蔡京的主体思想当然是挺高方平了。老张是君子,得罪了他毫无问题,但高方平是鲨鱼,他若记仇,则蔡家将来很危险。
于是蔡京对赵佶言道,“是时候了,高方平历练已足,天下,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一代天子一代臣,官家如此年轻,得年纪相差不大的良臣相助,乃国之幸事,天佑大宋,现在的朝廷已经不需要老家伙们了,老臣愿意全退,建议张叔夜半退,官家您看可好?”
赵佶大喜。
他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说赵佶戾气轻没主见,自己是不会去找老张开这个口的。但蔡京开这个口,自然就皆大欢喜了。
老蔡当时只是临时请病假,身为太师,身为大宋首相,他现在“以身作则高风亮节”,主动全退,交出图章来,且劝导张叔夜放手半退。这样一来么,谁也不方便多嘴了。
于是不意外,老张双眼发黑,此番被皇帝和首相一起将军,无颜面继续待在中书门下了。
其后,赵佶加张叔夜资政殿大学士、太师衔,带开府仪同三司职官退居二线,美其名曰:“给年轻人把把关”。
老张喜欢养牛,是牛脾气,直接抗旨,不受资政殿大学士,不受太师头衔,去吏部交了开府仪同三司这个大宋最高官衔后,带着老妻,带着高手屠库,赶着牛车要回乡。
老张知过开封府,大头百姓不知道政治上的事,但大家很留恋他,于是有十万百姓参与恭送老张。
如此一来,蔡京大骂张叔夜牛脾气。
而赵佶很是尴尬,也去送行了,最后赵佶仍旧出言挽留。
大头百姓听皇帝几次三番这么说了,也大呼“大皇帝陛下万岁,请张相公留京,您不在,咱们心理不踏实”。
“好吧老夫已经习惯了京城的氛围和气候,就留下来吧。”张叔夜当时很赖皮的这么说。
不过不表示他的牛脾气就没了,他仍旧不接受“退居二线”这个概念,不受太师和资政殿大学士头衔。
话说做过首相的人他已经圆满了,已经在大宋历史留下了足迹,所以在张叔夜的立场上,这个官可以不做,却丢不起这个脸。
老张就有这么固执。儿子是个奸商,也教不出来了,于是老张打算在汴京养牛种地……
终章 不如归去
政和三年十一月,大宋太子赵桓亲至成都府,带去了圣旨,太子代表赵佶“请高方平出山”,拜门下侍郎、兼枢密使。
林摅等人已经出师了,成都府路局面已经稳住,底子打下了,于是高方平就放手了。
十二月初离开成都之际,万人空巷送行,却没人请求他留下,大头百姓又不蠢,大猪肉平拜相了那是喜事,帝国战车真的轰鸣了。
“我大成都又出宰相了。”
“妥妥的,我认为高方平算成都人。”
这些论调就由这些家伙们在民间脑补去了,也没谁去管他们……
政和四年元月,东京大雪磅礴。
王安石进士及第起二十多年拜相,这个过程高方平用了九年不到。比当初李清照预计的十年还快了些。
赵明诚输了,当年他便在这个问题上和李清照对赌。三个月前赵明诚还在江南发表言论“此番猪肉平不被老张整死算我输”。于是真的输了。
他是赵挺之的儿子不代表他就有见识,受家学的影响,他觉得猪肉平在政治上成不了。可惜他错了,猪肉平崛起的本质自来不是政治,而是做事、民心。
今年的雪尤其大,这也是九年以来,高方平第一次在京过节,而不是像傻子一般的在路上。
一壶浊酒喜相逢。
约好观雪的李清照很高兴,这次高方平没失约,两人在小院中喝酒聊天吃火锅。
和以往不同,高方平带来了一种叫辣椒的东西,自此火锅里多了些味道,辣的李清照眼泪大流,个中滋味亦如她的这半生,一时间感触颇多。
“受你的影响,我灵气基本没有了,此番相聚竟是一首词也出不来。”这是李清照说的。
“此间少年此间事,将来必为美谈。其实当年对这句话我并没在意,我一直都在骗你,我从未喜欢过你的词,我喜欢你的人。”高方平这么回答她。
“小样打死你。”
李清照气得无语,她自来认为自己的才华美过样貌,猪肉平竟是不懂欣赏,他把这个龌蹉心思藏了近十年才透露,且透露的时候他已经醒觉不能被否定,川中大儒、文学泰斗傅先生对猪肉平大家赞赏,评价为一派宗师,于是现在赵明诚等人也不敢骂猪肉平不学无术了……
“狼烟起时,江山北望。心似长河,意志如山。马蹄所向,忠魂埋骨。欲以血汗守土复开疆。唯屈辱过后,方能看出烈士妖娆,唯精忠报国,方能永保正义长存。”
大雪之中,响应高方平动员,即将开赴高丽的第一少批年军正在誓师。
高方平喊完了后,他们整齐的喊道:“时刻准备着。”
“出征。”
就此后,韩世忠带一千少年军登船离开,将于最短时间内开入高丽战场。
高丽战场真正的问题不在实力,在思想。当初因张叔夜在路线问题上的阻挠,导致了高方平原计划投入高丽的少年军没能成行,被当时老张顶回来了。
于是没有了这些小干部小政委们,导致大宋志愿军在那边和三韩民众的沟通不利,积极性不高,磨合度有限。加之刘法的存在,导致了高方平所要求的开京防线进度太慢,效率太低。
于是现在,高方平代表枢密院发文高丽,刘法调离回京。另外,暂时仍旧没有援军,依托现在的六千五百骑兵保护民众,保护好少年军,给予他们建设开京防线的大环境。
韩世忠入朝后会任职史文恭副将,但与此同时高方平要求,在战术谋略上,以韩世忠为主。
这是因为史文恭的勇猛能最大激发出永乐军潜力来,与此同时没有老史,韩世忠还未必有威望节制永乐军,当然可以发令,但会有许多磨合问题……
因为出兵高丽问题,宋辽分歧和摩擦日渐加大。
政和四年六月,辽国南府枢密使牛温舒出使宋朝,长达一月的磋商未果。高方平不肯撤军。双方不欢而散。
同年八月,当初勇猛精进的女真部再无建树,被阻挡在开京防线外,此时女真部的兵力也已经扩张至万余。
与此同时,害怕女真部过度做大,又看到了大片高丽国土有机可乘,在牛温舒等人的强烈要求下,辽皇同意出兵占领,萧的里底受命紧急部署,就此,五万辽国大军开进高丽,占领开京以西的大片土地。
阿骨打觉得辽国人是强盗,无奈自己当时上当,大肆攻城略地杀人,人家高方平上台后根本不来抢地,只埋头建设开京防线,把最多的三韩人撤往开京后方保护了起来。
原本么,阿骨打基本已经有了问鼎开京防线的实力,可以正面一战了。可惜看到大宋“太怂”,辽国那沉睡许久的心思热了起来,五万大军推进高丽抢食。
就此一来让阿骨打进退维谷,往前硬打的话,害怕自己牺牲了却给辽国做嫁衣。谋反往后打辽国的话,却已经把高丽全民和大宋志愿军得罪,那时候腹背受敌,女真就得灭族。
不得已之下,女真阿骨打再次压下了反心,多次对辽国朝廷表忠心后,作为辽国先锋军,陈兵交州道一线和开京形成对持。
宋辽双方继续撕逼,都说对方是侵略者,让对方退出高丽战场,还给高丽人自治。
声音大有个卵用。现在超过八层三韩人集中在开京以东,大宋少年军入高丽、深入基层工作后,现在高丽人对女真人和辽国人充满了仇恨。高丽皇帝虽然觉得宋军是战五渣,但宋军好歹客气不扰民,王俣还想到了当初在上京所受到的待遇,气不打一处来,发檄文说辽国和女真才是入侵者。大宋是负责任的仁慈国度。
于是,继续对持外加口水战……
政和五年三月,多次谈判未果后,异军突起彰显才华的宗室子弟耶律大石上表朝廷,说是测算分析后,打开京不会真正的和宋国破脸,高方平仍旧承认澶渊之盟,仍旧看重宋辽的商业利益。就此,牛温舒出任北府枢密副使,萧合鲁帅皮室军五万增援高丽。
宋辽间的外交口水结束,双方志愿军于开京防线,正式进入热战状态。
前后相加,辽国集十一万兵力,打算三月内灭国高丽。牛温舒和萧合鲁的理论是,辽国可以依托陆地快速进兵,宋国却没能力在三月内投入足够兵力于半岛。于是可以在宋国进入状态前,彻底推平高丽。
耶律大石认为,高方平只有一个办法是:从宋辽边境出兵,产生围魏救赵效果。但是很显然,他并不敢真的掀开宋辽全面战争。
得出这个结论后,辽国猛烈攻击开京防线,然而尽管只有六千多规模的永乐军精锐在守卫,却是开京战役让辽国遭遇了史上最强烈抵抗。
没人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现在的三韩人一点不怂了,在有指挥的情况下,再草根他们也在抵抗。然后两年多以来的大意和放松,开京防线已经被高方平修成了钢混防线。
更幺蛾子的在于,宋国第三代轮机成熟应用了,两万吨排水量的大船组成集群,竟是在开京战役打响的一个半月内,就投入达七万兵力进入半岛,且后续物资源源不断,不见不会枯竭。
越打越打不动,越打幺蛾子越多。已经怼起来就没人想随便认输。
政和六年一月,军事天才耶律大石被鬼使神差的启用,辽军的意志和素质得到了空前改善。
此番的大雪和严寒未能阻止热战,也于这个时期,宋辽双方投入半岛的兵力达到了峰值,辽国集七十五万兵力于开京防线猛攻。
然而更打不动。
此时,高方平的变法基本已经完成,早在开京防线小规模对持时期,就连耶律大石都被忽悠了。
那个时期高方平在大宋内部军改,丧心病狂的裁军。八十万禁军和百多万厢军,留下的总数不足一百五十万。在辽国来认为,这点人连国内的土匪和叛乱都防不住。于是辽国许多人都认为,高方平并不会在半岛战场上下重注。
他们想多了。宋国境内现在没有土匪,没有动乱。且高方平一以贯之的就是要在半岛和辽国霸权决战。
政和六年二月,大宋投放半岛的兵力到达了峰值,整个天下无人可以理解,高方平居然有能力在开京战线投入三十九万兵力,且后勤不断。另外,他还在宋辽边境陈兵二十五万。
彼时黄火药早已经应用,在酷吏林摅和种师道的督战之下,锦州段铁路早已修通,其他的铁路更是简单。
所以现在大宋有两条命脉铁路,一条直接进西夏。一条进汴京、经大名府,最后进登州港。
依托第三代变速箱和轮机,那种轰隆轰隆的大怪物能拖着一百吨物资昼夜兼程,以十七节的速度把成都府的粮食、内陆的物资,运到登州港装船。
这算什么级别的后勤能力呢?辽国上下没人说的出来,他们只知道,要他们辽国做到这样的运输,时间会慢两倍,且要投入至少四百万以上的民力和牛马才扛得住。
结论是,这个时代没人可以对抗这种后勤能力。
辽国为了维持开京战线七十五万大军的补给,耗尽了倾国之力,总计有三百万规模的人和畜生在到处收集物资。
然而杯水车薪,士气低迷。过重的战争负担,导致国内怨气一浪盖过一浪。于是,汉人为主的燕京之地,率先叛乱反辽。
这和历史上反过来了。
历史上宋朝和女真合谋,进兵燕云,牛温舒可真不是昏官,他掌管南院很久,导致了那时辽国仍有群众基础,于是宋军在燕云陷入了巷战泥潭。
现在么,燕云的汉人不堪重负闹事了,辽国平乱的珊军进燕云后却被打的满头大包。军队不来还好,一来就打巷战,真把汉人惹毛后,他们见外族就打。
于是珊军拉了仇恨无功而反,还导致燕云大多数胡族也被汉人无差别攻击,全部赶跑了。然后燕云的这些家伙们,哭着喊着的要“认祖归宗”,满地打滚求带走。
大宋当然会接纳他们的,就此燕云攻略顺利完成,正式回归到大宋版图。
李乾顺说天祚皇帝是个大棒槌。他在开京投入近百万军队装逼,看似把宋帝国主义吓得不要不要的,然而事实上他一不小心就输掉了燕云之地。
很显然全部人都被高方平算计了,他一步一步升级半岛战事,不是真要挥师百万和辽国决一雌雄。就如当年白池草原上把西夏战车拖到爆缸熄火一样、此番辽国也被高方平的物资、军备、后勤竞赛给拖垮了。一败涂地。
燕云的失利,让本就叛乱较多的辽国内部雪上加霜,物资的过度征缴,让境内各族叛乱频发,为了回师平乱,开京战役真的打不下去了。
然后就此签订停火协议,女真部和辽军、就此正式撤离高丽国土。
辽国面子下不来,不肯承认输,高方平也不要他们认输。因为认输了后高丽压力就小,大宋在高丽驻军就理由不足。
开京战役、近两百万人参与博弈的最终结果:划定了高丽和燕云版图。
对此辽国是不会甘心的,燕云的丢失让他们不能接受。可惜目下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关注燕云了,因为开京战线的失利和燕云丢失,进一步让敌烈部、以及女真部看到了辽国虚弱。
在蒙古和女真的眼睛里,曾经不可一世的辽帝国已轰然倒塌了。默契之下,两边同时起兵反辽。
阿骨打朝西边打,敌烈部整合了漠北的蒙古杀手们,南下攻城略地,辽国境内横尸遍野。
几乎被肢解的辽国岌岌可危,亡国阴云笼罩下,他们非但不计较燕云仇恨,相反求助宋国出兵,以保住辽国的最后血脉。
政和七年三月,耶律大石以北府参知政事身份出使汴京。请求盟军入东辽作战,抗击蒙古和女真的屠夫。
没问题。
高方平说了,开京战线那是志愿军对志愿军,和两国政治无关。理论上,澶渊之盟确立的两国政治关系仍然在,宋辽仍旧是盟友。
基调定下后,耶律大石满载而归,因外交功劳,正式出任首相——辽国北府枢密使。
政和七年五月,大宋驻高丽军团以盟军姿态过鸭绿江,开进辽阳府,携两千门重炮痛击女真铁骑。
辽阳府保卫战一役,阿骨打阵亡。阿骨打的弟弟吴乞买接位后,彻底结束了辽金之战,盘踞长白山以东北地区,建国号为金。
同一时间,辽国西部已经整体沦陷,基本尽入蒙古人之手,宋军从太原府出兵入东辽,携三千门重炮守住了上京,史称——横临府攻防战。
蒙古人损失惨重,退出上京以西部分地区,建国号为元,从此往西扩张。
耶律大石励精图治,发展东辽最后的土地,以求东山再起。
短时期内的版图,就此划定。
西夏有大宋驻军,横临府保卫战的惨烈结果,导致了蒙古人再狠也不敢打西夏,于是他们只能往西进兵回鸪,提前开启了他们征战欧洲的步伐,所过之处三光政策。
此番西方食尸怪们估计惨了,老子们大宋舰队尚未进地中海拉仇恨,人家蒙古的快刀手们就会提前过去了。
没毛病,仇恨蒙古人去拉,在大宋蒸蒸日上的国力支撑下,高方平亦加快了海军建设脚步。因为计划变了,大宋志愿军很快要出兵欧洲,作为负责任的大国这不是侵略,而是帮助他们抗击强盗,顺便驻军保护他们。帮助他们建设民生的同时,把大宋的粮食和工业品卖给他们……
宣和二年四月,大理国纳土归宋。
段和誉这家伙说有天感觉佛法照顶,他忽然就念头通达了,为了百姓的安生,他愿辞去帝位出家当和尚。
这明显撂挑子嘛,却被称为仁慈随和,一心向佛。
真的非常诡异,他亲自来汴京卸位,交还了云南节度使衔,不给段家子孙也不给高泰明。然后就在汴京大相国寺梯度。
赵佶夸段和誉高风亮节,还劝说曰:“辞去帝位纳土没毛病,然而也别急着交节度使嘛,就以云南节度身份知云南,云南仍旧给段家世代治理。”
然而老段心灰意冷的样子拒绝。他分明为情所困,却说一心向佛要出家。高方平觉得么,兴许高泰明那孙子管不了屁股,给老段戴绿帽了,老段心灰意冷下连子孙都不信了。
话说金庸专门写一段周伯通段智兴和英姑的三人行,应该是有原因的。段家应该经常遇到这种事。
但老段是个好人,他不想为情杀人报仇,最终,他的梯度在汴京大相国寺举行,赵佶亲自参加老段出家礼,最后么,还是让他回大理天龙寺住持。
于是宣和二年六月,赵佶下诏撤销大理国号,设云南路,又设大都督级昆明府,张绵成成为大宋第一任昆明知府、兼云南路安抚使。
之所以是张绵成上而不是林摅,那是因为云南没什么戾气,高原上的人们懒懒散散的,小富即安,温吞吞的,戾气都不重。老段再三请求大宋要善待云南子民。
其实大理的纳土归宋,在彼时的大宋是有阻力的。妈的以前是国土越多越好,现在大宋日子好过了,一些人便不想要那个落后地区。然而大魔王说了,自诸葛亮平云南之后那自古以来都是汉家之地,必须收回来。赔钱也要收回来,慢慢的还是会赚钱的。
与此同时,仍旧信道的赵佶、不知他是不是与段和誉座谈时受到了启发,有天赵佶说梦到太上老君云云,于是赵佶也想潜心研究道法了。
宣和三年元月,赵佶退位为太上皇,传皇位于太子赵桓。普天同庆。
赵桓时已二十一岁,正当青年时。
然则年三十的高方平两鬓已有了不少白发,上表皇帝和王太后称:“十五度春风秋雨,十万里路云和月,臣累了,纵使有些才华亦已用尽,无法再为国效力。”
身体不好的太后娘伤感落泪,苦言挽留多次。高方平断然拒绝。
其后,赵桓亲自三次来请,高方平都避而不见。
逼得没有办法之下,高方平跑杭州去,躲在了太上皇赵佶的行宫中避风头。因赵佶卸任后也在杭州,所以赵大傻不敢去杭州装逼,只得就此作罢。
这些年经历了太多,高方平真的累了。此外呢,高方平教出来的徒弟只有高方平懂。那个赵大傻早年看着傻,其实乃大器晚成、大智若愚。当年任职太子太傅后,高方平对他已是倾囊相授。
两个大魔王,是不能共存的。
所以赵桓会是个好皇帝,却也会是个魔王。高方平这辈子不想造反,也就不能在新任魔门领袖治下了,那会死人的。
要说呢,大宋不会随便死。可惜高方平宰执近十年来,变法太彻底。又依托战争状态,官员免死的规矩几乎不在了。当年的军改和反贪风暴中,死去的士大夫可不是一百两百那么少。
气候和土壤已经变异,现在官员已经会死了。世事并不总是一成不变。
师承大魔王的明君赵桓提前登基后,早有了对权利的欲望,且他已经对高方平有了少许忌讳之心。这当然瞒不过高方平,高方平斗得过他的,却要花费太多精力,还要伤害太后娘娘和赵佶的感情。
最重要的,和赵桓斗就等于颠覆了高方平的一生,高方平的集权依托的是皇权和忠君报国。高方平不想改变初衷,不想否定自己的一生。
于是高方平真的累了。
太后娘她不承认儿子这样。娘么,总是觉得她的孩子是完美的。对此高方平一句没有多说,递交了辞呈后愣是不见他们娘两。
赵金奴是个有良心的姑娘,时已是个绝世美人的她最了解兄长了,当她发现赵桓变了的时候,急急忙忙来找高方平报信:让高方平想办法和皇帝哥哥谈谈,消除彼此间的误会。
“乱讲。小官家他好好的,做的面面俱到,哪有问题。你想多了。”
当时高方平这么呵斥赵金奴,且以太师身份罚她去杭州找赵佶尽孝道,以避开京师这个泥潭。否则有良心的人最是冲动,她长成了却年轻冲动,高方平不想她有事。她真算是高方平一手带大的人。
赵金奴当然没乱讲,高方平比她早三年就知道了。大魔王教出来的弟子,当然是魔王。
其实赵桓这个时候主要是想有存在感,想有点权力,欺师灭祖倒是不会。
见高方平辞职那么坚决,毕竟是他的师傅,所以赵桓当时是真心多次挽留。说是“没相公在,朕这心理总是不踏实”。
高方平觉得他或许在说真心话,但也仅仅是现在真心而已。将来权利欲望的增加,太后又不在了,仅仅是赵金奴的亲情,是绝对压不住他的。
于是高方平远赴杭州前,写信给赵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代人做一代事。臣高方平这半生有过诸多错误,做的不完美,但是及格了。我对大宋的服役已经完成,不要在要求我。”
“相公欲往何处,会留京吗?”赵桓当时很难过的语气写信。
“不会留京,和老官家一起习惯了,没他在还真不习惯,臣要去杭州和他搓麻将斗蟋蟀。”高方平如此回复后,自此举家离京,去杭州赵佶处蹭吃蹭喝……
那些年,赵佶变为了个大滑稽、老顽童。
高俅老了,不陪赵佶了。于是高方平和赵佶斗蟋蟀玩乐,自是不在话下。
后来李清照也移居杭州,作为红颜知己她从不要求,却喜欢摸摸跟着高方平走。
什么叫大宋最强纨绔呢?
在杭州时期高方平性情大变,那才叫纨绔,比当初的花花太岁还蛋疼。整天带着富安这个忠心耿耿的老流氓,到处招摇过市,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神经兮兮,疯疯癫癫。
赵明诚那群文青党和高方平群殴过几次了。被打的满头大包。写文章也骂不过高方平。人家高方平说了,小赵他文笔不行,见识有限。看似辞藻华丽,实际不接地气,有个卵的用处。
当年的花花太岁是高俅撑腰,杭州那些年,则是太上皇撑腰。
杭州知州几次来客气的说:“老相爷您悠着些啊,别闪了您的腰,也别让小的们难做,现在的天下,是会追责的。”
然而每次遇到这事,老顽童赵佶便跳出来说:“你不想混了啊,小高是朕的人,一生都是。来啊,给朕把知州乱棍打出去。”
那些年,杭州知州最是难做。就因为遇到高方平这个老纨绔,以及赵佶这个老顽童,谁都没办法。
最后赵桓看不下去了,亲自来杭州,以关心的名誉,实则是暗示“两个老不休,别在让朝廷难做”。
赵佶骂他:“傻子,你一辈子都是傻子,你根本不明白缘故。”
或许两个老不死真有原因,然而也真把赵桓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大器晚成的赵桓,这个时期的行事作风,让高方平看到了李世民的痕迹。
妈的既然是李世民,小官家他如何能容忍大纨绔和老顽童祸害吏治。然后一锅端了,此番连赵佶也哭瞎。
此后,赵佶和高方平一起被捉去京城。赵桓说了“父皇,老相公,你们要闹事没问题,在京城好歹还可以让朕照顾你们,妥妥的”。
就此后,京城多了两只过街老鼠,除了不能随便离京外,照样谁也拿他们两个没办法。
时任宰相的李纲叹息道:“大宋欠他们两个,就容他们那样吧,别管了。”
赵桓无比郁闷,然而如同李世民头疼魏征那样,这个偏偏李纲骂不得。
赵桓真的不想得罪谁,但也不想再放任那两老王八蛋了。朕这边励精图治,调兵遣将,谋划统一天下战略。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则整天乱搞,没心没肺的,都不知道和谁学的。
那些年,太后娘娘在的时候还好些,然而有天,身体不好的她真的不在了。
这个时期赵桓就猥琐了,再没那么好说话。把赵佶和高方平两个一起捉进皇城,宣布他们只能在皇城纨绔。赵桓逼宫似的说了:“朕和皇家欠你们两个,然而开封府不欠,不许在外面祸害了。进出要请假,还不一定批准。”
妈蛋这次又哭瞎了,范围缩小到了皇城……
那些年,偶尔有天高方平说想回成都看看,赵佶也说要一起去青城山烧香。却是出行时候被皇家侍卫围了个严实。赵桓说了“这两老流氓仇人不是一般的多,要保护好他们,不能让他们和民接触”。
虽然是保护,实则也是近乎软禁。
为此,时已中年的赵金奴提着棍子冲进书房,一边落泪,一边追打赵桓责问:“你有没有良心,竟敢忤逆父亲,薄待老相爷。”
赵桓一边逃跑一边求饶说:“小妹你想多啦,朕那是保护他们。”
照样被头打破了。
惹毛了后,赵金奴也被捉了,从此她的待遇和赵佶高方平一样,不许离开皇城,进出要请假。尤其不许殴打皇帝。
是的就像英国有“不许在白金汉宫用弓箭射击英王”的法律一样,现在诉棍势力抬头,大宋也有这个条文了,妈的简直废话。然而老常和赵鼎说“不是废话,律法是神圣的”。
赵金奴就此圆满了。
赵桓知道她心思,她这辈子不想嫁人,她的偶像是高方平。不过高方平早就不纳女人入门了。也好,就让赵金奴跟着赵佶尽孝道,跟着高方平发花痴好了……
当年高方平拉走了所有的仇恨。
彼时李纲也因一些过激政策被罢相,其后赵鼎上台。就此,当年高方平的一些变法被否定。
高方平懂的,现在仗打完了,欧洲大陆上都已经有三十万大宋驻军,分布在几十个军事基地。于这种时候的国家和人们,便有了新的需求。
所谓新的需求就是“法制和谐”。不是说李纲没才能了被罢相,乃是雄才大略的赵桓于这个时期,需要赵鼎,而不是李纲。
于是赵明诚他们又蹦跶出来了,胡市也被放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否定高方平,骂名越来越多。
以至于许多官员赶潮流上书,要求赵桓问责高方平的过失。
犹如李世民收拾山东氏族一般,根基早就稳固了的赵桓第一次显露獠牙,为此狠狠杀了一批人,以保护高方平的名节。
他当然会保护高方平,但是他不想杀人。那是被赵金奴逼的没办法啊,分明有了“严禁在皇城殴打皇帝”的规定,但赵鼎上台之后,赵金奴又提着擀面杖打进皇帝寝宫去了。
时已半头白发的老美人赵金奴,哭着责问:“你们有没有良心!高俅老年痴呆了,当年梁红玉身为第三批朝入作战少年军,战死的时候她只是个孩子,她也真的是高方平的孩子。高方平唯一的儿子高圆圆从军,也战死了,为此气死了国夫人梁希玟。他的二夫人梁红英,因梁红玉事件刺激,多年来精神一直不正常,犹如个孩子,全靠老相爷他年复一年的哄着才能安详入睡。他一生最爱的女人不能与之结合。他的一家,还能牺牲吗?他的一生,还有什么可牺牲的?狗日的棒槌赵桓你告诉老娘!回答老娘!”
这就是赵桓被逼得狠杀了一批反高方平的人的缘故。
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些,早年时候铁腕公正、眼睛揉不得沙子的李纲能说出“大宋欠他”的话来。也是因为这些,让高方平性情大变。
杀了一波诉棍,看似是赵桓在维护“大宋天相高方平的名节”,其实么,了解小魔王的只有大魔王,所谓诉棍越多,其实皇权就越弱,只有高方平知道,赵桓这是在稳固皇家权威,同时为他所挑选的大宋接班人做铺垫。
诉棍党栽了之后,赵桓亲至江西张叔夜老家,请时已八十几岁的张叔夜说话。
前宰相张叔夜言道:“不想妄评高方平的是非功过的。但不说不行了,在人格和节操上他不能被侮辱。他代表了一个时代,不是最辉煌、却是最艰苦黑暗的时代,没有他,整个民族会在更黑暗的环境里走不出来。”
前宰相李纲言道:“激情燃烧的岁月,激情燃烧的伟大领袖,高方平于民族崛起大业中的功绩,永不可磨灭!”
前宰相赵鼎言道:“那些年,高方平犹如一条进了山的疯狗,多次践踏大宋律,其行事作风相当猥琐,过河拆桥之举多不可数。所幸人品道德上没有大亏欠,乃是一个充满争议的阴险人物。我赵鼎坚持认为他应该被否定。”
一代文宗李清照言道:“那个我喜欢了一生的男人,他放弃了我,但我不怪他。遥想当年之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这一切彷如昨日,犹在眼前。我活在幻想里、活在多年以前。”
皇帝赵桓言道:“一代人做一代事,他有错但无罪。为纪念民族崛起战争以来所牺牲烈士们的荣耀,他圆满了。”
顺道一提,高方平晚年并不孤单,有个女儿的,乃是辽国宝玑娘生的。宝玑老想让女儿来认爹,无奈时局不对。后来赵桓把辽国一统了,高方平也不在位了,没了后顾之忧,于是高方平晚年有两个女儿,其中一个是赵金奴。
赵佶说“朕家大业大儿女多,不需要你荣德了,你去做小高的女儿吧”。
没有什么原因,赵佶一生都护着高方平,因为他是个昏君老顽童。
赵金奴哭瞎了,老娘从娃娃时候就想做他夫人的,你们全都瞎搞乱搞,老都老了,说我是他女儿?
最后一提:许多年后赵桓死了,赵金奴死了,高方平死了,李清照死了,梁红英死了,小朵死了,贾晓红死了,富安也死了。然而高俅虽然有点痴呆,却仍旧活着,赵佶也活着,那个出家当和尚、怂恿赵佶退位的段和誉也活着。
三个相当变态的老不死,成为了大宋首批百岁老人。
彼时的人们,翻开历史书看到的内容是:高方平收服了燕云,但仅此而已。他践踏过太多东西,且错误用兵,葬送了十万汉娃于高丽战场,维持战争,只为了他的权利稳固。真正统一天下的人,是赵桓大帝……
(全书完)
后言、完本那些事
写着写着,一年多时间,三百万字的历程,就此结束了。
最后一章,小宝脑子犯浑的想有个悲情性结局,却又害怕被大家骂死。于是折中下,以我自己都觉得诡异的一笔带过方式侧写,就有了这个结局。
算是有轻松,有感动,也有沉重吧,且勉强符合权利过度逻辑。
小宝夜观天象,不造反的话,其实这就是大魔王的最荣耀结局,荣耀需要牺牲来承托,我自己觉得这结局像那么回事。
下面说说完整性。
结尾有些仓促是真的,但小宝也不觉得这是阑尾。大魔王醒觉后、夹前人所没有的威望拜相,就基本完成了这本书的主线。
原计划有描写后续战争打算,可惜小宝写战争很费力,加上我前期自己作死,情节失控导致订阅追读过快下滑。那么掐指一算,后续场面写完,若还要把他和赵桓的师徒政治细写的话,至少还需要一百万字。
在成绩下滑厉害的时候,我觉得没这必要了,心态不好的时候难说又写成臭脚布,坑了最后一群支持小宝的朋友。
于是配合猪肉平登顶拜相,加上这最后一章大纲似侧写。倒也相对平顺。
感谢一直以来支持小宝的熊猫军团们,小宝有过许多错漏的情节失控,大家还是原谅了我。感谢大家,么么哒。
偷懒休息一阵子后,应该会在十一月开新书。会尽量的总结本书不足之处,和老朋友们再续前缘。
新书题材仍旧是历史,仍旧写北宋。
那是北宋最璀璨时期,精英辈出却一团乱麻,一连数任皇帝励精图治,寻求民族的崛起和繁荣,但是前路艰辛,政争甚至党争严重。故事点从王安石大魔王切入,以他那个天才儿子说开去。
新一任大魔王穿越成王雱后,就会开始调教北宋之旅啦。
最后一次求月票,此番乃是双倍的买卖,也是小宝于本书中的“最后一次”。
鞠躬,敬礼,大家国庆节快乐。
再谈完本
今天完本后,在书评区和书友群看了大家的发言,每一条小宝都看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有骂的也有理解的,有叹息的。额,小宝都接受。
于是小宝赶紧的,开个单章再来说明一下。
最后的终章,小宝写的过于玄乎、也太匆忙,这是小宝的错,表达上不够清晰,兴许会有一些书友理解偏差。
先说说“虎头娃”战死。
将军难免阵前亡,设定中的虎头娃是个热血女将军,敢打仗。
主要是结局仓促模糊,没细写。其实逻辑是:她若不想上战场,大魔王不会逼她去。但以她的品质和心态,其他娃娃也是娃娃,其他人去了,那么她一定会上场的。
既然上了战场就是前线,所有战士都面临马革裹尸的可能,这是烈士的可贵之处。小虎头的归宿就是战场。
小宝本着文青心态,在书中早就定调“大魔王将来背负骂名”,于是依照政治逻辑,和大魔王亲近的人将来会一定程度失意。
这就是小虎头战死的意义,将来的事一切和她无关,她永久位列英雄纪念碑成为传奇,不能被任何人抹黑。
人么,总有生老病死,梁希玟不是细写的人物,她若死在大魔王后,会更艰难。所以本着母性,小宝处理她的逻辑就是身体不好,思儿病逝了。严格来说这个逻辑不算太悲剧。
大魔王的亲儿子和梁红玉同理。既然定下了大魔王拉仇恨励精图治的逻辑,儿子是不能死在大魔王之后的,否则结果不会好。和虎头娃一样,他位列英雄纪念碑是最好的结局。
其他人的儿子,他们也是儿子。为国捐躯众里,高圆圆只是沧海一粟。小宝尽量用最缓和的方式写了。
梁红英……好吧她很可怜,主要小宝当心以她的性格,她清醒的话会杀倒一片人闹事,小宝的要表达的:其实她不是“疯了”,而是精神少许时常,像个小孩子思维。但她陪着大魔王走到了最后。
在说说大魔王的结局。
这也是小宝的错,写的不够详细明确,看起来有点像是“鸟尽弓藏”。
此点上,将来会有个外篇,交代一下大魔王和赵桓的师徒恩怨。
其实小宝想表达的是:赵桓想学李世民,且他已经做到了最好,他和他爹赵佶,始终是护大魔王的。
但作为帝王他需要权利,需要平衡。年轻人他意气风发要上进。
逻辑是:赵桓要想一定程度消除大魔王的影响力和威望,当然没人敢杀大魔王,所以只能是政治方式,启用大魔王的对头,譬如赵鼎,常维,赵明诚,胡市这类人后来的崛起。
这些人麻烦的在于: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只是不同意大魔王这个人。
既然不是坏人,大魔王执政时候,当然要守住道德不害死他们,但必然把他们压制得死死的,套用国家不欠他们官位的逻辑。
为此呢,在价值观已经不统一,有矛盾的情况下,又打压了他们。所以这就是“大魔王会背负骂名”的缘故。
于是逻辑上来说,大魔王身边的人,必须在大魔王之前死去,且都要有“好归宿”。
所以小宝本着这个逻辑,让老高“少许痴呆”,让虎头娃和儿子成为英雄。赵鼎再牛,他当然不敢否定为大宋奠定霸业的英雄战士。所以除小高外,其他人都是荣耀的一生。
至于大魔王是政治家,玩政治的人、被另外的政客骂真的不奇怪。
事实上,高方平没受到任何人迫害,他顺利移交权利,鼓励年轻人上进。晚年他有孝顺的女儿,有太上皇做玩伴,还有乖巧的女徒赵金奴陪伴。可以看着自己的“徒弟”建立霸业。
书中的高方平,他顺利走完了一生,所以大魔王是圆满的,他出道起就没打算得到美名,于是他和其他文人不同,他敢“甩开包袱,轻装上阵”。
既然逻辑上赵桓最终是明君,他当然要成熟、要走出大魔王的影响,时代的需要,他也就必然启用赵鼎这类人,反正大魔王反正脸皮厚,不害怕被人骂,管他们骂不骂呢,整天和着太上皇做纨绔。
太上皇一生都护小高。此点上大魔王成功了。
赵桓需要霸业但是有良心,他放赵鼎等人出来,但是闹的过头,影响到了高方平的名节了,于是他当即反手平衡,杀掉一批。
此点上大魔王也成功了,把赵桓教育了雄才大略,并且有良心和底线。始终保护着他的师傅高方平。只是需要在一定程度压制高方平的名望就行。
这些,就是小宝全部的想法。
好吧我终归是犯浑犯错了,然而我都认错了,以后有时间一定写个外篇,把这些交代清楚。大家现在姑且让我蒙混过关吧。
爬走~~
书评区异常热闹,开个单章说几句
感谢各位老大们的支持。
感谢各位老大们的打赏,订阅。鞠躬感谢。
就书评区的热闹小宝也说几句。武松那家伙的问题,就不多说了,已经写了的,就不更改观点了。不论如何,从古到今,“杀人偿命”的概念是深入人心,仪仗武功高强滥杀无辜弱者,不论哪个时代的价值观都不会支持的。
。。。
说说高廉的问题。
鉴于《水浒》中关于高廉一节,小宝记忆较为模糊了,所以关于高廉的认定屁股歪了些,洗的过了些,有些偏颇的确不妥,此点小宝承认。
人物都有两面性,人性都是比较复杂的,我相信高廉和高方平也都是。所以写的时候小宝主动带入高方平视觉,然后又设定了高廉是亲哥哥,那么从这个角度出发,主角屁股的确不怎么正。但有时这就是人性。
就高廉的作为来说,他不是个好人,算个贪官应该是跑不了的。但是就在现今都不敢恭维的吏治环境,古代的人制社会应该没有几个真正的好官。
接受了这个大环境的主角,加之血缘,偏向高廉那是不奇怪的。
既然是个人,他肯定会有一定的立场。小宝我设定了猪脚立志做朝廷鹰犬,那就要有鹰犬的视觉。这里强调一下,小宝我本人是被政府剥削的***并且从未拿过政府的那“五毛”维稳经费。所有的一切观点,都是本着作品的创作,去思考衍生的。
既然选择了高衙内做猪脚,而没选宋江,那就必须维护高衙内的立场。这是写作的基本逻辑。
基于这些逻辑,于是就有猪脚洗白哥哥高廉的心思。这的确偏颇了,小宝道歉。
但是不论如何,小宝还是坚持观点:高廉或许是个强拆的贪官,但是贪官,他就真的不能缉拿杀人凶手吗?
从高方平这个穿越者、朝廷鹰犬的视觉出发,柴进在明知道李逵是反贼、官府在册通缉犯杀人犯的情况下,窝藏杀人犯李逵,并就此产生了再次打死人的恶劣后果。就是在今天的法律,也是窝藏“恐怖份子”、且形成了严重后果的重罪,绝对被重判没有商量。
在古代的话,理论上被抄家被抄斩,真是高廉在“依法办事”。
此点高廉真没做错。尽管在高廉的视觉,他未必能认定“柴进知道李逵是恐怖分子”此点,但是作为一个法官,在凶案已成的事实下,死的甭管是不是他舅子,严查、不轻易相信柴进一面之词,这是一个法官的基本素质。
真是因为柴进名声好,有免死牌,有自首事实,草率的问两句就放人,那就是丧心病狂的超级贪官昏官了,因为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收了柴进的巨额贿赂。二,他不作为,不敢惹柴家的免死牌。
高廉或许是戾气深重的公报私仇了,但是私仇其实不影响他执行国法,柴进被抓住小辫子属于玩脱了,被斩真不冤。所以高方平对高廉的评价“不够果断,不够心狠手辣”是准确的,就地正法了,就没有梁山攻打高唐了,或者说发展方向就不同了。
汗,大家不要怪小宝啊。
柴进这厮真的没得洗,李逵也没得洗。李逵的作为,和昆明火车站的暴恐袭击差别真没有多大,已知李逵是这种人的前提下,柴进收留庇护,且再次造成打死人的恶果不加以制止,柴进有得洗吗?换今天的法律,柴进是不是死罪我不知道,但是大宋,只要官员敢作为,抄家抄斩没得跑。
最后对大家道歉,关于高廉这厮是个大贪官的事实小宝认定不清,且已经写了,希望后面能够转圜好。
写作的状态有时好,有时差,得罪大家、让大家不爽的地方请适当的包容一下,小宝一直都在努力的,也不是说犯错了不认账。有不妥的地方,能改的我会改,不能改的我以后尽量尽量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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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刁民想害朕。”
很难想象这句出自贤德的仁宗皇帝。然而这是被迫害妄想穿越者教唆皇帝的。
“别看我的年纪小。”
胡搞瞎搞一番,许多大人物都被少爷整倒了。
随便,他有个宰相老爸……
第248章 不仁不义
阿嚏——
老常身体比不得年轻人,打了个喷嚏,于是不摆造型了,急忙又躲在雨伞的遮掩之中,心理策划着今年要在猪肉战场上大干一场,上猪肉平的当也在所不惜了。
猪肉平肯定是猥琐的,无利不起早,此点老常知道。
老常唯一能信任他小子的在于,更具惯例他赚个盆满钵满的话,孟州的商贩和官府会有点汤喝,老百姓也会跟着受益一些。这是不争的事实,暂时没有让老常失望过。
他小子的每次计策几乎都是离经叛道的举措。譬如逃户在大宋是死罪,一般是要当做政绩去抓来砍头的。
然而那犊子当初给老常出主意说放着他们,别去绞杀,直接默认合法,给他们一条活路。这在当时怎么听都是件教人卖户籍的主意,然而愣是被猪肉平说出朵花来。
得益于大宋“刑不上大夫”政策,所以老常便胆子很大的下达了孟州的潜规则命令,不许绞杀逃户。
这样一来效果实在太明显,就像东京的胡人明目张胆做生意一样,一但捕快们不抓人后,那些逃户上山的越来越少,胆子也开始大了,甚至有些明目张胆的出入孟州城开始交易了。
这样一来老常虽然没有砍头的政绩,没有那些家伙的服役和农税。但土匪声势越来越小的政绩是在的,人一多,需求一大,商道比以往安全快捷,所以商贾聚集的趋势非常喜人。商税一项,注定会让以往毫不起眼的孟州,成为今年的全国明星。
可以肯定的在于,除了济州有高方平这个妖孽的永乐军撑着,今年的商税,老常治下恐怕会进入前五了……
骑在马上在雨中行军,梁红英的眼睛有点红,许久后忍不住的道:“相公,孟州的人平均真的活不过三十五吗?”
高方平点了点头,关于这个问题不想多说了。其实户部资料显示孟州的平均寿命是三十八岁。但肯定是乐观数据了,有一定的水份。
更残酷的在陕西,也就是早前种师道经略的秦凤路。更早一些的时候是直面吐蕃诸部以及西夏的苦战之地。那时的户部资料显示,秦凤路的平均寿命十八岁。
明知道古代就是这样的,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当时看到这样的资料的时候高方平还是几乎血液凝固。这除了是大量的新生儿死亡、大幅拉低之外,最直观的就的边民被骚扰,被打草谷死去。
和蛮子战争的可怕之处就在这里,古代的战乱和侵略,以及因这些战乱而带来的饥荒、瘟疫等等,真的太恐怖。
大宋巅峰时候有一亿人口,但是最终被蛮子推倒在地、元朝建立的时候,这片被血染红的土地上只剩下九百万,其他的都死了。
这真比任何的癌症、黑死病天灾洪水大地震加一起,还要恐怖……
这场连绵的春雨乃是国朝祥瑞,却是行军的噩梦,比预定日期晚了四日,永乐军这才开进了郓城县。
进入县衙来不及换下湿透了的盔甲,高方平摆手道:“马上召见宋江,离开这许久,许多事等着问。”
然后一大群人面色古怪,燕青不怀好意的看着高方平。贾晓红和张淑清则是低着头。
富安胆子要大些,说道:“衙内,宋押司被他们捉走去判刑了,发配江州了。”
噗——
高方平刚好喝水,一口茶喷了出来,妈的还真出事了,早前总觉得眼皮跳。
见高方平在沉思,也没有想象的火大,富安接着道:“说起来宋江也真不识趣,有传言他私通梁山贼寇,且又全面主持工作,几乎夺走了主簿王勤飞的权利,所以也就不能怪王勤飞乘你不在的时候整天盯着他了。”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道:“难道用的是私通贼寇的罪名?”
富安道:“那倒不是,否则他还有命在?那个胖子鬼着呢,不容易抓到他把柄。当时形势有些不对,他和王勤飞势同水火的。小的觉得要出事,于是在街市上暗下打探消息。得知王勤飞要对付宋江,有小道消息说是王勤飞买通宋江的姘头阎婆惜,要抓宋江小辫子。结果不多时候,就传出了阎婆惜被宋江杀了的事。内中情形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等认为,宋江是有大问题的,被阎婆惜拿住了,情急之下这才杀人。所以很可能他真的私通梁山贼寇,因为只有这个罪名比杀人罪重。”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高方平好奇的问道。
这次富安低着头,换贾晓红道:“听说相公在京城也不轻松,而且你这人最恨贼寇,您这么抬举宋江,他还这样,我等担心告诉您会让你失望难过。”
“他才不会失望难过,甚至有可能,宋哥哥就是被他坑害的。”燕青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
“燕小乙你皮痒了啊!”高方平道。
燕青扭开头,不理会他了,但是真的觉得,大魔王恐怕和宋江被判刑的事有些关系。
富安打算在补充两句,高方平抬手打住道:“行了,下面的我已经全盘猜测到。我不在王勤飞是没有权利升堂的,宋江这次不糊涂,他肯定是自首。害怕等我回来放了宋江,所以王勤飞极力周旋,火速把宋江送到了济州,请时文彬判的。既然宋江有自首行为,死的又是个口碑不太好的女人,加之时文彬和宋江有交情,内中情形如何又无人知道。所以我猜测,时文彬老爷会依据自首,以及宋江的供词判处误杀,酌情减轻处罚对吧?”
富安尴尬的道:“衙内威武,大抵上就是这样的。但我还是怀疑那个黑炭私通梁山贼寇,给大人抹黑。因为杀阎婆惜的现场,乃是县尉大人亲自带朱仝雷横去勘察的,有过纸张燃烧后的灰烬。宋江只说是不重要的一封书信。但以小人的江湖经验,那八层就是他私通梁山的证据,一定被阎婆惜拿到了,这才发生杀人案的。”
富安说的当然是对的,但明面上就没有必要去细说了,于是高方平抬手打住道:“行了,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这事就这样了,郓城百废待兴,几万张口等着吃饭,所以老子们有更加重要的事。别纠结那个胖子了。”
想不到这样就过去了,没有什么伤心难过纠结,除燕青之外的人,全部松了一口气。
燕青却是铁青着脸走出来道:“就这样?小乙不服,大人您一向猥琐小人不想说您,但宋哥哥急公好义,心肠好,对人好,爱护百姓,他在给您办事,在鞠躬尽瘁的帮您撑住局面!”
“然后呢?”高方平道,“说的好像我没给他俸禄和权利地位一样?”
“你!”
似乎因为燕青和宋江的关系好,脸都气红了,走上前一步跪下,拉着高方平的腿恨声求道:“做人怎能如此不义不仁,宋哥哥这明显被人陷害!他是为了帮你,为了给你做事,这才和王勤飞水火不容,你怎能不想办法救他!你可恶了,不仁不义!”
燕青越来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表面上是在跪着求高方平,却因他力气不小,把高方平的腿骨捏的咔咔作响,一阵阵的痛到心里去。
4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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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除了百姓灰头土脸毫无生气外,苏州没毛病,如诗如画的一种水乡风貌。若在一月前的盛夏,这里会更美,那种小桥流水温婉风情,应该没地方能超越大宋的苏州。
然而高方平不是文青,进苏州的时候,对这些不感冒。
但凡没有烟囱的地方高方平都觉得不够猥琐。
将来,这个如诗如画的苏州到处浓烟滚滚时,那个时候老子们大宋的舰队应该已经经由印度洋进大西洋,穿过直布罗陀海峡,把地中海打了个稀巴烂了。
韩世忠已经提前进苏州,也准备好了供大家落脚的据点。
大家休息,时迁却大模大样的出门,去苏州知州刘正夫的府邸。
这是他的投名状,去刺探消息。他说这对于他是小意思,不会翻船。
高方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吹牛,总之他要是被捉了,高方平绝不会承认认识他,出来混,机智是很重要的。
除了韩世忠在外部展开地下工作,收集一切可用情报外,方琴面对此局当然也有准备,她也没和高方平在一起,而是联络他的心腹方杰,顺便召集她的嫡系教众。
她对高方平说她不是小孩子,身在摩尼教这么多年,她绝对能够保护自己。
与此同时梁红英和韩世忠都说,这个时间节点苏州外地人太多,到处是摩尼教的教众。
听着这些来自各方面的汇报,坐在堂内的高方平,两个指节始终有节奏的敲击在桌子上,进行着思考。
“天总是要下雨的,摩尼教堂而皇之盘踞东南这么久岁月,遇到方腊此种雄才大略的领袖,所以摩尼教影响力大,教徒狂热,这些它就不可避免。”
高方平道:“堵不如疏,既然大家的需求是朝拜,咱们就配合方腊的步伐,支持他的圣坛开讲。”
人人面面相视,此番苏州的做事细节大家都始终不知道,方琴她自身也都不知道大魔王要怎么扶她上位。
水能载舟,也能翻船。高方平当时对方琴说的是,既然局面已经不可避免,那就利用机会周旋。
依托她圣女的身份,圣坛之上不止方腊可以说话,那么到底把这次聚会变为他方腊起事的誓师,还是方琴万千光环加身,这就要看各方的能力和策划了。
想着,高方平问道:“驯兽博士马俊,早于五天之前依照我之吩咐带驯化兽进苏州,是否就位,是否顺利?”
韩世忠道:“末将已和马俊有过接触,他表示一切顺利,依据相公号令形式。”
高方平点头后下令:“韩世忠,立即带人在苏州城内摩尼教众最为密集的地方散步消息:说此番光明圣坛宏大,除了圣教主方腊讲经外,亦有万众瞩目的圣女娘娘方琴到场主持,教众不会白来,都有机会瞻仰。”
“啊!”
韩世忠等人吓了跳了起来道:“相公不可,这会让方腊不明觉厉下以为出事,从而对方琴动手,会害死方琴的。”
高方平摇头:“你们错了,这相反是保护她。我觉得不能低估方腊这样的霸主,成功绝非愕然,所以我不信他察觉不到方琴的离心,我更不信方琴进苏州能瞒过她。事实上,之所以分开进苏州,我就是要把方琴放在明处,用于吸引方腊的注意,以便我能暗度陈仓进苏州。”
顿了顿高方平道:“上述只是我的猜想,但决策时候须做坏的打算。假设方腊此番已经知晓方琴准备扯台,作为霸主他一定会行动。那么搭救方琴的方式,是正式把她的消息公开给整个苏州的摩尼教众知晓。倘若此番人人知晓方琴要于圣堂讲经。这就转化为阳谋,知晓了圣女要讲经,若到时候看不到圣女,就是对摩尼教的一种亵渎,将大幅影响他们的热情和士气。各位,这是政治问题,方琴的身份还真是方腊的一根肉刺。能和阴谋正面刚的不是大阴谋,一定是阳谋。这也是‘群众’力量,另外一种形式的全民战争。”
高方平又道:“我认为刺破之后,方琴相反安全。若方腊仍旧念头不通达,要强行动方琴,那更好,动了之后咱们去揭露,则此番聚会不攻自破,圣教主和圣女娘娘都开始互撕了,要我是教众,我就不会信教义了。你们说呢?”
“相公威武。”大家纷纷道。
于是韩世忠转身出门去散步消息了……
作为一个梁上君子,时迁非常嚣张,大模大样悬空在大宅的横梁上翘着二郎腿吃烤鸡,一边看着苏州知州刘正夫亲热美女。
要是被高方平知道时迁这样,铁定把他吊起来打死。妈的他又不是洪七公还敢这般模样,话说洪七公被发现的话有降龙十八掌,至于时迁若是被捉了、他有个蛋,不还得把高方平供出来不是?
某个时候刘正夫不动了,时迁注意到,那个美人表露出一种厌恶神色,却只是一闪而没。
紧跟着,美女轻笑着推开刘正夫,起身开始套上衣裳。
纵使是不好色的时迁,也不禁被这个情景镇住了。
某个时候时迁咬一下自己的舌尖,清醒了过来,心下诧异,这女人除了有绝世容颜,一定是专门训练过的,拥有一套魅术。
所谓的术有专攻,作为妙手门中的高人,时迁肯定这个女人的来路绝不简单。
时迁又楞了楞,发现女人穿上的是常见的摩尼教装扮。
“夜还长久,方姑娘怎的就起身了?”刘正夫问。
“方姑娘”缓缓摇头:“皆因目下教内事务繁重,家兄方腊为了信徒聚会事宜,需要妾身回去辅佐,不能长久相伴大人左右,请大人莫怪。”
刘正夫不甘心的叹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本官为了留住你,愿意付出千金,你一个女人家又能帮什么忙,没有你,方腊一样能做事。既然本州都答应了让你兄方腊在这苏州讲经,还有什么事过不去的呢?”
方姑娘道:“这事要感谢大人开明,但咱们也会回报你,咱们有能力在这闹灾荒的时节稳住您治下。过了此局,咱们的信徒就是被知州大人安抚住了的‘灾民’,这便是您对朝廷的交代,是大功一件。”
顿了顿,方姑娘又楚楚可怜的低声道:“但目下教内多事之秋,我兄长方腊比任何时期都艰难,苦于兵器装备不足,咱们的核心教众被杀死了好多,教内有叛乱迹象。需要家兄去压制,那些坏人,他们是能给大人治下添乱的。”
刘正夫惊呼道:“这怎么行。得赶紧把这些不安定的人弄出苏州去。”
方姑娘道:“现在有些晚了,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赶也赶不走,既然是教内异教徒,他们又怎会听我兄长劝解,若能有些装备,则我们就能……”
刘正夫可不傻,抬手打住道:“这个不要再说,原本老夫和郑居中牵线,帮你们从许洪刚手里弄装备。但现在气候完全不同了。原本之所以敢,是因为许洪刚蠢,嚣张,贪财。用他亲戚蔡倏名头,许洪刚便什么都敢做,什么乱子都能压住。但现在不可能了,我自己厢军的装备都紧缺,老夫也没有一个爹是宰相,许洪刚等人被酷吏高方平处决于天子庙口,血仍未冷。郑居中作为国舅,都险些被高方平害死,哼哼,要不是老夫害怕唇亡齿寒,于京中周旋说动郑贵妃出手搞事,让高方平投鼠忌器,说不定,郑居中都已经被杀了。”
刘正夫苦口婆心的道:“你和你兄长,一直以来为老夫办了不少事,解决了不少问题,是我的嫡系。但此番不是老夫不信任你们,是大环境变了,如今高方平虽然管不到苏州,但有传言到处是他的触手和血滴子,若被他找到一丝纰漏,上报枢密院,你知道他是张叔夜门生吗?你知道张叔夜主持西府工作吗?枢密院若一封彻查厢军装备去向的文书下达,并委任高方平带军进两浙路,那时我告诉你,恐怕又要杀六千人!”
第34章 关于脑壳中
“我儿受苦了!”
高俅老泪纵横的样子,好容易高家有后了,还蒙受官家恩典赐给荫补官登士郎,算是要崛起的开端了,总算是没出事啊。
张叔夜走来面前看看高方平,见他被打成熊猫眼,想笑又不方便。
不知道为什么,老张就喜欢看到此君吃亏的样子。
“登士郎,到底出了什么事?”张叔夜注视着梁红英姐妹。
高方平瞎掰道:“被贼人绑架出城,路遇巾帼搭救,有惊无险,叫府尊忧心了。”
见这小子目光闪烁,张叔夜寻思:信你才怪。
但是见他安全回来,梁红英也英气逼人不似龌蹉之人,也就不想多过问了。
把杨志松绑了,老张就此带着开封府的公差离开了高家。
高俅脸皮很厚的安抚了杨志几句,呵呵笑着过来和梁红英套近乎,一口一个“女英雄了得”,什么巾帼不让须眉云云。
还拉着梁红英的手,还放话要给赏赐等等。
高方平赶紧道:“老爹你放开她,男女授受不亲,她乃是儿子我看中的美女,断不容外人染指。”
汗。
高俅固然卑鄙无耻,却怎么的也不会和儿子争风吃醋,就此尴尬的说了两句场面话就遁走了。
杨志在旁边眯起眼睛,怎么看,这个梁红英怎么像那个女贼人,却是始终不方便开口。
“姓杨的,我就是十七合拿下你的人,你瞅啥?”
梁红英太野了,一番话问得杨志大张着嘴巴答不出来。
“你对衙内不敬,害得我好苦,等改日约了人来助拳,定叫你好看。”
杨志无奈之下说出了这种英雄气短的话来。
主要是昨天败得实在太玄幻了,何况对手是个女人,这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真的受不了,于是杨志就琢磨着,改天约了江湖上的好汉打回来。
“除降龙掌和六脉神剑之外,天下绝技不在我眼内,但凡敢叫人来骚扰我姐妹清静的,打断狗腿。”
梁红英不理人了,带着小妹去找房间休息。
杨志是明白人,见此情况隐隐约约懂了,这女贼恐怕快成为女主人了。于是装作忘记了昨天的事。
某个时候,杨志还是忍不住的低声道:“降龙掌真的可以赢她吗?不知在哪可以学得?”
“你生个儿子叫杨铁心,孙子就可以叫杨康,那小子弱能若能收敛心性,苦练全真教的正宗心法,便可制她了。特别重孙杨过,一定可以虐她的。”
……
现在高府内共有八十多头小猪,整天跑的到处是。
封小朵为“猪头总管”,带着高俅的全部小妾养猪。
这么多猪都是用于验证复合饲料配方的。一组数据是不准确的,数据越多,就越能说明配方结构的效率和稳定性。
此外不同地区的猪崽,种群和基因也有差别。
在汴京这个水土之下,依照高方平的不同饲养方法,呈现出来的状态都不一样。
面对同一组配方,有的猪特别爱睡觉,最能起膘,生长最快。但缺点也很明显,这种猪抗病能力不行,如果大面积饲养,患病死亡率会很麻烦。
有的猪特别爱动,四处乱跑,这因为它的种群基因里,野性的成分没有退化干净。这种猪身体壮实,瘦肉比例高,抗病能力较强,但缺点是长的慢。对于穷人百姓而言这种猪不适用,但是肉质相当不错,适合高端层次的消费群体。
很遗憾,大宋的猪大多数是携带野性基因的猪。对于后世来说是长的慢的精品猪,但是对于缺油缺肉的大宋平民来说不太好。
如此一来,大规模的集群爆猪肉还需要一些时候。
要先进行种群进化。就是这个原因,这些个小猪还没有经过阉割。
阉割过的猪攻击性明显降低,不喜欢动,起膘明显,患病率也会大幅降低,并且对改善肉质中的某些重口味很有帮助。
大宋一朝,或者说古代是一个秘方横行的世道,各家都有各家的秘方。包括养猪也是一样的。
高方平注意过,汴京的猪大多数没有经过阉割,但小部分经过了阉割,所以阉割过的那些猪不说其他,至少在口味上就占有优势,不但好卖些,卖价也更高。
这个现象充分说明了宋人的智慧,就像各种发明的出现一样,已经有那么一些家伙学会了阉割猪,来形成他们自己的竞争力。
只是说这个方法就被他们给隐藏了起来,作为他们自己的秘方。
高方平暂时需要进化种群,所以这一步还不忙着进行。
种群进化方面高方平也有基础,只要有时间有资金,无非就是用不同的种群,每个种群内不断基因提纯。
这种方式叫直交,让最懒的那些肥猪进行“近亲结婚”,然后继续近亲结婚。
这个过程很残忍,会出现大部分无法生长、有缺陷的废猪。
但大数据法则之下,偶尔也会提有纯成功的,猪会拥有优良的懒肥猪的最强基因,然后再和其他种群的提纯猪杂交,那么便是最能出肉出油的好猪种。
关于这些都有比较成熟的科学可依,就是需要时间……
理出了一个大概的头绪后,高方平派出好几路混混,远赴各地区收猪去。
磨刀不误砍柴工,挑选全国各地的种群,进行优胜劣汰的大数据进化种群,这个步骤省不得,资金投入也绝对不能小气。
现在只是小试牛刀而已,战马一样可以用这种方式培养出来。
事实上大宋也没有轰炸机,但几百年后最终会有的。关键要有这个想法,去追求,去投入。
马的种群基因一样可以进行有目的进化。天然牧场的奔跑,一定程度上可以用训练特种兵的方式,以小训练场达到。当然成本会高起。
真正的力量取决于肌肉群,而肌肉群取决于训练和营养配方。马的特性,则取决于种群优化。
只要有时间有资源,这些在高方平的手里,应该都能慢慢做到。
甚至可以继续细分精品,比如轻骑兵的马,就进化出速度最快的马来专用。重骑的马,进化爆发力最强、力量最强的马专用。
后勤线驮马,则用耐力最强扛病扛环境能力最强的马专用。
不断的把脑袋里的各种各样养殖的想法整理成文册收纳,不知不觉间夜又深了。
身上披着一件衣服,高方平甚至不知道谁弄的。
四处看看,只见梁红英仿佛幽灵一般的在房间里的黑暗角落坐着,好奇的看着高方平。
“红英你不累吗?”高方平问道。
“我不累,小朵很累,抱着猪睡着了,以后她伺候我妹妹,我伺候你。”
梁红英对他叫自己“红英”很满意。
总体上这小子某些时候很吸引人,让人尊敬。当然了,想干掉他的时候也还是有的。
“我要睡了,你在我房里吗?”高方平好奇的道。
“我守着你。”悍妞说道,“明日起早些,我教你武艺防身,你太脆弱了。”
“我没天赋的,练死也就富安的级别,肉还没有他多。好好教教你小妹倒是真的,将来她需要在战阵上冲杀。”高方平道。
“你真会培养她?”梁红英显得有些单纯。
“你教她武艺,我教她兵法,希望有朝一日她不让我失望,能成为无敌统帅。”高方平合衣倒在了床上。
“爹爹的遗志希望是个儿子,将来疆场杀敌。可惜她是个女儿。你是贪官,权臣的儿子,想必一定能给小妹前程对吧?”
却没有回答,高方平睡着了……
日上三竿,举行家庭会议。
仿佛上朝一般,老管家带着各种小妾来请安。
哭喊声一片,乱七八糟。
“妾身不服。”
有个中年美女告状,说她的猪被小萝莉取名憨憨所以不服。
花费了十五秒,把她摆平了。
然后,一个年纪和高方平差不多的高俅小妾告状房间被梁红英霸占,她去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百多贯钱不见了。
“混账。”高方平一拍桌子道,“你的钱全部存我这里,哪来的闲钱?那是十万枚铜钱你开什么玩笑,有闲钱你会放过吃利息?梁红英乃是个野丫头,该打板子没错,但是偷鸡摸狗不是她之所为,以后再敢没证据胡乱诬陷,把你吊起来打哭。下一个。”
扭头看看身边的梁红英,她眼睛有点红,有点单纯。被侮辱为小偷她竟是如此难过?
下一个美女小妾出列道:“衙内威武,我一本家兄弟想来府里某个差遣。”
“他有什么本领?”高方平来了兴趣。
“胸口碎大石,妾身还见过他喷火呢。”美女小妾说道。
高方平不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道,“他更适合去街市上耍猴卖艺,下一个。”
……
第51章 别打脑壳
常维只得耐着性子道:“你且道来?”
“钱庄和保护费?”高方平开门见山的道。
常维不是白痴,汴京的这些业务传闻早听过了。其实作为父母官,往日老常也研究过高方平的这个模式,感觉还是很有用的。在汴京可以实行,张叔夜敢同意,那么常维当然也敢。
想定,常维起身道:“这有何难,你只要敢立下军令状出阵,便同意了你又如何?”
你当我傻啊,小爷堂堂文官才不受你忽悠立什么军令状,万一拿不到石勇不是栽了?
想着,高方平装傻冲愣。
换徐宁这么干就被杀威棒伺候了,但老常却真拿高方平没有办法,最终只得摆手:“罢了,尽力而为,去拿了那奸贼的人头来此,那便一切好谈。”
接下来,高方平亲眼看着他写下了文书,签押了大印,拿过来确认一遍收在怀里,带着徐宁转身就走。
如果没这份文书,又偏离殿帅府指定的押运路线,这队人马就人头落地了……
出了州衙,蒋雯跪在地上哭泣,死去活来的样子。
“高大人!”
蒋雯拦住高方平,双目仿佛要流血:“可怜我的两个娃,小女儿仅九岁,儿子只十岁,就被那畜生杀死在家里。我家兄长蒋忠的娃也死了。血债血偿,高大人此番出阵,一定得为我张家蒋家讨回公道来!”
言罢跪在地上一直磕头,磕出了血来。
州衙的周围有一群小孤儿,竟是也在跟着难过?对此高方平倒是颇为奇怪?
徐宁皱眉道:“军令在身休得打扰,一切事宜,自以国法论处,妇人不得拦截官路。高大人会秉公办理。”
“起来。”
高方平扶她起身道:“老子食君之禄,剿贼的确是分内。你不用求我,我也会干这事的,等待我的消息便可。”
“带回贼人人头,妾身便给您做牛做马!一切听凭吩咐。”她一字一顿的道。
“尽量吧。那家伙不容易抓。”高方平叹息一声。
蒋雯又凑近低声道:“官府没什么消息,但妾身的人从私下打听,传言说贼人向东南方逃窜了。”
高方平微微点头,就此在徐宁的护卫下快速出城赶到军营,点齐两都人马,披上战甲跨上战马一挥手:“出阵!”
……
战甲有些重,但为了预防暗算只得穿着,真不是为了装逼。
关于骑术高方平不如亲军,不过在后世时候,骑马也是高方平的爱好,不说技术优良,仅仅赶路还是没问题的。
一人双骑,往东南方向急行军!
“快快快,不用节省脚力,追贼要紧!”
一百人两百马,尘土飞扬,黄沙盖天,赶路的声势颇为惊人。
此种轻装上阵的奔袭,一人双骑阵容,要做到日行军三百里是有可能的。当然高方平细皮嫩肉的,没有经过磨练,三百里的话屁股就颠废了……
跑了几十里能看到一些炊烟,前方有荒凉村寨。
勒马停止下来,高方平问田间劳作的一个老农:“老头,这里是什么地界?可曾见到脸上有刀疤的精廋汉子,约六尺高?”
“未注意这么一个人。这里是十字坡,不知你要寻找哪家哪寨?”老头说道。
“十字坡?”
高方平不禁楞了楞,想起些事了,又多问了一句,“那这里有张家小店吗?”
老头听到张家小店时神色大变,不敢说话,只偷偷往某个地方看了一眼,就低头劳作了。
高方平明白了,指着前方山坡上一间门庭冷落的小店道:“围起来,没有本官命令不得冒进,弓弩禁戒!”
尘土飞扬!
转眼飞驰上山坡,把那间小店给围了起来。
小店院子里竖立有高高的杆子,布幡上写着“大肉包子”。
这应该就是《水浒》中的那间黑店,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的人肉包子就是这里出来的。
大抵就是有过往的落单旅客进店去就药翻,拿走财宝,把人杀了制作人肉包子出售。
杀人夺财就不说了,但做人肉包子也未免太重口味了。物以类聚,黑道上的凶徒有些时候都是相互认识的,石勇往东南方跑,有可能在这里歇脚进食。
就算捉不到石勇,也先把这两做人肉包子的坏蛋捉来充数,好歹也算破了个大案,基本也能和老常交差了。否则你妹的上哪找人去?
“吆,是禁军的军爷?光临小店何不下马歇脚,好教二娘伺候军爷们吃酒。”
被围困后小店里面有些慌乱,当即有个妇人媚笑着走了出来,扭动着好好的身材、显露了些非常动人的仪态。
高方平又不是软脚虾,喝道:“停下脚步答话,但凡未经许可,靠近本官二十步者不用请示,格杀勿论!”
“遵命!”
一百口弩箭抬起,对准了她的心窝。
她吓了个脸色惨白,急忙后退至门口,表现得无比慌张的女人态说道,“这是怎么了,吓得人家心口扑腾扑腾的?咱可是良民,附近的人可都认识我孙二娘呢?”
高方平道:“还真是孙二娘啊?本官奉知州大人将令,缉拿凶人石勇就地正法。其结交者、隐藏者、知情不报者,同罪论处!”
“奴家从未听过石勇此人……”孙二娘猛摇头。
高方平多问一句:“你家男人是不是张青?”
孙二娘怀着疑惑,微微点头?
高方平又道,“石勇的事先不说,关于你卖人肉包子的事……”
听到人肉包子几次知道事发,孙二娘一脚踢得身前的推车翻滚起来,趁机往后退。
徐宁指挥开始射击,却主要射在了推车上。
最终孙二娘肩膀还是中了一箭,退入了店里,关上了门。
“狗官残害忠良!不识好汉!你不得好死!”
小店内人声鼎沸,听似有四五个人,的确有石勇的声音在其中。他的声音很奇特,和张蒙方在鸳鸯楼下面吵架时让人印象深刻。
就此高方平道:“贼人武艺高强,不要轻易突击,一队警戒,二队上箭。”
顿时有序不乱的进行,另外五十口弩弓抬起警戒,其余人开始上箭。
等里面的人骂累了,高方平冷冷道:“声音大有个卵用,既然你们说我狗官,老子就狗一次。限十声,主动出来投降的给予全尸,保留其尊严,算是敢作敢当的好汉。十声过后乱刀分尸,乱箭穿心,死后鞭尸。擂鼓!”
命令下达之后,鼓声敲响……
咚——
第十声停下。但不见有人出来投降。
高方平没耐心了,大声道:“知州大人有令,但凡窝藏凶徒石勇者,和其同罪,火攻!”
稀里哗啦——
顿时全是点燃的火把扔了过去,小店转眼间成为了一片火海!
“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子们和你拼了!”
内中的人被烟雾呛的七窍冒烟,转眼,一群抬着木盆木板做盾牌的人冲杀出来。
高方平一挥手道:“杀!”
顿时团团围住,前后左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密密麻麻的的箭雨让石勇等人无法防护周全,射得如同刺猬一般。
眨眼间,一女三男,被非常高效的军阵绞杀了个干净。
“砍下脑袋,人头带回去领赏,鞭尸就算了,尸体扔进火里烧光,否则会带来疫病。”
……
等全部处理后,大火也熄灭了,房屋已经垮塌。
高方平亲自带队进入打扫战场,最终找到一个地窖,在其中发现了大量的铜钱和金银。
此外,还有大量外表烧焦的人肉包子,以及她们坑人的蒙汗药,管制刀具等等,这些都是证据,需要要带回去。
钱财估计是孙二娘等人经年累月杀人越货所得,至于金银一般民间比较少,所以地窖中的金银珠宝,应该是石勇从张都监家里抢走的。
盘点下来,总价值大约在八千贯左右。
“二千贯乃剿匪所得,带回州衙给常大人交差。”
高方平道:“剩余的对半开,少爷我拿三千,参与大名府之行的禁军拿三千。出战的所拿比重多些,由徐宁分配。若觉得不公平的现在出来说,可以商量,过了现在多嘴的吊起来打哭!”
“衙内神武!”
这些个混蛋嘴巴笑歪了。第一次听说过出阵后大头兵可以拿钱,依照惯例,这种情况通常是孟州府一千贯,高方平六千贯,剩下一千贯徐指挥拿走一半,然后大家也就凑个热闹,赚个吆喝。
“建功立业,当兵吃粮简不简单?”高方平乘机大声问。
“简单!”
这些家伙声嘶力竭。
“好吧,开始收队!”
便果断带着钱滚滚向西……
第56章 牛肉那来的
“林冲,沧州之行顺利吗?”高方平道。
“托衙内的福,一切顺利。”林冲道:“不过因觉得太残忍,末将没同意沧州的朋友用死囚代替林冲烧焦,请衙内见谅。”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陆谦死在了沧州粮场,代替你被烧焦?”
林冲点了点头,继续低着头。
“好,有勇有谋,宅心仁厚,这就是我要的人,起来。”高方平拍腿道。
林冲想想,有些尴尬的问:“衙内是什么时候知道林冲潜伏于此的?”
高方平道:“算时间你早该到了,以你之武艺,又不会被土匪绑了去。二,这场雨让徐宁都忽略了你潜伏的动静,但屋檐的落水不会骗人。有两个地方的落水异常,我就怀疑是两只脚落在瓦上。本官的解释你满意吗?”
林冲继续尴尬。
“你观察了我这么几天,还满意吗?”高方平笑道。
“衙内聪明绝顶,出手时侵略如火,隐藏时静若徐林。我家娘子信中也说您不是好人,却是可以效忠的对象。”林冲抱拳道,“这个年景想要有事业,想要从军,跟谁都没用,必须跟着衙内才有作为。”
高方平点头:“有见识,忠臣一般会被我老爹和蔡京害死,而单纯的坏蛋,又会成为张叔夜一党的严厉打击对象。所以要从军建功立业,真只有我这里。”
从这里看,种师道也是个逆天,得罪了蔡京又始终和童贯不对付,却始终四平八稳经略西北,把西夏铁骑拒之国门外。韩世忠张俊岳飞刘光世等等中兴将领,没记错的话应该两人出自种师道麾下。
刘光世那混混人品不咋地,他爹正是童贯的心腹、种师道的副手,秦凤路副总管刘延庆。
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这两父子都是混混,却运气好。刘光世有点像高俅,后来的确也官拜太尉、任职过高俅现在的职位:殿前司都指挥使。
“你就是我阿姐的师兄吗?”小萝莉跑进来好奇的看着林冲。
“?”林冲一阵茫然。
高方平道:“她阿姐是周同老师的关门弟子,的确和你是同门。”
一听这样,本身没有子嗣又喜欢孩子的林冲,把小萝莉抱在了怀里疼爱一番。
“林冲大叔,你打得过夏侯惇吗?”小萝莉又咬着手指问。
林冲和徐宁面面相视了起来……
屋漏恰逢连夜雨,富安又打死人了。这龟儿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因蒋门神不在后,丐帮开始活跃,这两日明显和屠夫帮的摩擦加重。非但如此,日前高方平收的那一群小乞儿,丐帮有人去动他们了,绑走了一个男娃一个女娃。应该是想弄残后上街去乞讨用。
乞丐一向比较敏感,禁军入城已经算是常维开恩,不方便出马。所以当时高方平只有派富安去抢回孩子。冲突过程中,富安失手打死了乞丐。
责不责怪富安已经不重要,这次,富安连带董超薛霸,已经一起被常维打入了大牢。
妈的富安一劳改犯,都还没到达大名府“劳改农场”,途中居然又去犯案?那么理所当然的,押送富安的开封府差人难辞其咎,被拿下了。
董超薛霸虽然是这条线的老司机,但久在河边走湿鞋是肯定的,平时死人钱吃太多,野猪林的冤魂不会放过那两家伙。这次他们死定了!
不过富安还有救。
“衙内,富安此人不知轻重,卑鄙无耻又张狂,迟早是个祸害,让他自生自灭吧。”林冲果断进言。
“你有这心思不怪你,他曾经帮着我害过你。但这是过去,不要再提。”
高方平背着手走来走去,“必须把这事摆平。人家给你效命出了事,不救是不义,试问,将来谁敢给我办事?简单点说,你林冲敢效忠这样的人吗?”
林冲虽然心有不甘,但这也是高方平重情重义的表现,不方便再说。
“大人是否有办法?”徐宁相反很积极,平时和富安那厮相处的还不错。
高方平道:“救是能救的。老常借此打劫我是肯定的,就看他的胃口有多大了。林冲换上禁军的甲胄,跟我去州衙见老常。”
……
常维穿一身青衣,拿着书卷于书房中阅读。
许久后他才放下书道:“高方平,找老夫有事吗?”
高方平开门见山:“富安虽打死了人,但乃是出于义举,保护孤孩不受恶丐迫害,才导致了这样的事。关于那些孤孩的事是真的,陈知县可以作证。”
常维扭着胡须道:“倘若真有此等隐情,老夫自会调查。但老夫要问,侠以武犯禁,富安把孟州当做什么?有问题不会报告州衙吗?老夫早前已经警告过,老夫带天知孟州事,除了老夫,谁有权利决定乞丐的身死?”
高方平不禁头皮发麻,老常比想象的难以对付,这番官腔滴水不漏。
“富安确有不妥,但事出有因。此点还需明公计较在心。”高方平道,“明公难道忘了我部两千贯进项,以及剿贼的功劳?”
常维朝南方拱手道:“食君之禄,你报效朝廷乃理所应当,承务郎为孟州治下剿灭丧心病狂之贼人,老夫代孟州感谢。然则,老夫如实上奏为承务郎请功了,所以孟州不欠你,你保护了官家的子民,逻辑上就是官家欠你,别来找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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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险些被气死了,“大人您直接说要多少钱,打官腔实在太累。”
常维的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孟州钱粮紧张,到处是窟窿等着填补,前些日子进账两千贯剿贼所得,又因雨水连绵,河道年久失修,大批拨付了河阳县治理水患,我朝自来以读书人立国,州学缺乏钱粮,现在学子们处于雨中读书,承务郎以为如何?”
额,高方平一阵郁闷,那群书呆子没地方读书与少爷我有一毛钱关系啊。
“老夫精打细算了一番,若能再有一千五百贯进项,想必学子们也能安心学习治国之道,承务郎乃是文臣,钱又多,还打算在孟州开设钱庄,所以你对老夫的见解怎么看?”
老常捻着胡须道。
奶奶个熊,这年景的行情,两百贯可以把一个死囚捞出来重新买个户籍了。不过既然常维专门关注富安,两百贯就捞不出来了。
“额……”高方平只得道,“一千五百贯会给,这是学生忧心于学子们,捐赠给孟州的,请大人笑纳。”
常维哈哈不禁大笑:“孺子可教,既是承务郎忧心读书人,那老夫代替孟州感谢了。”
“然而,下官不会给您现钱,会在钱庄开设孟州修缮专项账户,给予票据。”高方平道。
常维喃喃道:“叔夜相公说的没错啊,你是永远也不会吃亏的,看起来我孟州官府,便首先成为你钱庄的客户?”
高方平凑近道:“有利息的哦,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呢。”
老常道:“利钱老夫已经从别处听说。其实老夫最感兴趣的是应急的时候,是否有可能从钱庄先借钱用?”
“您算是找对人了。”
高方平携带着奸商的笑容,坐下来详谈。
“若我孟州借钱,用什么抵押?利息几何?”常维看来很有经济头脑。
“以孟州未来财税抵押,利息好说,百抽十五就可。”高方平道,“如果经过我钱庄核算,项目好,百抽十也有得谈。”
常维仔细思考了下,虽然还不清晰,却经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内中隐含的巨大潜质和商机,只要有银钱的投入,或许大量的丐帮转入正行,也就不是想象了。
“小高乃是我朝第一经学奇才,天赋异禀啊。”
常维叹道:“但此举太过离经叛道,需仔细思量权衡,以便整理成策,上达天听,若能就此变法,改革国朝财税法令,那就功于千秋。老夫郑重的说,自王安石相公以来,你小高乃是胆子最大,最有想法的人。”
汗。
蔡党不倒,这些事就别指望,但可以如同张叔夜一样,抓住一些律法漏洞偷偷的做,好处自己捞,发财要低调。
那么不论是蔡党或者赵党都不想牵涉过广,会装作看不见。
反正风险自己扛,真个治理好了,朝廷税收多了,不论谁是宰相,也都不会拒绝财政的。
“明公若不想扑街,就别做王安石,相信我,您真没他逆天。这就是下官的策论没提交户部,却照样在开封府发财的原因。明公若能想明白其中道理,咱们就合作,若想不明白。我也不敢赚您的钱,您老自己去冲锋就行了。我喜欢猥琐发育。”高方平转身就走。
“回来!”常维出声叫住,“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也罢,目下不能提交户部成为国法。那老夫问,私自实行风险几何?”
“刑不上大夫!明公只要不参与党争,不把官家的钱赔光,真不会有人因为赚钱而收拾你,恩,已经说了很多,明公加油,学生看好你哦。”
高方平果断就闪了,能不能领悟就看老常了。
反正宋朝的文官只要不造反,别说给朝廷赚钱,就是大肆贪污也没人管的。这就是张叔夜敢在东京放任高方平的原因。
封疆大吏自主权很大,当然如果这一路上有转运使,那么财税权利就大部分在转运使手里,老常的自主权会受到压制,但那个无所谓,无非就是怎么划分蛋糕的问题。
不过这一路现在没有转运司和经略司,只有提点刑狱司和常平司,为什么会这样高方平也不大明白,兴许是蔡京和赵相公斗法形成的政治产物。
还有一点从古到今都有效:不要吃独食,会死的很难看……
第59章 你在哪
战战战。
双方战在了一起,关胜大开大阖,气势盖天。林冲则走精细路线,枪抢锁喉,刁钻无比。
转眼一百回合过去,仍旧不分胜负。
这算是很高端的对决了,导致整个大校场几千人看得眼花缭乱。
某个时候林冲不可避免的落入了下风,武艺功底差不多,但明显来说,驾驭战马的底子关胜要强一些。
关胜恼羞成怒了,迟迟不能取胜这个小白脸似的林冲,感觉面子丢光了,于是用计败走,打算使拖刀计。
但早有准备的林冲剑走偏锋,不追击,直接把马槊当做标枪一般飞出。
听闻风声刺耳,关胜倒挥青龙刀护住后背,却是失算,林冲的目标不是他,而是珍贵的战马。
噗嗤——
战马中枪倒地,飞身而起的关胜心疼的要死,怒斥道:“你……”
却是都没有骂出来,林冲已经飞身下马,近身展开了肉搏。
至此关胜长叹一声,知道此番无法取胜了。
马战一百回合,步战一百回合,两人都已经汗流浃背,打不动了,最终不约而同的放弃,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喘息。
至此,仍旧不分胜负。
李成松了一口气,算好关胜这蠢货没打赢衙内的爱将,否则李成打算让关胜去做伙夫。
“好!”高方平拍了一下椅子起身:“大刀关胜果然名不虚传,上前听赏。”
关胜上前来军礼跪地,不服气的道:“你家护卫使诈,多好的马啊,有种冲我来,干嘛伤害我的马,不能这样糟蹋。”
高方平道:“照关将军这般说来,和蛮子作战时,也是冲锋前说好不许伤害马?”
关胜愣了愣道:“那不同,那是战场冲杀,这是比武较计。”
高方平道:“你错了,这里不是江湖混混的武馆。你们是军人,这里就是战阵,兵者诡道,胜者为王。”
“可他也没胜?”关胜有点底气不足,却依旧嘴巴死硬。
“放你娘的屁!”李成不禁破口大骂,“分明是林冲取胜,衙内乃将门虎子,身边高手如云猛将如雨,怎是你区区小关刀能赢的?”
关胜被骂得整个脸通红,绰号大刀的他最讨厌被人叫小关刀了。
林冲待要说句客气话,高方平却抬手打住道:“关胜你别不服气,林冲在落于下风的时候,依旧维持了两百回合的平手,杀了你战马,保全了他自己的战马?你觉得真是平手吗?你觉得只有凭借勇武的刀法取胜才是取胜吗?”
“这……”
关胜考虑了一下才抱拳道:“大人说的是,末将服了。”
“好,我看中你了。”高方平扭头看向李成道:“李帅,把这人转调我麾下是否方便?”
李成早想赶走这么一没用的废物了,这人脾气又大又不会拍马屁,不送上官礼物,是个只会吃军粮的弱智,根本算不得人才。
“好说好说,也只有衙内有能力调教此等废材。”
李成果断笑道:“关胜啊,你造化来了,从今天起不在隶属北1京驻泊司,军籍转回东京殿帅府听用。要能伺候好衙内,升官发财,自然不在话下。”
关胜觉得军队怕是废了,奸臣小人当道。当时,日子还得过,祖宗的威名不能屈,最终长叹一声道:“关胜领命。”
高方平道:“明日去马市挑选中意的战马,看中就买,我出钱。另外,本官会写信给家父,保举你一个官身,领殿帅府亲军指挥使。”
关胜愣住了,原本觉得怕是要被这小子给小鞋穿,却是升官得到了重用?
“还愣着干嘛,还不谢衙内爷的抬举。”李成老喜欢怒斥这个该死的大胡子。
“谢大人栽培!”关胜又惊又喜的单腿跪在地上……
离开校场,高方平穿行于北1京的街市当中,吊儿郎当的模样。
关胜跟在后面,虽说展开了仕途很高兴,却怎么也不习惯花花太岁这幅纨绔造型,大皱眉头。
林冲拍拍他肩膀道:“衙内就这德行,时间久了你会习惯的。”
关于关胜这人,高方平觉得统帅亲军比谁都适合,观看他和林冲比武的时候高方平就知道了,论武艺两个差不多,但是要说激发属下士气,关胜会比林冲强。
而林冲温和又细腻,做保镖比关胜好。
至于徐宁,不出意外就快升官了,剿灭孙二娘这些人怎么也会有些奖赏……
闲逛到了午间想找个地方吃饭,恰好走到了北1京第一名楼:翠云楼。
关胜爆料这座楼是卢俊义的,平时来此通常没座。
“小将认识他们掌柜,要吃酒用饭,可以通融一个雅间。”关胜找了些优越感。
进去真是座无虚席,雅间是没有了,只能在楼上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
吃酒期间,只见包间里出来了十多些人,酒足饭饱的模样。当先一人是个小生,酒色过度的气色,年纪似乎比高方平还小,十五岁的模样。
贵公子身后跟着一群帮闲,对此林冲非常无语,险些以为看到了去年的高衙内呢。
那个贵公子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在台上弹唱助酒的一个美少女双眼冒光。
那美少女虽是卖唱的,却真的是纯天然美人胚子,一种美入骨髓的感觉。十三的年岁,口齿清丽,抱着琵琶正在唱李清照的词,优雅动听。
狗腿子们如何不知道意思,于大庭广众之下一起拥上台去,顿时下得美少女母子无法弹唱,颤抖着跪在地上。
“小咪咪……小咪咪你在哪?”
那个纨绔子弟上台去嘿嘿笑道:“请问小娘子,有没见到我家小咪咪,眼睛大大的,嘴巴甜甜的,好可爱了的,却是一转眼就走丢了?”
那对母女吓得浑身颤抖,“教衙内得知,妾身……没看到您的宠物。”
“衙内!”
一个狗腿在旁边道:“卑职亲眼看到小咪咪钻小娘子裙下去了啊。”
贵公子便伸手去掀小娘子的裙子,“小咪咪快出来,躲什么。”
美少女吓得哇的一声哭起来。
她娘也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求饶道,“请衙内饶了咱们母子,光天化日都这样,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咱家衙内就是理!咱家衙内就是法!”
狗腿头子喝道:“衙内看中你们,是你们造化,伺候得好了一身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怎么着,不识抬举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