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回国
有了詹姆斯邦德的“特殊关照”,李晓峰带着埃里克森很顺利的通过了海关,哪怕是某人将脸捂得严严实实,一副我就是作则心虚的贱样,也没能引起海关人员一丝一毫的兴趣。倒是同行的几个布尔什维克很不走运,他们的临时护照出了点小问题,耽误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看什么看,该死毛子,还敢瞪眼!你给我站住!到边上我们好好聊一聊,我怀疑你是偷渡客!”
海关的态度那叫一个恶劣,不光是那个卧底的间谍,其他几个瑞典海关对布尔什维克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鸡蛋里挑骨头的找茬:
“你,对!说的就是你!站住!看你长得那个衰样,一看就不是好人!身份证、暂住证、护照,统统交出来!”
杯具的季诺维也夫被逮了个正着,几个海关一拥而上就给这孙子扣住了,什么抢劫、杀人、贩毒、**的罪名是可劲的往上栽赃。可怜的季诺维也夫被折腾个不轻,气得脸都绿了,他一个文质彬彬的学者,怎么可能是通缉犯?
可瑞典海关的歪理还等着他,蛮不讲理的骂道:“知道什么叫心理变态不?就是说的你这号东西,越是文质彬彬的,就越是心理黑暗!像你这种衣冠禽兽,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最后连看季诺维也夫不顺眼的列宁都看不下去了,频频的表示抗议。当然,不管是季诺维也夫、列宁还是李晓峰,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007先生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为了能够抢先到芬兰布置好一切,特意安排卧底的海关故意找茬。
“总算是上船了!”埃里克森心中发虚的看了看码头,生怕在下一秒钟彪悍的大小姐贝拉杀将过来,将他一举拿下。担惊受怕了一个上午,他可是有一肚子牢sāo:“我说你们的办事能力也太差了,耽误我这么多时间,早知道我就晚点起来了!”
“你给我闭嘴!”李晓峰没好气的说,“白吃枣还嫌核大,再唧唧歪歪,我踢你下船!”
埃里克森顿时老实了,他哪里敢跟某仙人炸刺,对于此人的杀伤力是心有余悸。不过害怕归害怕,好奇心他还是有的,埃里克森很是奇怪,不知道某人为什么从海关出来就是板起了脸。人家海关不就是稍微刁难了一下你们,至于这么火大?
是的,对于海关刁难俄国人的行为,埃里克森觉得十分正常,瑞典人真心的是不喜欢北极熊,曾几何时在北欧这块地界,俺们瑞典人是老大、是霸主,什么挪威、芬兰,以及涅瓦河一大片土地都是俺们的财产,想当年俺们那个风光、俺们那个惬意。
但是,自打你们这帮熊瞎子从冬眠里苏醒,一声炮响跳出个彼得大帝,硬生生的跟俺们打二十年,抢走了俺们的地盘,将俺们从北欧霸主的宝座上一脚踢下来。你们这帮孙子还想俺们给好脸sè?做梦!
李晓峰很清楚两国之间的那点恩怨,但是他还是不喜瑞典人的做法,打不过还耍赖,什么玩意,要不是老子急着走,今天拆你们这个破海关!当然,大打出手是不可能,但是略施惩戒还是必须的,他扭头朝身后的莫瑞根问道:“事情办妥了?”
“是的,那几个混蛋今天就准备拉个痛快,在厕所里过夜吧!”女巫冷笑着回答。
李晓峰很满意,对莫瑞根的手段是一百个放心,女巫不容于社会,可不仅仅是因为教廷的歧视,更是因为巫师拥有的力量和他们睚眦必报的作风。论整人的手段,连某仙人都不得不对莫瑞根挑两个大拇哥。
别小看拉肚子,这玩意也是能搞死人的,就有过拉到脱水而亡的例子,那个惨!当然,某仙人没打算搞出人命,不会让那几个倒霉蛋丢掉xìng命,不过急xìng腹泻也不是开玩笑的,那叫一个痛不yù生!
“别生气!”埃里克森破天荒的安慰起某仙人,“我们瑞典人还算好的,海关还只是刁难你们俄国人,不会真的把你们怎么样。到了俄国国境,还有更气人的事儿等着你们呢!”
李晓峰冷笑道:“说!我就不信还有比你们瑞典更cāo蛋的!”
“你还别不信!”埃里克森急了,双手一阵比划:“比我们还cāo蛋的多了,英国人、法国人,都不待见你们,尤其是英国人,最可恶!”
“怎么个可恶法?”连莫瑞根都来了兴趣。
埃里克森长叹一声:“那真是没人xìng!知道英国人在俄国边境上的检察官吧?”
李晓峰点点头:“有听说过。”
埃里克森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帮孙子在你们的国土上,比你们毛子还牛逼。有权利盘查所有进出俄国的旅客……”
“那是为了防止同盟国的间谍吧!”李晓峰反问道。
“说是那么说,实际上这帮人的权力大得很,凡是从国外回来的俄国人都要在他们手里吃亏。一言不合就给扣上间谍的帽子,上次你老姐,差点就被一个sè迷迷的检察官给占了便宜,若不是我多方打点,估计现在还在吃牢饭!”
李晓峰小吃了一惊,他真没想到英国陆军的检察官如此可恶,那当年列宁他们是怎么安全过关的?该不会埃里克森瞎白话吧?
“你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李晓峰表示不信,“他们是检察官不假,但是在俄国,他们又没有执法权,凭什么抓人?上次我们出国的时候,检察官不就很好说话!”
埃里克森冷笑道:“当然很好说话,我可是给了一百克朗,没有这一百克朗,你看他们会是什么嘴脸!而且什么执法权就是个笑话,俄国zhèng fǔ都乱成一锅粥了,谁有功夫管他们。再说为虎作伥的俄国狗腿子jǐng察和宪兵还少吗?”
李晓峰在也坐不住了,这个坏消息应该马上通知列
宁,若是英国人真要在这上面搞鬼,那还真是不得不防。要知道某人的政治前途完全跟布尔什维克和列宁挂上了钩,如果在国境上就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未免太悲剧了一点。
“安德烈同志,急匆匆的找我有什么事?”列宁和颜悦sè的问道。
“列宁同志,我得到了可靠消息,英国陆军在我国边境上的检察官可能不怀好意……”李晓峰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了来龙去脉。
“呵呵!”列宁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李晓峰顿时急了:“列宁同志,我们必须对此引起重视。英国人一贯对我国的革命和革命政党不怀好意。我们必须高度重视和jǐng惕……”
“我的小同志,你该不是现在才想起这一点吧?”列
宁笑眯眯的问道。
李晓峰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列宁把归国的安全保卫工作全都交给了特科,也就是交给了他,但是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安全隐患,他却后知后觉,不能不说是一大失误。
“很抱歉,列宁同志,这是我的失误,我太大意了!”李晓峰老老实实的承认了错误。
不过列宁却没有丝毫要批评他的意思,反而显得很高兴,对此某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是坏事,怎么列宁反而还高兴呢?李晓峰哪里猜得透列宁的城府,他之所以高兴,正是因为某人出现了失误。为什么失误了反而让列宁高兴呢?
无非是某人前一段的表现太抢眼太逆天,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家伙,有才华有能力的年轻人列宁虽然欣赏也喜欢重用,但总归是心底不安的。如果某人一如既往的正确下去,不犯一点错误,那么就算列宁再欣赏他,恐怕也只能弃用了。
而现在某人用错误证明了自己不是那么逆天,也等于是间接让列宁同志安心,至少不会认为某人是外星人了。这也间接说明了,想要在想要在列宁这种强势领导下面出人头地,工作能力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把握人心,就得像某仙人这样,小错误不断大错误不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这才是为官之道。
“安德烈同志,你也不要过于自责!”列宁轻松的安慰道,“人无完人,没有人能面面俱到。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错误,以后细致一点就好了!”
“但是……若是英国人要借机发难……”李晓峰还是不放心,但列宁马上就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不要担心,你说的问题,我和费利克斯同志早就想到了。我们早就有了应对的措施,到达图尔库的时候,芬兰社会mín zhǔ工党的议员回来迎接我们,有他在,英国人玩不出什么花样!”
李晓峰暗地里感叹了一声高明,他总算是明白了登陆瑞典的时候,列宁为什么会指名道姓的要求瑞典社会mín zhǔ党的议员古斯塔夫亲自去接他。以前他还以为列宁这实在摆谱,哪里想到其中是大有深意,有古斯塔夫这样的地头蛇在,那些想搞事的人不得不多掂量掂量。而且就算真的有意外发生,以国会议员之尊,也能很快的平事。
李晓峰不得不承认,和列宁这种真正的政坛高手比起来,他也就是有点穿越者和仙人的优势,论真实的能力和手腕,他差得很远,要学的也还很多。
128 杯具+餐具(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边,当我们的李晓峰同学还在为列
宁同志的高超手腕而叹服的时候,图尔库的码头上,詹姆斯.邦德守候已久。对于此次的行动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为了一网打尽布尔什维克,他不光调来了俄国站驻扎在图尔库的全部人手,还直接收买了海关和码头上的俄国jǐng察。只要布尔什维克的人带着霍华德出现,那绝对是被抓现行。甚至他已经派人暗地里接触了几家比较大报社,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进行全方位的报道。
对007先生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不过李晓峰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东风,他就算是风也是台风、飓风或者风暴,反正绝对不会是chéng rén之美的东风。
实际上我们的仙人心里确实是在酝酿一场风暴,不过那是被好心的埃里克森烦的。
“安德烈,你一定要注意,这个图尔库的海关和码头上的jǐng察都不是好鸟,你千万千万方机灵一点……”埃里克森一边说一边掏出了十克朗的纸币夹进了护照,“看见没有,学着点。这帮孙子拿了钱就不会刁难你了!”
看着某人没骨气的作风,李晓峰实在无语,哥当天兵的时候都不屑给神仙行贿,你丫竟然让我给几个小瘪三塞钱,你这是帮我还是骂我?
李晓峰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一分钱都不会给的!”
没想到埃里克森还急了,拉着他不断教育道:“你小子怎么死心眼呢!在这个社会上想要混得好,你就得机灵一点,别舍不得小钱……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啊!而且这也没有几个钱,就当是小费了!”
李晓峰愈发的不耐烦了:“我说了不给就不给!”
“你怎么这么倔强呢!”埃里克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么抠门,怎么做生意?怎么交朋友?怎么在社会上混得开?”
看着埃里克森叨叨补个不停,大有说出十万个为什么的打算。李晓峰恨不得直接给这厮大头查下扔海里,如果不是看在这货是一番好意,他说不定真这么干了。
“少罗嗦!”李晓峰直接揭开了谜底,“等会有人来接我们,不需要鸟这些小鬼!”
“原来如此!”埃里克森点点头,望了望走在前面的列
宁等大佬,感叹道:“原来布尔什维克也有点势力,我还以为就是一群穷鬼瞎胡闹呢!”
“你给我闭嘴!”李晓峰捂住了这货的臭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尼玛,你不会说话就不要瞎咧咧,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这张嘴!”
埃里克森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自我封闭了嘴巴,好在周围的布尔什维克虽然人多,但一个个都被踏上祖国土地的激情影响,完全没有人注意他。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注意他,至少我们的詹姆斯.邦德先生就牢牢的锁定了埃里克森,实际上某人想不引起注意都难,他那副打扮和尊荣放在人堆都是灯泡,还是一千瓦的那种强光灯,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到。
007先生当然不是睁眼瞎,相反他的眼光十分的敏锐,第一时间就扑捉到了埃里克森和某仙人的身影,发现了这两人之后,007先生也松了口气。说真的,詹姆斯.邦德很担心这两人不出现,如果他们不出现,这出戏还真没法唱下去。
007先生暗自向身边的几个手下做了一个手势,不留痕迹的指了指埃里克森,示意开始行动。立刻,一个原本显得漫不经心的穿着英国陆军军服的男子站了起来,斯条慢理的踱着步子走到海关检查员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马上此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晓峰和埃里克森静静的站在队伍等待海关的检查,两个粗枝大叶的家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毒蛇盯上,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让不远处的詹姆斯.邦德十分震惊!
他实在想不通李晓峰和“霍华德”为什么会那么亲密,这不像是贼和jǐng察该有的关系。你见过猫和老鼠一家亲?这不是扯淡么!尤其是眼尖的他发现埃里克森口罩和大墨镜下面鼻青脸肿的事实之后,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丫都被打成了猪头,还讨好打你的人,你丫这不是犯贱吗?
詹姆斯.邦德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觉得“霍华德”已经完全脑残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霍华德”已经变节了,但是马上他就把这个可笑的念头丢到了九霄云外。俄国站谁都有可能变节,但是“霍华德”是绝不可能地!
为什么?因为“霍华德”投靠布尔什维克没有一点好处啊!布尔什维克如今要啥没啥,而“霍华德”在军情六处是前途无量,他当陆军大臣的叔叔罩着,他脑萎缩了才回去投靠布尔什维克。
如果“霍华德”没有变节,那么詹姆斯.邦德只能得出第二个结论,“霍华德”如今已经被彻底的催眠了,这个可怜虫恐怕还不知道他跟敌人言谈甚欢。
想到这,007先生不禁有些快意,他可是一点都不喜欢“霍华德”,如今能看到对方栽一个大跟斗,就算是被解救回来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军情六处,也就是说他的站长宝座坚不可摧,007先生兴奋得几乎要拍手称快。
镇定!镇定!
詹姆斯邦德克制着心头的狂喜,看着“霍华德”一步一步的接近海关的检查员,一颗心蹦蹦直跳,恨不得上前推一把慢吞吞的“霍华德”才好。
可怜的007先生从始至终就没想过,此“霍华德”非彼霍华德,迎接他的不光是一场空欢喜,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茶几。
埃里克森慢吞吞的将夹着钱的护照递给了检查员,甚至努力的从自己伤痕累累的丑脸上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
这让李晓峰有些好笑又有些佩服,好笑的是这货的贱样,佩服的是这货在人际关系上确实有点长处,埃里克森并没有因为他说有人接应,就省下了那十克朗。
因小见大,仅仅从这一举动上,李晓峰就能推导出埃里克森的为人,实际上以他诺贝尔家大少爷的身份,没有人敢刁难他,至少小小的海关检查员是绝对不敢炸刺的。但他偏偏选择一种近乎于有**份的方式行贿过关。
从心理学上讲,这种人谨小慎微,绝不会犯致命的错误,而且因为不在乎脸面,又显得八面玲珑,也就是说埃里克森是一个激灵谨慎还很油滑的家伙,这样的人别说有一个大家族支撑,就算没有,白手起家混商场也能取得不小的成就。
李晓峰这才发现,自己恐怕是被埃里克森的面具给欺骗了,这小子绝对没有外表上看去的那么纨绔,那么不靠谱,他的一些很荒唐的行为恐怕是一种伪装。
想一想,在彼得格勒,当他同梅德韦杰夫起了冲突之后,这厮就借口泡妞消失得干干净净,直到一切风平浪静,他才重新冒出来。仅从这一件事就能看出这小子很有心计,很谨慎,也很会伪装。
一念至此,李晓峰不禁又想起了这货被打的事,难道他真的紧紧是因为怕未来的老婆才落荒而逃吗?以他诺贝尔家大少爷的势力,想要在瑞典藏起来避风头一点都不难,就算要落荒跑路,他也有的是门道,何必巴巴的上来求自己?
李晓峰第一时间就得出了结论,埃里克森绝对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接近自己的。但是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呢?李晓峰还真想不出来。不过现实可没有留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了,海关检查员接过护照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翻,收起那十克朗的钞票,立刻就露出了真面目:
“先生,你的护照有点问题,跟我们走一趟吧!”
埃里克森原本看见对方收了钱,以为万事大吉,谁想到对方说变脸就变脸,顿时幽怨的看了身后的李晓峰一眼,意思大概是说你把哥害惨了!
李晓峰也有些小奇怪,瑞典海关看过没问题,怎么到了俄国反而穿帮了。不过穿帮了就穿帮了,他正好搞不清埃里克森的来意,让这货蹲监狱也算是一种解脱。所以只是对可怜的埃里克森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谁知道他没表示还好,有表示之后把他自个也给带进去了,海关检查员指着他的鼻子说道:“还有你,你也跟这位先生一起走一趟吧!”
李晓峰顿时火了,老子的护照你都没看,就让我走一趟,你丫以为自己是谁?
“为什么?”李晓峰冷冷的问道。
那贼眉鼠眼的检查员理直气壮的说道:“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如果这时候李晓峰还不知道事情不对,那就白瞎了这双好眼睛了,恐怕这是有人冲着他跟埃里克森来的,不然这么多曾经是政治犯的布尔什维克都没事,怎么偏偏找他跟埃里克森。于情于理这都说不通!
李晓峰知道他得罪过的人可不少,唯一奇怪的是,不知道这是那一股势力找茬,一时间他陷入了沉思……
129 杯具+餐具(中)
因为仇人实在是不少,一时之间李晓峰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实际上他也没怎么想,所谓的沉思也不过是一愣神,也就是几毫秒的事儿。在如此“长”的时间里没有想出答案,某人也就不打算想了,反正知道了对方是来找茬的就够了,对于敢向他找茬的人,某仙人一向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李晓峰顿时冷笑了一声:“让我跟你走,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长得很奴才很猥琐的海关检查员顿时傻了,良久才反应过来,顿时大怒道:“混蛋,你说什么!”一边说他一边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挥舞着拳头一副我是恶人我怕谁的样子。
李晓峰会被这种战斗力只有一位数的渣渣吓住?当然不可能,敢冲他张牙舞爪,孙子,你活腻了吧!
李晓峰想都没想,随便伸出手一把就将猥琐的海关提了起来,啪啪啪几个打耳光抽了过去,送给了这孙子满头的金星。
“你……你敢打我!!”猥琐男挤出了几滴眼泪,像足了受虐的小媳妇,当然他马上就开始寻求支援了:“来人啊!打人啦!兄弟们,快来帮忙啊!”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叫得这么大声,007先生的一帮子手下早就在边上等着,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其中几个比较机灵下手又比较狠的二话不说,抽出jǐng棍,冲着李晓峰就是一下,一时间,实木jǐng棍带着风声砸了过来。
李晓峰丢开猥琐男身子一动,就闪过了这一顿棍棒相加,抬手就是一个脆生生的耳光扇了过去,“啪”地一声,那特工像陀螺一般滴溜溜的打了两个转,才稳住了身形。接着拳打脚踢,瞬间就放翻了动手的几个特工,顿时就镇住了场子!
“你敢袭jǐng!”
被打的几个特工虽然伤得不重,但是心里的火气是腾腾,从来都只有他们打人的,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立刻就给李晓峰安了个罪名。
“袭jǐng?”李晓峰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指着被对方的鼻子问道:“你算哪门子的jǐng察!我只看见了一群暴徒意图不轨!”
扣帽子强加罪名谁不会,如果不是这个年代还没有恐怖分子,李晓峰不好搞发明创造。不然这几个特工非得被他关到关塔那摩去不可。
不过这几个特工也不善茬,手脚上没占到便宜,反而被对方罗织了罪名,赶紧掏出自己的证件,牛逼哄哄的一摆,嚣张道:“这是我们的证件!为什么无辜殴打海关人员,说你袭jǐng那是轻的!我们怀疑你是德国间谍,聪明的就放老实一点,跟我们走一趟吧!”
虽然这几个特工只是拿着自己的证件晃了晃,但是眼尖的李晓峰立刻就发现了里面的猫腻,顿时冷笑一声:“打这个混蛋是因为他不长眼,对于不长眼的狗东西,老子想打就打!在俄国的土地上,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英国龟孙子猖狂了。拿着本英国陆军发的检查证就敢到俄国抓人!还敢污蔑我是间谍?哼哼,跟你们走,你们这些外国佬什么时候有执法权了!识相的就给老子快滚!”
几个间谍大吃一惊,在俄国他们猖狂惯了,基本上只要亮出自己的证件就无往不利,哪怕是俄国的官员都要卖他们面子。久而久之,他们早就忘记了,就凭着他们手里的这个本本,确实没有执法权,想在俄国抓人,那才是真的违法!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硬上,又扯出了一张新的虎皮做大旗:“你最好放老实一点,我们的权力是协约国司令部授予的,有权利检查一切可疑人等。”
李晓峰嘿嘿一笑:“我没说你们没权利检查,但是你们的权力也就是检查而已!好狗不挡道,检查完了就给老子滚一边去!再唧唧歪歪也不代表你们能抓人!”
几个特工顿时无语,你们确实只有检查权,如果真正发现了间谍也只能交给俄国的司法机关处理,说到底他们还是没有执法权!不过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他们不能抓人,俄国jǐng察和宪兵却可以代劳,收买几个狗腿子还是很简单的。
在詹姆斯.邦德的示意下,几个狗腿子俄国jǐng察屁颠屁颠的就冲上来了,显得比自己呃主子还积极还愤怒,挥舞着jǐng棍不断的叫嚣:“是谁袭jǐng!给老子站出来,老子打断他的狗腿……”
“你给谁当老子!”
没想到李晓峰比这些狗腿子还要凶恶,还要愤怒,一拳重重地砸在了为首的嘴巴最臭的那个肥硕jǐng察的腮帮子上,力道大得离谱,那厮直接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周围的jǐng察见势不妙,发一声喊:“还敢袭jǐng!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不过这几个货也是sè厉内荏,嘴上叫得欢实,但见李晓峰手脚功夫了得,一个个头不敢做枪头鸟。
“怎么回事!”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算布尔什维克在迟钝也会有人通知列宁一干大佬。列宁也不含糊,得知是李晓峰遇上了麻烦,立刻前来救援。
赶到事发地点的列宁看了看脸肿得跟桃一样海关检查员,还有倒在地上吐白泡泡的肥猪jǐng察,眉头皱了起来,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不要误会,列宁不是冲着某仙人去的,而是质问为首的jǐng察。就冲这一点,某仙人就觉得很舒服,看看,这才是大佬的做派,出了事首先就是胳膊肘外内拐,保护自己人。
别看列宁个子小,战斗力也不强,但是往那一站,一股上位者的威势就出来了,吓得那小jǐng察和几个特工一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躲在一旁围观的詹姆斯.邦德气了个半死,原本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将李晓峰和“霍华德”拿下,但谁知道对方的战斗力彪悍不说,还那话抵住了自己的几个特工,不得已之下才让几个才派出了几个俄国肥猪jǐng察,但谁想到又惊出了列
宁。
其实惊出了列宁也没什么,反正按照原计划,也要将列宁和布尔什维克扯进来,如今列宁自己跳出来了岂不是更好?但是让詹姆斯.邦德抓狂的是,你们几个孙子怎么被列宁两句话就给唬住了,这他妈的太没用也太丢人了吧!
詹姆斯.邦德再也无法坐视了,如果让戏码继续这么演下去,那他这个编剧加导演可以直接洗洗睡了。那时候整个俄国站将成为军情六处的笑柄,而他这个站长也将极其耻辱的下台!
“我们在执行公务!”詹姆斯.邦德站出来将列宁的话接了过去,“我们怀疑这位先生是德国间谍,如果你和他有关系的话,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他的同伙!”
列宁打量了一眼这个新冒出来的家伙,多年的政治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上去很绅士的家伙不是好鸟,很不好对付!但是李晓峰的事他不能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新收的小弟,如果就这么放弃,那么也太让人寒心,今后谁还敢跟着他混?
不过让列宁直接跟对方硬抗,也不是件好事。以他的政治智商,不用眼睛用鼻子都能闻出这里面的猫腻,对方就是来找麻烦的,根本就不怕把事情闹大,恐怕事情闹得越大,他就越高兴。
列宁为难了,但是李晓峰可是不怕。他上前两步直接就把詹姆斯邦德顶了回去,某仙人很**气的说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人模狗样的冒出来,明确的告诉你,你们没有任何权力在俄国执行公务。这是公然对俄国主权的践踏,我就是把你们全部干掉,英国zhèng fǔ也不敢放个屁!”
詹姆斯.邦德气得不轻,但是偏偏对方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权力。不过007是什么人,一肚子男盗女娼,眼珠子一转就有了办法,他一指发羊癫疯的胖jǐng察,说道:“我们是没有权力抓人,但是他们有!难道俄国的jǐng察不能逮捕罪犯?”
看着詹姆斯邦德得意洋洋的样子,李晓峰冷冷一笑:嚣张道:“很不幸,俄国的jǐng察还真不能随便抓人,尤其是不能随便抓我!”他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又道:“甚至英国的jǐng察也不能抓我,哪怕我是在英国真的犯了罪,你们也没资格抓我!”
詹姆斯.邦德觉得被侮辱了,怒道:“你难道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李晓峰笑了笑道:“我当然不能,不过看你们这些狗东西的作风,倒是比法律管用多了!”
詹姆斯.邦德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他发誓一定要让眼前这个该死的小毛孩吃尽苦头,一定要让某人尝尝军情六处十八般酷刑的厉害,他就不信那个时候对方还能嘴硬。
“抓人,将这些德国间谍统统拿下!”
有了老大发话,不管是下面的小弟还是狗腿子顿时齐声响应,一股脑的就冲上去,看那架势比猛虎下山野猪出林还要可怕。甚至列宁都心底里叫了一声糟糕。但是李晓峰却仿佛没看到这一切,轻松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冲着傻到面前的一个俄国狗腿子jǐng察一比划,顿时刚才还做张牙舞爪状的那孙子就怂了……
130 杯具+餐具(下)
李晓峰手中的小本本,有不可思议的魔力,一眨眼就让狂暴化的俄国jǐng察泄了气,一个个很“害羞”的收起了手中的棍棒,举足无措的看着李晓峰发呆。
李晓峰手中的小本本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呢?可以肯定的是,它绝对不是圣旨、尚方宝剑或者免死金牌一类的BUG物品,就算是,在这个时代也吃不开,沙皇他老人家已经倒台了,他颁发的信用物品早就失去了法律效应,过期作废了。
李晓峰手里的小本本并不是什么神奇的道具,而是每一个出国者必备的证件——护照。不要小看这个证件,按照传统的说法,护照也分三六九等,不同身份的人用不同的护照。
比如前一世的李晓峰,不过是个蝼蚁一般的屁民,有幸自费去新马泰逛一逛,申请过一本护照,那就是最低等的普通护照,只能当身份证用,过境要被盘查和没完没了的安检。
而在普通护照之上还有公务护照和外交护照,公务护照比普通护照稍微高级一点,照如其名,那是给公务员准备特殊护照,只颁发给因公出国的老爷们。当然这个公务护照也没什么特权,也就是比普通护照等级高,说明使用人身份尊贵一些罢了。
真正牛逼的护照是外交护照,这种护照很特殊,一般只有外交部才能颁发,颁发的对象也是外交官,比如什么大使、特使、参赞、公使和肩负外交使命的随从人员。
拥有这种护照的人是有特权地,一般可以享受免税、免检、走绿sè通道的权力。比较高级一点的外交护照,比如大使、特使。参赞什么的大员更是拥有外交豁免权!
什么叫外交豁免权?通俗一点就是外事人员拥有的特权,这样的人在派驻国拥有司法管辖豁免、诉讼豁免、执行豁免。也就是说持有此种护照的人员,在派驻国干了杀人越货的买卖都不受该国法律的追究,哪怕是窃取了该国的国家机密,也屁事没有。最多只能将此人驱逐出境,想抓他坐牢审讯是不可能滴!
鉴于外交特权的便利,相当多的外交官都是据有双重身份,名义上是搞外交的,实际上是从事间谍活动的,冷战时期就经常能看到美帝和苏修互相驱逐外交官,为啥,这都是作jiān犯科被抓了现行,但刑不上外交官,只能赶走了事。
李晓峰手里持有的正是这种很好很强大的外交护照,虽然这是在俄国境内,但是外交豁免权也不会少一点。至少詹姆斯.邦德是没权力抓他的,甚至某仙人公然抽007先生耳巴子,他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至于俄国的那些jǐng察小喽啰,不好意思,他们这些蝼蚁怎么敢惹外交部的大爷,那不是厕所里打手电——找屎(死)嘛!
詹姆斯.邦德yīn晴不定的看着某仙人的护照,他真的很想说这是假的,但是俄国外交部的钢印和防伪的标识毫不留情的推翻了他的设想。这本外交护照肯定是真的!
是真的吗?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真的,但是从另外一种程度上说,就是假的。李晓峰同学肯定不是什么外事人员,虽然他的肉身确实是学外语的,但是他连外交部的翻译都算不上。米留可夫这个外交部长也绝不会允许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屁孩到外交部上班,更何况这个小屁孩还是他眼中的反对派,他怎么可能让敌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嚣张?
所以某仙人的身份肯定是假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身份是假的,不代表护照也是假的,这本外交护照上的信息一切都是真的,在俄国外交部是有案可查地,也是实实在在拥有外交豁免权地。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让人蛋疼的情况呢?原因很简单,俄国的政坛一片混乱,在某仙人办理护照准备出国的时候,顺手牵羊的弄了一份真家伙,复制了一份之后,将护照上的照片换成自己,某人也就堂而皇之的开始享受外交特权了。
不得不说有特权很便利,至少出入国境没人敢查他,谁让原版护照的主人顶了一个特使的身份,据说是米留可夫的心腹死党,作为特使肩负了秘密使命,主要的任务就是同盟国接触沟通,所以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几乎没人敢查他。
詹姆斯.邦德也不例外,虽然他是一百个不相信眼前的小屁孩会是什么特使,但是规则就是规则,如果大家都不遵守,那也就失去了意义。更何况英国人是最不希望规则被颠覆的人,谁让这个规则就是他们打败了拿破仑在维也纳和会上建立的,也是这一套规则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所以英国人维护规则的决心十分强烈,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詹姆斯.邦德记住了护照上的信息,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彻查这个什么狗屁的特使,只要让他抓住了狐狸尾巴,绝对要让李晓峰后悔。不过现在他只能服软:
“很抱歉,先生。我为部下的鲁莽行为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但是我也希望您能够理解,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任务就是将那些鬼鬼祟祟抱有不可告人目的的yīn险小人抓住,为此我们将竭尽全力,哪怕是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在此,我也郑重的jǐng告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千万别露出破绽,千万别让我们逮住。因为下场将是极其可悲的!”
你丫的敢威胁哥?李晓峰心中的火苗子腾腾,他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我不犯人就不错了,人若犯我的话,他不介意让对方脱一层皮。
“你这是在威胁我?”李晓峰冷冷的发问了。
詹姆斯邦德轻描淡写的说道:“不,我是在实话实说!我的使命就是如此!”
李晓峰笑了,和颜悦sè的问道:“你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吗?”
“不知道!”詹姆斯邦德回答。
李晓峰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烈,仿佛是看见了天底下最开心的事情,他的嘴动了动反复准备说出答案,就在这一刻,一点思想准备的詹姆斯.邦德眼前出现了一个拳头。
糟糕!
詹姆斯.邦德下意识就想躲,虽然他不是好烂无电影中的007,但是身手还是有的,不然也坐不到站长这个位置。但是今天,面对一个慢吞吞的拳头,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躲避,他的身体仿佛灌了铅,就像一个实心的铁疙瘩,反应异常的迟钝,几乎就是傻等着拳头落在自己脸上。
实际上有这种感觉的不光是007先生,他忠心耿耿的部下也仿佛被鬼压了身,仿佛是慢动作重放一般,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大被一拳打飞,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说是嘴啃泥,实际上是嘴啃水泥,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也是缪也千里。嘴啃泥牙齿不会掉,至少门牙不会掉,但是嘴啃水泥就不一样,门牙是铁定保不住的。
一瞬间风度翩翩充满了绅士风度的007同学就光荣的跟自己两颗大门说再见了,顺带着还得到了熊猫眼的特别嘉奖。总而言之,是凤凰变麻雀,猛虎变土狗,蛟龙变四脚蛇。
良久之后,四脚蛇007先生才发出一声怒吼:“你打我!你敢打我?!”
说真的,土狗先生问的有点傻,已经被打了,就应该首先考虑防御问题,而是很傻很天真的躺在地上问问题。所以李晓峰立刻就给了他一个教训,给了他小弟弟一脚。
直到这时,詹姆斯.邦德同学的部下才从石化状态中惊醒,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冲上去准备报仇。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是不给力,五个打一个都被某仙人分分钟放倒在地,一边打某人还一边放群嘲:
“不给力啊!你们没吃饱饭,还是把所有的战斗力都用在了小妞的肚皮上?就是五头猪都比你们厉害,能有力一点不?我深刻的怀疑你们是不是男人,还是说你们都有阳痿、早泄的毛病?”
詹姆斯.邦德气了个半死,咬牙切齿的准备跟某仙人“同归于尽”,但是没等他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就被李晓峰随便一脚踢下了码头,扑通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不过哪怕是落水了,这位也不消停,在水中疯狂的挥舞着拳头,大声咧咧道:“混蛋,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我们一定……嗷……”
可怜的007先生话都没说完,就被某仙人接着扔下来的几个人肉沙包给砸晕了。不一会儿这个可怜虫就翻着白眼在海面上装浮尸了。
“安德烈,”看了半天白戏的埃里克森总算清醒了,忧心忡忡的问道:“你这么搞,会引起外交争端的!”
“怕个屁啊!”李晓峰毫不在乎说道,“我有外交豁免权,打死他们都白搭!撑死他们也就是找外交部发表抗议。”
埃里克森担忧道:“那外交部还是会找你的麻烦啊!”
李晓峰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凑在他耳边低语道:“我这个护照是假的。外交部上哪找我去?”
埃里克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某仙人,紧接着脸都憋红了,良久才捧着肚子大笑不已。这种情况让一边惊若寒蝉的几个俄国狗腿子愈发的忐忑,生怕某仙人大发yín威,也如法炮制他们。
李晓峰走上前去踢了一脚先头的海关检查员,恶狠狠的问道:“刚才是你说我朋友的护照有问题?”
那货赶紧摇头:“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先生,您的朋友一看就是上流社会的绅士,护照怎么可能有问题!”说完,他赶紧将刚才收的十克朗交出来,并谄媚的看着某仙人,一副哈巴狗的样子。
李晓峰瞪了他一眼,又踢了一脚,骂道:“那你还不赶快办手续!”
131 再遇曼纳海姆(上)
jǐng察总是在罪犯完蛋之后才姗姗赶到现场,被列宁寄予厚望的芬兰社会mín zhǔ工党议员库哈林也是如此,当李晓峰收拾完局面,这位爷踩着时间点赶到了。
“真是抱歉,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列车晚点了。你们过关的时候没有遇到麻烦吧?”库哈林问道。
列宁虽然觉得库哈林来得有点晚,但这毕竟是不可抗力,更何况某人已经圆满的将事情解决了,虽然解决的手段有些让他无语,可他也就不打算在此多做纠缠。
“一点小麻烦而已,安德烈同志已经圆满的解决了问题!”
安德烈同志?库哈林并没有听说过流亡国外的布尔什维克中有这么号人物,一时间竟然愣住了。还是列宁对他介绍了某仙人的情况,当库哈林听说了某人丰功伟绩之后,表情甚是怪异,一路上频频的目视某人,似乎想搞清楚某人为什么会如此的神奇。
李晓峰倒是不在意,看就看呗,又不会少一根毛,反而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当然,在旅途中某人也必须向列宁同志解释外交护照的事,要知道列宁同志跟临时zhèng fǔ可是不对路的,尤其是对临时zhèng fǔ的外交部深恶痛绝。某人若是不作出合理的解释,恐怕列宁心中难免有疙瘩。
好在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当列宁听说某人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做的假护照之后,难得放声大笑起来。甚至生出了一丝遗憾,其实列宁本来也是打算用“假护照”偷渡的,已经吩咐加涅茨基在瑞典找一个和自己比较像的聋哑人,然后用他的护照过境。早知道某人如此大能,列宁恐怕就不打算从德国过境了,直接让某人做假护照走“正规”的路子回国,至少不会留给政敌多少攻讦的借口。
不过这个想法在列宁头脑也就是一闪而过,毕竟某人当时还没有入党,也没有人知道他有这种能力。而且就算能为列宁造一本假可乱真的护照,但也不能为每一个流亡国外的党员一人造一本吧?列宁可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救世主,没有集体力量的支持,他在俄国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列宁认定了一点,某人搞地下工作确实有一套,认为自己灵机一动将特科的工作交给某人算是做对了。当然,这一点列宁只是放在了心里,并不打算表扬某人,谁让某人这一段的风头太盛,如果再表扬,飘飘然了反而不美。本着对某人负责的态度,列宁甚至批评了他几句,让某人着重注意工作方法,不要一味蛮干,要懂得利用技巧。
对此,李晓峰可以说听进去了也可以说没听进去,反正不是太上心,谁让他是仙人,有蛮干的资本呢?
离开图尔库,火车直奔赫尔辛基,这一路上除了浪费时间还是浪费时间,一路上过得很乏味,几乎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寂寞的某仙人这才觉得有人来挑衅自己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至少不会如此的无聊。整趟旅程如果说有什么收获的话,那就是某人被列宁等一干老布尔什维克的工作态度给惊到了。
这帮人的jīng力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没完没了的开会、争论、吵架,火车到站了立刻发表即兴演讲,晚上再披星戴月的写文章看文件。李晓峰不又得想到了前世的一句顺口溜: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但就是没见人这帮人累得跟狗一样。简直就是一群天生的工作狂。
至少李晓峰自认为是没有如此激昂的工作热情的,看来布尔什维克都有着驴的属xìng——脾气臭、累不死,还他妈一个比一个倔。其中最倔的就是列宁,每一天他都要跟自己小弟发生争持,理解他支持他的人实在是太少,大部分归国的布尔什维克跟国内布尔什维克没啥区别,并不主张激进的武装革命,满足于现实,更希望进行一种温柔的渐进式的革命。
这样的论调自然跟列宁尿不到一块,不少跟着列宁出来闹革命的元老,都对导师同志很有意见,若不是列宁还没有将自己的意见真正的公开,不然他们恐怕已经拂袖而去了。
总而言之,这一段旅程算不上愉快,甚至是沉闷,每个人的心中都笼罩着一片yīn云,党内的分歧越来越大,矛盾也在不断积累,只要一个火星就能让布尔什维克彻底的炸开锅。
一天之后,列车驶进了赫尔辛基,短暂接受了赫尔辛基一家报社的访问之后,李晓峰跟着列宁踏上开往彼得格勒的火车,不过在这之前某仙人首先跟埃里克森分道扬镳,某sāo需要在赫尔辛基逗留一段时间,办好北方工业集团第一间工厂的一切手续。
虽然走了一个可以陪着聊天解闷的人,但是李晓峰在火车上立刻又遇到了一位老朋友,芬兰的民族英雄曼纳海姆。此时,老头跟着另外几个绅士打扮的老家伙在一起。
“真是太巧了,曼纳海姆先生!”李晓峰伸出了右手,“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见到您,我们真是有缘!”
曼纳海姆也小吃了一惊,露出了一脸惊容,但是他毕竟也是个人物,诧异一瞬间就消失干净,很热情的伸出了手,高兴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斯別洛斯基先生!”
“我也是!”李晓峰笑了笑,随即问道:“这几位先生是您的同伴?”
“是的,这几位是我国议会的议员!”曼纳海姆一边说一边介绍几个老头子给李晓峰认识。
对几个老头子李晓峰并没有什么兴趣,谁让芬兰只是个小国,几百年来只作为大国的附庸存在,在这样的国度里,就算是有政治家成就也很有限,可以说整个20世纪芬兰就只有一位有作为的政治家——曼纳海姆。除此之外,其他的人都不需要重视,不光是他们的能力太次,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曼纳海姆那种清醒冷静审时度势的政治眼光。
尤其是在20世纪初期,当芬兰还在为dú lì不断努力的时候,这帮站在政治舞台上的政客能力就更加的不入流,要么是些纯粹的理想家,要么就是一些狂热的仇俄亲德份子。
很显然同曼纳海姆在一起的这帮议员就是前者,他们之所以千里迢迢的赶往彼得格勒,就是为了芬兰的dú lì奔走请愿。请愿的对象当然是临时zhèng fǔ。这帮充满了幻想的老家伙竟然希望临时zhèng fǔ的那群护国主义大员,对芬兰网开一面,允许芬兰dú lì!
李晓峰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帮老家伙的脑袋坏掉了,临时zhèng fǔ怎么可能允许芬兰dú lì,旨在维护一个大俄国的他们,还指望打赢战争开疆拓土。让他们慈悲为怀的放芬兰一把,只能说是痴心妄想和自讨没趣。
但是这帮老头却充满了信心:“斯別洛斯基先生,我认为你对临时zhèng fǔ的看法太偏激太片面。临时zhèng fǔ成立之后将一切沙皇强加给芬兰的不平等和违反宪法的条例和法案全部废止了。还给我们应该有的自主权。相对于沙皇的蛮横,这是一种多么伟大的开明,我们相信一个开明的zhèng fǔ能够理解芬兰人民的愿望……”
老头子们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感恩戴德的废话,在李晓峰看来既滑稽又可笑,将民族的dú lì和自主建立在强权的施舍上,这是怎样的软弱和无能。更何况强权根本就没打算给予施舍,临时zhèng fǔ的调调他太清楚了,哪怕是十月革命胜利之后,逃难出国的临时zhèng fǔ总理克伦斯基也不承认芬兰是个dú lì的国家。在如今临时zhèng fǔ顺风顺水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老头子们对李晓峰的话嗤之以鼻,神神叨叨的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万民请愿书。几个老头子在极短的时间里争取到了几十万个签名,认为有了民意的力量,“开明”的临时zhèng fǔ会很大方给予芬兰zì yóu。
对此李晓峰毫不客气的嘲笑道:“同样的事情你们在1899年也干过,那一次你们征集到了五十二万两千九百三十一个签名和一千多外国名流的支持,但是仁慈的尼古拉二世陛下是怎么对待你们的?你们还想再重演一遍历史吗?”
几个老头子脸上一片愠sè,实在是李晓峰的嘲讽开得有点过分,1899年的事件是每个芬兰人的痛楚,沙皇为了将芬兰俄国化,彻底将芬兰吞并,发出了一个著名的二月通告,将芬兰的自治权彻底抹杀,激起了芬兰人的愤怒,于是搞出了联名上书的把戏。指望用民意打动尼古拉二世。
可结果呢?根本就无济于事,民意在强权面前就只有被强女干的份。带着五十几万个签名的五百民意代表根本就没见着沙皇陛下,在彼得格勒打了个圈子就被狼狈的赶回了芬兰,接下来去芬兰化加强俄国化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而这一次,在李晓峰看来和上一次没什么两样,这帮理想主义的老头子将在强权面前碰得头破血流!
132 再遇曼纳海姆(下)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晓峰跟一帮“天真烂漫”的老头子怎么说得到一块。这帮老头子认准了临时zhèng fǔ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恨不得三跪九叩顶礼膜拜才好。李晓峰敢说临时zhèng fǔ的坏话,还对他们挖苦嘲讽,你说一干老头怎么可能忍耐。
当然政客就是政客,哪怕就是见到了讨厌的臭狗屎也上去舔一口,夸上两句,反正就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标榜自己亲民礼贤下士,好拉票攒声望。虽然这帮老头表面显得宽宏大量不跟某仙人计较,但实际上有意无意的冷落某人,时不时的还不留痕迹的挖苦讽刺两句:
“小兄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想敢说,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行了,什么事都得多看看多想想,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果敢啊!”
“是啊,是啊,小伙子真是锐气就是足,多摔打摔打就成才了!”
李晓峰怎么会听不出这些明褒暗贬的言辞,这帮老家伙无非是骂他胆大妄为浮躁浅薄,对这种倚老卖老思维僵化的老不死他才没有好脸sè,不就是挖苦讽刺吗?哥也会!
“几位老先生真是老骥伏枥,天真烂漫不下于三岁的孩童,不愧是理想家梦想家,跟几位老先生比起来,这种政治家的浪漫情cāo,在下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曼纳海姆不禁在心里暗暗发笑,这小子实在是太损了,几个老头加起来几百岁的人来,说人家比三岁的孩童还要天真烂漫,还扯什么政治家的浪漫情cāo,不就是骂这帮老头充满幻想,一个个都不切实际么。什么叫骂人不吐脏字?这就是范例!
一干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偏偏还没办法发作,文骂的水平技不如人也就罢了,问题是对方还不是修炼有成的老妖jīng,只是个黄毛小子。若是撕破脸皮跟一个小字辈骂架,哪怕就是赢了老脸也没地方搁。
李晓峰拍拍屁股起身走人,倒不是他赢了就跑路,实在是这厮无法忍受陪同一群老头子吃狗屎,人家年纪大了生冷不忌口味重,他可受不了这个恶心。尼玛,拍临时zhèng fǔ的马屁,认人家做干爹,这坨屎实在是太臭太恶心,你们这帮老家伙吃也就吃了,但是别嚼啊!还他妈慢慢的咂摸滋味,一副无比享受的德行,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真没见过吃屎也吃得这么开心的!
走出了包厢,李晓峰迫不及待的吐出了肺里的浊气,凑到窗前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这让出来送他的曼纳海姆哭笑不得:
“你这个家伙,至于这么yīn损刻薄吗?怎么说里面的老先生,每一个做你的爷爷也绰绰有余,多少要给老人家留点面子吧!”
李晓峰摇了摇头,坦然道:“不是yīn损刻薄,也不是我故意不给他们面子,实在是里面的味道臭不可闻!这帮老家伙都跪在地上舔临时zhèng fǔ的臭脚了,还不兴我挖苦两句。退一步说,也不是我主动挑衅,是他们自找的!”
顿了顿李晓峰忽然问道:“阁下,你怎么会跟这么一群活宝混在一块?我记得您可是个不折不扣战士,怎么跟一群天真无邪的空想家在一起?”
曼纳海姆苦笑一声,你小子也太损了,有你这么形容老人家的。不过仔细的想一想,他不得不承认某人还是有道理的,这一路上他也被几个老头雷得不轻,这几位简直就不像是混政坛的,还就像某人说的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空想家。
“我也是没办法!”曼纳海姆叹了口气,怏怏道:“几位老先生指名道姓要我帮忙,而且他们去彼得格勒也是为了芬兰的dú lì而奔走。于情于理我都必须答应……”
李晓峰冷笑一声:“他们只是想利用你在俄国的关系网吧?”
曼纳海姆一阵窘迫,还真让某人说对了,原本他以为几个老头跟他是一路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结果在路上经过短暂的接触之后,他就明白了——对方看中的只是他的关系网,至于他这个人,他的想法,老头子们丝毫没有兴趣。甚至几个老头还毫不留情的“教训”了他,认为他在政治上太幼稚太浅薄,只知道打仗只懂得使用武力。
老头子们认为芬兰dú lì的唯一希望就是临时zhèng fǔ,只要展现了芬兰的民意,开明的临时zhèng fǔ就会慷慨大方的让芬兰zì yóu。完全不需要流血、也不需要牺牲,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说真的,曼纳海姆觉得这确实太天真了,以他对俄国的了解,这种好事绝对轮不到芬兰。但是潜意识里他还是想试一试,毕竟他也不愿意看到一场暴力的dú lì战争,他爱自己的祖国,更爱自己同胞。
不过李晓峰毫不留情的就粉碎了曼纳海姆的美梦:“快醒醒吧?白rì做梦不是一个好习惯!”
曼纳海姆尴尬不已,被一个比自己小几十岁的年轻人挖苦,这感觉真是不好。他嘴硬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李晓峰没好气的回答道:“有些事情不用试验也知道结果。你能把大海抽干吗?你能摘下天上的星辰吗?”
曼纳海姆更加窘迫,不服气道:“芬兰的dú lì哪有你说的这两样难!”
“是没有我说的难!”李晓峰很大方的就承认了,但是立刻话锋一转,毫不留情的奚落道:“但是以你们的这种心态,就是再容易,也办不成!”
曼纳海姆惊讶道:“为什么!”
“你竟然还问我问什么?”李晓峰既好气又好笑奥,“每一个被压迫的民族都有追求dú lì自主的愿望。但是千百年来为什么只有少数人能成功,而更多的依然只是在做梦?”
曼纳海姆不由自主的问道:“为什么?”
“很简单!”李晓峰竖起了一根手指,“看看德国人从分裂走向统一的道路,看看美国人从大英帝国魔掌下dú lì的道路。他们能够成功不光是因为恰逢国际政治格局大变化的时代趋势,更是因为他们有为dú lì排除万难不畏牺牲的jīng神!”
停了下,李晓峰讥讽道:“而你们呢?时代特征具备了,但是却像个畏首畏尾的三流窃贼,想捞好处又不想担风险,把成功的希望完全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你说说这有可能成功吗?”
曼纳海姆沉思不语,李晓峰又冷笑一声,再上了一剂猛药:“如果说芬兰的dú lì是一场赌博,那么我必须说,我会买你们输!输得干干净净!”
曼纳海姆变了变脸sè,请教道:“那么你说要怎么办呢?”
李晓峰大摇其头,神情很是不屑,仿佛曼纳海姆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这下老头火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故弄玄虚吗?”
李晓峰摇了摇手指:“不是我在故弄玄虚,明明是你根本就知道答案。但是又下不定决心,蛇鼠两端举棋不定,对此我有什么好说的?”
曼纳海姆焦躁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建议吗!”
李晓峰哈哈大笑道:“阁下,你要搞清楚,我是一个俄国人。虽然不是一个极端的民族沙文主义者,但是也没有义务给企图分裂俄国的敌对分子出谋划策吧!”
曼纳海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暗骂自己**,怎么忘了某人是个毛子,跟一个俄国人探讨分裂俄国的办法,这不是找抽么!
不过李晓峰注定要出乎曼纳海姆的意料,猛的挖苦了他一阵之后,没忘记给两个红枣:“其实芬兰谋求dú lì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什么!曼纳海姆几乎要跳起来了,他听见了什么?芬兰的dú lì很容易?这他妈不是扯淡吗?如果dú lì很容易,俺们芬兰yín还用奋斗期几百年。
“我不是在说笑!”李晓峰正sè道,“实际上上一次我已经告诉你了,沙俄即将崩溃,芬兰、波兰的dú lì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你们胆子大一点、积极主动一点,在学会一点审时度势,今年就可以完成dú lì!”
曼纳海姆眼睛圆鼓鼓的,仿佛是鱼泡眼的金鱼,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该怎么办?”
李晓峰神秘的一笑,道:“等你胆子真正变大的时候,我才有兴趣告诉你答案,至于现在,你什么决心都没有,告诉你也没用!”
曼纳海姆气的直哼哼,一双手臂举起来又放下,放下了又举起来,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有多么的纠结。实际上也很容易理解,让李晓峰设身处地,如果他是曼纳海姆,估计也想撕碎自己的臭嘴。就算不能这么干,也得狠狠抽几个大嘴巴,还必须一边打一边骂:“让你丫嘴贱,让你丫调戏老子!”
良久之后,曼纳海姆总算是压制住内心的狂暴,对某仙人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不过是个小毛孩子罢了!”
“你当然会相信我!”李晓峰笑得像个神棍,他伸出了两根手指:“我会告诉你两个预言!”
“预言?”曼纳海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的看着某仙人,完全不明白某人有什么装神弄鬼的资格。
李晓峰却不以为意,大大方方的活到:“第一,你这次去俄国绝对是一无所获,而且还会碰一鼻子灰;第二,这一届临时zhèng fǔ最快四月,最迟五月就会倒台!”
133 大忽悠**
曼纳海姆将信将疑的走了,看得出他并不是太相信李晓峰的话。不过话说回来,换成是李晓峰,也不会相信一个小屁孩的话。而且李晓峰也没打算一次就折服曼纳海姆,他不是混起点的,没有传说中主角光环,不可能霸气侧漏的降服像曼纳海姆做小弟。
这不光是能力的问题,更和年龄有关。如果曼纳海姆如今是个和李晓峰差不多年纪的小屁孩,李晓峰倒是可以考虑收小弟,但是老曼比他大几十岁,算得上他爷爷辈的人物,想让人家纳头叩拜,那啥,还是早点洗洗睡吧!至少老曼没这么厚的脸皮。
李晓峰从来就没打算收曼纳海姆做小弟,想当年老曼在芬兰dú lì之后,有着开国元勋的荣誉,可竞选总统失败之后,立刻下野归园田居,可见此人的xìng情之刚烈。所以像老曼这样的人物只能合作,保持平等友谊的关系,大家公平合理的交易,各取所需。
当然要取得曼纳海姆的友谊可是不容易,尤其某仙人,他的布尔什维克身份让事情难上加难。要知道老曼从来就不是布尔什维克的拥趸,恰恰相反,芬兰dú lì之后,在内战中老曼可是芬兰白卫军的总司令,干的就是剿灭赤匪的噶活,手上可是有不少布尔什维克的鲜血。
猫和老鼠交朋友,对于李晓峰来说难度不是一般的高,他唯一的优势也就是了解老曼的xìng情,知道这老头是个十足的民族主义者,更是芬兰少有的清醒人。他虽然不喜欢布尔什维克,但是也对反芬兰白军的屠杀,他对俄国对苏联没有好感,甚至是仇恨,但是却不会被仇恨蒙住双眼。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他可以同敌人浴血奋战殊死搏斗,但是却不会用人命去填这个窟窿,在必要的时候他会妥协会退让。
作为一个穿越众,一个和谐国的屁民,在李晓峰还是凡人的那会儿,很愤青。在他的眼中只有非黑即白、非正即邪,觉得像曼纳海姆这样的人能被芬兰视为民族英雄实在是不可思议,割地求和什么的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如果换做和谐国,恐怕曼纳海姆就是下一个李中堂,卖国贼的帽子是戴定了的,更别说什么万人景仰了。
但是现在,经过三世为人,李晓峰已经是个彻底的现实主义者,看问题的方向发生了变化,换做任何一个人处于曼纳海姆的位置,恐怕都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他毕竟还是维护了芬兰的dú lì和自主,减少了无畏的流血牺牲。甚至他一手创建的这个国家比形势上强大千百倍的邻居,更长治久安,存在得更久。
有所为有所不为,作为一个政治家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不容易,至少相当多的人是做不到这一点。二战中希特勒不留余力的拉拢老曼,甚至亲自参加他的七十大寿,但老曼就是对小胡子和纳粹不感冒,虚与委蛇而已。
李晓峰的目标就是做一个类似于老曼的人,虽然这厮的权力yù望更浓,行事更肆无忌惮,但他也不是没有底线的。至少他就对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斯大林一流毫无好感,坚决不向他们靠拢。虽然这么做能让他爬得更快,但他就是不高兴。
某仙人若是不高兴了,谁也不能强迫他做什么。同样的道理,某仙人若是高兴了,毛顺了,做事的动力也是无限充足。比如调戏曼纳海姆,想方设法的跟老曼搭上关系,这一点他就爱做,做得还狠高兴很有成就感。
成就感从何而来呢?很简单,别看刚才李晓峰很神棍很睿哲像个预言家,叨叨的卖关子。但是捅破那层窗户纸,某人说的全是圈话套话,一点有用的都没有,根本就是忽悠对历史一无所知的小白曼纳海姆。
为啥?芬兰想要dú lì很难吗?看起来而已,熟知历史的人都知道,随着二月革命一通闹腾,沙皇的俄国彻底崩溃,新生的临时zhèng fǔ统治力和执行力大打折扣,临时zhèng fǔ既管不住俄国的百万大军,又拿彼得格勒的各党派没辙,说出去的话就像放出去的屁,而且偏偏这些屁还臭不可闻,堪比是臭鼬,人见人嫌。
在这种情况下俄国的崩溃解体和重组也是必然,芬兰人根本就不需要求临时zhèng fǔ什么,时间到了dú lì也就是水到渠成。至于某仙人瞎扯的什么意志品质,那个啥,根本就是装13和忽悠。
说直白一点,俄国树倒猢狲散,芬兰这只猢狲本来就有二心,而且又没有什么特别紧俏的资源或是技术,不像后世的伊拉克和伊朗,怀里揣着聚宝盆,怎么不让山姆大叔眼馋,至少北极熊是看不上芬兰的几块破地滴,唯一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好在北极熊皮厚,丢脸了就丢了,后世解体得更加彻底,也没见俄国毛子们寻死腻活上吊投河。所以芬兰的dú lì是恰逢其会和水到渠成,唯一让他跟毛毛熊有龌蹉的就是国境,不过这一点某仙人已经有了初步的解决方案,如果能够跟曼纳海姆搞好关系,然后cāo作适当,那么芬兰跟毛熊取得双赢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说早了也没意思。只要清楚一点,对于芬兰的dú lì,某仙人是举双手赞成的,为什么?对他有利呗!要知道某人可是准备大兴土木大办工厂的,如果让他掏腰包建工厂,最后被十月革命后的布尔什维克全盘接收了胜利的果实,他是不干地。
某仙人可没有多高的觉悟,未来的规划,未来的幸福生活,全部的希望可都在这份产业上。所以他打算在芬兰建设自己的产业,以规避俄国的国有化政策。而且芬兰离俄国近,方便他支援俄国的建设和建立国内的势力。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将芬兰经营成俄国的香港。
愿望很宏大,但是问题也很多,首当其冲的就是芬兰的内战,说起来也好笑,芬兰的dú lì是水到渠成顺风顺水,但是好不容易dú lì之后,这个国家的人民却因为怎么建设自己的家园打起来了。受英法瑞典、挪威支持的资产阶级白军,和受苏联革命输出影响的工人阶级赤卫军,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血腥的屠杀差点让毁了这个新生的国家。
李晓峰最怕的就是这个,这也是为什么在曼纳海姆面前,他对芬兰的dú lì遮遮掩掩,甚至向对方灌输dú lì很难、很危险观念的主要原因。他想要避免这场内讧和大屠杀,毕竟一战胜利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二十年,在这期间他必须为更加血腥和残酷的二战做好充足的准备,而一个健康安定的芬兰很符合他的需求。
当然,某仙人也没有自大以为可以完全避免芬兰内战,一战极大削弱了欧洲资产阶级的力量,让无产阶级革命大肆蔓延。以个人的力量消除阶级之间的仇恨和对抗,他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哪怕他是个仙人也做不到,君不见几千年来,战争何其多,几乎就没有几个年头不打仗的,有哪个仙人阻止了?人类的贪yù和仇恨,大罗金仙都摆不平,某个芝麻绿豆大的半仙就更不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再说,不打仗不知道和平的宝贵,不流血不知道生命的可贵,让好战分子挂掉一大部分,这个世界也会安宁不少。生命在于运动,让芬兰充分的运动符合某仙人的利益。
邪恶的某仙人在不知不觉间就规划好了芬兰的命运,更是初步影响了曼纳海姆的命运。未来的芬兰总统和民族英雄,此时已经被某仙人的神秘莫测搞得神经衰弱,挖空心思的猜测着某仙人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那两条预言,对第一条曼纳海姆是有所准备,以他对俄国政坛大佬们的了解,这种可能绝对存在,至于第二条,他是不太相信地,临时zhèng fǔ虽然执政水平不算高明,但拥有苏维埃和杜马双重支持,应该不会那么快倒台。估计就是某人故弄玄虚危言耸听……
不过曼纳海姆绝对没有想到李晓峰是穿越来的,也没有想到临时zhèng fǔ第一场危机已经是迫在眉睫,更没想到引发这场危机还是临时zhèng fǔ的大佬外交部长米留可夫。如果他知道了这位外交部长猪一般的政治手段,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认为某人是危言耸听了。
不过这一切毕竟还没有发生,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里,曼纳海姆对某仙人的态度有了一点小变化,觉得某人没有真本事,所以他对李晓峰是刻意的疏远,哪怕就是在车厢里碰上了也不过是不冷不热的打招呼,远没有初见时的热情。
这种变化让捷尔任斯基都有些惊讶,他可是看见了开始时曼纳海姆的热情,为什么区区几个小时后之后,变化如此明显呢?铁面人也好奇了,他问道:“你和这位先生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什么人?”
李晓峰微微一笑:“我和他只是有一点点政见不合,他是那种特别古板和认真的人,所以连带着对我就很冷淡了……至于他是什么人……”
某仙人的恶趣又上来了,决定调戏捷尔任斯基一把:“我要是告诉您,这位先生将是芬兰未来的总统和陆军元帅,您信吗?”
134 孤独的列 宁
寂静的旷野里,萧瑟的寒风发出呜呜的呼声,在远方,仿佛是在对寒风唱和,一列钢铁长龙哐当哐当的敲击着铁轨,霎时间发出呜——呜——呜的汽笛声。
列宁被汽笛声惊醒,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仰望窗外的黑夜,一种若有若无的哀思涌上心头,让他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他的路线是不是正确的。曾几何时,当获知哥哥亚历山大被沙皇枪毙之后,他以为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推翻沙皇的同志,这不仅仅是理想更是为哥哥复仇。
对于这条路该如何走,列宁认为自己是坚定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动摇自己的决心。但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不管是党内还是党外,不断的有人在他耳边吹风,不断的有人侧击旁敲,目的只有一个——让他放弃已经酝酿多时的武装夺权道路。
如果是一般的人在他耳边这么叨叨,那列宁敢肯定,自己绝对会用唾沫淹死对方。但是前来说和的都不是一般人,有党内高层、有亲密的学生和助手,甚至国外的一些老朋友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三人成虎,哪怕是再刚愎自用的人也经不起这么轮番轰炸。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列宁不禁反思,难道真是自己错了?难道武装革命建立一个社会主义的共和国真的不可行?
这两个问题,就像根大刺,深深的卡在列宁的喉咙里,不吐不舒服,想吐还吐不出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拿起笔,列宁胡乱的在稿纸上画画写写,思绪却远远的飞出了窗外,仿佛回到了1905年革命失败被迫第二次流亡国外的时候,那时候革命的形势一片暗淡,陪同他一起起义的同志们死伤惨重,巨大的挫折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在那种绝望的气氛下,他也没有怀疑过自己,坚定的认为自己脚下的道路一定是正确的。而幸存下来的同志也团结在他周围,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失败灰心丧气,可以说革命的前景是灰暗的,但是革命的斗志却愈发高昂。
想想1905年的失败,再看看如今的大好局面,为什么在失败的时候上下一心,而在革命形势一片大好之时,却面临一场分裂呢?
列宁觉得苦涩无比,他觉得自己没有错,1905年在绝望中他看到了希望,但是在如今的希望之中他却看到了绝望。他真想大吼一声,唤醒那些看不清局势的同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啊!
不过列宁更清楚的是,哪怕他仰天长啸也改变不了很多人的想法,党内的同志们太没有远见,以为革命已经胜利,剩下要做的只是保卫革命的果实,怎么保卫?反击俄国唯一的敌人——德国鬼子的侵略就可以了。
想一想这将是多么的美好啊!击败了德国鬼子,那是保家卫国,不仅能赢得英雄的荣誉,更可以获得大把的战争红利,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做。反对这么做的就是投降派,就是胆小鬼,就是敌人!
对于此种想法,列宁嗤之以鼻,革命他妈的根本就没有成功,沙皇是倒台了,但是上台却是沙皇的余孽。作为一个Marx主义的革命战士,他绝不接受一个换汤不换药的zhèng fǔ,更不允许一群卑鄙的小人窃取人民的果实。
而更让他愤怒的是,某些曾经的同志的政治眼光比老鼠强不了多少,根本就没看出来这个临时zhèng fǔ是向着哪一边的,不结束战争、不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不改善工人的待遇,怎么可能稳定局势,怎么能够收拾人心,又怎么坐得住江山!
列宁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临时zhèng fǔ,不然也不会在获知二月革命胜利的第一时间就做出jǐng告,他本以为一封又一封的《远方的来信》能唤醒国内的革命同志,谁想到这帮人不知吃了什么牌子的**药,被暂时的胜利迷得五迷三道,都忘了魂忘了本。
列宁真想破口大骂国内的那些猪头,你们怎么不看看二月革命是怎么胜利的,暴起的工人和士兵已经被放开了枷锁,手里有枪有炮的他们,能推翻一个让他们不满意的沙皇政权,就不能再推翻一个掌控能力更差的临时zhèng fǔ。你们这群猪头怎么就不明白,得罪谁也别得罪彼得格勒的士兵和工人,他们才是爷才是根本。
去舔临时zhèng fǔ的臭脚丫有什么好处?真以为这群白痴就是俄国的主人了?这不是**的行为么!如果不是因为身在国外,列宁真想把加米涅夫、捷尔任斯基和斯大林抓起来抽嘴巴。
让列宁没有想到也很郁闷的是,他本以为这种**的想法是国内那帮傻蛋被人带低了智商,但哪里料得到,在国外由他一手掌控,亲自培养出来的高材生也是一样一样的**。
你说列宁怎么不愤怒,怎么不失望,怎么不怀疑自己。与其说他实在怀疑自己的路线错误,不如说他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怎么带出了一帮小白加傻蛋,难道这就是他一次又一次革命失败的根本原因吗?
如果可以的话,列宁真想把这些傻蛋全部开除,他丢不起这个人,一想到自己呕心沥血带出来的学生和革命的闯将,被一点点蝇头小利忽悠得找不到北,列宁就觉得脸皮发烫;一想到这群傻蛋无论怎么敲打都不醒悟,反而还起了二心,他更是郁闷加烦躁。
难道高手真的是天生寂寞的吗?为虾米就没有理解我的人呢?列宁仿佛化身为武侠小说中的独孤求败,对一群低能的手下充满了怨念——怒其不争。
噔噔噔。
清脆的敲门声将列宁从愤懑和纠结的心境中拉了出来,虽然很讨厌面前手下的傻蛋,但他还是耐着xìng子的问道:“请进!”
敲门的李晓峰可不知道伟大的列宁同志正在忍受折磨,也不知道导师对带着猪一般的队友下副本,爆临时zhèng fǔ的这个大BOSS觉得无比的蛋疼。不善于察言观sè的某仙人倒是心情愉快,不光是因为调戏了曼纳海姆,更是对即将返回彼得格勒充满期盼。
穿越以来,盼星星盼月亮,他李晓峰同学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历史书上怎么写的,列宁同志带着主角光环回到彼得格勒,一呼百应不费吹灰之力就爆了资产阶级的临时zhèng fǔ的菊花,那真是曙光女神(音译:阿芙乐尔)一声炮响,杀出了个布尔什维克和列宁,搅得整个二十世纪天翻地覆。
在某仙人看来,只要搭上了列宁同志这艘大船,等于成功了一大半,至少什么十月革命,什么平定白军都是小菜一碟。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紧跟列宁同志,保卫好列宁同志的安全,只要有他老人家在一天,自己在党内就是稳如泰山。
好吧,某个仙人以为未来的道路是一片坦途,殊不知在他寄予厚望的列宁如今却满头是包,坦途什么的他老人家没看见,倒是泥泞沼泽和满地的地雷随处可见。
这一切李晓峰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活在**世界中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兴致勃勃的向列宁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列宁同志,经过党zhōng yāng一致通过,决定授予您第六百号党员证……”
六百号党员证,确实是个不错的号码,相当于四个六或者四个八的车牌。但列宁真没往心里去,这种虚头巴脑的玩意只能忽悠小白,第六百号党员证再吉利也没多大意义,说破天去也就是不错的号码。对于讲究实惠的政治家来说,只有个象征意义。
所以列宁强打起jīng神笑道:“谢谢同志们的厚爱了。”
李晓峰似乎发现了列宁兴致不高,问道:“列宁同志,您这是怎么了?马上就要回家了,彼得格勒的工人群众们都等着您带领我们闹革命!您可不能先泄气啊!”
“我不是泄气!”列宁似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我是对党内一些同志的消极思想感到担忧。他们对资产阶级还抱有幻想,你说我怎么能放心!”
李晓峰小心思一转,觉察出了列宁的不满,心道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加米涅夫还有斯大林,别怪哥打小报告,谁让你们得罪了哥呢。
这厮立刻装出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抱怨道:“列
宁同志,您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国内的某些同志确实不像话,明明是工人阶级推翻了**的沙皇zhèng fǔ,理所应当应该由工人和士兵组织新政权。可他们视而不见,非要像哈巴狗一样拍资产阶级的马屁,拱手将革命的果实送给那些吸血鬼。更有甚者,我真是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居心!”
某仙人的小报告直接挠到了列宁的痒处,让导师同志甚至生出了一丝知音的感觉。不过表面上列宁可不会助长某人的气焰,当下板起面孔问道:“你小子这是打小报告吧?我可是听费利克斯同志说了,你在国内可没少给他,还有加米涅夫同志找麻烦,听说你还带领工人围攻了《真理报》的编辑部,要求开除一些同志的党籍?”
135 玩过火了
李晓峰可不是列宁肚子里的蛔虫,更没有读心术的本事,不知道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列宁同志纯粹是心口不一。他还以为自己打小报告犯了列宁同志的忌讳,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
一时间某仙人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让你丫嘴贱,多说话。不知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列宁还是虎中之王,跟他耍心眼,不是找不自在。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他总不能立刻掉转口风,转而给加米涅夫和斯大林说好话吧?
换成其他人,某仙人可能还会考虑考虑,但是对加米涅夫他是深恶痛绝。第一见面两人就吵得不可开交,的亏他那时候还没入党,不然妥妥的会被开除党籍,开除党籍是什么xìng质,那绝对是政治上的一大污点。李晓峰可是立志于打造自己光辉形象,怎么能肯蒙受如此的耻辱?
这还是其一,接下来他还跟加米涅夫碰了好几次,虽然是有胜有负,但总体而言是道义之争,也就是君子之争,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胜谁负全凭能力。可这个茅坑里的石头明明不是他这个大仙人的对手,不认输不说,还使yīn招,几次三番的剥夺他入党的机会,甚至连预备党员的机会也不给。
这就让李晓峰不能忍受了,老子堂堂仙人都没玩yīn的,你丫一个屁都不是的凡人敢yīn老子,玩不死你!所以在《俄罗斯之声》报上,李晓峰是狠狠坑了加米涅夫一把。
至此两人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如今打小报告出现了失误,让李晓峰转而说死敌的好话,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他堂堂一个仙人还没有这么贱!
所以李晓峰这回是豁出去了,管你列宁高不高兴,老子绝不改口,不光是不改口,他更是变本加厉:“列宁同志,不管您认为我是打小报告也好,还是说老革命、老同志的坏话也好。有些话我不得说,我们的党已经不是二月革命胜利之前的党了,不少老同志,比如加米涅夫和斯大林,他们已经是公然投敌,转而为吃人的资产阶级摇旗呐喊了!如果我们的党不立刻将这股歪风邪气打压下去,那么我们的党将被广大无产阶级所抛弃,那时候您就是党的罪人了!”
列宁本来准备调戏一下某仙人,看看某仙人是坚持立场的真君子,还是狡猾的小滑头。他以为某仙人最好的表现也就是收回小报告偃旗息鼓,哪里想得到某人不退反进,不光不承认打小报告,反而大张旗鼓光明正大指名道姓的批评起来,甚至连带着把他也捎进去了。仿佛不处理加米涅夫和斯大林,他列宁就真是党的罪人了。
列宁既觉得高兴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谁不知道加米涅夫是亲临时zhèng fǔ的“大右派”,也是他在不断的压制工人和士兵的情绪,列宁非常乐意给此人敲jǐng钟,但是这个jǐng钟只能他列宁来敲。
为什么?
列宁才是布尔什维克的老大,属于党内的裁判长。在这种绝对的路线问题上,最大的发言权属于他,不管是谁,哪怕就是跟加米涅夫有血海深仇,觉得加米涅夫再不顺眼,也不能在他列宁都没有下结论的时候,就给加米涅夫定xìng。这太不符合程序了,属于挑战列宁的权威。
再说,加米涅夫就算再不对,真的有路线错误,也不能说批评就批评。毕竟派石头同志回国主持工作的就是他列宁。现在痛打加米涅夫,那岂不是说他列宁没有识人之明,属于用人不当?
这不是让列宁同志下不来台吗?而且某人最后还把他一起捎带着批评,就算出发点是好的,论点也是对的,但是列宁还是无法接受。
说一千道一万,在如今这个点上,列宁是有点骑虎难下,虽然他是绝对不赞同加米涅夫的路线,但是偏偏这个不争气的加米涅夫是他寄予厚望的亲密助手,也是他派回俄国的。加米涅夫有问题,列宁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至少不能让其他人越俎代庖的收拾加米涅夫,不然那就是公然拆列宁同志的台。
在如今风云变幻的政治格局下,列宁必须尽可能的维护自己的权威,所以打倒加米涅夫,否定他的错误路线是肯定的,但那只能列宁同志亲自动手,决不能让他人代劳,李晓峰不能代劳、季诺维也夫也不能代劳,甚至列宁的夫人克鲁普斯卡娅都不行!
于是李晓峰同学又杯具了,本来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却牵扯到了大政治格局,所以哪怕列宁很欣赏某人的论调,也只能好好的敲打敲打某人的。谁让他犯了忌讳呢!
“安德烈同志!”列宁陡然变了脸sè,毫不留情的批评道:“请注意你的态度,你刚刚评论的是我党杰出的革命同志,他们比你早参加革命十几年,哪怕就是凭着对革命前辈的尊重,你也不应该做出这样恶毒的攻击!这是不负责任的,也是极其危险的。对此,你必须做出深刻的检讨和诚挚的道歉!”
李晓峰傻眼了,脑子有些转不过筋,尼玛,坐在老子面前的真是革命导师列宁?该不会是什么人易容的吧!连你老人家都准备改弦更张了?他nǎinǎi的,这蝴蝶效应也太强烈了一点吧!我擦,这让哥怎么混,岂不是说这一个月的功夫白费了?
李晓峰很失望,从穿越回来的第一天他就觉得失望,懦弱的布尔什维克,草鸡的老革命,一切的一切都跟历史书上说得不一样。本以为列宁是最后的救星,谁知道导师他老人家也准备投降了。这种天翻地覆的历史让穿越众怎么混?尼玛,早知道这样,老子直接投靠临时zhèng fǔ多好,好嘛,搞得现在哥是里外不是人。
太让哥失望了,太让哥寒心了!绝望之下某个**青年也破罐子破摔了,不就是列宁么,老子舍得一身剐也得出这口恶气!
顿时李晓峰同学爆发了:“检讨?道歉!我宁肯一头撞死,也不会向一群出卖群众、出卖革命的工贼低头!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我对你太失望了,本来我以为你跟那些狗屎一样的王八蛋完全不同。但是我现在才知道,你跟他们是一丘之貉!什么革命,什么一心为民都是骗人的!所谓的布尔什维克不过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真是可耻!我竟然会相信你能挽救俄国,早知如此,几天前就应该让刺客一枪打死你,也算是铲除了一个伪君子!”
李晓峰张牙舞爪,咬牙切齿的样子将列宁吓了一跳,他可没想到会迎来某人如此剧烈的反弹,不过马上列宁也火了——你小子也太猖狂了吧!不说我是党的领袖,就说我的年纪也足够做你老子了,你就这么指着我的鼻子骂?还骂得这么难听,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不好好收拾你这个小混蛋,你要翻天啊!
顿时列宁冷哼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老同志、跟前辈说话的吗?党的纪律和基本的礼貌都不讲了吗?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只能严肃的处理你了!”
列宁以为只要吓吓某人,就可以将其镇住,说真的,虽然被骂得很惨,但是他还是有点欣慰的。至少党内还是有清醒的同志,还是有能够理解他的人。对于这样的好同志,他当然不会放过,不就是脾气臭了一点么,那也是一心为了党为了革命,比起那些嘴上口花花的投降派,那是强了一万倍。
可惜,列宁不知道某人就是个炮仗脾气,原本就积累了一肚子火气,如今被点燃了,那还不爆炸。
“随你怎么处分!”李晓峰也豁出去了,掏出党员证就扔给了列宁,“不革命毋宁死!让我跟工贼妥协,没门!我**了!”说完,某人怒气冲冲的打开包厢的门,嘭的一声摔门而去。
看了看丢在地上的党员证,列宁苦笑不已,这时候他想起捷尔任斯基对某仙人的评价——安德烈同志对革命的激情是无可指责的,但是这个小同志脾气实在不好,只要是不合心意,那绝对是硬抗到底。对付他最好是来软的,慢慢的说服教育,把毛摸顺了才是上策。
列宁摇了摇头,他原本以为捷尔任斯基说某人脾气臭,不过是年轻人太急躁。但是现在看来,某人何止是脾气臭,简直就是炸药脾气。如果换做别的党员敢如此造次,列宁说不定就真的收回党员证,将其给开革了。
可对于李晓峰,对这个脾气暴臭的小年轻,列宁不想这么做。他原本觉得某人年纪轻轻城府太深,还有些不喜。可现在看来,这小子哪里是有城府,有城府的人敢跟他这个党内领袖叫板,还敢摔门而去?
现在看来这小子根本就是二货直肠子,顶多有一些鬼聪明。对于这样的人列宁是很喜爱的,更何况某人对于革命的态度十分让他满意,在全党高层都反对更激烈的革命路线,反对二次革命的微妙情况下,他怎么能放任这样的干将负气出走?甚至他都有些责怪自己不应该逗某人玩,不该提起加米涅夫那个蠢货的。
叹了口气,列宁摇了摇铃,叫来了妻子克鲁普斯卡娅,吩咐道:“去请费利克斯同志过来,我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帮忙……”
136 有病治病
不光列宁开始后悔,实际上摔门而去的李晓峰更是后回到了姥姥家,哥真的跟列宁炸刺了?真的?
某仙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强硬,不就是被批评了几句吗?老子怎么会这么上火。想当年被班主任留校写检讨,训得跟孙子似的也没见老子奋起还击。
如今这是怎么了?吃多了枪药上火?
李晓峰都有些摸不准自己的脾气了,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穿越之后气xìng见长,看谁不顺眼就灭谁,本以为这是被压抑了几百年的闷sāo之气在作怪。可经过今天的事儿,他知道自己绝对是有问题了。
但问题在什么地方,李晓峰摸不准,他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在无限膨胀,容不得任何人挑衅自己的权威。至于他到底有什么权威,某人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反正他认为自己是对的,只要反对自己的就是错的,也就是所谓的老子天下第一!
对于这种自尊自大的作风,李晓峰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好像是彼得保罗监狱大起义之后慢慢形成的。
说白了问题很简单,就是李晓峰所熟知的历史跟他现实的经历严重的不符。那些原本在他心中拥有高大全形象的伟人们纷纷走下了神坛,伟人们的表现让他失望无比,这帮孙子不光没有表现出任何过人的地方,反而对熟知历史捍卫历史“正确”xìng的他横挑鼻子竖挑眼。这使得被压抑已久的他产生了逆反心理,最后的结果就是对抗到底。
说到底,李晓峰是被某些历史教科书所误导了,让想象和现实产生巨大的误差,使得他认为传说中的伟人们不过是言过其实,生出见面不如闻名的感觉。
只能说某人小窥了天下英雄,产生了严重的骄傲自满情绪,随着地位越高、历史上名气越大的人物一个个不如他正确,骄傲情绪就肆意蔓延,以至于被列宁稍微撩拨,某仙人就彻底的爆发,说白了这就是一种病,某人还病得不轻,这种病如果任由它发展下去,最后的结果就是自我膨胀直至毁灭。
好在李晓峰转世前不过是南天门的小天兵,再上一世更是不堪的屁民,这样的人就算是自恋自狂也有一个限度。凡人的谨小慎微总算是救了他一次,哪怕不知道病根在哪,他也多少能察觉出是自己出了问题。有病的人最怕什么?就是不知道自己有病,自以为正常,殊不知他的世界已经有别于常人,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2B的世界你永远不懂。
历史上这样的2B数不胜数,离某仙人比较近的就有两个,一个大胡子一个小胡子,都是鼎鼎有名的jīng神病人,有区别的是一个病得比较轻,而另一个病得比较重。当然相同的是,他们的结局和身后事都不算好,所作所为大部分都被正常的主流社会彻底否定了。
作为一个2B的非主流,李晓峰能意识到自己有问题,那就说明还有得救,算是没有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当然这种病不是那么容易治的,一般来说要碰得头破血流才可能翻然悔悟,不过也有那种特别执拗的,比如小胡子这号病人,那真是一条道走到黑,越挫越强,以为挫折是老天爷要劳其筋骨。
好在李晓峰只是一个半吊子仙人,本质而言还是一个卑微的凡人一个不入流的屁民,没有那种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继续奋斗的大志向。以某人的孽根xìng,恐怕是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所以他还是有救的,而且很快搭救他的人也找到了他。
“安德烈同志,听说你跟列宁同志大吵了一架?还拍桌子摔门而去?这是真的吗?”捷尔任斯基惊奇的问道。
怪不得捷尔任斯基惊奇,这年头在党内敢跟列宁同志大吵大闹的就是异数,更别提什么拍桌子摔门了。像这样的傻大胆的牛人,连铁面人都要暗暗佩服。
李晓峰蔫了吧唧,没什么jīng神,捷尔任斯基不提这茬还好,提了他就更加的后悔和头疼。为啥,说到底某人只不过是个革命投机分子,为了投列宁的缘法,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结果一朝不冷静全都付之东流,能不后悔?
至于头疼,实在是这厮不知道这破事该如何收场,真让他打肿脸充胖子死撑到底,他觉得不合算。但让他向列宁低头,那啥,某人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某人还真是进亦忧退亦忧,成了风箱里的耗子。
心情恶劣,自然不会有好言语。李晓峰没好气道:“我只是摔门,没有拍桌子!”
“呵呵!”捷尔任斯基笑了,“不止拍桌子那么简单吧!据说你还拿**来威胁列宁同志?”
李晓峰心中苦笑不已,老子那不是一时脑子发热嘛!再说,老子也不是威胁,而是把党员证都扔列宁脸上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列宁同志和布尔什维克不能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说话,那我自然要**!”某人耍了个心眼,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捷尔任斯基忽然收起了笑容,严肃道:“安德烈同志,你太意气用事,也太不分轻重了。不管是列宁同志还是布尔什维克永远都是站在无产阶级这一边的。虽然党内对革命的道路有分歧,但这不意味着改变了对党的宗旨。不管各方面的同志持什么意见,但是我们的理想是一样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李晓峰撇撇嘴很是不屑,心道捷尔任斯基你就扯淡吧!还理想一样,尼玛,你不看看你们屁股都坐在哪一边。
捷尔任斯基是什么人,某人的表情他看得真真的,当下愈发的郑重和严肃,严厉的批评道:“你这样的态度对解决问题毫无益处,而且不是一个真正的党员应该有的作风,这上面我要对你提出严厉的批评。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你个聪明人,也不止你一个关心俄国的未来,更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就是天然正确的。你要多听听他人的意见,东方不是有一句话交三人行必有我师。俄国的无产阶级革命缺了谁都可以,你现在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李晓峰当然不服气,捷尔任斯基这话给其他人他举双手双脚同意,但是用在他身上那就是绝对的错误。李晓峰真想抓住捷尔任斯基的衣襟大吼:“老子是穿越来的,老子说的话就是历史的走向!”
好在如今的他已经是比较冷静了,没有再干出摔门而去的闹剧,当然态度也好不到哪去,不yīn不阳的不搭理捷尔任斯基,脸sè是难看之极。
不过捷尔任斯基没有生气更没有发火,倒不是说老费利克斯犯贱,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实在是来做思想工作之前,列宁就对他交代了,对某人得软硬皆施,一味的强硬反而会惹得某人凶xìng大发。
对此,捷尔任斯基很以为然,像李晓峰一样的小年轻,他接触得不少,一个个都有那么点心高气傲,更何况某人还确实有点本事,这样的年轻人更容易张狂。年少轻狂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反而认为年轻人就要敢打敢拼,有朝气有锐气,像小老头一般暮气沉沉的年轻他还不想用呢!
所以,捷尔任斯基放缓了语调:“列宁同志说了,你年轻气盛做事冲动,他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他要求你这段时间放下手头的工作,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冷静冷静,好好的思考,好好的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去找他。”说完这些,捷尔任斯基掏出某人的党员证放在桌上,轻飘飘的就走了。
李晓峰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感动,怎么说呢?如果换他处在列宁的位置,有不开眼的小字辈顶撞了自己,那绝对要让对方生不如死的。别说把党员证还回来,恐怕会生生逼着对方将党员证吃了。
别小看这其中的意义,体现了列宁的胸怀和高超的处事手段,这起小冲突最难的是什么?就是维护他列宁体面的同时,让某仙人也有台阶下,还能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列宁是怎么做的,派捷尔任斯基私下里敲打某仙人,停止了他的工作,让他深刻检讨,这就是罚也是打。
但是,这个处罚的力度并不大,而且派来执行任务的还是一直和某人保持亲密关系捷尔任斯基,就是某人对处罚再不满再炸刺,他也不能朝着铁面人去吧?而且这个处罚是私下里执行的,并不是什么明正典刑,某人也不会丢面子。更何况党员证送回来了,有了这个台阶,如果某人还不知趣,不找时机面见列宁交代思想问题,还死硬到底,这样的政治白痴列宁有必要拉拢,有必要维护吗?
真到了这一步,恐怕列宁的后招就出来了,直接公事公办,大刀阔斧的修理某人也是名正言顺。这种环环相扣可进可退的高超手段连李晓峰也不得不佩服,如果他还想在布尔什维克混,那么只有一条路可走——老老实实按照列宁的吩咐,找他老人家交代思想问题。
说真的,李晓峰不排斥这么做,搞政治的最不值钱的就是脸面,尤其是还当小弟的时候,脸连屁股都不如。屁股坐对了椅子还可以青云直上,脸呢?贴错了屁股,什么都不是!
137 风雨欲来
就在李晓峰准备豁出去脸面承认错误的时候,一件意外而又必然的事情让事情出现了转折,使得好面子的某人保住了这张脸皮。
公历1917年4月14rì,注定要成为一个被历史铭记的rì子,在这一天流亡国外十二年的列宁,回到了他深爱的祖国。而他到来掀开俄国革命的新篇章,奠定了十月革命胜利的基础。
这一天不管说它意义多么重大都不为过,哪怕是某个坐冷板凳的仙人,对这一天也有些小期待。从某种意义上说,某仙人的政治生命跟这一天息息相关,如果列宁像历史中那样旗帜鲜明的竖起二次革命的大旗,那么某仙人就是守得云开见明月,如果相反,那么恐怕就是乌云遮天永无出头之rì。
原本李晓峰是自信满满,认为成功不在话下,但是经过他这只小蝴蝶的折腾,历史的走向已经发生了变化,不提归途中和列宁的争吵,就说列宁回到彼得格勒的时间也和历史不符。
历史上应该是两天之后的4月16rì晚11时,列宁才抵达彼得格勒。如今整整提前了两天,其中的变数就很难说了。好在李晓峰是虱子多了不怕咬,破罐子破摔也就不在乎了。
当火车稳稳的停靠在彼得格勒芬兰车站的一号月台边时,守候已久的布尔什维克高层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李晓峰看到了加米涅夫,看到了斯大林,看到了莫洛托夫和加里宁,可以说布尔什维克在俄国的中坚力量全都到了。
列宁到没有让自己的同志久候,在列车员打开车门的第一时间,他快步走出了车门,顿时间热烈的呼喊声和经久不息的掌声响了起来。激动的人群将列宁围了个严严实实,每一个人都争先恐后的同列宁握手或者拥抱。
李晓峰都有些嫉妒列宁的受欢迎,不知道何年何月他才能获得同样的待遇。不过这有些遥不可及,以他的戴罪之身,别说享受人群的拥戴,能不能重新回到政治舞台都是两说。
想到这,李晓峰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冲动是魔鬼啊!如果不跟列宁炸刺,这会儿说不定陪侍列宁左右享受他人羡慕的眼神的就是他了。不过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李晓峰本来是打算早一点向列宁承认错误挽回危局的,但谁让列宁他忙啊!
不说什么废寝忘食rì理万机,列宁至少是做到了全力以赴只争朝夕。李晓峰几次准备汇报思想工作,都被克鲁普斯卡娅给拦下了,不是列宁在开会,就是列宁在演讲,哪怕是深夜前往,列宁也是在披星戴月的写文章。
可怜的某仙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差抓耳挠腮了。殊不知,列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老人家虽然能理解某仙人年轻气盛,说话不经脑子,也愿意给某人留面子,给一个反省的机会。但是老话也说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小子不是火气大吗?不是喜欢炸刺吗?我不能明着批评你,晾一晾你,让你清醒清醒泄泻火总可以吧!
说白了就是杀杀某仙人的臭脾气,让他吃点小苦头,等磨得某人没脾气,列宁再“降恩赦免”。当然某人要是不知趣,不端正态度前来汇报思想工作,老老实实的吃几次闭门羹,那列宁也不介意碾死这个小子。
好在李晓峰的态度还算端正,每天必到,属于早请示晚汇报的那种,姿态不光放得低,态度也很不错,连克鲁普斯卡娅都帮着吹枕头风,让列宁不要跟一个小年轻斤斤计较。
对此,列宁很满意,准备这两天就放李晓峰过关。谁能想到刚下车就出了个小插曲,加米涅夫把列宁给惹了。
“列宁同志,欢迎您回国!您回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加米涅夫使出了满腔的热情,努力讨好列宁,当然光讨好还不够,他画蛇添足的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公关能力”:“苏汉诺夫同志也来了,他代表孟什维克欢迎您……”
列宁本来不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批评加米涅夫的,但这个傻瓜好死不死把孟什维克和苏汉诺夫给扯了出来,这让列宁就无法接受了。回国之前,他又是写信又是拍电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强调——不要跟其他党派接近,尤其要提防孟什维克。
好么,你加米涅夫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也就算了,如今把苏汉诺夫这个孟什维克的大佬扯过来是什么意思?是公然跟我叫板,给我上眼药,还是准备扯虎皮当大旗,借苏汉诺夫的名头来压我?
对此列宁是决不能接受的,所以当场就给了加米涅夫一个下马威:“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我必须严厉的批评你,你和斯大林同志在真理报上都写了些什么!简直就是乱弹琴!”
加米涅夫直接就傻了,他来之前有想过列宁回国后的种种可能,也知道自己在国内的一些做法可能让列宁不满,但是他有一种侥幸心理,以为以自己的资历和党内的资格,列宁多少要给他留点面子。可谁能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全党的高层首脑,列宁直接抽了他的脸。这可不是丢脸那么简单,更代表了一种政治风向,很明确他加米涅夫要失势了!
好在列宁只是批评了这一句,就放过了加米涅夫,不然石头同志真的只能在水泥月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在场的不少人都看出了加米涅夫的窘迫,唯一感到幸灾乐祸的就是李晓峰了。
看着石头被列宁像个玩腻了玩具一般丢在一边,某仙人没由来的觉得一阵暗爽,原本有些灰心丧气的他不禁生出了一丝希望,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列宁还会像历史上一样坚持革命到底的原则?
某人的心砰砰直跳,那种绝处逢生的喜悦,让他情不自禁的跟在列宁身后,看一看这位无产阶级革命的伟大导师是不是能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惊喜来得很快也很突然,走出车站,列宁站在车站广场上的装甲车上,向前来欢迎他的工人、士兵、水兵发表即兴演讲,号召他们为实现社会主义革命而斗争,他的结束语就是:“社会主义革命万岁!”
喜极而涕的不光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李晓峰,前来欢迎列宁的工人和士兵更是发自内心的跟着列宁一起山呼万岁,演说的效果之好让围观的其他党派完全惊呆了。
只能说列宁的运气不错,和历史上相比,他抵达彼得格勒的时间是白天而不是深夜,前来迎接他的,或是纯粹打酱油路过的群众要多得多,历史上列宁在芬兰车站广场上的演说就十分成功,更何况如今?
不过这也是某仙人无心插柳,纯属于意外之喜。而接下来更是惊喜不断,在广大党员的陪伴下,列宁抵达了布尔什维克zhōng yāng委员会所在地克希辛斯该雅宫,随后对中高级干部发表演说。
在克希辛斯该雅宫的演说,对几乎所有与会者都是个晴天霹雳。和想象中不一样,列宁根本未纠缠枝节问题,而是一开口即把无产阶级夺取政权摆到议事rì程上来。
“我们不要议会制的共和国,我们不要资产阶级的mín zhǔ,我们除了工人、兵士、与贫农代表的苏维埃之外,不要任何zhèng fǔ!”
列宁坚决的攻击了他回国前布派支持临时zhèng fǔ的策略,要求对群众进行耐心的解释工作,要求广大党员从切身经验中纠正自己的错误,从双重政权到苏维埃掌握全部政权。列
宁对党内yù与孟什维克联合的倾向威胁道:“这是对社会主义的背叛。我想,我宁可剩下自己一个人,象李卜克内西那样,以一挡百,也不许允同流合污!”
列宁的演说直接引爆了会场,加米涅夫之流受到了最强烈的冲击,原本企图让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重新统一的他们,受到了当头一棒。
加米涅夫本人脸sè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不光是因为生气,更是因为害怕。他知道自己赌错了,错得一塌糊涂,可以说完全站到了列宁的对立面,政治前途一片黑暗。
“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你难道就任由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这里散布疯言疯语吗?”同样气得脸sè发青的苏汉诺夫咆哮道。
是的,苏汉诺夫比加米涅夫更加生气,他今天的来意其实就是为加米涅夫撑场子的,作为一个老资格的社会mín zhǔ工党党员,对于党的分裂,对于列
宁的一意孤行,他痛心疾首。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找到了布尔什维克中的“清醒派”,他决不允许列宁破坏这一切,而且从根本上讲,他从来都是反对列宁的那一套激进理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要力挺加米涅夫。
加米涅夫清醒了,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看着惊魂未定的党员同志,一种压抑已久而又无比强烈的情感涌上了心头。如今似乎就是他期盼已久的机会,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列
宁,赚取政治声望的大好机会!
想到这,加米涅夫情不自禁的继续发抖,这可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和喜悦,忘了一眼讲台上的列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声对苏汉诺夫说道:“我需要您的支持,苏汉诺夫同志!”
138 加米涅夫发难
加米涅夫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寄人篱下的人,他有宏大的政治抱负或者说是政治野心,列宁在他心目中从来就不是什么导师或者老师,对于他来说列宁不过他实现野心的一条终南捷径,有了列宁这座桥梁,他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
可是,不管是捷径也好,还是通向成功的桥梁也好,对于加米涅夫而言,过河拆桥是天经地义的,反正路已经走过了,他也不打算走回头路,那还要桥做什么?如果能让他今后的路更平顺一些,别说过河拆桥,拆完桥再来个落井下石也无所谓。
而今天,加米涅夫敏锐的意识到,自己穿过列宁这座桥梁,登上新的征途的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了。是的,虽然他在某仙人手里吃了个大亏,但是在彼得格勒的政治声望并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在中高层党员当中他依然保持了相当影响力。
虽然这种力量并不算十分强大。但是今天,如果列
宁不提出更激烈的革命路线,加米涅夫真只能像条哈巴狗一样可怜兮兮的跟在主人后面;可是列宁提了,必然要在中高层党员中造成强烈的冲击,大部分不理解,更不同意列宁道路的所谓同志,就是他加米涅夫可以依靠的力量。如果利用得当,就算不能将列宁赶下台,至少也能摆脱眼下的窘境。更何况他加米涅夫还有苏汉诺夫这个外援,双管齐下还不是马到功成?
加米涅夫激动了,兴奋了,仿佛看到自己登高一呼,众山响应的场景。他努力的告诉自己要蛋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看了一眼讲台之上的列宁,他露出的轻蔑的笑意——列宁同志,属于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今后就看我的吧!
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宣扬着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宣扬着新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列宁,似乎也察觉道了加米涅夫的不怀好意,一种非常不好,仿佛是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让列宁微微皱起了眉头。凭着纵横政坛几十年才锻炼出的政治敏感xìng,他很轻松的就从人群里找到了让自己不安的几个人。
看清了这几个人的相貌,列宁淡淡的想到:该来总是要来啊!
对于这一切,列宁早就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作为一个政治家,最基本的素质就是看清楚利益和风险之间的关系,决不能认为风险太大,就放弃自己的政治主张,火中取栗虎口夺食,只想着规避风险的人一辈子也无法站到真正的顶峰。
风险很大吗?
应该说非常而且不是一般的大,以列宁这样的巨鳄弄不好都会众叛亲离,但是列宁并不害怕,隐约之间还有期待,从政三十余年,流亡国外十二载,他仿佛就是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我们的无产阶级在这次革命所肩负的使命远远没有结束!”列宁陡然提高了音调,“不少同志认为,我们无产阶级的力量还太弱,群众还没有觉醒。我要说,你们是一群瞎子、聋子、哑巴!你们看不见无产阶级的力量,听不见无产阶级的呼声,像个套中人一样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可笑的壳子里,这种消极冷漠的的革命态度,注定了你们将一事无成!”
列宁用力的挥舞着手臂,是他看上去充满了激情和活力,坐在台下一角的某仙人完全被列宁的革命激情所感染了,使劲的拍着巴掌,这使得他在一片静寂的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和格外的另类。
这一切列宁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对于某人的另类,他有些欢喜又有些失望,小家伙,能看清楚革命的道路算你有点眼光,但是木秀于林也不是好事,你太高调了!
列宁定了定心神,继续讲道:“我们的无产阶级完全可以肩负起俄国的未来。俄国的未来在哪里?我要说俄国的未来就在工人群众和广大士兵的肩头,只有他们能扛起这个国家的重担……临时zhèng fǔ不过是沙皇倒台之后,不甘失败的腐朽的帝国主义和资产阶级泡制出来奴役俄国人民的傀儡!它的本质是反动的,是反对俄国人民的……他们所鼓吹的这场战争依然是邪恶的掠夺xìng质的帝国主义战争……我们反对帝国主义,我们反对战争,唯一能把我们的人民解放出来的办法——那就是推翻这个邪恶的临时zhèng fǔ,让无产阶级当家作主!”
列宁的发言无异于是一场风暴,在布尔什维克党内掀起了十二级的巨浪,讲台之下,不再是一潭死水,不断的有人交头接耳,以某仙人的耳力,自然将台下的激流听得一清二楚。
可惜的是,耳朵太好有时候也是一种折磨,满心欢喜的以为列宁重新回到历史正轨之上,接下来将是一帆风顺。可某仙人陡然发现,会场下的交头接耳,大半都是反对列宁的主张的,而剩下的那一小半保持镇定一言不发的,从表情上看也不是列宁的支持者。
对于这个发现李晓峰不光是震惊,而是实实在在的被雷到了。那个啥,历史上不是这么写的啊!列宁不是一呼百应轻而易举的就取得了党内的一致同意,然后布尔什维克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同心同德的掀翻了临时zhèng fǔ赢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吗?
李晓峰的脑子已经完全当机了,不禁怀疑要么是自己的蝴蝶效应太强,要么自己就是被历史课本给忽悠了。这是值得夸奖的,这厮总算开始动脑筋了,而不是凡是遇上了跟自己固有记忆中不一致的场景,就怀疑是自己扰乱了时空。实践证明他没那么大的能量,主人公的王八之气很难让历史的车轮转向。
李晓峰彻底的晕了,消停了,开始思考了,但是会场上因为列宁发言形成的风暴则开始蠢蠢yù动了。不过在这之前,不管是真心反对的,还是因为某种原因决意跟列宁唱反调的,都必须等待列宁把话说完。
“我们布尔什维克眼前最重要的任务,不是迎合那个注定要被人民抛弃的临时zhèng fǔ!”列宁又一次挥了挥手臂,“恰恰相反,我们不能给这个临时zhèng fǔ任何支持,哪怕是口头上的支持都不允许!我的观点是,一切权利归苏维埃,建立一个由全国的工人、雇工和农民代表苏维埃组成的共和国,而不是议会制共和国!”
说到这他顿了顿,吸了口气强调道:“但是,要实现这一切非常的困难。因为如今的苏维埃还不是代表了人民意志的苏维埃,这个苏维埃还对临时zhèng fǔ抱有幻想,不愿意反对他们,甚至还在不遗余力的支持他们。这是对我们未来的革命非常不利的!所以我认为下一阶段我们工作的重心就是让苏维埃真正回到人民手中,我们布尔什维克必须在苏维埃中争取多数!通过苏维埃内部的斗争,使苏维埃成为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
会场下的风暴愈演愈烈的趋势,在几个有心人的暗示下,一些情绪激动的党员已经试图站起来打断列宁的演说,但是对这一切列宁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只是又一次加强了语调,将那些吵吵嚷嚷的喊叫一次又一次的镇压下去:
“这条道路十分的艰难!斗争也将是无比的激烈和残酷!资产阶级的临时zhèng fǔ必然不甘心失去自己手中的权力,以他们的卑劣,将使出各种手段来镇压我们的革命!可能使用yīn谋,更可能利用手中的暴力机器!对此,我们除了提高jǐng惕,也必须发展我们自己的武装力量!我们将用革命的暴力对抗反革命的暴力,直到将反对革命恶势力消灭得一干二净!”
列宁用一种极为强烈的语调结束了自己的演说,可迎接他的不是铺天盖地的掌声,而是群起而攻之。
“列宁同志,我反对你的言论,无产阶级革命根本就不现实!我们没有力量,没有道理,也不应该反对一个赶走了沙皇暴政的新zhèng fǔ!虽然他是资产阶级的,但是他获得了广泛的支持!对这样的zhèng fǔ,我们绝对不应该满目的对抗,如果这么做,那就是对人民对革命不负责任!”
“说的没错,列宁同志,我认为你离开俄国十几年,对国内的形势根本就不了解,在这种情况,盲目的提出什么新路线,就是对俄国人民的不负责任!”
“……我们是反对战争,但是如今不是俄国在求战,而是我们的敌人帝国主义的德国鬼子不放过新生的俄国,不消灭这个最危险的敌人,如果保卫革命的果实,又谈什么理想和未来?列宁同志,你的论调就是投降主义,就是卖国!”
讲台上的列宁仿佛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暴撕成碎片。看着独木难支,身陷绝境的列宁,加米涅夫舔了舔嘴唇,说实话,他是发动了不少党羽攻讦列宁,但是人数绝对没有如此壮观,难道说列宁已经触犯了众怒?
想到此,加米涅夫愈发的高兴,仿佛已经看到了列
宁的黯然倒台的那一刻……
139 高超手段
政坛上事儿就是这么现实,说好听点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说不好听点有nǎi就是娘。什么感情、什么友谊,都是假的,只有利益才是真的。
加米涅夫鬼迷心窍,以为有了足够跟列宁掰腕子的实力,准备翻身当主人,所以卯足了劲跟列宁拆台。在他的指示下,手下的党羽像打了鸡血一样前赴后继的发言挑刺,目的吗只有一个,营造出一种列宁已经黔驴技穷的气氛,为加米涅夫的上台摇旗呐喊。
眼看着时机基本成熟,加米涅夫才偏偏然站出来,准备给予列宁最后一击,只要击倒了列宁,就意味着他光荣上位。
“列宁同志,您应该已经听到了同志们的呼声,请您不要再一意孤行,耽误了如今来之不易的革命好局了!”加米涅夫假惺惺的用一种沉痛的声调说道。
不得不说加米涅夫这一招很高,虽然他直接图穷匕见的逼宫列宁也能取得效果,但是那种搞法太高调太夺目,有以下犯上的嫌疑。不管怎么说列宁都是他的先辈,他的革命导师,这样搞,等于是欺师灭祖。哪怕一时取得了成功,以后也要被人戳脊梁骨,留下政治伤疤地!
而他现在这种杜鹃啼血,貌似循循劝导的发言,才叫真的厉害,夹枪带棒的指责列宁的路线是破坏革命的大好局面,如果列宁不听那么就是自绝于人民,要犯众怒;如果列宁听了,那么无疑就是肯定了他加米涅夫的正确,无形之中抬高了自己的地位。
加米涅夫的这番话貌似忠厚老成实则是包藏祸心,可以说不管列宁听还是不听,都会落入他的算计,十分的yīn毒。
列宁该怎么应对呢?
就连一边旁观的李晓峰都暗暗着急,对于今天的局势他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虽然知道加米涅夫绝对是不安好心,但是却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因为不管怎么做都要被算计,一个弄不好就会导致布尔什维克的大分裂。
虽然李晓峰觉得布尔什维克也只有几个能人,将那些心存侥幸的嘴炮党全部赶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如果是列宁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下手清党,但他不是列宁,不可能代替列宁做出选择。一时间一颗心悬在了半空。
列宁看了看装出一副忧心忡忡模样的加米涅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与忧,仿佛加米涅夫刚才说的话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就是这么冷冷的看着加米涅夫,直到看得后者毛骨悚然。
加米涅夫有些扛不住了,列宁的目光仿佛扒光了他全部的衣服和伪装,将他的内心看得透透彻彻。这种感觉相当的糟糕,冷汗顺着他的脸颊一点点往下流,这一刻加米涅夫如坠冰窖,一颗心那是哇凉哇凉的。
良久,当列宁的目光挪开之后,加米涅夫才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列宁仿佛是调戏他一般,不等加米涅夫的一颗心落回到肚子里,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陡然紧张起来:
“我不担心任何反对的意见,因为我们的党一直都是团结的,1905年是如此,1912年也是如此,而今天也不会例外。”
加米涅夫心中惊疑不定,猜不透列宁的这番话有什么玄机,你这是要强调团结呢?还是在暗指我在破坏团结?提1905年的事也就罢了,提1905年也就罢了,提1912年是什么意思,尼玛谁不知道1912年就是你列宁一手促成了将孟什维克开除出党。你的意思是能解决孟什维克也就能解决我?
加米涅夫害怕吗?当然有一点,谁不知道列宁在党内斗争中的厉害,孟什维克的顶尖大佬,像什么普列汉诺夫、齐赫泽、苏汉诺夫、马尔托夫、唐恩,哪一个不是在党内跺一脚颤三颤的主,可是这伙人愣不是列宁的对手,一个个被扫地出门。
不过加米涅夫觉得比起以上的前辈,他拥有一项优势,支持自己的人多,自己的思想更符合党内的主流价值观。人多力量大,有如此多的“志同道合”的追随者,还不是手到擒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加米涅夫再次主动出击:“列宁同志,正是为了党内的团结,您才必须要收回那套激进的言辞,我们不能像1912年那样再次分裂了!”
“分裂!”列宁死死的盯著加米涅夫,高声质问道:“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你以为1912年开除孟什维克对党来说是一次分裂吗!”
加米涅夫傻傻的就想回答是的,但是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1912年对俄国社会mín zhǔ工党来说是一次分裂,但是对布尔什维克来说却是一场胜利,是对党的净化,是扫除了异端。是对信仰的坚定和升华。
想到这,加米涅夫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怎么就脑残了呢?在场的布尔什维克核心成员,都是1912年的胜利者,就算有一些人对党的分裂感到可惜,但大部分人是不鸟孟什维克的,很多党内的zhōng yāng委员更是那场斗争中的积极分子,将1912年的胜利降格为分裂,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加米涅夫还想弥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列宁怎么会放过大好的机会,让石头轻松过关,断然道:“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对革命的消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听说你还给李沃夫发了贺电?你怎么会如此的堕落,竟然向旧贵族投降了,你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会场中又刮起了一小股风,不同于先头的狂风暴雨,此时的风更像是一股yīn风,众人交头接耳的对象也不在针对列宁,而是转向了加米涅夫。虽然在场的绝大部分人不赞成列宁的激进主张,但是同样,对于旧贵族和大官僚还有资产阶级也谈不上什么好感。
公平的说,此时的布尔什维克,党内的绝大部分人都在观望,都在看临时zhèng fǔ的一举一动,虽然不反对临时zhèng fǔ,但同样也谈不上支持。如今列宁爆出猛料,加米涅夫竟然向临时zhèng fǔ投降输诚,好吧,相对于列宁的左,这厮的右也让人很不爽!
一时间加米涅夫也享受到了千夫所指的滋味,他可不是列
宁,没有横眉冷对的魄力,顿时觉得后心窝都开始发凉,思维也开始混沌,被列宁训得抬不起头来,以至于最后是怎么坐回到座位上都忘记了。
对此,李晓峰是叹为观止,就差没山呼列宁万岁了。太厉害,太犀利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而易举的就扭转了矛头。想一想列宁刚刚结束发言的时候,会场里的大气氛是纠左的,几乎有所有的人都反对激进,不同意列宁的主张。但是列宁对着加米涅夫一阵穷追猛打之后,会场里的人的焦点已经没有集中在纠左上了,很大一部分的火气就被出头的加米涅夫吸引过去了,大有反右的趋势。
想到这,李晓峰不禁有些好笑,原本看着加米涅夫跳出来搅风搅雨,他还在为列宁担心,以为是来者不善。谁能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加米涅夫反而成了过街的老鼠,帮列宁拉走了不少仇恨。
这厮真是来拆台的?确定不是来帮列宁过关的?李晓峰都想跟加米涅夫说一声谢谢了!简直就是活雷锋啊!
某仙人轻松了蛋定了,但列宁却丝毫没有放松jǐng惕,更不认为自己已经取得了胜利。实际上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侥幸,如果今天跳出搅局的不是加米涅夫,如果搅局的是季诺维也夫,或者是任意一个不同意他激进主张的大佬,那么一这关他都不会好过。其他人可没有像加米涅夫一样给李沃夫拍过贺电,想从这一点上转移视线根本不可能。
当然,这并不是列宁的运气,而是他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加米涅夫不过是按照剧本走罢了。不要会错意,不是加米涅夫和列宁串通好了演戏,他可没有舍身救主的觉悟。完全是加米涅夫的一举一动都在列宁的意料当中,再加上一点小手段,就轻而易举的让加米涅夫上当。
这个局实际上从列宁走出车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发动了,为什么当中批评加米涅夫,让他下不来台?难道仅仅是列宁不喜欢他招来了苏汉诺夫,sāo年,列宁怎么可能如此狭隘,他又不是《三国演义》的量小周郎。苏汉诺夫再怎么说也是一方大佬,来迎接他那是给他列宁面子,他怎么可能计较。
之所以要批评加米涅夫,之所以要让他下不来台,那是因为列宁太了解加米涅夫了,这个人太骄傲、太好面子、太自以为是,更重要的是野心勃勃,只要狠狠的打他的脸,激发他的不满,让他的逆反心理持续膨胀,那他肯定是要想办法报复的。
对于加米涅夫报复的手段,列宁太清楚了,作为一个无比骄傲的人,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面子,自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报复。可是这个傻瓜根本没想到,谁都可以反对他列宁的激进主张,就是他加米涅夫不行。
为什么?
不光是因为贺电,更是因为布尔什维克党内的主流思想是中立,所谓的中立就是冷眼旁观,加米涅夫要跟孟什维克联合又要无条件的支持临时zhèng fǔ,这跟中立是背道而驰的。布尔什维克的中立反对列宁的激进,自然也反对加米涅夫的投降跟保守。可笑的是这个傻瓜压根就没看出来,2B一样跳出来,那还不死!
140 各有各的打算(上)
加米涅夫杯具了,此时的他再也没有适才的意气风发,瘫坐在座位上上就像一头斗败了的公鸡,无jīng打采的样子显得十分的颓废。连坐在他身边的苏汉诺夫都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太理解加米涅夫此时的心情了,在1912年那个灰暗的rì子,他也和加米涅夫一样,充满了悲观情绪,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意气风发的站在讲台上,像是凯旋归来的大将军。
苏汉诺夫以为自己已经很重视列宁了,以为对这个小个子的战斗力已经是知根知底,按照他的想法此次加米涅夫突然发难,哪怕不能成功的抢班夺权,也能打列宁一个措手不及,运气好的话,让列宁丢盔卸甲一溃千里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可谁能想到,前一刻还腹背受敌,一副孤家寡人样子的列
宁,不经意间就来了个大翻盘,K得加米涅夫满头是包。这种极富有喜剧效果的大转折让苏汉诺夫十分的蛋疼。想破头也不明白,列宁轻描淡写看似很随便的几句话,杀伤力怎么就那么大嗫!
苏汉诺夫当然不明白列宁取胜的原因所在,而这也是他跟列宁差别最大的地方。苏汉诺夫作为一个革命理论家,或者革命理想家,搞纯粹的革命理论是合格的。给他充足的时间,深刻的研究理论,成不了马克思,达到普列汉诺夫的水平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搞理论厉害的,并一定能真正的指导一场革命。比如老马和老恩,在理论界那是泰山北斗,但是在革命实践界,可以说毫无建树。
问题在哪?说穿了就是哲学中典型的知行不合一,像苏汉诺夫这样的学究,太理想化,太教条化,对于革命总要用书本上的标准去衡量。如果革命条件没有完美的契合书本上的教条,他就认为是不可取的,哪怕是群众的呼声再热烈他也是踌躇不前,走一步退两步。
说好听点这叫追求完美,说不好听点这就是死脑经。而列
宁却不是死脑经,他的脑子很活,绝不会因为老马按老黄历说了一句今rì不宜动土,就老老实实的不给沙皇和临时zhèng fǔ掘墓。他的胆子很大也很灵活,充分的意识到了无产阶级革命的基础虽然不牢固,但是革命的时机却已经完全成熟。如果不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就得等到再过二十年或者三十年,等世界格局再次大洗牌的时候,才有新的机会。
列宁当然不允许再等这么久,他已经快五十岁了,总不能等到七老八十再发动群众闹革命吧?就算那时候能取得成功,可是留给他改造俄国,建设社会主义的时间还有多少?
列宁的政治抱负很大,决不允许这种蛋疼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在他看来只要抓住现在的机会,就不必浪费二三十年的时光,赶早不等晚,早一点总比晚一点好。再说了,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像孟什维克将命运交给别人掌握,不如主动一点,做自己命运的主人。
所以什么条件不成熟,什么对临时zhèng fǔ抱有幻想,对他列
宁来说都不是问题。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就是要革命,没有困难要革命,有困难克服困难一样革命!凡是不跟着我走的就滚蛋,管你是什么老革命老资格,少了你张屠户老子照样吃带毛猪。
在革命决心上苏汉诺夫就差了列宁一大截,而在揣摩人心上,他更是拍马都赶不上列宁。从二月革命一开始,列宁就敏锐的觉察到了,俄国民众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限,这种情况就好比一头狂躁的倔驴,在它发狂的时候,还拳脚与棍棒相加,那驴子还不一脚掀翻了你。怎么办?只能顺毛摸,让它发泄让它消火,尽可能的满足它的要求,哪怕是这种要求看似不合理,也必须接受。
可临时zhèng fǔ具备这样的手段吗?说句良心话,这帮二货还活在沙皇时代,满以为可以随便糊弄下面老百姓。列宁真想对这帮蠢货说,伙计,醒醒吧,你丫就是一个空头政权,比尼古拉二世的掌控力都低,还想糊弄群众,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而苏汉诺夫之流,自以为看得长远,自以为在维护俄国的利益,但是你丫也得想想,保持现有的状态绝对是跟倔驴的利益不一致的。人家已经暴动了、暴走了、造反了,你还以为像个高僧,念两句既不解饿又不解气的经文,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尼玛,别以为你丫头发少就是出家人,谁鸟你!
就好比后世的和谐国,朝廷光口头上喊着调控房价调控物价,可光打雷不下雨,还他妈让CPI一个月比一个月高,你糊弄谁呢!
如今的俄国就是一个已经糊弄不下去的局面,原有的格局已经是千疮百孔,缝缝补补的跟本就顶不住狂风暴雨的摧残,正所谓不破不立,只能将原有的格局完全拆除,重新建设。
可不管是普列汉诺夫、苏汉诺夫、齐赫泽还是唐恩、马尔托夫之流,就是放不下原来的破烂,准备继续艰苦朴素做一个辛勤的泥瓦匠。那暴起的屁民有什么办法,还不只能让这些老古董跟着这件破房一起被埋葬。
说白了,现实只给了列宁两个选择,要么埋葬别人,要么被别人埋葬。他有宏大的抱负,有远大的理想,自然不想躺在坟墓里YY,也就只能做掘墓人了。
可惜的是,列宁能看到,能想到,不代表布尔什维克中所有人都能看到能想到,虽然对现有状态不是十分满意,但是又没有痛下革命决心推翻临时zhèng fǔ的他们,两头为难之下,也就只有静坐旁观。对于列宁提出的《四月提纲》,也就是《论无产阶级在这次革命中的任务》,完全无动于衷。更有甚者是挖苦和奚落,完全不把列宁当一回事。
这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又看到了希望,在列宁结束演讲,开始小范围的讨论他的这份报告时,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加米涅夫又跳了出来:“对于这份报告,我是坚决反对的!在如今的革命形势下,这种言论只会起误导作用。我认为这份报告不应该公开发表,甚至公开谈论都是一种犯罪!”
加米涅夫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反正他已经跟列宁撕破了脸,也就不在乎什么了。如今,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难过,也不能让你列宁舒服,只要老子还是《真理报》的总编一天,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让你发表这篇荒唐的东西。
但是,加米涅夫还是太嫩了,《真理报》的总编辑虽然在党内有用不少话语权,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真理报》就是他的一言堂。半个多月前连某个作为党外群众的仙人都能让他黯然下课,更何况是党内领袖列宁。
列宁根本就没理会加米涅夫,轻描淡写的说道:“《真理报》的工作需要作出调整了。从三月份以来,真理报的编辑部一次又一次的被工人群众围攻,这样的情况是极其罕见的,也是极其恶劣的。极大的影响了我党在无产阶级中的形象,作为事件的当事人,加米涅夫同志必须做出深刻的检讨!”
加米涅夫挨了当头一棒,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倒是想反击,但是列宁说的都是事实,而且列宁也不打算再给他辩驳的机会,当即就做出了指示:“有鉴于此,加米涅夫同志和斯大林同志卸下真理报的工作,由我和捷尔任斯基还有季诺维也夫同志组成新的编辑部……”
加米涅夫终于忍不住了,他强烈的反对道:“我绝对不同这个结论,自从三月份我和斯大林同志回到彼得格勒以来,一直在矜矜业业的主持真理报的工作,虽然其中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但是总体而言,我们的真理报还是获得了工人群众的一致肯定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我们交出职务,我觉得太草率了!”
加米涅夫一边说一边不断向坐在角落里的斯大林使眼sè,他原本以为跟自己一样被解职了的斯大林会站站在他这边,可谁能想到斯大林根本就没鸟他,反而做出了自我批评:
“我必须向列宁同志和zhōng yāng委员会承认错误,一个月以来真理报连续发生了两次重大失误,加米涅夫同志和我是要肩负领导责任的……”
加米涅夫傻眼了,斯大林这番话顿时将他逼到了墙角,他如果不认错,恐怕就是对抗zhōng yāng,但是认错,那么列宁还不把他踩到地底去。
必须要自救!不然就完蛋了!
加米涅夫着急了、慌乱了,扫了一眼会场里的人,他将唯一的希望放在了老朋友季诺维也夫身上,张嘴就说:“我承认工作中是出现了一些失误,但是我认为这些是瑕不掩瑜的,更何况这些失误还有很深刻的客观原因……而且我也绝对不是那种罔顾党和无产阶级利益的人……季诺维也夫同志,您最了解我的为人,请您为我说两句公道话吧!”
141 各有各的打算(下)
加米涅夫之所以找季诺维也夫求救,并不是临时抱佛脚,想当年两人流亡国外的时候,就建立了比较密切的关系,不然也不会被外人称作列宁的左膀右臂。他觉着以自己和季诺维也夫的关系,豁出去老脸求救,对方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季诺维也夫会在关键的时刻拉老兄弟的一把吗?答案是当然不会,别看以前他可以跟加米涅夫一起称兄道弟,关系好得像一家人,但是那是在革命低cháo,搞地下活动,不抱团不团结大家都得完蛋。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早就没有那么苦逼了,如今真是崭露头角抢风头的时候。你丫刚才在大会上打列宁的脸,意气风发的时候有想到我这个老朋友?有跟我通风报信?
尼玛,有好处你自己独享,如今受难了,才想起老子,哪有这种好事。再说咱们两个在党内地位相当,资历也差不多,以后列宁不在了,谁是老大?现在不分个高下,今后谁说了算?
要知道你加米涅夫当年可是走在了我前头,当年列
宁派你回国主持《真理报》的工作,你兴高采烈的就上任了,让哥在国外空坐了将近十年的板凳。以前你站在了老子前头,如今也该换老子站你前头爽一把了。
而且,退一万步说,老子才刚刚得罪了列宁,敢在这个场合触霉头?要知道导师同志在zhōng yāng委员里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别说撤了你的总编辑,将你踢出党也就是动动嘴的事儿。更何况导师他老人家已经许给老子好处了,如今妥妥的一个副总编跑不掉,干嘛要跟你蹚浑水!
可怜的加米涅夫怎么也没想到,季诺维也夫跟他完全是一路人,他在想方设法的上位,那一位也没闲着,党内最顶层的位置只有那么多,谁又会让着谁?少了你加米涅夫,就等于让我季诺维也夫多一分机会!
所以季诺维也夫立刻端正了态度,不光没有“拉兄弟一把”,反而还给加米涅夫挖了个坑:“对于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我是十分了解的,这位同志在理论研究上很有水平,也为革命贡献了不少力量……”
加米涅夫像可怜巴巴的看着季诺维也夫,看到老朋友如期望中一样伸手“搭救”,他几乎要热泪盈眶了,这厮就没想过,表扬的话说得再多,说得再好听,怕就怕一个“但是”,很快季诺维也夫的“但是”就来了:
“但是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一位功勋卓著的老同志,老革命,竟然会走向人民的对立面,一次又一次的犯下低级幼稚的错误,不断的在一条死路上越走越远。对此我感到痛心疾首!”季诺维也夫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对此,我不禁要问,一个老革命,一个老同志,为什么会犯下这种严重的违反原则的错误呢?”
说到这,季诺维也夫顿了顿,扫视了在座的一眼,断然道:“我想其中最深刻的原因,还是加米涅夫同志对革命理论有没深刻的了解,在思想上放松了对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防御。我认为列宁同志解除其《真理报》总编辑职务的做法,是十分正确,也是非常必要的。我完全拥护这个决定!”
加米涅夫已经彻底的傻了,仅仅用了一个但是就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弄不好就真的永世不得翻身了。尤其是想到自己刚才还低三下四的求着这个混蛋给自己说好话,他更是觉得脸上挨了一巴掌。
季诺维也夫有些得意,对加米涅夫咬牙切齿的样子毫不在意,是的,对于一个斗争失败的可怜虫,他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在他看来有了自己下的结论,列宁同志随便就能够解决这个可怜虫。一想到对方在布尔什维克的政治生涯被完全终结,扫清了一大对手,他觉得自己那一点点小小的付出是完全值得的。
加米涅夫完了,在座的所有人都得出了这个结论,甚至加米涅夫自己也不报任何希望了,在他们看来,就算列宁不将其开除出党,恐怕加米涅夫也没脸呆在党内了。
但是,他们都错了,谁让他们不是列宁呢?如果列宁这么简单的就被看透,他也不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了。他完全没有兴趣一下拍死加米涅夫,虽然这个家伙像个绿头苍蝇,又脏又惹人烦。可是这个苍蝇对列宁还有用,而在政治上什么感情什么关系都比不上有用这两个字。
对于列宁来说,他所推行的路线在短时间里恐怕是无法占据党内的多数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开除了加米涅夫,那只会让另一个红头苍蝇季诺维也夫得利。没有了加米涅夫的牵制,这个红头苍蝇会全盘接收加米涅夫的人马,那时候他列宁可能就危险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打疼加米涅夫,让他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兴风作浪,同时将野心勃勃的季诺维也夫推向他的对立面,让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打去吧!
说穿了,列宁就是玩平衡,如今他无法整合全党,做不到思想统一,也就只能让势力最大的两帮人去狗咬狗,一来为他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等待时局发生发生有利于他的变化;二来,间接的也能消耗一部分反对派的实力,为今后统一思想扫清一部分障碍。
“关于加米涅夫同志的问题,”列宁发话了,“我认为免去其《真理报》总编辑的职务就够了。毕竟人无完人,革命斗争中我们都有可能犯错误,所以我们必须给同志们有改正的机会。尤其是像加米涅夫这样的老同志,关于他们的问题处理起来就必须更加慎重。我的意见是到此为止……当然,如果加米涅夫同志不作出反省,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不回头,今后可以考虑更加严重的处分!”
季诺维也夫傻了,加米涅夫傻了,在座的其他人都傻了。谁也没有想到列宁将手举得高高的,但落下来的板子却是轻飘飘的。一句到此为止就做出了结论,虽然后面还留了个小尾巴,但是对加米涅夫而言无异于是法外开恩了。
狂喜之下的加米涅夫连连的向列宁表示:“列宁同志,我一定好好反省,一定重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至于季诺维也夫,这会儿一张大饼脸是青红交加,站在他身边都能听见嘎嘎的磨牙声。是的,季诺维也夫明白,他完全被列宁耍了,不光没有彻底的打倒加米涅夫,还将其得罪的死死的。
更何况他刚才无视加米涅夫的哀求,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的丑态还被在座的大佬看得真真的。这可是败坏节cāo的大问题啊!想想今后无论是谁跟他合作,恐怕都要留一手,等于是间接的削弱了自己的实力。
看着风轻云淡一脸淡然的列宁,季诺维也夫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列宁同志,你太狠了,也太绝了。
列宁狠吗?列宁绝吗?
不见得,从某种意义上说,列宁的狠和绝都是针对特定的人,如果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没有二心,如果他们不耍小心眼,那是绝对不会被列宁算计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两个人的贪yù和野心让他们自掘坟墓,怪不得别人。
短会开得很快,处理完加米涅夫的问题,也就散了。至于列宁的《四月提纲》,被这场惊心动魄的斗争完全遮住了风头。就算有些有心人再想在这上面做文章,看了两个顶尖大佬的下场,也不得不偃旗息鼓。至少是不敢光明正大的跳出来了,最多也就是私下里说说怪话而已。
对于列宁来说,算是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但是他不光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反而感到深深的忧虑——按照原计划,列宁觉得用敲山震虎的手段搞定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之后,推广他的方案阻力将大大的降低,至少能获得党内一部分公开支持。
但是,适才哪怕他一再暗示,最顶尖的那批党员依然无动于衷,既没有公开的反对,也没有公开的支持。哪怕他拿出已经整理好的《四月提纲》邀请众人联名,肯在上面签名的依然没有一个。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至少让他敲山震虎的手段,大半都失去的意义,更是说明党内的高层绝大部分是不看好他的《四月提纲》的。这让他后面的工作更加的艰难,甚至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可惜的是,对此列宁并没有太好的办法,为今之计只有他一个一个单独的做工作说服了。想一想将要面对的这帮老革命,列宁感到非常的头疼。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克鲁普斯卡娅推门进来了,在正式的工作场合,她一般都会用最正式的称呼,“外面的讨论已经结束了。”
列宁抬起了,原本他还对外面大会堂的讨论有一点希望,但是一想到那些老同志的态度,估计外面也不会讨到好。想到这,他随意的问道:“外面有多少同志赞同我的意见?”
克鲁普斯卡娅看着列宁疲倦的样子有些心疼,有心不告诉列宁最后的结果,但是就算她不说也会有人说,若是让那些讨厌的家伙添油加醋的恶心自己的丈夫,还不如她直接一点捅破为好。
克鲁普斯卡娅深深的吸了口气,郑重道:“只有一位同志署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