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 所谓舆论
克拉科夫市。《都市新闻报》编辑部。
法比安斯基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地前去上班,作为《都市新闻报》的资深记者,他已经为这份报纸服务了15年。可以说除了总编辑之外,他是这家发行量很一般的小报纸最资深的员工。
不过对于法比安斯基来说,克拉科夫实在不是一个搞新闻的好地方,这座“偏远山区”的小城市远离波兰腹地,生活太过于平静,连花边星闻都没有多少。
反正这么说吧,法比安斯基很悠闲,几乎天天朝九晚五,完全不像个新闻记者。
锁好自行车,法比安斯基溜溜达达的走进了小小的编辑部,除了总编大人有一个小单间之外,其他的人都挤在五十多平米的大厅里办公,当然,《都市新闻报》一共也只有七个员工,三个记者,四个编辑。
“卢多维科,你老婆的预产期快到了吧?”
“罗伯特,我让你代买的渔具怎么还没有到货?”
每一天早上,法比安斯基都会跟自己的同事拉拉家常,这已经成为他工作的一部分,否则,他真心不知道这个早上该干啥了。
编辑部的大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了,法比安斯基中断了拉家常,头也不回的说道:“嘿,总编大人,您今天不是休假……”
法比安斯基还没说完,就听见总编杜德卡发出一声怒吼:“该死的,卢卡斯,为什么你还坐在办公室里!你应该去采访。去拍照!”
法比安斯基有些莫名其妙。像克拉科夫这样的小城市一清早有什么可采访的。去采访那些因为宿醉在马路上躺了一夜的酒鬼吗?他估摸着总编大人是在老板那里受了气,估计是那个吝啬鬼又吼什么要效益,要增加销售额,或者减员增效什么,否则,总编大人不至于这么失态。
不过这一回法比安斯基猜错了,因为情绪激动的杜德卡挥舞着拳头十分亢奋地嚷嚷道:“伙计们,从今年一季度开始。我们的效益就相当的差,老吝啬鬼已经不止一次说要裁员了。如果你们想要保住饭碗,那就必须拿出一点儿成绩出来……卢卡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克拉科夫是个该死的小乡村,没有吸引眼球的新闻……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们知道我昨晚看见了什么?”
法比安斯基下意识地问道:“您看到了什么?公鸡又下蛋了?”
这可不是法比安斯基在开玩笑,实际上他们的老板在去年就想裁员,为了挽救自己的员工,杜德卡不得不出歪招。搞了一出公鸡下蛋的特别报道,将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完全是扯淡的事儿整整炒作了三个月。制造了一系列的传奇故事,从而创造了“惊天”的销量。
当然,编辑部里所有人的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编造出来的故事,整个事件的策划者就是他们的总编大人。法比安斯基旧事重提,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他大概认为总编大人又想到了类似的歪招。
不过很有操守的总编大人对此嗤之以鼻:“狗屎!公鸡下一回蛋那是新闻,下第二回蛋那就是丑闻!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实打实的新闻,是我亲眼目睹的事实!”
“是的,是的,都是事实。”法比安斯基唯唯诺诺的点头应承,不过谁都能看出,这不是真心话。
“该死的,卢卡斯,你听我说完!”总编大人有些怒不可遏了,“你们都知道我前天出去度假了,带着我的小卡沙一起去钓鱼和野营,在森林里我目睹了一伙外国武装人员,他们占领了关押犹太人的集中营!”
“什么?”
编辑部里的所有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们的总编,他们依然认为这是被销量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总编大人想出的“故事”。他们虽然承认这个故事很能吸引居民的眼球,但是这个故事可不好像公鸡下蛋那么忽悠。毕竟一枚鸡蛋好找,但是成群的外国武装份子让他们上哪寻摸去?
“不需要你们去找,他们就在奥斯维辛!”总编大人气得跳脚了,他恶狠狠地一指法比安斯基和另外两个记者,断然命令道:“现在你们三个立刻拿上相机,立刻前往奥斯维辛,我们必须抢在其他同行之前报道这个惊天新闻……上帝啊,这是天上掉馅饼,我们必须抓住!哈哈,这个月,不,今年的销量都不成问题了……多米尼克,你他妈的赶紧给我开动脑筋想标题,越惊悚越好,对了,一定要制造神秘感,要不断的制造悬念,别像上回报道湖中怪兽,才出了二十几期就tm揭晓了谜底!你tm就不会发挥一下想象力编故事吗?”
总编大人完全癫狂了,一通训斥之后,他挥舞着鞭子将法比安斯基等人赶出了编辑部,命令他们必须在中午之前赶到奥斯维辛,必须拿到第一手的新闻。至于他本人,急吼吼的赶往了印刷厂。
当法比安斯基和他的小伙伴紧赶慢赶奔向奥斯维辛的时候,李晓峰正在组织犹太难民的清点工作,三个集中营一共关押了近三万名犹太难民,大部分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传染病肆意蔓延,不少年老的和过于年幼的犹太人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犹太人的数量比之前估计得要多一倍,”布尔加宁叹了口气,犹太人的惨状让他也相当受触动,不过他的工作是搞清楚实际情况:“这可能会给我们的计划带来相当大的麻烦。”
“斯沃博达同志那里有消息吗?”李晓峰问道。
“暂时还没有,毕竟奥斯维辛只是个小镇子,这里不会停靠太多列车……”
按照原定的计划,拿下集中营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快速疏散工作。靠11路穿越国境前往捷克斯洛伐克肯定是不现实的。必须尽可能的将一切交通工具都利用起来,铁路自然就是重中之重。于是斯沃博达带着他的战友们马不停蹄的袭击了奥斯维辛,去搞车皮。
如果按照卡尔波维奇的情报,只有一万多人的话,倒也好弄,挤一挤也就走了。可问题是,人数翻了一番,挤肯定是挤不下了。必须另想办法。
想了想,李晓峰做出了决定:“去周边挨家挨户搞车辆,不管是汽车马车,统统征调走!”
“这么做不好吧?”布尔加宁犹犹豫豫地说道。
“没有什么不好的,”李晓峰很断然地说道,“对这些波兰人不需要客气,你都看见他们的暴行了!”
布尔加宁苦笑了一声,话虽如此不假,但是事情不能这么做不是,毕竟协约国集团是幕后黑手。某仙人用一招釜底抽薪破坏了他们的图谋,这帮混蛋绝对会设法报复。栽赃抹黑什么肯定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一样会栽赃抹黑,”李晓峰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做不做都一样。我的同志哥,现在我们应该抓住主要矛盾,先解决主要问题,至于那些次要问题,可以先放一放!”
随着李晓峰一声令下,奥斯维辛附近的波兰人可是倒霉了,只要是能拉车的牲口,不管是马还是骡子统统拉走。甚至他命令捷克人直接上公路上拦车,无论大小车辆一律都不放过!
于是乎公路上的法比安斯基和他的小伙伴就倒霉了,在半路上就被荷枪实弹的捷克人赶下了马车,连带着车夫一起都被征用了。
“咱们的总编似乎没撒谎。”
法比安斯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刚才他还准备跟对方理论一番,结果直接就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脑袋瓜,给他吓得双腿都打颤了。
另外两个记者也苦笑了一声,说实话,来之前他们还有些不情不愿,甚至做好了不会有收获,准备在奥斯维辛来个一日游的准备。谁想到还没进入奥斯维辛就被上了一课,果然有外国武装份子,而且他们还在拦路抢劫!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法比安斯基三个猛地就高兴了起来,虽然被抢走了交通工具很是倒霉,但是首先马车是租来的,被抢了他们也不心疼,其次,这可是头条新闻啊!
“伙计们,咱们的饭碗算是保住了!”法比安斯基兴奋得呐喊了一声。
其他两个记者也不比他淡定多少,对他们来说,抓到了这种爆炸新闻,何止是能保住饭碗?甚至奖金神马都不是奢望,说不定他们还会因此而获得新闻大奖呢!
在奖金的刺激下,三个记者再也顾不得被抢走马车,抡起双腿像小旋风一样冲进了奥斯维辛,一路上,他们不断的拍照,菲林就像不要钱一样。
“你们说这些武装份子是哪里来的?”法比安斯基问道。
他的两个小伙伴对视了一眼,说道:“似乎有捷克口音……”
捷克口音?
法比安斯基有些纳闷了,捷克人这是吃错了药?犹太人跟他们有一毛钱的关系?非亲非故的跑到波兰的土地上营救肮脏的犹太人,这是被驴踢了脑袋吧?
当然,法比安斯基才不管捷克是不是真的脑子坏了,对他来说,巴不得天天有人被驴踢了脑瓜才好,否则哪来那么些新闻。
就在法比安斯基和他的小伙伴不断的在脑子里构思着各种惊悚标题和故事的时候,新的情况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看,那是在干什么!”
法比安斯基顺着小伙伴的手指望过去,在集中营的大门口,一群波兰士兵打扮的家伙像死狗一样被拖了过来,他们被强令站成一排,捷克武装份子似乎打算处死他们!
“我的上帝!乖乖隆咚,这足有大几十人,这些捷克人难道疯了?”
法比安斯基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几十人,足有上百人!”
“这是不折不扣的屠杀,是反人类的罪行!”他的一个小伙伴气鼓鼓的说道。
“没错,我们的任务就是揭露这些罪行!让全世界都谴责这些魔鬼!”法比安斯基舔了舔嘴唇。不过从他声调来看。他更多的是兴奋而不是愤怒。
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一切为了新闻嘛!
很快,所谓的“屠杀”就开始了,一阵排枪之后,一排波兰士兵就倒了下去,很快就有新的另一排取代了他们的位置,枪声不断,捷克人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十分麻利的将这些波兰杂碎送进地狱。
而此时,不断按下快门的法比安斯基已经彻底的亢奋了,他的嗓子眼发干,手心里全都是汗水,他认为自己拍下的这一切将使他声名鹊起!也许不久之后他就可以离开《都市新闻报》、离开克拉科夫这座小城市,华沙和美好的前程正在向他招手嗫!
“似乎有记者在拍照,”布尔加宁小声提醒了李晓峰一句,“要不要处理掉他们?”
李晓峰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要处理他们?”
布尔加宁为之一愣:“协约国集团和波兰人会借此攻击……”
“我知道!”李晓峰笑了,然后解释道“我就是要他们攻击。已经等不及了!”
等不及的不光是李晓峰,法比安斯基和他的小伙伴也等不及了。他们一刻也不想在奥斯维辛停留,哪怕没有交通工具,他们用双腿也走回了克拉科夫。而且进城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休息,而是一头冲进了暗室开始冲洗照片。
转过天来,《都市新闻报》一炮打响,他们用详实的内容和真实的照片讲述了奥斯维辛遭受外国侵略者蹂躏的故事,在他们所讲的这个故事中,外国武装份子和犹太人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反派,就是魔鬼在人间的代理人,尤其是那一排排波兰士兵遭受枪决的照片,震撼了整个世界!
他们的故事很快就被转载,而更多的新闻记者就像闻到血腥气味的鲨鱼,一窝蜂的向奥斯维辛这个闻所未闻的小城市涌了过来。甚至他们比波兰国防军的动作更快,当波兰士兵还扭扭捏捏在路上磨洋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第一时间进入了阵地。
越来越多惊悚的新闻被挖掘了出来,在波兰人嘴里,侵略者都是暴徒,他们惨遭抢劫,牲口被洗劫一空,甚至那些恶魔杀人如麻,似乎整个奥斯维辛都被他们屠戮一空。
“我强烈地抗议东普鲁士解放军的暴行!”
很快华沙得到了消息,毕苏斯基也得到了消息,然后就是伦敦的达申斯基和协约国集团也得到了消息。他们完全没有料到犹太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谁能想到他们真能开展营救,还能大获成功呢?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用缓兵之计的并不止是他们,犹太人从头到尾就是陪他们虚与委蛇而已。感觉受到愚弄的协约国集团和波兰人怒不可遏,开始从外交和舆论渠道给犹太人施加压力。
“我们绝不会放任任何反人类的暴行,虐杀俘虏是绝不可以原谅的丑行,是最最野蛮的行径。很显然,犹太人比我们想象得还要野蛮和残忍,他们就是魔鬼!”
这是协约国集团的声音,至于波兰人,他们更适合演苦情戏,他们的说法是:“一定要为死难的同胞复仇!他们都是波兰最忠诚的战士,他们的人格无比的高尚,他们的牺牲必须要用敌人的鲜血来偿还!”
一时间,东普鲁士人民共和国似乎成为了世界上最野蛮、最不受欢迎的流氓国家。反正国际舆论的大方向对他们是相当不利的。而且他们的危机公关能力似乎很成问题,对于协约国集团和波兰人的控诉,他们始终一言不发,似乎是默认了这一切罪行!
“看来我们的敌人终于犯错误了,”l有些畅快的对法国老神父说道,“他虽然营救了那些肮脏的犹太人,但是却输掉了整个世界,只要我们抓住这个把柄大做文章,绝对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法国老神父面带笑容的点点头,似乎很赞同l的说法,倒是牛仔有些不忿,他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女士们,先生们,请你们注意。打击那个俄国杂种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必须将他跟犹太人区分开来,最近我国国会和政府已经承担了相当大的压力!”
l和法国神父对此都嗤之以鼻,所谓的压力全是扯淡,该死的牛仔就是想乘机诉苦,乘机多占一点便宜而已,他们才不会被这种小把戏所戏弄。
就在这三个老流氓吵吵的怎么分赃的时候,在另一边,m也对李尔文说了同样的话,对于能报一箭之仇,m也是相当的快意。不过李尔文却对此不置可否。
“你认为那个混蛋有后招?”m似乎看出了李尔文的想法,问了一句。
“没错!”
m有些不信,“不可能吧?我完全看不出他还有什么办法,舆论已经完全倒向了我们这边!”
“舆论都是狗娘养的,他们只管新闻效应,如果能再来一个180度的转弯,他们做梦都会笑醒的!”
当然这是李尔文的心声,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因此他只是耸了耸肩,淡然道:“我了解那个混蛋,这种低级错误他不可能犯,更有可能,这是一个陷阱,而现在我们已经踏入了陷阱!他最擅长玩这种把戏了!”(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麻神**和拿着破伦子两位同志。
448 托派搅局(上)
莫斯科,共 产国际办公楼。
从1919年3月开始,随着布尔什维克迁都莫斯科,共 产国际的总部也随之转移。在这幢四四方方的五层建筑中,云集了全世界共 产主 义政党的代表,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里是全世界共 产主 义的领导核心所在。
季诺维也夫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脸色黑如锅底,之前结束的共 产国际中 央执行委员会全体会议上,加米涅夫可是狠狠地给了他一个难堪。这块茅坑里的臭石头对他竭尽挖苦之能,放肆地嘲笑了他这个主 席一番。
季诺维也夫为什么会被挖苦会被嘲笑呢?根本原因还是托派和列宁派之间的斗争,他算是共 产国际中列宁派的代表人物(绝对没有之一,因为导师大人的重心放在了国内,一个刚刚搭起台子的共 产国际实在不值得太过于重视),而作为托派的代表,天然的跟加米涅夫不对路。
更何况之前围绕世界大革命的核心问题,双方就不是太愉快,如今加米涅夫和托派看到了机会,自然要让大饼脸好看。
什么机会呢?无非就是奥斯维辛的那点儿事儿,对于某仙人没有请示共 产国际就将捷克斯洛伐克共 产党的主要力量拉到波兰干了一票,而且还搞出了惊天的风波,世界舆论可是对他们相当不利。
反正不少报纸就已经开始指桑骂槐,开始将攻击的矛头对准了布尔什维克和共 产主 义。话是说得相当难听。
加米涅夫本来就跟李晓峰不对路,如今在他看来,某人捅了大篓子,自然要借题发挥,在会上他声色俱厉地咆哮道:“这是最可耻的丑闻,是谁给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么大的胆子,是谁让他胡作非为的……对于奥斯维辛发生的反人类的罪行,共 产国际必须重点关注,必须尽快澄清,很有必要追究相关责任人的罪责!”
这还不是全部。隐晦地攻击了李晓峰一把之后。他立刻就将矛头对准了季诺维也夫,痛斥道:“主 席同志,我很想知道你对这一切的态度,更想知道你在此次极不光彩的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否是你授意或者放纵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干出这些骇人听闻的事件的!”
面对加米涅夫的质问。季诺维也夫真心是狼狈和窝火。他也不知道李晓峰会弄出这么一出幺蛾子,如果知道某人有这么大的狗胆子,打死他也不会将共 产国际的名头借给那厮使用。至于窝火。那就更加简单了,他跟某仙人的关系也是相当糟糕,如果不是看列宁的面子,他才不会鸟某人。可现在,某人搞出这么大一个篓子,黑锅竟然还要他来背,你说气人不气人?
更糟糕的是,生气归生气,他还必须帮某仙人开脱,帮某仙人说好话,你说他憋屈不憋屈?
“列宁同志,安德烈同志让我措手不及,让我的工作陷入了全面的被动。我看加米涅夫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说起来大饼脸也就剩告状一条出路了,当他气咻咻地冲进列宁的办公室,狠狠地打了小报告,准备给找麻烦的某仙人一点颜色看看。不过很快他就失望了,导师大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或者不满的样子,相反他老人家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个事儿,随便几句安慰的话就给季诺维也夫打发了。当大饼脸走出列宁的办公室时,有种哭笑不得和莫名其妙的感觉。
“不需要跟格里高利说清楚吗?”克鲁普斯卡娅有些担心地问道。
列宁笑着摇摇头,很快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办公桌上的文件堆,这下连克卢普斯科亚都不解了,又问道:“以格里高利的脾气,如果不给他吃定心丸,指不定……”
列宁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的个性,但正是这个原因,我才不能告诉他真相。他的小心眼太多了,一旦知道所有的攻击和指责都是无稽之谈,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怎么给自己捞便宜,不能让他坏了大事!”
克鲁普斯卡娅苦笑了一声,她以前总以为革命胜利之后一切都会好,一切都会变得非常顺利,但是当布尔什维克真正入主克林姆林宫,她才发现,那种想象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就比如这次的风波,李晓峰在行动之前就通知了列宁,阐明了他的计划和方法,可以说列宁、斯维尔德洛夫都很清楚某仙人究竟想做什么。虽然对这种过份冒险的方案他们表示了担忧,但是基于对某仙人的信任和了解,他们依然同意了这个方案。
后面的结果非常的顺林,不光营救了犹太人,还很顺利的将协约国集团和波兰人带阴沟里去了。不仅仅是那两家,看李晓峰和列宁现在的意思,连带着还要坑托派一把。
说实话,克鲁普斯卡娅一点儿都不喜欢算计自己人,这让他很有负罪感。如果同志之间的关系都变成了这样,那还可以信任谁?革命还有什么意思?
列宁自然也知道克鲁普斯卡娅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却不这么看,倒不是因为他是阴谋家,也不是因为他铁石心肠,而是他认为所谓的革命本来就是一种斗争,这种斗争不仅仅是对敌人的,对于所有的布尔什维克而言都必须经过残酷的斗争优胜劣汰,只有那些意志品质最坚毅、能力最强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对列宁来说,这是必然的过程,类似克鲁普斯卡娅那种想法有百害而无一利,是妇人之仁!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不光适用于敌人,也适用于布尔什维克!
这个道理不光是列宁懂,托洛茨基一样也懂。否则,在李晓峰犯错之后,他们的代表加米涅夫就不应该是杀气腾腾的喊打喊杀,而是应该尽量的挽救和帮助年轻的同志了。
这么说吧,列宁派和托派都是半斤八两,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列宁这边稍微手软一点儿,托洛茨基是不会念什么好,更不会觉得这是什么阶 级友情。他恐怕会觉得,列宁这是脑壳坏掉了。会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就比如现在。看着李晓峰犯了大错误,托洛茨基在第一时间就对手下的精兵强将做出了指示:“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有了托洛茨基的明确指示,加米涅夫之流才会那么积极,那么主动。接下来的三五天时间里。针对李晓峰的批评或者说批判声是一浪高过一浪。潮头是相当的吓人。
“中 央委员会已经不能对此不闻不问了。事件的影响太恶劣,也太不能容忍了。再不采取果断的措施,我们布尔什维克在世界范围内的崇高声望就要被一粒老鼠屎败光了!”
应托派要求召开的中 央委员会紧急会议上。刚刚从前线匆匆赶回来的托洛茨基终于亮出了屠刀,狠狠地给了某仙人一刀。
老大都发话了,小弟们自然不能闲着,从布哈林到李可夫再到克列斯廷斯基一个个轮流开火,看那架势大有将某仙人轮 暴的意思。
相对于托派的热烈,呃,或者说兴高采烈,列宁、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显得就很沉默了,端坐在上首的他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淡定得仿佛现在被群殴的不是他们的人一般。
为嘛?很简单嘛,托派要送上门找虐,要作死,拦着他们干嘛?等他们表演够了,然后狠狠打脸就是了。
“列宁同志,你对此难道就没有什么意见吗?”加米涅夫第一个将矛头对准了列宁,看来他对导师大人也是记恨已久,这回准备报仇雪恨了。
列宁其实不太想搭理加米涅夫,对这个家伙他已经失望透顶,看见他就像看到了一坨屎,谁愿意搭理一坨屎呢?
不过如今这个家伙自己送上门来找虐,列宁也不介意顺着他的话将托洛茨基带阴沟去。
“我需要有什么意见吗?”列宁玩味的反问了一句。
加米涅夫一听这话,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他觉得这是列宁无话可说了,该轮到他给列宁一点儿眼色看看了。几乎是在列宁的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您当然要有意见,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行为万分的恶劣,败坏了党的声望,让革命者蒙羞!作为他的入 党介绍人和领路人,以及作为党和国家的领导人,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
这几乎已经算是在指控列宁了,顿时会场里的气氛为之一变,之前默不做声的列宁派纷纷抬起了头,冷漠地看着加米涅夫,大战一触即发!
面对加米涅夫的挑衅,列宁却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他饶有兴趣的问道:“败坏了党的声望,让革命者蒙羞。加米涅夫同志,不得不说,这是相当严重的指控!不,你已经不仅仅是在指控,而是已经定罪宣判了。试问一句,这些罪名和结论是谁下的?”
加米涅夫没有注意到列宁在话语中已经设下了陷阱,过于亢奋的他一头就撞了进去,他猛地扯开公文包,将一份份报纸拿出来,指着上面的文字和照片大声疾呼道:“这些结论是人所共知和人所共见的!欧洲所有主流的报纸上详实的刊登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暴行,从文字到照片应有尽有,这是难道是可以抵赖的吗?”
说着这货情绪激动的挥舞着那些报纸,张牙舞爪地大声控诉某仙人的罪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加米涅夫身上时,这个家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偷偷用于狂瞥了一眼被“晾”在一边的列宁,想要看看导师大人脸色会多么难看……
列宁的脸色难看吗?
不,他没有什么表情,淡定得让人觉得一股凉气直冲头顶。这种状态下的列宁有多么可怕,了解他的人清楚,至少托洛茨基是非常清楚的。立刻他就觉得不妙。那一刻他的脑筋转得飞快,仔细地审视着加米涅夫之前的话,想要找到问题的所在。
不过让他震惊的是,从到到尾回想了几遍,托洛茨基也没找到问题在哪?如果发言的是他,他的表现也不会比现在的加米涅夫好多少!
也就在这时,加米涅夫的表演终于结束了,就在他喜滋滋的等待着列宁一溃千里时。列宁的反击到来了!
“让我瞧瞧都有些什么报纸,”列宁悠闲地踱着步子走到石头面前,随手翻了翻他带来的那一摊报纸。讥笑道:“《泰晤士报》、《纽约时报》、《巴黎日报》、《读卖新闻》。还都是些老熟人啊!“
加米涅夫隐隐约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可他不知道列宁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这些报纸怎么了?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因为托洛茨基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这些被加米涅夫引申为证据的报纸。无疑都是西方媒体的喉舌。他们的声音一直以来就跟布尔什维克不对付,从来没有说过布尔什维克的好话!
“我没有记错的话,去年布列斯特和条签字的时候。也是这几份报纸在大骂我们卖国,将我们抨击得一钱不值,嗯,我记得他们还言之凿凿地说我是德国间谍,是可耻的卖国贼,对吧?”
托洛茨基刚要说话,可列宁却不给他机会,导师大人自顾自地往下说:“我记得当时他们也列举出了种种证据来指控我,那么按照加米涅夫同志的观点,我也是罪有应得喽?”
加米涅夫嘴角抽了抽,这样的指控还真是要命,不过他还是嘴硬道:“此一时彼一时,这回我看……”
列宁却断然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要听什么你看,你看见了什么?你亲眼目睹了安德烈同志命令捷克‘匪徒’烧杀掳掠?你所谓的看见了,不过是这些别有心的媒体特意制造出来看你看见的。这样的东西也能拿出来当证据?”
说着列宁讥笑了一声,又道:“我还记得,就在一个月以前,还是这些媒体,他们言之凿凿地说我们的红军在乌克兰、在白俄罗斯在乌拉尔地区和伏尔加河制造人 道主 义灾难。指控我们伟大的红军战士是杀人犯和抢劫犯,难道这也是真的?”
列宁的话掷地有声,哪怕是托派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那些很有良心的西方媒体最善于党同伐异,最善于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不同价值观的人,也最善于编造谎言哗众取宠。
客观上说,仅仅用几张西方媒体的报道和照片就来指控一个为革命立下过丰功伟绩的候补中 委,怎么看都过于儿戏了。
眼看形势不妙,托洛茨基坐不住了,他可不想成为笑话,他气势汹汹的召开中 央委员会紧急会议,结果却被列宁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这传出去了将极大的打击他的个人声望。
所以他赶紧站了出来:“列宁同志,不管这些西方媒体是否可信,但是这件事的影响是极其恶劣的,于情于理安德烈同志都必须给中 央委员会和全体党员一个解释……”
托洛茨基这一招可是够狠的,他故意模糊了列宁之前反击的焦点问题——西方的报道是否是真实的。反而抓住所谓的影响力大做文章,甚至故意给列宁出难题,要求李晓峰自证清白,否则他就要疑罪从有了!
这一招确实够阴险,但是对列宁来说却不过是毛毛雨,他接着托洛茨基的话头说道:“昨天的泰晤士新闻报也刊登了一条消息,上面说托洛茨基同志您从乌拉尔而前线返回莫斯科的时候,您的专列中装满了从喀山国家银行里带出来的黄金,数量足有上百吨之多。对此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托洛茨基傻眼了,他真心没想到列宁竟然当面耍流氓,当面调戏他了,谁都知道这样的报道完全是捕风捉影,完全是胡编乱造。可列宁就偏偏要当面提,无疑就是赤果果的嘲笑他——你不是要疑罪从有吗?那咱们就疑罪从有,现在你先交代一下黄金的问题吧!
托洛茨基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没有太好的办法回击。好在他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乌利茨基马上就站了出来,气咻咻地说道:“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托洛茨基同志的人品和操守……”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就打断了他,“安德烈同志的操守、人品以及对革命的贡献难道就是空气,难道就完全不值得一提?相信敌人编造的谎言,并将其用来攻击自己的同志,什么样的傻瓜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斯 大林也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我看某些人就是别有用心,从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时的表现,就能看出他对革命究竟是什么态度!”
这话给加米涅夫气的几乎要吐血,斯 大林这是要拆他的老底,要把他往死里整。更气人的是,他还没办法还嘴,毕竟他之前的表现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根本没办法抵赖的!
不过也因为斯 大林这句话,全面引爆了托派和列宁派之间的矛盾,这样紧急会议眼看就要有失控的危险了!(未完待续。。)
ps: 跟大家说明一下,这两天准备住院动手术,所以无法及时回复大家的书评和打赏,希望大家理解。
449 托派搅局(下)
李晓峰并不知道这会儿中 央委员会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将自己的计划请示过列宁之后,他就开始放手施为,这几天下来忙得是不可开交。
不过忙归忙,但是效果还是非常理想的。看着英法美三国主流媒体上充斥着对犹太人的控诉,看着他们恬不知耻的为一群波兰魔鬼厉声疾呼,看着他们哭着喊着大谈什么正义和人 道。这帮家伙掀起的浪潮越高,李晓峰也就愈发的高兴。
正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李晓峰原本还只准备给这些家伙送到五层六层,谁知道这帮傻缺硬是爬上五六十层,这还不是粉身碎骨?
“美国方面有消息吗?”他朝帕维尔问道。
后者哈哈一笑,乐滋滋地回答道:“已经收到包裹了,按照您的吩咐,他们正在全盘布置,明天将会配合我们在欧洲准时行动?”
李晓峰满意地点点头,叮嘱道:“记住,我们这次行动一定要充分保密,事前决不能泄露哪怕一点儿口风,那些跳梁小丑之前可是骂痛快了,不能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帕维尔笑了一声,连忙应承了下来。前一段他可是被欧洲的这些笔杆子骂惨了,每天不管是晨报还是晚报,清一色的都是声讨他,甚至部分报纸还发了增刊骂他。谁也不喜欢被骂,尤其是骂人的人完全没有道理的时候。
这么说吧,帕维尔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这些欧洲有良心的喉舌面对他的反击会是什么表情了,相信那一定非常精彩!
也就是在此时。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员会的嘴仗也进入到了最**。面对列宁的“无理取闹”。托派十分火大,一般尽全力为托洛茨基“洗清冤屈”另一面也不断的反击。
“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托洛茨基同志是清白的,那些不过是别有用心的小人对他的污蔑,全都是谎言!”
斯维尔德洛夫不动声色地反击道:“你们所谓的别有用心的小人似乎也是你们用来证明安德烈同志有罪的那一帮人,你们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这话引得列宁派一片哄笑,小斯这一招以己之矛攻彼之盾,实在是高明。反正托派只要承认那些人是别有用心的小人,那他们用来攻击李晓峰的借口就被粉碎了。反之。列宁派也大可以将托洛茨基拉下水,让他好好解释一下黄金的问题。
托洛茨基生气吗?自然地,他认为列宁这是无理取闹了,他的所谓黄金问题和李晓峰在奥斯维辛的所作所为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在他看来,这就是列宁知道没办法为李晓峰洗地,而故意用下三滥的手法混淆视听。
这种让人蛋疼的局面,相当的不好应付,当然,也只是不好应付而已。只要托洛茨基下定决心,完全有办法扭转乾坤!
问题是。一时半儿,他还下不了这种决心。坐在座位上的托洛茨基愁眉不展。他努力地权衡着得失取舍,对他来说,一旦做出了决定,那开弓之后就没有回头箭了!
会议室里争吵不断,托派和列宁派互相围绕着那个完全没有意义的话题不断打嘴仗,反正也谁不能奈何谁。就在这时,托洛茨基忽然站了起来,厉声说道:“现在我们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是没有任何结果的。而且也没有必要继续纠结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托洛茨基身上,大家都想知道,这位二导师会做出何种选择,是继续隐忍还是就此摊牌呢?
乌利茨基紧张得很,甚至比众目所视的托洛茨基还要紧张,作为老托的好朋友,作为他的好搭档好兄弟,乌利茨基一直对老托的隐忍不满意。
在他看来老托简直不像以前他所认识的那个托洛茨基了,当年的那个托洛茨基才华横溢,锋芒毕露,不管是对普列汉诺夫为首的孟什维克,还是对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都是不假颜色,一直作为第三股势力同他们分庭抗礼。
而十月革命胜利之后,托洛茨基简直换了一个人,那种闯劲和锐利劲完全看不到了,反而变成了一个补锅匠,委曲求全曲意奉承,简直就变成了衬托列宁光辉形象的布景板。
这可不是他欣赏的那个托洛茨基,所以在布列斯特合约问题上,乌利茨基一度跟托洛茨基分道扬镳。而现在,他觉得以前那个熟悉的托洛茨基又回来了。
“继续纠结这种问题没有任何意义,”托洛茨基沉声说道,“我们在这里吵吵闹闹又能得出什么结果?还不只是浪费时间?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我愿意开诚布公,所谓的黄金问题完全造谣和中伤!”
他还没说完,斯 大林就插了一句嘴,嘲笑道:“你说是就是?”
托洛茨基吸了一口气,看了斯 大林一眼,断然道:“我说是肯定有同志不相信,所以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愿意接受中纪 委的调查,我相信菲利克斯同志一定能给还给我一个清白的!”
老托的这一招真算得上是破釜沉舟,他都光明磊落的宣布接受调查,那么同样有争议有问题的李晓峰是不是也应该乖乖的接受调查呢?
在托洛茨基看来,继续吵下去一辈子也得不出结论,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列宁想要看到的,打嘴仗谁能奈何谁?他认为已经看穿了列宁的安排,已经看穿了他的计谋,既然如此,那老子就动真格的,咱们一起去中纪 委走一遭,你敢吗?
乌利茨基带头鼓掌,如果不是刻意压制心头的喜悦,他几乎都想吹口哨了。因为这一招太厉害了,只要列宁不敢接招,那他们就输了!
托洛茨基认为列宁不敢接招。乌利茨基也认为列宁不敢接招。甚至会场里不少列宁派都认为列宁不敢接招。而列宁接下来所说的第一句话似乎也应正了他不敢接招。
只见导师大人故作轻松地松了松肩。淡然道:“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会场里顿时一片哗然,托派发出一片嘘声,列宁派的很多人也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们大概觉得导师大人应对太失败了,您难道以为不接招托派就不会乘胜追击,就以为事情就可以到此为止了吗?
列宁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肯定不会的,因为最铁杆的列宁派代表人物,比如斯维尔德洛夫。比如斯 大林,比如鲁祖塔克,一个个轻松自然地坐在那里,甚至他们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意,是的,他们笑了,因为他们知道——托洛茨基,你上当了!
果不其然,迎着一波又一波的嘘声,列宁淡然的一挥手。鼓足中气说道:“因为不需要去中纪 委,不需要麻烦菲利克斯同志。我们也知道安德烈同志是清白的……当然,我这么说,会有很多不明真相的同志会不理解,会怀疑,这很正常,但是我依然要说,你们错了!”
《纽约时报》编辑部,迈克尔像往常一样看着窗外发呆,对于他这个总编来说,这样的发呆是常有的事儿,为了销量他必须绞尽脑汁,他那呆样看着很傻,但实际上思维却异常的活跃。
“奥斯维辛的新闻效应估计已经差不多了,”很久他才开口说道,“我们不应该仅仅盯着那座小城了,不需要继续渲染什么屠杀、也不需要再为波兰人争取眼泪了。这样的报道已经很多了,我们的读者耐心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如果我们想继续让他们掏钱,那就必须拿出一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呢?”一个编辑问道。
“我们要拿出更有深度的报道,不要在满足于事件本身,而是要深挖掘,要紧紧的抓住读者的思维,他们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们什么?”
一个傻乎乎的新编辑问道:“那他们想要什么呢?”
迈克尔没有直接训斥这个傻瓜,像这样没有新闻敏感性的白痴注定不可能在《纽约时报》干得长久,只有那些嗅觉灵敏反应快速脑子灵活的人才能保住饭碗。
“他们想要一个结果,想要正义!”迈克尔煽情地说道,“我们已经铺垫得够多的了,是时候直奔主题,是时候让犹太人……”
迈克尔还没说完,他新雇佣的长腿大胸器的女秘书一扭一扭的走到了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顿时迈克尔有些不可思议,反问道:“犹太人的邀请?你确定?”
“是的,先生。邀请函已经送到了。”女秘书嗲声嗲气地回答道。
“稀奇了!”迈克尔笑了一声,又问道:“他们没说邀请我的目的吗?”
女秘书摇了摇头。
麦克摸了摸下巴,他觉得这应该是犹太人准备开始危机公关了,不过他也觉得这个时候才开始危机公关已经太晚了,白痴一样的犹太人太小看新闻界的力量了,你们以为有两个臭钱就能摆平一切?
“那我们去吗?”还是那个傻傻的编辑问道。
“当然要去,”迈克尔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后面半个月的新闻素材已经送上门来了!”
在纽约,收到邀请函的不止迈克尔一个,纽约市的大小报纸、杂志已经政治评论家以及议员神马都收到了这份有些突兀的邀请。也不仅仅是纽约市,在伦敦,在巴黎,在罗马,相同的一幕也在同时上演。
辛克尔是个普普通通的犹太人,作为一个新闻记者,这一个星期以来的日子简直让他不堪回首。各种对犹太人的攻击,各种侮辱和谩骂让他几乎抬不起头来。以前还能跟他说说笑笑的同事们,如今一个个都不带搭理他,总是用一种鄙视和怨恨的目光打量着他。
不光是同事,上司也开始不待见他,要知道他可是王牌记者,为报纸立下过汗马功劳,之前还有消息说要给他加薪,而现在别说加薪了。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都很难说了。
接到邀请函的时候。他也有些恼火。觉得自己的同胞实在是太迟钝了,足足沉默了一个星期才开始危机公关,这还有什么用?看着周围心怀厄测的同行,他很清楚这帮人的目的——他们都是来看笑话,看看能不能落井下石的。
不过会场的安排却是让他有些意外,不像是招待会,也不像是就会,空旷的大厅摆满了靠背椅子。前面有个不大的舞台,舞台上面除了一张白色的银幕啥都没有了。
这是想干什么?
辛克尔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他身边就是讨厌的迈克尔,一个为了制造新闻不择手段的豺狼。虽然身在新闻界,对其中的黑幕多少有所耳闻,而且辛克尔也人为的制造过一些所谓的新闻,但是他始终认为自己还算是有良心,至少比身边这个劣迹斑斑的家伙要强多了。
“哟呵,这不是克莱顿先生吗?”迈克尔用尖酸的语气打着招呼,“听说你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啊!克莱顿先生。”
辛克尔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个小人。以前他抢走过这厮的一个头条新闻,然后就被他惦记上了。一直耿耿于怀,如今他走背字了,这货自然不会有好话。
迈克尔见辛克尔装作不认识他,顿时冷笑了一声,忽然提高了声调说道:“克莱顿先生,对于你的同胞的所作所为,您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说实话,我如果是你们,一定无地之容,根本就不敢走出房门!”
辛克尔那个气阿,这厮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挑明他是犹太人,就是想给他一个难堪。不得不说,迈克尔成功了,听了他的话,辛克尔周围的人立刻对他怒目相视,其中一个有道德洁癖的卫道士甚至直接拂袖而去了。
不过辛克尔依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面对小人的时候,说得越多错得越多,最实际的做法就是根本不理他!
辛克尔不想搭理迈克尔,可后者却偏偏要跟他过不去,嘴巴呱唧呱唧的就没停止过,什么冷嘲热讽,什么挖苦讽刺,那真是罄竹难书。
就在辛克尔即将忍耐不住的时候,舞台上面终于有了动静,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走了上来。
“先生们,女士们。今天之所以冒昧的将大家请到这里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最近以来一系列的针对犹太人的造谣和中伤予以回击,向全世界阐明事情的真相!”
主持人的话还没说完,台下的迈克尔就喊了一嗓子:“真相已经很清楚了,你们只需要考虑如何谢罪就好了!”
辛克尔好一阵恼火,前一段迈克尔这个家伙不断地用毒舌中伤犹太人,他的报纸为了博取眼球,什么骇人听闻的东西都敢登,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夹带的私货。而现在,这个混蛋又公然跳出来搅局,真心是孰不可忍啊!
不过主持人却没有生气,他笑吟吟地看着迈克尔,心平气和地说道:“原来是《纽约时报》的迈克尔先生,我们犹太人是不是该谢罪不由你决定,你既代表不了合众国的法律,也不是**官,今天之所以将您请来,主要是在想看看在不可辩驳的证据面前,您和您的报纸之前的那些造谣和中伤该怎么圆场……哦,对了,相对次要一点儿原因是,和您只会背后造谣中伤不同,我们光明磊落,我就是想亲口告诉你,我们已经正式起诉您和您的报纸,相信您很快就会收到传票了。”
犹太人的强势让迈克尔有些例外,甚至也有些恼火了,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当面戏弄他了,让他当众出丑了,他发誓,一定要让该死的犹太人付出代价,回去之后一定要在头版上将犹太人骂得狗血喷头!
而此时,主持人似乎也没有继续跟台下来宾打嘴仗的意思,他说道:“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知道,无论我在这里说什么,在座的各位恐怕都没有兴趣,也只会认为我在撒谎……所以今天我们就不玩虚的了,我们将直接进入正题,眼见为实!”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大厅里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从他们背后的墙上射出了一道亮光,投在前面的白色银屏上呈现出一幕幕的图像!
“电影吗?”
辛克尔看过几场电影,不过说实话,对于这种图像不甚清晰,完全没有声音的消遣方式,他真心是无爱,他宁愿花大价钱去百老汇看歌舞剧,也不想在放映厅里打瞌睡。
“女士们,先生们,”主持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很煽情地说道:“接下来他们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是绝对真实的影像……另外我必须提醒众位,因为影像是完全真实的,所以接下来的画面可能让人感到不适……虽然我们也不愿意将如此血腥的镜头展现在大家面前,但是为了还原真相,为了澄清事实,只能如此!”
完全真实的影像?
辛克尔跟其他人一样惊奇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影像,能让主持人如此郑重其事的予以说明……(未完待续。。)
ps: 这是定时发布的章节,也许在大家看到这一章的时候,我已经进了手术室,说实话有点感慨,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吧!
450 爆炸新闻(上)
辛克尔全神贯注地盯着银幕,他知道接下来播放反而画面将决定事件的走向,是反败为胜还是一堕到底,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不过让辛克尔感到奇怪的是,他看到的画面有些奇怪,东欧风格的小城风景,居民安居乐业生活美满,有那么点儿诗情画意的意思。他搞不明白了,播放这样的画面有什么意义呢?
此时主持人又开口了:“我们所看到的是东普鲁士人 民共和国遭到波兰入侵之前的景象,虽然受到了一战的波及,虽然当地的居民生活算不上富足,但是生命还是有保障的。不过……”
随着主持人的这一声,银幕上的画面顿时为之一变,那些宁静祥和的生活风景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血与火的地狱,之前安宁的小城变成废墟,诗情画意的小村子也变成了人间地狱,破破烂烂的房屋、鲜艳的火焰和扭曲的尸体相当的刺激眼球。
“随着波兰人突然入侵东普鲁士,这一切就全部被摧毁了,众位所看到的就是波兰人所作所为……”
银幕上的画面还在播放着,但是迈克尔却打断了主持人的话,他很不屑地说道:“抱歉,我必须提出质疑,谁能证明这些暴行是波兰军队做的?是不是我随便拿出两张类似的照片,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大放阙词了?”
看得出,这位《纽约时报》的主编对主持人之前的话是耿耿于怀,一抓到机会就会跳出来挑刺,而他的话也很代表了一部分媒体人的心声。顿时质疑声一片。
但是主持人却一点儿也不紧张。他笑道:“先生们。不要着急,这些不过是静态的照片,很快你们就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证据了!”
迈克尔轻蔑道:“我很表示怀疑……”
辛克尔也有些好奇,所谓的不一样的证据是什么?就算接下来是一部纪实电影,但是以迈克尔这帮货的德行,一样可以矢口否认的。一时间他很是为自己的同胞捏了一把汗。
很快静态的照片就播完了,就在迈克尔即将冷嘲热讽的时候,一片漆黑的放映大厅里突然有了声音。哭声、尖叫声、控诉声已经哔哔啵啵的火焰燃烧声。
“谁在哭?”
“要吵架到外面去!”
“起火了吗?”
一时间放映厅里哄闹起来,主持人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过了一会儿才出面解释道:“女士们、先生们,请肃静。不要紧张更不要惊慌,这不过是有声电影而已!”
有声电影?
这个词儿对放映厅里大部分人来说都比较陌生,不过辛克尔却略有耳闻,1900年巴黎就放映过所谓的有声电影,不过当时声音同步的技术还不过关,每每出现声音对不上口型的闹剧。在那之后有声电影就基本消失了,而现在他的同胞寄出了有声电影作为武器。这不禁让他眉头高耸。
万一出现了声音不同步的情况,那可就完蛋了!那时候全美国的新闻记者都不会关心什么证据。而是会抓住闹剧来做文章,那时候犹太人的处境将更加不妙了!
就在辛克尔忧心忡忡的时候,电影重新开始播放,而欣赏这些画面的却是一群等着看笑话的人。
问题是,有某仙人在会有笑话看吗?
绝对不会有的,也许对于某仙人来说弄出后世立体声或者3d电影神马完全不可能,但是最普通的有声电影还是小菜一碟的。在全世界都在攻击犹太人,都等着看东普鲁士人 民共和国笑话的这一个星期里,在某仙人的命令下,技术人员加班加点的剪辑出了这部纪录片。
营救行动还没开始,某仙人就准备好了便携式的录像器材,让莫瑞根潜入集中营将里面的惨剧全都拍摄了下来。甚至不光是集中营,在波兰犹太人的聚居地,在东普鲁士,都有他派出的记者记录着波兰人的一举一动。用意嘛,自然是事后打脸!
你们波兰人不是说没有迫害过犹太人,不存在人 道主 义灾难,不是说集中营的狱卒都是有良心的好人,都是什么狗屎的英雄吗?那老子就让你们在最**的时候跌下谷底,拆穿你们的老底,看看那时候究竟是谁丢人现眼!
在伦敦、在巴黎也上演着纽约相同的一幕,当画面上的人物带着声音强烈地控诉波兰军队的暴行,将他们的遮羞布扯得干干净净时,在场的大部分新闻业者脸色变了。
虽然没有人抽他们的脸,但是他却能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因为之前他们可没少在报纸上宣传波兰军队是什么威武文明之师,没少对全国人 民说什么波兰军队受到了东普鲁士居民的一致欢迎。
而现在,西洋镜可是全都拆穿了,一个小时的电影中,以纪实的手法采访了东普鲁士的数座城市,和几十名居民。那些残垣断壁以及嘶声力竭的控诉让人是相当的震撼。
不过作为有良心的新闻业者,类似迈克尔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他立刻攻击道:“这不过是你们事先排演好的,这都是演戏!”
主持人轻蔑地笑道:“演戏吗?我希望众位能记住迈克尔先生的说辞,因为我要告诉大家,这几十名居民不过是冰山一角,我们的记者在这一段时间内,采访了东普鲁士所有受到波兰侵略的城市,留下了影响资料的受害者大概是几百人,留下了录音资料的已经有几千人,至于留下了文字资料的高达数万人。我还可以向众位宣布,所有的这些受访者,我们都留下了背景资料,他们年龄、籍贯和住址都是有迹可查的。而他们所作出的证言,将成为我们之后控诉波兰政府反人类罪行的第一手证据!我还可以向大家宣布,所有的这些受访者都迫切地要求我们为他们讨还公道。都要求复仇。他们中的一部分已经加入了反抗波兰侵略的正义行动。剩余的也明确表示愿意出庭指控波兰政府的罪行!”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将迈克尔挤兑得无话可说,确实,他可以质疑几个人或者几十人,但是面对成百上千甚至上万人的控诉,他就无能为力了。
好半天,他才嘴硬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主持人冷笑了一声:“一面之词吗?迈克尔先生,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嘴硬!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这绝不是什么一面之词,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在这里持续不断地展出所有的证据,所有的影像资料都会被公开!”
说着,主持人稍微一顿,挖苦道:“我们将完全开诚布公,不过倒是您,我想问一句,您所制造的那些所谓的新闻。都是真实可信的吗?都有和我们一样确凿的证据吗?您要对之前的那些一面之词做出解释吗?”
一连几个问题分分钟就打掉了迈克尔嚣张气焰,这位自诩为掌控了美国喉舌的大人物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挖空心思的想法办还击。
可是犹太人拿出的证据太坚实了,以他的那张伶牙俐齿撞上去也得崩掉半嘴的牙。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如何还嘴了!
好在,在这个大厅里迈克尔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盟友绝对不在少数,很快就有那彬彬有礼人模狗样的家伙站了起来,开始不说人话了:“我很同情东普鲁士居民的遭遇,也很愿意帮助他们。但是先生,恕我直言,我们几天汇聚在这里,要讨论的不是东普鲁士的人 道主 义危机问题,而是讨论奥斯维辛的真相?你们难道不是在转移视线,难道不是在转移话题吗?这样的态度可算不上什么开诚布公!”
迈克尔一听这话顿时就原地满血复活了,立刻叫嚣道:“对,你们必须为奥斯维辛的惨案付出代价,必须做出解释,这种转移视线的伎俩是无法蒙混过关的!”
这一刻,辛克尔的心脏又一次悬在了空中,刚刚看见主持人将迈克尔打得屁股尿流,他真心是很快意,甚至他在心底已经打好了腹稿,回去之后就写一篇挖苦迈克尔的打脸文,羞臊羞臊这货的面皮。
不过转折竟然来的这么快,这帮家伙竟然转而抓住奥斯维辛的事情做文章,尼玛,奥斯维辛也就是死了几百个黑心的狱卒,跟东普鲁士上万居民被杀的惨剧相比,那算得了什么?
算得了什么?这个问题问得真心是很好,进入阶 级社会之后,生命就有了价值,也就是说人和人之间就再也没有平等过。换而言之,人类的性命也就有了高低贵贱之分。帝国主 义流氓们在殖民地犯下累累罪行时,他们有说过道歉,有说过要尊重人 权?恐怕更多的是秀优越感吧!
同样的,在1919年,帝国主 义为了确保自己的国家利益,在对待生命的价值上也是厚此薄彼,东普鲁士的人 道主 义灾难诚然更加严重,但波兰才是他们自己人,自然的几百个黑心狱卒就是比几万个可怜的平民老百姓更加值得重视!他们完全可以选择性的忘记东普鲁士,而紧紧抓住奥斯维辛不放!
“你们要奥斯维辛的真相?”主持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放肆,很有讽刺性,这让不少高贵的新闻业者们相当的不舒服,就在这群瘪三提出抗议时,主持人勃然大怒地咆哮道:“你们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真相!如果你们是真真探求真相的人,就应该亲自去奥斯维辛看一看,去听一听那些刚刚被从魔窟中解救出来的犹太难民是怎么说的。你们才没有这么做,不过是收钱办事,不过是基于偏见帮着波兰人颠倒黑白!哼哼,你们不是要真相吗?那我给你们!”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怒喝,银幕又一次亮了,有良心的新闻业者们又一次看到了最近他们经常在照片上看到的那个奥斯维辛,不过此时播放的照片却很让他们难堪。
破破烂烂的集中营大门口,一群人被赶成一排。在他们前面荷枪实弹的士兵正在有说有笑。从他们的表情看。完全不像是即将行刑的刽子手,也完全看不到所谓对生命的尊重。
枪响了,那一排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不过暴行并没结束,少数几个幸运的还没死透的人享受了特别的优待。
很有镜头感的那位胖胖的典狱长对自己的士兵吩咐道:“别开枪了,子弹多贵啊!用刺刀!”
接下来放映厅里传出了清晰的刺刀捅入人体的声音,以及刺耳的惨叫声。当在场的女士们脸色煞白,当男士们也手心流汗时。那位典狱长又道:“快一点儿,别磨蹭了,赶紧解决掉这些废物,后面还不少嗫!”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数以百计的人被屠杀,以至于那块土地被鲜血染得通红,不少意志薄弱的女士因为受不了这些血腥的画面已经开始呕吐,不少男士也故作镇定的点燃了一只香烟,但是他们颤抖的手出卖了他们内心真实的感受。
当镜头一转,行刑的画面终于结束时。放映厅里传来整齐的吁气声,如果再继续这种血腥的画面。恐怕没有人能坐得住了。
此时主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应该对画面里那些人脸非常熟悉,我也就不做特别介绍了,前一段时间,在场的众位可是很为他们叫屈啊!”
这话很打脸,当时迈克尔就想跳起来还击,不过还没等他站起来,新一段画面又开始播放了。这一段是就餐的画面,当在场有良心的新闻业者们看到那少得可怜的发霉的食物时,也不得不感慨一声:“这伙食简直不如猪食!”
不过他们话音未落,更震撼的场面又出现了,和少得可怜的猪食相比,那些繁重的体力劳动简直让人发指,尤其是波兰狱卒强迫工人劳动的画面,那真心是令人发指。
在接下来,当画面扫道住宿区,当那一幢幢窝棚进入眼帘时,对这个所谓的避难营在场的人算是有了充分的了解。就在他们以为这就是全部时,波兰狱卒用于取乐的角斗场再一次震撼了他们。那种最原始最血腥和最残忍的游戏让他们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时候主持人又一次开口了:“众位所见的画面都是我们的特工秘密潜入集中营冒着生命危险拍摄下来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向众位保证,所有的画面都是真实的,不存在任何表扬和弄虚作假的成分!”
一边说他一边扫了迈克尔一眼,又道:“正是因为这些画面太真实了,所以接下来的这一部分很可能让人不适,我想提醒大家,请先做好心理准备!”
主持人的话让放映厅里的人同时又吸了一口凉气,难道刚才那些画面还不是最过份的,还有比刚才那些画面更血腥和残忍的?这不太可能吧!
这是完全可能的!当现实无马赛克版的强女干以及群女干上演时,当波兰人笑嘻嘻的提着裤子走出小黑屋,当他们哈哈大笑着从尸体上扒走金银首饰,当他们没羞没臊的炫耀自己的暴行时。放映厅里一片死寂,哪怕是最不喜欢犹太人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波兰人太过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映厅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被震撼住的新闻业者们一个个呆若木鸡,他们不知道说什么,也无话可说。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将近五分钟,直到一个没羞没臊的人打破了沉默:“……刚才的画面确实让人震撼,对于那些令人发指的画面我表示十万分的厌恶,我认为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公开播放的好,太血腥、太残忍了,也太不尊重死难者的**权了!”
对于迈克尔的屁话,主持人立刻予以了反击:“真是笑话,不公开这些罪行才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才是反人类的犯罪!迈克尔先生,我开始搞不懂你的世界观了,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点基本的良知,目睹了这些惨剧,你不控诉波兰人暴行,不对死难者表示同情也就罢了,竟然说什么不宜公开,难道你准备公然为波兰人遮羞吗?”
迈克尔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强辩道:“这不是遮羞,而是真正负责任的态度!更何况,就算那些波兰狱卒的罪行是确凿的,你们也无权不经审判就处死他们,这不符合法治精神,更不是文明人的做法!”
主持人又一次哈哈大笑了起来,他遥遥地指着迈克尔的鼻子说道:“女士们、先生们,你们都看到迈克尔先生的立场了吧?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跟我谈法治精神,我想问一声,是哪个法庭判决了我们有罪?波兰人又提供了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来指控我们吗?”
迈克尔立刻道:“有照片为证!”
主持人又笑了,“照片?就是那几张伪造的东西?如果那可以成为证据的话,明天我可以给你一堆!”
迈克尔刚要说话,主持人却咄咄逼人的打断了他,不断地抛出一系列的问题:“我问你,波兰人指控我们枪杀了那些狱卒,既然他们死了,尸体在哪?已经过去的一个星期里,他们有公布任何尸检的照片吗?”
迈克尔先是一愣,继而眼睛一转,诬陷道:“也许被你们毁尸灭迹了!”
主持人又一次哈哈大笑了起来,足足笑了两分钟,笑得迈克尔恼羞成怒,他才说道:“您还真是能为波兰人洗地,这样吧,波兰人不是公布了那些刽子手的姓名和照片吗?正好我们手里有这么一批跟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姓名相同、年龄一样、履历完全符合的活人……”(未完待续。。)
ps: 如果大家能看到这行字,说明这依然是定时发布的章节。可能有不少同志会慰问和问候我,因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我暂时是没法回复了,只能提前说一声谢谢!
451 爆炸新闻(下)
辛克尔带着一种亢奋的情绪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坐在打字机前他奋笔疾书,一份辛辣讽刺充满了力量的文章渐渐浮上了纸面。
“……我想问一个不可以回避的问题,如果这一个星期以来,我们所看见的,所听到的,全部都是谎言。那么是谁制造了这些弥天大谎?谁才是幕后黑手?如果所谓的屠杀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完全是编造出的谎言,不得不说对于波兰政府,对于那些为他们鸣冤叫屈的幕后势力而言,这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当然,作为一个记者,我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这样的谎言会被堂而皇之的搬上头版头条,为什么会有人同情那些十恶不赦的刽子手,难道他们的暴行是人类共同道德所允许的,是值得表扬的行为?”
“从奥斯维辛所发生的那些故事里,我看到的只是无边的黑暗,一双黑手蒙蔽了我们的眼睛,企图颠倒黑白,企图混淆视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千年以来对犹太人的偏见在作怪.我不禁要抬起头,望一望欧洲的大陆,这场血腥的世界大战正在落下帷幕,世界的格局正在改变,为了在这极具转折性意义的改变中争取先机,有些人、有些势力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辛克尔觉得这一篇东西是他职业生涯中写得最畅快,也是最犀利的投枪匕首。他用挖苦的口吻将隐藏在幕后的那些势力狠狠地奚落了一番。当他在打字机上打下最后一个句号时,他情不自禁的欢呼了一声!
他带着自己精雕细琢的文字兴冲冲的向编辑部走去,他要用这些文字作为枪炮和子弹。狠狠地回击那些曾经鄙视和敌视过他的同事。要用不折不扣的真理让他们好看!
“辛克尔。文章写得真好!”
鬓角斑白的总编摘下老花镜看了辛克尔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很多的情绪,但是辛克尔却品出了一丝异常?
“有问题吗?”他问道。
“没有任何问题!”总编又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怪异地苦笑说道:“很犀利,很有深度,这可能是你这些年写得最好的文字了!”
辛克尔皱了皱眉,他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因为总编大人怎么看都是话里有话。
“但是……”果然。老编辑叹了口气,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但是,我们不能刊发你的评论?”
哪怕是有了心理准备,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辛克尔还是惊呆了,他惊愕道:“为什么?”
老编辑苦笑了一声:“因为老板收到了暗示,我们最好不要报道任何跟犹太人和波兰相关的东西,否则就会惹麻烦!”说到这,老编辑意味深长地看了辛克尔一眼:“你明白了吗?”
辛克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新闻自 由,喉舌们必须为国家利益服务。如果谁要逞一时之快乱说话,那结局可能很悲惨。可能会被查封,可能还会被判刑,当然,还可能会被凶残的黑手党用芝加哥打字机扫成筛子。
暴力机器有太多的办法收拾那些不老实的家伙,只有那些跟着指挥棒走的人才能生存,才能发达。比如说迈克尔!
这个昨天被主持人挖苦得根本下不了台,丢尽了脸面的家伙,在新的一天里就跟没事的人一样。照样干他的总编,照样跟性 感丰 满的女秘书在办公室玩啪啪。至于什么犹太人,什么屠杀,什么真相,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们的焦点要放在停战和谈上,要重点突出总统阁下的十四点建议,这些建议具有历史性的意义!”
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小编辑,他插了一句嘴:“可是您昨天还说要深挖掘奥斯维辛的故事,昨天犹太人曝光的那些素材,可是具有爆炸性……”
他还没说完,迈克尔就打断了他,他一指大门的方向,断然道:“闭嘴,考克斯先生,你被开除了,立刻收拾好东西,滚蛋!”
这就是最真实的新闻界,这个圈子跟政坛一样脏一样乱,有良心的好人很难能在这个圈子生存,这样的人要么早早就被排挤干净了,要么就不得不屈从生活的压力,丢掉那点良 知和节 操迎合他们的老板。
辛克尔将纽约市早间发行的报纸统统买了下来,然后一张张一版版的看了个遍,结果让他愤怒。没有两份报纸提了昨天犹太人召开的发布会,就是提了的也只是在第八版中缝一笔带过.那些震撼人心的画面仿佛完全都没有人看到过,没有人关心所谓的真相。
尤其是那份恶心的《纽约时报》,昨天还言之凿凿的要为死难者讨一个公道的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宣言,头版刊登的是停战谈判的所谓新闻,二版干脆就是花边新闻。第三版和第四版倒是提了提奥斯维辛,不过依然是老调重弹,压根就没有提犹太人提供的那些证据,竟然还说什么为波兰死难者声张正义。
那一刻辛克尔心中堵得慌,他迫切的需要宣泄,难道这个社会真的没有公道可言了吗?
愤怒的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狠狠的将那些狗屎一样的报纸全部丢进了垃圾桶。
“犹太人应该知道厉害了吧?”l很满意地合上了报纸,在三国政府的暗示下,新闻界老老实实的忘记了犹太人开的发布会,忘记了那些证据,忘记了死难者。在l看来,犹太人的全力一击完全就打在了空气中,一点儿威力都没有了。
“我们虽然可以回避这些麻烦,但是同样的也不要指望利用舆论给犹太人施加压力了!”老神父叹了口气说道。
确实,犹太人犀利的反击让他们这些老妖怪都有些措手不及。如果任由新闻界公开真相。那么三国对波兰未来的安排完全就化为了泡影。甚至可以断言,毕苏斯基很有可能要垮台,波兰能不能独立都是一个问题。
好在,他们的反应也很迅速,飞快的利用政府的影响力将事情压了下来。然是如此,他们也不能继续利用奥斯维辛做文章了。
“这一局算是打平了。”老牛仔也叹了口气,“那个小子做事简直就是滴水不漏,我猜那些所谓屠杀的照片。就是他一手设下的陷阱!”
“不用猜了,那就是陷阱!”
l也叹了口气,她本以为这回能给某人一点颜色看看,让那个菜鸟知道什么才叫政治。谁想到差点被反摆了一道,这让她很受打击!
“接下来怎么办?”老牛仔又问道。
“按照既定计划办,先让德国人支援一下毕苏斯基,让那个家伙一定要顶住犹太人的攻势。我们则尽快的结束谈判,尽早的开始扼杀共 产主义!”
“同意!”
“复议!”
随着这三个老流氓达成一致,似乎奥斯维辛的真相就注定要蒙尘了。不过这三位将李晓峰想得太简单了,对于老牌帝国主义的手段。穿越来的他实在是太了解了,什么龌蹉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比如说。在乌克兰上空被击落的那家马航班机,最开始的时候,老流氓们是什么态度,在没有经过任何调查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几乎是言之凿凿的就开始扣帽子了。
然后呢?当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他们的指控完全没有道理的时候,他们又是怎么做的,黑匣子分析了几个月也没有任何结果,甚至新闻界完全忘记了马航这档子事儿。
瞧见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正义和公平!
所谓的正义和公道就是老流氓们的自留地,想在上面种白菜就种白菜,想中罂 粟就种罂 粟。可以说这个世界的规则从来就不曾改变过,一百年前强权就是公理,一百年后强权依然是公理,可以预见很有可能一百年后还是如此。
甚至可以说,跟后世那些不断接受考验锻炼出来的流氓手段相比,1919年的老流氓们还显得太嫩了,至少对李晓峰来说,他们可能有的反应完全都在预料之中。因此,他早有准备,斗争才刚刚开始,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平局!
辛克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他已经有大概24小时没合过眼了,从看到那些狗屎一样的报道开始,他就开始死死地盯着迈克尔,作为纽约市最有影响力的报纸的主编,他跟政界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至少从这次奥斯维辛事件中就能看出,他是一条好狗。他完全是按照主人的吩咐在办事,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到他的主人,找到他们狼狈为奸的证据,也许就能够扭转乾坤。
有时候愤怒会让人一根筋,辛克尔就是如此,过于气愤的他完全就没有想过,主子和狗不需要直接会面,而且就算要会面,也会十分隐蔽,远不是他能发现的。
不过这一次辛克尔的运气不错,迈克尔以及跟迈克尔一样的有良心的新闻业者很漂亮的完成了主子的委托,为了表扬一下这些好狗,为了让他更好的为主子服务,主人要犒赏一下他们。
“很不错,先生们,市长对你的表现万分满意。”
几个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家伙坐在纽约最好的餐厅里,谈论的却是最肮脏的交易。
“这里是两万块。人人有份!”
迈克尔喜滋滋的接过了公文包,对他来说钱是最好的奖赏,两万块可是一笔巨款了。
他谄笑着回答道:“很愿意为市长先生服务,我是他最忠诚的仆人。”
对面那位矜持的点点头,又道:“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先生希望你们能保持对新闻界的引导力,他不希望看到犹太人死灰复燃,你明白吗?”
迈克尔们赶紧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这一幕都被街道对面汽车中的辛克尔看了个真真的,他虽然听不见两人的谈话,但是一眼就看穿了这是在进行某种交易。而且他也认出了跟迈克尔谈话的那厮就是纽约市市长的助理。
心中一动。他赶紧拿起相机。将这一幕完完全全的拍了下来,唯一让他比较遗憾的是,包包里装的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就在辛克尔开动脑筋想着该怎么一探究竟的时候,一个人打断了迈克尔和市长助理的谈话。
“先生,似乎有人在盯梢。”
那位市长助理顿时吃了一惊,问道:“在哪里?”
“马路对面汽车里的那个家伙!”
迈克尔瞟了一眼,顿时脸色就变了。他恨恨地说道:“是那个该死的犹太杂种!”
“犹太人?”市长助理皱起了眉头。
“对,一个该死的犹太记者!”迈克尔又咒骂了一句。
这下市长助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被犹太人盯上了本来就很糟糕了,更何况还是被犹太记者盯上了,这简直糟糕透顶了。
他匆匆地站了起来,瞪了迈克尔一眼,然后对左右吩咐道:“解决掉他,我不希望他变成麻烦。”
迈克尔咽了口吐沫,对于他来说,眼前的这一幕还是有点过于刺激了。政治谋杀这种戏码他可是只听过没见过。或多或少他都有点慌张!而这也让他知道,他服务的那位主人有多强力。
同一时间。辛克尔也察觉了不妙,在那位市长助理起身之后,他立刻就发动了汽车,赶紧一溜烟的跑了。不过辛克尔并不知道,他已经被认出来了,所以跑得了一时却跑不了一世。
晚上,当辛克尔带着冲洗好的照片回到公寓时,刚刚进门,他的脖子上就挨了一下狠的。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牢牢地捆在了椅子上。
两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汉子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说,底片在哪里?”
辛克尔虽然还有些迷糊,但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谁派来的人。一想到自己的猜测被印证了,他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他早已将底片寄给了可靠的人,紧张的是,以这帮人的凶狠,他很有可能在劫难逃了。
“你是说市长助理先生跟迈克尔先生之间肮脏的交易?”辛克尔装着胆子反问了一句。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乖乖的说出来。否则,我们兄弟不介意让你尝尝苦头!”
辛克尔依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问道:“看样子,准备掩盖奥斯维辛波兰人犯下罪行的就是我们的市长,不,市长先生都只是一个小卒子而已,上面还有更高级的主使,让我猜猜,是州长?还是总统先生?”
“闭嘴!”
辛克尔脸上挨了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现在是我们在提问,你只能回答!懂了没有。我最后问你一遍,底片在哪里?”
辛克尔笑了一声,刚才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撞破了那种交易,只可能有一种结果,那就是被灭口。也就是说不管他交不交出底片,都只有死路一条了。既然必死无疑,那他就希望死得更有价值一些,至少能为那些受难的同胞尽一份力!
“算了,这个家伙是个硬骨头,先解决掉他!”
“怎么做?”
“跟上次一样!”
说着这两人一个重新捂住了他的嘴,另一个则卷起他的裤腿,找到静脉之后,准备用针管注入一管子空气。
辛克尔开始拼命的挣扎,试图制造一些动静,他很清楚,以纽约市法医的水平,绝对会认为他是自 然死亡。
就在辛克尔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房间的们忽然被撞开了,几条人影蹿了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两个杀手。
“你们是什么人?”辛克尔狐疑地看着他的救命恩人。
为首了那个笑了笑,冒出了一串陌生的音节,辛克尔只听懂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对于他这种生长于美国的犹太人来说,希伯来语实在是太遥远了。
辛克尔有些兴奋地问道:“你们是犹太人?”
为首那人笑了笑道:“你也是,不是吗?”
这句话让辛克尔彻底放心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为首那人耸耸肩道:“因为我们也在盯着迈克尔,也在盯着那位市长先生,而就在我们准备将他们肮脏的交易完完整整的录下来时,被一个外行打断了!”
这话让辛克尔脸上一红,他很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抱歉。”
为首那人却没有怪罪的意思:“你没有必要说抱歉,毕竟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我们的同胞,不是吗?”
辛克尔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有同胞是多么的好,他也终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他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为首那人笑了:“很简单,报警。”
辛克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可是纽约市长都是……”
“我知道。我的兄弟,你的经验还是太少了。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为什么会让你报警呢?放心吧,地检是我们的人。按照程序走就行了!”
说着,他重新打量了辛克尔一眼,忽然打趣道:“还有,伙计,你做好了成为英雄的思想准备没有?”(未完待续。。)
ps: 这依然是定时发布章节,按照乐观的估计,我应该快要出院了。
452 拙劣的把戏
“惊天丑闻,纽约州长、市长卷入金钱交 易!”
“权钱交 易,新闻界黑幕重重!”
“智勇双全,名记者勇闯龙潭!”
辛克尔收起了手中的报纸,将其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在他看来这些东西除了哗众取宠之外,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内容。辛克尔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英雄,真正的英雄还隐藏在幕后,报纸上那些阿谀奉承和表扬让他觉得是如此的刺眼和恶心!
“你好像对成为英雄并不高兴啊,我的朋友!”
辛克尔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是谁,正是那天救了他,并预言他将成为英雄的那位救命恩人。
“这种名不副实的英雄,有什么意思?”辛克尔苦笑道。说着他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我们就这么公开会面,没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来人稍微一顿,说道:“实行上我的身份是公开的,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说着他递给了辛克尔一张名片。
“环球影视公司?”辛克尔撇了撇嘴,打趣道:“这个掩护身份还真是特别。”
来人耸了耸肩道:“这不是什么掩饰身份,环球影视公司可是一家正经的美国企业!”
说着,他捻起礼帽朝辛克尔微微行了个礼,“对了,你之前写的那份报道可以刊登了,我已经等不及想看到你的大作了!”
望着来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辛克尔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感慨,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在了来人最后那句话上。这是否意味着情况已经完全逆转了呢?
形势确实被完全逆转了。随着地检宣布正式起诉纽约州长和市长。将他们操纵新闻的罪行完全曝光,整个美国一片哗然。当然,哗然的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而已,对于大财团和政客们来说,操纵新闻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闻。因为新闻这个玩意儿从来就没有自 由过,如果没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把控着它,谁也不能放心有新闻这种玩意儿存在。
当然,老百姓是不知道这种内幕的。自然而然他们很愤怒自己被愚弄了,怒不可遏的他们迫切的需要真相!
借着这股压力,犹太人财团充分的行动起来,一举将之前企图遏制和打压他们的势力打得溃不成军,之前被封锁的新闻,被掩盖的真相一股脑的被摆在了民众的眼前。
顿时一片哗然!
当善良天真的美国人发现他们之前被愚弄,发现所谓事实的真相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们出奇的愤怒了!
白宫、国会一时间亚历山大,他们必须找几只替罪羊,必须给出一个能过得去的解释。必须让之前受到打压的犹太人满意。
“美国政府强烈地谴责波兰政府在东普鲁士和奥斯维辛犯下的罪行,要求波兰政府立刻就此事作出解释和道歉!”
“总统对波兰人的罪行完全不知情。国务卿也被波兰政府愚弄了,这群可耻的骗子太擅长造假,用谎言和伪造出来的证据欺骗了我们!”
“国会对此表示震惊,议员们被惊呆了……议员们正在讨论,是否通过一个关于波兰的特别法案,并十分关注事件的后续调查……”
看上去似乎像那么回事,但是有政治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事情不管是白宫还是国会都不可能完全被蒙在鼓里,如果美国政府真是被波兰政府、被盟友了愚弄了,那只能说离亡 国可能不远了。
事实是,不管是白宫还是国会,都知道东普鲁士和奥斯维辛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于波兰人的罪行他们一清二楚,但是为了所谓的国家利益,他们不得不跟盟友们保持一致。
而现在,天已经被捅破了,这个窟窿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眼瞧着完全糊弄不过去了,他们才不得不想办法撇清。而且他们撇清的手法还相当的拙劣,还只停留在用嘴炮安抚的程度,一点儿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
对这样的结果,不管是犹太人还是犹太财团自然是不满意的,也就不会客气,很快一部名叫《辛德勒的名单》的电影开始上映,这部情节跌宕起伏,技术十分新颖(有声电影)的巨作立刻打动千千万万的美国人。当善良的美国人抹着眼泪从影院走出来,当他们高声讨论着电影的情节,当他们的同情心被无限制的放大时,结局也就注定了。
一时间,美国国内对波兰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从同情变成厌恶,从厌恶又变成憎恨,于是乎美国人民发出了一声怒吼:“必须给波兰人一点儿颜色看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美国政府就骑虎难下了,虽然他们很想继续在外交上同盟友保持一致,但国内的巨大压力让总统和国会喘不过气来。
“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
l愤怒了,本来形势还过得去,谁想到一两天里就急转直下,随着美国媒体的口风转变,英国和法国这边就变得相当尴尬了。而且有迹象显示,越来越多的媒体人准备抓住这个机会搏一把眼球。对于葬送了大好局面的美国佬,英国老太太自然有理由表示不满。
老牛仔也是一肚子火气,这些破事说到底都是波兰擦脚布搞出来的,如果这帮混蛋能克制一点儿,能别用那些拙劣的手段掩盖事实,结果能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倒好,他这个帮忙掩盖照顾大局的人反倒又错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顿时他冷哼了一声:“这种话你跟波兰人说去!”
l顿时就火大了,作为一个正统的英格兰人,她一点儿都不喜欢殖民地的叛徒,当年如果不是法国佬拖后腿。她一定会感到新大陆让这帮叛徒老实一点儿。想一想如果美国还在大英帝国的版图之内。控制这个世界简直就跟玩一样简单。哪里会让一帮不知所谓的德国佬挑衅。又哪里会让共 产主 义这玩意儿乘乱而起!
“如果不是你们捣乱,事情哪里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l拍了一下桌子跳脚骂道。
老牛仔一听就火了,尼玛,帮你们擦屁股,老子还又错了?该死的英国老顽固,你以为这还是一百年前,你以为你们还是什么狗屁的日不落帝国?如果不是照顾大局,老子才懒得趟波兰这摊浑水。
确实。对美国人来说,老欧洲并不是他们的利益核心,英国佬在波兰问题上打的什么盘算,大家谁都能看出来。美国之所以不反对,无非是换取英国人在其他问题,比如中国的门户开放问题上做出让步。
而现在,英国人却将这种让步当成理所应当,这就让人相当恼火了。既然如此,老牛仔觉得不妨给英国人一点儿教训,让他们知道。如今的美国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波兰人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美国人民需要解释!”老牛仔强忍着怒气说道。
l一听这话愈发地恼火了。怒视着老牛仔,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牛仔当仁不让的给顶了回去:“我的意思很简单,让那些波兰烂人立刻做出交代,不管是让毕苏斯基下台,还是让他滚蛋,都行!”
l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白光,此刻,她已经火冒三丈,准备立刻给老牛仔一点儿眼色看看。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她阴森森地反问道。
“哼!不同意?”老牛仔冷笑了一声,“那我国不得不考虑,继续留在协约国中是否有必要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l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老牛仔呲了呲牙,讥笑道:“我就是威胁你了,你能怎么样?”
这话让l好一阵无语,大英帝国已经今非昔比,对世界的控制力正在急速衰减,而美国作为新兴势力则是一日强过一日,虽然在整体实力上双方还有一定的差距,但这种差距已经是微乎其微。
尤其是眼下这个当口,德奥集团虽然宣布投降,但并没有被彻底的解除武装,艰苦的停战谈判还在僵持之中,如果美国佬宣布退出,那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面对得意洋洋的牛仔,l办法真心不多,可是让她忍气吞声,她已经近两百年没受过这份窝囊气了,实在是忍不下去啊!
其实,此时的形势很微妙,老牛仔也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有底气,美国现在很强大,后劲和潜力完全可以秒杀昔日的宗主国不假。但是美国还没有完全做好取代英国霸主地位的准备。不光是他自己还没有做好挑战l的准备,美国人民也没有做好当老大的准备。对于绝大多数美国人来说,对霸权神马没有太多的兴趣,孤立主 义仍然占有上风。
在这种情况下,跟英国表哥一拍两散,真心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也就是说,老牛仔刚才的表态,更像是展现姿态,这次世界大战已经将世界重新洗牌,无论如何美国也必须拥有更加符合势力的身份和地位,不给英国人一点儿颜色看看,这帮没落的贵族还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呢!
除了展现姿态之外,老牛仔也是帮着总统和国会擦屁股,国内的舆论已经翻天了,继续压制继续装傻都不是好选择。也就是说必须要有交代,那么怎么交代就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了。
不管是总统还是国会亦或者老牛仔本人,都不愿做交代,自然而然就想把这块烫手的山芋扔出去,那就让英国佬头疼,让他们交代去吧!
作为老牌帝国主 义,l自然不愿意交代什么,作为维持战后欧洲秩序的重要一环,波兰人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而按照现在的趋势,波兰人或者说毕苏斯基非得脱一层皮,甚至很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自然l不愿意交代什么,可如今美国人的态度似乎很强烈,很冲,挤兑得她有些下不来台。难道真要一拍两散。
l急速开动脑筋想办法。很快她就看到了旁边优哉游哉的法国神父。好小子,你躲在旁边看戏,准备捡便宜是吧?
没错,法国人还真有捡便宜的打算,英国人和美国人开始顶牛,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不管谁输谁赢,最后一定少不了他们的好处不是。坐山观虎斗可是很爽的!
谁想到,他这边正准备看戏,英国老太太却将他拉进来了:“老头,你躲在一边一言不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装聋作哑?”
这话给老神父顶得相当难受,客观上说,最想削弱和肢解德国的正是他们。如果没有德国这块绊脚石,法国人就是欧洲大陆上的老大。而扶植波兰人,对法国是相当的有利,如果能够左右包夹德国人,想必他们会从此老实吧!
而现在。美国人的意思是死道友不死平道,准备让波兰人顶缸了。这是不符合法国利益的。好在有英国人顶在前面,老神父就准备等一等看一看,让英国人扛大头去。而现在英国老太太却将他亮了出来,要他立刻摆明态度,这让老神父很是难受。
为什么?因为不管是英国人还是美国人,法国人都得罪不起,这两位都是大爷啊!你让法国人怎么选择?
无奈之下,老神父也只能和稀泥:“大家都冷静一下,不要意气用事!凡是好商量嘛!”
老神父本来是好意,但这话让l和老牛仔都不爽,他们都觉得有什么好商量的,黑锅总要有人背吧!
说到底,这其实就是一个背黑锅的问题,英国人和法国人觉得,事情出岔子是美国人工作不到位,这个黑锅理应你们自己消化,别妨碍咱们的欧洲大局。而美国人觉得,惹事的是波兰人,凭什么让老子买单?再说了,波兰的死活关老子鸟事,让波兰擦脚布自己去承担。
那么,波兰人又是什么态度呢?他们也觉得自己冤枉阿——老子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尽心尽力的办事了,说是忠狗都不为过吧?像我这么忠心耿耿的好狗,不说表扬神马,总不能砍了炖汤吧?
“安德烈同志,你觉得协约国集团会怎么处置波兰?”布尔加宁很虚心的向某仙人请教道。
“处置波兰?”李晓峰怪异的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布尔加宁的提问,反而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波兰会被处置掉?”
“难道不会吗?”布尔加宁惊愕的问道。
李晓峰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你把政治看得太简单了,也太小看了那些帝国主 义的无耻。”
布尔加宁若有所思地问道:“美国人不是已经开始施加压力了吗?对协约国集团来说,美国的分量举足轻重,他们……”
李晓峰撇撇嘴道:“你觉得美国人是心甘情愿的去施加压力?”
不等布尔加宁回答,李晓峰冷笑道:“美国人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做做样子而已。他们现在恐怕就是想拖,拖过了这阵风潮,当波兰和犹太人不在是社会的焦点,他们就会直接忘记了这档子事儿!”
“不可能吧?”布尔加宁瞪大了双眼。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李晓峰很淡定地回答道。
想了想,布尔加宁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就随便他们糊弄过关?”
李晓峰笑了:“当然不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乘机捞好处,乘着社会的关注,狠狠地捞一票!”
布尔加宁很想问一句怎么捞?不过他也知道有些机密不是他应该问的,比如说这种幕后的政治交 易。
其实李晓峰到不介意告诉布尔加宁,毕竟这位算是他看好的人,早点将这位培养起来,他也能多一个帮手。
“波兰政府必须就迫害犹太人做出道歉和国家赔偿,必须停止一切针对东普鲁士人民共和国的侵略和破坏行动!”
当本.古里安提出上述要求时,美国人的似乎是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担心犹太人狮子大开口,提出一系列的让他们根本无法答应的条件。
不就是赔偿道歉吗?小case么!
真是小case吗?英国人、法国人和波兰人都不觉得简单,反而觉得这种要求很无理,如果波兰政府正式道歉和做出赔偿,那不等于不打自招,不等于是承认了一切罪行?那就是背黑锅哈!
而且犹太人还要求停止侵略,我勒个去,这也能答应?这要是答应了,他们不就成了国际笑话,而且还将影响接下来遏制共 产主 义的行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东普鲁士的问题早已不仅仅是犹太人跟波兰人之间的问题了!
一番紧急商讨之后,英国、法国和波兰自然都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反而他们提出了一个相当有意思的方案——停战!
“我认为双方暂时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停止敌对状态,然后由国际社会派出一个可靠的观察团去调查所谓的战争罪行,搞清楚事实真相之后,再做决定。这是一个最稳妥也是最科学的方案!”
当李晓峰听到这个方案的时候,简直想大笑三声,英国人和法国人这是准备将他当傻子玩,这种停战对谁有利白痴都能看出来,他怎么可能答应如此荒谬的解决方案呢!(未完待续。。)
ps: 还是定时发布章节,估计我应该要出院了吧!
453 无题
协约国集团将李晓峰当成了二百五,这种糊弄小孩子的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他。这帮货无非是打着停战的借口为毕苏斯基争取时间,说白了这依然是缓兵之计。
可以想象,一旦犹太人接受了停战,协约国集团在短时间内会疯狂的援助波兰,然后等停战到期,缓过劲来的波兰人就要反攻倒算。那时候就算所谓的调查团得出了一个有利于犹太人的结论,又有什么意义?
甚至完全可以将这帮杂碎想得更无耻一些,调查团根本就不会得出什么真相,糊弄事情,或者干脆倒打一耙继续污蔑犹太人,都完全是有可能的。反正这些流氓完全就不存在什么节操。
“可是我们如果拒绝停战,协约国集团恐怕又要借此做文章,又要胡说八道……”本.古里安提醒道。
“搞笑!”李晓峰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究竟是要面子还是要里子?那些流氓们的态度早就是明摆着的,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只有死路一条!”
说着,李晓峰很霸气的一挥手道:“你告诉他们,停战可以,但是有要求,波兰政府必须立刻解除一切武装,并且协约国集团作出书面保证,对波兰进行全面的军火禁运,任何国家都不得向波兰输入枪支、大炮、弹药以及一切军事用品!”
“这种条件他们不太可能答应吧?”本.古里安苦笑道。
李晓峰冷哼了一声:“就是要他们不答应!”说着,他又吩咐道:“你可以对新闻界通个气,直接拆穿协约国集团的阴谋。甚至可以暗示他们。协约国集团正准备全面武装并有可能直接干涉东普鲁士!”
西洋镜被拆穿了自然也就没戏了。协约国集团原本准备忽悠东普鲁士一把,谁想到反而被人家借此大做文章,让他们在政治上更加被动了。
不光是政治上被动,军事上也相当难堪,东普鲁士人民解放军根本就没有被所谓的谈判分散注意力,以猛虎下山之势直扑华沙,在弗克拉河畔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战,消灭了出城准备捡便宜的两个波兰师。一时间近在咫尺的华沙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战斗的经过是这样的,由原边防警察部队改编的格鲁乌第一特种作战旅,故意大踏步前进,跟身后的主力拉开了一段距离,还故意散步了一系列的豪言壮语,似乎根本就没把波兰人放在眼里。
面对这么一块肥肉,波兰人果然动心了,尤其是根据“可靠”情报获知这个旅只有四千多人,而且大部分士兵都是正宗的俄国佬之后,连毕苏斯基都无法忍耐了。
如果能歼灭这支“轻敌冒进”俄**队。抓获一大批俄国俘虏,对于毕苏斯基而言。政治上将可以大做文章。完全可以借此摆脱奥斯维斯带来的被动,那时候就该轮到俄国人头疼了。
在政治利益的诱惑下,毕苏斯基亲自赶到华沙指挥战斗,三个师的守军放弃城郊的阵地,猛地向格鲁乌第一突击旅冲了过去,在弗克拉河畔将其团团围住。
看着包围圈里的肥肉,毕苏斯基不禁有些得意,他感慨道:“这是上天送给波兰的礼物,一定必须收下!“
是的,不管是谁都觉得战斗应该是没有悬念的,俄国人满打满算都不到五千人,也看不到什么重武器,甚至连大炮都没有多少。而毕苏斯基却拥有差不多三个整编师,虽然也没有多少重炮,但是76毫米级别的山炮和野炮还是有一点儿的。
在毕苏斯基看来,这样的战斗简直不会有悬念,他唯一需要担心的,恐怕只是怎么在敌人的增援部队赶到之前吃掉这块可口的点心。毕竟据说犹太人的兵力超过十万,以他手头的三个师,实在不足以硬抗。
在进攻打响的时候,毕苏斯基脑子里想的是,该怎么羞辱俄国人,是不是可以考虑将他们抓到华沙游街,让整个华沙都看到这些俄国佬的丑态。当然,最主要的是让世界人民看一看:“瞧见没有,犹太人和俄国佬是穿一条裤子的!“
波兰炮兵们优哉游哉的架设好大炮,不慌不忙的装好引信,他们都得到了通知,俄国人几乎没有火炮,也就是说他们不必担心俄国人的反击。既然如此,有一些很麻烦的规定可以执行也可以不执行了。
轰隆隆。
随着一排排摆得很密集的火炮喷出火焰和烟雾,弹丸呼啸着落在了几公里之外的俄国人头上,对他们来说,波兰人的炮击有点不尽如人意,大部分炮弹都是榴霰弹,这种弹药更适合杀伤暴露的人群,对于坚固的战壕来说,这些飞散的小钢珠实在是不够看的。
对于绝大部分红军士兵而言,波兰人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他们连最基本的军事常识都没有吗?
不是波兰人没有军事常识,他们也是无奈,作为一个经常性被肢解、被瓜分的国家而言,所谓的国防工业很是扯淡。对如今的波兰国防军来说,武器大部分都靠援助,都得看干爹的脸色吃饭。也就是说,干爹给什么,他们就得用什么。
而很不幸的是,对于干爹们来说,干儿子的死活往往是不太上心的,反正又不是亲儿子,干儿子死了再找也就是了。所以所谓的军事援助,往往都是附带着高昂政治要求军事垃圾。比如什么战争剩余物资,比如什么快要退役或者报废的破烂,总而言之都是废物利用而已。
干爹们认为用于敲碎坚固工事的榴弹波兰人没有太多的必要装备,波兰国防军是防御性质的,多装备一点儿榴霰弹阻止敌人的进攻就行了。只要能挡住几波敌人的进攻,自然有干爹来搭救的。
所以,波兰人拥有大把的榴霰弹。而真正管用的榴弹和高爆弹少得可怜。而且他们也没有多少重炮。就算有榴弹和高爆弹装药也太少。对坚固的工事起不了太多的作用。
也就是说,别看波兰人的炮击还像那么回事儿,烟雾弥漫像是闹妖精似得,但真正的效果真心是差强人意,也就是给格鲁乌们挠了挠痒痒。
十分钟后,波兰炮兵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按照上头的安排,他们可以坐在阵地上观看步兵兄弟的表演了。只见他们三三两两的勾肩搭背手搭凉棚注视着前方烟尘密布的俄国阵地。轻松惬意地开着玩笑,那份惬意就别提了。
“我赌十块,第一波进攻就能拿下北极熊的阵地!”
“切,这有什么好赌的。谁都知道俄国人兵力不足,受到了咱们猛地的炮火打击,恐怕已经崩溃了一半,再被步兵一冲,能不散架吗?”
很显然炮兵们对战斗很是乐观,大部分都是新兵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参加过战斗,对一战的残酷性完全没有认知。在他们看来。刚才那阵铺天盖地的炮火就已经相当猛烈了,应该没有活人能挺下来。如果挨炮弹的是他们,恐怕他们已经撒腿跑路了。
在烟雾弹的掩护下,波兰步兵雄纠纠气昂昂地向前快速挺进,当他们冲出烟雾时,离俄国人的阵地已经不到四百米远了。在军官的指挥下,他们呈散兵线散开,端着插上了枪刺的步枪,嗷嗷怪叫着向前狂奔。
“这些傻逼!”战壕里的格鲁乌轻蔑的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上级命令将波兰杂碎放近一点儿再打,他们早就要给这群白痴一点儿颜色看看了。
“瞄准,都给老子瞄准一点儿,子弹可是很金贵的,别浪费了!”
如果这话让冲锋中的波兰人听到了,恐怕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因为俄国人分明觉得子弹比波兰人的小命更值钱,说白了,他们被俄国佬鄙视了。
不过可怜的波兰擦脚布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初次上战场的他们有点儿兴奋,只知道傻乎乎地按照上级的命令行动,而他们的上级也是一群同样缺少战斗经验的菜鸟,他们的命令往往都是错误的。
在战场上,犯了错误必然要付出代价,而这种代价将是极其昂贵的。拼了老命一窝蜂向前冲的波兰人已经没有什么战列和阵型可言了,他们扎堆的挤成一团,互相干扰互相妨碍,而在红军机枪手眼中,这样的目标是他们的最爱。
“开火!”
当波兰人刚刚踏入第一突击旅阵地前两百米时,步枪、机枪、榴弹发射器一齐开火,这三种武器编织成了一道火网,而可怜的波兰擦脚布们只能在网中无助的挣扎着。
波兰人成片成群的被撂倒在地,往往一发子弹能击倒两三个人,至于榴弹,那带走的生命就更加多了。当格鲁乌开火的那一瞬间,战场后面,透过重重烟雾,波兰指挥官们能看到他们的小伙子踏入了地狱。
一分钟之后,被第一突击旅强大火力惊呆了的他们才回过神来,匆匆的给炮兵下达了命令:“压制射击,一定要将俄国佬的火力压制住!”
波兰炮兵们顿时一片手忙脚乱,原以为可以打完收工的他们,不得不慌慌张张的重新进入阵地,重新操炮,重新装弹,然后重新调整高低机,当他们昨晚这些工作时,冲锋中的波兰步兵已经倒下去了一半,而剩下的那一半也被第一突击旅的强大火力牢牢地钉在了阵地前动弹不得。
轰隆隆……
当炮兵重新开火之后,波兰指挥官们的脸色总算稍微好看了一点。只要炮兵能压制住那些该死的俄国佬,以那点儿距离,步兵应该能冲过去!
实际上步兵也是这么想的,当俄国佬重新缩回了脑瓜躲在战壕里时,他们哆哆嗦嗦的重新站了起来,抱着步枪再一次开始冲锋……
“快点解算射击诸元!波兰狗杂种就要冲过来了!”
波兰炮兵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盯上了,第一突击旅可不是没有大炮,相反他们的火力相当的强大。一辆辆精心伪装的卡车上背着一根根长条形的工字型钢轨。在这些钢轨的尾端。一枚枚带着四片小翅膀的火箭弹已经安装完毕。
没错。这就是火箭炮。经过差不多8个月的攻关,喀秋莎被成功的“山寨”了出来,第一批18辆发射车装备给了第一突击旅,他们将作为试验部队在战场上实际测试火箭炮的威力。
随着紧张的计算工作结尾,波兰人的炮兵阵地已经**裸的摆在了第一突击旅面前,只要一道命令,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预备……放!”
随着这一声命令,喀秋莎进行了一次漂亮的齐射。18辆发射车,每车拥有16条发射轨,288枚火箭弹呼啸着覆盖了波兰人的炮兵阵地,杀爆弹、霰弹将这一小块区域整个犁了一遍,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猛烈炮火反击的波兰人根本措手不及。更何况他们之前也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遭受反击。
损失相当的惊人,当呼啸声和爆炸结束的时候,波兰人的炮兵已经从阵地上消失了。毕苏斯基吸了吸鼻子,他满脑子都是问号,之前情报部门可是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俄国佬没有重炮。甚至就没有多少火炮。可眼前的事实却又告诉他,这样的炮火覆盖至少也要上百门火炮才做得到吧!
尤其是之后参谋告诉他那一波炮击至少有两百发炮弹落下来时。毕苏斯基破口大骂道:“王八蛋!给老子枪毙掉那群杂种!”
被毕苏斯基骂做王八蛋和杂种的情报部门那个无辜阿,俄国人将发射轨用帆布盖得严严实实,他们怎么知道里面别有玄机?更何况他们从来就没见过火箭炮,就算见到了这些工字铁架,只怕也会当做防盗网之类的玩意儿。
好在毕苏斯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时候杀人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炮兵已经完蛋了,第一波次的进攻部队也已经下了地狱,整整一个营逃回来的不过是几只三脚猫。这么惨重的损失告诉他面前的俄国人恐怕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不过让毕苏斯基就这么狼狈的退走,他又丢不起这个人,三个整编师,围攻一个旅,反而被崩掉了大牙,传出去国内的那些反对派估计又要**了。可问题是,继续进攻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真心是骑虎难下啊!
此时此刻,骑虎难下的不止是毕苏斯基一个人,在千里之外的克林姆林宫,毕苏斯基和他的托派也面临着骑虎难下的局面。当李晓峰将波兰人的罪行全部抖弄出来,狠狠地给了协约国集团一记响亮的耳光时。他的脸也疼啊!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艹你 大爷的!
这估计就是托洛茨基的心声了,这回他算是被坑惨了,某仙人这手欲扬先抑欲擒故纵的把戏,给他算是玩惨了。在无可辩驳的证据面前,他之前那些控诉和指责更像是自取其辱。尤其是波兰狱卒还好好的活在大牢里的消息传出时,他的老脸都扭曲了。
列宁,你真心够狠的!
托洛茨基望着面带笑意的列宁,心中的滋味就别提了。很显然,这就是列宁精心构筑的陷阱,而他却傻乎乎地跳了进来。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将是暴风骤雨一般的打击。
“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列宁用轻快的语调说道,“所谓屠杀,所谓的罪行,完全都是帝国主 义在造假。他们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就是通过歪曲事实的手段打击和诋毁我们!”
说到这,导师大人稍微一顿,看了托洛茨基一眼,才继续说道:“而对于这种卑鄙的手段和伎俩,我们中的某些同志却缺乏清醒的认识。随随便便就丧失了自己的立场,竟然怀疑自己的同志……这样的错误是极其可笑的,也是极其幼稚的,这一部分同志应该好好的反省一下,并向那些被诬陷的同志道歉!”
列宁只说了这么多,实际上这已经够了,因为接下来的话就不适合他来说了。按照他定下的基调,列宁派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将之前还很牛逼的托派打得溃不成军。
“安德烈同志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斯 大林猛烈地开炮了,“那么现在就该轮到托洛茨基同志向中 央委员会证明他的清白了,黄金的问题,他必须给出一个解释!”
托洛茨基那个气阿,可偏偏却不能还击,谁让这是他自己提出来了。如果拒绝,那么接下来列宁派绝对会群起而攻之,少说也得扒掉他一层皮,这个亏他只能认了!
“我将接受中纪 委的检查,在最后的结果出来之前,我将暂时停止手中的工作!”
“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认输呢?”会议结束之后,乌利茨基很是气愤也很是着急的问道。
托洛茨基苦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以为我喜欢这个结果?”
不等乌利茨基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我在会议上继续硬撑,那恐怕将迎来列宁的全面反击,到时候我们可能被碾得粉碎!这时候我只能以退为进,暂时忍耐换取渡过难关……”(未完待续。。)
ps: 终于出院了,心情大好!
鞠躬感谢秒杀土豆、胡德海军上将、拿着破伦子、尤文图斯和hzwangdd同志!
454 西南方面军的纷争(上)
需要忍耐的不仅仅是托洛茨基,在千里之外的察里津,图哈切夫斯基也遇到了相当的困难,而面对这些人为制造的困难,他也只能忍耐。
“我接替叶戈罗夫同志前往西南方面军开展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图哈切夫斯基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原本我听托洛茨基同志讲,在西南方面军开展工作将是一项极大的挑战,当时我还不太相信。但当我抵达了察里津,与斯 大林、与布琼尼、与古比雪夫同志碰面之后,我才发现之前的乐观是多么的天真!”
写道这里,图哈切夫斯基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埋首继续写道:“首先是西南方面的状况相当的糟糕,几个月高强度连续作战下来,伤亡十分惨重,哪怕经过不断的整补,西南方面军依然很虚弱。就拿第一骑兵军举例子,这部队从高加索方向开过来时拥有9000名骑兵,以及超过5000名步兵,马匹超过2万匹,而现在,第一骑兵军所拥有的实力只剩下六成左右……至于其他的步兵部队,伤亡更是惊人,伤寒、感冒、饥荒以及错误的战斗方式用非常高的效率在消灭西南方面军!”
图哈切夫斯基又一次停下了笔尖,他咬着钢笔帽,似乎在斟酌,酝酿了良久他才写道:“可能值得庆幸的是部队的士气还不错,每个战士,哪怕吃不饱穿不暖,但他们对是否能获得胜利从来就没有产生过一点儿疑问……当然,斯 大林同志的政委在其中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虽然我个人很不愿意看到这种作用……原因很简单。政委们提升士气的唯一办法就是酒精,不管是伏特加还是医用乙醇。任何他们能够找到的带酒味的东西都被送进了前线战士的胃口……好消息是这确实鼓舞了士气,坏消息是。酒精中毒、因深度醉酒造成的伤亡让人十分遗憾……”
“当然比起酒精中毒和酗酒泛滥引发的问题,更糟糕的是我们的中高级指挥员根本就不明白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我曾经与斯 大林,与布琼尼以及与古比雪夫讨论过这个问题。斯 大林同志对此完全不在意,甚至认为我是杞人忧天;布琼尼同志很生气,认为我对酒精的忧虑超过了对白军的忧虑,认为这就是最典型的官僚主 义和反 革命行径;至于古比雪夫同志,好吧,这位同志不太爱说话,给人一种很沉闷的感觉(甚至是阴郁。原谅我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同志和战友,但我真的觉得这位同志就像坟墓里的僵尸)……古比雪夫同志对此只是嗯嗯啊啊,一点儿准确意见都没有,以至于对于这个话题的探讨没有得出任何结果,我只能将其反映给军 委。”
“那个臭小子是个麻烦!”布琼尼灌了一口伏特加,狠狠地摸了一把嘴巴对斯 大林抱怨道,“一上来就喋喋不休,今天要改这个,明天又要改那个。对小伙们唯一的消遣,以及唯一能维持士气的伏特加都大加鞭挞。我不喜欢这个混蛋!”
斯 大林没有大口大口的灌酒精,哪怕他面前摆着满满一瓶子上等的芬兰伏特加。他的背靠在椅子背上,厚重的肩膀压得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很让人怀疑在下一秒钟这件家什会不会就散架。
斯 大林面无表情的靠在椅子背上,静静的抽着烟斗,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想法。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在思考。看上去他只在乎手里的那只烟斗,至于其他的问题。早就被赶出了脑子。
烟雾顺着他的咽喉喷了出来,很浓密的一团。带着一种类似魔幻的效果,让他变得更加的难以捉摸。
放下烟斗斯 大林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古比雪夫怎么样?”
对此,布琼尼完全没有准备,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讨论古比雪夫的问题,作为一个大老粗,他的政治敏感性差了一截儿,和他的老搭档伏罗希洛夫比起来,他更加的……更加的粗矿。
他完全跟不上斯 大林的思路,自然也无法领会斯 大林提问的真实含义,只是应付似的回答道:“呃,就那么回事,一个闷葫芦,还有点文化人的小骄傲,我不喜欢他!”
斯 大林的眉头很微弱的皱了皱,微弱到已经有三分醉意的布琼尼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所以他并不知道钢铁同志对他的看法已经调低了那么一点点。
是的,斯 大林的问题是有意义的,平心而论他也不喜欢刚刚上任就要搞三把火的图哈切夫斯基,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政 治局委员和军 委委员,图哈切夫斯基烧火必须顾及他的感受。
而明显的是,图哈切夫斯基并没有这种觉悟,他真把自己当成了西南方面军的老大,把斯 大林当成了中 央派给他的助手,用上级对下级的口吻发号施令。
对于等级尊卑十分看重的钢铁同志自然很不爽,很不高兴,要知道图哈切夫斯基的前任叶戈罗夫可没有如此的狂妄,而之前不管是在沙俄旧军队还是在红军中,叶戈罗夫的地位都要比小毛孩图哈切夫斯基高!无疑的这更加加剧了斯 大林对图哈切夫斯基的不满。
不过斯 大林并没有把这种不满直接表现出来,原因也非常简单,打狗要看主人,不管怎么说团哈切夫斯基都是托洛茨基的心腹爱将,而且又是在西南方面军上上下下犯了无数错误之后,被中 央空降下来的总司令。在这个时候直接打图哈切夫斯基的脸,不是不能,而是不可以。
试想一下,之前列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下了他斯 大林,好容易才将事情大事化小,这时候你斯 大林怎么地也得夹着尾巴做一段人。如果直接跟中 央派来的图哈切夫斯基顶牛,那就是狂妄。那就是不把中 央的决议放在眼里,那时候就是导师大人恐怕都要发飙。
斯 大林可不想惹得导师大人发飙。上一次为了保住他,老头就已经被气得半死,将他抓进了办公室整整骂了两个钟头。那种唾面自干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
正是如此,在怎么对付图哈切夫斯基的问题上,就必须更加的谨慎,不能像之前搞米罗诺夫似的大刀阔斧,必须小刀子慢慢的削。
而要玩好这种小刀子,想要一片片的在图哈切夫斯基身上割肉,这就不是大老粗只会用大马刀的布琼尼能胜任的。甚至斯 大林本人也不能胜任,权谋方面他更擅长抓大方向,在细节问题上,他没有那种细致的功夫。
以前,这种活都是米高扬或者日丹诺夫负责,斯 大林只需要听取他们的建议,然后做出选择就可以了。而现在,不管是日丹诺夫还是米高扬都不在西南方面军,而这正是斯 大林总结上一次错误最大的教训。身边没有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实在是不行,你看看让伏罗希洛夫和布琼尼这两个大老粗帮着出主意,就捅出了天大的篓子。
现在大家明白斯 大林为什么要先问古比雪夫了吧?就如布琼尼所言,这位是文化人。嘿嘿,这么说吧,文化人完全可以用另一个词儿替代——善于阴人的人。
之前斯 大林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列宁派来的是古比雪夫,而不是其他什么人。比如将米高扬和日丹诺夫中任何一个派过来,多爽啊!
应该说斯 大林的政治智慧不错。很快就想通了,不是导师大人不能派那两个阴谋家来,而是不能。有那两位在,图哈切夫斯基恐怕会被阴得非常惨,而这将极大的激怒托洛茨基,毕竟这位派图哈切夫斯基到西南方面军的用意是相当明显的,以当前形势看,不宜过分的激怒这厮。
这样的话,古比雪夫就非常合适了,既能够帮着阴人,还不完全跟他斯 大林穿一条裤子,不会任由他们任意消遣团哈切夫斯基。
想通导师大人安排中的种种关节之后,斯 大林不得不由衷的感叹一声,列宁确实比他厉害,算得上是高瞻远瞩。他的那点儿把戏跟导师大人的政治智慧比起来,简直是儿戏。
当然,想通了归想通了,但是对斯 大林来说西南方面军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今后屹立在政治舞台上的本钱,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交给别人,尤其是不会交给那个讨厌的托洛茨基。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他都要打压和排挤图哈切夫斯基,这是不可能商量的。但是,导师大人的安排又是显而易见的,古比雪夫就是保险,是确保他不能越过那道红线的阀门。如果他想要突破古比雪夫的阻挠,那就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种办法,收买和拉拢古比雪夫,将他变成自己人。如果古比雪夫能站在他这一边,那一切都好办了。
不过这么做后果不好预料,万一古比雪夫不接受他的拉拢,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就算退一步说,古比雪夫愿意跟他干,导师大人那里怎么交代呢?毕竟导师大人的意思是很清楚的——折腾图哈切夫斯基是必须的,但是必须有分寸,决不能过分。
公然违背导师大人的意图,还背着他老人家挖墙脚,这会不会激怒他老人家?
可见,第一种办法有种种不确定性,弄不好就是鸡飞蛋打。要么试试第二种办法,干脆的,做掉或者架空这个古比雪夫,让他一边凉快去!
以斯 大林对西南方面军的掌控力,全力发动不是不可能做掉古比雪夫,只是这也意味着他背叛导师大人,这是什么性质、什么后果,斯 大林最清楚不过了。
甚至可以说,这个办法跟第一种办法比起来算是下下策了,如果斯 大林不是脑子抽筋了,就绝对不应该走这条路!
说到这里,让我们再回过头来看斯 大林的那个问题,表面上他是在问布琼尼古比雪夫这个人怎么样,但实际上他真正想问的是:“老布,我还有没有更好的选择呢?”
很显然。迟钝的布琼尼并没有很好的领会领导的意图,反而说古比雪夫就那么回事。还说什么不喜欢古比雪夫。说实话,这简直就是问东答西。简直就会驴唇不对马嘴。你说说斯 大林怎么会满意?
且不说满腹心思找茬的斯 大林,先说说被他惦记的古比雪夫吧。作为一个文化人,对察里津当前的状态,他不见得比图哈切夫斯基满意多少。比如说酗酒成风的问题,小图看到了,古比雪夫也看到了。
不过这两个人对相同的一件事却表现出了完全不同的处理方法,图哈切夫斯基是看不顺眼一声吼,西南方面军司令员的位置都没有坐稳就急吼吼的发表意见,提出要求。从好的方面看他是积极主动地开展工作。准备一开始就抓住主动权,去确立自己的权威。这是认真负责的表现。
但是从不好的方面说,有点操之过急,有点罔顾实际情况瞎指挥了。当然,这不是说军队不需要纪律性,也不是说酗酒有理,而是一个尺度和手段的问题。
客观上说,西南方面军的军纪确实有问题,也去确实存在酗酒的问题。这确实需要矫正。问题是,什么时候矫正,怎么去矫正就是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了。
首先红军当时的情况并不好,鏖战已久。损失也比较大,这个时候士气一般都是比较成问题的。作为指挥员和政工人员,必须确保士气不会垮掉。而在当时的物质条件下。想做到这一点无疑是相当难的。
试想一下你肚子都吃不饱,还会有干劲吗?
而对于天**喝两口的北极熊来说。酒精无疑是最好的安慰剂和奖品,一瓶劣质的伏特加就能让一个濒临崩溃的连队焕发生机。就能让勇敢的红军战士变得无畏,让无畏的红军战士变得无敌。还有比这更廉价的兴奋剂吗?
叶戈罗夫在任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酒精的问题?是他不知道吗?那是他知道上面的道理,在特定的状态下必须灵活的处理问题,特事特办嘛!
而图哈切夫斯基却并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只看到了酗酒的负面影响,却看不到酒精对于士气的关键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还是一只菜鸟,只知道照本宣科,有学院派特有的呆板!
直白一点儿说吧,图哈切夫斯基处理问题太机械了,上任之初,在没有任何威信的情况下就对一个敏感问题上下其手,怎么看都有点下马威的意思。
这样一来原来的西南方面军的军官们受得了?心里又会舒服?换做是你也不会对这个新来的毛孩子有好感,在逆反心理的驱使下,他们反而会更加紧密的团结在斯 大林等人的身边,一门心思的跟图哈切夫斯基别矛头。
而古比雪夫却没有那么蠢,他没有那么锋芒毕露和咄咄逼人,相反他很低调,大家伙也瞧见了,连布琼尼都说他不喜欢说话。不说话就对了,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叽里呱啦大说一通,这无助于解决任何问题。
一种风气的形成,必然有一个共同利益团体在推动,图哈切夫斯基连自己要面对哪些人的不满和反扑都没有搞清楚,就乍唬唬的提什么禁酒。
说实话,如果他背后站着的不是托洛茨基,那要将要面对不仅仅是冷处理,而是会被好酒的士兵和军官暴打一顿,弄不好灰溜溜的就得滚蛋。
从这个方面说,图哈切夫斯基是幸运的,有老托这么一个贵人保护着。当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他又是极其不幸的,缺乏基层指挥经验,直升飞机一般上升的他处理实际问题的能力是有限的。一旦护着他的老托倒台了,他因为缺乏经验所犯下的错误,所得罪的哪些人,分分钟就能将他们撕成碎片!
古比雪夫有着充足的基层经验,对于那些弯弯道道有了充足的体悟,知道什么事情能马上做,什么事情却不能马上就做。这么说吧,古比雪夫和图哈切夫斯基之间的区别就是政治家和军人之间的差别。政治家必须顾全大家,而直线条的军人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所以,古比雪夫并没有在这个问题过多的表态,用一种既不冷也不热的态度告诉西南方面军上上下下的军官和士兵:“酗酒确实有问题,我也确实是反对的,但是我理解你们的实际需求,觉得这个问题完全不必要立刻就予以解决,可以在察里津的情况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时,再做改变。”
请注意,古比雪夫所谓的根本性的改变,不光指战况好转,也可能指战况恶化。如果战况恶化到了必须禁酒的时候,他也能拿出魄力,能够以雷霆一般的手段解决这个问题。
不得不说,古比雪夫比图哈切夫斯基高明了太多,两个人处理问题的手段和方法完全就不在一个层面上,不客气地说,在这一问题上天才般的图哈切夫斯基不够资格给古比雪夫提鞋的!
不过话也说回来,古比雪夫虽然很厉害,但他此时的状态也不算太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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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 西南方面军的纷争(中)
古比雪夫面临抉择,哪怕他一开始就知道到西南方面军来是一次挑战,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挑战会如此的大。虽然来了还没多久,但是列宁派和托派之间的倾轧和矛盾已经是淋漓尽致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在莫斯科、在中央的两派内斗还批了一层光鲜的外衣,有那么一层遮羞布。而在察里津,这里的斗争完全是赤果果的,双方都不掩盖自己的企图,准备用尽一切手段打击对方。
斯 大林那边就不提了,钢铁同志虽然喜欢玩沉默是金的把戏,但不说话不代表下手不黑,不代表力度不大。至于图哈切夫斯基,古比雪夫认为他的政治斗 争水平虽然差了一点儿,但是决心也不见得比钢铁同志小。
从禁酒事件就能看出来,这位图哈切夫斯基同志也不是善茬,一上来就大刀阔斧戮力而为,怎么看他都很强势啊!
斯 大林阴险、图哈切夫斯基强势,夹在他们之间的古比雪夫就有点吃不住了。当然,用夹在中间这个词儿有点不恰当,毕竟古比雪夫也是铁杆的列宁派,怎么也得向着自己人。
可惜没有那么简单,列宁如果仅仅是想给斯 大林撑腰,就不会派他古比雪夫来了。列宁的意图之前已经说过了,导师大人是想控制住局势,既保证西南方面军在自己的掌控当中,又不激起托派的强烈反弹。
这就决定了古比雪夫的工作相当的难办,所以才有左右为难的感觉。更何况古比雪夫本身也是一个相当有政治野心的人,他肯定是想要有所作为。想要施展一番拳脚。不可能老老实实的甘当救火队员。
而正是因此。古比雪夫才显得特别纠结,很显然西南方面军确实有实现他个人抱负的土壤,但是怎么操作需要他特别斟酌。怎么在个人野心和导师大人的交代中掌握好尺度,这可是相当高超的政治艺术,不客气地就是刀尖上的舞蹈。
就比如现在,在下一阶段的军事行动上,图哈切夫斯基和斯 大林产生几乎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这就需要古比雪夫充分的发挥能力了。
“我们不能再拖拖拉拉慢慢悠悠的开展行动了!”图哈切夫斯基用一种年轻人所特有的激动的语调强调道。“邓尼金必须被消灭,具体说就是必须被消灭在察里津城下!这是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讲的,也是中央对我们最基本也是最迫切的要求!”
不过图哈切夫斯基的激动并没能唤醒司令部中其他几个“沉睡”的高级领导,斯 大林靠在椅子上默默的埋头抽烟,布琼尼玩着自己的手指,其他的几个军长也是一个个像木头人一样。
这样的表情看在古比雪夫眼里,他不禁有些好笑,图哈切夫斯基根本就没有驯服这些军长,禁酒令的不了了之让这位总司令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难道他还想来第二次?
图哈切夫斯基当然不想来第二次。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形势不等人啊!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应该等到打给托洛茨基的小报告获得认可,由托洛茨基出面收拾一下这些该死的酒鬼之后,他再顺理成章的接管军事大权,才能如臂指使的指控西南方面军。
谁想到情况突然有变,国家政 治保 卫局忽然告诉他,邓尼金准备南下逃跑,让他必须提前采取行动。虽然国家政 治保 卫局的老大是列宁派的人,但是图哈切夫斯基却知道这位搞情报太大能了,轻视他的情报的一个个都吃了大亏,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伏罗希洛夫。
并且以图哈切夫斯基的军人直觉,他也认为邓尼金不太可能继续傻傻的在察里津打转转了,一旦东方方面军的主力南下,分分钟就能将他包饺子。以邓尼金的军事水平,这么显而易见的危险都看不到的话,那直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图哈切夫斯基很清楚托洛茨基的交代给他的任务,尽快的想办法消灭掉邓尼金,尽快的让西南方面军从内战的泥塘中抽脚,好配合托派全面开战世界大革命。
说白了,就是一个字——快!
但是,想要快谈何容易啊!邓尼金的部队跟西南方面军半斤八两,虽然西南方面军通过前一阶段的察里津保卫战消耗掉了部分白军,但是战场的形势并没有完全好转,也就是说全面反攻有点无从谈起。
不过有了国家政治保 卫局的情报,图哈切夫斯基觉得,他可以快了!以前是僵持阶段,甚至还是白军主攻,西南方面军自然只能见招拆招。而现在邓尼金准备跑路,这不顺势追上去给他一家伙,或者干脆将其牢牢地黏在察里津,让其动弹不得,等待东方方面军南下打围歼战不是很好吗?
所以,图哈切夫斯基觉得,现在可以动了,应该主动出击。可是斯 大林认同这个观点吗?
斯 大林一点儿都不认同,在西南方面军呆了几个月的他,对这里的情况太了解了,红军的战斗力没有政 治宣传中那么无敌,不存在以一当十横扫一片的情况。
恰恰相反,仓促组建起来的红军,战斗力非常的有限。大部分士兵都是积极的工人和翻身的农民,缺乏军事训练,而且武器装备也很差,尤其是缺少合格的军官。而邓尼金的部队,虽然也拉壮丁,也有很大一部分新兵,但是俄国的旧军官们还是更认同他,愿意投奔他。
客观上说,这些旧军官的能力水平比红军快速培训班速成的那些军官要强多了。至少他们有充足的战斗经验,有专业的素质,可以极大的拉升白军的整体素质。
刚到察里津的时候,斯 大林也着急,也拼命的要求叶戈罗夫主动出击。要跟邓尼金打对攻。可是叶戈罗夫总是拒绝。当时他还有一丝恼火。直到某一次听话的“傻大个”伏罗希洛夫按照他的命令进行了一次主动进攻,在那之后,斯 大林也认识到了红军和白军之间的差距。
没错,伏罗希洛夫的那次主动出击惨遭重创,一个骑兵团几乎被围歼,如果不是叶戈罗夫及早集结起一只强大的军队前来救援,那斯 大林的脸可就丢大了。
从那之后斯 大林冒进的心思被遏制了不少,也深刻地认识到了叶戈罗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当时他虚心接受了叶戈罗夫的建议。围绕察里津围绕城市跟白军周旋,消耗掉白军的锐气,等充分磨练了新兵之后,再进行反击。
应该说叶戈罗夫的策略还是很对头的,也取得了相当好的效果,不过这个办法也确实是慢了一点。至少托洛茨基是觉得太慢了,对世界大革命充满了期待的老托,恨不得在国内一口气就吃成胖子,然后再去国外“减肥”。
自然而然,图哈切夫斯基不可能继续执行叶戈罗夫的作战方略。他必须快起来,用超高的效率满足老托对速度的需求。哪怕是西南方面军有些勉强,他也必须执行!
也正是因为图哈切夫斯基的急切,他不可避免的跟西南方面军原本的军官阶层产生矛盾,西南方面军的军官们都觉得,明明我们这里打得好好的,进展虽然不能说特别大,但是情况是一天天好转,按部就班一步步走下去,在7月份必然能够消灭邓尼金,稳稳当当的将胜利收入怀中有什么不好?
而你图哈切夫斯基倒好,一来就先瞎折腾,搞七搞八像个搅屎棍子,喜欢逞能,好出风头。冒险搞什么进攻,陡然迈大步子,你tm就不怕扯着蛋?
对斯 大林、布琼尼来说,图哈切夫斯基这种行为恐怕还有另一层意思。你小子全面否定我们原本认同并且积极执行的战斗计划,迫不及待地抛出你的计划。你这不就是准备打我们的脸,全面抹杀我们之前的功绩吗,就是居心不良!
可以说,图哈切夫斯基的急切又一次得罪了方面军的上上下下,让西南方面军的军官对他的意见和成见更加深了。基于此,他们已经结合在一起要给这位总指挥一点颜色看看了。
“我认为不妥!”布琼尼第一个出言反对,“原本的战斗计划执行得好好的,怎么能够半截说变就变?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
那一批军长们立刻随声附和,一个个像小鸡啄米似的。不过图哈切夫斯基却也不生气,更没有激动。准备更改战斗计划的时候,他就想过这帮孙子可能的反弹了,也做好了坚持到底的思想准备。
“我是总指挥,所有的问题由我负责!”图哈切夫斯基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这句话给布琼尼哏得张口结舌,大概是这厮原本觉得可以唬一唬图哈切夫斯基,直接给这小子吓回去。谁想到图哈切夫斯基年纪小可胆子并不小,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反而让布琼尼无话可说了。
图哈切夫斯基淡淡的扫了一眼布琼尼,微微吸了口气,显得那么风轻云淡。不过他的内心却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平静,因为就在刚才,他也确实如布琼尼所言有些纠结,但就在犹豫产生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离开莫斯科之前托洛茨基语重心长的交代:
“米哈伊尔,我知道这个任务很艰巨、很不好完成,我知道你肩上的压力相当的大,但是我要告诉你一点儿,我永远都会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你!在这个离别的时候,我唯一能够送给你的就只有一句话——坚强!你必须非常的坚强,只要下定了决心,就要用破釜沉舟的决心去执行……我相信你,你一定行的!”
托洛茨基的话给了图哈切夫斯基力量,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刻坚定了信念,没有被布琼尼所动摇,反而让对方崩溃了。这种成就感给了图哈切夫斯基更足的底气,他开始觉得,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坚持,就一定能取得成功!
只能对图哈切夫斯基同学说,你小子太天真了,这个世界确实只有有坚持的人才能获得成功。但是在很多时候仅仅有坚持还不够!远远的不够!
“你负全责?”始终没有开口的斯 大林终于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将图哈切夫斯基的气势压了下去。身材并不是很高大的斯 大林很有压迫力的瞪着图哈切夫斯基,严肃而沉着的说道:“这场战斗关系国内革命的胜利,关系到世界革命的走向,你有几斤几两能负这个责任!”
说着斯 大林用拿烟斗的手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道:“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单独个体的意志必须服从集体的意志,你负责?这就是逞英雄,就是不把革命的前途放在心上!我必须批评你。米哈伊尔同志,如果你继续这么幼稚下去,必然会让革命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变成革命的罪人,更不让你葬送当前的大好局势!”
这回发懵的就是图哈切夫斯基了,斯 大林的话就像闷锤,敲得他眼冒金星,胸口更是发堵。
斯 大林说得有道理吗?这么说吧,都是空洞的大道理,真心就是假大空。问题是,偏偏这种假大空还就是管用。图哈切夫斯基愣是没办法反驳。
愣了片刻,图哈切夫斯基才回过神来。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积蓄了一点儿勇气(跟政 治局委员打对台没有勇气真心是不行!),沉着地回答道:“我正是为了早日迎来国内革命的胜利,正是为了配合世界大革命才制定新的作战计划,如果我们能够早一点消灭邓尼金,如果我们能早一点荡平国内的残匪,必然可以……”
“没有什么必然!”斯 大林一伸手就打断了他,用烟斗指指点点的说道:“我听到的都是如果,而这种如果是最不可靠,也是最没有意义的,类似的话我能说。如果我们因为你的冒进行动失败,如果我们遭受了敌人沉重的打击,那必然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当斯 大林坐下去的时候,图哈切夫斯基明显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屑,这让他心中的怒气陡然升了起来。他觉得受到了轻视、被侮辱了,作为一个前贵族,一个军人,图哈切夫斯基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于是他爆发了。
只见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勃然大怒道:“作为西南方面军的司令,难道我竟然不能指挥我的部队?竟然连制订和修改作战计划的权力都没有?这简直就是个笑话,既然你们觉得以前那种状态就很好,那你们就保持那个状态吧!”
说着图哈切夫斯基甩手就准备闪人,看他的意思这是准备撂挑子了!
这一幕将司令部里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哪怕是之前老神自在的古比雪夫都有点愣神——这尼玛是哪一出?说不干就不干了,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
说心里话,当时包括古比雪夫在内的很多人都想要吐血,可是吐完了血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图哈切夫斯基这一招还真让他们没点儿办法。若是不管这位,让他负气回到了莫斯科,那乐子可就大了,哪怕是列宁也不能容忍他们如此的无视中央的权威,到时候斯 大林绝逼又要挨一顿批评,而且图哈切夫斯基的主张还会被中央强行贯彻下来,到时候西南方面军上上下下的面子可是真心丢光了!
古比雪夫自然不能让这种蛋疼的事情发生,而且作为一个“外人”,如今也只有他适合打圆场了。
古比雪夫赶紧拦住了图哈切夫斯基,这位天才元帅确实气的不轻,不像是装模作样的以退为进,因为古比雪夫差点都没能拉住他。
“米哈伊尔同志,你必须冷静!”古比雪夫怒喝了一声,狠狠地拽住了图哈切夫斯基,“这里没有人不尊重你的意见,更没有人不让你履行你的权力。但是,你必须知道,西南方面军是一个整体,不是你的一言堂,其他同志的意见就不需要听了,其他同志的想法就不需要尊重了?我们现在是在讨论,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讲,都可以说出来,总不能说不同意你的计划,就是跟你作对,就是不尊重你吧!”
古比雪夫说这番话的时候,刚才叼着烟斗有些发傻的斯 大林眼睛瞬间就亮了,不得不说古比雪夫这一番话说得很漂亮也很中肯,如果图哈切夫斯基依然我行我素的负气离去,那么大半的责任都在他的身上,跟西南方面军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那一刻,斯 大林恐怕在心中感叹了一声:“人才啊!”
确实,跟大老粗布琼尼相比,古比雪夫细腻得就跟绸缎一样。如果这样的人才能归我斯 大林所用,那该有多好啊!
且不理会斯 大林心中的这点儿小九九,图哈切夫斯基纠结了,他觉得古比雪夫说得有点道理,但是也感觉到对方的这番话对他来说似乎并不完全是好事,是走还是留呢?
图哈切夫斯基的纠结都看在古比雪夫眼底,这时候他心中的想法是:“还想走?嘿嘿,那可真心就由不得你了!”(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hzwangdd同志和尤文图斯同志!
456 西南方面军的纷争(下)
图哈切夫斯基确实别想走了,古比雪夫将好好的给他上一堂政治课。
“您说必须尽快的解决掉邓尼金,”古比雪夫侃侃而谈道,“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同意。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你的建议和计划是否符合实际情况呢?”
不等图哈切夫斯基说话,古比雪夫自顾自的说道:“实际情况是我们的西南方面军跟邓尼金的白匪军相比,并没有太多的优势。我们缺少粮食,缺少武器弹药,尤其是缺乏打攻势作战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盲目的发动进攻是一个好主意吗?”
图哈切夫斯基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古比雪夫说得很对,客观的说,西南方面军面对很多困难,而且这些困难都不是好克服的。不管不顾的就发动反攻,讲心里话,结果难料!
不过图哈切夫斯基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他立刻反驳道:“你说的这些困难确实是客观存在的,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克服的。我相信只要我们制定好了反攻的计划,中 央将尽全力满足我们的要求!”
这话让古比雪夫和斯 大林好一阵看不起图哈切夫斯基,你小子真心是把中 央当成了自动提款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整个国家的经济是个什么状况?方方面面都吃紧,你这边多占一点儿,其他方面的同志必然就更加难受一点儿。你还有没有大局观?
好吧,就算你小子没有大局观,那总得替中 央稍微着想一点儿吧?这么短的时间内。中 央上哪里给你凑发起一场大规模攻势作战所需要的物资去?你这真是动动嘴。就得让中 央的各部 委跑断腿啊!
反正斯 大林和布琼尼当时对图哈切夫斯基很有点看法。产生了这么一种念头,难怪这小子之前能飞快地打败高尔察克,感情就是做没羞没臊的伸手党啊!
甚至他们开始觉得,自己这边陷入苦战,很可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图哈切夫斯基占用了原本应该支援给他们的资源。甚至认为如果他们也拥有图哈切夫斯基那么充分的资源,早就拿下了邓尼金了!
应该说,这种想法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图哈切夫斯基搞定高尔察克。那还是凭的真本事。当时他的十五集团军装备并不好、人员也不充足、甚至还吃不饱肚子。在这种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图哈切夫斯基愣是凭借自己的军事天才搞定了不可一世的高尔察克,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很有能力!
至于图哈切夫斯基刚才嚷嚷着要做伸手党,原因也很简单,还是老托的过错,谁让老托太心急结束内战,太心急开展世界大革命,这才许给了图哈切夫斯基。
老托告诉他:“只要你有了确实可行的作战计划,只要这个计划能更快速地歼灭邓尼金。那我将尽一切努力不惜代价的支持你!”
换而言之,就是要人给人。要枪给枪,要粮食给粮食。这么说吧,只要是托洛茨基能够做得到的,那都不在话下!
不过这样的支持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的,否则就有小山头主义的嫌疑。虽然布尔什维克内部小山头主义泛滥,但是台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精诚团结的样子。
而图哈切夫斯基傻乎乎的脱口就把老底抖出来了,这多少有点不知轻重,或者说缺少城府。更可气的是,这厮并不知道无意间的一句话又给他自己拉了不少仇恨。他还傻乎乎的以为,这是一粒定心丸,有了这粒定心丸,斯 大林这帮人应该没借口在反对他了。
很可惜,图哈切夫斯基错了,错得还十分的离谱,马上古比雪夫就将他顶了回去:“我们不能事事都指望中 央的支援,更不能随便向中 央狮子大开口。我们必须尽可能的独立解决问题!”
“可是……”图哈切夫斯基还要分辨两句,古比雪夫又打断了他:“我认为没有什么可是,我们最好立足于当前的实际情况去作战,而不是拍脑袋想出一个空中楼阁似的作战计划……我认为,进行反攻是必要的,但是进行一场全面的、彻底的大规模反攻还不到时候!”
古比雪夫的发言将其立场清楚的展现了出来,他既不同意图哈切夫斯基那种全线反击,也不同意斯 大林那种继续“磨洋工”的打法,反而来了一个折中,提出了有限度的反击作战构想。
这样的方案图哈切夫斯基自然是不太喜欢的,但是他也没办法全盘否定古比雪夫,毕竟这位看上去是对事不对人,而且他的意见还有几分道理。
思考了片刻,他才说道:“有限度的反击有什么意义?如果国家政 治保卫局的情报是真的,那么邓尼金的主力即将向黑海和高加索方向移动。如果不能将他们留下来,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那就意味着战斗将继续,我们依然要跟他继续周旋。而且从大格局上看,东方方面军南下的意义就打了折扣,等于是我们眼睁睁的放跑了他!”
古比雪夫却摇了摇头:“这是客观因素所决定的,暂时看来,我们没有打歼灭战的能力,不能操之过急。而且在黑海沿岸或者高加索地区歼灭邓尼金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不可接受的。至少汇合了东方方面军之后,我们才有打歼灭战的实力!”
图哈切夫斯基还想反对,这时候斯 大林说话了:“我同意古比雪夫同志的意见,决不能操之过急,适当的小规模的反击作战我支持,但不管不顾的进行决战,我是坚决反对!”
斯 大林都支持了,布琼尼自然也不能落后,一时间图哈切夫斯基是相当的孤立,顿时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良久他才憋出了一句话:“我依然坚持我的意见。我们不能再等待。不能坐失良机!”
“但是我们也不能鲁莽地进行冒险!”斯 大林强调道。
图哈切夫斯基恨恨地看了斯 大林和古比雪夫一眼。硬邦邦的回答道:“那就将我们各自的计划上报中 央,由中 央做决定吧!”
当图哈切夫斯基离开司令部的时候,斯 大林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事情到现在这个份上,他已经是比较满意了。连续两次驳了图哈切夫斯基的面子,让他的提议无疾而终。这可是有相当的意义,至少西南方面军的所有军官都知道,新来的总司令奈何不了总政委。西南方面军还是姓斯 大林的!
有了这一点斯 大林就能满足了,这回逼得图哈切夫斯基不得不去请示中 央,不管中 央作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对他权威的打击!
甚至可以期待,一旦中 央做出了完全不利于图哈切夫斯基的决定,那乐子可就有得瞧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相当的小,托派会竭尽全力的维护图哈切夫斯基的权威,保证他能真正的掌控西南方面军,所以不太可能做出那种让图哈切夫斯基威信扫地的决定。哪怕图哈切夫斯基的计划就是一坨狗屎,托派也会说这是一坨不一般的狗屎。这坨狗屎比最美味的蛋糕都要好!
事实也差不多,在最高军 事委 员会讨论西南方面军的争端时,托派是硬挺图哈切夫斯基,强烈要求立刻就发动全面的反击。好在导师大人和小斯也不是吃素了,见招拆招,化解了他们的强大攻势。
当然,不得不着重提一点,导师大人和小斯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化解托派的攻势,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托洛茨基不在,停止一切工作接受中 纪 委检查的他没办法赶到会场支持自己的心腹爱将,否则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中 央的意见是,全面的、大规模的反击条件还不成熟,风险太大。但是继续之前的作战计划又有放纵邓尼金的可能。所以经过详细的研究和讨论,中 央认为胆子可以放大一点儿,在某些关键的节点上进行一次有限规模的反击,打断邓尼金匪帮难逃的节奏,为今后歼灭他们创造战机。”
实话实说,不管是斯 大林还是图哈切夫斯基都对中 央的这个指示不满意。又要胆子放大,又说全面反击不可行,还必须得反击,这个仗怎么打?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扯皮折中之下的令人蛋疼的决议,很是考验一线指战员的理解和执行能力。
好吧,这确实很难,但是这是中 央的决定,那就只能执行,还不能打一点儿折扣。那么该怎么执行呢?
有两种意见,图哈切夫斯基的意见一如既往的大胆,他认为要完成中 央的指示,也就是那句“打断邓尼金匪帮难逃的节奏,为今后歼灭他们创造战机。”,要完成这一点儿,就必须利用一次强有力的反击切断邓尼金难逃的路线,应该向萨利斯克方向增兵并攻击阿斯特拉罕,牢牢地扼住这两条主要的南下铁路线。
用图哈切夫斯基的话说:“只要堵住了南逃的通路,就能为主力围歼邓尼金创造有利条件!”
增兵萨利斯克,对此斯 大林没有异议,这座小城市确实具有相当重要的军事意义,它就像一根钉子一样卡住了通向黑海的交通线路。但是攻打阿斯特拉罕,他是一点儿都不同意。
以前说过了阿斯特拉罕濒临里海,处于伏尔加河的入海口,在之前的战斗中,这座重要的城市已经被邓尼金占领了,而且英国人经过伊朗源源不断的从里海上运送军火和补给品到这里支援给邓尼金。从某种意义上说,随着高尔察克失败,随着布柳赫尔重新夺回奥伦堡,阿斯特拉罕已经成了邓尼金的命根子。这里要是丢掉了,邓尼金的部队将陷入混乱,甚至有不战而溃的可能。
当然,邓尼金对阿斯特拉罕也是相当的重视,在这座城市周边驻扎了强大的军事力量,要向攻占这里,西南方面军恐怕得全面动员才行。而且必须看到,邓尼金的主力还在察里津城下。而阿斯特拉罕却在察里津的东南方向。怎么绕过邓尼金的主力去攻击这座城市呢?
在斯 大林看来。图哈切夫斯基试图去攻击阿斯特拉罕,其用意就是换汤不换药,他就是打着攻击阿斯特拉罕的幌子继续他那个被否定的全面反击计划之实!
“荒谬!”斯 大林冷笑了一声,“阿斯特拉罕在敌人的大后方,我们怎么去攻占那里?我看这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你依然还是想进行军事冒险,对此我是坚决反对!”
图哈切夫斯基却争辩道:“这怎么是冒险呢?这是釜底抽薪!你难道看不到夺取阿斯特拉罕的重要意义吗?”
斯 大林又冷笑了一声:“看不到,我只看到了这是不折不扣的冒险。所以我坚决反对,而且反对到底!”
图哈切夫斯基很是气恼,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古比雪夫插嘴了:“我也反对打阿斯特拉罕,在这一点上斯 大林同志说得很对,打阿斯特拉罕跟全面反击有什么不同?这跟中 央的指示是完全背道而驰的!”
图哈切夫斯基气恼道:“不打阿斯特拉罕,那怎么创造围歼邓尼金匪帮的条件?你们说说,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
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谁都知道想要围歼敌人,就必须扎紧包围圈。可如今包围圈上有一个超级大窟窿,不客气地说。邓尼金想跑就一定能跑掉。这不是要了亲命吗?
一阵沉默之后,古比雪夫说话了:“我认为可以从萨拉托夫方向渡过伏尔加河,截断敌人从乌拉尔城难逃的路线。这样可以配合南下的东方方面军歼灭一部分白军,为今后全面围歼邓尼金匪帮开一个好头!”
斯 大林、布琼尼和图哈切夫斯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古比雪夫竟然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这个建议怎么样呢?从军事角度来说,真心是鸡肋。
诚然截断了乌拉尔城通往察里津的交通线路确实可以给白军制造麻烦,也确实可以配合南下的东方方面军歼灭一部分白军。但是,必须看到邓尼金的主力根本就不在乌拉尔城,那里只有少部分守军而已,消灭掉他们不足以重创邓尼金!
甚至一旦截断了乌拉尔城通往察里津的交通线路,邓尼金立刻就会警觉起来,说不定会加速他难逃的步伐,到时候就更加不好追了!
图哈切夫斯基首先反对这个建议,用他的话说,这个建议在军事上的价值是荒谬的,根本就是做无用功。
但是他反对无效,斯 大林听了这个建议却是眼前一亮,这个建议的军事价值确实一般,但政治价值却足够了。不管是截断交通线路还是配合东方方面军歼灭部分白军,都是具有象征性意义的行动。很符合中 央在某些关键的节点上进行一次有限规模的反击的要求。
这样的反击规模不大,而且几乎不影响察里津城下的战斗,还能完成中 央交代的任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好主意!既然是好主意,斯 大林自然是全力支持!
为此他找了不少理由支持古比雪夫:“我认为这个方案是可行的,不光可以歼灭一部分白军,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而且截断交通线之后,我们的部队还可以配合东方方面军一同从北向南压向白军,甚至可以向阿斯特拉罕方向发起攻击!这是一举数得啊!”
说着,他不顾图哈切夫斯基黑如锅底一般的脸色,有些兴奋地说道:“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从三个方面施压,我们在察里津的部队负责黏住邓尼金的主力部队,防止他们北上重新打通交通线以及快速南逃。萨利斯克方向的部队则要重点加强防御,做好打阻击战的准备。至于萨拉托夫方向的部队任务就比较重,不光要截断敌人的交通线路,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必须勇敢的向南攻击,相机攻占阿斯特拉罕!”
斯 大林提出的作战计划,以及图哈切夫斯基的反对意见一起又一次被提交给了中 央,这一回足足吵了一整夜,当托派和列宁派都筋疲力尽的时候,才又一次达成了妥协。
斯 大林的作战计划整体上被通过了,但是相关细节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改,萨拉托夫方向的进攻部队被大大加强,而且将由图哈切夫斯基亲自指挥,并且察里津方向的红军也不能安心守城,也必须投入反击,用实际行动黏住可能逃跑的邓尼金。
对于这个作战计划,中 央持有谨慎的乐观,认为哪怕不能重创邓尼金,也可以全面收复伏尔加河下游的粮仓。甚至认为如果察里津方向配合得当的话,歼灭邓尼金也不是不可能实现的!
问题是,真有中 央所想的那么乐观吗?图哈切夫斯基的部队真能够打出一记左勾拳,真能赶得上邓尼金的步伐,而斯 大林和布琼尼又真的会老老实实的配合图哈切夫斯基开展行动吗?
说实话,这种可能性真心是很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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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 混战
从战役发起的那一刻起,图哈切夫斯基就不太顺利,首先是渡河遇到了麻烦,由于缺少渡船,在战斗打响了八个小时之后,渡过伏尔加河的部队才不过寥寥千余人。
这足足比图哈切夫斯基预料的晚了四个小时,按照他的计划,此时至少要有一个整编团在河对岸建立一个牢固的登陆场,掩护后续部队渡河。
而现在,河对岸的部队不足两个营,而且因为处于汛期和浓雾密布的关系,渡河部队被分散在了数个互相没有联系的河滩上。虽然暂时还没有发现白军组织起了像样的反击,但你不能奢望人家永远没有任何行动。
“后续部队什么时候才能继续渡河?”图哈切夫斯基站在岸边很不耐烦地问道。
“很抱歉,米哈伊尔同志,河水的流速太快,而且雾气太大了。在这种情况下,很难……”
图哈切夫斯基打断了他,很是生气地质问道:“我不要听什么很难的话,现在我要的只是将部队送到河对岸去!这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得不说,图哈切夫斯基有点不讲道理了,客观事实跟本就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谁也没办法让伏尔加河的汛期提前结束,更不能驱散这场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
所以,他的要求必然无法得到满足,他只能傻傻的站在河岸边,瞪大双眼望着白茫茫的河对岸干着急。
实际上,渡河部队比图哈切夫斯基更加着急,毕竟图哈切夫斯基不用直面白军的威胁。而他们随时都可能遭到数倍于己的白军袭击。尤其是在这个大雾的鬼天气里。简直就是偷袭打闷棍的最佳时机。
马利诺夫斯基焦躁地在阵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竖起耳朵聆听一下身后的声音,他多么希望听到汽船的汽笛声,不过两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可以想象这场大雾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传令兵!传令兵!”马利诺夫斯基烦躁地吆喝了两声。
一个十**岁脸上有几粒雀斑的小兵快步走到了他面前,并拢双腿举手敬礼道:“营长,您的命令?”
马利诺夫斯基心中苦笑了一声,他已经派出去了四五个传令兵。去寻找那些因为浓雾而失散的友军,可是这些传令兵一个个都像丢进水中的石子,再也没有冒过头。
他不知道继续派人出去找是不是个好主意,但他很清楚,仅凭着手头的这个连和他的警卫班不足以固守阵地!
“伊利亚,我命令你沿着森林向西所搜,去找到失散的二连和三连,找到他们,并将他们带到我这里来,清楚吗?”
“是。营长!”
伊利亚敬礼之后,立刻开始执行这道命令。不过说实话。他心中一点儿底都没有,不光是因为雾气太大了,更主要的是他不过是一个入伍不超过一个月的新兵。
对他来说,战争还是一种陌生的游戏,他缺乏独立处理任务的能力。而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后一个执行任何的原因,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也是在抽不出人手,马利诺夫斯基不会派这个新兵蛋子出去碰运气。
确实,马利诺夫斯基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就是在碰运气。那么伊利亚的运气怎么样呢?应该说,还不错。
这位年轻的传令兵背着莫辛纳干快步在河岸边的芦苇丛中穿梭,努力瞪大眼睛搜索友军的踪迹。不一会儿他就感到了疲劳,更觉得无比的乏味。如果有得选的话,他宁愿在战场上跟敌人打一场恶战,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瞟。
也许过去了半个钟头,也可能是一个钟头,反正在伊利亚感到厌烦的时候,他总算察觉了一点儿不一样的东西。为什么用察觉这个词儿呢?因为眼睛在这片雾气中根本就不顶用,唯一顶用的就是耳朵,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前面仿佛有一大群人在活动。
这时,伊利亚有些高兴,他不由自主的认为,自己应该是找到组织了,也许前面躲着的就是二连或者是三连,他需要做的就是冲上去打一个招呼,然后传达马利诺夫斯基的命令。最后回程的时候他就不必一个人心惊胆颤的走在这片雾气弥漫的芦苇丛里了。
伊利亚紧了紧肩上的步枪,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甚至他都想吹吹口哨了。
“嗨,同志们……”
当伊利亚突破重重雾气的阻拦,看到那些所谓的“同志”时,他惊得尖叫了一声!
我勒个去的,这哪里是什么同志,根本就是成群结队的白军好不好!
尖叫声刚刚升起就落了下去,当然并不是我们可怜的小伙子束手就擒了,而是他转身掉头就跑,轻快得就像一只狸猫。
啪……啪……啪……
从身后传来的枪声进一步告诉了他,那些确实是白军,因为除了枪声之外,这群人渣还在大声嚷嚷:
“抓活的!一定要抓住这个舌头!”
“抓住他,撬开他的嘴,这个小杂 种一定知道赤匪的主力在哪里!”
从白军的叫喊声中伊利亚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他必须跑快点,否则留在白军手里,免不了要享受酷刑;第二,这群白狗子似乎也搞不清红军主力在哪里,这似乎有利用的价值。
伊利亚跑得很快,而且还很狡猾,他左拐右绕就是不走直线,不一会儿就甩掉了这些如狼似虎一般的狗贼。
他端着步枪,小心翼翼的蹲在芦苇丛里,哪怕他很想大口大口的喘息,但是他强忍住了。
好一会儿,当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之后,他才探头探脑的站了起来。然后轻手轻脚缓缓的沿路返回。当然。用沿路返回有点不恰当。因为这一片根本就没有路,而且因为逃跑的关系,他已经远远的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伊利亚只能找到一个大概的方位,然后走一步看一步。也不知都走了多久,当他耳边又一次听到那种动静时,他变得谨慎了起来,再也不敢乍唬唬大大咧咧的冲出去,而是躲在原地不动。竖起耳朵聆听这些声音。
声音有点远,又有点模糊,总而言之,伊利亚没听明白几个单词,自然也不知道前面的究竟是友军还是敌人。一时间他踌躇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是该死!”他暗暗地咒骂了一句。
也就是这时,身后传来了一股力道,可怜的伊利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扑倒了,他拼命的挣扎了一番。但是完全没有作用,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他不光手脚被捆上了,连嘴巴都被堵住了。
“连长,抓到了一个舌头!我们可以从这个白狗子嘴里问出点什么!”
这句话让伊利亚心花怒放,刚才他还为自己莫名其妙被俘而懊悔,谁想到,这竟然是自己人。他拼命的开始挣扎,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该死的白狗子,竟然还不老实!”
伊利亚感到自己的屁股被踢了一脚,很重也很疼,不过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开始更加猛烈的挣扎。
“该死的,谢苗诺夫,你这个白痴,你就不能看清楚再抓人,这小子是我们自己人,你看看领章!”
乌龙事件来得很突然,结束的也很突然,伊利亚顾不得那位鲁莽的侦察兵的道歉,就滔滔不绝的向那位连长诉说了自己的发现。
“你肯定,在这个方向有敌人?”
伊利亚重重地点点头道:“十分肯定,大概有一个排,呃,至少我能看到的就有一个排!”
那位连长有些兴奋,渡河之后,几个小时过去了他都没摸到敌人的影子,如今怎么地也得干他一家伙。
他下了命令:“全体集合,准备战斗!”说着他扭头对伊利亚吩咐道:“小伙子,你负责带路!”
这个命令让伊利亚又是一阵忐忑,说实话,他刚才逃跑的时候真心没有记路,这会儿让他带路,真心是有点找不到方向。
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伊利亚心中一地儿底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走,他在心中念叨着:“这么大的雾气,就算找不到,也不能完全怪我不是!”
不过伊利亚的运气似乎有所好转,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痕迹,这些痕迹应该就是他之前慌不择路逃跑时留下来的,也就是说按照这些痕迹走,就可以找到那伙白军!
伊利亚顿时就兴奋起来了,从参加红军的第一天起,他就想上阵杀敌,就渴望战斗,如今夙愿可是实现,他握枪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放松,小家伙!你这样可没办法战斗!”谢苗诺夫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
不过伊利亚只是僵硬的笑了笑,但该紧张还是一样紧张!
短暂的行军很快就结束了,谢苗诺夫已经发现了白军的踪迹,用他这个老侦查员的话来说:“似乎不止一个排……”
“不管了,干他一家伙再说!”连长经过短暂的思考,断然下达了命令。
对于大部分俄罗斯军人来说,血液中天生就有一种冲动的因子,这使得他们总是喜欢蛮干和冒险。当然,有些时候,这些荒唐的举动也能取得一些不可思议的成功。
手榴弹首先在白军中炸响,紧接着枪也响了,亢奋的伊利亚对着白茫茫的雾气没头没脑的射完了弹仓里的五发子弹,就在他哆哆嗦嗦的准备装弹时,随着连长的一声令下,冲锋开始。
“乌拉!”
伊利亚抱着来不及装刺刀的步枪跟着人群跌跌撞撞的开始狂奔,这一路的狂奔似乎很长但又只像是一瞬间,反正伊利亚就像喝醉了一样,怪叫着跟着战友往前冲,跑啊跑,跑啊跑,直到他发现身边一个战友都没有的时候,才惊醒过来!
“伊利亚,你找到了二连和三连?”
马利诺夫斯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伊利亚面前,这位因为着急上火出来方便一下的营长。刚才可是被端着枪呲牙咧嘴冲出来的伊利亚吓得尿都缩了回去。直到看清这是自己的传令兵之后。他才松了口气。顾不得关好下大门,甚至都忘记把鸟儿装回去,他迫不及待的就开始追问起来。
伊利亚还有些迷糊,他记得自己在打仗、在冲锋来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回来了?
他茫然的搔了搔后脑勺,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直到滚烫的枪管告诉他,之前的那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才慌忙向马利诺夫斯基说明情况。
“什么?在树林那边隐藏着大股敌人?你还跟二营三连一起冲锋了?”
一开始马利诺夫斯基确实觉得伊利亚是在说梦话,这一片树林真心算不得很大,他怎么没有听到一点儿枪声和爆炸声呢?
好在他也知道伊利亚没有说谎的必要,立刻点齐人马赶紧向树林另一边冲。刚刚跑了一半,震耳欲聋的枪声和喊杀声就让他变了脸色,他举起手枪挥了挥:“冲锋!”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乌拉”,伊利亚总算来得及装满枪膛并插上刺刀,又一次随着人流向敌人冲去……
“米哈伊尔同志,马利诺夫斯基来电!”
图哈切夫斯基黑着一张脸,此刻的他有那么点焦头烂额的意思了。第二批渡河部队刚刚上岸就又是一片混乱,甚至还发生了一起渡船触礁事故。至于第一批渡河部队。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分布在五公里宽的范围内跟白军混战,所有的建制和组织都被打散了。也就是说,只能祈祷上帝保佑,否则他们非得被敌人吃得干干净净不可。
“马利诺夫斯基说什么?”图哈切夫斯基没好气地问道,“告诉他,我没有办法支援他,炮兵看不清目标,渡船也出了问题,他只能依靠自己稳定形势!”
“我想您搞错了,米哈伊尔同志。马利诺夫斯基营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和萨利科夫营长的第三连一起捣毁了白军的一个团部,击毙了上百名白匪,并活捉了敌人的团长!”
“什么?”图哈切夫斯基的眼睛瞪大了,他可没想到今天还会有这种收获,摧毁掉一个团部并不仅仅意味着瘫痪了敌人一个团的指挥,还意味着他能获得很多第一手的情报,比如敌人的军事部署和安排,这对于眼下抓瞎的他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图哈切夫斯基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告诉马利诺夫斯基,我要给他记首功,让他立刻将敌人的团长送过来,对了,那些重要的地图和文件也一并送过来!”
渡河作战的第一天,不管是对红军还是对白军来说,都是一片混乱,突如其来的大雾让战场变成了一片漆黑,所有的军事调遣和部署几乎都无法执行。只不过红军稍微比白军幸运那么一点儿,捡了一个人头。
不过就在图哈切夫斯基沉浸在从白军团长那里收获到的情报,重新调整部署准备大干一场时,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首先是邓尼金,这只老狐狸实在太狡猾,虽然因为米罗诺夫的关系被分散了不少精力,被耽误了一些时间,可他依然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乌拉尔城的守军按照他的命令快速南下,准备抢在图哈切夫斯基切断交通线路之前同主力汇合。而邓尼金的主力也在第一时间结束了攻城作战,开始后退并调整部署,虽然他们暂时还没有撤退,但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邓尼金似乎要跑!”连粗犷的布琼尼都得出了这个正确的结论,不过斯 大林却在犹豫:“这种断言是不是还早了一点儿?敌人只是暂时停止了进攻,这会不会是邓尼金调整部署,准备投入新的更大规模进攻的表现呢?”
其实斯 大林自己都知道,这种可能性不高,之前国家政 治保卫局就说了,邓尼金想要南逃,停止进攻怎么可能是为了继续进攻呢?斯 大林之所以这么说,原因只有一个,他想保存实力,毕竟摆在察里津前面的是邓尼金的主力,他对向这股敌人进攻没有任何把握。
所以斯 大林想等一等,看一看,如果图哈切夫斯基那边进展很快,他就加快步伐投入反攻,如果图哈切夫斯基那边成果不大进展缓慢,那么他就缓一缓。否则他一股脑的将部队投入进去,最后图哈切夫斯基却没能切断交通线路,那不是白搭?
现在,就斯 大林暂时得到的消息来看,图哈切夫斯基遇到了麻烦,进展缓慢,自然的他就要反对立刻投入反攻。
布琼尼倒是觉得可以反攻,可他毕竟是斯 大林的人,要看这位老板的脸色行事,所以在斯 大林说出了他的意见之后,这位只是扁了扁嘴,然后什么都没说了。
至于古比雪夫,他倒是倾向于按计划进行反攻,但是他仅仅是第一骑兵军的政委,在斯 大林和布琼尼都同意按兵不动的前提下,他没有任何办法。
“我保留意见,反攻是必须的。但是我尊重集体的决议,我只想强调一点,我们哪怕不马上进行反攻,也必须做好反攻的准备工作。一旦邓尼金表现出了更明显的企图,我们就必须断然采取行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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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 机会
斯 大林犯了一个错误,他小看了图哈切夫斯基的能力,所以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投入反攻,也没有把古比雪夫的建议当一回事儿。虽然他嘴上答应了古比雪夫的建议,但却只是当做耳边风。
察里津的部队没有做进攻的准备,他们依然呆在战壕、散兵坑或者残垣断壁之间,等待着邓尼金的白军主动挑衅。不过这种等待注定是做无用功,因为邓尼金是一个相当有决断的人。
“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邓尼金不容置疑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将撤退,立刻脱离同赤匪的接触,先退往阿斯特拉罕,然后沿着铁路线继续向南撤往格鲁吉亚!”
很显然,邓尼金已经确定了他的目标,就是沿着里海沿岸撤往高加索地区,在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站稳脚跟,获得协约国集团的援助之后,再相机反攻。
这个计划很现实,也是当前唯一的逃生路线,不过对此弗兰格尔相当有意见。
“对于撤退行动,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我只有一个问题,乌拉尔城的部队怎么办?不管他们了?”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包括邓尼金和弗兰格尔在内的所有白军高级军官都非常清楚,乌拉尔城的守军已经是弃子,是为主力部队争取时间的炮灰。
在红军从萨拉托夫渡河,以及从奥伦堡方向压迫过来的情况下,北上打通交通线可以说就是往包围圈里送菜。对于白军将领们来说,军队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谁都不可能做肉包子打狗的事儿。面对处于危难中的友军。他们更惯常的做法是见死不救。
那么弗兰格尔如今提出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他难道准备痛改前非?
肯定不是。弗兰格尔也不是圣人,恰恰相反这位的功利心相当的重,野心勃勃。之所以忽然提出这个问题,更多的是为他个人的政治利益考虑。
“抛弃友军不顾,就这么舍弃掉那些为了祖国拼死作战的勇士,这简直是军人的耻辱!就是犯罪!”弗兰格尔叫嚣着喊道。
实际上他一边喊一边瞪了邓尼金一眼,好吧,这下大伙都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无非是想追究邓尼金的责任呗!
“总司令阁下,我认为你应该对此负全责!如果你一定要放弃那些为国作战的勇士,那么你就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邓尼金的脸色很不好看,最近几天下来,弗兰格尔就像一条疯狗,只要一有机会就要扑上来咬他两口。尤其是之前的米罗诺夫的逃跑事件,那是弄得他相当的狼狈,双方几乎翻脸。
幸亏协约国集团表示依然信任他,否则那一次白军内部就得先火并一场。而现在,这厮又选择了一个相当敏感的时间点发难。来势汹汹恐怕不好对付啊!
“如果你认为我的决议不对,如果你愿意去接应乌拉尔城的守军。那你可以尽管放手去做,我不会阻止!”邓尼金冷笑了一声,将皮球踢了回去。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高明。弗兰格尔用乌拉尔城的守军说事,无非就是借用大义给邓尼金难堪,从而全面否定他的权威和指挥权。而邓尼金就来了一招顺水推舟,你不是要跟老子鬼扯什么大义吗?那老子就成全你,送你去乌拉尔城送死!你倒是给老子去啊!
如果是以前的弗兰格尔,一定被邓尼金堵得够呛,但是他如今有狗头军师亚历山大洛维奇出谋划策,早就算到了邓尼金可能做出的应对。
所以他根本就不搭理邓尼金踢回来的皮球,依然牢牢的抓紧了之前的话题继续发难:“总司令阁下,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您的命令,您下达了命令,却不愿意承担责任。反而用一种无耻的近乎于刁难的方式推卸责任,我很怀疑你的担当,更怀疑你的人品!”
邓尼金有些吃惊,弗兰格尔的应对方式让他很别扭,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说过了,这个决定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执行!”
“这是什么屁话!”弗兰格尔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作为我们的司令官,你的命令我们必须执行,可现在的你却是前后矛盾,总司令阁下,请恕我冒昧,你现在是不是头脑发晕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了,邓尼金直勾勾的瞪着弗兰格尔,而弗兰格尔也毫不示弱的反瞪回去。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点点动静就引爆了这两人的矛盾,让事情变得不可挽回。
良久之后,邓尼金终于开口说话:“我的命令是非常清楚的,撤退!放弃乌拉尔城的守军!至于你们谁不同意,完全可以带着自己的部队去接应他们!”
弗兰格尔刚要开口,邓尼金爆喝了一声:“够了,我没有兴趣陪你玩什么文字游戏。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我才是老大,你要么执行我的命令,要么就滚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弗兰格尔会爆发的时候,这位之前还显得气势汹汹的血腥男爵却偃旗息鼓了。只见他冷笑了一声,丢下一句:“你不就是不想承担责任吗?装什么装!”之后头也不回的就出了会议室。
当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走完之后,邓尼金吁了口气,黯然地靠在了椅子背上,之前那些强势,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协约国集团对他的支持很有限,或者说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支持了,如果不是战局危急不好临阵换将,否则他们一定会站在弗兰格尔那边做掉他。
至于手下那些人心各异野心勃勃的下属,邓尼金更是觉得头疼,这些家伙巴不得他垮台。巴不得让他滚蛋之后捞取更大的利益。至于那个弗兰格尔。对这个只知道内讧的喋血魔鬼。邓尼金真心是不喜,觉得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收留这个白眼狼,以至于现在养虎为患。
不知不觉见邓尼金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他被自己的副官唤醒:“阁下,出大事了!”
邓尼金揉了揉太阳穴,抬起沉重的脑袋,瞳孔似乎都没有焦距,他很茫然的问道:“什么大事?”
“最高执政高尔察克阁下被迫辞职下野……”
这话让邓尼金陡然打了一个激灵。不可一世的高尔察克就这么完蛋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那位可是很得协约国集团的欢心,一度被誉为俄国未来的希望,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下野了?
“消息确切吗?”他一把抓住副官的衣领,迫不及待地问道。
“消息十分确定。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同时宣布了这一消息,还宣布将由萨文科夫代理最高执政一职,直到立宪委员会选出新的最高执政!”
搞不明白状况的副官还以为这是一个好消息,竟然向他的长官道喜:“阁下,论资历论声望,我看最高执政非您莫属了!”
邓尼金苦笑了起来,以前他确实对这个最高执政感兴趣。当然现在也依然感兴趣,但是经过这两年的锻炼。他已经充分了解到了政治的残酷性。不客气地说,现在的高尔察克恐怕就是未来的他,一旦有个什么闪失,不要说什么最高执政,恐怕连现在的位置和小命都得搭进去。
“那高尔察克没有发布一个声明或者通电吗?”邓尼金问道。
“没有,辞去一切职务之后,高尔察克将军阁下就深居简出……”
邓尼金苦笑了一声,什么狗屁的辞职,什么狗屁的深居简出,恐怕高尔察克是被软禁了,丧失了一切人身自由完全沦为了砧板上的鱼肉!
邓尼金狠狠地咽了口吐沫,猛地站了起来,他才不要当第二个高尔察克,才不要任人宰割,他要紧紧的扼住命运的咽喉,不让悲剧降临在自己头上。
邓尼金断然命令道:“集合部队,立刻撤退!”
几乎在邓尼金下达撤退命令的同时,图哈切夫斯基终于取得了重大进展。他的部队终于克服了大雾的影响,终于渡过了该死的伏尔加河。
“南下,我不要听什么北上的废话,北上没有任何意义!”图哈切夫斯基不厌其烦地对自己的军官说道,“我们的目标是阿斯特拉罕,对,我知道兵力不够!但这完全不是问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邓尼金已经开始仓惶撤退了,这一路上我们不会遇到太多的抵抗,我们必须追上去,黏住他们……”
一个团长弱弱地打断了图哈切夫斯基的话,问道:“总指挥同志,那乌拉尔城的白军怎么办?我们的任务不是配合南下的东方方面军歼灭他们吗?”
提起这个任务,图哈切夫斯基一肚子都是火气,歼灭一个区区乌拉尔城守军需要那么大张旗鼓吗?简直就是笑话!
“东方方面军会完成好这个任务的!”图哈切夫斯基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必须盯住邓尼金,他才是重点!”
那位不知趣的团长又问道:“这不是察里津友军的任务吗?”
图哈切夫斯基很没好气地喝道:“我才是总指挥,现在请你老老实实地听我的命令!”
可怜的小团长吓坏了,赶紧坐了回去,至于图哈切夫斯基,成功渡河的那点儿喜悦也被这个不知趣的家伙消灭得干干净净,一想到斯 大林发给他的电报,他菊花里都要冒火——什么狗屁的相机行动,你这个大麻子分明就是不想反攻!
当然,图哈切夫斯基并没有想到斯 大林做出这个相机行动的决定,有一定程度是因为他的渡河作战不顺利,是源自钢铁对他的不信任。
前面也说过了,斯 大林太小看图哈切夫斯基了。所谓的军事天才不是那种只会打顺风仗,一遇到逆境就歇菜的主儿。至少图哈切夫斯基不是这样的人。
面对逆境他还是很有办法的,当他发现因为浓雾的关系,不管是红军还是白军都陷入了混乱时。他没有犹豫。更没有按兵不动。反而是更加大胆的投入兵力。甚至他鼓励部队大胆的向前突进,不要管侧翼,不要担心被敌人包围,勇敢的向敌人纵深穿插。
这一招确实管用,当红军大踏步的向前狂奔,当白军发现越来越的红军“渗透”他们防线,打到他们腹地时,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瞬间就崩盘了。
以乱打乱。图哈切夫斯基给白军上了一堂深刻的军事课,所以在斯 大林决定相机行事的时候,其实白军的交通线路已经被切断了,图哈切夫斯基圆满的完成了他的任务。
相反,斯 大林却没能完成自己的任务,因为不信任以及其他一些不能说的原因,这位迟迟没有能够投入反攻。导致邓尼金获得了充足的逃跑时间,他的部队可以从容的从一线撤下来,然后吃个早饭打个盹,养精蓄锐之后从容逃跑。
而等斯 大林发现这一切。再慌慌张张的投入反攻时,已经晚了。不光是晚了,更重要的是察里津的红军还没有做好准备。
古比雪夫很无语的看着斯 大林,他实在想不通这位堂堂政 治局委员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不过现在纠结于错误已经毫无意义了,重要的是怎么弥补。
“第一骑兵军已经基本做好了反攻的准备,让他们先开展行动吧!”古比雪夫很无语的建议道。
实际上如果不是有古比雪夫在,第一骑兵军的准备工作也将是空话,布琼尼挨不过他一再催促,才不情不愿的督促部队做好反攻准备。而现在,这个大老粗必须庆幸自己有个好政委了。
经过几个月漫长的阵地战之后,察里津的战况重新恢复到了俄国内战战场上特定模式——大规模的运动战。邓尼金在逃命,第一骑兵军则跟在后面玩命的追,时不时就会爆发一场规模不算大,但却是特别血腥的遭遇战。
当然,这种作战模式,布琼尼可是特别喜欢,因为这是最能发挥出骑兵作战威力的战斗方式。不过他却不是这种作战的大师,另一个比他更好的骑兵将领米罗诺夫也迎来了人生的转折。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契卡?”米罗诺夫用一种十分冷淡和敌视的语气说道。
“说吧,你们准备给我定一个什么罪名?”他讥笑了一句,又自顾自地说道:“对了,我忘记了你们的工作方式,定罪这种程序完全可以省略掉不是吗?”
李晓峰没有说话,他只是很平静地望着米罗诺夫,任凭这个人自顾自地说个没完。
“行了,给我一个痛快吧!老子不怕死!”米罗诺夫受够了某仙人的沉默,他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李晓峰嘴角翘了起来,笑了笑道:“你就那么想死?”
米罗诺夫被他的笑容激怒了,怒道:“你tm的才想死!”
李晓峰打断了他:“既然不想死,你这么着急的激怒我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生死?”
“你想让我向你屈膝求饶?去舔你的脚丫子?做梦去吧!”米罗诺夫越来越激动,挥舞着镣铐吼道:“老子行得正坐得直,一辈子堂堂正正,才不会去当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李晓峰又笑了:“谁告诉你必须摇尾乞怜,必须当狗才能活命的?”
米罗诺夫冷笑道:“难道不是吗?”
李晓峰很坦然地说道:“当然不是。对于我来说,能决定你生死存亡的只有一种因素!”
“哪种因素?”
“那就是你还有没有价值。”李晓峰笑着解释道:“如果你对革命没有任何价值了,那么就算你对我摇尾乞怜也没有用,我会随手在生死簿上勾掉你的名字,下一秒钟你就会被拖出去枪毙,也算是为国家节约了一点儿宝贵的粮食不是?”
米罗诺夫愣了,他没有想到某人会这么直白,直白得近乎赤果果了。不过,这种程度的直白虽然很冷酷,但也不失为真诚,至少比那些笑面虎和伪君子强多了。
而此时,李晓峰则继续往下说:“不过如果你有用,你能对革命作出有意的贡献,能发挥了那么一点点作用,那么我不介意留下你的小命,让你发挥完作用再送你上路。”
说到这里,他稍微一顿,问道:“那么米罗诺夫,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个人究竟是有用还是没用呢?”
米罗诺夫又愣住了,他可没想到李晓峰会给他自辩的机会,有没有作用难道不是那小子自己判断吗?
李晓峰笑道:“我当然会自己做出判断,不过在此之前,我愿意听一听你自己的想法。我想你对自己的价值应该认识得更加深刻不是吗?”
米罗诺夫脸颊抽了抽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的契卡,以前那些家伙通常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然后严刑拷打,鬼才听你的自辩。而现在,这个说话的机会,他到底要不要抓住呢?
李晓峰很有耐心,他没有催促米罗诺夫,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家伙,他相信这位应该是个聪明人,至少应该懂得抓住最后的求生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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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 办法
米罗诺夫很矛盾,没有人想死,他自然也不会例外,可偏偏这回救了他的竟然又是布尔什维克,而且还是布尔什维克中比较邪恶的部门。
他对契卡、对特务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从内心来说他鄙视、厌恶这些卑鄙的小人。但是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兜了一圈子,他竟然落到了这些卑鄙小人的手里,而且对方话语中还有留他一条小命,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意思。
对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米罗诺夫首先想到的是,这难道是契卡的阴谋,这些该死的特务难道想利用他做文章,达到排除异己的目的?
这样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的,米罗诺夫虽然天真但是并不傻,布尔什维克内部托派和列宁派之间的斗争,他也有所耳闻。在他叛逃的那一阵,双方就斗得不可开交,如今恐怕都已经白热化了吧?
斗争进入了白热化,自然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使出来,米罗诺夫怀疑某仙人利用他给托派泼脏水,比如承认叛逃是受托派的迫害,或者是托派的阴谋神马。
如果是别人,恐怕就会不惜一切代价保命,但是米罗诺夫不一样,他是宁肯丢掉性命也不丧失原则的那种人,想利用他搞阴谋诡计,搞诬陷栽赃,根本不可能。
“我没兴趣让你指证什么。”李晓峰叹了口气,他对米罗诺夫的想象力有些无语,如此丰富的想象力不写小说可惜了。
当然,李晓峰更多的是感到好笑。就你米罗诺夫那个跛腿的状态。还想当污点证人?你丫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我呸!
米罗诺夫愣了一下,撇了撇嘴又道:“那你也不要指望我会帮斯 大林、布琼尼和伏罗希洛夫说好话,我会记住那三个王八蛋一辈子!”
“这一点你也可以放心,”李晓峰又叹了口气,“我没打算让你违心帮他们开脱,更不会逼你帮他们说好话。实际上你如果有所了解的话,就应该知道我跟斯 大林的关系很不怎么样!”
米罗诺夫哼了一声,冷笑道:“我看不止是很不怎么样。是势同水火吧!我知道,你是斯维尔德洛夫的人!”
李晓峰很想告诉米罗诺夫,他并不是斯维尔德洛夫的小弟,他跟小斯是哥么,是兄弟关系,只不过他还算是尊重这个兄长。不过张了张嘴,他放弃了作解释,何必呢?跟一外人有啥好解释的,随他去吧!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李晓峰笑着问道。
米罗诺夫注视了他好半天。似乎是在做最后的考虑,良久才说道:“我还有两个疑问没有得到解释。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圆满的解释,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你合作?”
李晓峰微微一笑道:“你问吧!”
米罗诺夫低下头斟酌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凝重地问道:“首先我想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李晓峰又笑了:“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个人觉得你对革命还是存在一定的价值的,我想让你将这种价值发挥出来!”
米罗诺夫追问道:“什么价值?”
“军事上的价值,”李晓峰一五一十地解释道:“在我看来,你还是有一定的军事才华的,至少比布琼尼和伏罗希洛夫之流要强不少。让你就这么死了,很可惜!”
米罗诺夫虽然之前有一定的明悟,但是当某仙人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就是看中了他的军事才华时,他依然觉得相当的意外。为什么呢?因为米罗诺夫觉得自己从参加革命,开始指挥部队战斗开始,就没表现出太多突出的功绩,也就是在围歼捷克军团的战斗中露了把脸,其余的时候他只能算个打酱油的。
可现在却有一个大导演对他这个跑龙套的路人甲说:“你有成为影帝的潜质,我看好你!”,这多少会让他觉得荒诞。
“你不用管这是不是荒诞,”李晓峰开导道,“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抓住这次机会,那就死定了。至于我看人的眼光,那是我个人的问题,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好吧!”米罗诺夫认可了某仙人的解释,不过他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就算你欣赏我的什么军事才华,那我想问你,你怎么恢复我的工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现在可是你们重点通缉的犯人。你准备怎么向列宁和中 央委员会交代?”
李晓峰望着米罗诺夫,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还真让我意外,为什么你会关心这个问题?它和你有关系吗?我怎么去洗刷你的罪名那都是我的事吧!”
“那怎么只是你的事呢!”米罗诺夫气呼呼地强调道,“我是一个诚实的人,我拒绝谎言!如果你打算编造一系列的谎言为我开脱,那我只能说不!”
李晓峰饶有兴趣地问道:“说不?难道你现在还不清楚你的处境?”
米罗诺夫咆哮道:“我清楚得很!但这是我的原则!”
李晓峰耸了耸肩道:“随你,反正你这是自找苦吃。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一点儿谎言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你不要脸不要面子,列宁同志、托洛茨基同志以及中 央委员会的其他同志还是要脸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米罗诺夫恶狠狠地问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李晓峰笑眯眯地说道,“这档子事情已经不仅仅是你个人的问题了,已经牵涉到了党和苏维埃的利益。不要告诉我,你不清楚之前叛逃的影响有多么恶劣!”
“我非常清楚,而且我也做了对此负责并付出代价的准备!”米罗诺夫气呼呼地强调道。
“我看你并不清楚!”李晓峰忽然收起了笑容,毫不留情地挖苦道:“你这个家伙在政治上幼稚得令人发笑。而且思维极其简单。说不好听点就是一根筋!”
他阻止米罗诺夫说话。犀利地挖苦道:“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很简单,总是以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但我要告诉你,你错了,你自认为正义高尚的行动,反而是在搞破坏,反而给革命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你如果继续这么一意孤行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告诉你!”李晓峰恶狠狠地教训道,“收起你那一套很天真的想法。这不光会害死你,还会伤害革命以及其他无辜的人。就拿你上次的叛逃来说,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被你牵连了?这些人当中有很多都是崇拜你、信任你,跟着你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的好汉子,而你却极其幼稚的抛弃了他们,并将他们送进了鬼门关……而现在,你竟然还不知悔改,还要我行我素!我告诉你米罗诺夫,你一点儿都不高尚,而是极端的自私自利!”
米罗诺夫呆住了。一直以来他考虑的都是自己的理想,考虑的都是如何实现自己的理想。对于那些追随他和信任他的人。他不说完全不在乎,但也没有尊重过他们的想法,更没有听从过他们的意见。对于这些追随者的信任,他觉得是理所当然。
而现在李晓峰却告诉他,因为他的鲁莽行动,造成了那些人遭受极大的伤害,这多少让他有些负罪感。不过仅仅是这些还无法让米罗诺夫转变:
“那也是你们故意牵连无辜的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米罗诺夫嘴硬道。
“无辜?”李晓峰邪恶的一笑,反问道:“从逻辑关系上来说,你叛逃了,你的朋友、你的下属难道不可疑?正常人都会怀疑他们的忠诚度,而且不客气地说,他们也没有起到一个合格朋友和下属的责任,没有尽早的发现你的反 革命倾向!没有劝说和阻止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米罗诺夫不说话了,不过李晓峰却不放过他:“你必须赎罪,必须用最实际的方式赔偿那些被你牵连的人,这是你欠他们的!”
米罗诺夫久久都没有说话,可见他心中有多么纠结,不过当他重新开口的时候,李晓峰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米罗诺夫很沮丧地问道。
李晓峰笑了笑道:“很简单,首先你要写一封详细且深刻的悔罪书,深刻批判你之前的行为……我警告你,这份东西不是那种走过场的玩意儿,你最好实话实说,越深刻越好。这份悔过书我将会递交给列宁同志和中 央委员会,如果他们认可了你的悔罪,那才会进入下一个步骤!”
米罗诺夫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步骤?”
“洗清你的罪责!”李晓峰很淡定地说道。
“洗清罪责?”米罗诺夫迷糊了,既然要洗清罪责,那还悔个什么罪?这不是脑残吗?
“表面上洗清罪责!”李晓峰进一步解释道,“你的行为太恶劣了,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必然要追究你的责任,说实话足够枪毙了。但是我之前也说过了,杀了你太可惜,所以我必须想办法让你戴罪立功!”
其实李晓峰并没有把话说透,戴罪立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问题。头一个问题就是中 央委员会的情绪,米罗诺夫叛逃可是狠狠打了中 央委员会的脸面,让布尔什维克变成了世界性的大笑话。如今把这个混蛋抓回来了,明正典刑杀了他出气,相信中 央委员会不会有任何意见。
中 央委员会里巴不得弄死米罗诺夫的绝对不在少数,至少斯 大林和他一帮小伙伴都不喜欢这个碍眼的家伙活着。
现在,李晓峰不想杀他,要留着米罗诺夫戴罪立功,必然会让中 央委员会中的某些人不高兴,也会让另一部分觉得丢面子和憋气。所以,必须让中 央委员会高兴,必须给中 央委员会一个台阶下。
那么自然的要对米罗诺夫的叛逃行为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李晓峰对此的意见是,不是叛逃,而是深入虎穴打探情报。如果是去卧底。那么自然是无可指责的。甚至还要表扬。卧底完成了自然也要回来。而且也算是对之前那些挖苦和嘲笑过布尔什维克的媒体一次反击。
“这样也行?”米罗诺夫惊讶了,而且立刻他牛脾气又上来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公然造假吗?”
“当然不是!”李晓峰立刻纠正道,“这只是对外宣传,你明白吗?而内部,不管是列宁同志还是中 央委员会都看到了你的悔过书,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米罗诺夫犹豫了,这个办法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对他来说是后患最小的一种处理方案。照顾了中 央委员会的情绪。也做出了检讨,而且受他牵连的那些朋友和弟兄也能洗刷冤屈,简直就是一举数得。
按理说他应该对此表示高兴,但是米罗诺夫却惶恐了,作为一个罪人,他何德何能受到这种优待呢?
李晓峰笑了笑道:“我说过很多遍了,杀了你是最简单也是最没有意义的一种惩罚方式。留着你去打白军,去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去赎罪更有意义!”
米罗诺夫又一次沉默了,不过这一次和之前有所不同。之前那是因为怀疑,而现在他是因为感动。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其他人帮过他最大的忙了。用救命之恩形容都不确切,完全可以称之为恩同再造。
正所谓大恩不言谢,他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铭记某仙人的好意,将其牢牢地记在心底,然后豁出去性命去回报对方的信任。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米罗诺夫十分镇定地问道。
李晓峰微微点点头,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会将东普鲁士人民解 放军唯一的一个骑兵旅交给你指挥,我要你充分发挥出骑兵的作用,在波德拉谢地区迟滞和延缓毕苏斯基的部队,让他们无法快速的返回华沙!”
米罗诺夫点点头,问道:“只有这些?”
李晓峰有些意外,因为就是这个任务都不太简单。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战场上的形势发生了一些不在他预料中的变化,华沙出城作战的波兰军队被包围之后,毕苏斯基的反应不是观望,而是命令自己的嫡系加快步伐向华沙赶,看样子他打算打一场轰轰烈烈的华沙保卫战,在华沙城下击败来犯的东普鲁士人民解 放军。
而犹太人可没有啃下华沙的能力,哪怕毕苏斯基的主力没回来都十分够呛,一旦毕苏斯基的主力进入了华沙,那等于是全盘歇菜了。所以必须派出一支部队去阻击毕苏斯基的主力,让他们不能跟华沙的守军汇合,也为解决包围圈里的波兰部队赢得时间。
不管怎么说毕苏斯基的主力并没有伤筋动骨,还有四五万人的兵力,以一个骑兵旅去完成这项阻击任务,实在是很艰难。连乌博列维奇和特里安达菲洛夫都觉得难度太大了,连他们都没有把握。
而现在,米罗诺夫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而且看他的态度,并不觉得这个任务有多艰难,似乎觉得完成这个任务之后他还有余力。
说实话,李晓峰这时候也有点犯怵,他很怀疑历史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万一所托非人,那乐子可就大了。不过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道:“完成迟滞和阻击任务之后,你的骑兵部队可以向西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发展,可以在上述地区开展活动,最好能想办法壮大队伍,接下来我们还要解 放乌克兰和白俄罗斯……”
“没有问题!”米罗诺夫很坦然地接受了命令,又问道:“还有别的吩咐吗?”
李晓峰最后看了这位很有个性的骑兵将领一眼,很坦然地说道:“别的吩咐就没有了,你好好的去写悔罪书吧,如果列宁同志不认可……”
米罗诺夫笑道:“那对我来说就简单了,无非只有一死而已!”
李晓峰嘴角抽了抽,对神经过于大条的这位表示由衷的钦佩,不过这个事儿他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历史上这位能重新获得布尔什维克的信任,现在依然也可以。
“最后一条,”李晓峰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我将会派布尔加宁同志去辅佐和配合你开展工作,他将会监督你的行动,你对此有意见吗?”
米罗诺夫笑了笑,反问道:“监军?”
李晓峰坦然地点点头:“没错,不过他不会干预你的军事指挥!”
说实话,对此李晓峰还真有点担忧,米罗诺夫那个臭脾气谁都摸不准,万一这货炸刺了,那事情就歇菜了。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位破天荒的没有炸刺,反而自嘲地笑了笑道:“可以理解,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派人监督我的,不过你能说在前面,倒是让我意外!看来你不完全是一个只会搞阴谋诡计的小人!”
这种评价让李晓峰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懒得跟这个直肠子计较了,挥挥手打发掉这个直肠子之后,板起脸吩咐道:“将门外的那位女士请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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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 讨价还价
看着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女人,李晓峰一阵心烦,在这个时候这个该死的女人亲自跑来见他,是为了什么呢?
“你难道是来浪费我的时间的?”李晓峰冷冰冰的质问道。
m左右腿交换了一下,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态翘二郎腿,对于某仙人的提问却迟迟不给出答复。
“如果你是来考验我的耐心的,那我不得不告诉你,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李晓峰又一次出言警告道。
不过m依然是不急不躁,她慢条斯理的从坤包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根优雅地问道:“有火吗?”
李晓峰气乐了,恶狠狠地回答道:“有,而且还有很多。如果你继续装腔作势,那我可以保证一把火将你烧成灰烬!”
不等m回答,他最后一次强调道:“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来干什么?再不回答,我绝不会对你客气!”
m优雅地点燃了香烟,很性感的吐了一个烟圈,然后慵懒地回答道:“没有风度的俄国男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绅士风度吗?”
李晓峰的脸色陡然就变了,马上m知道她的表演必须终止,眼前这个家伙已经十分不耐烦了,在撩拨下去恐怕他真的会大开杀戒。
“我代表协约国集团前来警告你!”m冷冷地说道。
“警告我?”李晓峰乐了,他轻蔑地瞥了m一眼,挖苦道:“说实话,这很搞笑。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老女人。以前不自量力试图警告过我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我干掉了!”
m缓缓地吸了口气,她这一趟任务可不轻松,之前犹太人利用舆论的力量让协约国焦头烂额疲于应付,让一度取了极大优势的他们只能被动挨打。
对于心高气傲的协约国集团领袖们来说,这种状态自然是决不能接受的,但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太好的办法还击,谁让某仙人的准备十分充分,提供的证据太有说服力了。
甚至协约国集团的智囊团不一例外的给出了警告。试图在新闻界扳回一局的想法是不现实的,继续在这个领域同犹太人颤抖,恐怕裤衩都可能输掉!这些智囊团最后给出了一致的建议,立刻摆脱这个危险的话题,用一定的利益交换换取犹太人就此收手。
m的任务就是来跟某仙人的谈判的,不过谁都明白,要说服这个脾气很不好力量很强大的家伙,就不提什么难度了,需要提的是风险,这么说吧。风险不是一般的高。
来之前m就在考虑该采用何种策略“迫使”某仙人就范,反正低三下四的祈求神马是直接被她否定了。她认为某仙人已经很狂妄了。狂妄得几乎没有边际了,如果再摆低姿态,恐怕只会被这厮小看,只会助长这厮的野心,让他狮子大开口。
所以,m决定不卑不亢的同某人打交道,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她甚至有必要展现出一定的强势,反正就是不能被某人看轻了。
这样的策略管用吗?很管用!一点儿不太开玩笑的,m成功的激怒了某仙人,让某仙人决定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她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m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依然按照既定策略行事:“除了打打杀杀,你还会什么?”她用轻蔑地语气讥讽道。
李晓峰又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只是笑话,而现在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大笑话!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收起你那套把戏,在我面前你就只是一只蛆虫,至于协约国集团也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点的蛆虫,明白了吗?”
m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某仙人的反应跟她的预料偏差太大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某仙人对她以及对协约国集团的不屑,如果继续保持高调,恐怕事与愿违。
调整了一下情绪,m说道:“我们建议,关于奥斯维辛的话题可以就此告一段落,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对我们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李晓峰猛地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好一会儿当m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的时候,他才轻蔑地说道:“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不得不说,你们扯淡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如果我拒绝呢?我倒想看看继续纠缠下去究竟对谁没好处呢?”
m微微皱了皱眉头,尽量保持冷静地回答道:“如果你一定要如此,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切!”李晓峰又冷笑了一声,讥笑道:“奉陪到底就奉陪到底,现在你可以滚了!”
m无语了,按照一般的节奏,她丢出了狠话,对方也应该顺水推舟的丢狠话,互相没有营养的威胁一翻之后,再慢慢达成妥协。可某仙人完全就不按照常理出牌,根本不理会她的狠话,甚至命令她立刻滚蛋,这还怎么继续!
愣了片刻,m才找到说辞:“你的刚愎自用会害死犹太人的!”
李晓峰白了她一眼,冷冷道:“那用不着你操心,我说了,你可以滚了!”
“你……”
m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而最可气地是她还不能滚,如果谈判就这么结束了,她根本就没办法交代,所以她只能厚着脸皮坐着不动,继续扯一些没营养的废话:
“犹太人有你这样的朋友,简直就是灾难。你可是真会帮他们惹事,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李晓峰不在意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嘲笑道:“犹太人会有什么后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马上消失,我就会亲自动手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m又说不出话了,很显然某仙人绝对是那种说得出办得到的人,真的激怒了他。死了都没出喊冤去。而糟糕的是。她又不能这么一走了之。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放低姿态: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你究竟怎么样才肯放手?”
m觉得自己的姿态已经很低了,但是在李晓峰看来,她的状态还不够低,所以对此他只是嗤之以鼻,报以无尽的挖苦和嘲笑:“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有意思,明明是处于被动。明明是求人的孙子,却还要偏偏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这种强盗逻辑,更不喜欢你们用这种强盗逻辑跟我打交道。所以,老女人,你听好了,我最后一次提醒你,要么摆正态度,要么滚出去,当然第三种选择也是有的。那就是激怒了我之后,被我很没有绅士风度的干掉。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绝对会死得很惨,嗯,绝对会非常惨!”
迎着某仙人冷冰冰的双眸,m打了一个冷颤,她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危险和冷酷。
不过m是聪明人,她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安德烈先生,如果让您放弃继续纠缠奥斯维辛的问题,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李晓峰笑了,笑得十分开心,就像一个刚刚收获梦寐以求玩具的小孩子。
“你聪明了一回,终于知道该怎么摆正自己的态度了,”李晓峰很轻松地调侃道,“不得不说,这是一大进步,不过这还远远不够,作为求人的那一方,你不应该首先将自己的条件摆上桌面吗?”
m的嘴角抽了抽了,她愈发的觉得某人像魔鬼了,十分的难缠,根本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略微思考了片刻,m说出了协约国的条件:“如果您放弃在奥斯维辛的问题上继续做文章,那协约国集团将重新考虑同苏维埃俄国的关系,甚至可以考虑接纳你们进入现在进行的停战谈判和今后的和会!”
说出这些条件的时候,m心中其实是有些得意的,俄国糟糕的经济状况决定了他们必然急于打破封锁,这也就意味着协约国完全可以用此做文章,只要付出一点微乎其微的代价就能将难缠的俄国北极熊打发走,就像打发一个叫花子一样。
不过m和协约国集团错误的估计了一点,李晓峰并不是叫花子,也不是三瓜两枣就可以随便打发的。对李晓峰来说,参与什么停战谈判甚至参加之后的巴黎分赃大会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完全可以肯定,如果俄国去参加这些会议,那不会比苏联解 体之后,俄罗斯参加八国集团峰会强。
实话实说,所谓的八国集团峰会完全就是傻乎乎的叶利钦给俄罗斯挖的一个坑,天真幼稚的北极熊满心欢喜的向西方靠拢,满以为能获得善意的援助,但收获的却是群殴,总是被71,总是被孤立。真心是找虐啊!
而看看和谐国,就聪明了许多,坚决不参加什么八国集团峰会,甚至拒绝了美帝提出的什么g2。开会可以,那也只参加20国集团峰会,你们这帮大流氓指望人多欺负人少,老子才不陪你们玩儿呢!
不管是八国集团也好,还是协约国突然发善心邀请俄国参加停战谈判和巴黎和会也好,那都是虚的。真去了,那就是被群殴的,被出洋相的。这种无聊的虚名李晓峰怎么会有兴趣,他又没有自虐倾向!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对于帝国主 义的分赃会议,不管是我还是苏维埃都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你们指望空手套白狼,我只能说洗洗睡吧!”
m又一次呆住了,她就没有料到李晓峰会拒绝,而且拒绝得还这么干脆彻底,这让她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场痛苦的谈判了。
半晌她才问道:“既然您不同意,那就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李晓峰又笑了,笑得让m心中发毛,果然下一刻他就说道:“我想要的太多了,我想要在世界普遍范围内消除剥削?你们同意吗?我想要波兰和毕苏斯基对犹太人道歉并赔偿损失,你们同意吗?我想要你们放过可怜德国佬,别把刀磨得太锋利。给他们一个相对公平的和平协定。你们同意吗?”
连续几个问题抛出来。任何一个都是m不能同意的,而且这些问题在她看来属于不知道天高地厚,属于自不量力的要求。马上的她那种大流氓的骄傲又涌上了心头:
“你不觉得这些要求太可笑了吗?”
李晓峰笑了笑,忽然的脸上一肃,冷冷道:“你为什么不把心里话说出来呢?你无非是想说我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是吗?”
m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真心没胆子说出来,眼前这个危险份子可是说翻脸就会翻脸,她可不想拿生命冒险。
她尽量很“委婉”的说道:“我只是觉得你的要求太不切实际了!”
李晓峰摊了摊手道:“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可以滚了!”
“我勒个去的,你丫……”m忍不住在心头吐槽了一句,李晓峰的这一手让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不得不争取道:“安德烈先生,我觉得您完全可以提一些更符合实际的要求,而不是忙着赶人!”
“我的要求都是符合实际的。”李晓峰不冷不淡的回答道,“相反,是你们没有任何诚意而已!”
m咬了咬牙,仿佛是做出了天大的让步,她提议道:“我们可以让波兰政府做出道歉。然后就此揭过奥斯维辛的事怎么样?”
“不怎么样!”李晓峰冷笑了一声,“你这是把我当傻瓜!波兰人犯下的罪行。轻描淡写的几句道歉的话就抹平了?”
李晓峰可不是随便能糊弄的,波兰人认罪就要要认罪的态度,认罪了不赔偿受害者,算什么狗屁的认罪?
“但是波兰政府的经济很困难,拿不出钱!”m强调道。
李晓峰却不松口:“我不管他们有没有钱,我知道认罪加赔偿是缺一不可的!”
m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来之前国内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也知道某人恐怕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但是波兰政府没钱是事实,而且就算他们有钱,恐怕毕苏斯基和协约国集团也更愿意将钱充作军费,而不是赔偿给亲俄国的犹太人。总不能让协约国集团帮波兰买单吧?反正这笔钱他们是坚决不掏的!
按照国内智囊给出的建议,m提出了解决方案:“赔偿可以,但是不能立刻赔偿。必须在犹太人同波兰政府达成停战,签订了和平协定的情况下,才能履行赔偿责任!”
说白了,协约国集团还是想赖掉这笔赔偿,因为m话中的潜台词就是,一旦战争继续,一旦没有达成什么和平协定,赔偿款就是雾中花水中月。
对此,李晓峰自然是坚决不同意:“赔偿无关停战,也无关和平协定,这是基于人道主 义立场的忏悔。不管在何种情况下,波兰政府都必须履行这一责任!”眼瞧着m想要插嘴,他强势地打断道:“这是没有任何条件可讲的!”
m觉得很憋气,她什么时候这么被动,这么低三下四过,更可气的是对方还觉得理所当然,并且她还不能拒绝。
“可以,但是波兰政府暂时无法履行赔偿义务!”她强调道。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质问道:“暂时是多久?这必须有一个期限!”
m又啧了一声,怏怏道:“这可以交给更专业的谈判团体慢慢商量,我只能跟你达成一个草案!”
李晓峰又冷笑了一声:“那你最好祈祷谈判顺利,因为只有在谈判达成一致,双方都在协定上签字的那一刻,奥斯维辛的风波才会终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m当然明白,无非是某仙人防止他们搞缓兵之计,毕竟新闻都有新闻效应的,一个事件如果拖得太长,或者太长时间无人关注,就会被淡忘。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m恨恨地说道,因为之前国内的智囊也确实提出过拖字诀,很显然某仙人也料到了这一招。
也确实如m所言,协约国集团这回没有拖拉,焦头烂额的他们只想用最快的速度了结这一切,急于抽身的他们在谈判桌上终于慷慨和积极了一回。
当然,争论依然无法避免,核心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赔偿金额的总额,另一个支付的期限。在这两个问题上,波兰人拼命的想要赖账,而犹太人不光发挥了他们在经济上的精明,不放过任何一个应该赔偿的细节。
“纠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钱有意义吗?”m在质问某仙人,“什么叫精神损失费?这如何量化?按照这种谈判的节奏,十年也得不出结果!”
李晓峰也毫不客气地反驳道:“那是因为你们太过于小气,不愿意承担迫害犹太人的责任!”
m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能不能暂时将赔账总额的问题放在一边,这个以后可以慢慢讨论!我们完全可以先达成一个谅解协议……”
“不行!”李晓峰直接就拒绝了,“谁知道你们和波兰人以后会不会认账!”
m好一阵无语,良久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李晓峰邪恶的一笑,道:“我个人认为你们协约国集团应该拿出一些诚意,做一些切实的事情赢得我和犹太民族的谅解,那样谈判才能顺利的进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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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1 要降温
莫斯科,克林姆林宫,列宁的办公室。
“红 十 字会?”列宁疑惑地看着斯维尔德洛夫,脸上写满了怀疑,“雅科夫同志,你是说协约国集团将通过国际红 十 字会的名义援助我们?”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也很惊讶,红 十 字会虽然是开善堂的,但是协约国集团红 十 字会的援助却不是那么好接受的,一般而言都附带有一定的政治条件。比如对苏维埃俄国这样的异类,政治条件一般都是比较苛刻的,说白就是故意刁难。
之前不管是列宁还是斯维尔德洛夫都考虑过向国际红 十 字会求援的问题,但正是因为那些苛刻的政治条件无法接受,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而现在,红 十 字会主动的找上门来了,这可是新鲜。
“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列宁严肃地问道。
实际上导师大人已经有了决定,虽然国内的饥荒已经越演越烈,但是革命者不能光为了吃饱肚子,理想和坚持,原则性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一旦红 十 字会开出的条件依然苛刻,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中 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国际红 十 字会提出的条件是无偿援助我们粮食,但是这批粮食不得用于军事目的,只能分发给处于饥荒中的俄国普通老百姓。”末了小斯还补充了一句:“具体的分配方式将由红 十 字会主导,我们只能从旁监督。”
列宁又一次惊讶了,应该说这些条件完全可以接受。比起以前动则要求释放政 治犯。动则拿什么人 权说事。这回红 十 字会真心是大发善心了!
“他们为什么会提出如此优厚的条件?”列宁忽然问道,是的,导师大人不是傻瓜,根本不会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国际红 十 字会绝对不会没由来的发善心,这背后一定有更深刻的原因。
斯维尔德洛夫笑了笑,道:“似乎是安德烈同志利用舆论的力量让那些帝国主 义份子下不来台,为了尽快的平息事端,也为了抽身。他们不得不跟东普鲁士人 民共和国达成妥协。而安德烈同志也借此敲了一笔竹杠!”
列宁笑了,笑得非常开心,说心里话,这一两个月以来他很少露出笑容,更别提笑得这么开心了。他用开玩笑地口吻说道:“安德烈敲竹杠的水准我是清楚地,要是党内的同志们都能向他学习,狠狠地敲敌人的竹杠,那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确实,进入到1919年下半年,俄国的经济状况依然是泥足深陷。一点儿起色都没有。而且随着内战越来越激烈,随着国际封锁越来越严厉。更重要的是官 僚主 义蔓延,布尔什维克的危机是越来越大。
这么说吧,之前还紧密团结在布尔什维克周围的工人阶 级也发出了异样的声音,紧张的工作以及贫乏的物质生活让工人的热情和激情飞快的熄灭,现实问题狠狠地刺痛了他们的神经,以至于有一部分工人开始觉得是不是应该换一个老板,或者干脆自发团结在工会周围,用工会去取代残暴的布尔什维克呢?
工人反 对派正一点点的积蓄实力,哪怕历史上工人反对派的领袖柯伦泰已经歇菜了,但是工人反对的实力却是有增无减。这一段时间已经给列宁造成很大的麻烦和压力。
而李晓峰阴回来的援助在这个时刻就显得弥足珍贵了,虽然这批援助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饥荒的问题,但无疑可以缓解和缓和工人的怒气,给导师大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而这也是列宁有心情开玩笑的重要原因。
“安德烈这是雪中送炭啊!”
列宁感慨了一句,不过导师大人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围绕接受援助的问题在党内爆发了激烈地争论。
“协约国集团哪里会有那么好心?一门心思搞乱我们国家的他们怎么可能诚心诚意地援助我们,我认为这是阴谋!”
乌利茨基一开始就给援助定了性质,明明是好事,可到了他的嘴里就变成了阴谋诡计。
“阴谋?什么阴谋?”鲁祖塔克质问道,“难道送给我们粮食,帮助我们解决粮食危机,对协约国集团是好事不成?”
乌利茨基冷笑了一声:“对他们来说,当然是好事!如何分配粮食完全是他们说了算,这也就意味着所有接受援助俄国老百姓只会念他们的好。这是他们分化瓦解和破坏我们民意基础的卑鄙手段!”
这种论调你说没道理吧,还有那么一点儿,客观上说这样的顾虑是很现实的。但问题在于,不接受援助,就不会被分化瓦解了?一旦饥饿的老百姓知道,明明有一个可以填饱肚子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但是却被“邪恶”的布尔什维克人为的阻挡了,那后果岂不是更加严重!
“我们完全可以封锁消息!”乌利茨基嘴硬道,“决不能让资本主 义的毒水在社 会主 义的俄国蔓延!必须向对待洪水猛兽一样将他们牢牢地挡在外面,这样才能维持社 会的稳定性以及党的权威性!”
鲁祖塔克当时就斥责道:“胡说八道!党的权威性来源于设身处地的为无产阶 级谋福利!正是我们始终在维护无产阶 级的利益,工人群众们才会支持我们!而你现在的做法就好比掩耳盗铃,用装腔作势的手段糊弄一直支持我们的无产阶 级……一点点粮食就能将无产阶 级收买过去,你也太小看了俄国无产阶 级的觉悟了!像你这样的言论才是彻底的反 革命论调!”
“这怎么是反 革命论调呢?”乌利茨基却不服气,坚持道:“协约国集团凭什么滥施好心?他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怕是不能煽动国内的无产阶 级反对我们。也会在国际上抹黑我们。起恶劣地影响简直令人发指!”
“恶劣的影响?什么恶劣的影响?”鲁祖塔克笑着质问道。
“这还不明显吗?”乌利茨基讥笑了一句。“事情就是明摆着的,一旦我们接受了帝国主 义的援助,那就等于是向全世界承认社 会主 义的俄国存在着严重的饥荒。这是什么性质?又会造成什么影响?你难道看不出来?很显然这就是帝国主 义抹黑我们的卑鄙手段,这就是糖衣炮弹!”
不得不说,乌利茨基的话赢得了一大批中 央委员的认可,在这批人看来,脸面就是比肚子重要,宁愿要社 会主 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 义的苗。
不过鲁祖塔克却不是这样的人。在他看来这种捏着鼻子哄眼睛的把戏那就是掩耳盗铃。就算不接受援助,那国内严重的饥荒就不存在了?那国际社 会就不知道俄国发生了什么?这完全就是为了照顾一小部分人的面子,而无谓的牺牲掉一大批人的利益。
“可笑之极!”鲁祖塔克猛地站了起来,对着有些洋洋得意的乌利茨基就是一通咆哮:“在饥荒愈演愈烈的时候,作为党内的领导人,作为中 央委员,你想的不是如何去解决饥荒,想的不是如何帮助老百姓渡过难关。而是片面狭隘地关注所谓的面子问题?你是自己吃饱了肚子就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我强烈地谴责这种官僚主 义的行径,太可耻了!”
乌利茨基可没有想到会被鲁祖塔克指着鼻子骂,不管怎么说他都比鲁祖塔克的资历老。如今又是当着中 央委员会大部分委员的面,这太让他下不了台了。
“我……”乌利茨基刚准备找回场子。不过才说了一个字眼就被布哈林打断了,作为托洛茨基不在时托派的第二领袖,布哈林的话意义非同小可。
“乌利茨基同志,我也认为现在不是能仅仅关注面子问题。我们的同胞和同志都在挨饿,就如鲁祖塔克同志所言,我们应该积极的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弄虚作假糊弄事情!”
说到这,他稍微一顿,然后语重心长地讲道:“我个人也认为协约国集团不安好心,但是相对于现在恶劣的形势而言,最重要的是搞到粮食,是让老百姓能吃饱肚子,我们应该抓住这个主要矛盾!所以我同意鲁祖塔克同志的意见,应该接受援助!至于其他的问题,可以想办法解决或者想办法规避一部分风险!”
布哈林都发话了,乌利茨基也不能继续死咬着不松口了,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是相当不服气的。实际上在散会之后,他就气咻咻地抓住了布哈林理论,认为布哈林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你怎么能站在列宁那边?怎么能帮他们说话?”
面对乌利茨基的质问,布哈林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这怎么是帮列宁说话?我是就事论事,现在解决饥荒问题迫在眉睫,怎么能偏执的拘泥于派系成见呢?”
“你懂什么?!”谁想到乌利茨基却火了,教训道:“你难道还看不出吗?这就是列宁的阴谋!之前他一直跟我们唱反调,反对全面快速地推广世界大革 命,企图螳臂拦车!但是历史的车轮却碾过了他,告诉他只有不断革命才有前途,才能赢得革命的胜利。现在,为了扳回一局,他不断的搞阴谋诡计,设局将托洛茨基同志送去中 纪 委接受调查,又暗中在歼灭邓尼金的战斗中作梗,现在更是企图借着协约国的阴谋诡计为他自己争取人望。你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布哈林真心是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这么多,更没有想得如乌利茨基这么“深远”,他觉得乌利茨基恐怕是得了被迫害妄想,脑子已经不清醒了!
不过乌利茨基比他想象中病得还要严重,不等布哈林解释,他又自顾自地咆哮道:“对了,你不是眼睁睁的不管。而是傻乎乎地站在敌人那一边。帮敌人摇旗呐喊。布哈林同志,你难道要当叛徒吗?”
这话布哈林真心是不爱听,更不愿意听,什么时候列宁是敌人了?什么时候就事论事等于同当叛徒了。乌利茨基所表现出的苗头让他很恼火也很警惕。试想一下连乌利茨基都表现出了明显的敌对倾向,下面的那些人岂不是更加严重?
对布哈林来说,托派和列宁派之间的争论和斗 争,那都是党内关于革命理论和路线的探讨。那句话不是说过吗?真理越辩越明。一直以来布哈林都认为托派和列宁派争论归争论,但始终是一个整体。
可现在乌利茨基的言论却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他认为必须立刻将这种苗头掐灭在萌芽状态:“乌利茨基同志,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不管是托洛茨基同志还是我,始终都承认一点,不管是列宁、斯维尔德洛夫、斯 大林还是其他的同志,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布尔什维克。我们是紧密不可分割的整体!而你却将自己的同志称之为敌人?你这是想干什么?公然分 裂 党吗?”
不等乌利茨基说话,布哈林继续教训道:“我明确地警告你,党内可以有争论,可以有争议,甚至可以有斗争。但是这些不影响同志之间的阶 级情谊,我们始终将作为一个整体。必须一致对外!”
乌利茨基兵不服气,所以布哈林不得不再次强调道:“关于这一点,我和托洛茨基同志的认知是完全一致的,而我也相信列宁同志对此的认知也是同我们一致的。你刚才的那些话,我不喜欢听,也不愿意再听。希望你也重新认识这个问题,避免以后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犯错!”
乌利茨基垂头丧气的走了,不过布哈林的忧虑并没有降低,当晚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一大早顶着黑眼圈就去中 纪 委探望托洛茨基了。
“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担忧!”托洛茨基果然如布哈林所料的那样皱起了眉头,“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德国革命开展以来,党内的斗争是不是过于激烈了?是不是无形中我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好正确的引导?导致某些同志片面关注于斗争,而忘记了团结呢?”
当托洛茨基将自己的忧虑写成一封长信,当列宁读到这封长信的时候,导师大人也皱起了眉头。实际上他本人对激烈的党 内斗 争有所忧虑,很担心这种过于白热化的气氛会导致事态失控。
“是有必要整顿一下风气了,有个别的同志闹得是相当的不像话!”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惊讶,他可没想到列宁会被托洛茨基一封信就给打动,更没有料到他老人家会主动配合托洛茨基,听他的意思,这是准备敲打一部分人了?
斯维尔德洛夫也不反对敲打一部分过于亢奋的家伙,不过他不喜欢这种被托洛茨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你不明白,”列宁摇了摇头,“这不是被托洛茨基牵着鼻子走。你觉得托洛茨基为什么要写这封信?”
小斯有些跟不上列宁的思路了,难道说托洛茨基写信还别有深意?
“当然是有深意的!”列宁很严肃地说道,“他写这封信不仅仅是对某些不好的现象表示关注,更重要的是表达一个意思,他决定暂时停战,决定接受当前的局面,表示不会继续煽动更激烈的党 内 斗 争了!”
斯维尔德洛夫想了想,还真品出了其中的一些味道,甚至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之后,他想得更加长远了。导师大人之所以说是停战,那很显然还会有开战的可能,至于什么时候开战,那恐怕就要看形势的发展了。
从国际和国内的大形势看,这一段时间表面上托派和列宁派之间的斗争依然是两分的局势,但是跟1918年相比,托洛茨基已经完全摆脱了布列斯特合约的被动,已经开战在局部地区开始反击。这样的苗头充分说明了党内形势的变换,那就是托派的实力越来越大。
在这种情况下,托洛茨基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选择暂时言和,不得不说这位的头脑还很清醒,知道继续硬碰硬恐怕会招致列宁的全面反击,到时候结果难料。恐怕他本人也没有必胜的信心,这才乘着布哈林的提议就坡下驴,写一封高风亮节的信,以退为进!
并且暂时的休战对托派而言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他完全可以乘机摆脱被中 纪 委调查的被动,然后稳扎稳打整合好托派,接下来只需要迎接下一次斗争**的到来。
不得不说,托洛茨基的算得很深,也算得很准,因为他知道列宁绝对不会拒绝这个建议,甚至还会配合他的建议,原因是导师大人也需要重整旗鼓,需要重新整合一下显得有点乱的列宁派。
而这一切李晓峰并不知道,当然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毕竟他不过是个候补中 委,这种重大事务,还轮不到他随便插嘴,更何况他手头的事情还很多,仅仅是波兰的问题就足够他忙活的了……(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xvxinyi、寄生虫之血吸虫和尤文图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