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次怕是栽了
来至后堂,有个面生的老头等着。
“小的黄柏,家主张叔夜差遣小的来报个信。”
老头道,“咱家相公说了,他今早面陈官家,痛斥大钱弊政影响扩散到了汴京天子脚下,不能在忍。”
“还对皇帝说世道不太平,山高路远,匪患处处,普通小老百姓出远门困难,所以江南的钱是通过集团形势流进来的。至此官家震怒,说前宰相蔡京考虑不周以至坏了朕的名声。”
“之后,赵相见风使舵的主持了朝议对蔡党口伐笔诛,并请旨废止蔡党弊政,待有能力之际回收大十钱。官家同意了,却不想多出钱,只同意有能力时于开封府回收大十钱,着我家相公办理。”
赵佶对蔡京愤怒是真的,当心受苦的老百姓也是真的。但那家伙小气,不能感同身受也是真的。
赵佶主要只是以为老百姓和他一样,被大十钱坑了后属于损失点金银。
但实际上会饿死很多人,也会逼走很多良民成为逃户,最终逃避税役导致国朝生产力损失。
祸根已经种下,多年以后江南方腊造反起事,班底和土壤其实就是现在这群被逼走的人。
这些家伙没梁山可上,却有方腊这等邪教头目可投靠。
高方平早就下了定论,蔡京落下贼名和他忽悠皇帝打击异党根本没有一毛钱关系,和他大肆敛财也没有关系。
他真正的问题在于才能不足还要盘踞相位,最终把好端端一个生产力位于世界之巅峰的大宋毁了。
思考到这里,高方平也心领神会。
其实朝上的消息老爹会回来说的,张叔夜的真正目的是那句“山高路远,小老百姓出远门困难,江南的钱乃是通过集团形势流进来的,并且在继续”。
这是提醒高方平小心应对。说明将会有大批闻到血腥的鲨鱼,带着江南的大十钱来汴京敲高家的竹竿。
这个时代的小老百姓出远门真的很不容易,说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所以能把钱流进来的还真是集团。而集团之中,敢打高家主意的不多。
蔡京,你我之间的暗战对决现在就开始了吗?
这么想着,高方平对老头拱手道:“感谢老丈传话,叔夜相公有心爱护晚生,方平毕生不敢忘记!”
给他赏赐他也不要,老头只是道:“听闻高府的羊肉包子乃是美味,小老儿若能带几个回去给娃尝尝就心满意足了。”
……
送走了老头,高方平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老觉得被人盯着。
这种感觉从穿越过后一直存在,中途少许时间消失过,但现在又来了。
前阵子高方平又以为是李清照偷窥,但是想想都好笑,李清照是文人没这种能力,并且现在她也离京了,但是被人注视着的感觉仍在。
“吩咐杨志来我身边。”高方平传令道:“另外,有林冲的消息吗?他快回来了吗?”
“回衙内,此去沧州路途遥远,算时日现在都还没到,暂时回不来。”
高方平只得点了点头。
属下又道:“衙内,您吩咐关注林娘子家里,自大钱为害汴京物价飞涨后,没有来源的她们生活艰辛。”
高方平见杨志来了,便吩咐道:“带点羊肉包子和糕点果干,咱们去张贞娘家里一趟。”
跟着走的时候,杨志好奇的道:“难道是衙内没进门的小妾?”
高方平嘿嘿笑道:“别乱说,她乃是林冲的夫人。林冲武艺精纯比你只高不低。”
杨志眉毛一挑,颇不以为然的神色。
高方平道:“好吧,马战你们或许差的不多,但步战我敢肯定你不是他百回合之敌。”
“将来倒是要领教一下此等好汉的手段。”杨志对此很认真。
高方平道:“知道卢俊义吗?”
杨志动容道:“如雷灌耳,此人在河1北道上身经百战,打得整个绿林道闻风丧胆,号称枪棒第一。”
高方平道:“林冲和他乃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额这……”
杨志难免有些尴尬。
高方平又压低声问:“你有没有察觉到有人盯着?”
“察觉了。”
杨志不动声色的低声道,“但是不用怕,有末将在此,自会保衙内周全。”
高方平便又得意了起来,笑道:“加油,我看好你哦,这就是我启用你的原因。”
“卑职万死不辞。”杨志受宠若惊……
张贞娘在院子里散些米,院子里有几只土鸡追着吃。
“贞娘最近可好?”高方平在院外拱手。
“不怎么好,请求衙内别在来了,草民不恨您,但也不想接受您的恩惠。”张贞娘总是这样的不温不火。
“不是什么恩惠,就是一点吃食果干,带来给你娘尝个新鲜。”高方平道。
“既然不是钱财,那么代替我家郎君谢谢衙内。又请教衙内,我家郎君什么时候能回来?”张贞娘道。
“我更比你还想他早点回来,因为我危险了,需要高手。”高方平道。
张贞娘神色古怪的道:“不做亏心事就不会有鬼叫门,衙内还需保重自己。”
“你这娘们好生无礼,衙内以礼相待,你就是不给点脸色。”杨志气不过就大叫了起来。
张贞娘道:“妇道人家不会说话,常被叫做败家娘们。无奈咱家男人都被衙内害得不在家了。所幸家夫还有机会,青面你休要欺负一个女人家,待家夫回来你再去找他讨教如何?”
杨志比较无语的看着高方平。
高方平摊手道:“她就这德行,我也办法没有,否则早抢家里去暖床了。”
“嘿嘿……”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笑声,跟着像是远去了。
“哪路好汉,为何不现身相见?好教杨志得知厉害?”
杨志大声叫阵却是没人理会。许久后才,由某处屋檐徐徐落下一些灰尘来。
“人去灰才落,此等武艺造化还真有人能做到!”
杨志现在不禁心里骇然了。
所谓的踏雪不留痕,檐走灰不落就是这个境界。来去如风,灰尘不是不小心踩下的,而是对方踩过后,屋檐灰尘松动,等对方已经走了很远,这才被自然的微风把松动的屋檐灰尘吹落……
现在就不能耽搁了,被一个绝对高手盯住,要赶紧回去。
转过一个巷子口,只见前方一个穿黄衣服的女人拦住了去路,身段很好很优美的样子,胸脯尤其大。
然而,她却蒙着面。
高方平一阵眼晕,蒙面大侠出现的时候一般是杀人越货的,可一个女人面对着长相这么吓人的杨志,她为毛不担心?
这种疑问出现的时候,让高方平感觉很坏。
“宵小之辈不敢以面目示人,杨志替你拿下遮羞布,好教我家衙内瞧瞧到底是谁!”
杨志才管她是不是女人,山贼状态的蒙面大侠冲上去打了再说。
一步两步。
杨志冲到第三步的时候寒光一闪,宝刀出来一半。
突——
蒙面女跨前脚尖一挑,一颗石子从地上激射而出,撞击在杨志即将出手的刀柄上。
石子粉碎,溅在杨志脸上竟是隐隐生疼,出了一半的刀也硬生生被合起来了。
“刀是好刀,人却不过如此。二十合,顶得住奶奶便走。”
娇斥声中,黄衣女人犹如幻影一般闪身而至,在狭窄的巷子里和杨志展开了密集弹打。
仅仅开场杨志就已经知道此贼厉害,连刀都出不了,那种每一个动作都被提前压制的状态,有点让人想吐血!
杨志声嘶力竭的大叫:“贼人凶猛,衙内快走。”
何需他提醒,高方平感觉不妙的时候早就转身跑了。
“这等废材要是能跑了,奶奶我混什么?”
贼人一边周旋杨志,步伐旋起,又是一颗小石子从地上打出。
噗的一下,命中高方平的脚跟。
“卧槽!”
高方平捂着脚坐在地上,不禁哭了起来。为什么会哭也不知道,兴许受到这具废材身体的影响吧,总之很疼很没面子就是了。
第32章 咱们成亲吧
简直是猫戏老鼠。
第十七回合杨志实在支撑不住,被黄衣女贼一招锁骨擒拿手捏住脖子,整个的被举了起来又砸在地上。
高方平心里那个震撼无法形容。总之电视上史文恭二十回合败秦明的震撼感也就这样了。这是君临天下的统治性完虐!
黄衣女似乎留了手,杨志只是重伤,没有残废。
她便不管杨志了,大步流星的走来。
高方平眼睛转了转道:“你只说,你敢不敢放了我……”
“不放。”
竟是个杀伐决断的角色,一拳把高方平打得眼里全是小鸡,跟着一个麻布口袋罩了下来,就此两眼一抹黑。
高方平在麻袋里大叫救命。
“叫什么叫。”
黄衣女贼很暴力的把麻袋摔在地上,把人摔晕了,然后扛着大摇大摆的走了。
其实高方平没被摔晕,只是为了少点皮肉之苦装作被摔晕了。
这次怕是栽了!
先快速冷静了下来,想凭借感觉,学习电影上的特工辨别一下方向什么的,增加存活几率。
然并卵。
其实让高方平自己睁着眼睛走,也不知道汴京的路啊……
恍惚间被当做货物一般的翻来倒去,最终被扔在了一架牛车之上。
似乎到达城门口了,有官兵盘查。
那些个官差用杆子胡乱在车上的货物中拨了几下就算是检查。
高方平没有出声呼救,叫了没有用,相反会造成自己危险,让官兵送了性命。
黄衣贼人那种殿堂级的攻击力不是开玩笑的,大宋的城门环节非常薄弱,别说黄衣贼人了,李逵就能轻易闯过去。
不久后出了城门,也不知道方向。
高方平所有心态都有,却唯独不怕被干掉。此贼若要杀人,自己早就死了二十八回了,且看此贼要拿小爷怎么办?
“鲜花开满山吆……青草绿油油吆……”
吆吆吆的,听到幼稚的女童坐在牛车上唱山歌,很悦耳。
“不许唱。”随后听闻黄衣女贼呵斥。
“呜呜……”女童音想是想哭泣,“爹爹教的,我想爹爹了。”
“不许哭!”黄衣女贼的声音冷冷道。
“靠!小孩子唱个山歌而已!这也不许那也不准的!将来你要是能嫁出去我就不姓高!”
高方平在麻袋中大骂起来。
“你叫什么叫!”
娇斥声中被锤了一拳,高方平就不说话了。
“大哥哥你少说两句,我阿姐脾气很坏的。”小女孩感同身受的说道。
“死丫头!你也不是好东西!”
听声音像是小女孩被一个暴栗打哭了,到此高方平对黄衣女贼真的很无语……
晚间,荒郊野外烧起了火堆。
高方平在麻袋中听到了悠然的箫声,箫声意境柔和,像是一种怀念情结。
“我要拉屎,放我出来!”高方平叫道。
坐在小河边吹箫的黄衣女人停下道:“小玉,把那贼人放出来,别让他的屎尿污染了咱们的粮食。”
小萝莉怯生生的道:“啊姐,会不会放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把我绑做人质?”
“不会。”黄衣女人淡淡的道。
小萝莉却是这么小就显示出了机智来,迟疑着不过去。
“让你去你就去。他若下手也没用,我马上治了他,一切在我掌控中。”黄衣女贼道。
“恩恩,姐姐威武。”小萝莉就放心了。
“不许学此贼说话!”黄衣女贼又冷冷道……
终于出来了,高方平坐在牛车上仰头看着星空,也不知道这片天距离汴京有多远?
“你不是要出恭吗?”
黄衣女子在河边看也不看他。
“难道不应该是你怕我跑了,从而在旁边看着?”高方平道。
“你跑不了!就是你手下的好汉也躲不过我的追踪。其次这里到处是毒虫猛兽,离开我身边你会死的很难看。”
“靠,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
高方平说着走远了,真打算溜走。
却是转眼,高方平又狂叫着跑回来。
“你是不是见鬼了!”黄衣女贼道。
“打死我也不离开你了!”
高方平吓得脸色惨白,跳到了黄衣女贼身上仿佛章鱼一般吸着不下来,心有余悸的道,“刚刚居然手掌大的一个蜘蛛爬我屁股上!吓死哥了。”
黄衣不怀好意的盯着高方平:“下不下来?”
高方平斩钉截铁的摇头,表示不想下来。
啤啤——
三拳两脚,高方平倒在地上晕乎乎的……
肚子饿了就开始吃饭。那只仅仅四岁左右的小萝莉,给了个烧饼,一碗清水。
很快吃完了,高方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道:“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去环洲,我父亲坟前用你的命祭祀!”黄衣女贼冷冷道。
高方平吓了一跳,迟疑着道:“要不……”
“没有商量。”黄衣摇头。
“好歹说个具体理由?”高方平有些恼怒。
“干掉你需要理由?”黄衣愕然了。
“不需要吗?”
“需要吗?”
原本想继续和她顶嘴的,但想了一下,为了不被悍妞轻易刷经验值了,小高还是决定忍一下,不轻易得罪她了。
“总之,我不想和你说话了,跟我去环州。”
黄衣女人很明白对付高方平不能用嘴。
高方平道:“若是要我的命,必须有原因,否则我做鬼之后是对你父亲的麻烦。”
“此话怎讲?”黄衣开始好奇了。
“鬼不会害人,但鬼会害鬼。你以为干掉我是祭祀你老爹?其实,你相当于是送个猛鬼下去让他不得安宁。因为我下去后肯定不放过他的,肯定能把他再害死一次。”高方平道。
黄衣色变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小爷害人的能力又不是吹的。害人手段之于我,就是武艺之于你。你自己衡量。”高方平说道。
黄衣女贼仰着头,看着夜空出神。
不论如何古人对鬼神的敬畏不是现代人可以比拟的。
高方平认为纵使是现代人,也有些整天被忽悠的恐怖份子邪教徒,其实就是对鬼神怀有敬畏的人。
所以说服她的几率还是有的。
少顷,黄衣看着远方道,“我承认你害人很有一套,我父亲就是被你害死的……这次来京就是为了给我父亲报仇!他死去好多年!”
高方平道,“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来?”
“因为我现在才学成下山。”
黄衣笑的时候不似李清照的清丽高雅。她的气质是英武的风味,五官分明精致。
“对了,谁个宗师能教出你这么野的高手来?”
高方平想到悍妞的武力值就非常头疼,原本招揽林冲杨志等人就是为了杜绝此等事情发生,却还是发生了。
“你不是知道他吗,还对你的护卫说林冲卢俊义都出自他的门下。”黄衣淡淡的道。
“啊!你是周同的女弟子?真正的衣钵传承者?”高方平惊呼道。
“的确是他的关门弟子。”黄衣冷冷淡淡的表情。
“你你你……”高方平指着她,有些说不下去。
“奶奶是他关门弟子又没踩你尾巴?”黄衣好奇的道。
“关门就不在收了,从天象来说老周注定要有四个弟子。在你身上关门了,将来谁教岳飞?”高方平开始瞎扯。
“谁是岳飞?”黄衣愕然了。
“我就不告诉你。”高方平道。
黄衣女正在迟疑要不要打他。
“对了,老周为什么要关门不收徒了?”高方眼珠转了转道。
黄衣陷入了回忆神色:“他说收到满意的。才会用尽,钱会用光。于是见好就收,就此退隐山林不问事务。”
高方平道:“这么说来他对你最满意?”
“从我打败他那天起,虽然嫌弃我是女儿家却也关门了。”黄衣喃喃道,“老师说过,首徒卢俊义综合能力不错,然而为人满身铜臭人品不佳。林冲性格温和但悟性一般,难以继承衣钵。”
“你厉害还是卢俊义厉害?”高方平很八卦的问。
“没见过,不认识。兴许……差不多吧。”黄衣冷冷道。
“你那么年轻,为什么就如此彪悍?”高方平继续找话题和她瞎扯。
“有种东西叫天赋,你的策论不是反复论述了‘事半功倍’的重要?”黄衣看着他。
也是,武艺对于她,就是文词对于苏轼。
那种信手拈来,一看就会,一会就精,一精就得神髓的感觉,就叫天赋。难怪老周遇到她之后就关门了。
“你父亲怎么死的?”高方平切入了正题。
“姓梁的人你忘了?”黄衣看着他。
“真不记得。”
高方平摇头,这又尼玛是这身体的锅,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
黄衣道,“我父亲原是禁军一个小十将,正是你高府亲兵,那时你是个孩子,专横跋扈,我父亲无意摔坏你一个玩物,竟被你大哭大喊棍棒伺候,其后割除禁军军籍,刺配调往西军效力……可怜我父亲上战阵的时候穿着破战袍,军粮吃不饱,打仗死了,这一切都因为你。”
“妈的智障,我真是忍无可忍了!”
高方平终于爆发,“你要说是被我杀了,这个恶名便也认。那时我是个熊孩子,此事中我有不妥,但是男人大丈夫身为军人,他前往边关和蛮子作战进而马革裹尸有什么好抱怨的。当兵别怕死,军队不是慈善机构,那是要流血要打仗的,不是穷苦人家吃粮的地方!”
“你再多讲一句我便宰了你!”
黄衣呼吸急促起来。
高方平故意道:“你不会杀我!要杀早杀了,此时绑走我,是下意识的想要我的一个交代,我有说错吗?”
“你!”
黄衣女子狠狠抬手指着他,气的有点发抖。
“先说好别打脸。”
高方平抱头保护好自己,然后蹲在了地上缩着脑壳。
咦……
却是等了一下,这次竟是没被捶?
看起来,这一劫怕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躲过去了……
第33章 降龙掌传说
“对了,你从什么时候没有了杀我的心思?”
现在放松多了,高方平躺在牛车上吃零食。
黄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那是我小妹的零食。”
高方平便尴尬的放下豆子。
“从你给林冲一家机会开始……那时我有些犹豫,下意识不想杀了,却不甘心,所以始终躲在暗处观察着你。”黄衣冷冷道。
高方平一拍大腿道:“或许你个野娘子不想承认,但你这是喜欢上我的迹象。”
黄衣猛的起身,握紧了拳头。
“否认也没用,你把我绑出来主要是属于没脑子。就和我以前把良家妇女绑家里一样没脑子……哇!”
还以为不会被捶了,但这次说不完被她一扫堂腿撂倒,好在,她这次没打脸了。
既然她一直跟随身边,那当然知道小高已经从良,而且还有点忧国忧民。
小高觉得老周收她为关门代替岳爷爷,那代表她的内心是善良的,人品是好的,甚至她和岳飞一样是那种有志军旅的英雄气节。
所谓相由心生,她的气质是英武,所以她的骨子里就是这样的。
至于胸脯那么大的现象……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高方平正在思索这些高氏理论。
“再敢乱说话调戏人,奶奶便打死你个棒槌。”
黄衣恶狠狠的跺脚。
“干脆咱们成亲吧?”高方平忽然道。
“啊?”
黄衣以为他疯了,对他飘逸又跳跃的思维有些理解不能。
“以你的性格,要是没这种下意识,我这么调戏,早被你一招打死了。”高方平道。
“不可理喻,胡说八道!”
黄衣说的斩钉截铁,却是也没有殴打他。
“拒绝就算了,反正我不会再问第二次了。”高方平道。
这下,黄衣又有点想打他脸的冲动了。
四岁的小萝莉这个看看,那个瞅瞅,也不是太明白他们什么状况。
“你真是……”
黄衣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心情有些奇怪。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走吧。”
高方平说完有点悲凉态,仰着头看着星空。
却是被后脑勺一掌打了缩着脖子。
黄衣呵斥道:“我是绑架你好吧,你个奸猾小鬼以为忽悠两句,我就这么放了你?”
高方平捂着脑袋有些尴尬的道:“卧槽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黄衣皱眉道:“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就像你练兵的时候?”
“我就这德行。要不放我走,要不杀了我。”
高方平表现的视死如归。
噌——
黄衣的短刀抽出一半来。
高方平顿时吓一跳,急忙跑小小萝莉身后躲着。
黄衣气得跺脚:“无耻,没有气节,只会巧舌如簧。以后如何治军,如何打仗,如何保家卫国!”
高方平继续躲小萝莉身后道,“我命很值钱的,倘若脑袋一热就胡乱送命能活到将来?这样的蠢货统帅大军是给别人送经验。打仗要用脑子的,你以为是用脑残啊?都不知道怎么和你理论了。”
“大哥哥好聪明,将军就应该这样。”小萝莉不禁拍手叫好。
这次,小萝莉也被后脑勺被一掌打得东倒西歪。于是小家伙不说话了,眼泪汪汪的捂着后脑勺,靠在高方平的怀里。
“不许哭!只会哭的人以后无法上战场!”
悍妞又很暴躁的对小萝莉说道。
“好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在我看来你是可造之才。”高方平摸摸小娃的头,“至于你姐,是个不折不扣的棒槌。”
“我叫梁红玉,我姐叫梁红英。”小家伙乖乖的说道。
高方平咯噔一下坐在地上,惊了,“抗金女名将梁红玉,韩世忠的老婆?”
小萝莉茫然的看着老姐。
梁红英道:“这个衙内时蠢时聪明,偶尔说胡话乃是正常的。”
又冷冷对小高道:“你说对了,我现在不杀你,但你要跟我去环洲,我父亲的墓前你去认错,我便放过你。”
“以往的过错我会放在心里悔过,但是环洲不去。我很多事等着做。”高方平摇头拒绝。
“若不是看你这段时期做事长进,我一刀杀了你,还容你讲条件?”梁红英不容拒绝的样子。
“对了,周同有没有教你一门绝技叫降龙十八掌?”高方平忽然问道。
梁红英楞了楞:“不曾听老师提过?当真厉害吗?”
高方平道:“乃是丐帮绝技,乔帮主远行辽国前……”
到此故意停下不说。
梁红英好奇的道:“乔帮主又是谁?”
“乃是江南邪教——明教教主方腊的死对头。说起来,方腊的乾坤大挪移已到达第六层境界,和降龙掌法乃一时之亮瑜。”高方平瞎掰道。
梁红英眯起眼睛:“方腊我听过,我正是自江南而来,想不到他是隐藏高手?有机会倒是要领教领教。”
“方腊将来会作乱,我夜观天象,他以后必被你小妹梁红玉所剿灭。”
高方平道,“倒是大名府卢俊义私通辽地走私,大肆敛财。最为主要的是乔帮主北上辽地前瞎了眼,降龙掌的前十三招传授给了卢俊义。如今你这大师兄只怕已经无敌于天下。想见识天下无双的降龙绝技,只有这个办法了。”
梁红英道:“小贼,你分明在用激将法,你是想去大名府收保护费,拦路虎却是豪强卢俊义,你想我去对付卢俊义是吗?”
高方平尴尬的道:“固然有此打算,然而降龙掌法……”
又停下不说。
梁红英仰头看着天空喃喃道:“你坐于汴京竟然能知晓天下事,竟然知晓我师傅,足见见多识广,再说说,还有什么神奇的江湖密闻?”
“天台山智光大师的慈悲刀法实在不怎么样,此秃头,已经死于乔帮主掌下了。”高方平道。
梁红英动容道:“天台山绝学不容小觑,降龙绝技几回合制敌?”
“一招,从来只是一招就能克敌取胜。”高方平傲然道。
结果又被后脑勺一掌。
梁红英怒道:“既是一招制敌,为何要有十八掌?”
高方平捂着脑袋有些结巴:“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的你去大名府瞧瞧就能知晓。”
梁红英看着星空沉默了起来。
此小滑头整天说瞎话,也不知道到底几句是真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真的变了,从天降祥瑞开始,大多数时候这家伙是个可敬的人。
现在仔细想来,对这小子竟是一种又敬又爱又气又恨的矛盾感觉。
“父亲的死他真的该当负责吗?”梁红英不禁在心里问自己。
看小妹一眼,这孩子可怜,生下来不久就没有爹娘了,这么小却要跟着颠沛流离去环洲祭祖,也是太为难她了。
前后考虑许久后,梁红英指着高方平道:“权且不叫你去环洲,但将来有一天,你要给我交代。现在我就跟着你身边监督你,防止你干坏事,还有,我和我小妹的饮食起居你负责。”
……
夜里坐着牛车往汴京赶,高方平道:“你不担心回到高府我叫大军围你?”
梁红英摇头:“我决定了,就不会瞻前顾后,我信任你一次,错了也不后悔,你若把我害死,便算世道艰难罢了。高方平,答应我一事。”
“说吧。”
她这样的人,对于刚刚用六脉神剑什么的忽悠她,高方平竟是有些不好意思。
“将来你若害死我,我不怪你,请善待我小妹,我是江湖草莽,小妹跟着我只会颠沛流离而一事无成,你对孩子有爱心,我亲眼见过你善待丫头。培养小妹成才,把她当做你事业中的一个工具,就算厚待梁家了,你同意吗?”梁红英道。
“尽量。”
高方平倒下去,有点困了。
“你不承诺吗?”梁红英道。
“我不轻易许,你慢慢会适应我的。”高方平道。
“我对你不离不弃,做你的小妾,换取你的承诺?”梁红英道。
“我无需小妾。妻子又不是你。”高方平快要睡着了。
“你就那么看不起我!”
梁红英把他揪了起来。
“其实我是……尊敬你,不在感情上忽悠你。”高方平很郁闷,“原本我以为你懂这些人情世故的。”
梁红英愣了愣,发现忽略掉他的花衣服,以及毫无骨气的棒槌气质,被石子打哭等等恶劣形迹。
倒是不曾发现他有什么不好。从天降祥瑞开始,这个男人挑灯夜读的时候最为神采飞扬,尤其,他竟是不好色了……
高府上上下下鸡飞狗跳。
杨志受伤回来后被高俅下令绑了。无需理由,把衙内丢了而他又活着回来就是罪过。
现在高方平有朝廷的官身,失踪非同小可,所以张叔夜也不敢大意,带着捕快亲自驾临高家。
也因为张叔夜及时赶到救了杨志一命,否则以高俅的脾气,已经当做败军之将斩了。
“来啊,把罪将杨志拿下,等待本帅之省察。”高俅冷着脸吩咐。
“且慢!”张叔夜道,“杨志乃登士郎心腹爱将,或许有失职,却应该交给老夫。”
高俅便有些不高兴,“张相公这是不信任我高俅了?”
张叔夜道:“本府还真不信任你,哼哼,杨志落在你手里还能有命在,来啊!”
“请府尊明示?”捕快头目如履薄冰的请示。
“拿下杨志,带回开封府查问。”
高俅恨的牙齿发痒,却拿老张没有办法。老张倘若打击武臣的时候,哪怕是政敌,蔡京和赵相公都会一致的凝为一体帮腔。
没办法,大宋的士大夫群体就这德行。
好在这个时候,只见高方平竟是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回来了?
虽然被打成了熊猫眼,却是悠哉悠哉的样子。
第34章 关于脑壳中的YY
高俅老爸脸皮很厚的安抚了杨志几句,便呵呵笑着过来和梁红英套近乎,一口一个“女英雄了得”,什么巾帼不让须眉云云。
结果导致梁红英不怀好意的瞪着奸臣老爸。
高方平大为尴尬的打圆场,然而高俅继续拉着梁红英的手,还放话要给赏赐等等。
高方平总算看出来了,高俅老爸又想纳小妾了。情急之下赶紧道:“爸爸,你放开她,男女授受不亲,她乃是儿子我看中的美女,断不容外人染指。”
汗。
高俅固然卑鄙无耻的一个老混混,却怎么的也不会和儿子争风吃醋的,放开手,尴尬的说了两句场面话就遁走了。
杨志在旁边眯起眼睛,怎么看,这个梁红英怎么像那个女贼人,却是始终不方便开口。
“姓杨的,奶奶就是十七合拿下你的人,你瞅啥呢?”梁红英真的太野了,一番话问得杨志大张着嘴巴答不出来。
“你对衙内不敬,害得我好苦,等改日约了人来助拳,会叫你好看。”杨志无奈之下说出了这种英雄气短的话来,让高方平大跌眼镜。
杨志不是那种输了不认账的死嘴巴,可是昨天败得实在太玄幻了,何况对手是个女人,这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真的受不了,于是受到高方平的无赖性格影响,他就琢磨着改天约了江湖上的好汉打回来。
“除降龙掌和六脉神剑之外,天下绝技不在小娘眼内,但凡敢叫人来骚扰我姐妹清静的,叫衙内打断他们的狗腿。”梁红英道。
高方平不服气的道:“为毛不是你打断他们的腿,而要我去做坏人?”
梁红英不理人,带着小妹去找房间休息了。跟着听后堂鸡飞狗跳,她和恶霸没有区别,竟然看中了高俅小妾的房间,把小妾赶了出来,她自己住了进去。
杨志是明白人,见此情况隐隐约约懂了,这女贼恐怕快成为女主人了。于是装作忘记了昨天的事,绝口不提什么了。
某个时候,杨志还是忍不住的低声道:“大人,降龙掌真的可以赢她吗?不知在哪可以学得?”
“你生个儿子叫杨铁心,孙子就可以叫杨康,那小子弱能若能收敛心性,苦练全真教的正宗心法,便可制她了。特别是重孙杨过,一定可以虐她的。”
……
目下高府内共有八十多头小猪,整天跑的到处都是。
封小萝莉为“小猪头总领”,带着奸臣老爸的全部小妾养猪。
这么多猪都是用于验证复合饲料配方的。一组数据是不准确的,数据越多,就越能说明配方结构的效率和稳定性。
此外不同地区的猪崽,种群和基因也有差别。
在汴京这个水土之下,依照高方平吩咐的不同饲养方法,呈现出来的状态都不一样。
面对同一组配方,有的猪特别爱睡觉,所以最能起膘,生长最快。但缺点也很明显,这种猪抗病能力不行,如果大面积饲养,患病死亡率会很麻烦。
有的猪特别爱动,四处乱跑,这是因为它的种群基因里,野性的成分没有退化干净。这种猪身体壮实,瘦肉比例高,抗病能力较强,但缺点就是长的慢。对于穷人百姓而言这种猪不适用,但是肉质相当不错,适合高端层次的消费群体。
很遗憾,大宋的猪,大多数是携带野性基因的猪。对于后世来说是长的慢的精品猪。但是对于缺油缺肉的大宋平民来说不太好。
如此一来拖慢了高方平的步伐,大规模的集群爆猪肉还需要一些时候。要先进行种群进化。就是这个原因,这些个小猪还没有经过阉割。阉割过的猪攻击性明显降低,不喜欢动,起膘明显,患病率也会大幅的降低,并且对改善肉质中的某些重口味,很有帮助。
大宋一朝,或者说古代是一个秘方横行的世道,各家都有各家的秘方秘籍。包括养猪也是一样的,高方平注意过了,汴京的猪大多数没有经过阉割,但是小部分经过了阉割,所以阉割过的那些猪不说其他,至少在口味上就占有优势,不但好卖些,卖价也更高。
这个现象充分说明了宋人的智慧,就像各种发明的集中出现一样,已经有那么一些家伙学会了阉割猪,来形成他们自己的竞争力。只是说,这个方法就被他们给隐藏了起来,作为他们自己的秘籍。不过什么时候最适合阉割,其实也是有科学验证的,后世的某些发达国家甚至专门对此进行了立法。
高方平暂时需要进化种群,所以这一步还不忙着进行。
种群进化方面不是高方平的专业,但也有一定的基础,尝试着摸索,只要有时间有资金,应该问题也不大。无法就是用不同的种群,不断的让猪杂交,淡化基因中的野性成分,突出懒惰而快速生长的成分。
其实不用太多,四至五代后,这些猪的生长优势就会很优良。
然后大面积的铺开,优胜劣汰的大数据法则下,挑选出进化成功的最优良的那批作为种猪,往后就是平坦大道,就可以开始爆猪肉了。
另外一种方式叫横交,就是让最懒的那些肥猪进行“近亲结婚”,然后继续近亲结婚。这个过程很残忍,会出现大部分无法生长、有缺陷的废猪。但不重要,大数据法则之下,偶尔也会提有纯成功的,猪会拥有优良的懒肥猪的最强基因,这便是最能出肉出油的好猪种。
道理正是远古时候的皇家,喜欢近亲结合,由此导致了白痴蠢货暴君什么的层出不穷。但偶尔也会基因裂变成功,产生个近乎完美的怪胎,成为一代明君,拯救国家于危难之际。
后世有个牛人叫阿道夫希特勒,他就是近亲基因裂变成功了的一个名牌产物。
但是用横交提纯生长型肥猪缺点也很明显,就是现有的医疗管理卫生条件下,猪群的抗病能力不靠谱,死亡率很不可控,水土适应能力差。那么就等于高方平在汴京或许能养,却不代表换个地方,手下也能养好。
也就是说,这样的成功不容易复制。
而限于这个时代的交通不便利,远程运输成本太大。所以基地最终要扩散全国,那么还是杂交的优良猪种,综合能力最强。
在这个时代生存太不容易,任何东西最大的成本其实不是货物本身,而是运送途中的损耗。各种兵痞官差的盘剥,山贼土匪多如牛毛,马匹短缺,运输速度效率低下等等等等,全部商业潜力,都受制于商道的不通畅。
当然这也造就了这个时代有办法运输的人,以倒卖物资的傻瓜模式就能发财。那么最大的被盘剥者是老百姓,因为模式问题,他们买到的东西实在太贵。
大宋的税收不算业界良心,偏高是肯定的,但其实这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官府懦弱不作为,由此导致山贼土匪绿林豪强多如牛毛,而这些反贼地痞,真个把大宋的强大生产力、内耗了个干干净净,国破家亡的结果,这些家伙至少负有三分之一责任。
河北豪强卢俊义,他就是用傻瓜式的倒卖成为大土豪的,对付山贼土匪他当然没问题,枪棒第一的名头,就是贩货的时候在绿林道上打出来的,玉麒麟的旗帜一悬挂,山贼土匪们闻风丧胆。
所以高手就是钱,玉麒麟的旗帜就能卖大钱,换高方平有个商号要走货,难说也会买一面挂在车上。
然后黑帮教父卢俊义只要不傻,找大名府的梁中书勾搭一下,就能免去很多沿途兵痞官差的骚扰成本,那么往返辽地走私一些稀缺品,贩卖些人口,逃避一下关税,所以初步估计:卢俊义家财超级多。
额。
在思考养猪好吧,怎么开始琢磨卢俊义的家财问题了?
理出了一个大概的头绪后,高方平派出好几路混混,远赴各地区收猪去。
磨刀不误砍柴工,挑选全国各地的种群,进行优胜劣汰的大数据杂交,进化种群,这个步骤省不得,资金投入也绝对不能小气。
现在只是小试牛刀而已,战马,其实一样可以用这种方式培养出来。
说大宋丢失了河套牧场便养不出好马来,只是没追求没知识罢了。事实上大宋也没有轰炸机,但是几百年后最终会有的了。关键要有这个想法去追求,去投入。
马的种群基因一样可以进行有目的进化。天然牧场的奔跑,一定程度上可以用训练特种兵的方式,以小训练场达到。
真正的力量取决于肌肉群,而肌肉群,取决于训练和营养配方。马的特性,则取决于种群的优化。
只要有时间有资源,这些在高方平的手里,以摸着石头过河的方式,应该都能慢慢的做到。
甚至可以继续细分精品,比如轻骑兵的马,就进化出速度最快的马群来专用。重骑马的马,进化爆发力最强、力量最强的马专用。后勤线驮马,则用耐力最强,扛病扛环境能力最强的马专用。
第35章 妾身不服
中午时候,四岁的梁红玉蹲石阶上,抬着牛头大的碗吃饭,把整个小脸埋在里面吃啊吃的。
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她抬起头来,脸上沾着几颗饭,嘴巴鼓鼓的。
高方平又伸手拿走她脸上的饭粒:“怎么独自在这里吃?”
梁红玉道:“好教衙内知道,她们不喜欢我,红玉没地方坐。她们说我吃相太难看了。”
高方平嘿嘿笑道:“被众人看不起就对了,我以前看小说时有个总结,通常有这待遇的都是主角,未来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人。”
“衙内爷,红玉吃相真的难看吗?”梁红玉好奇的问道。
“全汴京的人都说我吃相难看,作为主角一般都有这待遇的。”高方平道。
梁红玉道:“小玉知道了,主角总共108个,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对吗?”
高方平色变道:“你在哪听来的?”
梁红玉道:“跟着阿姐行走,有次路遇一仙风道骨的道士,名曰公孙胜。他说阿姐骨骼精奇,乃是天罡星之一,待时机来临之际,便可共谋大事。”
高方平扭头看着梁红英道:“你信吗?”
梁红英微微摇头:“不信,那个道士有些奇怪。”
“那是个妖道,所有人都是受他妖言惑众而起事的。下次如若再遇,直接打死。”高方平道。
“他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梁红英不以为然。
“好吧我开玩笑的,因言获罪有点夸张,反贼还没起事呢。但吊起来打哭总行了吧?咱家是流氓,欺负人又不要理由。”高方平换了一个逻辑。
“这个没问题,我也有些看他不顺眼。下次便看看他这天罡星之一有何神妙?”
梁红英点头答应了。
高方平又拍拍梁红玉的小脑袋:“慢慢吃,别噎着。你姐饿着你养吗?”
小萝莉道:“阿姐很穷,也不偷盗,为了拿到来汴京报仇的盘缠,变卖了她能卖的东西。她说小玉是猪,太能吃,其实是她吃的太少了,每次我吃的都比她多。”
高方平这才恍然:“难怪当时吃点你的零食,好似踩了她的尾巴。”
梁红英注视着他少顷道:“谢谢你。早先有人诬陷我偷钱,你一口回绝不可能,是对我的肯定和信任。”
汗,看起来梁红英虽凶悍,但是脑袋结构超单纯,很容易就满足了……
朝堂上风云再起。
自大十钱影响到汴京,遇到张叔夜上陈官家后,直接把蔡党打了个目瞪口呆。
老赵无奈下见风使舵,带着一群喷子,也开始怒批蔡党祸国殃民。
如此一来看似蔡京上台会被延迟。
但有点无奈,高方平知道赵相公活不过明年冬天。就算不下台,也会病死任上。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历史上老赵斗不过蔡京,罢相被贬,胸闷得不到抒发而加重了病情。但如今出现转机,他心情好的话多活个一年半载或许能行。
这一年半载对高方平非常重要。
另外,官家下旨,加张叔夜加阁职枢密直学士。
还有高俅进谗言:高方平忧国忧民,尽心尽力配合张叔夜维持汴京钱币次序,已初见成效。
官家问张叔夜可有此事。张叔夜当然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有。
官家又问:那小高卿家是否能前去江南,消除大十钱危害?
如来一来吓得奸臣老爹汗流浃背,当然可以消除,不就是烧钱吗,然而多大的家底也扛不住啊。
好在张叔夜及时帮腔:江南积弊已大,非一月之功、非现在之财力所能顾。百姓损失已成。
但大宋百姓容错率奇高,只需废除大钱,些许年月休养生息,便可慢慢恢复。
鉴于话头已经挑明,于是赵相公主持朝仪,依照惯例建议免除江南两年赋税。
赵佶一听又要损失钱财便不太高兴,然而见群臣激愤,一个个引经据典老泪纵横,忧国忧民,赵佶又是相对随和胆小的人,真个被他们这些老夫子打败了,只得勉强同意了免去一年赋税。
然后赵佶反问高俅老儿:“小高卿家最近有什么新词?”
这样一来导致朝堂大跌眼镜。
没办法,大宋的士大夫和皇帝就这德行。
现在赵佶暗下对蔡京也有些恼火了,他虽然有点糊涂,但老蔡害他损失了真金白银,这种事就算是白痴也会记着。
历史岁月中,这类消息是不容易让皇帝知道的,至少初期绝对不让皇帝知道。
往往是哗变了就忙着平乱,也没心思去想为什么哗变。但如今,被高方平张叔夜乱捅一番,被赵佶知道了,他或许记不住高方平扛住汴京秩序有多难,但只要他记住某些人让国库损失钱就行。其他的已经不重要……
高府外依旧排得车水马龙,都是等着换钱和开户的百姓。
汴京从不宵禁,于是听说有人二更天就来排队,害怕晚了就换不到。一但手里的坑爹的大钱换不出去,对小老百姓的生计是致命的。
账房已经添加几次人手,东京街市上较为机灵的会计什么的,跳槽过来很多,却依旧忙不过来。
高方平很兴奋。这是挑战也是机会。这些人,可真真的是银行将来的储户!
总体已经测算过,京畿附近危害的大钱并不算太多,以高家的财富是扛得住的。
差一些也没关系,因为换出去的并非真钱,大多数是票据。
票据当然要兑现,却不是每个人都会马上取空。这就是银行能生存的规则。
只要顶住了初期的挤兑风险,建立了信誉,那么高方平的原始积累就顺理完成了……
灰头土脸的百姓,拿到票据时的那份喜悦很能影响人。看着这些,梁红英会跟着那些人一起高兴。
高方平忽然道:“有个任务给你。”
梁红英赶紧点点头。
高方平道:“有消息称,江南大批的冤大头开始集中,打算运来东京。你秘密去苏州杭州两地查探,弄清楚全盘。”
梁红英愣了一下:“我可不帮你抢劫。再说你换大钱是为了让百姓好过,减轻百姓压力,换谁的都是换,为什么不换江南的。”
高方平道:“你不懂,江南那批钱不是百姓的,换了那批钱我就破产了。注意看那些灰头土脸的街坊,我破产了他们也将一无所有。你记住,只要这群信任我的百姓富贵,我们就有用不完的钱,官家就有花不完的财政!”
“你说了我也不懂。”梁红英想想道,“你只保证,抢了江南的这批大钱后,这群苦人能吃饱我就去。”
“这点我是可以保证的。”高方平有些尴尬的点头。
“行,奶奶这便去剁了他们,抢走他们的钱。”梁红英恶狠狠的道。
高方平道:“你只要弄清全盘就行,并沿途暗中保护江南来的大钱纲,江南方腊必然派高手打这笔钱主意。你的责任是不让方腊得逞。保护大钱纲成功运入京畿路是关键,只要进入开封府境内,这一战就赢了一半。”
“直接抢蔡京我不敢,等晁盖或方腊他们劫持了蔡党的大钱纲、杀光蔡党狗腿后,这么大的案子张叔夜必然震怒。那时我练的亲军,就该奉张叔夜将令出阵剿匪。一网打尽了他们,为官家剿灭乱臣贼子的同时,咱们吞了大钱你觉得如何?”
太尼玛阴险了。
梁红英这么觉得,但下意识又似乎说不出更妙的妙计来。反正她也不是很爱思考这些,便拿了些盘缠,当即启程前往江南…
第36章
暂时来说小高对自己的计谋和安排非常满意,便背着手得意的哼着调调行走。如此被绊了一下,便一个狗扑摔了。
“衙内,衙内啊,您这是怎么了?”
一大群帮闲便非常激动,忠心耿耿的样子冲上过来搀扶,生猛如杨志都被他们挤后面去了,插不上手。
等这些家伙重新摆好太师椅,坐正后,高方平这才道:“我需要一些得力人士去河1北走一趟,可有哪位好汉愿意前往?”
一群狗腿子闪出来显摆,开始了胸口碎大石,喷火吞剑,秀肌肉之类的江湖把戏。
杨志看的汗流浃背,感觉认识他们很丢人。
梁红玉却是咬着指头,看得津津有味。
高方平点了最卖力的三个家伙,“你们账房支取二十贯盘缠,兵分三路,于河1北地界上散步‘江南百万贯大钱即将押解东京’的消息。”
“遵命。”
三个家伙大拍胸脯。
高方平道:“论及这些我指点不了你们,以你们的机智,定能完成任务,我说的对吗?”
“办砸了,卑职等提头来见。”他们除了有气势,还显得很有把握。
“办砸了不要你们脑袋,不过会派杨志把你们吊起来打,不要怀疑,他早看你们不顺眼了。”高方平摆手,“去吧,不要走漏其余消息。”
三个家伙离开后,杨志皱眉道:“河1北地界多有土匪豪强,衙内此举恐怕变数太大了。”
梁红玉现在就显示出了机智,怯生生的道:“杨大叔,少爷这是让各路土匪豪强自相残杀,然后最终咱们黄雀在后。”
“呵呵。”高方平笑了笑,“你姐要是有你聪明就好了。”
“阿姐主要是被暴力蒙蔽了智慧。”
梁红玉还是咬着指头,她都四岁了,行为却有点像奶娃……
小朵扑在一大袋米上哭泣,谁也叫她不出。
管家无奈的来找高方平告状,因为小朵一被欺负就报衙内的名号。
跟随着来到小朵房间,丫头愣是不下来,扑在米袋上道:“现在物价涨的厉害,俺娘想必已经买不起米,这是小朵用工钱去街市上抢购的,不是偷府里了,呜呜……他们冤枉人,说小朵偷米。”
“谁说你偷府里的米了?”
如今高方平威严日盛,这么问后,全部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小朵只扑在米上不许别人拿走,却是也不想打小报告。
“没听到我说话吗?我问谁说小朵偷米?”高方平在问。
知道隐瞒不过去,一个很有风韵的美女走出来道:“是我指责她。妾身管府里的粮库,但最近收新粮盘旧粮,发现损耗较大,怀疑有人偷米,恰好又见丫头房间里有米,于是就……”
她是奸臣老爹最得宠的小妾,被高方平注视着也导致她有些不安,说不下去了。
犹豫片刻,高方平凑近对她耳语:“这种时候就算小朵真偷了也装作不知道,这不叫失职叫良心懂吗?何况你心里清楚她没偷。她现在比你们都有钱,有必要偷一袋米?你无非嫉妒她是下人,如今却指挥你养猪,我说错了?”
她显得一阵慌张。
高方平继续贴耳道:“我会打轻点,但你必须装作打的很重懂了不?如果不懂也没关系,我打重点你就惨叫了。”
这个美妇险些失笑,觉得衙内爷真的很有人情味。
就此高方平果断喝道:“趴下受刑。府里都是自己人,没证据也敢栽赃陷害,她都报我的名号了你还敢跳?”
就此一来高方平做做样子,每打一下她就大声尖叫。
抽了五下,小朵觉得不好意思,“衙内还是饶了清姨吧,小朵也有错的,造成了误会。”
高方平顿时一脑袋黑线,过去揪着她的耳朵:“死丫头,她名号里有清字怎么不早点说?”
一群人半张着嘴巴……
后来得知自己的宠妾被小高打得嗷嗷叫,老高有些恼火。
但大清早起来去上朝的时候,见整个高府忙忙碌碌,到处是猪在乱跑,滑稽透顶,却四处充满了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这让高俅想起了年轻时候在端王府,和今上无忧无虑踢球的情景。
“老了,真的老了,哎,现如今是小高的天下了。”高俅捻着胡须喃喃道。
“老爷您管管这头猪,让它不许吃其他的东西,它把妾身的包子吃了。”有个小妾路过的时候大喊着。
“老爷管不了了,现在小老爷说了算。都找他去吧。”
高俅嘿嘿笑着去上朝了……
下雨的时候高方平总喜欢坐在窗口发呆。
四岁的梁红玉缩在高方平的怀里,一起看着窗外发呆。
间或梁红玉道:“衙内爷,您说老百姓的屋子在这个时节会漏雨吗?”
高方平敲她脑袋一个爆栗,“你应该担心这样的天气,种师道麾下的泥腿兵抢修防御工事有多艰难,一但他顶不住,老百姓的房子修的再漂亮有个卵用!”
梁红玉捂着脑壳郁闷:“可我才四岁唉。”
高方平道:“好吧……我总以为你是你姐。”
“吹牛,您才不会这样把我阿姐抱在怀里呢。”梁红玉道,“阿姐要是能嫁你这么好的人,死了也值得,做小妾也值。”
梁红玉就这德行,四岁就显示出了她的脾气。历史上她也这么做了,剿灭方腊的战役中和韩世忠一见钟情,便义无反顾的嫁给韩世忠,做小妾也不在乎。
“你把我姐取了吧。”梁红玉道,“让她做你的妻子,等我长大了,我做你小妾,这样就不叫姐姐委屈了。”
“嗯,主意不错,但是不用了。你将来为我打仗就行,你打仗我就挣钱。”高方平笑了笑。
“战战战!将来打到江南去!“梁红玉握紧小拳头。
高方平道:“你……笨蛋,江南是老子们官家的地盘,你是不是打错方向了?”
梁红玉咬着指头道:“不是说方腊小儿乃祸害吗,经略北方必先稳定南方,我听茶铺里的老先生说三国故事时,就是这么说的。”
“老先生是不是叫易中天?”高方平道。
“易中天会讲三国吗?”小萝莉无比好奇。
“会讲的,特别讲到刘伯温兄弟一段尤其好。”高方平看着外面的雨景喃喃道。
“三国好像没有刘伯温兄弟。”小萝莉很不服气。
“有的,他们乃是刘皇叔麾下骨骼精奇的两小兵,就像你姐名气没有卢俊义大一样。不过他们军事才能还行,有些战术实例战阵见解我看过,你有兴趣吗?”高方平喃喃道。
“有的,但凡三国小玉都有兴趣。”梁红玉拍手叫好。
高方平点头道:“好,明天教你刘伯温篇。学其中一篇可败绝世高手方腊,学全两篇可安天下。我只看过这两本秘籍,就这么多了。”
梁红玉道:“真的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啊?”
“天下无敌的统帅比你还小,现在不知道在哪,他叫岳飞。”
高方平嘿嘿笑道:“我把你教会,将来你就像今天我抱着你,大姐姐领着小弟弟,把他教会,让他帮助你百战百胜,这过程就叫统帅知道不。”
小萝莉突发奇想的道:“小玉要在他背上刺字‘精忠报国’。防止他调皮搞忘了。”
哎吆我去~
高方平吓一跳,从窗口摔了下去……
第36章 一个伟大的抢劫计划
暂时来说小高对自己的计谋和安排非常满意,便背着手得意的哼着调调行走。如此被绊了一下,便一个狗扑摔了。
“衙内,衙内啊,您这是怎么了?”
一大群帮闲便非常激动,忠心耿耿的样子冲上过来搀扶,生猛如杨志都被他们挤后面去了,插不上手。
等这些家伙重新摆好太师椅,坐正后,高方平这才道:“我需要一些得力人士去河1北走一趟,可有哪位好汉愿意前往?”
一群狗腿子闪出来显摆,开始了胸口碎大石,喷火吞剑,秀肌肉之类的江湖把戏。
杨志看的汗流浃背,感觉认识他们很丢人。
梁红玉却是咬着指头,看得津津有味。
高方平点了最卖力的三个家伙,“你们账房支取二十贯盘缠,兵分三路,于河1北地界上散步‘江南百万贯大钱即将押解东京’的消息。”
“遵命。”
三个江湖骗子大拍胸脯。
高方平道:“论及这些我指点不了你们,以你们的机智,定能完成任务,我说的对吗?”
“办砸了,卑职等提头来见。”他们除了有气势,还显得很有把握。
“办砸了不要你们脑袋,不过会派杨志把你们吊起来打,不要怀疑,他早看你们不顺眼了。”高方平摆手,“去吧,不要走漏其余消息。”
三个家伙离开后,杨志皱眉道:“河1北地界多有土匪豪强,衙内此举恐怕变数太大了。”
梁红玉现在就显示出了机智,怯生生的道:“杨大叔,少爷这是让各路土匪豪强自相残杀,然后最终咱们黄雀在后。”
“呵呵。”高方平笑了笑,“你姐要是有你聪明就好了。”
“阿姐主要是被暴力蒙蔽了智慧,调教阿姐的重任,就拜托少爷了。”
梁红玉还是咬着指头,她都四岁了,行为却有点像奶娃……
小朵扑在一大袋米上哭泣,谁也叫她不出。
管家无奈的来找高方平告状,因为小朵一被欺负就报衙内的名号。
跟随着来到小朵房间,丫头愣是不下来,扑在米袋上道:“现在物价涨的厉害,俺娘想必已经买不起米,这是小朵用工钱去街市上抢购的,不是偷府里了,呜呜……他们冤枉人,说小朵偷米。”
“谁说你偷府里的米了?”
如今高方平威严日盛,这么问后,全部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小朵只扑在米上不许别人拿走,却是也不想打小报告。
“没听到我说话吗?我问谁说小朵偷米?”高方平在问。
知道隐瞒不过去,一个很有风韵的美女走出来道:“是我指责她。妾身管府里的粮库,但最近收新粮盘旧粮,发现损耗较大,怀疑有人偷米,恰好又见丫头房间里有米,于是就……”
她是奸臣老爹最得宠的小妾,被高方平注视着也导致她有些不安,说不下去了。
犹豫片刻,高方平凑近对她耳语:“这种时候就算小朵真偷了也装作不知道,这不叫失职叫良心懂吗?何况你心里清楚她没偷。她现在比你们都有钱,有必要偷一袋米?你无非嫉妒她是下人,如今却指挥你养猪,我说错了?”
这美妇显得一阵慌张。
高方平继续贴耳道:“我会打轻点,但你必须装作打的很重懂了不?如果不懂也没关系,我打重点你就惨叫了。”
这个美妇险些失笑,觉得衙内爷真的很有人情味。
于是高方平果断喝道:“趴下受刑。府里都是自己人,没证据也敢栽赃陷害,她都报我的名号了你还敢跳?”
就此一来高方平做做样子,每抽一下她就大声尖叫。
抽了五下,小朵觉得不好意思,“衙内还是饶了清姨吧,小朵也有错的,造成了误会。”
高方平顿时一脑袋黑线,过去揪着她的耳朵:“死丫头,她名号里有清字怎么不早点说?”
一群人半张着嘴巴……
后来得知自己的宠妾被小高打得嗷嗷叫,老高有些恼火。
但大清早起来去上朝的时候,见整个高府忙忙碌碌,到处是猪在乱跑,滑稽透顶,却四处充满了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这让高俅想起了年轻时候在端王府,和今上无忧无虑踢球的情景。
“老了,真的老了,哎,现如今是小高的天下了。”高俅捻着胡须喃喃道。
“老爷您管管这头猪,让它不许吃其他的东西,它把妾身的包子吃了。”有个小妾路过的时候大喊着。
“老爷管不了了,现在小老爷说了算。都找他去吧。”
高俅嘿嘿笑着去上朝了……
下雨的时候高方平总喜欢坐在窗口发呆。
四岁的梁红玉缩在高方平的怀里,一起看着窗外发呆。
间或梁红玉道:“衙内爷,您说老百姓的屋子在这个时节会漏雨吗?”
高方平敲她脑袋一个爆栗,“你应该担心这样的天气,种师道麾下的泥腿兵抢修防御工事有多艰难,一但他顶不住,老百姓的房子修的再漂亮有个卵用!”
梁红玉捂着脑壳郁闷:“可我才四岁唉。”
高方平道:“好吧……我总以为你是你姐。”
“吹牛,您才不会这样把我阿姐抱在怀里呢。”梁红玉道,“阿姐要是能嫁你这么好的人,死了也值得,做小妾也值。”
梁红玉就这德行,四岁就显示出了她的脾气。历史上她也这么做了,剿灭方腊的战役中和韩世忠一见钟情,便义无反顾的嫁给韩世忠,做小妾也不在乎。
“你把我姐取了吧。”梁红玉道,“让她做你的妻子,等我长大了,我做你小妾,这样就不叫姐姐委屈了。”
“嗯,主意不错,但是不用了。你将来为我打仗就行,你打仗我就挣钱。”高方平笑了笑。
“战战战!将来打到江南去!“梁红玉握紧小拳头。
高方平道:“你你……笨蛋,江南是老子们官家的地盘,你是不是打错方向了?”
梁红玉咬着指头道:“不是说方腊小儿乃祸害吗,经略北方必先稳定南方,我听茶铺里的老先生说三国故事时,就是这么说的。”
“老先生是不是叫易中天?”高方平道。
“易中天会讲三国吗?”小萝莉无比好奇。
“会讲的,特别讲到刘伯温兄弟一段尤其好。”高方平看着外面的雨景喃喃道。
“三国好像没有刘伯温兄弟。”小萝莉很不服气。
“有的,他们乃是刘皇叔麾下骨骼精奇的两小兵,就像你姐名气没有卢俊义大一样。不过他们军事才能还行,有些战术实例战阵见解我看过,你有兴趣吗?”高方平喃喃道。
“有的,但凡三国小玉都有兴趣。”梁红玉拍手叫好。
高方平点头道:“好,明天教你刘伯温篇。学其中一篇可败绝世高手方腊,学全两篇可安天下。我只看过这两本秘籍,就这么多了。”
梁红玉道:“真的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啊?”
“天下无敌的统帅比你还小,现在不知道在哪,他叫岳飞。”
高方平嘿嘿笑道:“我把你教会,将来你就像今天我抱着你,大姐姐领着小弟弟,把他教会,让他帮助你百战百胜,这过程就叫统帅知道不。”
小萝莉突发奇想的道:“小玉要在他背上刺字‘精忠报国’。防止他调皮搞忘了。”
哎吆我去~
高方平吓一跳,从窗口摔了下去……
第37章 忠君爱国
雨停又显露出了烈阳。
院子里,高方平靠在太师椅上,梁红玉在旁边扇扇子。
一个清高的老头站立在正面,此老头叫胡先生,乃是一秀才,六十岁都没考起。平时里依靠给一些平民人家的子弟教书为生。
“胡先生有礼了。”
“不知此番唤小老儿来,有何见教?”胡老先生还是很骄傲的模样。
“自然是请先生来我高府教书。”高方平道。
“哼。”胡老先生斜眼瞅着,见高方平根本不是拜师的礼节。
“兀那老儿忒没礼貌,我家衙内既不曾得罪你也没欠你钱,脸色摆给谁看?”
杨志长的吓人,把老胡给吓得连连后退。
“杨志不得无礼。”高方平展开扇子摇晃两下:“胡先生恐怕有所误会,是请先生教府里的诸人念书习字。”
汗。
老胡起初以为纨绔子弟要拜师,然而如果不是高方平拜师,很可能被他皮鞭伺候了也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高方平扭头吩咐道:“把府里所有不识字的人叫来拜师。”
胡先生这下又找到些存在感,想想道:“若是府里之人不听管教那便如何?”
“吊起来打。”
……
前后来了百人,那些地痞混混都弄来拜师了。
此举也不是说高方平想要素质多高的属下,但识字识数会看账本是最基本的。
梁红玉是小文盲。小朵识字不多,记录数据经常是各种圈圈叉勾的代替。
这两小家伙无需大学问,但至少也要识字识数不是。至于其他的经国方略,有高方平亲自教授。
梁红玉学习兵法。小朵学习钱经。
至于梁红英,她负责砍人就行,让她学习肯定也是为难先生……
“秦凤路都总管种师道三战三捷,打过了长城,眼下已在耀德城一代北望西平府!西夏卓啰和南军司拒守银州失利后退以北地、汇合白马强镇军司固守西平。永兴军路陶节夫所部,亦配合北上直指夏州,却迟迟引而不攻!”
高俅下朝归来,脸色凝重的说着上述事。
听老种帅已违背历史打过了长城,这感觉真是有些碉堡了。
却跟着听到永兴军路经略安抚使陶节夫北指夏州却引而不发。
“糟了!”
高方平便和高俅老爹去了书房。
书房内,高俅问道:“刚刚所言是朝议中,枢密使张康国所奏。同知枢密院事、兼中书侍郎刘逵竟是不知此事。张枢密现在为童贯请功,然而我儿似乎为之着急是何缘故?”
“童贯啊童贯!”
高方平背着手走来走去。如今这位童大帅要说他昏,他也不昏,这年景还算颇有战功,督军对吐蕃诸部以及西夏用兵也有效果,但要说他是名将又不够格,小算盘打的太多。
“恐怕要出事。”
高方平道:“童帅私心太重,已经有了议和打算!刘延庆乃是种师道副手,但这家伙却和童贯来往密切。又因永兴军路经略使陶节夫乃蔡京嫡系,此时停止北进,种师道压力大了!没有副手刘延庆配合,永兴军路老陶引而不发,童贯又在后方拖后腿,则种师道会陷为孤军状态。这样一来朝局将变!”
高俅吃了一惊:“我儿似乎比枢密院更知西北军事。西北军事关乎现在朝局何事?”
高方平道:“蔡京对复相机会不遗余力,于你处吃了闭门羹,便会有求童贯,那就需童贯回朝。而童贯回朝需要借口,时值种师道连番大捷,正是请功机会,他便指挥刘延庆内讧,蔡京又遥控陶节夫放弃唾手可得的夏州。咱皇帝胸无大志,能不丢失国土就很高兴。于是此时做出了结,放弃北进机会,童贯回朝接受嘉奖,顺便和蔡京加深盟友关系。好计算啊。”
高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随即高俅又道:“可为父听来,前些日子陶节夫已取下银州,如今种师道更兵至耀德城,很不错了,见好就收是我朝传统。”
高方平道,“老种帅于艰苦环境下打出了最佳北上时机,真的不容易,但如此良机就因蔡京复相的政治需求搁浅太可惜!陶节夫真蠢货无双也,种师道已经遥望重镇西平府,牵制了西夏两大军司动荡不得,他却不敢打夏州,就算要听蔡京的废话,先一鼓作气打废夏州又停兵它会咋地?”
“……”
高俅觉得这小子思路很崩坏,有辱奸臣世家价值观。
然而这小子如今威严日盛,也不好意思教训他。高俅始终不主张和蔡京对着干,万一宝贝儿子将来有天领兵出阵,也遭遇现在种师道的局面,那就惨了。
“赵明诚他爹真乃绝世草包。”
高方平一脸黑线,“有机会不抓,该咬蔡党的时候总不吭气,不该咬的时候他张着嘴巴哇哇乱咬。就这种水平也想和蔡京斗?”
又想了想,高方平道:“西夏使者应该快到东京了,有童贯放水,又受刘延庆和陶节夫所部拖后,种师道无法再有寸进。”
想到历史上此时西夏使者来找皇帝议和,高方平就极其无语。
议和便议和,不打仗让财政回血,休养生息倒也罢了。
然而历史上的这次议和,汉家打赢了,西夏来舔赵佶几下,赵佶一高兴,打下来的土地又还给西夏人。
这种事不止一次,乃大宋传统。
上次种鄂打下来的边城,也被司马光大爷反手送还西夏。当然作为报应,元佑党反手又被蔡京整得不要不要的。
看起来现在的主战派基本只种师道一人,再加上种师道乃武臣,说话没人听也是个问题所在。
种师道冤枉啊,大儒种放的后人,其老师张先生也一代清流。他原本好好的一文臣,却因得罪了蔡京莫名其妙弄到武官系列中去了。虽然还是因为能力卓越拜了一路兵马都总管,但最大的问题是一但进入武官系列说话基本没人听了。
大宋的武将是用来听话的,没有说话资格。连高俅老爹都没有。防火防盗防武将,就是大宋皇帝和士大夫的座右铭,深入骨髓。
第38章 大奸臣术
“老爹说说今日朝上的具体细节。”
当下高俅滔滔不绝的说起来,高方平漫不经心的听着。
听作为同知枢密院事的刘逵、人家捷报传来请功,官家问细节的时候,这家伙竟是半张着嘴巴不知如何作答,引得官家恼怒。
到此高方平叹息一声:“这战老蔡赢了。赢在赵相公的愚蠢上。这不是蔡京太英明,是老赵太无能。”
刘逵乃是赵挺之心腹,中枢侍郎兼枢密副使。也就是说政府军府的两个副相都是他。但因赵挺之相爷无能,大量依靠刘逵处理政务,军务就疏远了,被张康国一手把持枢密事。
身为枢密副使被官家问及军务却答不出,不管什么原因,赵佶恨死他是肯定的,此点不可逆转,是永久性伤害。
历史上是中书侍郎刘逵先被罢免,赵挺之相爷独木难支这才倒台。看起来现在也差不多,刘逵这大棒槌快被一脚踢出中枢了。
他真该改名叫李逵。
如果不是早先高方平施展大奸臣术、蛊惑张叔夜出手摆蔡京一道,那么现在刘逵已经被赶走了,大名府梁中书就该回来任中书侍郎了,这便是蔡党崛起的最佳路线。
老梁原本就是中书侍郎,判大名府算是大官外放重地捞个资历,将来回来做宰相的意思。这一套在千年后都非常流行。
高方平又道:“张康国所奏何事?”
高俅道:“张枢密上言官家,如今钱政财税靡废,西军已兵疲粮乏,宜停止用兵谋求议和,以便休养生息。他建议招陕1西诸路制置使童帅回朝。赵相反驳上言:今战事初定,不宜宣召童贯回朝,留下稳定局面后再行商议为妥。”
高方平松口气:“算赵挺之没继续糊涂。官家怎么说?”
高俅道:“官家自来不喜兵事,同意谋求议和。还同意战事初定不宜解除童贯职务,观察再议。”
“那还好。”高方平点了点头。
“需要老夫做什么?”高俅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道:“爹爹对官家很有影响力,但不能滥用,那是用来给咱老高家保命的,不是用于斗争的。比如将来儿子我闯了大祸要被斩,您就去进谗言求官家赦免。除此外,武臣绝不参与国家大事。继续装傻就行,只需陪官家开心的过程中,如若官家主动问及禁军……”
高俅眯起眼睛道:“那便如何?”
高方平笑道:“您是殿帅,禁军的事可以说。尽管大肆吹嘘兵强马壮……论及进谗言儿子我不是您对手,嘿嘿,便宜行事。”
高俅不禁老脸微红:“为父根本不是治军材料。以往不敢对官家吹嘘这些,多数时候含糊其辞。”
“这次尽管吹,若官家来了兴趣,把徐宁所部拉去校阅给他看。”
高方平道,“官家受文臣影响多,不知兵事,自来对兵阵没信心。您此番却可以让他知道禁军勇武,那么自然在谈判时候他底气就足,然后西夏议和就只有两条路:一,继续打。二,议和,却不给土地。”
“西夏人自来强硬,若不议和,因此再起兵事如何是好?”
高俅老爹很怕死的样子。童贯好歹还能打仗,奸臣老爹当初虽然混过军旅,却是在大将刘仲武麾下打酱油的。如果真的上阵肯定不是好事。
“有西军存在一天,西夏人打不进来的。”高方平安慰道。
高俅叹道:“老夫好端端一奸臣,进进谗言踢踢球,心血来潮害些不送礼的军官,吃点空饷发发财。如今却要跟着我儿忧劳国事,这都什么亏本营生。”
面对奸臣老爹的这番吐槽,高方平险些昏倒。
“老夫老了,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现在看你小高的了。那便如你所言,老夫低调做人,捏住军权,有朝一日你说该出手的时候,咱老高家就全幅身家压上。”高俅有点落寞的离开了书房。
高方平又转身坐在了太师椅上:“杨志。”
杨志走了进来半跪地:“末将在!”
高方平展开笔墨书写,片刻递给他:“你带三骑战马昼夜兼程赶往西北,把我亲笔信呈交老种帅。只有种师道能看,办砸了你就不要回来。”
杨志接过展开一看,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军人用血肉打下之利益,不容外交官宦于谈判桌上割让!高方平。
杨志有点热血沸腾的样子,随即却泄气的道:“要不多写几个字?”
“不用。种师道一定能看懂,也一定知道怎么做。火漆封好,马上启程。”
说起来老种乃是绝对的主战派,只是现在他孤掌难鸣。
高方平简单的告诉他,朝中高殿帅也是主战派,就看他会不会利用时局了。
后世有种流氓在街上故意撞人,然后问句“你瞅啥呢”,吸引对方动手然后就开战。
军国战场上也有这种“流氓”,恰好这一套种家玩的最好。
只要老种有胆子玩,知晓朝中有宠臣高殿帅主战,那么搅了议和也是可能的。
比如种鄂这个流氓就经常这么干,所以司马光大爷非常喜欢请他喝茶。
其实高方平也是忽悠种师道,奸臣老爹是没有担当的人,不会在朝中去周旋的。不过有两个人会。
赵挺之相爷以及刘逵刘中书这两蠢货,要是在看不明白阻止童贯回京、就是阻止蔡京复相的话,那就真的只有苦笑了。
一但童贯夹大胜回京,随便找点政务堂对西北战事照顾不周的小辫子一弹劾,已经被官家讨厌的刘中书铁定滚蛋。而同知枢密院事就肯定是童贯的位置。老梁铁定来任中书侍郎。那么蔡京就算不复相也权倾天下了。
所以利用这个特殊时期,有可能把刘逵赵挺之这两笨蛋转化为无脑喷子加主战派。
“现在,就看两大集团间的博弈了。”
大头兵们穿着补丁战袍在浴血奋战,说穿了仅仅是这些政治流氓的棋盘,也就难怪老爹这么热衷于做奸臣而不想做事。
“真尼玛是些人才,然而并没用在关键地方。”
高方平喃喃自语……
第39章 富安栽了
这些天专门找人打造了一个正宗的大号铜火锅。
今个烧起炭火,亲自操刀火锅涮羊肉,尽管配料无法和后世相比,但香味依旧迷茫在整个高府。
带着大萝莉和小萝莉享用,一起吃得眼泪鼻涕齐流。
原本奸臣老爹带着几十个小妾仿佛大家庭一般吃饭,中途却被涮羊肉香味吸引而来,便一起坐下噌吃噌喝。
中途也有稀客张贞娘来访,高方平只得离开一下去办事,回来的时候不见人,火锅整个的翻扑在地上。
张贞娘说林冲来信了,已从沧州开始返回。现在要一套军籍文书。
高方平便把高俅弄来的空白告身填写了一份,林冲新的身份是殿前司制使。相当于一个行政办事员。并且新的名字叫:令狐冲。
汗,反正叫顺口了,也和林冲的发音差不多……
今个晚间,高方平仰头看着星空发呆。
“衙内怎么了?”梁红玉伸出小指头捅捅高方平。
“想富安了。”
高方平道,“没那个混混在身边拍马屁,还真是心里空空的……兴许皇帝对我那个奸臣老爹也是这样的心态。小玉你告诉我,这样的心态有趣吗?”
梁红玉小鸡吃米一般的点头:“有趣有趣,如若您觉得值不得,官家也就觉得值不得,咱家老爷怕就要栽了。”
“呵呵。”
这丫头仅仅四岁就会这样的类比,已经注定了她将来会成为驰骋沙场的名将。注定了高方平教给她刘伯温篇后,她就会很好的进行吸收和战场类比。
也不奇怪,大宋真的很容易出神童,譬如会砸缸的小屁孩司马光。
“那好,咱们去看看富安。”
高方平牵着小萝莉,带着几个混混出门了……
来至了地牢中。
在当初关押林冲的那个位置,见到了死气沉沉的富安,他浑身是血,戴着邢枷,披头散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高方平吃了一惊,扭头看着王五。
王五如何敢惹这个太岁,慌张的抱拳道:“大人见谅……”
高方平道:“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什么吗?收了钱却没办事的人。”
王五跪在地上道:“小人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收钱不办事。这已经是最好结果。这乃是推官皮大人吩咐,必须见到富安这个模样他才松手!”
实在是以往的高方平和富安口碑太坏,在汴京闯了太多的祸。骑着殿帅府的战马拿着大锤,在街市上砍混混,也太不给开封府皮检察官面子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张叔夜显然也有给富安这祸害下马威的意思。
“小的真的尽力了。”王五诚惶诚恐的低声道。
高方平也只得摆摆手,王五赶紧低着头离开。
富安这才免力的起身道:“衙内爷抬爱,小的诚惶诚恐,怎么能让您来这破地方看我。”
高方平道:“行了行了,你那套收起来,我一会儿就走。”
富安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平时的忠心没有白费,衙内爷真的是个讲究感情的人。
富安又苦着脸道:“衙内爷,能不能托你从小的账上取些钱,送给押送的差人,小的担心此去走不到大名府就被喂狗了,就无法给衙内打天下了。”
高方平道:“你个没志气的东西,老子们只收别人保护费,不缴纳保护费。不过你以往得罪的人太多,所以押送差人肯定收了别人的钱要对付你。”
富安号啕大哭道:“这可如何是好?”
高方平嘿嘿笑道,“你得罪人是为了给我办事,怎么着也不会叫自己人吃亏,老子亲自骑着战马,带着军队,送你去大名府牢城营,看有谁敢动你!”
富安顿时不哭了:“小的对大人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
到了外面,高方平问王五:“什么时候上路,押送差人是谁?”
王五道:“回大人,两日后便上路,乃是董超薛霸押送。”
卧槽…书上来说这两混蛋是押送林冲的,收了钱后想把林冲在野猪林做掉来着,现在竟是改而押送富安了?
算好少爷我滴水不漏,有能力带着军队去走这一趟……
回去找不到高俅老爹了。
闯入几个房间也没见人,只是把他的小妾吓得大喊大叫,高方平抱着脑袋遁走。
高俅就这德行,在家里如同皇帝一样,睡小妾翻着牌子来,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睡。
于是高方平在院子中央升起大火,敲锣打鼓:“走水了,快点逃命啊。”
稀里哗啦——
不用多久,整个高府乱了起来,到处是穿着裤衩肚兜的大中小美女在奔跑。
“快跑快跑!其他别管了,先跑出去再说!”
奸臣老爹扑在一个强壮的小妾背上,仿佛骑马一般的逃命。
汗。
见动静这么大,高方平尴尬的摊手:“说起来……此举主要是培养大家忧患意识,有种方式叫做抗震抗灾训练,这是为了在极端情况下,增加大家的生存机会。”
高俅穿着裤衩怒道:“混,混账……你个小兔崽子最好有要紧事?”
高方平道:“爹爹你懂的。儿子我一般情况下,都是有正当理由的。”
高俅穿着裤衩的模样又笑了起来,捻着胡须道:“说起‘你懂的’这三字,官家又表扬你了。赵相爷不让官家安宁,想尽力缓和他的副手刘逵的错失,于是在官家踢球时去打扰,说了一大堆,等着问官家意见。结果官家拍拍老赵的肩膀说:朕已有了计较,你懂的。”
“你没看到相爷当时的脸色,和猪肝差不多。下来后官家便说:小高卿家真是妙人,总能为朕排忧解难。这些个大臣以往总是比朕聪明,戏弄朕,不让朕快活,这下好,总算有可以治他们的语言了。赐小高卿家:从八品承务郎。”
“又升官了啊?”
高方平昏倒。
这妥妥的昏君啊。想自己忧国忧民,压上整个身家收大钱,顶住了汴京钱税制度,他赵官家却无动于衷,却是不经意甩了两句黑话出去,柳暗花明,这就给咱升官了?
也难怪高俅老爹这么热衷于做弄臣啊。
高方平眼转了转,说道:“方便的时候,您可以从侧面慢慢进言,一丝一丝的引起官家的兴趣,怂恿他建‘妙言阁’,儿子我恐怕就会成为妙言阁学士了。”
大宋每一位皇帝基本都有建阁的习惯,各种龙图阁啥子阁就是这样越来越多的。以赵佶这位文青皇帝来说,有想法有创意,还有点傻傻的可爱,他真建个妙言阁,应该也没谁敢说他的。
“这事不急,慢慢来。”
高俅继续穿着大裤衩的模样微笑道,“为父不会直接进谗言,却会再调教一只鸟送给官家,倘若那只鸟会说‘妙言阁’三字,那么官家迟早会有这个想法的。”
“就这么定了。”
高方平果断点头,又才开始说正题道:“爹爹,我要带着军队去大名府。”
高俅顿时吓得跳起来:“你你,真这么干,脑袋就搬家了,军队怎容你乱来?”
“只要两百精骑就行。”高方平道。
高俅这才松了口气,迟疑片刻只得道:“只两百人倒是可以的,大名府驻泊司有大量禁军驻扎,正巧隶属殿帅府。经常有钱粮军械往来。为父这便给你殿帅府文书,记住,你小子是以殿帅府转运局名誉,押送军械去大名府驻泊司,懂了吗?”
“爹爹威武。”
……
第40章 祸国殃民的奸计
日上三竿。朵妞打水来洗脸,梁红玉拉着高方平的头发梳理。
账房先生拿着账本站在旁边念念有词的说话,老管家则是焦急的候在外面,因为带着三十多个姑奶奶来请安,狗头衙内却是老在里面墨迹。
混混副总管也在身边进谗言,说是不能再拖,今日必须去收保护费了,每一天都是钱。
高方平却一边喝茶一边道,“继续收揽储户,继续换钱。保护费继续暂停,街坊不富贵我就挣不了钱。人家捕鱼还有休鱼期呢,现在是要果断让街坊回血,而不是放血,都听懂了没有,不懂的现在问,我会耐心解答,过了现在乱来的,我就把你们介绍进号子去爽爽,开封府的官僚早看你们不顺眼了。”
“明白!”
全部家伙顿时变得很乖。
高方平起身摆手道:“你们散了,叫外面那些姑奶奶进来,最烦的就是她们了,每日都来扯一些我想都想不通的东西。”
老管家宣召姑奶奶们上堂来。
“小老爷,奴家昨晚跑出来,回去后钱似乎少了些,具体数额还没有目测出来。”
“妾身的猪,昨晚趁乱去厨房吃了羊肉包子,您倒是管管它!”
“您看我新买的胭脂怎么样,能不能吸引老爷?”
场面再次乱七八糟的,总之她们一来基本就这样,甚至是知道猪肉平脾气好,故意来开玩笑的……
家事处理完毕,高方平来至校场。
见徐宁疯狂的挥舞着鞭子:“跑跑跑!跑起来,你是不是没吃饭!”
这些娃现在已经算精兵了,正在如同电视上的特种兵一般,整个校场黄沙满天,正在摸爬滚打,劲头很足。
见高方平来到,魔鬼教官徐宁赶紧过来半跪地:“末将参见大人。”
“怎么样徐指挥,你之兵马可用否?”高方平扶他起来。
徐宁道:“依照大人提供的训练方法执行,素质体能各方面提升很不错。这样一来基础打好了,练习枪棒骑射的时候也感觉效果比以前好。所以末将有私自调整了训练比重,现在三分之二训练摸爬滚打,只三分之一训练枪棒骑射。”
高方平点头,“好,这些我知道了。现在徐指挥准备一下,挑选其中二百精锐,后日跟随我前往大名府。名誉是押送殿帅府军资,实际上是送富安那蠢货,不去的话,他怕是走到野猪林就会被人剁了喂狗。”
徐宁感觉很好,觉得此君不但变的英明神武了,还相当的重情重义。
所谓好汉就重个义字,徐宁也勉强有点好汉脾性,很看重此点。总之任何人,都喜欢自己效忠的人是重情重义的……
开封府的后院臭气熏天。
菜地旁边有个粪池,张叔夜命令开封府里的人拉屎都来这里。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是这么来的。这时代还没有复合肥,一切都很生态,菜地要想收成好就要粪便。
县份上的那些菜农经常为了抢粪打得头破血流。
见老管家拿着帖子候在旁边,张叔夜擦去手上的泥土:“那小子来了吗?”
“是的老爷,他在后堂喝茶。”老头说道,“还带来了些礼物,包子,果干,糕点。”
“包子里面有没有夹杂着银两什么的?”张叔夜漫不经心的问道。
“老仆吃了一个包子,味道不错,没见银两。”老头说道。
“那好,东西收下了,都拿去给你家孙娃吃了吧,我这就去见见他,这小子来这里肯定是有要事的。”
张叔夜道……
高方平抬着茶碗观察,茶里居然能如同方便面一样、出现一些葱或者小肉颗粒……这尼玛也叫能喝?
张叔夜进来的时候轻咳了一声,高方平急忙起身道:“下官参见明府。”
“说说,来见老夫何事?”
张叔夜坐下喝了口这种类似康师傅汤水的茶,觉得很爽嘛。
高方平道:“相公英明,小子一翘屁股您就知道我要……”
张叔夜不耐烦的道,“哎呀行了行了,你就少点废话,赶紧说重点。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的文臣了,杀威棒打不了你,于是你就开始扯犊子了?”
嗯,就是这意思啊。小高现在等同有功名在身,不能打杀威棒,见老张也不用跪拜。武将或者草民见他那就要跪拜了。
“相公威武,小子此来是问您借厢军一用。”
高方平也就不绕弯了。
张叔夜楞了楞,捻着胡须道,“说说,你要了做什么用?”
“修建砖窑,顺盖猪圈。”
高方平自己都忍不住想笑。然而老张却在认真考虑。
厢军基本就是做这些杂务的,叫做苦力兵或者工程兵也是可以。
原则上厢军的组织关系在兵部,但真正军令权还是知府知州处,让他们去干什么就赶紧的,否则被斩了都不会有人问。
大宋武将的可怜就是这样的炼成的,除非做到高殿帅或者童贯这个地步,还必须有昏君护着他们,否则通常一有事就被文官们捉去祭旗,欺负的满地打滚。
张叔道:“本府很好奇,猪不是放养吗?围起场就可以,你为何需要厢军队伍,去劳民伤财大动土木?还有,砖窑为何还要专门要建造,土砖不是经太阳晒后就能用吗?若用烧砖,我汴京就有,重复建设乃是劳民伤财之举动。”
“明公有所不知。”
高方平道,“集群化养猪一定要猪圈,要限制猪的活动量,加快起膘。有屋顶遮掩阳光,可以促进猪的懒惰,让猪多睡觉。在有,分开饲养,避免猪相互矛盾,不会产生斗殴损耗。每个隔间有每个隔间的吃食,分配相对均匀,避免抢食过程造成伤亡,增加粮食利用率。也等于尽量避免恶霸猪独吃,怂猪吃不到。”
张叔夜有些被惊到了,这小子每每有奇妙言论,初听有点像是滑稽的胡说八道,但细细推敲却非常有道理?
“嗯,你接着说。”张叔夜来了些兴趣。
“猪圈的作用说完了。”
高方平道,“土砖头虽然制造容易却不经水,猪圈是潮湿环境,用土砖难免像是河道治理,年年修年年补,小子要的是一劳永逸的工事。烧砖窑汴京的确不缺,小子要烧制的砖头也没啥特别。最大原因是想研究一套更方便的流水线,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烧砖的成本,因为以后的用量真会很大。值得为此投入。”
“流水线?你当真有秘方?”张叔夜更有兴趣了。
“没有秘方,只需于实践中开启大家的智慧,就可以慢慢出现。”高方平道。
张叔夜难免又有些失落,还道他小子有秘籍呢,因为这个时代就流行秘籍。
迟疑片刻,张叔夜问:“你所谓的流水线成型后,砖价能便宜多少,能否对城防工事的修建有宜?”
高方平笑道,“将来批量大了,成本降低,摸索出更好的生产模式后,就可以卖给官府建城。”
“模式……易安和老夫提及过这个词,她说她也不懂,唯小高有心得。”
老张喃喃自语,随即再道:“为民生计,老夫可以批准动用厢军帮你修建。不过钱粮怎么算?”
要让老张派兵肯定是要给钱的,尽管厢军已经拿了朝廷钱粮,但那些家伙真过的凄惨。所以官场规则中,动用厢军就要花钱,给他们加点粮,其余大部分进入官员口袋。
张叔夜这里也不例外,所不同的是别的官员拿了是自家的,而张叔夜拿了会留在开封府备用。
“依照惯例算,参与建设的厢军吃食由学生支付,另外每人每天算三文钱?明公以为如何?”高方平说的乃是常例。
“四文!”
张叔夜打劫起来也毫不含糊。
这个钱去世面上请工不够,尤其现在商业繁荣了起来,大家都有事做,赚钱比以前多,自然而然工价又水涨船高了些。所以还算是赚了。
“好吧,四文就四文。出工人员以实际算,还是以名册算?”高方平又道。
这也是军队和官场的规矩,人人吃空饷。比如老张调一军过来,满员是十个指挥营,三千人不到些。但名册有那么多,实际人员看主将良心,有时一半都不到,空缺的那部分叫空饷。
最终和老张磋商了很久,老张承诺出工数量依实际计算。
高方平道:“小子还有条件,我不给现钱,给票据,给出工的厢军兄弟每人在我这里开个户,钱就在他们账户里,明府以为如何?”
张叔夜道:“你小子果然心黑手狠,见缝插针无所不用其极,行吧行吧,答应你了!”
……
第41章 借厢军一用
这次不但有了便宜劳动力,还等于多拉拢了一批储户,增加市场上高家支票接受度,这是免费的推广。哼哼,现在这些厢军穷,可不代表以后也穷,以后他们赚到了,会存给高方平,他们的家人赚到了,也会存给高方平。嘿嘿。
最重要的张叔夜卷了进来,派出了厢军作为施工队就稳妥了,不会有其他麻烦了。谁敢去工地上抓小辫子,就等于打张叔夜的脸,现在蔡京都不方便惹张叔夜,其他人就洗洗睡了……
大宋的生产力很先进发达,焦炭和石油的应用,足足比欧洲早了几百年,如此造就了冶炼技术更是举世无双。
连烧砖这么YY的事,在大宋来说都已经不算技术活。汴京其他砖窑烧的肯定比高方平好,这是个熟能生巧的常识。
高方平现在打算起砖窑是为了竞争和摸索新工艺,与此同时,府里早就下达了“广开言路计”,不停的刺激那些混混挖空心思开脑洞,用于生产力的挖掘上。
广开言路后就烦了,有天一个地痞对高方平说,想出一个办法可以教猪跳舞,像耍猴一样好玩。而他也真的做到了,用小朵的猪示范给高方平看。
高方平哭笑不得,却依旧赏赐了他一贯钱。
类似的这种荒诞列子实在太多,每天被烦得头有五个大。
但当初的确没有说错,某一日,那个对畜生有特殊心得的家伙,又献上了一条和马匹沟通的特殊方式:摸马骨的特殊手法。
交给了徐宁实践。最后徐宁汇报说:对大多数的马真有用,军士和马的贴合度有一个质的提升。因为很简单,找到了让马高兴的点,马就会对主人好些,这乃是马之常情。就像高方平对富安好些,富安也会得力一些。
于是高方平赏赐了那家伙百贯巨款,升副总管。
另外有三个家伙也算在工建方面骨骼清奇,听说高方平要建设猪场之后,他们挖空心思的搞了一套设计图,包括怎么安排工料,怎么部署人员,一切步骤都很详细。
现在这份施工图,就放在高方平的桌子上。
广开言路计厉害了。
老实说他们的这份施工计划还是有些毛病的,但也有很多地方有道理。最大的特点是可以节约高方平的时间,无需高方平花费大量精力去从头设计,只在他们的基础上完善一下,修改一下就可以用了。
于是,这三个家伙也被高方平任命为了工头,将会留在汴京指挥厢军的建设。工钱比以前翻了三倍……
到了现在,汴河附近那十里地已经用简陋的篱笆围起了圈。
三个项目主管领着寒碜的三十几个泥瓦匠,正在进行先一期的规划和整理。
到了太阳升起时,兴致勃勃跑来视察的高方平,看到这里根本不能叫工地,他们仅仅只是正在以比较原始的办法打井。
便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有些尴尬。
该怎么入手高方平真不知道,并不是工科,更没有实际经验。隔行如隔山,脑袋里那点东西连理想都谈不上。
不过难得的早起,在郊外河边四处走走看看也挺好。
工人和三个主管看到高方平亲临后惊为天人,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过来等候指示。就他们所知,衙内是个鬼才,有一肚子脑洞,关于怎么建设恐怕会有比较好的意见,甚至大家认为,他有一些神迹般的建设工具没拿出来。
这时代的人就信奉这些,譬如杨志有宝刀,徐宁有宝甲。
“衙内此来卑职等就放心了。是不是有什么好的神秘器械?”
正在为工期发愁的三个主管问道。
高方平简直被他们问的一脸茫然,妈的少爷都还想问你们有没有呢。
好在小高也稳住了阵脚,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我只有钱。”
“……”
这也的确是霸气凌然的一种回答。
高方平接着道:“我一定程度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方面我并不小气,为此我昨夜连夜制定了一份鼓励发明、鼓励改良器械的奖惩规则,以后还会逐步完善。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最好不要问我有什么主意,只能问我要研发经费,包括但不限于你们自己研发,别人研发了你们介绍进来,都能有奖励。且奖励力度并不低。”
这些家伙一听顿时兴奋了起来,当即凑在一起商量着能用什么法子,更高效的打井,以便满足此君的恶趣味。
只看衙内的第一期鼓励奖池总金额竟然高达一万贯,真能让人嘴巴笑歪,这果然是个败家子,有这点钱猪场都建设起大半来了。但这喜好新奇的纨绔子弟竟是愿意用这些钱来开发器械,再用器械去缓慢的建设猪场。真乃有钱就是任性。
不过也好,这真可以让人赚钱。
如此就算是搞定了这些家伙。这也是高方平佩服其他穿越小说猪脚的原因,他们大多数随手就能种出一片田来,而高方平来了这么就,关于种田还没有整理出比较系统的心得。
“好在我有钱,哈哈。”
这也算是这身体的超能力,想着高方平自己就笑了起来。
更具宋人爱出神童、爱创**发明的特点,高方平觉得有钱也是能走通的,最多也就慢一点,但其实慢有慢的好处,这会导致基础更扎实,门类更广泛。
于是乎这里一愿意花钱,其他一群人愿赚钱,便各自都挖空心思的琢磨着自己的业务,相互不理会了。
差不多时候,第一期五百人厢军也来工地报道了,由高方平亲自指示协调了一些接下来工作和人事上的细节,这才放下心来,这样明日就能放心的启程大名府……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两个文士却不得已穿着雨披,骑着马出城来到工地附近。
这尼玛也叫工地?
两个文士简直看呆了,偌大的土地就围着些简陋的篱笆,有那么不多的一些人在里面散漫着,各自拿着铲铲锤子什么的不干活,而是相互像群蠢货一样的对着铲铲锤子之类的评头论足。
“这些人……包括高方平是不是头被人打过?”藤元芳十分的想不通,“他小子想尽办法拿下这片地,到底是想干什么?”
另外一个文士嘿嘿笑道:“估摸着吧,那黄口小儿故意弄一个很大的规划,从高俅手里骗钱,然后么……你懂得。”
藤元芳也神色古怪了起来,这么一说当然就懂了
继续走,这里到处是烂泥,又相对偏远,连路都没有,实在不知道这片地能用来干什么。现在看着就能想象出这里的结局,这么一群少量的蠢货会持续在这里三年五年的混下去,直至高俅再也没有钱给那个败家子挥霍。
早知道就不用来看了,无非是蔡相公始终关注那个小子,比较好奇他大动干戈的在这里圈了一片地是要干什么。
“走吧,不用看了。“
就此藤元芳两人懒得再深入,调转马头打算回城喝酒去。原本还谋划着想否通过工部把这小子的工程叫停,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就让他们这样蠢下去其实也挺好……
第42章 出征大名府
次日点起军马,携带着殿帅府文书和军资,浩浩荡荡的开赴城门。
这次出京威风八面,一骑双马的豪华阵容。这样的阵容要日行军三百里是可能的。
然而为了装逼,穿着甲胄在烈日下前进,真个是苦了大家。
董超薛霸两个差人押送着富安只能步行,一但跟不上,就被火气很大的**殴打得鬼哭狼嚎。谁叫他们没有缴纳保护费。
高方平最先受不了,早早就吩咐于郊外安营扎寨,生火造饭。
董超薛霸简直看呆了,在印象中大宋的兵一般是喝粥的,然而这些军人居然还有很多肉……
第二日继续押送着军资上路。
今趟富安就没有戴刑枷了,骑在马上趾高气扬。董超薛霸小跑着跟在富安身边“富爷富爷”的叫,以此换来不被富安认识的**殴打。
这很不好,富安这家伙这样就显得有些太嚣张了。
这个说起来,有时候该大义灭亲还是灭的,所以哪怕显得有些过河拆桥,这次高方平也决定收拾富安,抬举董超薛霸。
果断吩咐军士把富安从马上拖下来打了一顿,又戴上了刑枷。
“劳改犯就该有点劳改犯的模样!”
高方平摸着下巴这么说的时候,也没人敢说小高错了……
走至旁晚的时候前方一片密林,一看便是杀人越货的必备之地。
“前方是何地界?”高方平问。
这次董超薛霸两家伙抢着表功道:“回大人,前方人烟罕至,唤做野猪林。”
“哦?”
高方平道,“想必你董超薛霸二人,经常收了人家钱财后,便将押送犯人害死在这野猪林对吧?”
两家伙的脸色顿时如同猪肝,小腿发抖。
他们二人乃是这条路上的老司机,的确干过这样的事。
富安想了想,衙内专门来送自己,必然是为了防止自己在野猪林被害死。想着,恶向胆边生的看着董超薛霸这两家伙。
“稍安勿躁,张叔夜眼睛揉不得沙子,开封的差人若是跟着我上路出事,我也要栽,事有轻重,现在不要惹他们。”
高方平吩咐,“继续上路,过了野猪林便有个好去处了。”
骑马而行徐宁笑道:“衙内倒是见多识广,的确过了这野猪林后,便是一集市,是南来北往客商的歇脚之地,颇为繁荣。名曰快活林,每晚都很热闹,拥有各种表演祝酒。”
“今晚咱们便去快活林看看,传令竖起军旗,绕开野猪林前进。”高方平下令道。
马队之中当即竖起了两面大旗,一面上书:捧日军第八部。一面上书:殿前司转运局。
“走野猪林可以节省不少脚程,何故绕路?”徐宁很疑惑。
高方平道:“早前徐指挥不是见到不少貌似旅客的人形迹诡异,怀疑是探子吗?”
“是便如何,难道还敢枪禁军军资?”徐宁傲然道。
高方平道:“探子不稀奇,咱们显眼的也不是军资,而是四百匹战马,这真是大买卖。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骑兵入林是行军大忌。这会最大限度磨灭骑兵之优势,为帅者不可托大。既然是乃一人双骑阵容,绕行区区几十里算不得什么。”
见徐宁依旧不以为然,高方平道:“若我是马贼,接到探子汇报后,只需于野猪林高处埋伏,待我军走入陷进后,于后方放火断其后路,从高处滚落大石,人虽不怕,战马必然受惊狂奔,那时我问你,马贼兵不刃血便获得了战马,而我等尚在林中瞎马自惊!你回去还有命在?”
徐宁听后一阵冷汗,抱拳道:“感谢大人提醒!算好您效力于朝廷。”
靠在高方平怀里的梁红玉听到精彩处除了拍手叫好,于心中开始类比推演:将来若我是马贼如何打劫?若我是禁军,如何防备踏入陷阱。
高方平有摸摸小小萝莉的脑袋:“学会了吗?这便是第一课,骑兵不入林,步军不走平。”
……
到达快活林的时候天色茶黑。
一眼望去,官道交错纵横汇集于此,果然是南来北往客商歇脚的必经之地。
“施恩很有商业头脑,找了这么一个荒郊野外之地,搞起了酒楼一条街,所以只要有想法,发财真的不难。”
这里在以前真是荒郊野外,现在却形成酒楼娱乐街,树林葱郁的环境,这让高方平想起了后世农家乐集中的地方。
董超两个老司机爆料说,这里大多数酒楼都是施恩的。看似是不同的掌柜,其实孟州牢城营都管的儿子施恩,就是幕后大老板。
这消息让真让小高楞了一下,在书中,施恩不论武艺名气势力都不怎么入流,但利用老爹是监狱长这么一事实,动用免费的犯人劳力在这荒郊野外,建起了农家乐一条街敛财,他的确很有想法和创意啊。
后来被蒋门神给抢了一间店,然后施恩去找了打手武松教训蒋门神,从手段和用人上看,金眼彪之号名不虚传,施恩还真是个人才。
最终没有带着大队人马进入快活林。
这里虽然不是县城,但是距离并不远,并且已经发展至此形成了镇集,那么理论上超过一百人的军伍路过可以,但若要停留驻扎,一般通行规则是要取得知县老爷的许可,否则可以套上扰民的嫌疑。
对于高方平问题虽然不大,不过沾染军伍的事不论在哪朝哪代都相对敏感,就怕遇到较真的人,那么难免会有些小麻烦。
于是高方平凑近徐宁道,“安排一下,全部军伍,包括富安,在快活林之外驻扎,不得随意行动,切记不能进快活林骚扰,就于此处安营扎寨。由你换便装,单独随我进入就可。”
“使得!”
接下来徐宁安排了两个都头,吩咐诸多事宜,让他们安营扎寨生火造饭,不许喝酒。
并且又传达了高方平严令,行军期间除了不许喝酒外,不许吃别处的任何饭食。
这是铁律,必须养成习惯。否则这世道绿林贼子如此之多,胆子也都很大,半斤蒙汗药便可让人栽了跟头。
除了自己造饭,两都人马也必须轮换着来。一都造饭的时候另一都禁戒,等吃饱喝足又安然无恙,轮换另一都吃饭。
如果违反命令,都头的脑袋会被砍下来……
换上了便装的徐宁就像个家仆护着读书人小少爷云游一样,跟着高方平走走停停,观察着发展的颇为繁荣的客栈酒肆。
随即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这里并没有巡检司班房。
在大宋的制度中,有许多类似这样的市镇,形成市镇后又达不到建城立县的地步,那么通行规则是县衙会派人来设立一个堂口,维持秩序以及收税,那一般叫做“巡检司”,归属县尉管理。巡检司的人叫土兵,不是厢军也不是禁军编制,乃是县衙的“协勤”编制。
“衙内有何不妥?”徐宁好奇的问道。
高方平喃喃自语道:“施恩太贪财了……难怪他将来会被蒋门神收拾。这里没有巡检司的土兵坐镇,说明快活林不在大宋编制中,施恩不但赚着明钱,还在私吞原本属于县衙的税钱。”
当然也不奇怪,所谓吞没税费的事大宋真不少。
但这么有代价,导致施恩的酒楼被蒋门神抢了也只有闷声。算是黑吃黑,所以明明施恩是个官二代,却只有怂恿劳改犯狠人武松去抢回来,而不是去县衙或州衙打官司。
蒋门神虽然是孟州兵马都监的人。但如果施恩真的依照规矩报了税,有县老爷支持,他张都监是不敢和知县对着干的。
的确是都监官大,但知县乃文臣,皇帝的特派员,在大宋的环境下,一般只要不涉及生死问题,必然是要避让文臣避免冲突的。
第43章 金眼彪施恩
思索间前行,遇到了一群七八人,也恰好朝最大最华丽的那间酒楼而去。
路过的时候高方平侧头看了看,中间是一个三十不到的美妇,面容非常好看有风韵,皮肤白皙妆容很精致,看起来是生活条件较好的富贵佳人,气质上偏于清高的那种。
她只是随意扫了两眼高方平。
至于她身边的人,全是魁梧汉子打手模样,发现高方平在打量美妇,有两人不耐烦的道:“看什么看!”
徐宁是军人以听取命令为主,见高方平没有要发作的意思,便不动声色,他知道高方平这样的时候就是另有打算。
那美妇皱了一下眉头道:“行了你们几个,莫要在这节骨眼上生事。”
高方平于心里寻思:所谓的“节骨眼”,看来这快活林像是要有些事的样子,观察一下再说。
行走间,美妇又侧头扫了高方平几眼,发现他年纪还小,读书人打扮却没有读书人气质,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仪态。
然后只带着区区一个随从,像个读不成书的秀才,有点小家财出来云游。
不由的多问了句:“小兄弟外乡来的?”
“是的。”
高方平点点头。
“东京人士?”美妇听他口音做出了判断。
“小子,不会回答都监夫人话吗,走那么快干嘛?”
为了有些气势,她的随从及时呵斥。
“?”
高方平倒是来了些兴趣,都监是州级武官,这里属于孟州,那她应该就是书中那张都监的夫人了。
却也不知道她亲自跑这地方来干嘛?
越来越有意思了……依照逻辑,蒋门神就是个帮派打手,兼任张都监(团长)的手套,他出手抢快活林无非就是看中了这是交通枢纽商客云集的聚宝盆,并且是不合法的业务。老蒋和张将军肯定是两个流氓无疑。
只不过……施恩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作为孟州管营(监狱长)嫡子,仅仅他一句话,应该重点监押的杀人重犯武松不但免了杀威棒,还有酒有肉,离开监区入住单人套房。
一根筋的武松听了监狱长父子的无数好话后,开始死心塌地的充当这两官员父子的打手,出手醉打蒋门神,进而引出了孟州后续一系列血案。
鸳鸯楼一战,就连不关事的仆从小丫鬟等一十九口人,全被武松无差别杀了个干干净净,够狠够果断!
其实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两派势力为了钱,相互把狗脑子打出来了,没脑子的狠人武松中计背锅而已。
但是套用后世逻辑的话,施恩的行为和阴险程度可比蒋门神和张团长严重。
现在这个时间,武松自是还没来孟州坐牢。但快活林的规模利益已然很大,施监狱长和张团长这两派势力的摩擦应该已是不小。
而现在,竟是遇到了张都监的夫人带着打手来这快活林。
似乎真有戏看了。
“怎么,东京来的人看不上和我们这些乡下人说话吗?”
美妇说这么说,在心里也没把这两人当回事。
固然这时代的东京人都把东京之外的人看做乡下人,像是尊贵些,不过也要看是谁。
她男人是大名鼎鼎的张都监,弟弟是孟州屠夫帮大当家,自身长的漂亮风韵,在东京城也有生意和产业,认识许多有头有面的纨绔子弟,又怎么会把这种薄有小财,读不成书的人看在眼里。
相互心有所思间,一起走入了那间最大的酒楼。
恰好遇到人最多的时段,来自各方的商客云集几乎没有空座,只剩下一个桌子,于是徐宁和美妇的打手站在旁边,而高方平和都监夫人并坐了一桌。
之前外面光线较暗,没怎么看得清楚,现在近距离坐着,倒见这小子细皮嫩肉长的好看,美妇不禁多扫描了几眼。
接下来,她开始四处观察着酒楼内的人和事。
说起来,张都监的地位也就和徐宁差不多。理论张都监高一级,徐宁只大抵算个营长。只不过类似这种不重要的地方是厢军,也就算是第三梯队军系,第二梯队军系是边军,类似种师道的种家军那种。而禁军则是第一军系,且徐宁是禁军中规格最高的捧日军系军官。
这个酒楼有各种助酒表演,例如胸口碎大石喷火什么的,还有盛唐比较流行的皮影戏可以看。
看得下方商旅纷纷拍手,不少人开始往台上扔铜钱打赏。
作为酱油党,高方平也跟着随意拍了一下手,然后往台上扔了几个铜钱打赏。
美妇身后那个身高近两米,如同门神一样的肌肉男观察了一下凑近道,“姐,多了许多面生的人,他们巡游在台子附近,不像是商客,看走路姿态应该是打手护院,施恩那个笑面虎像是有防备?”
美妇冷笑道:“不用担心,打手护院谁家没有几个。施恩这笑面虎绕开我们还玩这么大,用犯人把这里建的那么红火,他到底问过我家张都监了没有?想独自吞下这么大利益,还拒绝任何谈判,本夫人倒是要看他能蹦跶多久?”
高方平扫了一眼这如同门神的肌肉男,名不虚传啊,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蒋门神了,却是想不到是张都监的小舅子,这美妇的弟弟?
说起来,施恩的爹还真是张都监的直系下属,因为这个时期牢城营就是厢军里的一个独立编制,这时期的犯人叫“贼配军”,就是交给厢军监管看押的意思。
听她的话,像是施恩真的没通过上司张都监,就自己弄出了这么摊子财路,又引出了分赃不均的问题?
高方平又觉得该不会这么简单。一般的通行规则怎么的也要有上司张都监的默认点头,同时要有张都监的份子钱。
施家这么聪明又谋利的人,一般情况不该省这种钱才是,除非是清官,但显然施家不是,哪有清官监狱长把杀人重犯随意放出号子做打手的?
“施家不通过张都监,要不就是后面有更牛的后台,要不就是有些更重大的业务刻意隐瞒着。这事肯定不简单。”
这是高方平根据现有信息,在心理默想出来的逻辑。
“你是不是盘缠用光了,也不点酒肉吃?”
平思考间,美妇又扫这小鲜肉两眼,抬手捂嘴有点想笑的样子。
“好吧,你觉得是那就是了。”高方平神色古怪了起来。
她便一副女富婆的样子,笑着对那个门神道:“小忠,叫他们开些酒肉来吃,算我请这家伙。”
蒋忠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便扭头吼道,“快些把好酒好肉开将来,你们是不是眼睛瞎了,坐了这么久也不来伺候。”
蒋门神这模样的人在这里声音那么大,引起了无数目光看过来,尤其那几个所谓的面生打手,开始眯着眼睛看着这边。
掌柜的点头后,店小厮还是走了过来,用布很利索的扫两下桌子。
一会儿,两大盆堆得如同宝塔的猪肉抬开了出来,还有一坛子酒。
“吃吧,赶路累了吧,这顿算我请你。
美妇看着高方平眨了眨眼睛。
高方平什么也不说,对徐宁甩头让他一起吃。
第44章 蒋门神
味道还可以,不过是猪肉。自是不能和那些依靠抢劫为生的梁山好汉比,没法一坐下来就大喊“开十斤牛肉来”。
大宋不准杀牛,虽然有牛肉但肯定是违禁品,既然违禁就是天价。比汴京城的高端羊肉还贵。
除了晁盖那类一言不合就抢运钞车的反贼,谁敢坐下来就开出十斤牛肉?
其实后世抢运钞车也不见得能抢多少,但晁盖他们出手一次就抢十万贯,按照现在的米价计算购买力,十万贯相当现代的9000多万人民币。
想不通的是,晁盖作为一个村长大地主,日子已经算大宋非常好过的人,居然想出了劫运钞车的主意?
这就有些碉堡了,后世有些人习惯把“逼上梁山”挂在嘴边,也不知是不是被误导?
其实客观来看,梁山中没几个符合“农民起义”要素的人。多数不是没饭吃铤而走险,而是犯了案子的杀人犯跑路躲官司,最终慢慢聚集在了这么一个三不管地方,继续做杀人放火的营生。
正思考着,外面进来了个笑眯眯的年轻人,仪态考究,态度和蔼。
跟在这个年轻人身边的两人明显和一般打手不同,导致始终在放松的徐宁也略微警惕起来,靠近了高方平一些。
一定程度上诸如富安蒋门神之类的打手总体是求财的,不过有些人是天生有杀气,气质和眼神都明显不同,这种气质通常出现在不止犯过一起命案的人身上,以徐宁的素养和阅历,感觉年轻人身边的两个保镖就是这样的人。
年轻人先过去和掌柜的耳语了几句,护院打手也指点着这边说了几句。
就此年轻人过走过来的时候换了一副笑脸,抱拳道:“施恩见过夫人,过来怎的也不和小弟说一声,小弟好吩咐人备好上等酒肉。“
“你个笑面狗!”蒋门神顿时骂了起来。
施恩也不在意,又见高方平和蒋雯同桌,也笑着抱拳道:“这位小兄弟是?”
高方平还礼:“外乡人,路过此地进来歇脚。”
“哦……”
施恩不在意了,起初还以为是蒋雯的什么人呢。
施恩也在这桌坐下来的同时,扭头看着高方平随意道:“今个我高兴,你这些酒肉钱算我的了。方便的话,麻烦挪个地方,我们有话这有些私话要谈?”
蒋雯却淡淡的道:“不用你施首富请客,这些酒肉我付过钱了,我请他吃的,做生意的规矩你不会不懂吧?这是酒楼,不是你牢城营。他可以坐着,不用挪动。”
其他地方的确也坐满了,于是高方平继续坐着吃肉。
见高方平知道了主家是谁后,居然不主动避让,让施恩有些不满,皱了一下眉头。
高方平当做没看见。
“小兄弟哪里人士?”施恩试探性的问高方平。
“东京来的,打算进孟州,天色晚了路过快活林。”高方平道。
施恩维持笑容道:“小兄弟像是读书人,人说知书就达理,但看起来小兄弟人情不怎么练达,的确是该要行万里路,增加阅历。”
说完,故意冷哼了一声,寻思,不知天高地厚土包子,知道是我还敢赖在这里?
就此这个桌子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有高方平在,蒋雯和施恩自是也不会交谈什么,主要就是相互看着,蒋雯和蒋门神乃是真小人本色,瞪着眼。
施恩则是始终携带着微笑,不着调时而说两句“夫人尽管食用,酒肉钱算小弟的”之类的话。
应该看不到什么了,高方平便觉无趣,起身道:“累了,上楼休息吧。”
徐宁低头跟着……
好房间自是没有了。
高方平只得站在走廊上,等候店小厮临时收拾一间平时的杂物间作为落脚的地方。
等候期间,有许多脚步声,蒋雯她们一行人上来了。
路过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看看刚收拾好的杂物间,皱眉道:“你就住这里?”
高方平点点头。
“好吧房钱也算我的好了。”
她走开的时候道:“这里是是非之地,你这种人情不练达,稀里糊涂的人,休息一晚就尽快离开吧,免得找麻烦。”
本以为他会追问两句,却见他只是神色古怪的眨了眨眼睛。
蒋雯便有些气不过道:“你到底听进去了吗?我堂堂都监夫人,你以为有空在这里唬你?你不知道施恩是谁吧?那是个笑面虎,咬人不出声。他连我都不怕,也在你们京城有人脉,认识不少地痞。你不要以为笑脸就一定好,以我对他的了解,你今天已经算是得罪他了。”
“那我是不是要连夜逃亡了?”高方平道。
“这倒没必要,晚间才容易出事。”蒋雯有些高傲神色,“既然今晚本夫人也住这楼上,他们不会生事。天亮你就赶紧离开,没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你这样的好奇心,而好奇心容易栽跟斗。”
说完,她们分别走入了这楼上的几间豪华套房……
原本以为可以有戏看,可以观察到一些事,却是什么也没发生,很平静。
现在就这么呆在这房间里,这原本的确是客房,但长时间没人收拾,霉味很重,会叮人的小虫子不少,所以高方平睡不着。
只得又叫上徐宁出来,在已经比较安静的快活林镇集上散步。
走了一会,前面来了一行人。其中四个穿着禁军军服,却不知道是哪个军系的人。
当先一个穿便装的贵公子模样,铁青着脸的神态快走。
“快活林外来了一队属性不明的禁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施恩吓得如临大敌,以为张都监家夫人要搞他,也是好笑。”
一边走,那个贵公子一边道。
那几个禁军军头急忙拍马屁道,“公子愿意走这一趟真是抬举他施家了,既然是禁军,公子出面就什么问题都摆得平,怎容许他张都监蹦跶。”
那贵公子冷笑道,“其实施恩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父亲还专门跟我说过,让我不要和施家走太近。只是说恰好遇到,他又客客气气随时孝敬,面子有些过不去。”
说话间,他们发现高方平和徐宁站在路边,便停下了脚步,一个军头喝道:“偷听我们说话,好大的胆子。”
高方平打量了一下他们的制式盔甲,是四个禁军指挥使(和徐宁平级),给这个公子做护卫跟班?
第45章 醉打蒋门神
其中一个指挥使看着徐宁道,“看你高大魁梧身形沉稳,像是有些底子,怕也是禁军出身吧?”
徐宁看了高方平一眼,见他没打算说话,便道:“还真是禁军出身,你们哪来的,哪个番号?”
四个指挥使一副看待傻子的模样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道:“瞎了你的眼,既是禁军,还不赶紧的过来拜见。”
一边说一边指着贵公子道:“此乃北1京驻泊司李成大帅的公子,李小成,官拜天武军麾下统制。”
天武军的统制已经高了徐宁一级,他爹李成也麾下两万五千精锐,驻防北方副都的重将。
众所周知,李成还是高俅麾下爱将之一,很得高俅宠。
高方平始终不说话,那徐宁当然是要拜见的,急忙走前见礼:“见过李衙内。”
“免礼!”
李小成不耐烦的道,“快活林三里外的那只禁军是你带来的?”
徐宁实话实说:“正是末将统帅,天晚路过,为避免扰民就让他们停留在外。此行,乃是奉命押送军资前往北京驻泊司。”
“原来是送东西给我爹,还以为是来闹事的呢。”
李小成摆手道,“去吧去吧,天明就赶紧离开,不要胡乱生事。”
徐宁有些尴尬,但既然高方平不说话,那么他这个命令也真没毛病,只得抱拳道:“末将遵命。”
就此,他们几个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高方平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出神。
“大人为何此番如此诡异,不怎么开口说话?”徐宁好奇的道。
高方平喃喃自语,“这个地方像是有些什么事隐藏着,多看看吧。”
“是。”
徐宁感觉有些别扭,比较习惯他那我行我素的二世祖风格,但什么时候他这样的话,一定是有原因的……
次日一早天只是蒙蒙亮,高方平和徐宁早早的离开了酒楼上路朝孟州前行。
徐宁的军队跟在后方,会晚一些到达孟州。
一路顺着官道行至午间,前方来了一行六人,看服饰乃是在县衙当差的衙役,他们正一起注视着高方平和徐宁两人。
错身而过的时候,几个差人手握着刀柄回身道:“且慢,过来回话。”
徐宁只得停下脚步微微抱拳,“几位有何事要说?”
“牛家村的牛二来县衙报案说,快活林来了陌生人,而夜间快活林附近的牛家村就出现飞贼,根据牛二描述,正是你二人这般?”
那个带头的差人道。
徐宁不禁觉得好笑,刚要辩解,那几个差人把官刀抽出了三分之一道:“识相的就别让我等难做,跟本班头回去说清楚,让证人牛二指认,如若不是,又没有案底在身,自会让你等离开。”
高方平想想道:“快活林乃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南来北往客商的歇脚之地,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用词‘快活林来了陌生人’,我想问,快活林什么时候没有陌生人?”
几个差人有些尴尬,还有些恼怒之色在脸上。
根据经验,徐宁觉得这明显是某些人叫来找茬的,应该是施恩这个笑面虎。
去了县衙,也一定真有个牛二说就是“他们”。
“如何处理?”徐宁凑近高方平低声问。
“不伤人命的情况下,你打过得过他们吗?”高方平道。
徐宁神色古怪了起来道,“这类人,卑职能打五十个,不过要求不伤的话,倒是很有难度。好在……他们只有六个,热身还是可以的。”
“那还愣着干什么,昨晚没能看徐宁醉打蒋门神,现在直接干这几黑警。我是大人忘记了吗,刑不上大夫,有事我扛……”
啤啤——
卧槽小高这都没说话好吧,只见拳影挥舞,徐将军一通东京无影手出击后,这六个差人便呈现斗鸡眼的模样,一堆的倒在地上堆着。
“升堂。”
高方平真是官,便歪戴着帽子一副昏官的样子坐在石头上,权且当做公堂。
徐将军充当衙役,抱拳道:“请大人问案。”
高方平在腿上拍了一下模仿惊堂木,“给老爷我用刑,审问这几个违法乱纪的差人受了谁的指示?”
啤啤——
又是一通拳脚。
“哇呀,好汉饶命,不要打了……咱们招了……”
这几个家伙求饶喊停。
但他们最终没说是谁,显然是更害怕某些人。
他们只是疑惑的看着高方平道:“看你是读书人模样,你可知道,如此冒充官员,私设公堂,那是死罪?”
“还敢嘴硬。”
高方平凑着水袋喝了两口爽爽,过来一个牌子贴他脸上道:“现在呢,还是冒充吗?”
几个家伙一看就色变了,这官牌上写着承务郎。这虽然是很小的散官,但毕竟是个文职官身。性质也就真的不一样了。
“请,请大人原谅……”
几个家伙脸色大变的样子急忙道,“乃是……乃是孟州小管营指示来的,说是要给你们个教训,却没想到您有官身?”
小管营的意思是牢城营都管的儿子,就是施恩。
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蒋雯蒋门神喊他笑面狗是有原因的。
甩甩头,高方平也不想真的治罪这些人,跳着跳着的踢他们几下,正打算让他们走,却见前方又来了更大的一行人马,至少二十几人,其中还有一些河阳县的弓手。另外竖有旗帜“河阳县陈”。
这乃是正统的县爷出巡的仪仗,连县尉也来了,让人有些头疼。
面对这种形势,徐宁也就低调了起来。
转眼他们就来到了近处,那个坐在牛车上穿着绿色官袍的陈县爷铁青着脸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无法无天,竟敢打伤我河阳县公差,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吗?”
高方平有些尴尬的走过去见礼,“见过陈知县。”
三十多岁的陈知县暂时没发作,捻着短胡须道:“不叫老爷叫知县,看似你有官身了?”
“还真有。”
高方平一个“官员证”扔他手里。
陈知县皱了眉头看了看,又递给旁边以谋士身份站立的县尉,县尉仔细看后的确是吏部监造的牌子不假,民间基本没有这种精细的工艺,便微微对陈知县点头。
但陈知县仍生气,口沫横飞的道:“就算如此,你个黄毛小子也完全没有官统,没有治权,却私自干涉我河阳县事,殴打欺负我河阳县公人,你莫要嚣张,否则本官上本弹劾你!”
这口水都溅射在高方平的脸上了。
然而很无奈大宋的文人就这德行,往前时候,大宋皇帝在朝上经常被御史之类的人这样喷口水。包拯那老头不就这样把仁宗皇帝喷了一脸。
“靠,陈知县你说事归说事,但要注意你的口水,否则我发飙而起,恐怕不怎么好收场!”
高方平抬手抹去了脸上的口水。
“我呸!你这种不学无术,依靠关系和财富获得官身的纨绔子弟,本官见的多了,也敢在本官此等清流面前狂妄!你毫无官统,违规殴打县衙公差,说你两句,还敢这么嚣张。”
老陈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枪药还是失心疯,竟是真的一口痰喷了过来。
“妈的吃小爷一拳!”
纨绔习惯了的小高,当即几拳擂了过去。
“啊啊!”
老陈后退着,被打了两拳后,流出两条鼻血来。他似乎也真有点骨气,被打后没求饶,又是一脚踢过去。
被踢中小腿,疼得高方平忒死,抱着脚跳来跳去,寻思哥又不是武林高手,你来真的啊。
陈知县继续乘胜追击,跳过来一拳,却恰好被高方平稀里糊涂的给闪开,反手给老陈后脑勺一巴掌,把老陈抽倒在地了。
“呜……”
县衙方面的人扭头不看了,也不能去插手,看来只有等着两个大人分出胜负来再做计较。
徐宁也不敢动,这场架也真的只有高方平能打,同样是文臣,官位也差不多,打一架也最多就算不儒雅行为,但军伍编制的人或者草民,敢碰一下县爷,那基本和造反差不多的性质。
就此一来,一群粗人神色古怪的看着两人武艺低微的弱鸡扭打,最终,高方平依据年轻取得了上风,陈知县被揍得屁滚尿流。
县衙方面的人,觉得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