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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全文阅读

作者:灰头小宝2     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txt下载     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2章 你又跑哪了

    次日梁府送来的帖子,请高方平傍晚去赴宴。

    时间临近,梁府的管家亲自赶着马车来接高方平。

    “大人请蹬车。”老管家笑眯眯的样子。

    高方平独自坐入敞篷的马车,林冲和老管家骑马跟在后方。

    到达梁府,一个五十左右两鬓有白发的清瘦中年人在等候。

    不愧是梁中书,卖相很不错,不怒自威的那种感觉比张叔夜来得更加浓厚,儒雅的脸庞携带着和蔼微笑,这个阵仗让高方平有些吃惊。

    “贤侄快快往里请。”

    高方平下车的时候,老梁熟人的模样笑着走了过来。

    高方平急忙躬身见礼:“下官高方平,参见留守相公,相公威武!”

    “贤侄这是哪里话,这不是公堂,你我就以叔侄论交。”梁子美笑着,牵着他的手往里走。

    “小侄惶恐,梁世伯太客气啦。”

    他比高俅年纪大,所以只得称呼世伯了,称呼留守相公的话,等下就不好意思收钱了,妈的哪听过中书大人给芝麻官送礼的典故?

    老梁故作亲近,轻轻抽了一下高方平后脑勺道:“小滑头,以往在东京时倒是看走眼了,贤侄将来是风云人物,年轻一辈中无人能比,还需你提携我梁家那些不成器的后生。”

    不愧老梁啊,和人套近乎的功底已经炉火纯青,换一般人根本无法拒绝他,难说跟着他青云直上,也难说笑嘻嘻的时候就被他给反手坑死。

    “伯伯过奖啦,小子不学无术,只求搜刮些民脂民膏,过个富贵日子。哪里登得上风云。”高方平赔笑道。

    梁中书不说话,思量着他在东京的名声,手段等等。总觉得这小子有什么地方不对,轻轻松松就整顿了汴京次序,大发横财,手段快狠准,各方局势拿捏之到位,那是枭雄级的手腕。

    但是细究的话,又只像是一个运气极好、吃相极其难看、敛财到了丧心病狂的小混球。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那些作为是高俅授意,还是他自发的?为何直视他的眼睛,眼神沉淀丝毫不像十六岁的人?”

    行走在留守府后院,梁子美始终在思考这问题,相对来说,倒是不在意他教训小梁了,那个小败家子早就该管管了。

    进入厅堂酒宴已经摆好,等候在这里的人也不多。

    身着便装的驻泊司都统制李成首先起身,恭敬的抱拳道:“末将李成,参见留守相公。”

    另外一个彪形大汉起身抱拳道:“末将索超,参见留守相公。”

    一个中年白衣书生,风度翩翩的起身道:“参见留守相公。”

    昨天被教训了一顿的梁希明始终有些害怕高方平,唯唯诺诺的起身道:“梁希明见过高世兄。”

    那个彪形大汉索超能来这里作陪说明官也不小。

    中年书生一派儒雅谋臣的风范,应该是梁子美的心腹幕僚。

    梁希明称呼高世兄而不叫大人,应该是梁中书提前吩咐,这算是要和高家结交的态度。有两层用意,一个用意是老梁进一步的代替蔡京拉拢高家。第二个用意就有些暧昧了,兴许看到高俅拒绝蔡京后,梁子美想自成一派也是可能的。

    “客气客气,诸位客气了。”

    当下分座次而坐。喝了几轮酒,高方平这才知道,索超目下官居大名府兵马都监。

    这官职不大不小,比孟州那个张都监大,又比李成这个禁军都统制小,乃是管理大名府厢军的人,直接受命于梁中书。

    席间,梁子美也不提及昨日儿子和高方平冲突,只引经据典的述说着当今一些风雅趣事。

    这些高方平根本插不上口,真的不明白这些个文人雅士在说什么。

    差不多时候,那个幕僚仿佛套近乎,和高方平聊天,有点像是在不经意的考教高方平的学问。

    聊了一会儿后,他对梁子美微微摇头,意思是此子乃一草包,说不学无术都抬举他了,他根本连最基本的经义都毫无涉及,的确不是装的。

    梁子美微微一皱眉头,随即却又松开了。

    这样的人登不上青云,大宋就没有这样的先例。不进士及第先天就被限制死了,他老爹再得宠都没用。如果放下身段走武臣路线又有高俅照顾,将来倒是有可能做到高俅的位置,但也是极限了。可惜他偏偏卖弄巧言,被官家弄到了文臣的系列?

    好处是他登不上青云,也就没必要刻意防备,他小高这辈子注定了只能是个纨绔子弟敛财。在怎么蹦跶,也就只能成为当权者的棋子和工具。

    由此一来,梁子美对高方平也热情减退了些,但相反卸下了伪装后,纯粹把高方平当做一个纨绔侄子,感情却真挚了些。这心态说来奇怪,老梁真的好想有个这么妖孽的儿子。

    “贤侄,老夫听闻昨日我那不长进的逆子于街市上得罪你,可有这事?”

    酒过三巡,梁中书微笑道。

    小梁担心的看着高方平。昨天被收拾的莫名其妙,回了家来找爹爹告状,又被爹爹吊起来抽了一顿。于是,他那不成熟的幼小心灵产生了高方平不可战胜的阴影。

    高方平嘿嘿笑道:“就是,他居然当街强抢民女,我上去阻止,还被他一茶壶打破脑袋,气人。”

    梁子美想了想,捻着胡须呵呵笑道:“这个逆子的确不长进,算好小高性情直爽,也处理得当,往后老夫这个逆子,少不得需要小高多多管教。”

    说完,老梁不怀好意的瞅着小梁:“怎么,高方平乃是你世兄,你整日里不务正业,作为兄长他昨日抽你一顿,你不服吗?”

    小梁弱弱的道:“高兄不也是纨绔吗,强抢民女的事,他做的比我只多不少,东京高衙内的名头可是响亮得紧呢。”

    梁子美却眯起眼睛道,“不长进的混账,你说的没错,但你见他吃亏了吗?论左右逢源,时局拿捏,手段高明,你给他提鞋都不配。他做纨绔能做到张叔夜看重,你行吗?如果你在东京,已经被张叔夜斩了三次!”

    “……”高方平不禁和小梁面面相视了起来。

    梁子美很认真的又道:“儿啊,你真要和小高多学习,成功绝非偶然,纨绔也有境界之分。”

    小梁知道爹爹这不是打官腔,顿时对高方平惊为天人,点头道:“爹爹这么一说儿子想起来了……高世兄昨日也说我手段低劣,他还教我怎么做一个高明的纨绔。”

    李成和索超仰头看着天花板,那个文士幕僚则鄙夷的样子偏开头。

    梁子美哦了一声:“小高如何教你?说来叫老夫知晓。”

    “高世兄说看中美女不用使坏,悄悄跟着,肯定有群不知死活的苍蝇会扑上去,那时带着家丁出来英雄救美。这样爹爹有官声,我小梁不招人恨,还有美女感激垂青。”

    小梁说完,那个偏开头的文士颇为动容,又猛的转回头来盯着高方平。

第66章 DM县令老裴

    小萝莉很喜欢骑在牛皋的脖子上玩,牛皋也很喜欢这么带着小家伙耍。

    现在梁红玉就在牛皋的脖子上唱山歌,吆吆吆的,高方平始终也没弄懂她唱的什么。

    剩下的几个孩子正在练武,梁红玉是他们的师父。这萝莉每次偷看牛皋练武之后就来教她的部曲。

    至于最小的四个小女孩,最大的乐趣是伺候梁红玉的宠物猪,有时给牛皋哥哥缝补破损的衣服。

    劳改犯富安就逆天了,小梁派来了四个美貌侍女伺候他,弄水果给他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最悲催的乃是关胜和林冲,要寸步不离的跟着高方平发呆……

    晚间的时候别院里又发生了对持。

    关胜等人密谋杀了小猪吃火锅,梁红玉抱着受惊的小猪,她的部曲四个小女孩,拿着扫帚和锅铲和胡子关对持。

    看大胡子那么凶猛,四个小女孩眼泪在内打转了,却不哭出来。

    最终,火锅计划不了了之,梁红玉她们几个就这德行,休想拿走她们一针一线,除了富安,谁也对付不了她们。

    原因在于富安是个流氓,会殴打小孩,过去每人脑壳上一掌就解决问题了,但自诩关云长后人的大胡子却做不出此等事来……

    清理北1京的街市次序效果比当时高方平在东京好,原因是当时高方平是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但现在已经有一套成熟模式。

    最近两天许多人报告梁中书,说东京来的高方平是个不良少年,把小梁带坏。他们整天一车又一车的把百姓的钱拉回去,吃相太难看了。

    鉴于是高方平的名誉做,所以战火没有烧到老梁的身上,老梁底气就足了,问他们:你说只说小高损害了谁,老夫这便把小高捉来审查。

    然而,那些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梁子美又说:既是你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府这里得到的反馈是街市次序正在逐步变好,官府的税收在增加,你们希望本府做什么呢?

    大1名县裴炎成出列道:“留守相公明见。此举虽尚未出现状况,实则真有隐患,卑职始终觉得会出什么事。”

    昏官老梁却不买账,“仅仅你觉得,他小高也没有明显的越线大宋律,原则上本府是不支持这样弹劾小高的。此事不要再说,皇帝对这事早有定论,说乃是高家小儿的顽皮之举,算不得利国利民,也无需往害国害民上套。东京可以,北1京当然也就可以。谁家没几个熊孩子,非得本府依大宋律把你们的亲戚子女都纠察一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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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地父母官们半张着嘴巴,怕是只能看着高方平丧心病狂的抢钱了……

    如此一来梁子美也算是甩脱了,最高兴的在于北1京的商税收入真的在增加,治安也的确有改善。

    既然官家早就对此定调为高家小儿的顽皮之举,算不得利国利民。那么这些事不能当做政绩上奏,否则等于打官家的脸。与此同时,既然不能当做功劳上奏,也就不能成为弹劾依据。否则还是打官家的脸。

    打官家的脸这种事寇准会,包拯会,司马光会,王安石会,目下的张叔夜也会。但老梁和蔡京打死也不干的,那尼玛纯粹是吃饱撑了……

    “哎,这小子怕是废了!”

    晚上梁子美躺在床上对最宠的小妾道。

    “老爷何故发愁?”宠妾问道。

    “你那个儿子梁希明一点良心没有,他一车一车的往家里拉钱。如今蔡相公六十大寿临近,需要凑足十万贯生辰纲,去问梁希明是否可以拿点钱出来帮凑,他小子却一个子也不吐出来,说存给高方平吃利息去了。”

    老梁说着,见宠妾神色诡异,不禁赶紧问道:“你可别告诉老夫你也中招了?”

    宠妾道:“妾身有些积蓄,也被儿子拿去存给小高了,妾身觉得利息真的很不错的。”

    梁中书也没生气,愣了少顷道:“找个机会,我想和小高详谈一次。”

    ……

    关于小梁衙内收费的事,高方平暂时就不用去多管了。

    现在主要就放松自己,带着林冲关胜,游览一下大宋第二规模的重镇大名府。

    今个中午没在翠云楼,重新选了个酒楼进去坐着点了杯茶,打算听听曲。

    “咦,是公子……奥不,见过大人,谢谢大人前日搭救之恩。”

    高方平也楞了楞,竟是在这边也遇到了被小梁骚扰的那对母女。

    “你们不是在翠云楼吗?”高方平好奇的问小安。

    小安怯生生的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几个楼都是卢大官人的,我和我娘乃是不听的在几个楼间巡演。”

    高方平点点头,没再说话,有点想打赏她们两个钱,又觉得没什么理由。妈的上次是本官救了她们好吧,又不是她们就我,应该她们该钱感激我才对。

    好吧……这个思维有些碉堡,所以小高有些脸红,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正在这时,一个英俊的二十多岁年轻人走了过来严厉呵斥道:“小安你们怎么回事,马上该你们演了,还在这和不相干的人等啰嗦!”

    言罢,皱着眉头等了高方平一眼。

    小安觉得很委屈,红着眼睛想说句“这位乃是大人”,却还没开口,又见他不耐烦的摆手,“还不赶紧的滚。”

    “是。”

    小安母女急急忙忙的低着头走开了。

    这年轻人又看了高方平一眼,也没多想,走开了。

    “小兄弟外乡人吧?”

    旁边一个酒客凑过来道:“这人脾气很坏,叫李固。不要随便看他,也不要随便惹他,他背景很可怕呢。”

    高方平道:“有啥背景,难道李固不是卢俊义的人?”

    那个酒客也楞了楞,反问了句:“卢大官人还不够牛?”

    高方平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少顷,也多了个心思:难道……少爷我对卢俊义有误解不成?

    便又问道:“你的酒我请了,想和你打听打听关于卢俊义的事?”

    那知他脸色有些尴尬,摇手表示什么也不知道,不在说话了。

    像是……

    总之高方平暂时也说不好。

    基于好奇的心思,又是狗过踢一脚的性格,高方平吃饱喝足了也不离开,继续在这个酒楼等着。

第70章 北门坊巷的大火

    越听他们这样对话,李固越是怕,脸色惨白,在旁边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贾晓红总会居于一种奇妙的好奇心,找机会偷看小高几眼。

    “衙内,关于李固这个坏蛋,不如打断一条腿,就把他当做个屁放了吧?这种棒槌,和他太过认真相反就掉价了不是?”

    李小成嘿嘿笑道。

    谁说李小成不懂事的,其实他这已经是在帮李固打圆场。

    贾晓红也像是被提醒,急忙走上前来道:“得罪了贵人,待回去妾身自会责罚,但还请贵人勿要和他一般见识?”

    “想不到你还护他?”高方平愕然问了一句。

    贾晓红有些尴尬,却也不敢得罪他,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他是我的人,妾身当然要护他的,请贵人高抬贵手,绕过他这一次吧?”

    “行,带着他滚!”

    高方平倒也干脆,也没打断他的一条腿。

    浑身汗湿的李固,这才松了一口气。

    贾晓红又多看了小高两眼,很惊奇,这人如此有范,如此干脆?和当时的李固小心眼相比,还真是对比太明显了。

    想着,她一福道:“谢过贵人,妾身告退。”又对李固低喝道,“还不走!”

    李固头都不敢抬,跟着走。

    见他这样,贾晓红又皱一下眉头,寻思之前那么耀武扬威,现在那么怂?

    但见他满嘴是血也吃了苦,便不想说了。又回头看了高方平一眼,现在有些远了,有点模糊……

    李小成继续在小高身边赔笑着。

    却见高方平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林冲和李小成也不知道此君是在看美人,还是在寻思怎么收拾李固?

    却是他们都想多了,高方平放过李固的用意是:种种迹象表明,这大名府藏着些事,像是和卢俊义有关。

    那么李固这个卢俊义麾下的反骨仔,应该会有些作用。

    想定,高方平淡淡的道:“李小成,你有军务在身,忙你的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恭送衙内。”

    李小成和他在一起有很大压力,高高兴兴的送行……

    回去的路上贾晓红像是失了神,始终在回想着早前那神奇的一幕。

    想来想去,那小子最大的特点不是身份,而是他那怪异的风格,表面纨绔惹人怨,实际很有分寸,心地不坏,称得上大度。

    越想越是暗暗称奇,又侧头看着已经被打成猪头的李固,觉得太鲜明了,所有的伤害都来自对比。

    随即想到那小子滑稽的造型,机智的反击,把李固暴打了一顿,就觉得他充满了灵气。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禁笑了起来。

    李固心口薄凉薄凉的看着她,知道以她的尿性在想什么,恨虽恨,却也不敢有什么怨气发泄……

    “最近衙内似乎脾气尤其好些?”

    走在回去的路上,林冲好奇的问了一句。

    高方平道,“我脾气自来就不坏,但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林冲猛点头,深以为然。

    “还有啊,你这混蛋竟是放纵李固冲了过来袭击,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要不是少爷我机智又战力可以,岂不是栽了?”

    一边说,开始展开对林冲的人身攻击。

    林冲没解释,乖乖承受着他的拳打脚踢。

    打了一下也打不疼林冲,相反手有些疼,高方平只得放弃了,觉得这很无趣……

    回到留守府别院的时候天色晚了。

    只能扑着的富安却报了个料,送上了一个帖子。

    打开帖子看是卢俊义的请帖,指名道姓邀请高方平去翠云楼?且写明了是要谈“业务”。

    “衙内看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毕竟在武林中,卢俊义名气和威慑太大,是一种巅峰存在。大家比较担心。

    “暂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我,还邀请我去谈,不用猜,去看看就明白了。”

    时间就是今晚……

    这次带上了林冲和关胜,走入翠云楼的时候,有人专门等候着迎接,然后引着上楼去包间。

    进去的时候,那个见过一次面,犹如斯文版吕布的卢俊义起身拱手道:“草民卢俊义,见过高大人。”

    “不敢,大官人客气。”

    他显得很随意,所以高方平也很随意,坐下来后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

    卢俊义不提之前的小误会,继续道:“希望卢某人此举不显得唐突。”

    “不存在,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高方平微笑道,“有事就得谈,并且越快越好,越拖越糟糕。”

    卢俊义听后便不高兴,寻思你这种毛头小子直接过度了,哪像是要谈,都不打听一下就直接去老子的地盘上抢生意,也敢大言不惭的说“有事就得谈”?

    不过卢俊义有城府,微笑着道:“那便请高大人说说,何故破坏北京规矩,去卢某人店铺收钱?”

    知道了高方平是谁,还能这样互动说话,这坐实了之前“卢俊义不简单”的判断。

    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侠以武犯禁,武力到达了一定程度的人,就会导致他看待官府的目光从敬畏转变为不感冒,这种人不喜欢被管束,因为被管束后就减弱了他的武力值的用处,等于长处被人抹杀了。

    二一个,财力势力人脉到达一定程度后,必然导致了他看待事物的视角发生转变。他能这样和高方平说话,代表背后有人。而他的“企业文化”也反承了李固的嚣张。

    所以李固看待很多东西也视角不一样。

    到此,高方平已经大概的把关于卢俊义集团的棱角、渲染出一些来了。

第75章 永遇乐

    果然是没得谈,之前一直没开口,就是知道他不容易答应。

    梁中书是将来要登入青云的人,小辫子自然越少越好,有风险的事越少越好。

    他这样级别的士大夫别说批准个钱庄业务,在大宋他就是贪污个钱庄也没谁来找他麻烦。

    但如果有天要做宰相,就需方方面面注意。就是这样的原因,他还需要送礼给皇帝和蔡京,这应该才是卢俊义存在的意义,他需要卢俊义的钱来送礼,否则他梁中书是不能赤膊上阵去捞钱的。

    以北1京的繁华,以及产值来说,他只要不在乎吃相而赤膊上阵,何必沦落到去找儿子借钱还遭遇白眼的地步?

    到此高方平明白了很多东西,恭敬的道:“小子明白了,留守相公将来是登入青云的人,有所顾忌乃是正常。”

    “你果然很聪明。”

    梁子美笑着点头,“听说我宠妾的钱都已经存入你名下,票据是以孟州钱庄名誉,包括我那不成器的逆子的钱也存在你处,票据以东京钱庄名誉,那便是说可以转圜。当做老夫这批生辰纲也存入你孟州,你在东京兑现给蔡相就行。”

    高方平一阵郁闷:“那些钱少,小侄很容易就可以带到孟州或者东京,但十万贯……”

    梁中书毕竟是顶级的封疆大吏,决断和霸气都很强,赶鸭子上架的语气:“莫再推脱,老夫事繁忙,无暇押送生辰纲,贤侄你乃将门之后,骁勇善战,何惧区区山贼。你帮了老夫,那么你在北1京的业务,老夫也自会多多照应,将来所有的事都可以谈,这就是官场规矩。贤侄既然做官了,须得慢慢适应这些规矩。”

    就此一来等于说定了,拒绝的话,保护费业务恐怕都不会太顺利。往后要打开钱庄的局面就更难。

    “既如此,伯伯准备好的时候,下官便以孟州钱庄名誉开出票据。”

    高方平和他谈妥后,匆匆忙忙的离开,好在也不用真的押回东京,想办法运到达孟州蒋雯处就行,如此还可以省去从东京运钱去孟州的麻烦……

    东京的家仆又带来了高俅的家书。

    高方平又和梁红玉小萝莉一起,挠着头翻译。

    看完后就笑倒,高方平居然升官了。

    起因是高俅老爹又送了一个新调教的鸟给官家,然后前些天梁师成那阉人伺候官家的时候不小心犯错,摔坏了一件名器,赵佶正恼怒之际,那只鸟骂道:“脑壳被门夹了啊!”

    如此一来,皇帝笑得蹲在地上,觉得这只鸟太贴心,骂出了朕都骂不出的语言,形容贴切酣畅淋漓。

    于是赵佶不但饶了梁师成,还问高俅是怎么回事。

    高俅当然乘机进谗言说乃是小高调教的鸟,自创的语言。

    当时赵佶心情非常好:“小高卿家真用心,每有奇思妙语让朕高兴,赐官,正八品给事郎。”

    “这么说来,衙内爷在孟州剿贼的大功劳,表扬都没一句。然而因为一只鸟说话又升官了?”小萝莉道。

    “咱们皇帝就这德行。”

    ……

    老梁一犯浑,生辰纲的运送就变为了高方平的问题。

    除此之外,兴许老梁也有故意把高方平弄出大名府,减缓和卢俊义冲突的用意。

    用铜钱的话,十万贯是百吨以上,就算在后世用大卡车运送也难。

    如果在大宋就是漫山遍野的马队了。人家不抢你抢谁?

    就算折算成为黄金,也要用马车驮运。

    大宋就这德行,在钱引交子等等坑货招牌烂了后,远程的大宗交易损耗就是如此巨大。

    不算保镖,仅仅是驮马车队的耗费,民夫征用,不被抢的情况下也几乎耗去两成。

    基于此,梁子美不是白痴,他一定能看到钱庄的商机,只是为了政治动机而果断放弃了钱机。

    从这点来说,老梁是个有想法有追求的人杰。和没心没肺给钱都不想要的小梁不同。

    另外还有一种解释:他在保护小高,兴许他害怕高方平和卢俊义冲突过大,连这边展开的业务都出事,近而引发大名府的超级大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似乎就证明卢俊义除了老梁外,还有其他靠山?

    甩甩头,高方平参照着并无太大用处的地图观看,研究运钱的方法和路线。

    随即,盯着地图上一个叫做黄泥岗的地方,那是水浒上杨志出事的地方。

    高方平根本不在意黄泥岗,就算梁红英还没有回来,杨志也快回来了。

    有杨志林冲关胜在,就不害怕吴用晁盖那伙人。那些人现在还不成气候。

    真正担心的是卢俊义的胃口和胆子有多大?

    倘若决定要在北门放火的问题上对老卢亮剑一次进行硬刚,那就要开始考虑运钱时候的风险了。

    大1名府不是边境,但也会出现辽人“骑兵”。现在大宋和辽国是名誉上的“盟国”,边市贸易打通后,大1名府作为北方最繁华的商业重镇,街上所能见到的辽人很多。

    游牧最大的特点:下马是商人上马是战士。

    而卢俊义私通辽地有人脉,假借辽人马贼的手吞下这笔钱其实不难。

    和卢俊义之间基本算是初步交锋了,被迫害妄想的高方平必须考虑到许多可能性。

    否则一但出事损失十万贯不算什么,由此带来的信誉损失,难以估计。

    “一定要让卢俊义自顾不暇。”

    高方平自语着。

    梁红玉抬着猪头大的一个碗,正把小脸埋在里面吃饭。

    这孩子吃饭就这德行,牛皋吃饭都没她那么夸张。

    “小乙哥真好,今次小玉吃到牛肉了。是他买来的。太好吃了。”

    小萝莉毕竟还小,忠诚度通常取决于牛肉。当初她姐把高方平列为杀父仇人,她也叫高方平大哥哥呢。

    “小乙的确不错,走这趟镖,就少不了他的作用。”

    高方平微微一笑。

    眼下哪怕梁红英不在,也不能软弱,北门的放火事件实在太丧心病狂,必须强势进行第一步反击。

    至少要先搞乱卢俊义的心态,让他也处于患得患失中。

    “妈的龟儿子,还敢拍个掌印威胁我?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没底气的清官和蠢书生会被你唬住,但我这种奸臣,你怕是惹错了。”

    越说,高方平越是念头不通达……

第76章 吟得一手好诗

    次日,手里提着小梁处借来的鸟走在街市上。

    这鸟是个白痴鸟,不怎么叫,说到养鸟,高俅也几乎是天下第一了,其他人太一般了。

    “有你还不如没有。”

    高方平把鸟笼扔在地上几脚踩扁,仰头看着鸟飞上走了。

    “白痴!”

    近前一辆马车里有女声说话。

    “怎么说话的!”

    关胜大声道:“我家大人好意放了鸟儿自由,又没有惹到你!”

    马车停止了下来,车外伺候的丫鬟怒视着关胜,丝毫也不害怕他。

    女声又从马车传出来道:“平日里,纨绔子弟举止轻浮固然可恨,但最可恨的是你们这些坑害主人的刁奴,狗仗人势,欺行霸市。”

    林冲赶紧低着头,尽量不让大家看到自己的脸。

    高方平对马车拱手:“道不同不相为谋,权且让你牙尖嘴利一下,就这样吧。”

    “就想这样走了不成?你毁坏的乃是我家鸟笼,整天就知道欺负我弟弟傻,这个鸟笼五贯钱,记得赔钱。”马车中又传出呵斥声。

    林冲和关胜赶忙低着头,卧槽这是梁中书的女儿。

    “这是五贯,收好。你家鸟笼真贵,陈记鸟笼,东京货,我爹爹去买只要三贯。”

    高方平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在了丫鬟手里,转身离开。

    转过了街口,大胡子关胜无比尴尬的道:“大人听出声音来了吗?”

    高方平瀑布汗的样子道:“听出来了,是上次在院外寻狗的那个声音,否则跑那么快我有病啊。”

    大胡子道:“要不咱们买个狗还给她算了?”

    高方平当即掐着他的脖子使劲摇晃:“这么做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她那么彪悍,老子们还有活路,你要敢这么做,我和你拼了!”

    ……

    再次路过翠云楼。

    上楼来到雅座,点了些吃食。

    今天这边又是那个声音好听的小安演唱,手持琵琶、声音无比清脆的小美女造型,让她很人气。

    众人拍手叫好的时候,高方平也跟着起哄。

    再听了一下,高方平忍不住问林冲:“她唱的什么?”

    林冲再次抬手捂脸,想不到这么有名的词他也不知道?

    “不学无术的白痴!”

    身后一个女声,扭头看,乃是一个极其美貌,十九岁左右的贵家女子坐在旁边一桌。

    听声音,她当然就是小梁的姐姐了。梳着高高的发髻。有点端庄典雅的古美仪态,名贵宝石耳坠很能承托她的气质。

    这女人比李清照还漂亮,气质风格也截然不同。

    她又斥道:“看什么看,你小子好没有礼貌!”

    “你走来街上抛头露面,却不让人看是几个意思?”高方平眨了眨眼。

    她不禁有些语塞。

    她的心腹丫鬟怯生生的道:“好教大人得知,主要以往没人敢如此放肆的看小姐。”

    “我就这德行,当朝宰相的儿媳,我也不是没调戏过。”高方平道。

    “……”

    梁家小姐不在知道该怎么说他。

    但这却是真的,这样的消息以宋人的八卦热情,早就编成了戏本《高衙内三戏李易安》到处流传。

    真正耐人寻味的在于,那个绝世才女并未就此而发表文章撇清,李清照对外只有一句话:此间少年此间事,将来必为美谈。

    这像是绝世才女对高衙内的另类认可。

    所以高方平自己不知道的在于,因李清照的原因,小高已经变成大宋青楼瓦舍里的名人了。

    “对了小妞,你为何说我白痴?”高方平又问道。

    梁姐姐鄙夷的样子,看着台上道:“告诉我她唱的什么?”

    “这……”

    噗嗤——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连柳三变都不知道,你还敢说不是白痴,白痴自己会承认啊?”梁姐姐玩味的样子。

    高方平道:“原来知道柳三变就是聪明人,你弟弟也知道老柳,但前些天就在这地方,他险些把台的小安害了,恰好是我这不知道柳三变的白痴,摆平了这事。”

    对此梁小姐倒是有点尴尬,不好意思狡辩,迟疑了下道:“可你一个连柳三变都不知道的人,你到底是怎么被李清照看重的?”

    “因为我长的帅。”高方平说道。

    梁小姐险些晕死,第一次见见识这等风格的大混球。

    高方平又道:“其实是我不喜欢柳三变风格,这家伙大多描写市井小男女的情和爱,描写苏州杭州扬州汴京的繁荣与安乐。”

    梁小姐好奇的道:“这有什么不好?”

    高方平道:“女人喜欢正常。如果写点北地蛮族的凶残,边关将士的血与火我会更爱看。一般的文青秀才,写点情词泡妞这我理解。但身为朝廷命官,格局却仅仅如此,真的无意冒犯,柳三变在我这里不算人才,知道这货的更不算人才。”

    这次,梁小姐以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他,“听你对柳三变的评词,好吧,你像是还有救……李清照能容忍你,兴许就是这个原因。”

    “你拉倒吧,清照容忍我是因为我长的帅。”高方平说道。

    这人脑子真的是有病!

    梁小姐决定不理会他小子了,想这么想,却又偷看了他一眼。

    他老说他自己帅,道理是有些的,看来看去,只比燕青差一点点而已……

    午间的这个时候,又上来了个气质明艳的女人,是那个贾晓红。

    “主母,今个您脸色太好了,飞云坊的水粉贵些是有道理的。”

    丫鬟陪着坐下,贾晓红却有些忧愁神态。

    这女人的颜值和韵味爆表。二十出头些的年纪,正直最活力青春时,她的脸上却有些寻常女人所没有的沧桑和沉淀,少许忧郁气质,让她显出一种大宋流行的病态美,还配合了胭脂腮红的点缀。

    间或贾晓红朝这边看来一眼,而高方平故意装作没看见她。

    注意听了一下台上的唱词,隐约有记忆这是李清照的词?

    “难道她喜欢李清照的风格?”

    高方平思考着这个可能性,因为前几次没唱李清照,所以贾晓红没有出现。

    思索着,小高看去一眼,正巧贾晓红也偷偷的看来。

    “你盯着人家看个什么!”

    这话来自后方,又是梁中书那个女儿、蔡京的外孙女说话了。

    高方平也懒得理会她,说道,“小二。给我文房四宝。”

    “装得倒是挺像,也不知道你要笔墨干什么?”

    梁家小姐低估着,实际却非常好奇,因为不得不承认这货偶有惊人之举动。

第101章

    “老夫代天知孟州事,管理军政。所以孟州的军功老夫不要,然而没有老夫的文书认可这些军功就不作数,你怎么看?”常维道。

    “明公小看下官了,我当然知道见者有份,您帮忙卖东西是要抽成的。这是下官为孟州衙门准备的一万贯。请笑纳。”

    高方平果断掏出了一张蒋雯签押的票据交给了老常。

    高方平的风格是历来不会独吃的,也的确,没老常的认可这些军功是卖不出去的,从道义和商业规则也是要给他的。

    常维拿着票据迟疑了片刻,知道拿到一万很不错了,尽管比例过低了些,不过能把军功卖出这么高的价也只有他小子能做到了,这些还是别去眼红了。

    于是老常点点头,票据交给旁边的钱税官员去入账了。

    老常有个好处是他虽然也很流氓的会抢劫,不过只会缴入孟州衙门账户。至于他个人,他的工资虽然没有张叔夜那么夸张,但也算是土豪了,用不完的。

    “好,这事就算交代过去了。给事郎老夫问你,我孟州的厢军整顿的怎么样了?”常维又问道。

    “个个如狼如虎,悍不畏死,骁勇善战。”高方平张口就瞎掰。

    老常捻着胡须道:“可老夫听说,你只会喝高了以后在监押里把军官吊起来抽?”

    高方平双手一摊:“这乃是我大宋的经典练军法,小子才能有限,只能仿照我朝名臣相爷们来做了。具体的,我大官家开年的第一任武举名将曹忠一来,大事可定也。”

    常维苦笑道,“你真把老夫当做傻子忽悠?你以为老夫不认识曹忠?老夫任兵部侍郎的时候经手了官家开年的武举事宜,你以为老夫不知道那个棒槌是怎么中举的?”

    瀑布汗!

    他做过兵部侍郎高方平真不知道,尴尬之下摊手道:“这就不关下官的事了,既是明公在兵部亲自选出来的武举,所谓自己约的炮含泪也打完,您还是捏着鼻子认了吧,实在不好用的话,过个两三年再重新挑选一个能用的将军来。”

    常维没有办法,就是和叔夜相公他也敢这样,就别说在这里了。总体上这个流氓虽坏虽狠,但也的确杀伐决断骁勇善战的人,这种人将来有大用处。照叔夜相公的话来说:这种人整得,用得,却真的不能整死。

    “行了,现在起老夫收回禁令,你若是不想待便可自行离开孟州。”常维总体还是说话算话的,摆摆手道。

    “谢明公体谅,下官告辞。”高方平听到这句后松了口气……

    孟州距离汴京并不算远,没有两日,“名将曹忠”就来上任了。

    常维写给兵部和吏部的报功文书上说:将门嫡系曹忠远行游山玩水之际,正巧路过孟州,见孟州有事便义无反顾的帮助孟州平乱。大概意思就是这样的,之后曹家给了高俅十万贯,高方平又给孟州衙门一万贯,然后曹忠这个区区从八品的武官升团练使,上任孟州。

    到达孟州曹将军便大摆宴席,邀请高方平赴宴,还叫了二十多个孟州本地的“名唱”参加饭局,好不热闹。

    他没敢请常维,这混蛋就有这么蠢,买下了孟州的军功之后,才知道孟州是当年的兵部侍郎常维主事,险些吓得尿裤子,如何敢去老常的面前现眼?

    原则上高方平根本不认识他,但是他却真的是高衙内的损友,席间,他尽说那些以前和高衙内大闹东京青楼的趣事,听得“陪酒明星美女们”哈哈大笑。

    高方平却是一脸黑线,觉得有这种朋友真的很丢人。

    “高兄,做哥哥的上任孟州可就指望着你。安全第一,你做了这段时间的代理,一定很熟悉孟州。可得提醒哥哥,哪些寨子哪些山头需要去拜?哪些是可以不用理会的,哪里是可以去欺负捞军功的?”

    曹将军果然是将门之后,妥妥的官场老油条啊。

    他说的都是大宋的真实情况,这些家伙就有这么怂,作为带兵的将军想的不是剿匪,而是打算去给土匪缴纳保护费,麻烦土匪别在治下闹的过头。所以在大宋做土匪真的很幸福,有这样的潜规则和土壤都被贯坏了,也难怪他们就遇事不带脑子,一言不合就上梁山。

    “是啊大人,妾身也很好奇,您给咱们说说孟州地界是要小心的。”一个女明星凑过来挽着着高方平的手臂。

    却是被贾晓红后脑勺一掌就打飞了。贾晓红很会利用形势,这么一干,让人误会她是高方平的夫人。

    “吆,这位姐姐武艺高强,人又漂亮,果然是好货色,不知高兄从何处寻来的?”

    曹忠倒是知道贾氏最多是高方平的小妾,所以敢调侃。

    “乃是北京卢俊义的老婆,跟我来汴京游玩。”高方平道。

    卢俊义在官场和武将间名气很小,曹将军也不知道是那颗葱蒜,竖起大拇指猥琐的笑道:“高,实在是高,这一手也只有你花花太岁玩的漂亮,霸人妻女这种事只有你敢。”

    燕青不怀好意的看着高方平,非常鄙视。

    “好了不开玩笑,高兄,你真的要教哥哥,怎么做好这孟州的监押。”曹忠说道。

    “听真话吗?”高方平微笑道。

    “真话,哥哥身边不缺少说假话的人,全是说假话的棒槌!”曹忠关键时候并不糊涂。

    高方平道:“我研究过孟州治下的各山各寨,都不成气候,不过你要是信任我就别去冲大脑袋,别带着你的兄弟去送命。你不是打战的料,那就夹起尾巴做人。也不用去缴纳保护费,井水不犯河水就可以。这样一来你就能保证不犯错,平稳过度就是这样炼成的。”

    顿了顿,高方平道:“关键在于孟州所有城池内的治安,地痞和乞丐是毒瘤,剿匪你没那个本事,但是对手下好点,许给一定的利益加上皮鞭,相信我,乞丐和地痞他们是打的过的,只要不出人命。老常不会找你麻烦。这样一来你不但不会放错,还能有一定的官声,老百姓就这么单纯,仅仅这样他们就会感谢你了。现在你觉得做个军官简不简单?”

    曹忠舔舔嘴皮,却还是有点不甘心的道:“说来不怕兄弟你笑话,哥哥虽然笨,却也是一腔热血的人,总体还是想报国,想捞些军功光宗耀祖的,土匪真的没办法剿灭吗?”

    高方平道:“办法有,但你去了把手下送了命,那就不是功劳而是罪过,还惹毛了土匪,让他们狗急跳墙的乱来的祸害民生。所以没把握就不要做。不添乱就是功劳懂吗。至于军功怎么来?可以用钱买,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对不对?”

    曹将军哈哈大笑道:“愿闻其详。”

    高方平笑道:“得空的时候你看哪股山贼不顺眼,来信说一声我帮你剿了,你花钱把土匪人头从我手里买去,交给常维。你觉得这样的生意能不能做?”

    “中啊!”

    曹忠一副不差钱的样子,觉得这个弟兄太够义气了。

    林冲燕青等人不禁面面相视了起来,这样的大宋还有救吗……

    后世有个较为流行的说法:穷文富武。

    带兵要花多少钱呢?

    仅仅高方平的那五百亲军,给他们喝酒吃酒每月就要三千贯以上。这些钱别指望谁来出,那得高方平支付。

    如果没有这三千贯,的确有可能练出精兵,但是暂时难度太大。

    大宋到了这个年景积弊实在太多,需要理顺的东西实在太多,就算高方平有王安石逆天,现在马上登入青云着手改革,能否用十至十五年扭转乾坤,那还是一半的一半。

    大事情就别去想了,如今徐宁方面已经开始着手捧日军第八阵的整编和改革。第八阵的满编会是二千五百人。

    而要把这些人带成精锐,每月要烧近两万贯的钱财。这还是有高俅顶着的情况下。

    如果换别人,每月五万也无法带出两千多精锐来。因为仅仅装备和战马两项就能要了主将的命。种师道若给他送去五百匹战马,让他添屁股他会非常高兴。情况就是这样的残酷,禁军不缺少好装备,但战马也是极其缺少的。

    也只有高俅能把殿前司的战马资源调集,集中在捧日军第八阵徐宁的麾下。换个人再有钱都没用。但凡是个当兵的都在抢着要战马。

    高俅是个大奸臣这没错,高方平也只有指望着依靠高俅老爹支持,打造出这两千多精锐来,让这支精锐为国家做点事。那么高俅这个殿帅就没有白做。

    高俅牛就牛在,大宋一半战马都在他的手里。他无权掌军令,但大宋的兵部形同虚设,其实三衙就是兵部职能。而三衙之中,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不被重视,殿前司当属第一。

    原则上高俅只掌握了全国三之一禁军,但是精锐中的精锐,所有的兵器装备战马什么的,全部朝殿前司倾斜……

    孟州事务基本处理妥当,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北京跟来的五十个侍卫和索超一起也回去了。索超这人可用可不用。主要是他现在官不小,架子太大。

    快活林原本是施家的产业,现在被蒋雯接手了。

    施恩父子罪大恶极被抄家了。换在别人手下家眷也会很惨的,不过老常这人戾气不重,还算是对施家的家眷留情了。

    老常转手把快活林二一添做五的卖给了高方平和蒋雯,价格被压的很低。老常之所以同意低价卖,一是官府自己无力经营快活林。二是他知道高方平蒋雯这两奸商会经营的很好,作为孟州中转前站,把来往孟州的商客伺候好,为孟州的财税做贡献。

第114章 一群大奸臣

    高俅又道:“我儿想的没错,的确如此。就算现在有辽人介入,官家依旧不同意归还土地给西夏,只同意议和,如此让辽国南院枢密使牛温舒很恼火,迟迟谈不好。听枢密使张康国说,辽使威胁的意味越来越浓厚,大有借助大名府辽人街的事件,挑起边境摩擦的意味。”

    高方平道:“辽人虚张声势而已,其实他后院起火,境内部族的叛乱四起,让他现在比谁都虚弱。”

    高俅叹息道:“我儿你这么想,官家却不这么想啊。以为父的经验看,最终会各退让一步,种师道停止建碉堡,退回长城以南,只归还一部分土地。”

    高方平也得承认,这是现在时局最大的可能了。

    高俅又道:“一但议和种师道就废了,可能要背负挑起辽人不满的黑锅,会被贬官。很明显大名府事件找不到具体责任人。这个黑锅肯定是主战的家伙们背负,但不可能是老夫,那么违反军令的种师道形势大不妙。哎,种鄂当年就是这样被司马光收拾得跳脚,他家小种这次也免不了啊。”

    高方平点头道:“大家都习惯了种家人就是这样的流氓。这就是习惯成自然的好处了,所以种师道会栽,却不会死,还能东山再起。要是换别人敢这样直接就被童贯给斩了。”

    高俅道:“让为父奇怪的在于,这次摆明了主战的人背锅,蔡党为何不抓住赵挺之是主战头目这个事实弹劾?”

    高方平摇头道:“宰相,那是官家的宰相,国朝的宰相。一般情况不能以错误处罚。蔡京将来也要复相,他不会开这样的先例,一个错误就罢相谁还敢做相爷?所以罢相可以,却一般是因为特别的契机。最好的理由是天灾,天象。比如黄河决口,长江水患什么的,那是假借老天爷之手的意思。罢免赵挺之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就是天降祥瑞于高家的时候,可惜那时您拒绝了蔡京,童贯又不在朝中,蔡京又被张叔夜咬了一口。”

    “坏啊,最坏的人乃是我儿。”高俅觉得好笑。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小子搞出来的……

    种师道的命运像是一个游戏被决定了,仿佛是朝廷所有的人默契,甚至没人再去对此讨论。

    那群人就这德行,包括许多年后岳爷爷的命运也是这样被诸公在默契中决定的。

    高方平没有试图去为种师道挣扎,现在脑袋不够大,一但宗泽和张叔夜都不挺他老种,那是阻挡不了大流的。

    种师道的结局不但是新老两个相爷的需要,同时也是官家的需要。辽人和西夏人的需要。

    官家要保留一部分打下来的土地,就要给西夏人一点好处。那么显然种师道在西夏境内抢劫,落下了大魔王名声,西夏人最记恨他。所谓弃车保帅,老种需要从秦凤路退下来,让西夏人有点面子。

    至于种师道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谁都不怎么关心。

    就连高方平也不关心老种是不是好人,只要他不被杀,西军得以保全,就符合高方平这个“小奸臣”的利益。需要的时候老种再次复出,披上战甲前往边关为国效力就可以。

    忠臣名将就应该被奸臣这样去利用。

    慈不掌兵,那么继续推导就能得出:不奸的人别玩朝政,否则是害国害民。

    把能臣直接害死的,那不叫奸臣而叫亡国之臣。

    让能臣起起落落,适合的时候启用不适合就按倒调教,那就是奸雄。比如曹操,再比如现在的张叔夜和宗泽张商英这三个喷子,也是非常奸猾的大才。

    现在高方平依旧不觉得怂恿种师道是错。很大概率就是高方平不怂恿,老种他也会自带饭盒的这么干,这是他种家的血统,就像狼生来要吃肉那么理所当然。

    高方平那时候写信给他不是怂恿他去战斗,只是表明一个心态:我们是同类,结个善缘。

    妈的现在老种倒大霉了,却也为国家立下了大功。

    要是没有他进入西夏抢粮食,以逆天的胆子在长城以北做钉子户。现在相公们拿什么筹码和人谈判?历史上国与国之间,何曾有过温柔和同情?

    尊严从来都是用拳头打回来的。

    老种在那边对西夏人报以一顿老拳,就等于为大宋保留了陶节夫所部打下来的银州。

    种师道是个流氓的话,陶节夫就是个狐狸一般的能臣。

    高方平有错觉,永兴军路经略相公陶节夫,恐怕就快有书信送来给高家了。这老小子乃是一个超级大狐狸,和张商英是一类人。

    唯一不同的在于老张遇蔡京必喷,而老陶遇赵挺之就开喷。

    老陶未必有多喜欢蔡京,却就是因为与赵挺之的矛盾,才和蔡京穿一条裤子。

    现在朝局的机会已现,以老陶的英明神武不可能看不到朝局。所以高方平以奸臣之心度人,设身处地的想,现在有功劳在手,议和又成定局,那么他需要谋求回京了。把童贯那个大棒槌定死在西北,回朝咬死刘中书,那么同知枢密事的职位就被老陶从童贯的口里夺过来了。

    “嘿嘿。”

    想着高方平笑起来,以后汴京一定会越来越欢乐。

    兴许忽然有一天,蔡京和赵挺之会猛然发现:老子们都不是主角了,天下,已经是新一代的天下……

    “蠢猪!高方平小儿看着聪明,实际乃是个小棒槌!”

    夏州以东,永兴军路行营大帐,四十出头、文儒气息浓厚的中年人拿着京城送来的消息看后怒斥。他便是当今第一号封疆大吏,京兆府知府、兼永兴军路经略安抚使陶节夫。

    “经略相公请息怒,为何事发愁?”一个年轻的心腹道。

    陶节夫道:“大名府发生大事,辽人堂而皇之的介入。虽然老夫还不知内幕,但以经验看种师道这次要栽。老种这龟儿子戾气太重,早前不听老夫劝说,注定要背负黑锅的。赵挺之这厮或许还有挣扎余地,但刘中书气数快尽了,听说上次他身为同知枢密院事却不知西北军情,惹恼了官家。”

    “时值我西北兵事顺利,同知枢密院事的职位会从西北产生。种师道是武臣也是用来背黑锅的,那么就剩下老夫和童贯那个阉人。”

    顿了顿陶节夫喃喃道,“但种师道一事上高家没帮腔,老夫回京的事他们也没有出力,妈的两个姓高的祸害蠢材,局势都不会看,真让童贯那阉人回朝,拒绝了和蔡京结盟的高家他怎么混?此时不为老夫出力还等什么?等童贯那个棒槌回去做枢密副使?”

    心腹抱拳道:“高家应该能看懂朝局,只是他高家父子就那德行,不收钱是打死也不办事的。要不相公筹备些财力,末将带上亲自走一趟京城,听说张商英就是被高俅这样弄回去的。”

    陶节夫苦笑道:“张商英那傻子自来家财丰厚,然则老夫上哪找彩礼送那奸臣父子?”

    “经略相公不是有一副吴道子的丹青手迹?”心腹问道。

    陶节夫一副英雄气短的模样,却最终也点头了……

第131章 替天行道

    高方平兵临城下之际,只见城池周边横七竖八的有近两百具尸体,大多数是厢军黄都监所部的人,然后有些是贼人,还有一些像是某商号的人,应该是蔡京系押运大钱方面的人马。

    仰头看去,城头上还悬挂着血淋淋的人头,想必除了时文涛全家外,蔡京系押送大钱的队伍都被这些反贼是杀光了,人头都悬挂在城头作为威慑了。

    “好多的马啊!哇哈哈哈,兄弟们姓送的又来了,这下发财了,有用不完的马匹了!”

    城头之上一个草莽大汉喊着,他脸上有条恐怖的刀疤横跨。

    梁红英冷冷道:“此人便是北河田虎,旁边那犹如铁塔一般的大汉就是孙安!”

    史文恭眯起眼睛道:“只等大人一声令下,末将便把那孙安的头颅给一箭射穿!”

    “等我想想。”

    高方平竟是没有立即下达作战命令,只是骑在马上思考。少顷低声问:“指给我看,谁是方天定,谁是石宝,谁是邓元觉?”

    梁红英却摇头道:“奇怪,他们并不在城头?”

    史文恭杨志林冲关胜也同时抱拳道:“就等大人下令,我等率先杀上城头,一但突破封锁打开城门,此战可定。”

    高方平摇头道:“我们轻装上阵,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这种作战方式损伤太大。贼人狗急跳墙之下,有可能转变凶险的巷战,真把贼人逼急了,百姓伤亡就太大了。”

    “事到如今顾不了这许多,打仗就会有牺牲。”大胡子关胜说道。

    “放你娘的屁!”

    高方平大骂道,“军人死于战争那的确是正常,再大的黑锅张叔夜去给我扛,但是百姓死多了,老张他首先就不放过我,你不要以为老张他不猥琐。”

    思考之际,第八军阵已经和城头上的土匪展开了骂战,相互口水乱喷。

    “?”

    高方平却偶然发现,城头上有个伪装成土匪小厮的家伙,闪现了一下就消失了。那个身段高方平不会记错的,是燕青。

    那小子还真的又机灵又聪明,居然不动声色的隐藏到了现在。这下……有得瞧了。

    “狗官你毛长齐了没有!”田虎在城头上道,“朝廷气数已尽,竟然派出此等黄口小儿监军督战,也难怪官军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高方平满脸黑线的道:“妈的老子这辈子最讨厌有人叫我黄口小儿,你们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以为我好欺负,现在我都不怎么想骂你们,但等会砍了你们的脑袋当球踢。”

    “哈哈哈哈!”

    田虎的部下们险些笑出眼泪来:“老子们好怕啊,求求大人快点攻城,好让我等献出人头。”

    “我读书少你们不要蒙我,等我想想,要不要在攻城器械不足的时候攻城。”高方平道。

    城头上的反贼全部笑晕,朝廷真的废了,这狗官居然比早先的黄都监还废材,就这种货色居然也能做官?也难怪大宋边关的军伍被蛮子打的抬不起头来。

    别说城上的反贼了,就是本部的梁红英听这小子忽然变白痴,也险些气死。要不是因为军阵不同儿戏,主将威严不容亵渎,她又手痒要打人了。

    所以梁红英不打高方平,给小妹后脑勺一巴掌道:“身为陛下的云骑尉,面对土匪你还不下令攻城!”

    梁红玉的虎头帽被打掉了,捂着后脑勺道:“我只有四岁而已。”

    城头上的土匪全部笑不动,这队人马太滑稽了,皇帝也昏庸到了极限,四岁的奶娃居然是云骑尉?这样的王朝不反留着它干嘛!

    “贼人凶猛势大,老子们午饭也没吃饱,小的们跟着我撤退,去拿了炸药,多约些人然后再来教这些反贼做人。”

    高方平下达了撤退命令,率先调转马头就离开。

    禁军也都全部晕了。

    徐宁最了解高方平的人,知道肯定有原因,于是只得下令前军变后卫,开始撤退……

    “哎吆不好,不能叫这些马跑了,这哪是军队,是马队啊!”田虎一看就跳了起来。

    孙安抱拳道:“大王明见,末将观察他们军阵散而不乱,并不像早先的败军,其中恐怕有诈。”

    田虎不管那么多,看了看左右色变道:“江南那伙邪教徒呢?怎么姓方的小儿不见了?方天定小儿想独吞这些马,咱们不能落后,传令本大王令全军出城突袭。断不能叫废物官军的马跑了,不能让方天定小儿独吞军马!”

    ……

    “狗官休走!平日里你们这些狗官贪污勒索,祸害百姓,爷爷们今个要替天行道!”

    高方平所部打散阵型撤退之际,陈留县城门大开,几百贼人冲杀出来,为了抢马,那些步军竟然跑的不比马军慢。

    看似是两系人马在你追我赶,相互都生怕落后一样。

    决战时刻到了!

    高方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寻思,燕青,你小子要是把握不住机会,那么此战后第一个斩了你个反骨仔。

    想定,高方平勒停了马匹喝道:“后卫变前军!勇猛杀敌!梁红英不许离开我和梁红玉身边。杨志关胜林冲徐宁冲阵,迎战石宝邓元觉等人,不许他们分身杀害兄弟们!”

    作战命令下达完毕,高方平最后道:“史文恭!”

    “末将在!”

    “射杀田虎后,利用杨志等人纠缠的机会,尽量把贼人大将全部射杀,一个不留!”高方平道。

    “冲锋!退后者斩!”

    徐宁当先冲了出去。

    声势惊人,一眨眼时间,逃跑的官军居然变为了呈现尖刀形态的骑兵集群冲锋。

    仅仅那种万马奔腾的箫杀之感,绝对是这些土匪想都没有想过的局面。就连贼群中的狠人田虎也不禁半张着嘴巴。

    隐藏在人群中的方天定看到的第一时间色变道:“中计了,这根本不是普通官军,没有拒马阵、长枪和重甲的情况下,没人可以扛住这样的骑兵冲锋!”

    同时因大对人马离开了县城,城门方向也忽然发生了厮杀,扭头看去竟是一股不知哪冒出来的神秘力量,人数只是十多人,却快速把留下把守城门的贼兵杀死。

    不等田虎方天定反应,燕青所部夺取城门之后很猥琐的就关上了,然后上城头观看高方平作战。

    燕青觉得这些贼人死定了,遇到高方平这么猥琐的人想不吃亏是很难的。

    无比阴险的史文恭躲在后军,取下穿云箭和大长弓在手,一踩马背飞身而起,恐怖的长弓于空中展开,穿云箭射出的时候犹如哨子催命。

    在军阵之中发呆的田虎,竟是直接就被一箭把脑瓜给射爆了。

    主将田虎一死,贼兵军阵大乱。就算孙安也喊不住,而至此混乱之际已经短兵相接,根本不叫对抗,六百多贼兵在两千发狂的战马面前像是被踩碎的稻草,毫无还手之力。

    杀杀杀——

    孙安果然勇猛无比,出手就是三个禁军骑兵被挑下马去了。

    第一时间迎上去大战孙安的关胜竟然倍感吃力,无奈之下,林冲只得放弃邓元觉,回马支援关胜,刀来枪往,林冲关胜两大战将,竟是短期也拿孙安没有办法。

    见大势已去,返回县城也不可能了,方天定叹息一声低声道:“石宝,邓元觉,司行方,历天闰。此番我等栽了,留得青山在就好,保护我突围,别管其他!”

    邓元觉猛的一挥舞手中几十斤的禅杖,逼退了杨志和徐宁,大喝道:“你等带少主撤退,别管洒家!”

    石宝司行方历天闰觉得不妥,待要说话,方天定却枭雄风范的低喝道:“走!成大事不拘小节,将军难免阵前亡,大师您一路走好。”

    于是,任由邓元觉大和尚带教徒扛住了杨志徐宁的第一波骑兵,石宝等猛将,低调的带方天定快速撤退。

第144章 要遵纪守法

    因为距离不算远,一盏茶的功夫后关胜进来了。

    对高方平和种师道见礼后,关胜上前拿下韩世忠按倒,拉开手袖和裤腿吐些口水在上面,然后擦亮观察了一下,指着韩世忠的鼻子道:“人才!这小子乃是一个骨骼精奇的人才,可惜废了,和小牛皋一样,错过了练武的最佳启蒙阶段。”

    韩世忠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毕竟目下年纪还小,吓得心口扑腾扑腾的。

    “小种相公,把这人转给我,多少钱?”高方平干脆直接开价卖卖人口了。

    种师道今日破天荒的,第三次睁开眼睛看了高方平一眼,那真是“屠夫寻找肥猪身上要害”的眼神,看得高方平心口哇凉哇凉的。

    不过马上种师道再次眯着眼睛,喃喃道:“有意思,你真像老夫年轻时候,竟然选人的眼光都差不多?”

    汗。

    高方平心说,我比您的眼光差多了,要是不听名字都不一定有兴趣呢。

    种师道的确认为韩世忠是个有意思的家伙,但是经略西军的他,其实对这种人总体上可有可无。无非是略微对韩世忠有些好感,韩世忠又纠缠的厉害,于是这次罢官之际,便带着韩世忠来京城见识见识,省得这个土包子啥也不懂,留在西军被刘延庆捉去宰了就可惜了。

    于是种师道也不犹豫,伸出了五个指头。

    种师道就这德行,但凡能卖的东西他都会卖,除了国土。

    高方平施展大奸商术,一拍桌子道:“五贯就五贯,泼皮韩五当然值得五贯,买了。”

    屠夫郑和不服气的道:“胡说……我家老相公分明开五十贯,高大人您虽然地位尊贵,可也不能这么蒙人。五十贯不能少。”

    突——

    高方平一个五两的银锭扔过去,就此买定离手。

    种师道,以及身边的一个老谋士不禁苦笑,觉得郑和这厮格局也就这点了,居然只敢如此开价?

    其实种师道故意不说具体,只出五个指头,就是在试探高方平有多想要这个人,那么根据想要程度,五个指头可以代表五百贯,甚至五千贯。

    只是说被屠夫郑和给搅和了,而高家也借给了宅子住,所以老种即便是流氓也不好意思耍赖。于是,小种相公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只喝酒了。

    大家都很了解他,只要他种师道不反对的东西,就可以大着胆子的做。于是泼皮韩五,成为了高方平的属下,择日,军籍就会转禁军殿帅府。

    进枢密院述职之前,种师道依旧是秦凤路帅司经略使,出具的文书依旧有效,所以老种在明早述职前,最后的利用一下权利,把韩世忠贩卖了出去,现场就签发了转籍文书。

    “嘿嘿,往后就依照大人提携了,俺浑身的臭脾气,也希望大人适当的包容。”韩世忠不但直爽也有脑子,很会说话,现在就在为他的嗜好打预防针了。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遵守军法就没事,否则还是会掉脑袋的,因为你是军人而不是普通的地痞。想必……我高方平的手段你也是听过的。”

    “哦。”韩世忠一阵尴尬,又故意投其所好的指着关胜道,“小子可以拜这位将军为师吗?好让小子学好了武艺,为大人尽孝。”

    关胜大为高兴,继续夸奖这小子骨骼精奇云云。

    高方平却摇头道,“我从新给你找个师傅,以你的性格,不适合学习关胜将军战法,我麾下有战将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出身,他的本领,更适合你的泼皮性格。他也更适合调教你的三观,他最恨祸害妇女的人,嘿嘿。”

    “好嘞。”韩世忠目下只是十六岁,毕竟还是像个孩子的性格,喜欢崇拜高手,而不是崇拜小种经略相公这种大流氓。

    一晃眼喝到了二更天,但是这等风月场所也越发的热闹了起来。这就是当今的世界奇观——东京夜市。

    这个时代达百多万人口规模,并且不宵禁的灯红酒绿的不夜城只此一家,甚至在往后推演几百年,地球上也根本没有可以匹敌的城市。

    在高方平的记忆之中,将后来会出现的日不落帝国的中心——伦敦,也比目下的汴京差了一个档次。

    这个时代的汴京是什么样一个概念呢?

    大宋拥有全球一半的生产总值,而东京又拥有大宋近三分之一的生产总值,那么也就是说,目下地球上的财富和奢华,六分之一就在汴京,另外的七分之一在大名府。

    就是这样的原因,金融业务,保护费业务,高方平不急于经略别处,主要精力就放在东京和北京,拿下这两个地方,就等于坐拥有了半壁以上的经济江山。

    也是这样的原因,让高方平无法容忍卢俊义的存在。他要是在其他的军州,或者是南京应天府,西京河南府,都无所谓的。

    只要掌握了北京和汴京两大重镇,使劲烧钱,一但十年后轴承应用成熟,就算没有蒸汽机革命,也可以建设起北1京到达东京的铁路,最终把铁路延伸至边境重镇河间府,搭建起属于大宋的“********”。

    如此一来,就算没有蒸汽机而使用人力,有这么一条战略性质的生命通道,也能源源不断的提供后勤输血北方,那么张叔夜宗泽种师道这些人,随便启用一个镇守河间府,女真蛮子绝对打不进来。那样一来,就算暂时没有展开工业潜能,也能在河间府以北,以拼血生产力的方式,彻底拖垮蛮族。

    YY完毕,高方平喝下了最后一口酒,起身拱手道:“小种相公保重,方平告辞。兴许短期内,咱们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种师道叹息一声道:“老夫看到了,似乎你离开京城的日子不远了……老夫对你个流氓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这个汴京没有你,似乎少了些生机和欢乐。”

    高方平笑道:“小子会回来的,我再次回来的时候东京会变样。请小种相公自己保重,低调隐忍,以等待东山再起的一天。”

    “不会再起了。”种师道颇有些迟暮英雄之态,喃喃道:“西夏已经废了,宋辽又无战事,吐蕃诸部也已经无问题,皇帝不喜兵事,至此宣告,我朝对外战略用兵的时期过去了,老夫祖上一门三代经略西军,至今连我也两鬓白发,兴许该是告老的时候了,朝廷和皇帝,已经不需要种家了。”

    高方平鞠躬道:“相公谬论,此真正处于国朝的内忧外患之际,暴风雨前的宁静。您的判断大体没错,西夏和吐蕃诸部已废了,辽国也进入了垂老虚弱状态,但最北方的蛮族面临生存压力,小种相公毕生和蛮子作战,当然知道越往北的人,就越发的骁勇善战的道理,真正的隐患正在崛起,不可不防。至于内患,因我朝思想风气开放,田地兼并等国策,所导致山贼土匪漫山遍野,现在土匪没有凝结一体,只是再等候一种契机,等一种大气候。因大钱所闹、东南应俸局花石纲所闹,最大的隐患乃是东南。此次陈留县平乱,依下官亲眼所见的邪教徒来分析,东南一但起乱则会如同洪水猛兽。所以您想告老,恐怕形势不会允许。”

    种师道捻着胡须道:“江南之事老夫没有多少心得,但若朝廷真的需要,有机会让老夫经略江南,自会鞠躬尽瘁的为皇帝镇守,有我老种一天在,它江南,就乱不起来。”

    高方平摇头道:“你守不住东南的,相信我,那里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坑,可以坑了任何非蔡京系的人。加之你得罪了蔡京和童贯,做事又激进勇猛,现在连赵挺之他们也不挺你了,朝中根本没人喜欢你,张叔夜都等着调教你。所以短时间内启用你,我小高也做不到,小种相公请自己保重了。留下有用之身,等待那个云开见日的时节就行。”

    “会有云开见日的时节吗?”种师道道。

    “我小高不死的话,十年内兴许会有。”高方平说完之后离开了……

    韩世忠怕是混不成了,知道梁红英是看不得的女人,他小子却老在找机会偷偷的扫描梁姐的身材。

    梁红英看在他小子是个军人的份上没有殴打他。不过去到高府的时候韩世忠运气不在好,小韩盯着贾晓红的风韵就流出口水来,于是被贾晓红派燕青殴打了一顿。

    韩世忠不敢还手,现在也真的打不过燕青,被虐待的很惨。

    府里,高俅老爹听说韩世忠乃是个骨骼精奇的存在,听高方平说要重点培养,高俅便毫不犹豫的,把他最近不怎么使用的小妾赐给了韩世忠。

    如此作为让高方平大跌眼镜。

    见那两个小妾,一个生的水灵,一个丰满成熟,韩世忠惊为天人,跪地千恩万谢,宣誓效忠一万年。

    高俅他就这德行,而且大宋律法中,关于小妾的定位也是这样的。

    大宋的小妾不算内人,只算是一种“合同工”,专职被主人睡的女工。就算是正妻死了小妾也没有转正的机会。谁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属于犯罪,如果遇到包拯那样的父母官,就被捉去判刑了。所以诸如“主人和小妾私奔”这种蛋疼事,在大宋是时有发生的。

第172章 冬练三九

    前阵子小牛皋韩世忠他们分头出动,收集街市上的消息,建立了一个黑名单。名单上是什么人呢,就是类似于来县衙恶人先告状的牛青那类人。这类人在朱勔王黼的手下是敛财的走狗,而在高方平的治下就是被刷威望的命运。

    黑名单的许多人已经被富安勒索得一穷二白,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干什么,或许真会被“逼上梁山吧”,谁知道呢。

    也有许多以受害者的身份来县衙告状的,遗憾的在于他们全部人都中了高方平的奸计。

    高方平上任永乐军判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保护牛青。当时豪强们都很高兴。高方平也被不理解的戳了好久的脊梁骨。不过是的,当时高方平警告“牛青们”,将来你们被抢的时候老子一样的方式去保护抢劫犯,除非你有证据证明是富安在勒索,否则以白纸黑字的借据判。

    借据上当然是他们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抵押给富安了,至于富安用什么手段逼他们写下的借据,高方平不想去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用这事大做文章,上济州弹劾高方平的小豪强有很多。

    接到诉状的济州推官付群伦只有苦笑,当初高方平对牛青的判例,是作为明正典刑的经典通过了济州审核的。济州一大群王黼时期的官员对此评价“此判例大好,高方平骨骼精奇堪比包拯”。这下好,济州认可了高方平的判例,现在如何推翻高方平如出一辙的判决?

    如今的济州老爷、守旧保守派时文彬对高方平很无语,但无奈高方平捅出来的乱子始终有限,而吏部侍郎、伯父时彦也反复来信强调小高虽流氓,却是时家的恩人,要求在济州府写给吏部的“高方平执政履历”上必须全好评。否则发还重写。

    于是这么混蛋的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永乐军治下发生着,越来越多黑名单上的人被富安勒索得哭爹喊娘,却告状无门。妈的剧本终于拿错,以往苦哈哈才干的事,现在是一群地痞流氓流落在郓1城的街头,眼泪汪汪的哭诉:暗无天日,官官相护。

    老百姓们事不关己,看看热闹就算了。他们未必喜欢高方平的行为,但是看到大疯狗咬小狗,图个乐呵,总不是坏事。

    高方平当初放出的狂言兑现了一半了。

    现在只走了第一步,就是严厉打击充当士绅狗腿的帮派地痞,给予士绅集团严厉警告:老子说到做到,为达到目的那真会刺刀见红。我不是刻板的法律崇拜派领袖包拯,而是怀有青云之志的奸臣酷吏,为了理想中的政治报复,可以选择性使用非常规手段。

    但是打击行为到此为止,暂时没有对士绅阶层动手。富安转而把大量的精力用于维持街市次序。

    如此一来,有一些胆子小的豪强,已经认可了高方平是个说到做到的酷吏,打起了退堂鼓。看似王勤飞组建的那个脆弱的士绅同盟会,第一次有了松动的迹象,出现了内部分歧……

    雪越来越大,高方平忽悠大家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于是永乐军开出城,进行为期九天的第一次冰天雪地的意志训练,练习刀法——砍树,劈柴。

    苦的他们哭爹喊娘的,不过但凡有意见的就被关胜扒光吊起来打,因为砍树劈柴,还真是训练战场实用派战法的基本功。

    话说大宋要是有环保部的话,郓1城县绝对被开巨额罚单,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环保压力,没有环保局。

    基本功训练后,就是冰天雪地中的“负重急行军”训练,每个大头兵从很远的地方,背着几十公斤的柴火朝郓城急行军,更是苦得他们喊天喊地的。

    参与了此役训练的小牛皋和韩世忠险些挺不住,燕青更是中途撂挑子做了“逃兵”,好在他不是军籍,乃是一个闲散人士,但回到郓城后小乙哥依旧被梁红英掉起来了。

    为期九天的高强度意志训练结束,永乐军进城后,许多老弱病残笑开了眼,那些没有劳动力的人家门口,堆放着高高的柴火,用于过冬取暖,听说这算是县衙给的“郓1城居民过冬福利”。剩下勉强有点劳动力的家庭,也获得了柴火,不过是有偿的,却比市场价格便宜一些,也算是县衙给居民的过冬福利。

    派发柴火的效率很高,这得益于宋江真的是能吏,他非常熟悉郓1城的方方面面,那些人需要那些人不需要,他不看户籍名册也能说个七七八八……

    永乐军的大力士们扛回了一百吨的柴火,在宋江的指挥下,郓1城一千多典型的困难户,每户分发了两百斤柴火,算数量有点少,却够他们熬过最冷的三九天。所以宋江目下就已经放出豪言:今年的郓1城不会有人冻死。

    柴火依旧剩下很多,于是高方平发了第二道永乐军告示:县衙的佃户,可以三分之一的价格购买一定数量的柴火。

    否则还要大冷天派大量士兵看守柴火,要不就被偷走了,毛都收不到。

    今个县衙门口排起长队,宋押司放假一天,高方平亲自坐堂卖柴火,排到的每个人进来缴纳钱财,高方平就签押一张标注了数量的条子,拿着去校场找大头兵,就可以领取柴火。

    县衙的佃户来说,基本都是当初失去土地的苦人,劳动力是有的,但各家都有各家的事务要忙活,如今这些家伙算是“身在国企”,福利好点也说得过去。

    “下一个。”高方平懒懒的挥手。

    一个背着一岁多些妹妹的小男孩,流着鼻涕走上来道:“俺娘说家里没钱了,小孩子来县衙耍赖,也不至于被吊起来打……俺们可不可以赊账领取柴火?”

    “呵呵。”如此引得关胜林冲等人笑了起来,没记错的话,这犊子是名人鲁王氏的儿子。

    “可以的,来按个手印,以后每月来参与县衙为期八天的学习,老子就给你个小无赖批条子。”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昏了。

    听闻有这种条件后,后面排队的人群一瞬间跑空,不久之后,大人们不见了,全部派小孩子来蒙柴火。

    甚至已经缴纳了钱购买的家庭,也派小屁孩来打算把钱要回去。

    高方平懒得和他们计较,给了他们柴火,然后把这些孩子抓来按手印,签押似卖身契的“服学习役”文书。

    这些稀里糊涂的小土包子们,最后就高高兴兴的带着柴火回家去了。

    接下来在他们成年之前,需要给县衙服役了:不是干活,而是来学习。每月八天,不来就是犯法!谁让他们要贪财按手印。

    他们的父母都挣扎在温饱边缘,思想意识都定型了,学习和接受能力实在有限。

    所以想的再多也不如去实干,高方平策论中的《黄金一代》,就从这些小屁孩开始。二十年后和蛮子决战的精锐,是这从小就有理念的一群,而不是永乐军。

    永乐军的真正意义是保护这群黄金一代。一但他们长大成人,永乐军和高方平的历史使命就完成了。剩下的就看这些兔崽子的了……

    得知自家孩子签了卖身契的家长们有些很担心,但大多数见识有限、神经大条的家长非常高兴。他们平时未必有多尊敬高方平,但这些兔崽子在家里许多时候都是添乱,又没去处,现在居然听说知军老爷要免费培养这些孩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们不信自家的孩子可以学成人才去东华门唱名,但以小高相公奸诈的坑人赚钱能力,想来跟着多学学,自家孩子将来长大不至于吃了别人的亏、抱有此种市井理念的人真的很多,鲁王氏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背上的妹妹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看,又是哥哥偷吃妹妹的米粉,鲁王氏操起扁担把儿子敲倒,呵斥道:“从今往后去算计别人,不许算计你小妹,至于怎么算计别人,多跟着小高相公学习,这是你小子的造化。学得他一层本领,便终身也不会被人哄骗了,可不能像娘这么蠢,被人骗得倾家荡产还要吃官司,在公堂被判鞭刑十五。”

    “听说知军相公把人吊起来之前,都要先扒-光,娘,您当时有没被扒-光啊?”小男孩好奇问道。

    鲁王氏又是一扁担敲了过去:“废话少些,有柴火就快些生火,你妹妹都快冻死了!娘出去看看有没什么零工可以赚点饭食。”

    ……

    汴京老家来助威的亲友团也到达了。

    这在古代乃是规矩,家里出了“老爷”去外地做官,那么家里总得组织一群亲友团去帮忙的。于是高俅老爸派遣家里最能干、熟女风韵最足的“清姨”带着家丁,前来郓1城支援建设。

    高俅老爹派她来是有原因的,目下高方平需要有能人去管理佃户。清姨这人非常有这方面的才能,在汴京家里,她把高家的几千佃户管理的井井有条,高府的粮食储备也被她运作的非常合理。而且因为这个美女始终和猪场总管小朵不对付,居于这些原因,高俅就派她带队来了。

    清姨进入房间里的时候,觉得目下的小高老爷真可伶,身边连个暖床的人也没有,根本没有红红火火的任何迹象,就连脚边的炭火,也烧得不旺盛。

    她心疼的走过来蹲下,拿火钩疏通了一下盆里的炭火,又给高方平揉揉膝盖活血,一边嘿嘿笑道:“衙内爷,妾身有个大消息,老爷把妾身的户籍文书,转在你的名下了,理论上,现在妾身是您的小妾哦?”

    高方平一口茶水喷在她脸上。

    看高俅老爹干的好事,但是也不好意思指责老爹,于是高方平装作目不斜视的看书。

    清姨噗嗤的一笑道:“相公,您的书拿倒了。”

    我@#

    高方平这才发现。

    见他的模样,清姨很担心,眼睛红红的样子道:“老爷不要我了,衙内您千万不能赶走我,我为高家做活很多年了,娘家也没人了,虽然攒了些钱,但是这样的世道,妾身孤身一人是无法存活的,您让我留在高家生活吧。”

    “想多了,乃想的太多啦。老爷是个没心没肺的混混,这是公认的,然而我小高是最讲情面的人,清姨你就安心的留在身边做事。”

    作为将来的大枭雄该有的气势,高方平勉力维持着,表现出了传说中的“邪邪一笑”,否则会很没面子……

第181章

    急行军两日。

    这天午后进入了孟州与青州地界的交界。

    见前方尘土飞扬,似有军伍行动,而远远看去有坐高山。

    高方平勒住了马匹道,“谁来告诉我,前方什么地方?”

    史文恭对这一代很熟,抱拳道:“回知军相公话,前方乃是传说中的二龙山,自来都有贼人匪徒聚集,在附近打家劫舍,袭击路过商队。乃是声势颇大的一路隐患,又因我朝官府文人主政,自来懦弱,加之二龙山地处交界,两州都在相互推诿,所以自来都没有官兵绞杀他们。”

    顿了顿,史文恭是射箭的人,目力很好,仔细看了一下远方,又道:“前方人马有官军旗帜,看马步军比例,应该是青州或孟州厢军。”

    “过去瞧瞧!”本着狗路过也要踢一脚的原则,高方平带人冲杀了过去……

    “杀过来了,大量的马军!”

    这边的军伍,见高方平所部尘土飞扬的冲过来,斥候屁滚尿流的就来汇报主帅。

    娘的,正好是曹忠这厮在这里行动,他连状况都没弄清楚,看人家的行军声势那么大,当即就调转马匹开始逃跑。

    却是手下的官兵跑的比曹忠还快些,在前面阻挡了军官们的战马发挥,导致大家都跑不快,转眼,就被高方平所部的高机动骑兵追上,包围了。

    高方平骑在马上,摸着下巴看了看,仍在地上的旗帜上有曹字,却是在队列中找不到曹忠?

    想必那家伙已经装作一个小兵躲在手下中间了,因为这样安全,被贼人抓住的时候通常是砍了将军,放了小兵。

    “曹兄你藏哪去了,不敢见我高方平吗?”高方平问道。

    “哇哈哈,哥哥这还琢磨着,是谁这么威武,原是高兄来了,你不是在郓1城发财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躲着看了一下真的是禁军,是高方平带队,曹将军就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骑上了马匹。又竖起了曹的旗帜,显得威风凛凛。

    高方平对这个傻子极其无语,但是也无法说他,岔开问道:“曹都监跑这鬼地方来干嘛?”

    曹忠哭着脸道:“兄弟你总算来了,哥哥最近都快被逼疯了,目下二龙山的声势大了,许多百姓去举报,知州老爷常维便不再容得二龙山,限期让哥哥把二龙山绞杀。妈的老子如何敢去啊,也不知道怎么的,二龙山声势忽然大了许多,听说头领是个猛士高人,还有过军旅经验。于是我便有书信去临州监押府,言及地处交界,咱们都有剿匪责任,打算联合剿匪。然而,那孙子都收了我的钱,却出兵之际只来了区区两百人,老子目测恐怕打不过二龙山,只得放弃,没有攻打,哎,妈的毫无信誉的贪官污吏,如今这世道都是贪官,但哥哥得说,像高兄你这么有信誉、拿了钱就做事的贪官,已经很少了。”

    曹忠很悲催的样子,一副后世那种智商不足、上当受骗了的纨绔子弟模样。

    梁红英有点想一拳打死这个姓曹的弱智。

    杨志关胜等人偏开头,觉得和他一起作为大宋军人,很丢脸。

    史文恭则听得摔下马来,曹忠是个棒槌,这史文恭是知道的,只是万万没想到废材到了这一步,他祖宗曹彬要是知道门下有这种子弟,那得气得诈尸。

    “谁主管临州兵马?”高方平问道。

    “就是折家那个败类,小时候被咱哥俩天天扇巴掌的那个折思来。妈的老子以为折家的家风还在,恐怕有些能战之将呢,结果胆子比我还小,要不是因为他姓折,我才不浪费银钱去贿赂呢。”曹将军破口大骂着。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然而,你现在带着五百人马在二龙山附近打酱油吗?”

    曹忠不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说。

    最终高方平追问,他才老实交代,是来给二龙山送钱的。运了二十车米面、肉食、鸡蛋、美酒上去,外带五千贯搬迁费,想让二龙山的败类挪一个山头,搬迁到临州地界不远处的狮子山。

    然后呢,曹忠还请了个在民间小有名气的妖道作为说客跟随着,一起上山说什么二龙山风水有问题,乃二龙互斗不如虎之局什么的瞎掰一通,最终又说要青龙逃走什么什么的。

    “贫道真看到了如此格局,长久待在二龙山恐对气运不利,而那狮子山,乃是风水宝地,漫山牡丹花多好看啊。”那个道士就连对着高方平,也文绉绉的解释了一遍。

    “匪首怎么回应的?”高方平眯起眼睛道。

    于是妖道退后不说话了,曹忠尴尬的道:“匪首是个身高两米的酒肉大和尚,力大无穷,当着我的面连根拔起一颗小树作为威慑,然后收了老子的礼物,却耍赖说坚决不搬迁,要在这里做钉子户,还说,要战便放马过去。”

    高方平不禁大怒:“狗-日的欺负我官军无人,老子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拿了钱不办事的,有种他就不要收钱,把官军杀光,才是一个合格的、有骨气的好土匪!”

    曹忠所部听得纷纷摔倒在地,对高方平的思维理解不能。

    说这么说,当然高方平也知道现在谁在二龙山了,会拔起树木破坏环保的,只有鲁智深了。

    不杀官军就是鲁智深的风格。那家伙戾气不重,他自己也是官军出身,知道当兵的不容易。

    “老子问你,二龙山最近名声坏吗?”高方平问道。

    曹忠想了一下道:“倒也不曾听说有多坏,抢人是肯定的,但他们几乎不抢穷人,主要是劫持路过的商队,而且也不杀人,不把货物抢光,通常说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然后抽走一部分物资和钱财。但目下因为高兄你的策略,孟州繁华了,来往的商贩多了两倍有余,尽管这伙贼人不杀人,却已经弄得商贾们怨声载道,给予知州大人很大的压力,所以,转化为了我的压力。”

    高方平点了点头,抬手遮着额前观看二龙山少顷,扭头看向史文恭淡淡的道:“多少时辰?”

    史文恭恶狠狠的抱拳道:“若杀光烧光抢光,则末将立下军令状,半个时辰,拿下二龙山!若要仁慈计,先围困,再吓唬,辅以断粮,火攻,七天时间,就可解散二龙山,活捉匪首!”

    高方平扭头问曹忠:“你给多少钱?”

    曹忠摸着下巴想了想,恶狠狠的道:“三百贯一颗人头!”

    高方平迟疑片刻,看了神色古怪的林冲一眼,倒是未必想顾及林冲和鲁智深的感情,不过鲁智深这家伙不坏,落草了也没有滥杀无辜,所以此役未必会有很多人头。

    想定,高方平对曹忠道:“这次你我换个方式交易,不论人头有多少,统一给我两万贯的费用,则二龙山就此消失,你看可好?”

    “中啊!”曹忠狂笑道,“人头买来买去的,也怪拉仇恨了,只要完成知州大人的命令,二龙山不在影响我孟州治下,一切好说,两万贯,妥妥的。”

    “好!曹兄率部退后,准备好支票,老子去宰了二龙山强人后,一起去孟州城喝酒便是。”高方平摆了摆手。

    曹忠这么机灵的人,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装逼的时候,都不客气一声,果断带着五百厢军逃离了现场,他见过烧毁的孟州牢城营,知道小高相公杀起人来,那是地动山摇的。

    于是他去干什么了呢?带着部队退的远远的,围在一起举行烧烤大会——烤番薯……

    趁日头还早,高方平率部朝几里外的二龙山脚急行军,一派尘土飞扬的态势。

    到达山脚后战马嘶吼,前赴后继的挑起前蹄,看起来,它们比人还流氓。

    关大胡子和杨志两家伙一个劲的想到冲锋。

    其实此战带永乐军攻打二龙山,实力摆在这里,拥有绝对力量的时候,一般就不需要考虑计谋,这是可以的,理论上关胜杨志的思路也没有太大问题。

    不过高方平一向很财迷,死了手下之后是要花钱抚恤的。

    扭头看了看,小牛皋扛着大刀,打算跟着他家师傅一起冲锋。韩世忠这小子却有些不以为然的神色。

    “韩世忠你想说什么?”高方平问道。

    韩世忠愣了愣,偷偷看了不怀好意的史文恭关胜等人一眼,很机灵的抱拳道:“回相公,俺还小,人微言轻,这里论不到俺说话。”

    林冲故意抬举徒弟,抱拳道:“相公,这小子平时鬼点子特多,倒是可以逼他说。”

    关胜偏开头,很牛的样子把胡须撸往左边,微微仰头道:“哼,你们师徒就会使用阴谋诡计,不肯堂堂正正的耍大刀,韩五这小子乃是一个泼皮无赖,做师傅的也未必好,当初大名府校场,乃不是老子对手,便用阴谋诡计害我的马。”

    小牛皋最喜欢战马了,听大胡子师傅这么说后,憋得脸红红的,觉得林将军可恶了。

    “呵呵。”

    高方平笑了笑,抬手打住关胜师徒想说的话,看向韩世忠道:“泼皮。”

    “小的在。”韩世忠抱拳。

第189章

    党世雄作为高俅的心腹,在城头上猥琐的样子抱拳道:“末将党世雄见过小高相公。但老高相公有命,末将也职责在身,不能及时下来见礼,请见谅。”

    “好说好说,党将军客气了,我可受不起。”高方平笑呵呵笑着和他客气了一下。

    看党世雄这厮没心没肺的样子,吃的肥头大耳,高方平也放心了一些,说明京城的形势没想象的乱,还是很有次序的,有次序就好。

    就这么的隔着城墙,党世雄和高方平聊的笑呵呵的,忽然,城头上的党世雄被一鞭子抽得狂跳不止,他想骂句直娘贼,却是扭头一看是张叔夜到了。

    党世雄吓得面无人色,急忙跪地见礼:“参见叔夜相公。”

    高方平也不敢开玩笑了,及时下马拱手做礼:“下官永乐知军,高方平参见签枢密相公。”

    “高方平你要逆天了啊?”张叔夜在城头上不怀好意的样子,“永乐军已不属于捧日军,你还敢开至汴京城下?”

    高方平忠心耿耿的样子抱拳道:“叔夜相公有所不知,下官心怀京城安危,至此重要时刻实在不敢……”

    见张叔夜黑着脸,高方平终于泄气的改口道:“好吧见到您小子就放心了,永乐军不进城也行。”又转头喝道:“永乐军治下,除史文恭和梁红英跟随老子进城外,其余退出五里,除非有皇帝和我的命令,否则永乐军在京期间封锁军营,不接受任何人指令。”

    “明白。”杨志关胜等人带着军伍快速离开。

    林冲有些失落,急等着进城和娘子相会,却是暂时不行了。

    是的,必须亲眼见到张叔夜来下令,否则这个时候高方平谁都不信,如果情况不对,高方平自己也不会进城……

    依照规矩搞定了军伍事宜,高方平和和张叔夜一起骑马入城。

    看起来死了个宰相对于朝廷是大地震,但对于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该干嘛还干嘛,汴京依旧繁荣欢乐的景象。

    “叔夜相公。”高方平道:“小子始终觉得有些不对,此番官家下旨让下官回京透着一些玄乎。”

    “哦,说说你的疑惑是什么?”张叔夜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嘿嘿笑道:“官家虽然信任我小高,但他心无大志,不爱思考这些事,断无可能于汴京依旧稳定、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便有决断召小子回朝,所以我当时身在郓县就觉着,这是有大臣进言官家,让小子回来。我父亲高俅不会这么做。所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蔡京想要小子回来背黑锅。第二个可能:乃是您和宗泽商英等人献奸计给官家,找小子回京咬人?”

    张叔夜不禁叹道:“聪明人啊。你的确猥琐,直接带永乐军突破封锁线兵临城下,就是为了验证到底是老夫召你回朝,还是蔡京召你回朝?”

    “安全第一,您也别怪下官猥琐啊。”高方平道,“如若不是您叔夜相公亲自上城说话,而是张康国,小子绝不独自入城,必须带永乐军进驻。”

    张叔夜迟疑片刻道:“国朝需要你这样的人,所以老夫现在也不骂你。好了,现在起把心思收起来,你知道是老夫的意思召你进京就行。”

    高方平道:“却是不知为何一定要召小子回来,我郓1县刚刚展开,第一个三年计划刚刚制定,百废待兴,许多事等着做。”

    “你少给老夫在这里装蒜,赵挺之死的不明不白这也算小事!”张叔夜低声道:“而这个事件太敏感了,官家和老夫也只是怀疑有诈,明面上也不宜掀起太大风波,否则会出现很坏的影响,弄得举国不得安宁。京城是个大染缸,军城系的各路人马,相互间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联系,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京城系他本身就是一个整体,为了粉饰太平,大家在某些事务上都会采取一些奇怪的逻辑。有鉴于此,这个时候老夫只信任你个小酷吏能办这事。老夫觉得就是刑部和开封府的人此时都不能完全信任。于是老夫就对官家这么进言了。”

    顿了顿,张叔夜喃喃道:“老夫其实有其他更加信任的人选,比如宗泽在东南任职时期的一个书吏,李纲那小子就是值得信任的人。”

    “……”高方平真不知道该说啥子哦,然而也不能反驳,李纲这小子当然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了。

    “只是说李纲目下没有官身,宗泽带他进京是打算培养读书,两年后参考。”张叔夜叹道,“还有一个意思是,你小子是个蛊惑圣心的存在,官家非常信任你,所以这事交给你,皇帝放心。由你来拉仇恨就算是闯了祸,也容易甩脱。妈的换别人卷入这种事物,一但出纰漏就是死罪。”

    “你们就会欺负我小,危险的事,背黑锅的事就让我去干。”高方平道。

    张叔夜阴笑道:“然而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你若能做成这些事,皇帝会更信任你,你身望更足,可比你在郓县拉士绅的仇恨管用,任期满了后就算你年轻,老夫也敢保举你一个知州,你觉得吃亏吗?”

    “小子很喜欢做官的,只要有机会我就削尖脑袋的去冲,拉再多仇恨也在所不惜。所以明公找对人了。”高方平当仁不让的样子。

    张叔夜就喜欢这小子这点,他小子能把常态下大家认为很猥琐的东西,承认得那么的理所当然。比如腐儒当道的现在,大家都认为蛊惑圣心讨好官家的是奸佞之人,但这小子就做的不亦乐乎。大家把削尖脑袋的升官看做弄奸之臣,鄙视之,然而这小子就有这么市侩,把这看做好事。

    理论上高方平带永乐军进京不是枢密院命令,所以高方平必须进宫找赵佶述职,而不是去枢密院。

    临分手之际,高方平道:“叔夜相公,把您说的李纲那小子交给我讨教可好?”

    “想也别去想,他虽然只是个书生,却是宗泽的心头肉,宗泽亲自评价乃是未来的宰相苗子。所以那是绝对不容让你带坏的,老宗可是个狠人,你去打李纲的主意宗泽绝对和你拼命。”张叔夜道。

    我@#

    高方平一脸黑线,更加肯定了要调教小李纲的打算,妈的宰相苗子分明是老子,李纲那愣头青做个屁的宰相。

    回想了一下,历史上的李纲乃是政和年间的进士,但目下各种蝴蝶效应,导致小李纲已经被宗爷爷带来京城,也就是说那小子会在两年后和猪肉平同科考试。

    YY完毕,高方平喃喃骂道:“妈的我如何考得过那个书呆子?和他一起考会显得老子猥琐了,不行,作为奸臣我要打压他,不能让他和我一起考。”

    ……

    到皇城后依照规矩来,史文恭在距离皇城城墙二十丈外停下等候。由高方平跟着梁师成入宫。

    目下高方平的心里还是有点郁闷的,刚刚和张叔夜的对话那不是虚的。老张也说的很实在,牵连进来做这些事,的确是出力又拉仇恨的事。这个过程如果不尸位素餐,得罪的权贵那就太多了。

    国朝宰相死去,这么大的事若真查出了一些猫腻,那就真的地动山摇了。那也需要杀的血流成河,同样是拉满了仇恨值。但是好处在于一但真的做成了,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声望。类似于包拯查办“狸猫换太子”一样的声望。

    狸猫换太子一案的实际真相是有争议的,谁也不知道。但皇帝信任包拯、后世的人们信任包拯,那么包拯说什么是真相,人们就认为什么是真相。

    事实是什么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事件后,包拯的声望到达顶峰,是人都叫他包太师,真正让老包把王爷党太-子-党打击得一地鸡毛的资本,有一半是来自士大夫阶层的支持,另一半就是他的声望和皇帝对他的信任。

    这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原本来说应该是张叔夜张龙图来做这事。但因为大环境发生了改变,老张选择了让高方平进京。

    第一个原因老张也说了,北宋早期的清流环境是越来越少了,蔡京执政之后的汴京是个大染缸,虽然派系众多,但在某些问题上,大家之间真有些甩不开的瓜葛,诸如高方平和张商英的猪肉羊肉之争,但是在另外一个角度又是同盟。类似的这种蛋疼的瓜葛,还真能把全汴京的所有权贵,联系在一起。

    第二,张叔夜执掌开封府时间不长,蔡京执政下又是奸臣林立,所以大环境决定了张叔夜不适合来做老包当年的事。于是老张胆子就有这么大,为了避开其余人千丝万缕的牵制,老张干脆绕开枢密院,直接找皇帝进谗言召高方平进京,没说勤王,却已经是让这个小酷吏带着单纯的军人来清君侧的意思了。

    高方平没猜错的话,怂恿张叔夜找皇帝进谗言这样的奸计,就出自张商英。这两个老张,一个奸猾一个狠,还真是大灰狼和狐狸的结合。

    高方平没有选择的余地,已经被老张他们直接架在了火上,然而皇帝的中旨到达永乐军,总不能不来吧。而一但进京,政治赌注就摆在了桌子上,这次只有拼一下了看有没什么油水。

    好处老张已经许下承诺,做成这事,三年之后只要郓县不出乱子,老张会联合其他人保举一个封疆大吏,知州起步,知府难说也有得谈。

    高方平自诩是个丧心病狂的政治流氓,现在既然有这么大的好处,无论如何也要把脑袋放裤腰上,搏一搏,以求单车变摩托了……

第192章 伯伯威武

    张商英摸出了另外一个本子看了看,一脸黑线的样子道:“本期,永乐军匠作监分场,以皇家名誉售卖肥皂七万三千块,入账利润十四万贯。”

    陶节夫一听便有些兴奋,分场利润超过主场,这是打张商英的脸啊,于是纵使胖子不喜欢小高,也鼓掌叫好道:“厉害,分场超过主场,小高值得表扬。”

    赵佶听得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道:“不是听说小高处只经营低档次肥皂吗,售价便宜,为何赚的比咱们汴京多?”

    张商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以“他小子奸诈猥琐”为总结词。

    赵佶明显不信老张的结论,又没听说永乐军治下不稳,倒是听说有不少人告高方平的状,但都不是为了钱。既然没弄起民怨来,赵佶又贪财,就默认了或许小高有些坑,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随即高方平险些气死,张商英继续暴料道:“官家您有所不知,这小子黑着呢,十四万贯还仅仅是他所赚的一半。”

    “啊?”赵佶吓了一跳问道,“那么另外一半呢?”

    “都被小子以县衙的名誉,抽取名目为奢侈品的重税了。”张商英道。

    高方平脸色比猪肝还难堪,想把老张拖下去打死,妈的吃我的用我的,还敢坑我?

    赵佶愣了愣,倒是也没有想象中的恼怒,问道:“小高,可有这事?”

    高方平赖不过去,只得道:“大官家英明神武,确有这事。然而臣初到郓县,许多情况不容乐观。整个济州被王黼那个棒槌弄的一塌糊涂,土地兼并尤其严重,许多失去土地的农民的吃饭问题,便是等待解决的第一个大难题。臣什么都敢,但就是不敢亏待百姓,他们可都是大官家的子民,否则他们没饭吃,一言不合上水泊作乱,就麻烦了。既然有了财源和利润,其他税目乃是国策不能动,于是臣只有朝匠作监分部抽取重税,反哺那些泥腿子,让他们知道官家是心疼他们的。”

    赵佶虽然心疼钱,有些不爽,但听他说的有道理,又听百姓感谢皇家给的实惠,所以赵佶也不好意思发火,来了个不表扬也不批评。

    紧跟着,高方平摆了张叔夜一道,抱拳道:“此外,叔夜相公的户部财税形势不容乐观,户部文书把小子臭骂一顿,叔夜相公还威胁,税收不上户部他便来封了我永乐军府库,小子也难啊。”

    赵佶听到这里才弄明白,是张叔夜追着小高咬,暗暗觉得好笑。当然赵佶也就放心了,户部的府库也基本等于是皇帝的,至少名誉上是的。

    于是赵佶说道:“小高你也不要责怪叔夜,须知户部钱税是国朝的钱税,也是朕的钱税,原则上张叔夜没错,他有他的难处。”

    “嗯嗯,既然都是缴纳给大官家的左右库房,臣就放心了。”高方平故意看着张商英道。

    陶节夫似乎专门有要事和皇帝说,于是还留着,张商英和高方平没什么说的了,于是提前告退。

    分道扬镳的时候,张商英不怀好意的道:“小子你这次怕是栽了,竟敢摆张叔夜一道,嘿嘿。”

    高方平道:“商英相公,主要是您追着我咬,我不得已之下扔了一个肉盾出来顶着,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叔夜相公明察秋毫,想必他能理解罪魁祸首是您的。”

    张商英道:“你个小奸臣丧心病狂,居然敢对皇家征收一半重税,难道老夫要坐视被你坑死?妈的不提前捅了出来,一但默认,将来绝对被你祸害了,皇帝要是问:人家征收朕一半的税你商英为何不伸冤。那时老夫有苦和谁说去?”

    高方平尴尬的道:“都是为皇帝办事,咱们不用分那么清楚吧?”

    张商英嘿嘿笑道:“老夫怎是会被你坑的棒槌,既然不用分清,你干脆在永乐军对匠作监免税啊,难道张叔夜还会活剥了你?”

    高方平担心的道:“伯伯,您不要以为老张他不猥琐,我要是缴纳不出足够的钱粮提交户部,他真能整死我的。”

    张商英迟疑片刻道:“总之,你小子以后坑匠作监的时候最好先和老夫协商,让老夫扎好马步,这种冷不丁就摆皇帝一道的事,你真的不要搞忽然袭击。”

    高方平抱拳道:“相公英明,下一步,等我更独特的玩意出来,咱们重新制定奢侈品税额度,最终可以抽至八层,上交两层给官家就可以。”

    “你开什么玩笑,你真以为皇帝不会杀人啊!”张商英险些吐血昏死。

    “他不会的,只要缴纳给皇家的总量绝对值在增长,大官家便不会太过计较。”高方平道:“从今天他的神态和语气,下官就敢对此肯定。”

    谁说张商英不猥琐的,听闻之后竟是捻着胡须真的在考虑了。

    少顷,张商英有意考教的样子道:“给老夫说说,你小子这么做的心态和出发点?”

    高方平抱拳道:“伯伯威武,你任职皇城,执掌皇家匠作监,知晓内幕,您告诉我皇帝的内藏库有多大?”

    张商英叹息一声道:“很大,皇城,以及汴京成之内,劳民伤财的修建了很多内藏库房,都基本放满了。此正是蔡党最为祸国殃民的举动,东南应俸局是第一帮凶,那些哪是钱财啊,而是我大宋的江山、老百姓的血汗。国库吃紧,但官家内藏库之庞大,就那样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保管着财物,不流通,心痛啊!”

    高方平道:“下官知道您是个极其猥琐的人,然而忧国忧民的心态也不是假的。您说在点子上了。今个小子故意引导官家,谈及了户部府库就是皇帝的府库。就是在打预防针,让官家加重这样的心态,让他觉得内藏库和户部的府库对他无区别。这样一来老子们温水煮青蛙,慢慢蚕食内藏库的财富进入户部,让那些不流通的财富真正变为血液,进入国朝流通。如此一来,始终把内藏库控制在一定规模,就是对国朝有功,可以减少看管皇帝财富的人手,可以减少官家继续扩建内藏库此等劳民伤财的举动。做到此点,老子们想不名留青史都难啊!”

    张商英和张叔夜不同,张商英对忧国忧民的兴趣有限,但对名留青史那是非常有兴趣的。

    于是老张舔了舔嘴皮,点头道:“接着说。”

    高方平摊手道:“没了。总之我朝就有如此奇葩,从皇帝身上切肉一般不会死,相反会名留青史。寇老西儿摆皇帝一道,弄皇帝去前线尿裤子,这么无赖的人,您看他名声大不大。王安石那个坏蛋为了捞声望更是没有少坑皇帝,抗旨都不说他了,他还整天忽悠得皇帝像个农民一样的带头去做苦力,您看他是不是名留青史了?”

    张商英斜眼瞅着他道:“你小子坏啊,咱们官家很儒雅和气的,老夫和你在这里商量坑害官家的事宜,总感觉怪怪的。然而……似乎你说的是对的,就算蔡京这头老狗,开了祸国殃民的党争,也不至于把老夫玩死,嗯,为了名留青史计,只要你小子敢玩,老夫就奉陪。就这么定了,你征收多少税老夫不在过问,装傻,到时候若是皇帝不高兴,由你去和皇帝扯犊子,反正编造理由搪塞这种事,谁也没你厉害。万一你被宰了……汝妻我养之。”

    “一言为定。”高方平道:“万一有天我真的出事,我的心腹,我的家眷,包括我那个奸臣老爹,就依靠您照顾了。”

    “少年,勇敢的去做吧。”老张言罢离开了,急着去匠作监把人吊起来抽,他觉得那些混蛋不够努力,为毛高端货赚钱没小高的低端货厉害,这个问题老张觉得有些玄乎……

    走在路上,回想着和老张商英的对话。

    那些说的都是真的,赵佶这么小气贪财的人,要他把以往搜刮的内藏库的财富交出来,打死他也不会的。妈的每年让皇帝拿钱补贴一点京城居民的炭火福利,这都是几代名相的努力下形成的潜规则,皇帝就算小气,也不好意思赖账。

    所以做不到节流,只能开源。

    不能撸走皇帝以前的存款,那就只有往后疯狂征收皇家匠作监的奢侈品税,控制内藏库的规模。当然这个步骤不能急,的确只能温水煮青蛙。

    高方平的第一步成功了,直接五层重税,看起来丧心病狂,颠覆效应,但总归因为赚钱了,皇帝勉强接受了左右府库的说法。

    开了头就好办了,往后慢慢来,最终目标是八层奢侈品税。只要皇帝拿到的绝对值在增多,那就问题不大,赵佶是很好忽悠的人。

    如果这些钱进入张叔夜的手里,那么就和老张结下了善缘,有人弹劾的时候,老张会去收拾那些喷子的。

    否则皇家的内藏库真的太猥琐了,依大宋惯例,就仿佛后世的分税制一样的,每年户部的钱都按照一定的比例提取,贡献给皇家。然而皇家几乎只进不出,什么开销都是户部支出,赵佶赚净利润。比如前些日子张继先进京要钱要粮,扩建上清宫,这明显是皇帝的事,但依旧要已经揭不开锅的张叔夜拿钱。

    老张不敢对皇帝不满,所以仇恨值被那群道士拉去了。嘿嘿……

第297章

    杀杀杀杀——

    刘光世所部骑兵击穿贼兵阵地后,继续有节奏的控制着马匹开始“画圆”,围着城墙继续跑动,绕圈过来之后继续挥舞兵器抗瓜切菜。

    骑兵的优势之一就是任何时候一但速度起来了,就不停下,不能丢失机动力,一击不成就远遁,一但有油水就维持机动,绕圈奔跑围杀,这就是骑兵战术之一。

    当然了,这种战术对于“微操”和技术也相对的要求很高。

    比如目下作战的刘光世所部,有九人阵亡了,那不是被梁山军杀死的,而是技术不够,击穿梁山阵地后来不及调整,连人带马撞击在城墙之上撞死的。

    “这些傻子死了干净,他们不配做骑兵,还真以为谁都可以做骑兵,居然没被敌人杀死,自己撞墙死了,别说是我刘光世的部队!”

    刘光世一边绕圈狠杀贼兵,险些被气死了,不是心疼那九人,而是心疼那些匹战马。

    阮氏兄弟中,阮小五阵亡,另外的两个已经带着吴用狼狈逃窜了,介于场面太乱,雨太大,所谓穷寇莫追,所以刘光世并不关心匪首逃走,那是高方平的难题而不是他的。

    只要打赢这战,刘光世认为就是功劳。

    城外的梁山军短时间内被斩首近四百,已经毫无斗志,全面崩溃,都四散逃亡了。

    手下待要追击,刘光世下令道:“穷寇莫追,传令,权益之际顾不上规矩,保安军竖起旗帜入郓城,关门打狗,杀光城内贼寇。”

    于是,利用吴用等人留下的云梯,老兵们猴子一般的冲上城,少顷之后,于城门处和贼寇搏杀。

    某个时候城门一开,刘光世便带人冲进城去,迅速清缴城门处的贼兵,之后关闭城门。

    城内的贼兵也已经溃散了,毫无斗志只求保命,区区只有二十几个了,他们四散隐藏逃命,却是不停的在各处巷子发出惨叫,看起来落单的基本都被腹黑的少年军干掉了。

    有几个胆子大、要钱不要命的贼兵,甚至冲入了钱庄内,出来的时候背负比他们自身还重的铜钱。却发现刘光世的人守在外面。

    “乱箭射死了。”刘光世很猥琐的样子一挥手。

    “啊啊啊——”

    这几个贼兵就变为了刺猬,他们倒地后,背箩里的铜钱散落得满地。

    然后兵痞们便兴奋了,也对着满地的铜钱开始装,迅速的塞满了各自的口袋……

    “?”梁红玉躲藏在暗处,看到帮助杀光贼人的这些人身穿宋军的服饰,还竖有保安军的旗帜。

    保安军旗帜梁红玉是会辨认的,因为他父亲当年就被发配往保安军效力,梁红英专门让小萝莉记住保安军旗帜。

    “哈哈哈哈,这次发财了。”

    刘光世等人把自己的口袋装满后也不进钱庄,就以守卫钱庄重地的名誉,留在门口了,地上还有很多的铜钱,然而他们已经装满了。

    拿点他们是敢的,但还不敢带着大量的钱逃跑。

    “?”随即刘光世看到五个小女孩骑着大狗,拿着扫帚锅盖什么的冲过来对持。

    “老子们是朝廷军队,隶属永兴军路保安军,奉永兴军路转运使宗泽相公之命,来郓城督运饲料。目下郓城形势危急,暂由保安军接管,你们这些小屁孩赶紧的,给老子滚蛋,别添乱。”刘光世摆手骂道。

    “行军之际,喝酒是不对的。”小锦毛似乎是心虚之下就出手了,一扫帚捅在刘光世脸上,把他酒壶都弄掉了。

    “你个死丫头好大的胆子,要你管,滚开,雨那么大别来添乱,自己去藏好,别在发生误会。”刘光世不耐烦过去后脑勺两巴掌,然后没收了小锦毛手里的扫帚。

    梁红玉拿着锅盖,不服气的道:“我乃是大皇帝陛下钦封的飞骑尉,高太尉的义女,小高相公的班底,你口袋里的钱是咱们郓城的,快些交出来?”

    “……”刘光世楞了楞,急忙换了一副笑脸,拱手道:“早听闻了飞骑尉英明神武,如今一见果然了得,不愧乃是将门虎女……”

    刘光世大拍了一通马匹后,虎头玉一高兴,锅盖也拿掉了。还奖励了刘光世一个奶糖。

    小锦毛脑壳还有些晕,捂着后脑勺呵斥道:“还钱,钱是咱们郓城的,不还小高相公回来打死你们哦。”

    “你们这些孙子还楞着干嘛,快点把刚刚不小心捡起来的钱,掏出来。”既然被飞骑尉发现了,刘光世只有尴尬的的吐出来了。

    其实也没多少,也就是兵痞们的一点酒肉钱。但是看这几个小屁孩那么抠门,刘光世在西北也有过抢粮食险些被宗泽斩了的遭遇,所以现在真不敢造次。明白郓城现在乃是小鬼当家。别得罪她们。

    如果换做是大头百姓发现,过去脑壳上几巴掌,提着衣领威胁一番也就搞定了,然而梁红玉是官,一大串的头衔还很牛逼,这就不好办了。

    “相公有令,他不在期间,郓城之内不许有十三岁以上者,违背此令的斩立决。”梁红玉含着指头,却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换一般的立功了的军伍老粗,就恼火了,也未必听得懂。但是混混刘光世偏偏最能领悟这些。

    叹息一声,刘光世道:“好好好,你们厉害,咱们不敢违背将令,我离开还不行吗,就待着城门处。但是我等的马匹不能在淋雨了,需要休养,需要草料,这些可是我西军的宝贝疙瘩,若是损失过大,童帅是不会放过我等的,让马匹留下,你们帮助照顾总可以吧?”

    “可以的。”小钻天说道,“马儿咱们有专人照顾,保安军叔叔们辛苦了,咱们可以提供雨具,以及干粮,你等就在城门口保护咱们,不要进来就行。”

    “你们有酒吗?”刘光世试着问道道。

    “有的,没有。”小翻江和小锦毛说着相反的话。

    梁红玉说道:“酒是酒家的,主人不在不能取,咱们少年军是负责保护百姓财产的,不能拿,然而可以给你奶糖。”

    言罢,又打赏了刘光世们一把奶糖。

    之后,小萝莉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吹了三下,无数少年军的小孩子跑了出来,牵走了保安军的马匹去马场照顾,之后把保安军赶出城外去做泥人了。

    在城门外淋着大雨,刘光世喃喃对手下道:“未来的天下是这群小屁孩的,你信不信?”

    “太猥琐了,老子们拼死拼活的保护他们,居然把我等赶出来受苦。”手下嘘嘘道。

    “主将风格决定了属下的性质,更猥琐的人还没有来,等你见到高方平,你就知道什么叫猥琐了。”刘光世担心的道……

    发动全民抗击天灾,是高方平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成不成的要看运气,要看天意。就算在后世生产力如此发达,其实人类对抗自然也不太有好办法。

    既然出现了,所能努力的,就是保持信心,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水库守不住,大水不可能全部涌入水泊,因为河道没有这么大的疏通和吞咽能力,必然反向危急济州。

    时文彬若是跪了,绝不仅仅是一州百姓受灾那么简单,那会影响到整个朝局。导致皇帝对这一系人的信任程度降低,往后更难做事。

    是的这是天灾,换李世民的话他不会责怪时文彬,然而迷信的赵佶不是李世民,如果蔡党对此做文章,赵佶铁定会信时文彬是个不祥之人,连带高方平都要声势大减。

    若是保住济州,就算郓城损失巨大,还有时文彬做主,整个济州反哺郓城渡过难关。但若济州跪了,那么郓城乃至济州的所有财富,将成为蔡党那些丧心病狂的粮商的盘中餐。

    奸商在平时和气,但是大灾之年他们是不会有惊喜的,五倍乃至十倍的粮价格只是刚刚开始,吸干济州的全部财富之后,将会进一步上演人吃人的惨剧。因为西北和东南的大坑,已经让朝廷没有任何能力救助济州了。

    次序崩溃之下,水泊的势力会迅速壮大到能够攻克州府的地步。

    是的历史是从来不会讲理的,历史上的宋江就是这样的崛起的。

    这是所谓的墙倒众人推。

    但是在有办法的时候,大家又都是和和气气的,商家,权贵士绅,不论哪个派系,会众志成城的来问需要什么帮助,要钱要粮说一声,结下一个善缘就行。然并卵,别人会这样问的时候,依据高方平的经验,那证明老子们自身就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某个时候天空终于晴朗了,阳光明媚。

    “相公英明啊!”

    几乎虚脱,嗓子嘶哑了的王勤飞跪在了高方平的面前道:“守护堤坝首战告捷,老朽不辱使命,活下来了。”

    老头下跪不是因为尊敬高方平,而是他在堤坝上的风雨中站了超过十个时辰,始终在大喊鼓舞士气,目下站都站立不稳了,说完就晕了过去。

    其后,一个郓城德高望重的老秀才在别人的搀扶下过来,文绉绉的道:“相公行善乡里,往日里德行虽然有所亏欠,不够儒雅,却于大节处把持谨慎,爱民之心真切,以至感动了老天,停了大雨。”言罢,泣不成声的样子。

第543章

    老常又走了一步,想了想道:“我也听时静杰张绵成他们提及了一下你的构想,有抵押,有金银铜本位作为依托,你又立下了军令状。这似乎听来很不错。可以尝试性的信任你。不过老夫非常好奇,你打算从什么地方弄到这里白银?”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这就要从我猥琐的调教菊京开始说起了,总之你信我,她家乡白银多的要不完,只等着有人去拿来就行。”

    老常不禁动容,果然猪肉平够阴险的,把这么个美女关了起来调教还是有其深谋远虑的,不愧是传说中的大棋党。

    于是又走了一步,老常好奇的道:“倭人奸猾,如此漫长的跨海贸易,普通货物价值不够,短期内你上哪找如此多的物资和他们换取足够的白银呢?”

    “兵器!输出战争!”

    高方平淡淡的道:“现在那边的政治不稳定,两大武士阶级集团架空了皇家,正在对轰。妈的东瀛人对轰可不是咱们的叔夜党和蔡党对轰,也不是张商英那个傻子和理学党PK那么温柔,那是真会砍杀的。于是呢,他们的技术工艺非常落后,好的刀箭是天价。特别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现在还在使用竹甲和皮甲这样的装备,至于我大宋禁军的镶嵌金属的鱼鳞甲之类的装备,那是只有顶级贵族才能穿,万金难求。”

    老常听后微微色变,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也不知道高方平是不是在虎人。不过外卖兵器,虽然东瀛不是辽国西夏,却也是个非常敏感的问题。

    “这真的好吗?”老常疑惑的道。

    “好不好天才晓得,当然如果要售卖,我最终会有办法取得朝廷和皇帝认同的。”高方平道,“另外顺便告诉你一声,那些装备我已经在着准备手打造了,江南冶金局的成立,大量招收劳动力,一定程度的架空江南‘盐铁务和炭务’,都是在为此做热身装备。”

    老常这才又发现了他的一个大秘密,暴跳如雷的吼道:“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常公不要乱说话,我现在又没卖,并且我有皇家制造牌子,什么都可以造,丧心病狂你是在说官家吗?”高方平打断道。

    “你……”老常顿时有些不来气了,真的应该把这个祸害给拖去清君侧了,他胆子太大了。

    拿他小子也没有办法,老常只得仔细想了想,又道:“绕过户部派出机构市泊司,私自出海和倭人做敏感生意,老夫权且不说你这构想有多危险。只问你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如何打开局面?如何了解他们文化和语言,如何才不会被他们蒙?你当然可以请翻译帮助,但是你知道这么做的害处吗,你知道我大宋对外贸易的时候,有多少时候是被那些奸猾的翻译给蒙了的?“

    高方平走了一步又道:“我当然知道,并已经在为此做准备。前几日我让菊京在街市找了些可信任的倭人、并且组织我麾下的虎头营学习倭语……常公,你真的认为这些是我在做无用功,在吸收低级文化?”

    老常不禁又楞了楞,真的感慨这犊子老谋深算啊,前两日这个举动出现的时候,那是在读书人群体成为笑话的,人家都说倭人低级,只有他们学咱们的,何须咱们去学他们。想不到猪肉平的目的竟是这样的。

    “就算如此,你怎么知道那些倭人心中无鬼,真能交给我大宋儿郎有用的东西,而不是在骗钱?”老常念着胡须问道。

    高方平道:“第一我信任菊京,疑人不用。菊京能在其中调和周旋。其次你真以为我高方平好忽悠,我不懂倭语?我还真懂些粗浅的倭语,虽然我了解的那套和他们这个时代的语言有些出入,但却是一个语系,有我的基础,也就不难判断有些东西。想蒙我是没那么容易的。”

    老常仰着头想了想,叹息一声,鉴于根本不了解这些,所以暂时来说老常他也无法评价出个一二三来,知识就是一切啊,猪肉平他小子难说真会做神梦,因为他真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将军!”

    老常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把马卧槽一撸后,没有再看棋盘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高方平非常恼火,作为一个大棋党,竟然被老常在象棋上虐的体无完肤。少年时候高方平下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还获得区里的少年比赛第四名呢,然而在老常面前没用,老家伙深藏不露,那真是国手的水平。

    老常离开后菊京进来了,高方平手舞足蹈的咆哮道:“赶紧把这些棋拿去烧毁了,以后我封棋了。”

    菊京一阵郁闷,这么好的东西恐怕得要不少钱呢,于是说道:“烧了多可惜的。”

    “我制霸一切场合,蜡烛这么贵,我不也每晚都烧?”高方平歪戴着帽子犹如一个超级大昏官的说道。

    菊京总算开始有点适应他的流氓逻辑了。估计是他刚刚和“常大将军”下棋输惨了,于是再也不敢摆棋盘在这里找不愉快了。

    “要不……请相公把棋送给菊京可以吗?”菊京试着道。

    “可以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高方平嘿嘿笑着,摸摸菊京的肩膀。

    “大相公对人真好。总能把话说在菊京的心坎里,也能把事做在我的心坎里,你摸摸我的肩膀,感觉好贴心。”菊京说道。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怎么你在家乡的时候都没人摸你肩膀关心你吗?”

    菊京想了想,微微摇头道:“没,他们只想睡我而不想关心我。”

    “加油,我很看好你哦。尽快完成对我虎头营以及参与学习之人的语言培训。”高方平又摸摸她的肩膀。

    菊京微微一笑,这次被摸就有点小脸红了。

    见她并不排斥,高方平便得寸进尺的拉着她的手轻轻说道:“不久的将来跟我出访,你就可以回到家乡去了。”

    菊京摇头道:“其实我不想回去,哪里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现在您批准我入了户籍,还有了住所,我的主公也在这里,我是这里的人了。”

    ……

    富安因为打人,仍旧没被老常给放出来,整天只能在小黑屋里画圈圈。

    高方平也在全力搭救富安了。

    救富安的方式不是去和老常撕逼,这没什么好撕的。而是去尽力救治被富安打伤的那个胡市的学生,伤的的确挺重的。

    在这个一个时代伤重到一定程度,人说不在也就不在了。落后的大宋律法虽然没有严格的定论伤到哪个级别算刑事,大宋把打架归为治安问题,造成残疾和死亡的则是刑事问题。并且也不如后世那么先进有“故意伤害致死”概念,只要是主观动手,人又死了的,就算杀人。非主观动手人死了的,算误杀。

    所以富安被老常怎么判,现在取决于那个学生是否能挺过来。只要挺过来就是治安问题,挺不过来的话,富安这个三进宫不是流放那么简单,死刑准没跑。

    范子夷说富安是个骨骼惊奇的娃,但这个问题上他也无能为力,不会为此去找老常理论。

    所以这事只有等。

    又说到医疗的问题呢,时代有其局限性,许多问题都没办法。

    不过这时代导致平均寿命大幅降低的小儿死亡问题,基本算是已经被以安道全为首的团队,初步给按住了。

    小儿死亡的一大杀手百日咳,针对此,安道全的1型,2型、3型小儿咳嗽丸,已经到了第五代复方。在大量的实践验证下,已经被证明有效且成熟。

    东京作为示范地、先吃螃蟹的城市,目下的平均寿命55岁,冠绝全国两个档次。

    这个果实又轻易的被藤元芳撸在了怀里,作为他的政治资产。这不可避免所以先不谈了。

    只说安道全的团队,也早已经到达了江州。“江州制药堂”这个国企自然也早就成立了。不过批量的咳嗽丸直到现在才上市,也正是及时雨。

    冬季的特点是干燥,喉咙和肺部敏感脆弱,加之平民群体的生活条件所限,咳嗽会是在冬季的一种常态。成年人一般可以挺过去,但小儿真是会成批死亡的。只说,历史上赵佶的小帝姬死了十几个没挺过来,小皇子也死了似乎接近十个的样子没有成年。皇帝的儿女尚且有近三分之一夭折,所以古代的娃真的很可怜,说九死一生并不算太夸张的表达手法。

    咳嗽丸的运作模式是已经成熟,简单说就是用一些常见药材、生产出来的近乎工业品一般的东西来。类似这种东西除非是资本家垄断,或者官府专卖抽取重税,否则工业品都有个特点是相对于古代廉价到丧心病狂。

    所以是的,江州制药堂是自负盈亏的国企,既然以企业的形势存在,就不会是免费的。不过高方平承诺给予一定的财政补贴,在流水线作业和财政补贴的双管加成下,小孩子获得咳嗽丸的代价非常廉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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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介绍:
高方平看过《水浒》。 扈三娘很美,林冲很悲催,大块吃肉的好汉脑子短路。高俅是垃圾中的战斗机。不可饶恕的高衙内比老鼠讨厌。这么想着天降流星。 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是高衙内了。 问了下,得,林冲已经被害了。这黑锅背的不要不要的……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