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重心转移
当布柳赫尔跟他的政委发生矛盾冲突的时候,围城外面的克拉斯诺夫也不好过,重新稳定阵脚的他,立刻就发现偷袭他的敌人兵力绝对不多,而且这帮人没头没脑的就冲进了城内,压根就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
这时候,克拉斯诺夫就算再蠢也反应过来了,这不是红军的主力赶到了战场,而是增援米列罗沃的部队!不过就算明白过来了,也晚了。人家都大摇大摆的冲进城里开联欢会,如今说不定正在一述衷肠呢。
于是乎克拉斯诺夫只能把全部的火气全部撒在了卡缅斯克那位“尽职尽责”的牙医城防司令身上。那个蠢货不光放任了红军增援兵力抵达米列罗沃,还很大方的将重要的战略要点卡缅斯克拱手送给了红军,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啊!
可怜的牙医先生被拖下去打成了筛子,甚至克拉斯诺夫依然不解恨,还将这货的尸体吊在了电线杆上示众。
不过这种残暴的行为也就是能消一消克拉斯诺夫心头的火气,对改变战局没有任何帮助。从地图上就能看出来,从卢甘斯克向东,主要有三条逃跑线路,第一条就是走铁路。
铁路的走向之前就提过了,有那么一点点怪异,那就是先向东北,到达米列罗沃之后,继续向北可以去莫斯科方向,但是想要往东,就必须南下,到了卡缅斯克之后才能向东。
这么说吧,从卢甘斯克出发,坐火车就得拐一个大弯。然后才能折向察里津。如果想走铁路线逃跑。那么米列罗沃和卡缅斯克都是必须控制住的要点。
以前卡缅斯克还在克拉斯诺夫手里的时候。他自然可以认为拿下米列罗沃,前面的道路就是畅通无阻。可现在卡缅斯克的意外失陷给了他当头一棒。如今的情况是,就算他能打下米列罗沃,都还得过卡缅斯克那一关!
当然,前面说了想要东逃有三条路,铁路走不通,还可以走陆路么。不过让人比较蛋疼的是,从卢甘斯克出发走陆路虽然可以不饶弯子。能直接向东,但不可避免的要经过卡缅斯克,这里是躲都躲不开。
而且四月份的顿河下游,天气真心是不够好,可以说就是一个烂泥塘。十几万大军。想要轻松的走陆路东逃,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泥泞的交通就够白军和捷克军团喝一壶的了。
好吧,最后还剩一条水路,虽然这个年月顿河—伏尔加河运河还没有开凿,并不能直接从顿河水系闯进伏尔加河水系。不过这两条河最近的一段距离也不过一百公里左右。
从卢甘斯克出发完全可以坐船在顺流直下,然后绕到顿河畔卡拉奇。这里离察里津也就是一百余公里。只要跳出了红军包围圈,一举拿下防御薄弱的察里津。向东发展的大门就完全打开了。
不过这条路线只在理想中存在,如果白军之前策反了黑海舰队,还可以这么走。可是随着艾伯哈特重新掌握了黑海舰队,随着黑海舰队的军舰将顿河流域搅得天翻地覆,除非是白军和捷克军团不怕喂鱼,有自我了断和自杀倾向,那就可以坐船。如果他们想保住性命,那么最好离顿河远一点。
而且之前也说过了,卡缅斯克这个地方正好也是顿河畔的重要河港,想要走顿河逃跑,这里也是不得不控制的要点。
所以我们可以为克拉斯诺夫总结一下,不管是走三条路线的中的哪一条,卡缅斯克都是必须拿下的节点。所以一听说卡缅斯克失守了,他才会那么气急败坏,才会那么丧心病狂。
可能有同志立刻就要问了,既然卡缅斯克地理位置这么重要,为什么克拉斯诺夫一开始不走这里,而要选择绕圈子的米列罗沃呢?
此一时,彼一时也!一开始克拉斯诺夫不是还想着北上攻占莫斯科吗?所以那时候米列罗沃就是拦路虎,必须拿下,而且全程走铁路线东逃,那里也是重要的枢纽。
当时,克拉斯诺夫的想法很简单,认为小小的米列罗沃定然能够一战而下,然后不管是北上还是东逃都舒服啊!他就没想到,米列罗沃根本是一根鱼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让他无可奈何。
而且随着卡缅斯克的失守,米列罗沃愈发的像鸡肋了,打下了米列罗沃,只不过搬开了一块石头,后面还有一个迈不过去的卡缅斯克。而且随着米列罗沃获得增援,打下它的难度也直线上升。
继续打米列罗沃还有意义吗?
这个问题摆在了克拉斯诺夫的面前,现在他可是没有一点儿侥幸心理,再也不敢想什么打下米列罗沃然后“解放”莫斯科。现在他一门心思的就想逃命。对于逃命而言,米列罗沃虽然有价值,但是这种价值不是不能取代的。
从卢甘斯克到卡缅斯克,走陆路这一段大概是八十公里多一点,这点路程没有火车也能接受。夺回卡缅斯克之后,就可以直接乘火车向东逃跑,没必要跟红军在鸡肋一样的米列罗沃死拼啊!
想通了这一点,克拉斯诺夫立刻就下定了决心,停止进攻米列罗沃,再继续攻打这里没有任何意义,赶紧夺回卡缅斯克才是最重要的!
早上七点,当布柳赫尔和鲍里斯还在计划怎么加强防御,怎么迎接下来白军的狂攻之时,却看到了大跌眼镜的一幕——克拉斯诺夫的部队停止了进攻,只留下小股部队殿后牵制,主力突然掉头南下,沿着铁路线向卡缅斯克方向奔去。
“这个克拉斯诺夫还有点本事啊!”鲍里斯感叹了一句。
确实,这种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拿得起放得下。而克拉斯诺夫一听到卡缅斯克失守的消息。立刻就能抽身。马上就向更关键的卡缅斯克进军,这个家伙确实算有点本事!
“他就算夺回了卡缅斯克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布柳赫尔却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能有同志会感到迷惑,刚才作者君你不是还说无论走哪条路东逃,白军都必须拿下卡缅斯克吗?怎么一转眼布柳赫尔又说卡缅斯克没有军事意义呢?堂堂苏联元帅不会这么没水平吧?
这么说吧,不是作者扯淡,也不是布柳赫尔没水平,白军想要东逃肯定是要拿下的卡缅斯克的,这是交通枢纽。躲都躲不过去。但是红军要想堵住白军东逃的线路,却不一定要在卡缅斯克跟白军硬拼。
为什么呢?首先咱们要拿一份地图,看看卡缅斯克周边交通线路的走向,顿河从这里穿城而过,弯弯曲曲的向东流去,抵达下游的白卡利特瓦之后才会忽然拐向南方。也就是说,想要东逃必然要穿越顿河。而从卡缅斯克向东的铁路线也必须在白卡利特瓦这里过河,才能抵达察里津。
之前,白军占领了卡缅斯克,而红军则退守白卡利特瓦。作为扼守白军东逃的最重要节点。这里的驻军有一个加强营,而且有着天堑顿河作为掩护。易守难攻。不客气地说,这里的守军只要炸毁了过河的铁路桥,就足够让白军焦头烂额的。
而这也是布柳赫尔为什么说,克拉斯诺夫就断夺回了卡缅斯克意义也不大的重要原因。他的部队想要东逃,仅仅收复卡缅斯克是不够的,还必须啃下白卡利特瓦这块硬骨头。
甚至布柳赫尔还认为,白军一开始就有些莫名其妙,尽做一些蛇鼠两端的事儿。要北进,拿下米列罗沃,这没有错,但是你就得一鼓作气将其吞下。打了半天,犹犹豫豫每一次都是被动的往战场里添油。
总是等米列罗沃的守军获得了增援之后,才想着加大投入。如果能一开始就投入足够多的部队,以最大的决心拿下米列罗沃,至于有后面这些被动的事儿吗?
布柳赫尔认为这足以说明白军内部,或者克拉斯诺夫心中一直都没有坚定信念,没有形成战役决心,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胡乱去碰运气。没有下定决心找到目标,每每都是被动的接招,怎么能获得主动?
反正,布柳赫尔是很鄙视克拉斯诺夫的,如果他有克拉斯诺夫这些人马,断然不会把仗打成这个德行。甚至他大胆的预测,这货去卡缅斯克和白瓦利特瓦方向也不会讨到好。
“战役的重心已经转移了。”这是布柳赫尔的分析,“米列罗沃的地位已经下降了,可以预见,一心想要东逃的白军恐怕不会再对米列罗沃有兴趣。在白卡利特瓦方向,必然要爆发一场恶战。我军很有必要加强那个方向的防御力量,才能牢牢地将白军堵在顿河的西岸!
鲍里斯也认同布柳赫尔的分析,随着白军北进的意图被粉碎,他们必然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强渡顿河杀开一条血路。而这也就意味着米列罗沃的重要性极大降低。
如果不能在白卡利特瓦堵住敌人,那么想要堵截敌人东逃,下一个战略重点就只能在顿河畔卡拉奇,而那里离察里津太近了。以察里津方向的红军军力,只怕是没那个能力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我们必须增援白卡利特瓦!”
这是鲍里斯和布柳赫尔同时得出的结论,既然米列罗沃的军事意义下降,那么继续留在这里死守就没有太多意义。而且,虽然白卡利特瓦有一个营的红军驻守,但是克拉斯诺夫的主力还是比较强大的,并且不能排除捷克军团也闻风而动,也向那个方向移动的可能。
所以尽早的增援白卡利特瓦,减轻那里的压力,对于今后的决战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只有守住了白卡利特瓦,才有决战的条件!
“我不同意放弃米列罗沃!”讨厌的政委阿里克谢又出来搅局了,他断然否定了布柳赫尔和鲍里斯的判断:“伏龙芝同志和中央的命令是十分明确的,米列罗沃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和军事价值,我们的任务就是像大树一样扎根在这里。不让白军越雷池一步!而现在。你们却说米列罗沃不再重要了。这就是跟中央的决议唱反调,就是自以为是!难不成你们的分析判断比中央还要厉害?!”
布柳赫尔耐心地解释道:“阿里克谢同志,战场的形势千变万化,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变化,不能用一尘不变的眼光看待问题……一旦敌人突破了白卡列特瓦,那么在东方,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他们……这将使中央作出的将白匪军歼灭在顿河西岸的计划沦为泡影!”
“这不过是你个人的臆测而已!”阿列克谢轻蔑地哼了一声,“没有任何情况说明白军准备进攻白卡利特瓦。就算白军有这种企图,那我们也必须等待上级的命令,至少也得等白卡利特瓦的兄弟部队遭到攻击并且向我们求援之后,才能采取行动!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所以,我坚决反对随便调整作战部署,不允许你们肆意妄为!”
布柳赫尔跟鲍里斯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无奈和讥笑,对于这位死脑筋的政委,他们真是失望透顶。有这位在。布柳赫尔恐怕别想主动增援白卡列特瓦。
“我的部队将转向白卡利特瓦方向。”鲍里斯忽然说道。
布柳赫尔吃了一惊,不知道老头哪来的勇气。难道他要公然违反上级的命令。而阿列克谢果然就跳起来了,指着老头的鼻子吼道:“你准备公然对抗中央的命令吗?我警告你……”
没等他说完,老头就轻蔑地哼了一声,嘲笑道:“我得到的命令是增援米列罗沃,协助你们抵御白军的进攻,而现在这里的白军已经撤退了,那么我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所以,接下来我想去哪就去哪!”
阿列克谢勃然大怒道:“我会向伏龙芝同志和中央反应的,你这就是现行反 革命行为!”
“打你的小报告去吧!”鲍里斯轻蔑地一笑,“我又不受伏龙芝的指挥,我服务于黑海舰队,接受黑海舰队的调遣,你打可以去向艾伯哈特投诉我!”
阿里克谢要气疯了,他这才想起,老头是水兵,是归黑海舰队节制,根本就不受伏龙芝的调遣。跨军种打小报告一般而言意义不大。当然,这不是说他就会偃旗息鼓,小报告还是要打的,就算不能把老头怎么样,恶心一下他也是好的。
不过阿列克谢还没恶心到老头,他就先被布柳赫尔恶心到了,在老头下定决心要增援白卡利特瓦之后,布柳赫尔也有了决断:“让各营挤一挤,尽量抽调出三个连的部队,我要……”
阿列克谢的眼珠子都红了,厉声喝道:“你要 干什么?布柳赫尔,我最后一次,也是最严厉地警告你,请注意你的任务!”
布柳赫尔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我的任务,我的任务是守住米列罗沃,不能放过一个白军向东逃跑……而现在敌人很明确的就是要逃跑,所以我必须追上去,黏住他们,迟滞他们的行动,为主力争取时间!”
“胡说八道!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敌人在东逃!”阿列克谢火了,他刚想说一大堆废话,就被布柳赫尔毫不客气地堵住了嘴:“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敌人不是在东逃,所以我将组织部队进行一次火力侦察,探明敌人的动向!”
阿列克谢说不出一句话来,虽然他很清楚火力侦察什么就是幌子,布柳赫尔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但是他还不能拒绝,作为团长,作为军事首长,布柳赫尔可是做任何符合上级任务的事儿,比如说火力侦察。
“对于你们的胡作非为,对于你们的自以为是,我已经忍无可忍了!”阿列克谢气呼呼地大吼了一声:“我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的反馈给上级的,你们必然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对于这位的气急败坏,鲍里斯和布柳赫尔完全都不在意,正常人是无法跟**讲道理的,除了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没有任何好处,眼下还是抓紧时间商量一下行军的路线为好。
在米列罗沃下方六十多公里处,艾伯哈特也在做着最后的部署,夺下卡缅斯克开始,他就没打算在这里长期驻守,意义不大,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兵力。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破坏卡缅斯克交通线路然后撤退的打算。
不过接到了鲍里斯的电报,得知克拉斯诺夫带着主力气势汹汹南下之后,他改变了念头,他可不是那位草包政委,克拉斯诺夫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那位夺回了卡缅斯克之后,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白卡利特瓦。
艾伯哈特很清楚,不能放任克拉斯诺夫这么轻松的直取白卡利特瓦,他必须为那里的守军争取时间。
“暂时不要炸毁桥梁!组织部分水兵拦截敌人……让各舰船做好准备,将河对岸重要目标一一标示准确,必要的时候可以进行试射!我的要求是,必须为白卡利特瓦争取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天黑之前不准让白军一兵一卒过河!”(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小僧能持、尤文图斯同志!
313 突变
克拉斯诺夫的部队抵达卡缅斯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他的先头部队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夺回了卡缅斯克顿河以北的城区。当时这货心情还不错,在米列罗沃碰得满头是包之后,他终于又找到了打胜仗的感觉。甚至这货心里还在想,难道米列罗沃不过是个案?
尤其是在这货看到完好无损的铁路桥时,那种欣喜和舒畅是愈发地强烈了。之前他很担心红军会炸毁铁路桥,那么对他的部队来说,想要过河将会非常麻烦,而现在,这种麻烦完全就不存在,他的部队可以大摇大摆的过河。
克拉斯诺夫的想法很美好,不过现实却告诉他很残酷,他根本就不知道艾伯哈特在亲自指挥卡缅斯克的防御作战。这只老狐狸根本就是猜透了他的想法,故意留下铁路桥不破坏的。
为什么艾伯哈特不炸桥呢?原因很简单,有这座能够过河的桥在,克拉斯诺夫的目光就会牢牢地被桥梁吸引,他想的将是怎么尽快过河,怎么夺回卡缅斯克。而一旦桥梁不存在了,在河水湍急的四月份,强度顿河,尤其是在敌人海军舰艇的眼皮子底下强度顿河,几乎等同于找死。
克拉斯诺夫虽然不是什么军事天才,但是最基本的军事素质他还是有的,他的部队本来就在米列罗沃消耗了锐气和士气,又赶了近七十公里的路,他就是头猪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强渡顿河。
这时候他绝不会傻乎乎的强渡顿河,而是会将目光放在下游的白卡利特瓦。前面说过了,想要东逃。这里是个非常重要的交通节点。他完全可以先去抢占这个点。毕竟这里也可以过河的。
而且抢占白卡利特瓦意义要大得多。之前克拉斯诺夫之所以选择先夺回卡缅斯克,更重要的是为了打通陆上交通线。毕竟他如果去了白卡利特瓦,中间和卢甘斯克沟通的交通线路就被米列罗沃和卡缅斯克完全截断了。一旦红军派重兵插入这一块区域,他和捷克军团之间的联系将被完全截断。从军事上说,这有被分割包围的危险。
一旦艾伯哈特摧毁了桥梁,将克拉斯诺夫挡在了顿河以北,那么留给克拉斯诺夫的选择只有三个,第一就是强渡。前面说了,这很危险,成功率不高。第二就是乖乖的从米列罗沃方向缩回卢甘斯克,这对于一门心思想要逃跑的克拉斯诺夫来说,不可能接受。
从前面两条可以看出,克拉斯诺夫其实没有更多的选择,他如果足够聪明就只能选最后一条逃跑线路——攻占白卡利特瓦。攻占白卡利特瓦,虽然有被红军拦腰截断的可能。但是毕竟红军的主力还没有赶到战场,在米列罗沃和卡缅斯克之间,没有太多守军。他只要做出逃跑的势态。捷克军团绝对会被震动,不会继续坐视。那时候捷克人也只能乖乖的东逃,以他们的兵力拿下卡缅斯克还是很轻松的。
可以说第三条路,对于克拉斯诺夫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捷克军团跟上来了,他自然高枕无忧,两军会合可以一路向东推过去。哪怕捷克军团脑残了不来,他也可以带着部队独自逃亡。虽然这对大局有影响,但是都那种时候了,谁还管什么大局,死道友不死贫道吧!
艾伯哈特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选择不炸桥,有桥梁在,克拉斯诺夫自然只会盯着桥梁,只会挖空心思的想着怎么过河。而不会跳出这个圈圈直接去打白卡利特瓦的主意。
艾伯哈特就像有耐心的渔翁,用桥梁这个诱饵将克拉斯诺夫吸引在卡缅斯克,防止他狗急跳墙。
克拉斯诺夫果然就上当了,他没有孤注一掷置,也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他选择了求稳。顿河南岸防守铁路桥的红海军水兵们很快就看到一个排的白军向桥面冲过来。
应该说,白军通过米列罗沃的战斗也积累了相当的战斗经验,再也没有那种大摇大摆的战斗作风,在米列罗沃大摇大摆意味着死得更快。没有人想找死,尤其是本来就贪生怕死的白军。
几十条汉子散得很开,一个个尽量的压低了身形,弯着腰提着枪慢慢地向前进发。
“不要着急!”艾伯哈特在驱逐舰上用望远镜看了看桥上的情况,吩咐道:“告诉守桥部队,等他们走完大半再开火,别给他们太多的逃跑时间。”
遵照老头的命令,等白军走完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扼守着桥梁的机枪才开始发言,塔塔的枪声就像丧钟鸣响,刚刚心情还很愉快的克拉斯诺夫脸上立刻就晴转多云了。
两挺机枪构成的火力就足够让白军进攻部队喝一壶了,没有任何遮蔽的桥面,让他们必须用**直面弹雨。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又一个白军被撂倒在地,随着伤亡越来越大,终于,进攻部队丢下武器抱头就逃。
不过就像艾伯哈特前面计划的,两百米长的桥面可不是那么容易跑到头的,很多白军刚刚转身,还没跑两三步,就被从身后追上来的机枪子弹撂倒在地。聪明一点的白军士兵立刻就放弃了逃跑,选择越过桥梁的护栏,奋勇跳进湍急的顿河逃命。
实话实说,这个选择也不见得比前进和逃跑好多少,汛期的顿河水流湍急,人跳进去也就是溅起一朵水花,然后瞬间就被冲得无影无踪。反正这顿饺子下完了,能活着游上岸的白军暂时还没有发现一个。
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一个步兵排就消失了,这种效率恐怕只有在一战刚爆发时的凡尔登才有。以前克拉斯诺夫以为米列罗沃的巷战就已经很像绞肉机了,可是跟眼前的情况相比,小巫见大巫啊!
“炮兵呢?机枪呢?”后知后觉的他这才想起有重武器。
不得不说。战斗种族的毛熊兵。不管是红军还是白军。确实都算得上勇敢。不管有没有武器,吼一嗓子乌拉就敢往前冲。但是这种勇敢是有问题的,很多时候,毛熊兵的勇敢更像是冒进,没有仔细的侦察,也没有做好充分的战斗准备,只凭着一腔热血就胡来。
说真心话,不管是一战、现在的内战还是后来的二战。这种情况是数不胜数,甚至到了1944年,在毛子占据优势,作战经验也刷得差不多的情况下,依然乐此不疲。只能说这是病啊!
不过就算克拉斯诺夫想起了炮兵和机枪,意义也不大,谁让之前他在米列罗沃消耗太多,指望用炮兵来解决守桥的红军,这是找虐。
艾伯哈特早就做好了全盘的准备,几艘驱逐舰和炮舰早就占据了有利的射击阵位。甚至将河对岸白军可能构筑阵地的位置一一的精确测绘,甚至还进行了试射。
结果就是。克拉斯诺夫的机枪或者大炮刚刚发言,就遭到了集火打击,几轮猛烈的射击之后,炮兵和机枪手是作鸟兽散,连带着让克拉斯诺夫本人都吓了一跳,考虑继续强攻是不是有意义。
“附近还有桥梁吗?”他问道。
参谋赶紧回答道:“上游倒是有渡口,不过船只恐怕都被赤匪收缴了,最近的桥梁在三十公里外的白卡利特瓦,不过……不过那里也被赤匪控制了。”
克拉斯诺夫摸了摸下巴,很蛋疼地说道:“再组织一次强攻!”
克拉斯诺夫其实是不愿意强攻的,刚才那个排以及红军猛烈地炮火很明显地告诉他了,强攻意义不大。但是让他去攻打白卡利特瓦一样也是扯淡,敌人的海军优势太大了。
第二次进攻果然也没啥意义,进攻部队刚刚登上桥面就遭到了集火杀伤,一眨眼的功夫就作鸟兽散。只在桥面上留下了横七竖八的十几具尸体和一团团的黑烟。
“暂停进攻!”
有了米列罗沃的经验,克拉斯诺夫再也不敢盲目地投入部队,他十分担心前面又是一个坑,他可再也没有多余的部队去填坑了。
“发电报给季捷里赫斯,告诉他,我们必须夺回卡缅斯克。让他立刻派兵支援我们!”
季捷里赫斯接到这份求援电报的时候,心中是有些快意的,前几天克拉斯诺夫可是牛气冲天,根本就没把他们捷克军团放在眼里,单方面就采取了军事行动。
现在,他很高兴看到俄国北极熊碰得满头是包,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俄国人离开他们捷克军团根本就玩不转。求援?哼,你丫也有求人的那一天。
“要去增援他们吗?”
面对参谋的提问,季捷里赫斯露出了轻蔑的神态:“管他们去死,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颐指气使,他以为他是谁!告诉他,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增援他,让他自己去啃卡缅斯克这块硬骨头吧!”
看上去季捷里赫斯是在搞意气之争,但实际上并不完全是这么回事儿。他确实对克拉斯诺夫之前的态度很恼火,觉得俄国人太目中无人了,也有心给俄国佬一个教训。但是不去增援克拉斯诺夫更多的是从战术上考虑。
现在,他依然没有收到明确的指示,马萨里克依然要求他按兵不动,如果向卡缅斯克方向前进,就等于是违反了命令。而且季捷里赫斯很清楚,一旦主力向卡缅斯克方向移动,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的结果恐怕只有东逃一条路了。
虽然他个人不反对东逃,但是上面毕竟没有明确的指示不是,弄不好上头选择北进呢?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他还有一层考虑,卡缅斯克的红军有海军的支援,强攻肯定要付出不菲的代价。如果这是一块肥肉,克拉斯诺夫完全没有理由叫上他。对于俄国将领的那点小九九,季捷里赫斯太清楚不过了。那货就是想让他帮着啃骨头,好降低本身的损失。
这种蠢事,季捷里赫斯怎么会做?捷克军团可是对捷克斯诺伐克建 国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怎么能为俄国人的利益做无谓的消耗?既然卡缅斯克是俄国佬自己弄丢的。那他们也有义务自己去夺回来!
不得不说。白军内部的勾心斗角使他们最后失败的重要原因。季捷里赫斯只看到了俄国人弄丢了卡缅斯克。只想避免自己的损失,却没有好好地想一想,卡缅斯克到底对谁更重要。
前面讲过了,克拉斯诺夫夺不夺回卡缅斯克都无关生死,逼急了他,不要那些抢来的金银财宝和物资,拍拍屁股光着脚丫就直接东逃了。而对捷克军团来说,想要东逃就必须收复卡缅斯克。否则就等着被瓮中捉鳖吧。
说句不好听的,克拉斯诺夫去收复卡缅斯克算是顾全大局,不想提前散伙。而季捷里赫斯小肚鸡肠的打小算盘,其实是在给他自己挖坑。
所以当克拉斯诺夫收到季捷里赫斯的复电,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直接就给电报撕成粉碎。
“阁下,我们还进攻吗?”
“进攻个屁!”克拉斯诺夫恶狠狠地瞪了参谋一眼,视线立刻就从卡缅斯克挪开了,盯着白卡利特瓦看了几分钟,他忽然问道:“白卡利特瓦有多少赤匪?”
参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应该在一个营以上!”
克拉斯诺夫想了想,命令道:“让杜托夫的哥萨克出击。对百科利特瓦进行一次火力侦察,搞清楚那里的赤匪兵力配置!”
参谋大吃了一惊。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司令官在打什么主意了,拿下白卡利特瓦,那压力全部都在捷克军团那边了。可是这么做,似乎不够厚道啊!
“厚道?”克拉斯诺夫闷哼了一声,冷笑道:“那群捷克杂种有厚道过吗?他做初一我自然能做十五!”
参谋想了想又道:“阁下,话虽如此,但是咱们的那些重要物资还在卢甘斯克,万一捷克人真的脑子抽筋,直接抢了我们的物资,那……”
其实克拉斯诺夫也担心这一点,可是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怕什么,只要咱们拿下了白卡利特瓦,捷克杂种还不得乖乖的带上物资跟咱们汇合……退一步说,物资没了,还可以去抢嘛!”
艾伯哈特真心没有想到,捷克人和克拉斯诺夫竟然会发生这种龌蹉事儿,双方等同于撕破了脸,间接的逼迫克拉斯诺夫狗急跳墙。当他接到侦察部队发现克拉斯诺夫的哥萨克骑兵突然转向白卡利特瓦方向的时候,大吃了一惊!
“糟糕!”老头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他手头根本就抽掉不出兵力去堵截哥萨克,这可怎么是好?
就在艾伯哈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鲍里斯和布柳赫尔的部队正在快速向白卡利特瓦方向靠近,很快的他们就在一个叫dyadin的小村外同克拉斯诺夫的哥萨克骑兵遭遇了。
双方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敌人,但情况对鲍里斯和布柳赫尔是相当的不利,一望无垠的田野上,轻步兵碰上了轻骑兵,这基本上就是被虐的节奏。
“不要慌!”布柳赫尔立刻就表现出了名将的气质,有条不紊的下达了一系列的作战命令:“三连跟我留下来,就地构筑阵地阻击敌人。鲍里斯顾问,请你立刻带领剩下的同志撤往村里!”
鲍里斯有些不爽,以前,这种脏活累活都是由他包办的,什么时候轮到年轻人跟他抢工作了。他刚要拒绝,就听见布柳赫尔恳切地说道:“您的水兵才是主力,我对他们不熟悉。您留下来阻击敌人,后面谁去指挥他们?”
说完,不等老头有啥反应,他风风火火的组织士兵开始挖掘散兵坑和架设机枪,那决然的态度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好样的!”很少夸奖人的老头破天荒的伸出了大拇指,不过马上就一挥手:“小伙子们,跟我走,动作麻利一点!”
泥泞的田野给布柳赫尔和他的小伙子们多争取了一点时间,当他们将将构筑好简单的阵地时,成群结队的哥萨克骑兵已经冲了过来。
“稳住,不要慌!”
布柳赫尔用准星牢牢地套住了一个哥萨克,沉着有力地命令道:“都听我的命令,不要乱开枪!”
蹲在泥泞中的红军士兵和高大威猛的哥萨克比起来,就像一群泥猴子,但是在布柳赫尔的指挥下,他们沉心静气屏住呼吸,没有一个人害怕或者逃跑,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枪口的准星上。
“预备!”
布柳赫尔猛地喝了一声,然后扣动了扳机,随着他首先击发,百十条步枪和一挺马克沁突然喷射出一道道火舌。在前面泥泞的田野里,高举马刀冲锋的哥萨克就像被镰刀割倒的麦子,瞬间倒下去了一大片。
与此同时,鲍里斯正暴跳如雷的训斥着手下的小伙子:“蠢货,动作麻利一点儿,快一点,不要发呆,你慌什么!”说着他一把拧起了一个摔倒在泥泞中的士兵,拉着他向村子的方向狂奔……(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尤文图斯、秒杀土豆和小僧能持同志!
314 满头是包
在一片空旷的田野里,布柳赫尔和他的连队用极大的毅力在阻击快速冲击过来的哥萨克骑兵。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工事,也没有任何火炮,全连一百二十名战士只能依靠一挺膛线都快要磨平的马克沁阻挡白军前进的步伐,而在他们身后一千多名红军战士正在发足狂奔,向着山梁上林木丛丛的dyadin村跑去。
杜托夫高坐在马背上,很轻松地放下了望远镜,打头的骑兵连在发现红军的第一时间就策马冲锋。以他们的速度和冲击力,捅穿赤匪那道可笑的防线就像捅破一层窗户纸一样容易,反正杜托夫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让后面的部队加快速度,不能放跑了赤匪!”
杜托夫十分轻松地下达了这道命令。也许在他的眼里,布柳赫尔和鲍里斯的部队就是送上餐桌的一盘菜,甚至连刀叉都摆好了,就等着他张嘴享用。
不过杜托夫很快就会发现,这盘菜不是那么好吃的,甚至放在餐盘里的根本就不是一盘菜,而是一盘子能崩掉他满嘴大牙的花岗岩。
杜托夫的骑兵十分轻松愉快的发起了冲锋,也许他们觉得这次冲锋不过是一次骑兵冲击力的展示,几乎任何没有依托的轻步兵面对他们的时候只会望风而逃。
他们错了,错得非常离谱,在三百米远的前方,布柳赫尔和他的小伙子们没有一个人逃跑,所有人在军官的指挥下整齐划一的向飞驰而来的骑兵猛烈的倾泻弹雨。
哥萨克们很快就尝到了苦头,不断有人中弹掉下马背。不断有人连人带马栽进泥地。他们挥舞马刀炫舞扬威的行为。在对面的红军士兵看来。简直是一群可笑的小丑。
柯热米亚卡在多年以后回忆道:“三连长之前是不同意带上我的,理由是我负伤了,对于这样的说法我表示了强烈的抗议。没错,我的一条胳膊是抬不起来了,但是这并不影响我走路,不影响我行军!哪怕只有一只手,我也可以帮助同志们多带一点弹药,也可以帮机枪手扛枪架……哪怕我只有一只手也要去打狗日的白军。为我的连长、政委和全体一连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在我的不断恳求之下,三连长终于还是带上了我,当我们抵达dyadin村的时候,企图偷袭白卡利特瓦的杜托夫哥萨克匪徒跟我们撞在了一起,在团长布柳赫尔同志的带领下,我们打了一场奇迹般的阻击战……哥萨克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会寸步不让,也没有想到泥泞的田野让他们的骏马变成了迈不开腿的娇贵小姐。”
“……那些蠢货以为可以像以前一样用马刀驱赶我们,结果遭到了我们的迎头痛击……我拼命地摇动着手柄,给帆布弹带装子弹,机枪手彼得太欢乐了。他的手指就没有从扳机上松开过,一条弹带装上去。顷刻之间就被全部发射了出去。如果是以前,彼得敢这么干,排长会狠狠地的踢他的屁股,警告他再这么无节制的开枪,就送他上军事法庭……而现在,排长巴不得这个家伙更快一点,最好一口气将所有的子弹全部射出去才好……马克沁的储水箱已经开始冒蒸汽了,如果没有水的冷却作用,那根枪管恐怕会红得发腻……我可以肯定,这根枪管在战斗结束之后一定会报废……”
当机枪手彼得打完最后一条弹带的时候,对面泥泞的田野上已经看不到活着的哥萨克和马儿了。三连还没有崩溃,他们就首先混乱了,随着殿后的军官一声令下,他们像跛腿的兔子一样狼狈地逃跑了。如果不是布柳赫尔命令不得追击,三连的小伙子们都有心上去痛打落水狗了。
“一排负责掩护和打扫战场,剩下的同志立刻撤退!”
布柳赫尔的头脑十分清醒,这一次胜利更重要的原因是哥萨克们太大意了,而且他们冲上来的也只是先头部队。等后面的主力上来了,还想在这片空旷的田野上阻击对方,无异于痴人说梦。见好就收,赶紧退回后面的dyadin村才是上策!
布柳赫尔的判断一点儿都没错,当杜托夫在望远镜里目睹了自己先头部队的丑态之后,当场就发狂了:“枪毙那个白痴!哥萨克不需要胆小鬼!”
在杜托夫的命令下,他的主力部队迅速向前挺进,大有一口气吃掉布柳赫尔和鲍里斯的意思。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等他赶到先前的战场时,一排已经很惬意的打扫完战场,带着哥萨克们的马刀和骑枪撤入了dyadin村。
“进攻吗?阁下?”
杜托夫恶狠狠地瞪了参谋一眼,对于骄傲的哥萨克来说,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能够不报复?按照的他脾气就该踏平这个该死的小村子,将村民和赤匪一起杀光光。这才能消除他心头的恨意!
“阁下,可是地形对我们不利……”
这话不假,dyadin村是顿河畔一道隆起的小土堆,绝对海拔虽然不是很高,可能也就是**米的样子,但是村子周边林木繁茂,树林和坡地很好的阻碍了骑兵的冲击力,盲目的冲进去恐怕是讨不到好的。
“北面的地形比较缓和,我们就从那里开始突破!”
杜托夫虽然生气,但是他也不完全只会蛮干,观察了dyadin村的地形之后,将突破口选在了村北。那里有一条公路穿越村子而过,他的骑兵完全可以沿着马路冲进村内。
此时,布柳赫尔和鲍里斯也在紧张的布置着防御,dyadin村位于顿河拐弯的弯道上,往下走**公里就是白卡利特瓦,扼守住这个村子,就可以将白军挡在白卡利特瓦外面。
“敌人很有可能沿着公路发动进攻。我们不宜正面跟他们硬拼。可以依靠村庄和树林跟敌人周旋。”
鲍里斯对此完全同意。甚至还认为:“这个村子只有屁点大,根本就不需要三个营的兵力防守,将你的部队带走,去白卡利特瓦,那里的守军只有一个营,更需要支援!”
布柳赫尔其实也有这种想法,不过他原本是准备让鲍里斯去白卡利特瓦,他留下阻击杜托夫。
“不要跟我废话了。小家伙!”鲍里斯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老子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满处赶路,正好乘这个机会歇歇腿……不能你们陆军老是吃肉,总要给我的小伙子留点汤汤水水吧?”
布柳赫尔知道留下来并不是“吃肉”,对面的哥萨克至少有一个旅,这根本就是啃骨头好不好。不过看着鲍里斯不容商量的态度,他还只能接受对方的好意。
“那这里就拜托您了,顾问同志。”
说完,他重重地握了握老头的手,然后带着部队向白卡利特瓦方向走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鲍里斯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让陆军兄弟们也瞧瞧咱们海军的厉害,给狗日的哥萨克野蛮人一点儿颜色看看!”
杜托夫的部队很快就发动了进攻。大股的骑兵直接从马路上笔直冲向了村内。对于这样的莽夫行为,鲍里斯轻蔑地哼了一声:“蠢货!”
随着扼守村口的机枪开始发言,杜托夫的骑兵就像当头挨了一板砖,留下了十几具尸体之后,哥萨克匆匆撤退了。
放下望远镜,杜托夫朝参谋问道:“将敌人的火力点标注出来了吗?”
参谋赶紧点点头,他可不想再惹这位脾气不好的上司发火了,“已经标注清楚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告诉炮兵,解决它们!”
敢情杜托夫的第一次进攻完全就是试探,他只是想搞清楚鲍里斯的火力配置,然后摧毁它们。
隐藏在大队哥萨克后面的迫击炮发言了。不得不说,白军的炮兵还不错,打得算是很准,十几发炮弹立刻就将鲍里斯的机枪火力点完全覆盖了。猛烈的爆炸之后,放下望远镜的杜托夫不带任何感情的再次命令道:“进攻!”
这一次和上次的模式差不多,哥萨克们依然是大摇大摆的从马路向村子里冲,他们很天真的以为红军的机枪已经完蛋了,接下来他们只需要按照以前的扫荡模式开始抢劫就好了。
塔塔塔,塔塔塔……
当新的机枪火力点再次冒出来,又一次打了骑兵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这帮可怜的哥萨克真心想问候他们上司的祖宗八代了。
杜托夫依然很淡定,一点儿都没有心疼或者恼火的意思,不带任何表情的又转向了自己的参谋。这位赶紧擦了一把冷汗,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是新的火力点!”
“我知道。”杜托夫瞪了他一眼,“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摧毁它!”
参谋嘴角抽搐了两下,赶紧回答道:“马上!”
杜托夫的迫击炮第二次发言了,又是一通狂轰滥炸,紧接着第三次进攻又开始了。不过这一次,哥萨克们可没有盲目的信任他们的上司,再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向村子里冲,而是三三两两的慢慢接近村子。
这一次,他们的行动还算顺利,先头部队很顺利的在村子里站住了脚,似乎鲍里斯的火力点全部被摧毁了。不过就在大喜过望的哥萨克们又一次涌入村子的时候,新的机枪火力点再次出现,一通猛烈地扫射之下,哥萨克们又一次作鸟兽散了。
“混蛋!”杜托夫终于火了,对于炮兵部队的表现十分的不满意,他决定给炮兵们一点颜色看看,告诉他们敷衍上级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轰隆隆,轰隆隆。
沉闷的爆炸声让杜托夫耳朵一动,他下意识的向参谋问道:“哪里打炮?”
参谋也是一愣,不过还没等他回答,尖锐的呼啸声就降临在他们头上。
“炮击!找掩体!”
没等参谋喊完,炮弹就降临在哥萨克们中间,红光一闪。几匹马和人就化作了一滩碎肉块。这些天来。从来都只有白军按着红军一通乱轰。他们从来都没遭到过红军炮火反击,这使得他们的警惕性是大大降低,以至于炮弹落地爆炸之后,才想到躲避。
实话实说,这太迟了,所以红军的这一轮炮火反击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战果。第一轮炮弹落地的时候,直接就报销了杜托夫两百多人,甚至连杜托夫想处理的本方炮兵也完蛋了。如果不是参谋将他拖进了一条水渠。这位哥萨克骑兵统领都会直接了账。
“跟老子比打炮?切!”
鲍里斯鄙视了杜托夫的部队一眼,什么时候陆军敢跟海军比打炮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跟驻守在白卡利特瓦的顿涅茨克号炮舰取得了联系,将杜托夫部队的坐标报过去之后,顿涅茨克号立刻就给了杜托夫当头一棒。
杜托夫撤退了,他的骑兵其实比步兵更不耐炮火,他才不想继续留在原地当活靶子。一口气后退了五公里,这货才惊魂未定的站住了脚。
“派人去通知克拉斯诺夫阁下,我军在dyadin村附近遭到了大股赤匪的阻击,敌人火力非常强大。拥有众多的机枪和重炮支援。我只能暂时撤退!”
其实鲍里斯的火力没有杜托夫想象的那么强大,重炮是海军炮舰的。还算实在,至于大量的机枪,这就是杜托夫误会了。某仙人离开黑海之强,支援了鲍里斯的陆战队十几挺pk机枪。跟笨重不善于转移的马克沁相比,pk机枪可以很方便的转移。
鲍里斯正是利用这个优点,让杜托夫产生了错觉,他的机枪火力点每一次射击之后立刻就进行转移。杜托夫的炮兵每一次轰击的都是空目标,除了浪费炮弹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这些杜托夫肯定不知道,打死这货都没有想到,穿越来的某仙人在帮着鲍里斯作弊。他用老观点生搬硬套,自然只会得出错误的结论,而且他的错误结论将会极大的误导克拉斯诺夫。
“白卡列特瓦方向发现了赤匪的主力?有大量的机枪和重炮加强?这怎么可能?”
克拉斯诺夫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不管他往哪个方向走都tm的不顺利,打米列罗沃碰一头包,打卡缅斯克被堵在河对岸干着急,准备偷袭一把白卡利特瓦,竟然又打出了拥有重炮加强的红军主力。这像是十面埋伏的节奏啊!
连续的碰壁极大的削弱了克拉斯诺夫的斗志,而且迷雾一样的战场让他开始胡思乱想。又急又怕之下,他产生了一种错觉——红军已经开始从各个方向向他合围,准备将他歼灭在顿河以西的这片区域里。
克拉斯诺夫惊慌失措地就给远在乌法的新立宪会议和临时政府打了电报求救。
萨文科夫忧心忡忡地说道:“先生们,根据我刚刚得到的电报,赤匪正准备在顿河流域开展一次大规模的作战行动,其目的是歼灭我们的救国志愿军和捷克盟友……克拉斯诺夫将军很急迫的要求我们立刻向捷克盟友施加压力,不能继续按兵不动了,我们应该齐心合力的冲破赤匪的堵截,打开一条通往乌法的通路……”
“消息可靠吗?”阿夫克森齐也夫问了一句,“我刚刚才联系过捷克人,他们没有一点儿紧张的意思,该不会是克拉斯诺夫危言耸听吧?”
萨文科夫撇撇嘴道:“他危言耸听有什么好处?”
阿夫克森齐也夫冷哼了一声:“我们都知道这位克拉斯诺夫将军一直试图获得乌克兰部队的全部指挥权,好借此满足他个人的野心……说不定这就是他的借口呢?”
随着乌法所谓的临时政权和新的立宪会议诞生,在社会革命党内部,新一轮的权力之争也开始愈演愈烈。围绕着未来俄国的政体、围绕着军队的指挥权、围绕着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这帮人天天吵、时时闹,没有一刻消停过。
可以说,只要有任何攻讦和打击对手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此前一手策划了乌克兰反布尔什维克叛乱第一枪的萨文科夫,就成了众矢之的。阿夫克森齐也夫、晋季诺夫、布纳柯夫等人不断地试图削弱萨文科夫影响力,只要是这货支持的,他们就会反对。
“先生们,冷静一下!让我们回到正题!”
高尔察克对这种哄哄闹闹的场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在刚才,一眨眼的功夫,会议的主题就从乌克兰的局势歪楼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的预备宪法的条款之争。这种跳跃性的思维,让他目瞪口呆之余,也感到了万分的忧虑。
回国之前他就有所耳闻,听说过社会革命党的这帮货是多么的奇葩,当时他还怀疑这是布尔什维克故意丑化政敌。可是当他跟这帮孙子真正的打过交道之后,才发现,这不是丑化,更不是中伤,甚至传言都不完全能说明这帮货的无能和迂腐。
反正高尔察克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科尔尼洛夫会突然政变,为什么他会突然打响反社会革命党的第一枪。不是科尔尼洛夫吃错了药,更不是他脑子有病!因为现在他自己也忍无可忍,也有了干掉这帮蠢货的冲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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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高尔察克的决心
高尔察克迫切地希望改变当前的局面,对这种无意义地争吵他已经不耐烦了,他要求立刻、马上必须做出改变!
萨文科夫、布纳柯夫和阿夫克森齐也夫全神贯注地在打嘴仗,他们没有留意到高尔察克已经走了,更不知道这位的突然离开可能会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变动。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李尔文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像她这种危险的女人,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就必须特别留心,尤其是男人必须小心!因为死在她迷人微笑之下的可怜虫绝对不止一个两个了。
高尔察克对李尔文的微笑无动于衷,倒不是他不解风情,作为一个已经结婚了的男人,他还是比较专一的。尤其是,此刻他脑子里装满了“救国救民”的远大抱负。女色和儿女情长什么的,根本无法触动他的心弦。
“我要求改变这里的状况!”高尔察克虎着脸坐在了李尔文的对面,十分严肃也十分压抑的说道。
和他的死气沉沉相比,李尔文显得轻松活泼,仿佛她不是来谈严肃地政 治问题,而是和熟悉的朋友喝茶扯淡的。
她微笑着问道:“您想改变什么呢?”
高尔察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情绪波动十分剧烈,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改变这里的一切!不要扯淡,不要没完没了的争吵,要重整军队,最重要的是必须立刻、马上开始行动!”
高尔察克的急迫感让李尔文的眉毛弯了弯。目标的情绪越不淡定,她成功的可能性就越高。作为一个喜欢操控人心的“女巫”,她知道猎物就要上钩了。
李尔文的笑容愈发地迷人了:“您知道。这些要求有多难实现,您又是否知道帮助您实现这些愿望意味着什么吗?”
高尔察克停顿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来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为了挽救俄罗斯,有时候也必须壮士断腕!”
“是吗?”李尔文不置可否的说道,忽然她抬起头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说道:“但是我觉得您还没有坚定这份决心!”
高尔察克愣了,讲心里话。英国人派来一个女人联系他,一开始他是不以为然的,觉得大英帝国真心是没人了。都沦落到女人主事的地步了。可是等他真正跟李尔文有了接触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或者说很厉害、很可怕!
她有一种煽动人类内心中邪恶**的能力。和她接触等于是吸鸦 片打吗 啡。在给予你无上快感的同时,也埋下了致命的隐患。
曾经,高尔察克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毅力,能抵挡李尔文给予的致命诱惑,但是随着国内的局势一天天崩坏,随着社会革命党的党棍们继续扯淡,他的耐心消耗殆尽了。就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会死死的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事到如今他也故不得那么多了!
高尔察克沉重地说道:“我已经有了足够勇气和决心!”
“是吗?”李尔文嘴角又撩了起来,笑眯眯地问道:“那么我只有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理萨文科夫之流呢?”
高尔察克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虽然看不惯社会革命党空谈误国,对萨文科夫之流的政客也没有什么好看法。但是他觉得,意见不合不代表只能消灭对方的**,就算这帮货很操蛋,但是他觉得这些家伙至少出发点还是好的,他们还是想救国,还是想对付布尔什维克。
仅仅从这一点出发,如果他高尔察克必须拿出某种魄力来改变当前被动的局面,事成之后,也不需要消灭掉这些“小丑”,让他们滚蛋就是了。
李尔文的微笑愈发地有深意了,她的眼睛里流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至少高尔察克是完全无法读懂的。但是当她开口之后,高尔察克就明白了,对方对他给出的答案并不满意。
“看起来您的态度果然如我所料的并不坚决,还是缺乏必需的决心!”
这句话让高尔察克凉了半截腰,来之前他就明白,这是他唯一能改变当前被动局面的机会了,为此他还专门坚定了信念,但很显然他的想法跟对方的理念还有相当的距离。难道他必须采用最极端的手段来证明自己吗?
就在高尔察克无比忐忑的时候,李尔文又笑了,为什么要说又呢?似乎从来一开始李尔文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她似乎一直在笑。但是,笑和笑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各器官的表情,甚至是嘴角的弧度不同,笑容所代表的意思也不同。
这么说吧,李尔文从见到高尔察克开始,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一次相同!
而这一次也是如此,不过高尔察克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出,李尔文刚才的笑意里带有嘲讽的意味,虽然这个女人很好的将这种意图隐藏了起来,但是高尔察克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对这样的嘲笑,不管是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军人,高尔察克都觉得伤自尊,他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李尔文却先一步说话了。
“如果还有其他更合格的人选,”李尔文搅了搅杯子中的勺子,慢悠悠地说道:“那我一定会选其他人。但是非常可惜,俄国的男子汉们要不是就是死绝了,要不就是全都投靠布尔什维克了。我只能勉为其难的选择您了。不管您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我都必须提前告诉您,俄国现在需要的是真正的政治家,而您在这方面实在差得太远了!”
高尔察克生气吗?
一定的,换成任何一个男人被一个外国女人指着鼻子说:“你不行!”恐怕都会恼羞成怒。
高尔察克的反应,应该说很有绅士风度了。他强忍住怒气。反驳道:“恰恰相反!通过这一年多的教训,我非常肯定一点——能够拯救俄国的不是什么政治家,能够拯救俄国的只有真正的军人!如果我变成了那种所谓的政治家。那才是最大的失败!”
李尔文连头都没有抬,低头搅动着汤匙,似乎现在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儿了。实际上也是如此,高尔察克会有的反应,她从头到尾一点儿不落的全猜到了,他刚才那番义正言辞的说辞更是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这更加充分的说明了高尔察克不过是一个很傻很天真的书呆子!
为什么是书呆子呢?因为只有那些一门心思钻进象牙塔。脑袋里只有热血和激愤的愤青才会说出这种话。这样的人自信满满,以为可以改变一切,以为自己就是弥赛亚。可是当最后的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们连自己的生命就挽救不了,只能充当政治和权力斗争中可怜又可叹的牺牲品,不!牺牲品都高看了他们,充其量也就是炮灰。
李尔文认为她已经看穿了高尔察克的未来。这位自信满满的所谓“无畏”上将。根本就是入错了行,去当个学者或者科学家可能更适合他。参合俄国的这一汪浑水,恐怕只能落一个及其可悲的结果。
不过李尔文并没有直接将她的想法表现出来,高尔察克是上面看好的人,那群坐在办公室里仅凭着报纸和电文分析俄国,分析人性的官僚,总是一厢情愿将赌注压在他们所欣赏的白痴头上。高尔察克不是第一个,科尔尼洛夫的光辉先例已经摆在那里的。
当然。高尔察克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坐在办公室里的官僚们还会一如既往的相信他们搞出的所谓科学分析。会用大把的数据去证明他们一切尽在掌握。
李尔文不喜欢这种所谓的科学,她更相信自己的感觉,哪怕办公室官僚们拿出一摞一摞的数据证明高尔察克是多么的完美,是多么的符合他们的期望和需要。但是经过和这个人的几次接触和侧面的观察,李尔文给高尔察克下的结论是——无用的废物!
现在,上级命令她必须接纳这个废物,必须武装这个废物。她很不情愿,很有意见,所以这才有了前面的这一段故意的捉弄。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傻瓜的丑态,看着他自信满满的登上通向地狱的快车,实话实说这很有喜感。
还有什么比看着傻瓜一本正经地说蠢话更有趣的?反正李尔文是忽然升起了再次捉弄一下眼前傻瓜的念头:“很多人和你一样,在办事之前都大言不惭地放狂言,可是真正到了他们履行承诺的时候,他们的表现惨不忍睹。您该也不会是这种人吧?”
“李尔文小姐!”高尔察克生气了,加重了语气,努力地维护最后那点尊严。
这样的行为在李尔文看来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显得你虚弱和没底气,老话说得好啊,会咬人的狗不叫。高尔察克如果真的有那么生气,真有足够的底气,就不该只放嘴炮。
李尔文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对于上级看好的这个活宝,他是愈发地不看好了,这一次的投资很有可能血本无归啊!
李尔文比较了一下高尔察克和他的对手,不说列宁、托洛茨基这种老谋深算超级高手,也不说斯大林、斯维尔德洛夫这样的未来巨头,仅仅是跟一只小狐狸相比,高尔察克都显得那么幼稚。
这个傻瓜根本就不知道军事不过是政治的延伸,没有高深的政治智慧,也没有充足的政治手段,甚至都没有不要脸的政治性格,仅凭着一腔热血,能干啥?主动凑上去给人家爆 菊吗?
反正李尔文是没有这种爱好的,虽然她不喜欢也不看好高尔察克,但是主动的避免损失还是能做到的,“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先生,虽然我暂时只能选择你做合作的伙伴,但是我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我不看好您。如果你不赶紧的转变思想,不拿出相当的决心和魄力,很快你就会撞得满头是包!”
高尔察克依然不为所动,板着脸说道:“对于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从我回国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坚定了决心。我相信已经找到了拯救俄罗斯的正确道路,我将坚定不移的沿着这条路走到底!”
李尔文在心中撇了撇嘴。心说:“你要找死,我也没办法拦着,后会无期,好走不送!”
当然,嘴上她还是说道:“那我将拭目以待喽!”
两个互相差评的未来盟友板着脸就分手了,高尔察克将进行军 事政 变的最后准备,他已经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了。至于李尔文。将相关事宜交代了乌法的部下之后,急匆匆的就离开了这座被社会革命党誉为“革命圣地”的城市。
三天之后,李尔文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彼得格勒。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某仙人。
“你又有重大的消息要告诉我?”
上次上当之后,李晓峰对这个女人提供的重要情报都直接打了一个折扣。尤其是没有了免费的午餐,需要他用“同等价值”的情报进行交换之后,某仙人对此是更加的谨慎了。
“如果是上次黑海那种类型的情报。”李晓峰抬头看了女间谍一眼。不屑道:“那就别说了。”
李尔文心中又叹了口气,如果现在坐在她面前的是高尔察克该多好,怎么俄国白军尽出猪队友呢?真是让人不爽啊!
李尔文确实打的是忽悠李晓峰的念头,为了拉高一下自己情报的价值,她二话不说就站起了身,作势欲走。
对此,李晓峰完全不为所动,好整以暇的拿起了刀叉。看那架势是准备美美地享用午餐了。
“你就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吗?”李尔文“气鼓鼓”地重新坐了下来。
李晓峰闻言抬起头,哦了一声。挥了挥手道:“再见!”
李尔文头上黑线都出来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怒斥道:“这就是你的绅士风度?”
换做别人受女人这种赤果果地指责,多少会不好意思,可能还会脸红什么的,可是对李晓峰这种**来说,脸皮早就练得比城墙还厚,绅士风度?那是什么,能吃吗?
退一步说,绅士风度也得分人不是,跟一个狐狸精一样的女间谍讲绅士风度,那啥,这是作死知道不!
所以李晓峰只是心安理得的抬头望了李尔文一眼,很惊讶的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李尔文悠悠地叹了口气,很幽怨地说道:“你这个家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李晓峰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彼此彼此!”
李尔文看着李晓峰,忽闪忽闪地大眼睛放出各种电火花,企图软化某人的铁石心肠,不过,效果等同于对牛弹琴。
“高尔察克准备发动政变了!”
李尔文只能做出让步,不过李晓峰却连头都没抬,似乎李尔文刚才只不过是蚊子叫而已。
李尔文不得不大声强调了一遍:“高尔察克马上准备发动政变了!”
不过李晓峰依然没有任何表示,这下李尔文火大了,一把夺下某人手里的刀叉,狠狠地拍在桌面上,怒道:“不要再装傻了!轮到你了!”
李晓峰看了看她,笑道:“我们准备发动进攻了!”
李尔文竖起耳朵,看那意思只准备听下文,可是某人却再次拿起了刀叉,准备继续吃午饭。
“这就没了?”李尔文不可思议地望着李晓峰,仅仅看眼神的话,似乎有将某人生吞活剥的意思。
李晓峰放下刀叉,好整以暇地擦了擦嘴,反问道:“你还想听多少?”
李尔文怒气冲冲地逼问道:“至少你要告诉我,你们要在哪里发动进攻吧?!”
李晓峰放下餐补,冷哼道:“你不是也没告诉我,高尔察克具体什么时候发动政变么?”
李尔文双手撑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不一样!”
李晓峰理都没理他,又一次拿起了刀叉,说了句:“我觉得一样。”
李尔文胸器急速起伏,瞪着李晓峰,那目光就像两柄寒光闪闪的利剑,似乎随时都能给某仙人身上捅几个窟窿。
面对这一切,某人依然熟视无睹,慢条斯理的吃着午餐,仿佛天塌下来了也没有这顿饭重要。
“最迟六月末!”李尔文挤牙膏一样说出了这句话。
李晓峰抬头望了她一眼,也道:“全歼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
李尔文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又没了?”
李晓峰心满意足的放下刀叉,他面前只剩一个空空如也的盘子,“一点儿都没有了!”
似乎某仙人说的是食物吃完了,但是李尔文很清楚,某人的真正意思是:“情报只有这么多了,无论你再说什么,老子也不会多放一个屁!”
李尔文恨恨地站了起来,重重地摔门而去,仿佛在这场交易中她吃了多大的亏一样。实际上双方都谈不上吃亏,算是各取所需!
可能有同志不会这么看,觉得某仙人透露的情报更重要,协约国集团知晓了红军的战略意图,肯定会有针对性的做出调整,很有可能会命令之前无所事事的捷克军团立刻向克拉斯诺夫靠拢,做好向东突围的准备。
这么看的话,似乎是李晓峰吃亏了。但实际上不然,中央的战役决心在米列罗沃解围之后就已经明确了,那就是在顿河西岸打一场歼灭仗。伏龙芝的主力已经提前调动了,以白军和协约国在莫斯科和彼得格勒周边的耳目,这个消息根本就瞒不住。还不如拿来换一点儿有意义的情报。
看了看窗外,李晓峰露出了深思的表情:“高尔察克,你终于忍不住,准备登上这个光怪陆离的舞台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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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阳奉阴违
伏龙芝不是那种喜欢躲在后方看地图指挥战斗的司令官,他更乐于走到一线去指挥战斗。从保卫米列罗沃的战斗打响,到克拉斯诺夫忽然南下,战场瞬息万变,不走到一线,根本就不能把握战场的脉络。
在彼得巴普洛夫团开拔增援米列罗沃没多久,处理完案牍事的伏龙芝再也无法平心静气的坐在克林姆林宫,再也无法忍受焦急等待前线电文的折磨。带上了警卫连,登上了一列装甲专列,风尘仆仆的向米列罗沃赶去。
这一路上没有什么可说的,越靠近乌克兰,伏龙芝的心情就越压抑,举目瞭望茫茫原野之上几乎是一片苍夷之色,见到得最多就是拖家带口逃难的农民,要不就是陈群结队向南进发的红军战士。而且随着中央发来的一封电报,伏龙芝的心情是雪上加霜。
“捷克军团将很快东逃?”
参谋们大吃一惊,之前他们收到的情报还显示捷克军团依然按兵不动,怎么这么快就发生了变化?
他们不由得对情报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中央不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的!”伏龙芝低着头盯着一张卢甘斯克以东区域的地图,头也不太的说道:“现在必须重新修订我们的作战计划,以适应战场的新变化!”
参谋们依然不太相信中央的情报,跟捷克军团在卢甘斯克一线对峙的红十军可是没有发回任何这方面的情报,而且以前中央的情报出错又不是第一次了。千里之外的他们,很容易被一些莫须有的假情报欺骗。每每下达一些让人莫名其妙或者哭笑不得的指示。
一个参谋装着胆子建议道:“米哈伊尔同志。我们是不是先咨询一下伏罗希洛夫同志的意见。毕竟他那里才是一线,才了解具体的情况……”
伏龙芝抬起头看了这个参谋一眼,他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潜台词,无非是质疑中央情报的准确性呗。说实话,这种行为很蠢。当然,并不是说中央就不会犯错,伏龙芝可不是那种教条的人,中央在不少问题上都犯过错误。但是这一次,伏龙芝知道情报的准确性是相当高,不客气点说是万无一失的。
原因是,这份情报是安德烈同志搞到的,神通广大的安德烈同志搞情报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从参加革命开始,几乎每一次搞到的情报都是一言中的。更关键的是,这位搞到的情报不一列外都是战略价值极高,能极大影响全盘大局的重要情报。
列宁之前在电报中特意向伏龙芝点明了这一点,其用意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在提醒他,一定要引起重视。万不可马虎大意。
伏龙芝对某人的大能是非常了解的,莫斯科短时间的共识,某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伏龙芝心中那货就是一只狡猾狡猾的小狐狸。像他这样的小狐狸绝对不会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扯淡的,他那样的人十分重视前途,没有万全的把握,轻易不会下结论。
所以伏龙芝冷冷地说道:“中央的情报非常可靠,不需要多此一举了!”说完,伏龙芝低下了头重新研究桌上的地图,只有那位参谋依然显得不太服气。
“现在怎么办?”另一个参谋向他问道。
这位碰了一颗软钉子,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撇撇嘴道:“还能怎么样,重新修订战斗计划呗!”
“可是……这情报也太扯淡了吧,”他的同伴依然不太服气,“万一情报不准,我们又调整了部署,那不是……”
这位很哲人般的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们先修订战斗计划,但同时给伏罗希洛夫同志发电报,把中央的情报转告他!”
不得不说,这位还真有点小聪明,伏龙芝的命令已经下达了,不去执行那就是傻逼和找死,唯一可以打擦边球的办法,就是让“最了解前线情况”的同志来打消伏龙芝的念头。
电报很快就到了红十军,摆在了伏罗希洛夫的案头,当时这位雄赳赳的大个子骑兵正遛马归来,浑身是汗的他看了电报当即说道:“扯淡,乱弹琴!”
没错,根据游击队传递回来的情报看,捷克军团依然龟缩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没有任何要调动的迹象。而中央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狗屎情报竟然说捷克人要东逃,这不是扯淡是什么?
按照伏罗希洛夫的脾气,直接就会在电报下面批示傻逼两个字,然后原封不动的给退回去。但是日丹诺夫却不这么看,他劝伏罗希洛夫稍安勿躁。
“这封电报来得有些蹊跷!”日丹诺夫如是说道,“米哈伊尔同志的脾气我很清楚,他不会给我们发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这电报有问题!”
伏罗希洛夫有些纳闷,问道:“你是说,电报是假的?”
日丹诺夫摇了摇头:“电报是真的,但是给咱们发电的人,目的恐怕不单纯!”
伏罗希洛夫想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头绪,谁都知道他是斯 大林的人,不可能用这种操蛋的电报来戏弄他,那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呢?
“不要急。”日丹诺夫微微一笑,道:“问问约瑟夫同志就知道了!”
随着斯 大林的复电到来,日丹诺夫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摇了摇电报说道:“根子原来在我们的老朋友那里!那个家伙还真是喜欢乱插手!”
“哼!”提起李晓峰,伏罗希洛夫就是一肚子火气,上次的事,让他又背了一个党内处分,真心是恨得某人牙痒痒,如今某人都回老家了,竟然还给他添堵,顿时他的牛脾气就上来了:“给中央打电报,不能让那个混蛋为所欲为了!”
日丹诺夫阻止了他:“你这么做是不行的!”
伏罗希洛夫一愣。反问道:“为什么?你也知道那个家伙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捷克军团准备东逃。我们都没有看出捷克人要跑,他在两千公里外怎么看出来的!按照他的狗屁情报,咱们的作战部署全部都得推翻重来,这不是胡闹么!”
日丹诺夫很淡定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在胡闹!”
伏罗希洛夫顿时急了:“那你还不让我……”
“你听我说完!”日丹诺夫拦住了他,笑道:“你知道他在胡闹,我也知道他在胡闹,甚至斯 大林同志也觉得他就是在胡闹,说不定米哈伊尔同志也知道他在胡闹。这么多人都知道他在胡闹,怎么没有一个人说公道话?”
伏罗希洛夫傻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接到电报后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中央太纵容某人了,这么闹下去怎么得了?可是日丹诺夫的一席话,却给他打开了另一扇窗户。
论军事能力、论智力、论远见,伏罗希洛夫都知道自己在党内并不是最出众的那一类人。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比他强的人一抓一大把。而现在的情况是,这么多比他强的人,都没有对某人的胡闹行为说三道四。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日丹诺夫冷冷一笑,说道:“那个家伙有列宁同志和雅科夫同志做靠山。气焰十分嚣张,这个当口谁敢反对他?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伏罗希洛夫眼前一亮,他也不傻,如果日丹诺夫所言不虚,那么某人这回的行动就是自掘坟墓,一旦因为他的胡闹导致乌克兰战局发生了不利于红军的变化,这份责任有多大,用屁股都能想到。
顿时这货眼珠子一转,嬉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顺水推舟?”
日丹诺夫摇了摇头,道:“顺水推舟或者装傻都不是上策!”
“为什么?”伏罗希洛夫虚心地请教道。
日丹诺夫冷哼了一声,道:“原因很简单,具体负责指挥,负责打仗的是我们。就算咱们顺水推舟按照那个家伙的意图去打,最后出事了,他依然可以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给我们扣一个指挥不力的帽子!”
伏罗希洛夫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日丹诺夫冷笑道:“怎么不可能!这就是斗争,你死我活的斗争,任何手段都是允许的!”
伏罗希洛夫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想了半天,他摊摊手道:“那你说怎么办?”
日丹诺夫大笑了一声,道:“很简单,阳奉阴违!”
“什么!”伏罗希洛夫惊讶地叫了出来,“这怎么可以?”
日丹诺夫信心满满地说道:“当然可以,按照那个混蛋的情报调整部署,我们非得打败仗不可。所以,我们只能按照战场的实际情况采取应对措施……到时候,捷克军团没有跑,出洋相的就是他,而我们因为应对得当,不光没有错误,还会受到嘉奖……”
伏罗希洛夫大喜道:“对,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就是要用那个家伙的愚蠢来衬托我们的睿智。有了参照物,那才有意思啊!”
“那我们怎么给米哈伊尔同志回电?”伏罗希洛夫笑完之后,指了指第一份电报。日丹诺夫顿时露出了轻蔑的表情:“那还不简单,告诉他,我们将不打一点儿折扣的执行他的新部署!”
伏龙芝绝对想不到,就在他绞尽脑汁的重新制定战斗计划,准备想尽一切办法实现中央的战略意图时,他很重有的两个部下已经做好了阳奉阴违的准备。
“我们的主力南下还需要时间,”伏龙芝对他的参谋们讲述新的战术构想,“在此期间,白卡利特瓦方向将要承受莫大的压力,一旦敌人合兵一处径直向东,以我们现有的兵力很难挡住他们……所以,为了给主力南下争取时间,为了减轻白卡利特瓦方向的军事压力,伏罗希洛夫的第十军必须采取更积极主动的策略,应该在卢甘斯克、顿涅茨克附近主动寻求战斗,尽可能的黏住捷克军团,不让他们舒舒服服的东逃……另外。该地区的游击队也需要更积极的活动起来。一定要在敌人东逃的路线上制造足够多的麻烦!”
伏龙芝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参谋们记录了下来,很快他们将按照这个思路制定新的战斗计划,然后发给具体执行的部队。
当然,伏龙芝也知道,仅仅做到上述的那一切是不够的,在顿河下游沿线,红军的力量还是太单薄了,要想将白军堵住。他还需要更多的支援。
“给我接艾伯哈特总监,我要立刻与他通话!”
伏龙芝首先想到的就是黑海舰队,之前救援米列罗沃,夺取卡缅斯克的行动充分说明了黑海舰队对于这场战役的重要意义。有了黑海舰队的帮助他的压力将轻不少。
“您要求我的部队攻占沙赫特?”艾伯哈特听闻到伏龙芝的要求之后,大吃了一惊。
沙俄特是罗斯托夫北方的一座城市,有公路联通顿涅茨克,从顿尼茨克逃跑的白军很可能利用这条线路逃跑,夺取了沙赫特几乎可以说就完全关上了白军逃往伏尔加河流域的大门。
对于这座城市的军事意义,艾伯哈特当然知晓,但是知道并不代表能采取行动。他的部队如今防守罗斯托夫都显得捉襟见肘,在支援了米列罗沃之后。他的部队完全不具备攻坚能力了。
伏龙芝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了,不过战事紧迫,他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向艾伯哈特张嘴,“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如果能在顿河下游歼灭白军,内战就可以更早的结束……而且按照我的估计,敌人的主力不会去沙赫特方向,只要有少量的部队把守那里就足够了……”
这个要求,艾伯哈特真心没办法拒绝,如果能早点结束战争,对俄国的创伤将会很小。想了想,他说道:“我尽量想办法抽调部队,但是,这需要时间!”
伏龙芝一开始还担心老头直接就拒绝,如果老头真的拒绝他也无话可说,毕竟人家之前已经帮了不少忙,并且黑海舰队之前是什么情况大家都了解。人家完全是可帮可不帮,但现在,人家一口就答应了帮忙,这个人情可是太大了。
至于时间上的那点要求,伏龙芝认为完全不是问题,之前他已经命令伏罗希洛夫的部队去黏住捷克军团,多少能争取一些时间。
搞定了艾伯哈特,伏龙芝的心情变好了一点,现在就只剩下两件事,第一就是让主力部队尽快南下,第二就是让伏罗希洛夫多争取一点儿时间。
对于前者伏龙芝真心没有太多的信心,这一路是什么状况,他已经轻言目睹了,四月份的顿河真心不利于开展军事行动,看来有必要再发动发动群众,开展一场疏通交通线的运动了。
没错,伏龙芝自然而然的忽视了后者,他觉得伏罗希洛夫虽然打仗一般,但是忠诚度是没有问题的,只要第十军豁出去拖住捷克军团,他的主力应该能及时的赶到战场。
只能说伏龙芝太过于的相信伏罗希洛夫了,那个货跟日丹诺夫压根就没把他的命令当一回事,当伏龙芝要求他们全力出击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却命令部队就地构筑工事,就地监视捷克军团的动向,最多就是装模作样的发动一点儿雷声大雨点小的骚扰作战。
实话实说,这样的毛毛雨对捷克军团的干扰几乎是微乎其微的,所以一旦捷克军团开始逃跑,红十军除了干看着和措手不及之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当然,暂时捷克军团还没有开始跑路,季捷里赫斯还在做逃跑前的最后准备,或者说是最后的扯淡,原因是捷克军团内部对于逃跑的路线有分歧。
其实争论的核心焦点就是要不要夺回卡缅斯克。一部分军官认为,卡缅斯克有红海军把守,火力强大,强攻的话恐怕要付出比较惨重的代价,而之前克拉斯诺夫对米列罗沃的攻击就证明了,赤匪打防御战还是有一套的。
为了避免陷入巷战的泥潭,这一部分军官觉得,卡缅斯克咱们就别打了,干脆一点,走顿涅茨克—沙赫特这条线路,绕过卡缅斯克直扑白卡利特瓦。
这么绕路走,看上去似乎不错,但问题也很大,绕路是很浪费时间的,卢甘斯克附近的主力还得先南下顿涅茨克再东进沙赫特,然后拐向北方,再转向东边的白卡利特瓦。这个圈子绕的,打字都费劲,就更别提走路了。
兵贵神速,上面都说了,红军即将发动总攻,此时不快点跑路,还去绕路,这不是脑残吗?
而且绕一个圈子之后,铁路线也不过是在卡缅斯克南边十几公里处拐向东边。这点距离,驻守卡缅斯克的红军完全可以杀出来,搅他一个天翻地覆。那时候还不是要打一场?既然反正是要打的,何不干脆一点直接去打呢?
季捷里赫斯被这两种意见吵得头晕目眩,实话实说,他觉得这两种意见都有道理,也都没道理。说白了,这是驻守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的两只部队之间为了各自利益打对台,双方都想对方来迁就自己。毕竟大部队撤退最怕的就是当殿后的,如果走北线撤退,那么必然的顿涅茨克的守军就得殿后,反之走南线,就轮到卢甘斯克的部队殿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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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 手忙脚乱
殿后自然不是什么好差事,很有可能遭到红军的尾追打击,自然而然没有人愿意殿后。可是大军开拔,总要有人牺牲殿后不是?谁都不殿后阻截,那就不是井然有序的撤退,而是乱成一锅粥的大逃亡,弄不好就得被打得溃不成军。
作为捷克军团的主帅,季捷里赫斯明白这个道理,实话实说,他更倾向于走北线,距离短,而且只有八十公里的公路,只要打通了交通线,剩下的路程就可以坐火车跑路了。
走南线,那真心才是脑残,由于罗斯托夫的失陷,铁路根本就走不通了,除非集中兵力打下罗斯托夫,才能沿铁路撤退。问题是,罗斯托夫的守军是红海军,海陆优势双重打击之下,去那等同于踢铁板。
如果不走罗斯托夫,走公路,前面说过了,要绕一个大圈子,绕来绕去还得绕回卡缅斯克,折腾了半天依然是没有绕开这个鬼地方。既然反正绕不过去,那么干脆打下卡缅斯克不是更好?
所以季捷里赫斯对于支持走南线的顿涅茨克部队是相当反感的,觉得这群人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如今都什么时候,你们还搞这种小动作,有意思吗?
“走北线!”季捷里赫斯断然否定了走南线的可能,命令道:“顿涅茨克方面的部队首先北上,同主力汇合。然后夺取卡缅斯克,沿铁路线撤退……至于负责殿后的部队,由双方共同承担!”
这就是季捷里赫斯唯一能想出的解决之道了,让顿涅茨克的部队去殿后。那帮货绝对会炸刺的。而让卢甘斯克的部队殿后。这边也未见得乐意。干脆的,各打五十大板,双方都得出人,这下就无话可说了吧!
只能说季捷里赫斯想得太简单了,这么搞看似公平合理,但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因为这一碗水永远是端不平地。
“这个建议我们可以接受!”代表顿涅茨克白军的代表发言了,不过他更主要的目的是提条件:“但是我们很怀疑这个撤退计划是否能切实的执行下去……北上需要时间。万一你们先走了,我们怎么办?为了公平起见,我认为最好是等两军汇合之后,分配好了具体的任务,再开展撤退行动!”
其实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要走大家一起走,我们顿涅茨克的部队没有抵达卢甘斯克之前,你们卢甘斯克的部队不能先走!这就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了,兵贵神速,眼下是逃命首先就得抢时间。更何况北线的部队还要先夺回卡缅斯克,否则。去路根本不通。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够死等?最起码也得首先向卡缅斯克运动展开,夺回这座极其重要的城市吧?
“卡缅斯克是克拉斯诺夫的部队丢掉的,理因由他的部队负责夺回来!”顿涅茨克的代表很会找歪理,一脚就给皮球踢飞了:“我们完全可以现在卢甘斯克汇合,等克拉斯诺夫夺回了卡缅斯克,正好顺顺利利的前进嘛!”
如果克拉斯诺夫在会场,听了这番话,估计是要吐血的,卡缅斯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必经之地,完全可以直接去白卡利特瓦。现在倒好,捷克军团竟然想把包袱抛给他,让他做开路先锋,尼玛,你们是真想瞎了心!
季捷里赫斯虽然很希望让克拉斯诺夫去趟雷,去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问题是,这不可能。那位早就对捷克军团一肚子意见,如果不是协约国集团施加了比较大的压力,那货早就甩开他们撒丫子逃跑了。如今能停下来等他们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你还指望他去开路?嘁!
“克拉斯诺夫将军的部队经过前面的消耗,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季捷里赫斯强忍着火气为某人说好话,“现在的情况是,以他的兵力无力夺回卡缅斯克,为了大局计,我们必须亲自上阵夺回卡缅斯克!”
不过让季捷里赫斯没有想到的是,这话没有一个人买账,在占便宜的问题上,不管是卢甘斯克的白军还是顿涅茨克的白军完全都是一致的。
“我认为不妥,离卡缅斯克最近的还是克拉斯诺夫将军,完全没有道理让我们长途奔袭过去打硬仗嘛!”
顿涅茨克的代表一听立刻附和道:“没错,没错!我们顿涅茨克的部队千里迢迢的赶到卢甘斯克都很费劲了,还要殿后,还要开路,哪有那么多精力?我们认为,双方应该各司其职,如果让我们开路,那么就应该让克拉斯诺夫的部队殿后。”
季捷里赫斯气得想要掀桌子了,打前锋就不能殿后,我艹,你的意思是说,让克拉斯诺夫的部队从米列罗沃再绕回来殿后?圈圈你个叉叉的,这种屁话老子都听不下去,你还指望克拉斯诺夫买账?
真以为老子不懂你们的意思,你们还是想让克拉斯诺夫去打卡缅斯克,想占便宜不是!问题是,你们这帮蠢货也不用萎缩的大脑好好想一想,克拉斯诺夫肯干吗?
整整一天,季捷里赫斯就在不断的扯淡和扯皮中度过,他就像个中风偏瘫的老头子,哆哆嗦嗦地在打地鼠。而且这些可恶的地鼠一个比一个狡猾和灵活,累得他半死,也没打着一只。
季捷里赫斯终于也体会到了水缸里按葫芦是个什么滋味,此前布尔什维克是深受其苦,是疲于应付。而对季捷里赫斯来说,他的本事没有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那么大,也没有小斯、钢铁和铁面人之流充沛的精力和处事的手段。一时间被整得手忙脚乱,最后的结果还是事倍功半。
当晚,他在给马萨里克的信中写道:“尊敬的阁下,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我筋疲力尽,哪怕是闭上眼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耳朵里仿佛都还有蚊子在嗡嗡叫……没有一个人愿意承担责任。每一个都在推脱。都在狡辩……我受够了他们伪善的嘴脸,如果我有一挺机枪,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将这群狗杂种通通打死……可是,我没有机枪,也不能打死他们,没有他们的协助,部队寸步难行……一想到明天还要继续跟他们扯皮。我感到不寒而栗……唯一让我感到安心的是,赤匪似乎消停了不少,他们对我们将要开展的撤退行动一无所知,甚至还降低了活动的频率……”
季捷里赫斯并不知道,红军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只不过两个自以为是的傻瓜没有把这当一回事,他们被捷克军团因为内部争吵而无法达成一致的假象所迷惑了,没有按照伏龙芝的命令加强攻势黏住捷克军团,而是就地坐等。
于是乎战场上出现了非常有意思的一幕,对峙在卢甘斯克—顿涅茨克一线的红军和白军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军事行动。红军选择了休息喘口气,好为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期望中的恶战积累精力。而白军则默默地收拾行装打好行囊,只等上头一声令下就开始跑路。
几天的时间里,双方很有默契的配合无间,开展了一场静坐战争。和西线红军的静止不一样,东线和北线的红军在伏龙芝的强令下,带着雷霆之势就从莫斯科方向压了过来,而南线的红海军官兵也在艾伯哈特和鲍里斯的带领下,在坚守卡缅斯克、白卡利特瓦等关键节点之外,还用小股部队去偷袭沙赫特,一旦成功,可以说将完全关闭了捷克军团东逃的大门。
战场的形势也就在伏龙芝的主力即将抵达米列罗沃时,发生了突如其来的转变!
改变全局走向又是克拉斯诺夫,这位性子比较急躁的将军在顿河北岸坐等了几天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他很清楚,红军的主力随时都可能南下,一旦被包围在卡缅斯克北岸,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跟捷克军团分隔两岸的他,恐怕首先将遭遇红军南下主力的重点打击。很有可能他将被歼灭在顿河北岸。
克拉斯诺夫可不想死,更不愿意死得这么窝囊,哪怕是乌法临时政府和协约国集团施加压力让他继续等待捷克军团,他也不敢继续等了。天知道那帮愚蠢的捷克人还要磨蹭多久!
于是乎,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克拉斯诺夫断然的选择不等了,直接带着主力向东进发,准备夺下白卡利特瓦之后赶紧的跳出包围圈。应该说,这个决定是正确的,继续坐等下去,恐怕是真要被红军围歼了。只有乘着红军主力未到,赶紧跳出包围圈才有活路!
克拉斯诺夫的突然逃跑,让季捷里赫斯大吃一惊。按照之前的约定,双方应该是统一行动,如今克拉斯诺夫先跑了,将他的军团扔在了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一线,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不是死地么!
立刻的,季捷里赫斯向协约过集团和乌法临时政府提出了强烈地抗议,谴责克拉斯诺夫丢弃友军的行为,要求克拉斯诺夫立刻返回卡缅斯克北岸接应他的部队。
问题是,到了这个时候,抗议和谴责能有用吗?克拉斯诺夫已经铁了心要跑,直接下令关闭了所有的电台,根本就不搭理乌法临时政府和协约国的遥控指挥了。
当季捷里赫斯得知克拉斯诺夫已经联系不上的时候,惊讶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他明白了,再也不要想指望克拉斯诺夫跟他同甘共苦,也再也不要想指望有人帮他们趟地雷,想要逃出生天,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强烈的危机感让季捷里赫斯完全爆发了,他再也没有理会南北两派的扯皮,下令全军立刻向卡缅斯克方向移动,至于走哪条线路?他也懒得管了,顿涅茨克的蠢货们,你们愿意走南线那就走好了,爷懒得管你们的死活了!
已经完全慌乱的季捷里赫斯带着他在卢甘斯克的主力一股脑的向卡缅斯克方向涌过去,其速度之快根本就是超乎想象。看起来这位已经狗急跳墙了。
当卢甘斯克的捷克军团主力慌慌张张地跑路之后,顿涅茨克的白军立刻就跟着慌了,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克拉斯诺夫已经抢先跑路之后。除了破口大骂那货不讲义气之外。也只有赶紧地捡起行包撒腿就逃。
这一刻他们再也没有精力去争吵什么走南线还是走北线。大部分白军埋头就向卢甘斯克方向冲,生怕主力一走红军乘虚而入,如果卢甘斯克被红军夺走了,那他们真心就歇菜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白军选择了走南线,原因并不是他们喜欢走南线,而是他们只能走南线了,通向卢甘斯克走的交通线路已经被挤占得满满堂堂。汽车、火车、马车都往那个方向涌了过去,那个混乱的状态就别提了。
眼瞧着北线实在没办法走,这一部分白军只得走南线,如果他们速度够快的话,南边说不定还好走一点。甚至一部分白军军官还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主力将赤匪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咱们正好反其道而行之,来一个浑水摸鱼,说不定还能当漏网之鱼呢!”
数千白军顺着顿涅茨克至沙赫特的公路就冲过来了,其速度比走北线的主力还要快还要猛。就在他们抵达沙赫特的两个小时之前,艾伯哈特的水兵刚刚占领了这座城市。
其实说占领并不确切。准确的说是接管了这座城市。原本准备通过奇袭夺取沙赫特的水兵走进这座城市的时候,才发现原本驻守在这里的白军已经人去楼空。
在城防司令的带领下。驻守的白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东逃窜,在谢米卡拉科尔斯克上游几公里处乘着夜色偷偷渡河,朝伏尔加顿斯克方向逃跑了。而他们也是整个卡缅斯克—白卡利特瓦歼灭战中唯一无损失成建制逃出包围圈的白军。
先不提这支走狗屎运的白军,当红水兵带着惊讶和疑惑的心情进入沙赫特之后没多久,滚滚而来的顿涅茨克残余白军也抵达了这座城市,双方迎头对撞打了一个天崩地裂。
“什么?在沙赫特遭遇了大股白军,有近万人?”
当艾伯哈特接到这份电报的时候,很是惊奇,虽然他按照伏龙芝的要求夺取了沙赫特,但是老头心中认为,白军的主力走这条线路逃跑的可能性并不大。不客气的说,夺取沙赫特根本就是上保险以防万一。
而现在,这个万一竟然碰中了?
老头当时很有点买**彩的想法,这“运气”实在是好的没边了吧?就在老头考虑要不要增援沙赫特的时候,另一股凶悍的白军就杀到了卡缅斯克城下。
这支部队当然就是季捷里赫斯的主力,为了逃命,他们是不要命的向卡缅斯克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狂攻。艾伯哈特那点守城部队,依靠河流的掩护欺负北岸的克拉斯诺夫是没问题的,但是面对陆地上直面冲过来的数万大军,那真心是没有一点儿办法。
仅仅一个小时,阵地就被捷克军团推平了,如果不是艾伯哈特见势不妙提前炸毁了铁路桥,恐怕季捷里赫斯的部队很快就能克拉斯诺夫汇合,那时候他们将更加难以对付。
“卡缅斯克、沙赫特方向都有大股白军出没?”
得到艾伯哈特的战报,伏龙芝坐不住了,前几天还好好的,似乎红十军是圆满地完成了迟滞任务,怎么一眨眼白军就排山倒海的冲过来了?
“给我接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伏龙芝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不过当时他还没有往那两个货阳奉阴违上想,只是怀疑红十军可能遇上了什么困难。
“情况良好?白军一切如常?”
当伏龙芝从睡得迷迷糊糊还在打哈欠的伏罗希洛夫那里听到这两句话时,好悬没直接摔了电话。
他强忍着怒气,再次问道:“你确定一切如常?”
伏罗希洛夫也是倒霉催的,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情况不对,还以为伏龙芝是在例行询问,反正这两天伏龙芝也没少打类似的电话和电报。他都已经习惯了。
这货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很肯定的说道:“一切正常,白军在我红十军的顽强阻击下,寸步难行……”
他还没说完,暴怒的伏龙芝一把拉起电话,直接推开了窗户,将听筒对准了窗外,剧烈的爆炸声瞬间让伏罗希洛夫打了个冷颤。
“你给我好好听一听,这里是白卡利特瓦,卡缅斯克方向的炮火我这里既能听到也看得到,艾伯哈特说他遭到了数万白军的猛烈攻击,卡缅斯克已然失守,现在你告诉我,这股白军是从哪里来的!”
伏罗希洛夫满头都是冷汗,看着手里的听筒,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随着暴跳如雷的伏龙芝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傻傻地愣了片刻之后,这货才陡然清醒过来,抓起电话一阵猛摇,然后大吼道:“通知各师,立刻向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方向进攻,立刻!什么,我狗娘养的是谁?老子是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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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政治第一
深夜,红十军各师各旅各团的指挥部里好一阵鸡飞狗跳,师长旅长团长们在伏罗希洛夫的呵斥下,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紧急集合部队,匆匆忙忙地让部队打起行装,埋头向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方向冲去。
但是,已经晚了,白军的驻地除了一片狼藉,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没费吹灰之力,红十军就收复了顿涅茨克,在卢甘斯克外围也只遭到了轻微的抵抗,顺顺利利的就兵临城下了。
这样的局面换做从前,伏罗希洛夫将会万分高兴,收复了白军起家的核心,还即将收复之前丢掉的卢甘斯克,怎么看都是大功一件啊!
可现在呢?功劳是没有的,处分恐怕正在向他招手。至少这个没羞没臊的大个子向伏龙芝“报喜”的时候,被伏龙芝好一阵奚落:“我不要什么顿涅茨克,也不要卢甘斯克!我只要白军,听明白没有,我只要白军!”
当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时,伏罗希洛夫还有些发愣,不相信伏龙芝就这么挂断了电话。当然,更不敢相信的是,某仙人的情报竟然应验得这么快,说白军要跑,果不其然这不就跑了?大哥,你是章鱼保罗转世吗?
反正伏罗希洛夫快要急哭了,某仙人的情报可靠,就意味着他自作主张的改变作战计划将受到最严厉地惩罚和制裁。这真心是要老命了,前头才得罪死了托洛茨基,眼下又彻底的恶心了伏龙芝,这不是等于把老大一个把柄松了过去。请人家尽情爆菊吗?
“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你不能再干坐着了。赶紧想想办法吧!”
伏罗希洛夫本人是没主意的,眼下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日丹诺夫了,虽然这位之前的馊主意差点坑死了他,但如今不是埋怨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得齐心协力自救啊!
“你不要着急!”日丹诺夫闷头抽烟,一根又一根,他面前的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头。可见这位如今有多愁了。
“事情不是没有婉转的余地!”
良久,日丹诺夫才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就被伏罗希洛夫当作救命稻草了:“你说吧,该怎么办?上刀山下火海,我全听你的!”
日丹诺夫重重地吸了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报喜!”
“啥米?”
伏罗希洛夫以为自己幻听了,尼玛,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报喜?报丧还差不多,大哥、大叔、大爷。俺的亲爷爷呀,你能不能靠谱一点儿?
“你不懂!”日丹诺夫顺手又点燃了一根烟。随着他用力一吸,烟头显得那么红那么亮,“在军事上我们是捅了大篓子,但是在政治上我们并没有失败!”
伏罗希洛夫心道:“我还真是听不懂,军事不是服务于政治的吗?怎么到您这里却分开了?那啥,你小子该不会是忽悠我,让我傻乎乎的去报喜,好让我一个人背黑锅吧?这不成!”
要说伏罗希洛夫这个货完全没脑子吧,他有时候又有点小聪明,但你说他大智若愚吧,每每这货却净干蠢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家伙了。
“报喜是没问题,咱们两个一起署名。”
说这话的时候,伏罗希洛夫死死地盯着日丹诺夫,只要他露出一点儿别样的表情,大个子就会断然否决这个建议,并且发誓以后一定要跟日丹诺夫划清界限再不来往。
日丹诺夫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问题,这么大的便宜让你一个人独占,我还不乐意呢!”
便宜?尼玛还独占?
伏罗希洛夫当场就在心中骂娘了,对日丹诺夫的精神状况产生了极大的担忧,觉得这个家伙该不是被吓傻了吧,否则能说出这种蠢话?
日丹诺夫很淡定的弹了弹烟灰,道:“我前面就说了,你不懂!现在看来,你果然是什么也不懂!”
伏罗希洛夫见日丹诺夫似乎不像是说疯话,也不像是开玩笑,想了想,请教道:“那你得给我说清楚,不然蒙在鼓里,我睡觉都不踏实啊!”
“很简单。”日丹诺夫突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笑道:“军事上的失败一点儿都不可怕,重要的是在政治上取得胜利。只要后者胜利了,前面的失败就是毛毛雨了!”
伏罗希洛夫依然听不懂这种高深的“黑话”,那个抓耳挠腮啊!
面对这货的丑态,日丹诺夫笑了:“别着急,听我慢慢解释……我问你,你知道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在这场平叛战争中的地位和意义吗?”
不等伏罗希洛夫回答,日丹诺夫就自顾自地说道:“白匪军叛乱的核心就是顿涅茨克,他们是从这里起家的,我们完全可以说这里是白军的大本营……”
伏罗希洛夫插了句嘴:“问题是,它不是……”
日丹诺夫制止了他,断然道:“你不要管它是不是,重要的是,我们要大肆宣扬顿涅茨克的军事和政治地位,要让其他人觉得顿涅茨克有那么重要!”
伏罗希洛夫瞪大眼睛问道:“然后呢?”
日丹诺夫笑了:“然后?然后就简单了,既然顿涅茨克拥有如此重要的军事意义和政治地位,那么收复这座城市自然值得大书特书,值得极大表扬了……作为收复顿涅茨克的英雄,我们俩的地位就不用多说了吧?”
伏罗希洛夫开始明白了,很快的他眼前一亮,但紧接着瞬间又黯淡了下去,这货垂头丧气的说道:“你这个主意……啧,这么说吧,能糊弄普通人,但是糊弄不了列宁同志他们,尤其是托洛茨基,那个家伙视咱们为眼中钉。怎么可能让咱们占这种便宜?而且还有那个该死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那小子一直等着看咱们的笑话。这回咱们又撞在枪口上了,还不往死里……”
日丹诺夫又叹了口气,幽幽道:“我说了,你不懂!”
伏罗希洛夫都想哭了,还有什么不懂的,你丫的就是想忽悠,就是想文过饰非,这种把戏老子又不是没玩过。问题是。此一时彼一时……
“确实是此一时彼一时,”日丹诺夫白了这货一眼,笑道:“你说的那些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列宁同志不会追究我们,托洛茨基不敢追究我们,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也不好追究咱们的责任!”
“为什么?”伏罗希洛夫虚心的请教道。不过他可没想到,日丹诺夫一开口就给他吓趴下了:“很简单,这个篓子太大了!”
看着伏罗希洛夫张口结舌的样子,日丹诺夫有些得意,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才说道:“这个篓子太大了,出了事。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约瑟夫同志,毕竟咱们是他的人,他不会也不能眼睁睁地看见咱们掉坑里不管。而列宁同志只要照顾约瑟夫同志的面子,也不好往死理发落咱们,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体的……只要列宁同志想为咱们开脱,托洛茨基就不敢步步紧逼,他也只能顺水推舟……至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他敢忤逆列宁同志的意思吗?”
说到这里,日丹诺夫大笑了一声,拍了拍伏罗希洛夫的肩膀,傲然道:“所以我才说你不懂,现在你明白了吧,只要我们能在政治上找到自圆其说的借口,中央是不会过于的为难咱们地!”
伏罗希洛夫想了想,还真是日丹诺夫说的这个理儿,顿时转忧为喜,乐颠颠地说道:“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我立刻着手大造舆论?”
日丹诺夫摇了摇头道:“首要的不是大造舆论,而是尽快跟约瑟夫同志取得联系,将情况如实的告之他,然后我们才能开展行动。”
伏罗希洛夫真有些佩服日丹诺夫了,像他这样的大老粗就只想着自己保命了,根本就没想过斯 大林的感受。而日丹诺夫这货的政治敏感性还真是不一般的高,首先就想到了斯 大林。可不是么,如果没有斯 大林在,如果斯 大林跟他们的关系不好,如果斯 大林不是列宁的左膀右臂,他们断然难逃此劫。所以,优先让斯 大林做好准备,取得斯 大林的谅解,这才是保命的关键。否则,斯 大林直接将他们哥俩放弃了,那时候找谁哭去?
伏罗希洛夫想了想,觉得他对这方面确实不内行,这种需要脑子又需要手段的工作还是让更擅长的人去做吧,“我同意,除此之外,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不知觉的,伏罗希洛夫用上了敬语,可见他是有点儿佩服日丹诺夫了。
日丹诺夫笑道:“哪里哪里,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谈不到什么交代。就是有些事情还是要特别注意一下的,比如米哈伊尔同志的态度!”
伏罗希洛夫心中又是一惊,他刚才光顾着高兴了,完全把伏龙芝那一头给忘记了,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伏龙芝的态度也是非常的重要的。万一伏龙芝恼火他们的小动作,那一样有的是小鞋给他们穿!
“米哈伊尔同志也必须尊重中央的意见吧?”伏罗希洛夫小声的说道。
日丹诺夫摇了摇头,道:“就算他能尊重中央的意见,但那也不等于他会高兴。他完全可以将咱们一脚踢走……你应该知道,约瑟夫同志之所以这么看重咱们,最重要的就是军事工作的能力!”
什么军事工作的能力完全就是扯淡,伏罗希洛夫很清楚,他唯一能被斯 大林看重的也就是这点儿兵权了。没有了军 事指挥权,对军队的影响力大大下降之后,他在斯 大林那里的地位自然也会下降。
如果真的触怒了伏龙芝,那货恼火之下,直接让他卷铺盖滚蛋,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啊!
“啧,”伏罗希洛夫表情很纠结,问道:“怎么样才能取得米哈伊尔同志的谅解呢?”说着,他像自问自答似的。说道:“要不。咱们亲自去向他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日丹诺夫朝电话机努了努嘴。“你又不是没看见米哈伊尔同志刚才的态度!他已经把话都撂下了,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去找他等于自取其辱!”
伏罗希洛夫脸色顿时黑了,喃喃道:“这可怎么是好……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说着,他苦着脸问道:“要不,让约瑟夫同志帮咱们说说情,让米哈伊尔同志高抬贵手?”
“那不现实!”日丹诺夫想了想说道:“为今之计,咱们只能这么办!”
伏罗希洛夫问道:“怎么办?”
“尽快拿下卢甘斯克。然后向卡缅斯克方向追击,不惜一切代价追上白军,黏住他们!”
伏罗希洛夫原本还以为日丹诺夫有什么好办法,正准备洗耳恭听呢。谁想到日丹诺夫所谓的办法竟然……竟然就是没有办法。白军如果那么好追,他早就去追了,问题是真心追不上啊!那群货跑得比兔子还要快,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抵达卡缅斯克,正向白卡利特瓦方向逃窜呢!以他对白卡列特瓦的了解,就那点儿兵力,根本就无从阻挡白军。结果很明显。那就是他们永远也追不上白军!
“你不要说得太绝对了!”日丹诺夫摇了摇头,道:“白卡列特瓦不是那么好打的。米哈伊尔同志亲自在那里坐镇,而且有顿河作为依托,只要炸断桥梁,多少也能延迟白军的动作,只要我们的动作足够快,应该还是能赶上去的!”
伏罗希洛夫却没有多少信心,他觉得:“赶上去又能怎么样,米哈伊尔同志的主力不到,以我们的兵力根本无法吃掉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去了也是白搭!”
“你果然还是不懂!”日丹诺夫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去不去是咱们的态度问题,咱们要是不去,不执行米哈伊尔同志的命令,那错误就在咱们;但是,咱们按照他的命令,去了。那态度首先就端正了,至少在中央看来咱们还是在积极纠正之前错误的。而且,说不客气点,能不能歼灭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对我们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没有达成中央交代的任务,那头疼的将是米哈伊尔同志,作为总指挥他的责任最大,咱们只不过是连带责任而已!”
太阴险了!
这就是伏罗希洛夫对日丹诺夫现在的看法,这个家伙完全是把政治这档子事儿都看穿了。就像日丹诺夫所言,会战失败,没能歼灭白军,那么最头疼的将是伏龙芝。作为战役的总指挥,责任的大头全在他那里。而他和日丹诺夫虽然也犯了错误,但是只要鼓吹收复顿涅茨克的“伟大”政治和军事意义,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正面英雄形象,哪怕导致战役失败的关键责任在他们这边,中央也不能痛下杀手。
这么看的话,果然是军事上的失败不如政治上的胜利,就算胜仗打得再多,也抵不上政治上的永远正确。在这一刻,伏罗希洛夫是真的懂了,政治永远比军事重要,作为一个将领可以不懂军事,但是绝对不能不懂政治!
甚至,伏罗希洛夫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今后一定要赶紧提高政治水平,否则以后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嗫!
“全线追击,告诉先头部队,限令在明晨之前拿下卢甘斯克!完不成任务,让他们提头来见!”
在伏罗希洛夫气势汹汹的下达了对卢甘斯克的必取令的同时,白卡列特瓦的伏龙芝也见到了气势汹汹扑过来的白军。
白卡列特瓦这座城市的地形是比较有意思的,不光有顿河的干流穿城而过,同时顿河的两条支流也流经这里。整座城市被分成了三块,其中顿河西岸为第一块,这里将直面白军的兵锋。
然后就是顿河东岸,这一部分有铁路桥跟西岸沟通,这一块是伏龙芝重点防御的区域,如果东岸和西岸同时失守,那就意味着白卡列特瓦完了。
至于被另一条支流分出去的南部城区,伏龙芝不太重视这一块,或者说想重视也兵力不够,除了下令炸毁东岸南部城区跟西岸连接的公路桥,在这一片他只放了少数部队。
当然,这些防御布置完全是针对季捷里赫斯的捷克军团的,在顿河北岸还有克拉斯诺夫的白军需要阻挡,一旦他突破鲍里斯在dyadin村的防线,那么克拉斯诺夫就可以直接从陆地上进攻白卡利特瓦,那时候伏龙芝就是腹背受敌。
甚至还有一种更极端的可能,克拉斯诺夫很有可能不管捷克军团的死活,直接越过白卡列特瓦,从白卡列特瓦支流上的克鲁京卡渡河东逃。
一旦克拉斯诺夫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伏龙芝基本上就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军逃之夭夭。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伏龙芝断然将他最好的部队放在了克拉斯诺夫面前:
“彼得巴普洛夫团接替鲍里斯顾问的陆战队防守dyadin村,我的要求是不惜一切代价阻击克拉斯诺夫,在主力部队抵达战场之前一定要将他挡住!”(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秒杀土豆和尤文图斯同志!
319 便宜是不好占的
彼得巴普洛夫团跟克拉斯诺夫是老相识了,十月革命时期双方就在顿河流域进行过一场血战。也正是那一战,彼得巴普洛夫团打出了威风,重伤卡列金,导致那厮在逃亡路途中死亡,这才有克拉斯诺夫接位。
不客气的说,双方是冤家路窄。不过在dyadin村,顶住了克拉斯诺夫几天狂攻的是鲍里斯的陆战队。不论哪个时期,俄国的海军部队都比陆军战斗力要强,哪怕是当今一片混乱的时候,鲍里斯和他的小伙子也让红军兄弟部队和白军领教到了什么叫战斗精神。
激烈的战斗中,dyadin村几乎被夷为平地,原本绿绿葱葱的松树林变成了火与烟的地狱,以村子教堂为中心方圆一公里之内,都是一片焦土。
残垣断壁、被炸断的树木和残破的尸体随处可见,红军和白军争夺着每一个弹坑,每一堵破墙,每一寸土地上都爆发过激烈的战斗。
其激烈程度连从军多年的鲍里斯都感到震惊:“我的指挥所设在一个还算完好的地窖里,头顶上的枪炮声从来就没有停歇过,短短三天的时间,我已经换了七个通信员,有四个已经长眠在这片泥泞的土地上了,其他两个躺在离我几米远的‘医务室’里接受着极其简陋的治疗,可怜的阿廖沙,他才十九岁,他还有极其漫长的人生,一想到他今后的岁月都只能在黑暗中度过,我就感到撕心裂肺……”
“克拉斯诺夫这个狗娘养的,我发誓如果抓到他的话。一定将这个王八蛋塞进粪坑里呛死……这个混蛋竟然对俄国人使用毒气。我艹他奶奶的。只有卑鄙的德国人才会使用这种残酷的武器……我恨毒气,四分之一的小伙子都遭受了毒气的荼毒,一半以上失去了战斗力,另一半因为防护不及时去了天堂……天堂中也许没有毒气,也许这是个解脱!”
克拉斯诺夫为了杀开一条逃跑的通路,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他惨无人道的向dyadin村发射了大量的毒气弹,光气、芥子气和路易氏气几乎覆盖了整个村子。给村民和红海军陆战队造成了重大杀伤。
如果不是战场风向的突然改变,再加上一场及时雨,鲍里斯和他的小伙子们恐怕是凶多吉少。当然,克拉斯诺夫的暴行也激起了陆战队士兵们的极大愤慨,一个个咬牙硬拼,硬是一步不退,死死的顶住了白军的狂攻。
这其中诞生了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甚至这些英雄大多数都是无名英雄,倒不是说他们的名字被忘却了,而是大部分的陆战队员都血洒疆场。战后余生的十不足一。对他们来说,那场战斗是记忆中最深的伤疤。没有人愿意提起。记录红海军英雄事迹的更多的是白军,作为敌人,红海军小强一般的战斗力给他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安东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白军士兵,当时的战斗中,他的连队负责从北面向村内攻,为了冲上那片坡地,他们付出了减员四分之一的代价。原本以为登上坡地之后,后面的战斗将会轻松一点,但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冲上那片被炮火摧毁的林间坡地之后,噩梦开始了,红海军陆战队依托房屋和林木将他们打得稀里哗啦,一个班或者一个排冲进去之后,就仿佛是投入大海里的石子,激不起多大的浪花。
安东回忆道:“我跟着班长匍匐着向村子里爬,之前进去的兄弟基本都完了,红军陆战队的枪法太好了,他们躲藏在废墟里、躲藏在树林中,甚至装成尸体。一旦我们进入他们的地盘,就会遭到十分精准的杀伤。就在我眼前,老乡伊里奇的头盖骨被一粒子弹掀开了,红的白的溅了我一脸,我吓坏了……”
“事后证明伊里奇的死不过是一个开始,随着我们越深入,红军陆战队的狙击手就愈猖獗,攻入村内不到一百米,我的步兵班就只剩下我、班长和另外两个兄弟了,我们缩在一起瑟瑟发抖,谁都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动弹一下。”
“好在二连的兄弟很快跟上来了,在他们的支援下,进攻总算有了一点起色。只要有风吹草动,我们就会疯狂的开枪,直到打完弹仓里最后一颗子弹。当然更好的办法是扔手榴弹,这个东西天生就是为巷战准备的,不过很可惜的是,配发给我们的数量远远跟不上需求……”
“在二连的帮助下,我们向前扫荡,一遍又一遍的清查每一幢房屋,每一个弹坑,躺在地上的死人不管是穿什么制服的都一律先补枪再说……战斗打得很艰难,红军抵抗得很激烈,战斗到现在,我还没有见到过一个红军主动投降,换做我,早就屈服了……晚上九点,在上面第三次使用毒气弹之后,我们终于彻底的占领公路以北的村庄,按理说我应该高兴,应该松一口气,但是我的心情却十分的沉重……当我们将村北红军最后的据点团团包围的时候,当我们猛攻了两回都被无情的击退之后,当我们又准备使用毒气的时候,防守这幢建筑的最后一名红军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了……”
“我们都愣住了,以为他要投降,说实话,像他这个样子我认为也只有投降了——他一只眼睛已经瞎了,鲜血正从纱布中渗透出来,左手也完全看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团裹得严严实实的纱布,用仅存的右手拄着步枪一点点往外挪动。”
“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当时的情景,这个伤兵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我们面前,就在我们以为他要投降的时候,他狠狠地将手里的步枪摔成了一堆碎片,然后抬起头用仅存的一只眼睛望着我们。从容不迫的说道:‘我没子弹了。而且我已经杀够你们了。现在,请你们送我去我的战友那里……’。”
“我以前一直不相信有不怕死的人,但是在那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这样的人,他们视死如归,他们永不妥协,永不投降。面对这种拥有钢铁意志的人,我们能赢吗?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们输定了……两天以后,我选择了投降,既然我不可能战胜这些比钢铁还要坚强的人,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向他们投降!”
类似的例子不止一个或者两个,在dyadin村,红海军陆战队用血肉之躯铸成了一道钢铁长城,牢牢地坚守着最后的防线,直到彼得巴普洛夫团赶到接应他们。
鲍里斯和他最后剩余的小伙子是被抬出战场的,可以说哪怕他们躺在担架上都能吓白军一个哆嗦。面对这群最坚毅的战士。彼得巴普洛夫团上下给予了十二万分的礼遇。经过两天急行军才赶到战场的他们,完全忘记了身体的疲劳。纷纷抢着去搀扶、去抬这些最无畏的战士,似乎只要跟他们握握手,只要摸摸他们,就能获得无上的勇气。
彼得巴普洛夫的到来让克拉斯诺夫大失所望,就在他即将拿下dyadin村,即将获得自由的时候,这群不请自来的人用机枪和刺刀将他的部队重新赶出了dyadin村。
这样的场景克拉斯诺夫太熟悉了,在米列罗沃他就不止一次领教过红军增援部队的厉害,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彼得巴普洛夫团,他不禁想到:“难道这里又是一个米列罗沃?”
抱有类似想法的人不止克拉斯诺夫一个,在两百多公里之外的沙赫特,从南线逃跑的白军也遭遇到了红海军的顽强阻击,不过在那里的战斗敌我力量更加悬殊,也进行得更加惨烈。
抵达沙赫特的红海军大约有一个营,这点部队完全是艾伯哈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之前他们轻轻松松的夺回了沙赫特,不过还没等他们感叹完自己的好运,就到了大约万于名白军的围攻。
这可以说是真正的遭遇战,指挥这个临时营的海军上尉只来得急向艾伯哈特发了半截求援电,然后战斗就无情的爆发了。仓促应战的红海军官兵在潮水般涌过来的白军面前,显得那么渺小和无助,他们几乎是用自己的身躯在阻挡敌人前进的步伐!
仅仅两个小时,他们就打完了所有的弹药,而且伤亡过半,面对白军最后的狂攻时,只能用刺刀和工兵铲同敌人搏斗,血腥的肉搏战之后,除了少数几个重伤晕死过去的士兵之外,该营伤亡殆尽。
从沙赫特碾过去的白军,分成了两股,一股北上企图同季捷里赫斯的主力汇合,另一股如惊弓之鸟直接向伏尔加顿斯克方向逃去。
“沙赫特失守了?”
获知沙赫特战斗经过的伏龙芝直接就拍了桌子:“红十军这群混帐!克利缅特打的是什么鬼仗!”
七窍生烟的他目光落在了另一封电报上,那是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发来的报功电,整片电文用一种洋洋洒洒的语气描绘了红十军收复顿涅茨克的盛况,用一种几近恶心的语调描绘着根本就不存在的大捷。
两封电报摆在一起,伏龙芝觉得是那么刺眼,那么让他恶心,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党内的同志,但是对于那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他忍无可忍了。
“电告中央,将我们这里的实情如实的汇报上去。我决不能容忍这种无耻的行为,一定要为在卡缅斯克、dyadin村和沙赫特阵亡的红海军将士讨一个公道!”
伏龙芝的电报第一时间就摆上了政 治局的案头,包括列宁在内,五位大长老重来还没有见过伏龙芝如此的愤怒过,不客气地说,那是怒发冲冠了。
整篇电文将红十军和伏罗希洛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伏龙芝不止一次的用无能、愚蠢的字眼形容那位大个子将军。那种咬牙切齿的情绪都能从电文中透出来。
列宁没有说话,因为在一个小时之前,他刚刚才收到另一封电报。那封电报正是被伏龙芝评价为蠢货的那个人发来的。收复顿涅茨克当然是个好消息。作为白军叛乱的策源地,这里确实有相当的政治意义。收复这里让中央的脸上是相当的有光。
收到这封电报的时候,列宁还挺高兴,觉得不靠谱的伏罗希洛夫终于打了一个翻身仗,终于争了口气。甚至导师大人觉得如果这位能尽快乘热打铁再收复卢甘斯克的话,不介意发一枚红旗勋章给他。
但是,伏龙芝的来电,让之前的喜悦顷刻间化成了泡影。收复顿涅茨克的喜悦跟放走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的主力相比,就像一泡臭狗屎。最最让他老人家气愤的是,某个王八蛋还将这泡屎包装成了可口的蛋糕,只有等咬上去的时候,才知道圈圈你个叉叉啊!
中央面临一个选择,是大张旗鼓的宣扬收复顿涅茨克的伟大胜利呢?还是严厉惩处伏罗希洛夫的失职呢?实话实说,这需要相当的政治智慧。
“白军和捷克军团的主力完全压在了dyadin村、白卡利特瓦一线,我军在这一地区的防御是比较薄弱的,因为红十军的失职,没有为我军主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可以说在顿河西岸歼灭白军的计划已经几乎不可能实现了……”
托洛茨基的语气相当的沉重。是人都听得出他对红十军的痛恨,如果伏罗希洛夫就站在他面前。恐怕老托会毫不犹豫地拔枪打死这个王八蛋。
但是,偏偏的,托洛茨基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他首先是个政治家,不能像愤青一样处理问题。打死了伏罗希洛夫有什么用?能重新扭转战场上的被动局势?
不可能的,托洛茨基很清楚,这场会战恐怕要落空了,一旦白军越过了白卡列特瓦,那内战将向长期化和持久化的方向发展。这种情况下,党内更需要的是团结,是共度难关,而不是互相拆台。
而且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他还觉得不光不能处罚伏罗希洛夫,还必须为这个混蛋唱赞歌。为了鼓舞士气,为了消除未能合围白军的不利影响,非常需要一个大捷,一个重大胜利,而现在的顿河下游战场,唯一的大捷也只有伏罗希洛夫捡的那个便宜。
“我们应该早作准备,既然在顿河流域歼灭白军变得不可能,是否考虑在顿河和伏尔加河之间歼灭白军呢?”
列宁心情是沉重的,他跟托洛茨基想得差不多,当前形势下不可能追究伏罗希洛夫的责任,甚至还必须表彰这个蠢货。尤其是这个蠢货还出自于他的门下,可以想象他老人家有多愤怒、有多恶心。
但是,他也是政治家,首先要考虑全局,既然托洛茨基都不打算追究那个蠢货了,他自然不能坏了老托的一番心意。
他问道:“在察里津方向,我们有多少部队?”
“不是很多。勉强能够守住察里津……”
这个答案让列宁很为难,这么看的话,察里津也是个摆设,指望在这里打歼灭战似乎不现实啊!
托洛茨基忽然说道:“德宾科的海军部队已经调往了莫斯科方向,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将参加乌克兰的平叛行动,我觉得现在完全可以将他们先调往察里津,加强那里的防御!”
“就这么办!”列宁表示同意,甚至批示道:“告诉铁路局的同志,让他们多做工作,用最快的速度将德宾科的海军部队运往察里津。”说到这里按导师大人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现在看来,我们唯一靠得住的也只有海军了!”
这句话有隐射和打脸的嫌疑,可见此时的导师大人对伏罗希洛夫是多么的失望。当然,他老人家也没有忘记表扬表现好的人:“授予黑海舰队红旗勋章,授予参加黑海舰队参加dyadin村、卡缅斯克和沙赫特阻击战的全体指战员红旗勋章,让真 理报做一个专题,鼓励全军向红旗黑海舰队学习!”
这时候斯 大林忽然插了一句嘴:“那收复顿涅茨克该怎么宣传呢?”
列宁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让共 青团真 理报负责宣传红十军的战绩就足够了!”
斯 大林还真是不知趣,或者说他一定要不知趣,为了保住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这两颗重要的棋子,他只能硬着头皮问道:“那么该如何表彰红十军呢?”
列宁又看了他一眼,连傍边的斯维尔德洛夫都能清楚的从他老人家的双眸中看到熊熊的火焰了。沉默了片刻,他才说道:“战斗还没有结束,谈对红十军的表彰还太早了……这样吧,顿河下游的战斗结束之后,开一个中高级指挥员培训班,让克利缅特同志好好进修,以便将来更好的为红军服务!”
斯 大林的脸唰的就白了,导师大人的意思太明确了,等于是说:“你丫的还敢跟老子要什么奖赏?赏你两个大耳刮要不要?简直就是不要脸,老子现在是不方便处理那个蠢货,但不等于就会不秋后算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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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豁出去了
斯 大林虽然有想过导师大人不好糊弄,在此之前他也尽可能的为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大造舆论,甚至都拐弯抹角的给托洛茨基带话,希望这位高抬贵手,为此他都准备付出一定的政治代价了。
但结果出来的时候,斯 大林还是忍不住失望,虽然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的政治生命保住了,但是他们无疑是恶心坏了导师大人。而导师大人如果不喜欢一个人,那么无论这人的水平再高再有能力,恐怕前途也很有限。
此时,斯 大林不禁在琢磨,这一次的应对方案真的是对的吗?说不定让那两个货吃一顿排头,以导师大人的脾气,过了这阵也就好了。而现在看似安全上岸,但是后患无穷啊!
不过就算斯 大林后悔也晚了,谁让有些人要自作聪明来着,没听过一句话吗?吃亏才是占便宜。
且不提纠结的斯 大林,让我们重新回到顿河下游,在这里发生的战斗还在继续,哪怕中央已经有了要坏菜的思想准备,但是局势还是以比他们想象得要快的速度在恶化!
白卡利特瓦西岸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季捷里赫斯的军队以猛虎下山之势一直平推到了顿河岸边,如果不是艾伯哈特的舰队用猛烈的炮火将他们压回去,弄不好这些一心逃命的捷克匪徒已经游过了顿河。
参谋们不断地向伏龙芝诉苦:“我们的兵力太少了,到处都是漏洞,根本就没有预备队!”
伏龙芝却不为所动。因为他很清楚。参谋们之所以会不断的叫苦。根本原因就在中央发来的那个模棱两可的电报上。从电文中不难看出,中央的战役决心已经动摇了,因为伏罗希洛夫这个蠢货的关系,中央对能否挡住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的兵锋没有多少信心,开始倾向于另起炉灶,准备考虑在察里津方向围歼白军了。
伏龙芝一点儿都不喜欢中央的新设想,因为他的主力已经南下,正沿着沃罗涅日—罗斯托夫铁路向南急行军。而放弃当前的计划,转而去察里津方向歼灭白军,那就得重新部署,得让部队转向坦波夫—察里津铁路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意味着不少部队要重新掉头,弄不好铁路线将变得一片混乱!
更糟糕的是,一旦放弃了白卡利特瓦,白军逃跑的路程几乎只有红军转道绕路的一半,能不能追上敌人都很难说。更有可能的是,敌人顺顺利利地攻下察里津。然后高高兴兴的拍拍屁股继续向东逃跑。那时候就不要想打歼灭战了!
哪怕只有这一点顾虑,伏龙芝都会坚决反对中央调整作战计划。更何况伏龙芝的顾虑还不止这一点。行军打仗士气最重要,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经过前面的宣传和鼓动,战士们卯足了劲要在顿河流域歼灭白军。现在倒好,打了一半说不打就不打了,战士们会有什么想法?会不会觉得在做无用功?会不会觉得这是泼他们冷水?
怎么能让摩拳擦掌想要为战友复仇的战士们寒心呢?至少伏龙芝是不能的,而且作为红军成立以来所发动的第一场战役,就用虎头蛇尾收场,这实在说不过去啊!
伏龙芝绝不是一个愿意向困难妥协和低头的人,哪怕在旁人看来中央已经准备好台阶让他下了,就应该顺水推舟。但是他不这么看,放过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后患无穷,必须咬紧牙关在顿河下游打一个歼灭战,哪怕不能将其全歼,也要歼其大部,让他们再也无法形成气候!
不过此时的伏龙芝是孤独的,几乎没有任何人赞同他继续打下去,连他的高参们都有了收手的意思,这让他很苦恼。
“米哈伊尔同志,米哈伊尔同志?!”
连声的呼唤惊醒了伏龙芝,抬头看去,叫他的是布柳赫尔,这位有些残疾的指挥官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双眸中精光逼人!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你怎么来了?”
伏龙芝有些奇怪,这会儿布柳赫尔的部队应该防守南岸城区,怎么丢下防区跑到司令部来了,难道南岸也失守了?
“不是的,”布柳赫尔很镇定地说道,“我的部队牢牢地控制南岸,誓与南部城区共存亡。我来找您是因为听到了不少传闻!”
伏龙芝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传闻?”
布柳赫尔看着伏龙芝的双眼,很严肃地说道:“我听说中央准备放弃白卡利特瓦,准备调整部署,在察里津打歼灭战?”
“啧,”伏龙芝心头的火苗子立刻就燃起来了,中央的电报是绝密,除了他的司令部根本就没有向外传达,而现在,本应该是绝密的消息竟然泄露了。不用说,就是他的司令部这里泄密了!
顿时伏龙芝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是谁在乱嚼舌头!”
不等被吓了一跳的参谋人员有所反应,伏龙芝又怒吼一声:“彻查!一定要给我把这个长舌妇找出来,军 事纪律还要不要了!通知政 治部……”
布柳赫尔赶紧拦住了他:“米哈伊尔同志,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澄清事实!基层的同志们都被这个消息影响了,大家觉得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伏龙芝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可见此时他有多么愤怒,就在这时候,指挥海军作战的艾伯哈特也来了,刚刚进门就问道:“为什么我听到有传言说要撤退?这时候怎么能够撤退,我们必须守住白卡利特瓦,不然以前付出的代价不都白费了!”
伏龙芝太阳穴上的青筋砰砰的跳,他的胃里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强忍着那种如火灼一般的感觉。他用尽全力说道:“给中央发电。我强烈地反对放弃白卡利特瓦。强烈地反对修改战役决心……我的部队将坚守白卡利特瓦,哪怕最后只剩我一个人,也不能放走白军!”
参谋们的脸色很不好看,伏龙芝这是要玩命了,他们很不理解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选一条死路呢?
参谋不明白,但是伏龙芝明白,古往今来在战场上从来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谁首先崩溃,谁就是输家,而且输了第一次,就会输第二次、第三次。伏龙芝不想输,更不想一输再输!
“慢一点,”伏龙芝叫住了急匆匆传达命令的参谋,在对方希冀的目光中斩钉截铁的说道:“给我准备好广播,我要亲自向全城的战士宣布这个决定!从现在开始,只准坚持战斗,不准轻言逃跑。告诉各级政委。从现在开始执行战场纪律!”
伏龙芝的坚持和果断给了逃跑撤退论当头一棒,在他的亲自督促下。防守白卡利特瓦的红军,再没有一个人想过撤退,更不敢想逃跑,每一个红军战士都知道,除了死战到底,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我们的兵力确实不够!”
鼓舞士气和坚定决心是一方面,但是正视问题也是很有必要的,白卡利特瓦方向的守军满打满算,加上彼得巴普洛夫团也就是两个团的兵力。而在他们的正面有差不多十万白军,兵力上的空前差距简直是触目惊心!
布柳赫尔问道:“我们的主力还要多久才能赶到战场?”
伏龙芝苦笑一声道:“最乐观的估计也需要48小时,甚至更长!”
48小时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就是短短两天而已,但是对于一场战役而言,48个小时足够决定一切了。
哪怕是主张坚决顶住白军的布柳赫尔也知道,以他们这点人马顶48小时是不现实的。他想了想问道:“红十军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伏龙芝听见这个番号就不爽,带着一丝厌恶的语气,说道:“克利缅特之前来电说他们正在猛攻卢甘斯克……当然,所谓的猛攻是不是打了折扣,那就很难说了……”
布柳赫尔和艾伯哈特一阵沉默,让整个战役坏菜的就是红十军,就是伏罗希洛夫,如果这货实打实的执行了命令,眼下断然不会如此的被动!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啊!
布柳赫尔忽然对艾伯哈特说道:“总监同志,您的海军能不能冒险前往卢甘斯克,想办法运一批援兵过来?”
艾伯哈特苦笑了一声,这个办法他想过了,为了全歼白军他已经豁出去了,问题是之前炸毁了卡缅斯克的铁路桥,断裂的桥面堵塞住了航道,没有办法通行啊!
布柳赫尔苦笑了一声,这还真不能怪艾伯哈特,如果不炸毁铁路桥,让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会师,那问题更大,现在好歹还有一条顿河隔着,让他们形不成合力,多少压力还是小一点。
“米哈伊尔同志,能不能让察里津方向的兄弟部队想想办法,让他们抽调一点兵力来支援我们?”
“我试过了,”伏龙芝捂着胃闷闷地说道,“但是那边邓尼金也闹腾得厉害,本来他们的兵力就少,抽调不出多少来支援我们。”
布柳赫尔长叹了一口气,眼下的情况就是补一幢四处漏风的破屋子,原本还想拆东墙补西墙,可是真正动手的时候才发现,能拆的墙早就拆完了,再拆房子就塌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艾伯哈特忽然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地踩了两脚,断然道:“我立刻去动员黑海舰队,争取再凑一点兵力……”
伏龙芝和布柳赫尔都知道,战役打到现在,黑海舰队已经被抽调了无数次,以老头现有的人力配置,除了两艘无畏舰,其他的主力舰几乎被抽调一空了,再抽黑海舰队就真的成了一个空架子了。
实话实说,伏龙芝和布柳赫尔非常感动,军种之争从来都是存在的,而在最关键、最艰难的时刻,都是红海军的兄弟伸出了援助之手。没有他们的无私帮助。根本就坚持不了这么久。
如果还有一线可能。如果还能从其他方向抽调出一点儿兵力。伏龙芝和布柳赫尔都不愿意接受艾伯哈特的好意,但是现在,真心是没有办法啊!
患难见真情,此时此刻,伏龙芝对艾伯哈特充满了感激之情,以前他也觉得旧贵族、资产阶 级不可能跟无产阶 级一条心,对于中央任命一个有大贵族背景的高级军官管理黑海舰队是颇有微词的。就像斯 大林之流担心的那样,伏龙芝也怀疑红军是否还能保持纯洁性。
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以及患难与共的并肩作战,伏龙芝转变了看法,虽然老头的一些贵族习气他依然看不顺眼,但是却不会再怀疑老头的忠诚度。尤其是经过了刚才那一幕之后,哪怕是再挑剔的人都说不出一个坏字!
货比货得扔啊!看看伏罗希洛夫那个王八蛋,他的成分和出身都好吧?老革命、老党员、老部下,却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拖后腿。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想到那个货的所作所为,伏龙芝就气得胃疼。
当然,胃疼的不止是伏龙芝一个,被他咒骂的伏罗希洛夫不仅仅胃疼。他的肝疼、胆疼、心更疼!
原因很简单,在卢甘斯克。他打得很艰难!其实一开始还好,季捷里赫斯虽然跑路很积极,但也不算完全缺德,还是留下了一定的部队防守卢甘斯克,毕竟顿涅茨克还有部队没到不是?
可是,这股防守卢甘斯克的部队士气并不高,见主力都颠了,士兵们是士气全无,一个个是巴不得赶紧跑路才好。所以伏罗希洛夫的骑兵仅仅用了一次冲锋,就让守军彻底的崩溃,然后就望风而逃了。
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击溃了白军,见收复卢甘斯克在望,伏罗希洛夫很是得意,带着显摆的心情,他给中央和伏龙芝分别发了电报,大言不惭地说:“我红十军即将收复卢甘斯克,之后将按照中央的指示英勇的向东追击扫荡……我军有十足信心击溃捷克叛军!”
是的,这场微不足道的胜利让伏罗希洛夫瞬间就膨胀了,觉得捷克军团也不过如此,上一次输给他们,恐怕更多的是轻敌大意了。甚至这货还打算打一个翻身仗!
不过伏罗希洛夫的信心来得快也去得快,打季捷里赫斯无心恋战的殿后部队,他就像痛打落水狗,而遇上了从顿涅茨克北上逃命的白军,他的角色立刻就调过来了,轮到他被痛打落水狗了。
一点儿都不夸张,当两眼通红的白军一波又一波的向他疯狂进攻的时候,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知道不断的将手里的骑兵丢出去反冲、硬顶,而城市特殊的环境又极大的限制了骑兵的冲击力,狭窄的街道让马儿撒不开腿,林立的建筑又让步兵获得了天然的庇护所。
伏罗希洛夫的骑兵就像陷入了泥潭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意义。在他夺回卢甘斯克不到两个小时之后,他又一次丢掉了这座城市。
“进攻!立刻发动进攻!”伏罗希洛夫在他的野战指挥部里大吼大叫,对骑兵今天的表现万分不满,“枪毙带头撤退部队的军 事指挥员和政委!红十军不需要胆小鬼!”
几个悲剧的可怜虫就成了伏罗希洛夫发泄愤怒的靶子,实话实说,不是骑兵部队不够勇敢,而是这个傻大个的指挥有问题。一开始为了尽早赶到卢甘斯克,为了尽早的夺回这座城市,并追上逃跑的捷克军团。伏罗希洛夫带着机动能力最强的骑兵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抵达卢甘斯克之后,因为敌人无心恋战,给了他错误的信号,导致这个蠢货忘记了,骑兵并不适合防守,这才被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如果伏罗希洛夫不那么急躁,不那么冒进,也不让骑兵骑马打巷战。等待后续的步兵跟上来,完全不会让卢甘斯克得而复失。但是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反省,只要出了茬子,他更习惯于追究他人的责任。说真心话,他这样的人更像官僚,而不是真正的军人。
伏罗希洛夫知道他非得拿下卢甘斯克不可,之前他已经捅了大篓子,让上头对他一肚子意见,如果不能赶紧戴罪立功,恐怕官帽子不保。反正斯 大林已经严词警告了他,如果不想被明升暗降的话,就必须赶紧自救,就必须马上打胜仗!
于是乎,卢甘斯克就变成了挑逗公牛的那一方红布,而化身为愤怒公牛的伏罗希洛夫不管不顾的就硬往里冲,围绕着这座城市,白军和红十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一时间血流成河!
“我不要听什么伤亡报告!”伏罗希洛夫对着听筒一通咆哮:“火车站必须在今天中午十二点拿下,哪怕晚了一秒钟,我都会枪毙你……听明白了没有,枪毙你!”
刚刚挂断电话,铃声又响了,伏罗希洛夫抓起听筒又是一通咆哮:“没有大炮,没有!钢筋混凝土工事?我不管,你就是用牙啃用手刨都得给我攻下来……炸药?也没有!你还有一个小时,对!就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我必须看见红旗插上市政厅的穹顶!否则你就不用来见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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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煎熬
激战在顿河下游的平原上继续,伏罗希洛夫的部队在不管伤亡对卢甘斯克狂攻了一天之后,总算夺取了半数城区。不过离他完全占领这座城市还有不小的距离,因为顿涅茨克方向还有白军源源不断的涌过来,每每刚刚击退一批白军,马上新的白军又到了,一时间红十军陷入了苦战。
其实苦战神马的伏罗希洛夫并不是特别在乎,实事求是的说,这个人除了没有什么军事才华,打仗还是很勇敢的,身先士卒在他这里并不是玩笑。每每在战斗最艰苦也是最艰难的时候,这个大个子都能亲自带头冲锋,他的行为至少是能鼓舞士气的。
不过伏龙芝要的却不是什么苦战,他需要红十军赶紧去攻击季捷里赫斯,拖住他的手脚,使其不能全力的向白卡利特瓦进攻。这就需要伏罗希洛夫不仅要夺取卢甘斯克,还要求他向卡缅斯克方向发动进攻。
为了完成伏龙芝交代的任务,占领火车站,部分打通了交通线之后,伏罗希洛夫立刻抽调了近一个旅的兵力向卡缅斯克方向进攻。
“尼古拉.布勃诺夫同志,我要求你的部队迅速的向卡缅斯克进发,尽快打通交通线路,探明捷克军团的动向,有可能的话,尽快向他们发动进攻!”
听完伏罗希洛夫一番喋喋不休的唠叨之后,踏着蒙蒙细雨,尼古拉.布勃诺夫的部队出发了。不过在尼古拉.布勃诺夫看来,上级的命令归命令,自己的部队能有多少分量他心里还是清楚的。打头阵的第一骑兵团战斗力倒是可以期待。但是通往卡缅斯克方向的八十公里征途上遍布泥泞、丘陵和沼泽。顿河下游雨季糟糕的路况无疑会大大降低骑兵的冲击力。
之前行军路上的教训已经让尼古拉.布勃诺夫明白。在困难的地形上作战。往往还是步兵更加靠得住。问题是,喜欢骑兵的伏罗希洛夫在塞给他一个骑兵团之后,却抽走了他原本管辖的一个步兵团,他的旅兵力配置就变成了一个骑兵团外带两个步兵营,最要命的是没有任何火炮!
这样的兵力配置让尼古拉.布勃诺夫一肚子都是意见,但是他又不敢跟伏罗希洛夫抱怨,开战以来,掉脑袋的军 事指挥官不止一个两个。尼古拉.布勃诺夫可不想变成下一个。
一路向前,尼古拉.布勃诺夫尽可能的收拢队形,防止一个不查就撞上了白军主力,否则,以他这点兵力也就是肉包子打狗份。不过,让尼古拉.布勃诺夫意外的是,深入白军的控制区域之后,他的部队并没有遭到预料中的激烈抵抗,反而走得很舒舒服服。
不过在越过了诺沃汉尼卡这个小镇子之后,轻松的状态就不翼而飞了。白军的殿后部队陆陆续续开始登场。越过该镇没多久,尼古拉.布勃诺夫就发现自己前进的路上已经满是刚刚布置好的雷区和狙击手。
当然。最让人头疼的还是糟糕的路况,刚刚经过清晨小雨洗礼的道路让骑兵们苦不堪言,隔三差五的就有车辆陷在泥潭里动弹不得。留给车夫的选择一般只有两种,要么将车上的物资换到另外的车辆上,要么就原地坐等,眼睁睁的看着主力部队远去。不过谁能保证,等主力离开之后,不会有捡软柿子捏的白军冲过来呢?
离开诺沃汉尼卡大约五公里之后,尼古拉.布勃诺夫真正的麻烦来了。
“捷克叛徒已经依托前方的小土丘紧急构筑了三条呈对角线的战壕,兵力不下一个连!”
侦察兵为尼古拉.布勃诺夫提供了第一手的情报,还没等尼古拉.布勃诺夫发愁,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轰鸣巨响,放眼望去,突前的骑兵队列已经炸开了一个口子,几个可怜虫和他们的坐骑已经倒在一片血泊当中。
尼古拉.布勃诺夫厉声问道:“怎么回事?是踩了地雷,还是敌人的炮击?”
“不……不清楚。”侦察兵战战栗栗地回答。
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尼古拉.布勃诺夫,该死的捷克人一定拥有炮兵的支援。他猜得一点都没错,在他前方有2门37毫米法国皮托炮把守着道路,按照季捷里赫斯的命令,他们将为主力看好后门。
不过尼古拉.布勃诺夫也算是有水平,遭遇炮击之后,他并没有盲目的将部队投入战场,而是暂时收整队形,后退构筑防线。在搞清楚了捷克人的兵力配置情况之后,尼古拉.布勃诺夫果然的让步兵在正面吸引捷克人的注意力,然后让骑兵从侧翼穿插过去,打了捷克人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战斗取得了胜利,但是尼古拉.布勃诺夫对前景并不看好,他在日记中写道:“情况很糟糕,除了恶劣的道路和讨厌的天气之外,捷克人的阻击阵地往往会给我造成极大的麻烦。必须承认这些捷克人是勇敢的,毫不惧怕牺牲,但同时他们的组织却是相当的混乱,缺乏有效隐蔽,对炮兵的运用尤其拙劣。在炮位转移过程中,这些捷克佬的操作手法是如此的粗糙,以至于我的机枪子弹往往能先于他们之前达到下一个目的地,唯一让我揪心的就是他们的兵力,这是对我们来说绝对值得警惕……”
待在白军构筑的战壕里舒舒服服的饱餐一顿之后,尼古拉.布勃诺夫的部队再起征途,一个上午的小雨让道路变得更加泥泞不堪,但真正堪忧的是捷克军团构筑的道道防线,每前进一步都会遭到激烈的抵抗。
对于这一切,尼古拉.布勃诺夫只能恶狠狠地咆哮道:“这些该死的捷克佬,没完没了的挡住我的去路,最可恨的是还要让我带着一群无用的骑兵在泥地里打滚……(轰隆一声巨响)怎么回事?又是捷克佬的炮兵。该死的。为什么我们就没有炮兵!”
尼古拉.布勃诺夫的抱怨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伏罗希洛夫不重视炮兵,不愿意带着这些笨重的累赘,红十军在整个战役期间都要面对没有火力支援的窘境。在白军炮火的杀伤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傍晚时分,在泥地里滚了两天的尼古拉.布勃诺夫被一座小城挡住了去路,只要能夺下莫洛多瓦迪斯克,就意味着他离卡缅斯克只有一半的路程了。
顾不得身心疲乏,尼古拉.布勃诺夫指挥部队立刻就投入了战斗。他决心像之前一样,再次洞穿捷克人的防线,将眼前的这块拦路石踢得越远越好。
不过当进攻打响之后,尼古拉.布勃诺夫立刻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这回他遇上的似乎不是捷克散兵游勇,他的进攻部队瞬间就被守军的凶悍火力吞没了,一个连丢进去,回来的不超过十个人。
更可怕的是,敌人的炮火也变得更加凶悍了,再也不是小口径的步兵炮小打小闹。而是实打实的重炮,一轮炮击下来地动山摇。地上的弹坑足有两米深!
尼古拉.布勃诺夫很不走运,正好碰上了缓慢转移中的捷克军团配属的重炮群,因为道路泥泞的关系,它们被急于逃命的季捷里赫斯丢在了最后面,也算是错有错着。
在敌人重炮的轰击下,尼古拉.布勃诺夫继续向前攻击的信心动摇了,他很清楚,眼下算是孤军深入,一旦背后的卢甘斯克有闪失,他将面对腹背受敌的局面。
夹心饼干的滋味可不好受,感觉芒刺在背的尼古拉.布勃诺夫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滋味,要是在这种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熬下去,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给伏罗希洛夫打了一个电报之后,尼古拉.布勃诺夫马上命令自己的队伍原路撤退,希望能第一时间跟捷克军团脱离接触,他也做到了,因为即将到来的黑夜让捷克人也放弃了乘热打铁的想法。
如果冒昧的对这次失败的军事行动做一次事后诸葛亮,其实从打临危受命开始,尼古拉.布勃诺夫便缺乏信心,他的行为更像是尽人事听天命。虽然一度进展顺利,但尼古拉.布勃诺夫始终没有改变悲观的看法。
而且他当时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拼尽全力向卡缅斯克方向猛冲,不及伤亡打下莫洛多瓦迪斯克也是有可能的,但结果呢?
伏罗希洛夫要的可不是仅仅打下莫洛多瓦迪斯克,他要的是追上捷克军团的主力,黏住他们,为伏龙芝减轻压力。不客气地说,以尼古拉.布勃诺夫那点拼凑出来的可怜兵力,完成这项任务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有可能的是,尼古拉.布勃诺夫追上了捷克军团主力,发动进攻之后被捷克人瞬间击垮,然后一口吞得干干净净。
尼古拉.布勃诺夫非常清楚这一点,看看前面捷克军团的架势吧,再掂量掂量他手头上那点兵力,稍有不慎就是自取灭亡。为了不做无谓的“冤死鬼”,尼古拉.布勃诺夫自然不会对这场注定失败的战斗有热情。他更多的是敷衍了事得过且过,甚至不客气地说,连伏罗希洛夫也是这种想法!
很简单的道理,伏罗希洛夫又不是不知道捷克军团的主力有多少人马,以尼古拉.布勃诺夫那点兵力,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但是,他又不得不去碰一碰石头,原因就是放跑了捷克军团导致战场形势变得急剧恶化的正是他。
为了减轻责任,也是为了端正态度,伏罗希洛夫必须摆出一副要纠正错误的态度。怎么纠正态度呢?就像之前日丹诺夫告诉他的,赶紧向前进攻,赶紧去找到捷克军团的主力,去打他一家伙。不管打不打得过,先摆个样子也好嘛!
这就才是伏罗希洛夫仓促向卡缅斯克方向投入兵力的根本原因,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尼古拉.布勃诺夫不可能完成任务,所以接到尼古拉.布勃诺夫撤退的电报之后,他也就是不痛不痒的批评了几句,完全没有之前攻打卢甘斯克时的杀气腾腾。
也就是接到电报的同一时间。伏罗希洛夫给伏龙芝和中央分别发去了电报。腆着脸说自己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莫洛多瓦迪斯克。希望前面阻击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的部队发扬革命牺牲精神,坚持到底,还说什么他的部队一定会尽快的赶到战场云云。
“莫洛多瓦迪斯克?”
伏龙芝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个城市之后,直接将伏罗希洛夫发来的电报揉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莫洛多瓦迪斯克离卡缅斯克都有四十公里,离白卡利特瓦还有100公里。而且这一百公里路程上到处都是白军,他再快能快到哪去?
伏龙芝一眼就看出了伏罗希洛夫的真实意图,这个混球就是想撇清责任而已。甚至伏龙芝很怀疑伏罗希洛夫到底有没有部队抵达莫洛多瓦迪斯克。就算有,也许只是一个连一个营呢?
伏龙芝算是看清楚了伏罗希洛夫的本质。所以他才会对这封电报如此的不屑。自从那个货捅了大篓子之后,他已经完全不相信那货说的任何话。坚守白卡利特瓦的希望不在红十军,而在红海军!
在战斗最艰难的时刻,在白军成群结队的强渡顿河的时候,是艾伯哈特的海军及时赶到战场,用大炮轰,用船身压,这才打退了捷克人。之后,老头又将舰队最后的兵力动员起来,从牙缝里拼出了近一千人送往白卡利特瓦。可以说如果没有黑海舰队的及时援手。白卡列特瓦早就完蛋了!
在河对岸,季捷里赫斯对情况很不满意。他原以为拿下白卡利特瓦不过是小菜一碟,以为白卡利特瓦的守军就像伏罗希洛夫的红十军一样,会拱手将城市送给他。
但是几天的狂攻下来,红军的顽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天下来,赤匪的战斗力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仅仅在顿河西岸我的部队就牺牲了近千人,这超过了之前一个月战斗损失的总和……”
不过季捷里赫斯还是认为自己能拿下白卡利特瓦,他自负地给马萨里克回电道:“阁下,再过两天,不,就在明天,我的部队将占领白卡利特瓦东岸!”
按照季捷里赫斯的命令,在新的一天刚刚天亮时,连番炮击喷出的烟雾宣告了狂攻开始,占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捷克人自傲的认为,他们有足够的底气,完全可以抛弃突然袭击这种“不入流” 的手段。他们要大大方方的和红军来一场“骑士”对决。
不过艾伯哈特的炮舰和驱逐舰也不是吃素的,迎着捷克人的炮火,他们争锋相对的开展反击。你炸老子的工事,老子就干倒你一幢房子,你拆我一堵墙,我就轰平你的屋顶。
炮火的对射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捷克人获得了骑士的荣誉,但是却没讨到一点便宜。就像之前鲍里斯曾说过的,跟海军玩打炮?你丫就是找虐!
正面硬攻不起作用,季捷里赫斯立刻就改变了策略,再也不讲什么骑士精神了,白天用炮火和小股兵力骚扰红军,到了晚上,就突然多路出击偷渡顿河袭扰红军!
布柳赫尔的回忆录为我们描绘了当时的情况:“捷克人开始没日没夜的骚扰我们,轰鸣的炮声和连绵不断的枪声让人在任何时间里都难以入眠。看看艾伯哈特总监,可怜的老头已经被折腾得神经衰弱了……”
很显然,季捷里赫斯打算用这种精神上的持续施压来摧毁红军的意志,紧接着便是致命的最后一击。效果应该说不错,来看看这封伏龙芝派给列宁的电报:“列宁同志,我不知道小伙子们还能坚持多久,也许后天,甚至明天就可能是最后的日子……小伙子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他们打得棒极了……最后我必须向您通报一下部队的伤亡情况,截止今日18时,总共有58名军官和3135名士兵阵亡或是失去了战斗力……”
电报全文里,伏龙芝提都没有提主力部队什么时候赶到战场,因为他也不知道主力什么时候能赶到!糟糕的天气极大的阻碍了行军速度,数十万红军战士哪怕是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糟糕路况的牵绊。
“南下部队必须再快一点,”战场上的伏龙芝睡不着觉,战场下的列宁也一样睡不着觉,此时导师大人两眼都是血丝,胡子拉碴,这让本来就很削瘦的他显得愈发的狰狞了,“前线的将士们在用生命阻挡白匪军,每一分每一秒都要付出惨重的伤亡……我们不能让他们的伟大牺牲变得没有意义!”
不过这个时候,鼓舞人心的话说再多都没有用,现实摆在那里,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就在政治局会议室里一片愁眉不展,一片死寂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列宁同志,加米涅夫同志要求同您会面!”(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秒杀土豆和尤文图斯同志!
322 搅屎棍登场
加米涅夫?
这个名字现在对很多党内的同志来说,都显得陌生。不少人听到这个名字第一反应恐怕会是,加米涅夫还活着?然后第二反应是,这货还有脸在党内混?
是的,随着十月革命取得胜利,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等于被钉上了耻辱柱,尤其是前者,几乎是典型的反面教材。至少季诺维也夫这个货已经拐弯,改邪归正了,而这个货一直还在坚持唱反调。
列宁下意识的就不想见这货,他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实在没心情听加米涅夫喋喋不休的念叨什么和平大计!
是的,内战爆发的时候,已经被彻底边缘化的加米涅夫似乎找到了第二春,没完没了的在报纸上发表一些不合时宜的文章,假惺惺地哭喊着什么同室操戈、什么祸起萧墙,甚至还炮制出了一个俄国人不打俄国人的口号。
反正这货嘶声力竭的哭喊只有一重意思,那就是十月革命导致了内战,而这正是他反对十月革命的根本原因,现在唯一让俄国恢复和平的方法就是放下武器,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判,争取建立一个新的联合政府。
而他加米涅夫愿意充当中间人,愿意不辞辛苦去跑腿,为了和平为了俄国人民,累死他一个幸福千万人。
列宁有想过跟白军、跟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妥协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对于加米涅夫鼓吹的这一套。他是相当反感的,就差没直接让这货滚粗了。
所以第一时间列宁就拒绝道:“你去告诉他,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更不想见他!”
不过托洛茨基去阻拦了一句:“还是见见他吧,这个当口他冒出来,恐怕是有原因的!”
列宁啧了一声,想了良久,才道:“那我就去见见他,看看这块石头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冥顽不灵!”
加米涅夫心情不错,虽然他活动的大本营是彼得格勒,但是因为他的独特的政治立场。使得他跟孟什维克关系不错。双方联络很密切。所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顿河下游的事儿。而那里焦灼的战况,让这货大喜过望,他觉得这是一个让他重新回到政治中心的好机会!
立刻的。他直接就来找列宁。他相信在困难的局势下。列宁应该不会再坚持那种不可理喻的强硬,应该会敞开耳朵听取正确的意见了。
“坐吧!”列宁很冷淡地指了指办公室里的沙发,问道:“急着见我。是有问题要反映吗?”
列宁冷淡的语气让加米涅夫一阵不爽,不过为了东山再起,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觉得只要自己促成了和平,今后谁是大爷还很难说呢!
“是这样的,”加米涅夫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听说顿河下游爆发了一场惨烈的激战,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这两个形容词列宁都不喜欢,不过为了搞清楚加米涅夫的来意,他强忍着不快,说道:“红军确实在顿河流域剿匪,怎么了?”
怎么了三个字充分说明了导师大人眼下的心情,可是加米涅夫这个货只想着自己的那一摊事儿,就没听出来,还傻乎乎地撩拨他老人家。
“列宁同志,我一贯的态度您是清楚的。我一贯坚持和平建国的方略,只有沟通对话才能互相谅解,用武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从十月革命开始,我们的党就走向错误的激进路线,试图用暴力改变现状……而结果呢?顿河和乌克兰发生的一切充分说明了,以暴制暴不是上策,滥用暴力只会让暴力更加的泛滥,这就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恶性循环,现在,是到了纠正这个错误的时候……”
列宁真想拂袖而去,这都是些什么屁话,扫帚不到灰尘会自动离开吗?跟武装到牙齿喊打喊杀的敌人去谈和平,无异于与虎谋皮。你这个混蛋看来果然是冥顽不灵死不悔改,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向资产阶 级屈膝投降!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列宁冷冷地就发问了:“怎么纠正错误?”
加米涅夫迫不及待地说道:“立刻停止一切军 事行动,双方开展对话,用谈判解决问题!”
其实加米涅夫太着急了,也太迫切了,因为刚才列宁根本就没说完,在“怎么纠正错误”这个问题后面,其实还有一句话:“又纠正什么错误!”
可是加米涅夫抢着发话,就给列宁打断了,甚至他自己心里还得意呢!他觉得列宁这是服软了,是变相的向他投降了。给这货美得鼻涕泡都要乐出来了!
他喜滋滋地说道:“列宁同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在革命的初级阶段,犯错误也是有意义的探索嘛!我认为只要积极主动地纠正错误,那就是好同志!就值得表扬!”
列宁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道:“尼玛,你小子这是喝多了还是吃错了药?哪我就认错了?真是想瞎了你那双眼!”
列宁正准备三两句话让这货滚蛋,乘早少丢人现眼,托洛茨基却忽然闯进来了。跟列宁的冷淡不一样,老托显得很热情,亲热的招呼道:“加米涅夫同志,很久不见啊!最近还好吗?不要因为一时赌气就不参加组织生活了嘛!大家都是同志,有不同意见是正常的……我一向是是主张应该允许党内有不同意见存在的!”
列宁的脸抽了抽,不知道托洛茨基这是玩哪一出,尤其是想不通他对没羞没臊的加米涅夫那么客气干什么。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就应该直接用棍子打出去,还tm容许他发表不同意见,我勒个去,老托你这是要疯?
托洛茨基很隐蔽的给了列宁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然后继续热情的招待加米涅夫,那亲热的样子,让外人见了恐怕还以为他跟加米涅夫是好基友呢!
“加米涅夫同志,对于你提出来的,用和平的手段解决争端,我是赞赏的。但是我也有一个疑问,首先挑起内战的是白匪军以及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哪怕我们布尔什维克一再的做工作,一再报纸上喊话,对于和平的建议他们是充耳不闻。在我看来。要想赢得和平。他们首先就要改变态度,您怎么能够确定,他们有争取和平的愿望呢?”
加米涅夫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一直跟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有联系……”才开了一个头。他立刻就意识到不妥。赶紧改口道:“我一直都想方设法的跟他们对话。不断地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经过我不懈的努力,现在总算取得了突破。打开了一扇窗户!”
加米涅夫自顾自地说得高兴,完全没有发现列宁和托洛茨基正隐蔽地交换眼色,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好基友,随便几个眼色就搞清楚了对方的意思。
明白托洛茨基想干什么的列宁,干脆不说话了,因为他实在是看不惯加米涅夫的嘴脸,生怕一开口就给把事情搅黄了。既然托洛茨基不怕恶心,那就让他虚与委蛇吧!
托洛茨基笑眯眯地问道:“哦?你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值得佩服。那么具体取得了什么样的突破呢?”
其实加米涅夫也是在扯淡,他跟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有交流不假,但是完全称不上什么突破。他们和布尔什维克之间的分歧依然如天堑一般,这货顶多也就是慷他人之慨,背着中央答应了一些条件,玩的就是两头忽悠的把戏。
加米涅夫有些得意的看了列宁一眼,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骄傲。只见他有些兴奋地说道:“我有把握说服他们回到谈判桌上,也有把握说服他们放弃进一步的军 事行动!”
托洛茨基想了想,问道:“需要中央付出什么?”
加米涅夫都开始摩拳擦掌了,很兴奋地说道:“很简单,首先是承认上一次立宪会议的合法性,其次是承诺解散工人武装和放弃布列斯特合约……”
加米涅夫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他就没注意到,仅仅是开头的这两条,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都不可能答应,更别说后面零零种种的一大堆苛刻的条件了。
不过托洛茨基依然很淡定,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对这些苛刻条件的轻蔑。只听见他很平和地问道:“那他们将作出哪些承诺呢?”
加米涅夫还以为托洛茨基被他说动了,喜滋滋地说道:“他们将承诺暂停军 事上的进攻行动,将承认我们的党的合法地位,允诺在今后的联合政府中保留我们的合法席位……”
托洛茨基干咳了一声,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觉得加米涅夫的神经一定是出了问题,否则能说出这种疯话?白军有狗屁的军 事进攻,就算顿河合围不成功,红军整体实力也是占据绝对的优势,大不了重新组织重新规划,追上去再痛殴白军就是了。他奶奶的,你们有什么资本在这里挑三拣四和大言不惭?
尤其是什么承认布尔什维克的合法地位和保留合法席位,这是托洛茨基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老子们现在主导一切,当家作主,用得着你们承认?用得着你们施舍?这话让老子来说还差不离。
反正托洛茨基是肯定了一点,加米涅夫的脑子里果然全是石头,这种狗屎的条件只有疯子才会答应,也只有完全没有脑子的人才会当着他和列宁的面说出来。
托洛茨基在心里鄙视了加米涅夫一番,但嘴上却说道:“你确定能让白军暂停军 事行动?”
加米涅夫拍着胸脯说道:“完全没有问题,只要中央答应上述条件,我以人格担保,白军将暂停一切军 事行动!”
托洛茨基和列宁又对视了一眼,最后由托洛茨基说道:“中央不可能全盘答应他们的条件,一部分条件过于苛刻了。中央不可能接受!”
加米涅夫有些不高兴,他刚要说什么,托洛茨基又道:“我们的意见是,先停火,然后进行谈判,用谈判解决问题!”
加米涅夫这个货完全是胳膊肘往外拐了,他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这些条件都是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说服他们同意的,如果不答应,谈判根本无法开展!”
托洛茨基心说:“中央要是答应了这些狗屎条件,还谈个屁的判啊!”但是明面上他却笑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谈判的基础了。中央不会接受这些要挟。只有先停火再谈判,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
加米涅夫很有些不高兴,列宁这时候也开口了:“我完全同意托洛茨基同志的意见,先停火再谈判。这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如果他们不答应。那我们就继续打下去好了。看看到底是谁消灭谁!”
加米涅夫急匆匆的走了,忙着为和平谈判大业奔波去了。他绝对没想到,他才刚刚走出列宁的办公室。列宁和托洛茨基不约而同地开始嘲笑他。
“这个加米涅夫,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这种狗屎一样的条件也敢说给我们听。他难道还搞不清楚现实吗?”
列宁轻蔑道:“他不是搞不清楚现实,而不是不愿意放弃那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不愿意承认无产阶 级武装斗争的正确性……他得了软骨病,根本就站不直,只能跪着当狗!”
对于列宁的评论,托洛茨基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随声附和,因为加米涅夫毕竟曾经是列宁的左膀右臂,是列宁曾经最亲密的战友和助手。列宁批评他甚至骂他都没有问题,那是列宁派系内部的事情。但是他这个外人如果多嘴多舌,恐怕就有打脸的嫌疑了。
托洛茨基将话题兜了回去,问道:“他有能力说服白军暂停军 事行动,用谈判解决问题吗?”
列宁哼了一声,轻蔑道:“以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性不大。十月革命之后,他也是自作主张跟铁总谈判,结果你都看见了。我认为这一次他依然是一厢情愿,不管是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还是那些旧军官,是不可能放弃他们的既得利益的!俄国的现实决定了我们之间只有一方能够生存下去!”
列宁的断言是掷地有声,从长远看,他的判断也是基本准确的。但是在当前,他确实有点小看加米涅夫的能力了。好不容才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加米涅夫自然不会轻言放弃。
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去打动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将忽悠**发挥到了极致,竟然争取到了一个还算合理的条件——用谈判解决分歧。
“停战呢?”
托洛茨基其实对谈判神马没有兴趣,他之所以陪着加米涅夫磨牙,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先停战,只要能忽悠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停止军 事行动,那么就可以为红军主力赢得时间。只要将那群货包围了,最后是打是和就要看他高兴了。
加米涅夫一本正经地说道:“萨文科夫先生说了,如果不接受他们的条件,就不能停战。”
托洛茨基撇撇嘴道:“不停战,谈判有什么用?”
加米涅夫赶紧说道:“当然有用,完全可以通过谈判达成共识,然后自然而然的也就达成了停战的目的。”
顿时托洛茨基就没兴趣了,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是吗?”
“当然,”加米涅夫倒是兴致勃勃,对谈判的前景无限看好,甚至还主动请缨:“我愿意充当谈判代表,亲自去乌法跟萨文科夫先生交换意见,我相信……”
托洛茨基看着搞不清楚状况的加米涅夫,又好气又好笑,挖苦了一句:“那就赶紧行动起来吧!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加米涅夫可没听出来这是气话也是在挖苦他,顿时屁颠屁颠的站起身,夹着公文包高高兴兴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往向托洛茨基保证:“我一定不辜负中央的期望!保证完成任务!”
“托洛茨基同志,加米涅夫这是怎么了?”
李晓峰走进托洛茨基办公室之前,跟加米涅夫打了一个照面,当时那货可是骄傲得昂起了下巴,各种白眼、各种鄙视全扔给了某仙人。
李晓峰就纳闷,死狗一样的货色也能翻身?难道老托许诺给这货什么了?
“不用管那个蠢货!”托洛茨基想起某人也觉得败胃口,赶紧直接进入了正题,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李晓峰抽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托洛茨基,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芬兰白军将联合德国干涉军开展一次大规模的军 事行动,其目的是一举打垮库西宁同志的赤 卫队……我认为有必要警告库西宁同志要警惕敌人的突然袭击。而且,是否可以让芬兰赤 卫队尽量避免同敌人进行决战呢?”
托洛茨基皱起了眉头,不可思议地问道:“为什么要避免决战?据我所知,这一段时间,库西宁同志用我们援助的武器武装了大量的工人群众。芬兰赤 卫队的力量得到了飞速大。在这时候一鼓作气跟敌人决战,一劳永逸地解决芬兰问题不是很好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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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出兵芬兰
对于托洛茨基的提问,李晓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知道一旦进行决战,库西宁将一败涂地吧?
当然,从内心来说,李晓峰巴不得库西宁失败,只有这货失败了,他在芬兰的布置才能起作用。但问题是,败也有败的方式,库西宁你就算要败,多少也得多争取一点儿时间不是?
现在才四月底,你好歹坚持到五月末或者六月初不是?边防警察部队的装备真心还没有凑齐,你丫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吧!
眼瞧着库西宁现在有作死的企图,李晓峰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往死路上走。可暂时导师大人不关心芬兰,他自己在芬兰又使不上劲,只能找托洛茨基,让二导师帮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打消库西宁作死的企图。
显然,托洛茨基也没有意识到芬兰的局势有多危险,他和列宁的认知差不多,甚至还盼着神马一战定乾坤。那啥,确实能一战定乾坤,不过那种乾坤您是完全不可能喜欢的。
“你认为库西宁同志不应该决战?”
托洛茨基很快就从某人的表情中看出他的真实来意了,换做另外一个人有这种想法,托洛茨基恐怕会嗤之以鼻,说不定还挖苦嘲笑一番。
但是某人不一样,这一位情报准确率高得惊人,说捷克军团要跑路,那是立刻就实现了。这回说库西宁要坏菜,不会也是一语成谶吧?
李晓峰只能耐着性子说:“我之前已经提醒了中央好几次,库西宁同志太急躁太冒进了。他过高的估计了芬兰赤卫队的战斗力。太轻视他的对手……随着德国干涉军抵达芬兰。敌我双方的实力已经发生了根本性质的改变,此时不管不顾的进行决战,只会让敌人高兴!”
托洛茨基挑了挑眉头,问道:“你认为库西宁同志该怎么做呢?”
李晓峰很严肃地说道:“我认为库西宁同志应该避免马上决战,而是尽量同敌人相持对垒,削弱敌人的锐气,并且借机锻炼芬兰赤卫队,增加他们的战斗力……”
托洛茨基愕然地问道:“这样能够打败芬兰白军。能够打败德国干涉军?”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库西宁没那么大本事,而且李晓峰也不希望他获胜。
“这样库西宁能为我多争取一点时间!”李晓峰实话实说,“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去装备和训练边防警察部队,一旦事态恶化,才能保住维堡一线!”
托洛茨基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晓峰,实话实说,他对某仙人的感觉很复杂,这小子之前坏过他的事儿,但是也帮过他。而且每每这货还能干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就比如芬兰的事儿。托洛茨基能听出某人对库西宁一点儿都不看好,似乎认定了库西宁必然会失败。而且他竟然已经在盘算库西宁失败之后怎么维护俄国在芬兰的利益了。
对李晓峰的判断托洛茨基不敢全盘相信,十月革命的胜利已经证明过无产阶 级能够通过武力夺取政权并保卫革命的果实。而且俄国的经验推广到芬兰之后,效果也是不错的。现在就断言芬兰革命必将失败,似乎有点太过于耸人听闻了。
并且对于致力于推广不断革命论的托洛茨基来说,也不希望看到某人的预言变成现实,他要的可不是确保俄国在芬兰最低限度的利益,而是希望看到一个苏维埃芬兰耸立在欧洲大陆之上。
托洛茨基需要芬兰这个榜样,只有这样才能推广和证明他的不断革命论是正确的。所以对于某人未战言败的做法,有些不喜。
“会不会是你低估了芬兰同志的战斗力呢?”托洛茨基缓缓地说道,“得到我们武器支援的芬兰赤卫队早已是今非昔比……”
托洛茨基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其核心思想还是不相信李晓峰的预测,对此某人很是无奈。
“如果被我言中了呢?”他反问道,“如果芬兰的局势真的恶化了,我们怎么办?”
托洛茨基叹了口气,问道:“那么,安德烈同志,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呢?避免决战是不可能的,箭在弦上不能不发!”
李晓峰失望了,之前他找导师大人,也是这种答复。抱着一线希望上托洛茨基这碰碰运气,还是一样。他怏怏地叹了口气道:“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几天之后,五一国际劳动节,这个原本对布尔什维克无比重要的日子,原本应该欢庆无产阶 级翻身解放当家作主的节日,一条噩耗震惊了布尔什维克中央——赫尔辛基会战中,库西宁的赤卫队被击溃,首都赫尔辛基被芬兰白军重新占领!而且白军正在乘胜追击,有向东、向北发展的迹象。
这真心不是什么好消息,尤其是对托洛茨基而言,这对他的不断革命论是一大打击,尤其是想到之前某人的预言,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顿河下游的会战不顺利,芬兰又出了状况,一旦芬兰白军伙同德国干涉军消灭了芬兰赤卫队,那就意味着我们北大门完全失守!”托洛茨基语气严峻的在政 治局会议上做报告。
列宁忽然问道:“库西宁同志现在在哪里?”
托洛茨基撇了撇嘴,道:“带着少数部队他突出了包围圈,正在撤往维堡市的路上。”
列宁憋着一口闷气,又问道:“他还有多少部队?”
托洛茨基的表情很难看,嘴唇抖了抖,叹道:“他同绝大部分部队失去了联系,而且在一片混乱当中,他也搞不清楚还剩多少部队。在来电中,他强烈地要求获得支援……”
这说明情况就不是一般的糟糕了,库西宁都不知道他自己还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的部队都在哪里。可以说芬兰赤卫队已经被完全打散架。完全被击溃了。
列宁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支援?我们拿什么去支援他,之前就一再提醒他,要警惕德国干涉军,要谨慎。可他呢,竟然冒冒失失的抢先发动进攻,这不是胡闹么!”
列宁这话有马后炮的嫌疑,库西宁在进攻之前是征求了中央意见的,当时中央对此是持有谨慎乐观态度。虽然提了列宁说的那些,但并没有反对进攻。
导师大人似乎也发现了这时候说这话没意思,又道:“我们现在还能抽出部队去支援库西宁吗?”
托洛茨基摇了摇头道:“驻守彼得格勒的第八军虽然可以抽调一部分部队,但是德国人很有可能不满……”
德国人的态度就像一根刺牢牢地卡住了列宁等人的咽喉,如果直接派兵干涉,那么德国人很有可能不干,但是不支援库西宁,芬兰又会全盘崩坏。
就在五位大长老都十分头疼的时候,更恶心的事儿发生了,一封电报把列宁气坏了。
“混帐!”列宁重重的将电报拍在了桌上。可见他有多生气,“芬兰临时政府要求我们驻扎在赫尔辛基的海军立刻撤离!”
托洛茨基惊讶道:“之前关于驻军协议不是还在谈判吗?他们难道准备直接撕毁协议?”
列宁冷冷地说道:“他们不光是要撕毁协议。还想一口吞并掉我们驻扎在赫尔辛基的海军!他们竟然要求我们的红海军官兵离开军舰且不得携带任何武器从陆路返回彼得格勒!”
这些要求确实很荒唐,斯 大林第一个就忍不住了:“不能答应!怎么能够把武器装备留给资产阶 级的走狗!”
钢铁很冲动地吼道:“既然他们想要打仗,那我们就迎战好了。我相信红海军的官兵一定能够维护国家的荣誉!”
“我也相信这一点。”斯维尔德洛夫打断了他,坦然道:“但问题是,芬兰白军是狗仗人势,仗着德国人在后面给他撑腰,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斯 大林不服气道:“难道就让他们为所欲为?”
捷尔任斯基叹了口气,道:“德国公海舰队占领里加湾之后,可以完全控制住芬兰湾。我们驻扎在赫尔辛基的那支小舰队就算强行出海,也没有好结果……”
一时间会议室里又沉默了,五个大长老脸色都很难看,他们都能想到芬兰临时政府就是故意的,就是要让红海军乖乖滚蛋,就是要让他们出丑,这才能显现出他们的能耐。
终于,列宁打破了沉默:“鉴于当前的形势,我们不能跟德国人翻脸。”
斯 大林忍不住了,急道:“列宁同志,可是……”
列宁痛苦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可是,驻扎在赫尔辛基的红海军孤悬海外,一旦发生冲突,我们没有办法去支援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消灭……我们的战士是宝贵的,不能这么无谓的牺牲掉!”
说到这里,列宁重重地吸了口气,断然道:“但是我们也不会拱手将武器交给白匪军,电告赫尔辛基的红海军将士,将军舰自沉,破坏掉军火库,摧毁一切武器装备。我的要求是一枪一弹都不能留给白匪军!”
随着列宁的命令下达,赫尔辛基基地的红海军展现出了悲壮的一幕,少数几艘停泊在赫尔辛基的驱逐舰、潜艇和鱼雷艇第一时间降下军旗,打开通海阀,几分钟之后它们就消失在了海面上。岸防炮台的炮兵们纷纷向他们之前还精心保养的大炮身管里塞入了炸药,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这些让人生畏的武器变成了一堆堆废铁。
相同的场景还发生在军火库和弹药库,就在芬兰临时政府得意洋洋的等待着俄国人低头的时候,猛烈地爆炸让他们大惊失色。
几个小时之内,赫尔辛基海军基地就变成了一堆破烂,再也没有一艘军舰浮在水面上,所有的岸防火炮全部完蛋,军火库和弹药库更是被火焰和爆炸笼罩。将破坏命令贯彻得十分彻底的红海军士兵,甚至还摧毁了赫尔辛基造船厂。
作为芬兰境内技术实力最强的造船厂。赫尔辛基造船厂之前承担了俄国海军驱逐舰、潜艇的生产。将其摧毁之后。芬兰的造船工业一瞬间就回到了原点。
“混蛋!”获知这个消息的斯温胡武德直接就掀翻了办公桌,大声嚷嚷道:“为什么没有阻止俄国佬,为什么不早点开展行动!”
再多的为什么也改变不了赫尔辛基海军基地被破坏的现实,斯温胡武德原本准备狐假虎威讹诈一批海军舰船使用,如果成功了,这将极大的提高他的政治声望。可俄国人的行动却等于直接抽了他一嘴巴。
“不能放过这些破坏芬兰国家财产的匪徒!”斯温胡武德气咻咻地吼道,“逮捕他们,审判他们。最好是枪毙他们!”
只能说斯温胡武德已经是歇斯底里了,他将全部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了放下武器的红海军官兵身上,如果不是有几个头脑清醒的幕僚阻止他,一件惊天血案在所难免。
获知这一消息的列宁立刻就做出了指示:“立刻照会芬兰大使!让他们立刻释放我红海军官兵!”
斯维尔德洛夫愁眉不展地说道:“外 交人 民委员会已经提出了最强烈地抗议,但是芬兰人仗着有德国人撑腰,气焰很嚣张。据说他们准备起诉我们的将士。”
列宁暴怒道:“那就照会德国大使,让他们看好自己的狗!”
德国人的态度呢?德国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巴不得在芬兰和俄国之间制造矛盾和冲突,最好是让这两个国家隔三差五就大打出手,这样他们才能最大限度的削弱俄国以及控制芬兰。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列宁在政 治局扩大会议上说道,“德国人就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为了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很有可能还会继续制造矛盾和冲突。可以预见,芬兰的局势将持续恶化!”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很忧虑地说道:“一旦芬兰白军占领了维堡市,我们很有可能无法继续从国外购买粮食……我认为必须加大对芬兰社会民 主党的支援,必须将白军和德国鬼子挡在维堡之外!”
“我同意!”托洛茨基表示支持,不过他也提出了问题:“不过在怎么支援库西宁同志这个问题上,我们必须慎重。必须采用一种不授人口实,让德国人无话可说的方式达成这一目的!”
捷尔任斯基想了想说道:“我认为还是仅仅支援武器比较好,容易操作,而且以芬兰社会民 主党的群众基础,可以很快重整旗鼓!”
托洛茨基却表示反对:“之前我们也支援过大批武器给库西宁同志,也很快武装起了一支大军。但是实战证明,没有经过专门训练,没有职业军官指挥的赤卫队,根本不是德国干涉军的对手……而且,此时库西宁同志也没有多余的时间重整旗鼓了,白军和德国鬼子的兵锋已经是迫在眉睫。我们必须用更加直接的方式去支援他们!”
说到这,托洛茨基提高了声调,断然道:“我们应该向芬兰派遣军队,协助库西宁同志打击敌人!”
列宁却不赞同:“这么做固然可以帮助库西宁同志,但是极可能导致我们和德国鬼子之间的正面冲突。在波兰、里加方向,还有近百万德国鬼子,一旦战争重新爆发,我们将内外交困!不能冒这个险!”
就在大伙一阵无语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忽然说道:“我之前跟安德烈同志交流过这个问题。他对此倒是有独特的见解!”
此时,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其实都有点不想提某仙人,因为某仙人的预言让他们有点面上无光,如果之前听取了某人的意见,情况说不定就不会如此恶劣了。
不过这两位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很快就放下了那点儿尴尬,问道:“他有什么意见?”
斯维尔德洛夫清了清嗓子说道:“安德烈同志认为,仅靠库西宁同志的武装力量已经无法完成革命,芬兰的事态已经到了我们必须出兵的程度了。”
列宁皱眉道:“可是德国……”
小斯赶紧说道:“安德烈同志认为要避免授人口实,可以双管齐下,第一,组织志愿军,不以官方名义出国作战;第二,积极地促成芬兰社会民主党和临时政府之间的和谈。”
托洛茨基眼前一亮,抚掌笑道:“这两个办法好,一个以民间的民意操作,另一个以官方的立场说话,既避免了我们被动,还可以缓解库西宁同志的燃眉之急……可以一面稳定战局一面帮助库西宁同志重整旗鼓,太好了!”
办法确实是很好,但问题也不是没有。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这支志愿军抽调哪只部队充当,而且由谁去指挥。
托洛茨基主张由红八军充当志愿军,由图哈切夫斯基去指挥。斯 大林则觉得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要求亲自上阵。斯维尔德洛夫推荐的是某仙人和边防警察部队,觉得办法是某人想的,而且现成的部队都有,由他去执行最好不过。
一时间这三人谁也不让谁,争得面红耳赤天昏地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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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麻烦多
科沃拉大约处于东经27度左右,离某仙人划定的红线非常的近了。而且这座小城位于赫尔辛基和维堡两座城市的中间线上,有铁路线将维堡和赫尔辛基连接起来。不客气地说,这里就是维堡的门户,如果丢掉了科沃拉,那么维堡也将岌岌可危!
库西宁撤退到科沃拉的时候,手下的残兵败将不满万人,而且部队的士气一落千丈,说不好听点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以这群惊弓之鸟一般的赤卫队,要想反败为胜,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库西宁心中已经将“几乎”给抹掉了,他也知道的部队就不可能反败为胜。所以在撤退到科沃拉之后,他三番五次的给苏 共中央发电报、写信和捎口信,哭着盼着导师大人发兵来救他。
库西宁觉得导师大人和布尔什维克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如果他完蛋了,那俄国的北大门就完全敞开了,其中的风险有多大,用屁股都能想到。
库西宁对此很有信心,当然他关心的是,导师大人将会派多少兵力来拯救他,以及派谁来指挥这支救援部队。
库西宁当然希望导师大人派来的人越多越好,最好一口气派个十几万人,直接帮助他将白军和德国鬼子推下海。当然,他也知道这种想法更多的是意 淫,俄国有多忌惮德国他一清二楚,在四面楚歌之下,导师大人不可能冒着重新跟德国开展的危险来全力的支援的。
库西宁知道,支援部队的规模可能不会很大,最多也就是帮助他稳定战局。不过能稳定战局对他来说就已经非常理想了。只要俄国人能挡住白军和德国鬼子的兵锋。他就有时间重整旗鼓。就可以东山再起。
所以,对于导师大人会派谁来指挥增援部队,库西宁就无比的上心了,他当然希望能有几个跟他关系好的人一起合作。那将极大的减少他的麻烦,他希望是斯 大林亲自来,他和这位实在太谈得来了。
之前库西宁跟斯 大林来往的电报中,钢铁也向他透露了类似的意思,钢铁同志似乎有打算来芬兰刷怪。最好是取得力挽狂澜的战功。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顿河下游的被动,斯 大林可是很坐蜡。
库西宁当然欢迎斯 大林,甚至觉得如果斯 大林主动请缨,以他的威望和权势,还不是小菜一碟。甚至库西宁已经开始着手欢迎斯 大林了。
“找一个阴静一点的住所,约瑟夫同志最不耐烦喧哗和吵闹了……嗯,这个庄园就不错……还有,一定要准备好最好的烟丝,有古巴进口的那种吗?”
库西宁的全副精力都投入到了欢迎斯 大林的工作上。那真是事必躬亲和一丝不苟,甚至连床褥子垫多厚他都要亲自过问。
而就在这种紧张的忙碌中。还有“不开眼”的人来打扰他的工作:“奥拓. 维里格里莫维奇同志,按照您的命令,我给北方工业公司下达了最后通牒,命令他们限期交付足够的武器,但是被他们无情的拒绝了!”
库西宁没好气地看了秘书一眼,实在是不够烦的,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他哼了一声问道:“你没有告诉那个资产阶 级贵族小姐,我是代表芬兰人民以及芬兰社会民 主党在给她下命令吗?”
秘书老老实实地说道:“我说了,但是她根本就不理会我们。”
库西宁很是恼火,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北方工业公司那里碰钉子了,几个月之前革命刚刚爆发的时候,他就试图去接管这家资本家的企业,但是却遭到了迎头痛击,对方竟然不鸟他,就差没直说让他滚蛋了。
当时,为了给这家不知天高地厚的企业一点颜色看看,他发动了公会和苏维埃,准备双管齐下,夺取这家企业。谁知道才刚刚发动起来,他就挨了当头一棍。布尔什维克通过共 产主 义联络处给他捎话了,让他立刻停止一切行动。
虽然布尔什维克中央没有说不停止行动后果会怎么样,但是库西宁当时还是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紧接着数千装备精良的雇佣军抵达维堡,开始接管包括北方工业公司和其他几家企业的防卫工作时。库西宁知道,他犯了一个大错误,连对方的后台都没搞清楚,就盲目出手,实在是不可原谅。
很快他通过斯 大林的关系知道了北方工业的后台老板,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毛孩子。像这样的毛孩子他以前是不放在眼里的,入党还不满一年,算个毛啊!
但是,如果这个毛孩子背后站着的是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反正搞清楚某人有多牛逼之后,库西宁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他还没采取过激举动,否则这不是捅了马蜂窝么!
反正从那一次之后,库西宁对北方工业和维多利亚是绕路走,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了?一连几个月,也算是相安无事。但是随着他这次惨败,随着他连裤衩都输干净了。输红了眼的库西宁是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准备翻盘。
要翻盘,首先就得有军队,得有武器。自然而言的库西宁又一次将主意打到了北方工业公司上。他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为了挽救芬兰的革命,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既然如此,从资本家的工厂里搞一点武器算什么?以革命的名义什么不可以征调?
而且库西宁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出于大局的考虑,恐怕就连导师大人都只能默许他的做法,至于那个小屁孩,导师大人都不吭气,他算老几?
库西宁带着这样的想法就朝北方工业伸手了,当然,他做得很聪明。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打着国有化的旗号明抢。而是打着为了革命的旗号让北方工业支援武器。
当然。他肯定会狮子大开口,他要的那个数量肯定是北方工业无法接受也无法满足的。然后接下来,他就师出有名了,你丫的不支援革命,难道不该收拾吗?
不得不说,库西宁的想法很好,大的算盘也很精,但是他没有考虑到一件事。那就是北方工业公司并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它可是有武装力量保护的!
库西宁并不是没想到这一点,而是他认为红鹰团是布尔什维克的军队,是服从于党的领导,应该不会向着外人,而且没有导师大人的命令,红鹰团也不敢轻言动武。
但事实给了他重重的一耳光,只见他的秘书哭丧着脸说道:“按照您的吩咐,赤卫队准备去接管工厂,但是遭到了红鹰团的拦截。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敢开枪……奥拓. 维里格里莫维奇同志。去接管工厂的同志们伤亡惨重啊!”
“啧!”库西宁先是吸了一口凉气,红鹰团的反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不过马上他就勃然大怒,拍了一下桌子:“给列宁同志发电报,强烈地控诉红鹰团的暴行,一定要严惩凶手!”
库西宁又一次想当然的认为,列宁为了顾全大局,会照顾他的情绪,他就没想过,事情完全不是那样的。
“中央的要求是,一定要确保维堡以及拉多加湖沿岸的安全,务必确保粮食进口渠道的安全。全权授权你,采取一切必要的行动维持芬兰的稳定!”
当斯维尔德洛夫代表政治局向李晓峰宣读这项命令的时候,某仙人心里其实是不太爽的。之前几天,他上上下下磨破了嘴皮子,可谁都对他的警告无动于衷,如今倒好,芬兰变成了一个烂摊子,却要他去力挽狂澜。
尼玛,力挽狂澜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此仓促之下让他带领没有接受全部训练,甚至连武装都没有凑齐的边防警察部队去芬兰,那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用处?
斯维尔德洛夫却没有管某仙人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宣读命令:“中央任命叶戈罗夫同志为俄国人 民志愿军总司令,任命图哈切夫斯基同志为副总司令,任命你为总政 委兼后勤司令部司令员……中央要求志愿军必须于五月十五日之前抵达维堡,协助库西宁同志和芬兰赤卫队恢复芬兰的和平和自由……”
这项任命其实也是和稀泥和大折中,属于列宁派和托派之间的妥协产物。应该说大家伙还能接受,唯一可能表示不满的斯 大林,中央也另有任命。那货被任命为新组建的西南方面军总政 委,协助西南方面军总司令伏龙芝开展剿匪工作。
李晓峰对这种看上去皆大欢喜的安排并不满意,但是他也知道这无从拒绝,而且小斯也不希望他拒绝。
“仅靠边防警察部队和红鹰团,不足以稳定芬兰的局势。”李晓峰决定先说困难。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道:“中央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决定从红八军中抽调一个师增强志愿军的战斗力,另外这个师将由图哈切夫斯基指挥!”
李晓峰自然知道斯维尔德洛夫最后那句话想强调的是什么,无非是说要对图哈切夫斯基客气一点,这货是托洛茨基的人。李晓峰到没有想过对图哈切夫斯基不客气,虽然这位当国防部长的那几年,在建军计划上是干了不少脑残的事儿。不过总体而言,论军事能力可以甩他几条街。
对于有本事的专业人才,李晓峰还是佩服的,至少不会像钢铁那么去迫害。有图哈切夫斯基这种高手在,他可以轻松不少。
就在李晓峰“不情不愿”的跟小斯商讨着最后的细节时,导师大人突然把他叫了过去,直接就将库西宁的抗议电扔给了他。
李晓峰真是莫名其妙,中央对北方工业公司早就有了安排,库西宁却一直不依不饶的要打歪主意,而且还恶人先告状打小报告,真是他奶奶的忍无可忍。
他气呼呼地就说道:“库西宁这是在无理取闹,谁给他权力去给北方工业公司下指标,而且还是狮子大张口。这摆明了就是居心不良!”
他看了看导师大人。见他老人家没什么反应。顿时就更加恼火了:“我强烈地要求驳斥他的胡说八道,严厉地警告他,让他不准再乱插手!”
列宁脸上的表情愈发地纠结了,看了某仙人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之前,雅科夫同志推荐你去总揽芬兰的军事工作,说你最熟悉那里的情况,而且不管是红鹰团还是边防警察部队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由你去指挥最合适。当时也有不少同志也支持他的意见,但是最后我却认为你不太合适,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晓峰撇撇嘴道:“我不熟悉军事指挥工作,没有指挥大部队作战经验,而且我的脾气不太好。”
列宁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并不确切。谁一生下来就会打仗?米哈伊尔同志还没有你的文化程度高,还没有你了解军事,但是我却放心他独当一面。因为做总司令,远远不止打仗这么简单。不懂军事可以有参谋帮助你,但是不懂政治。不照顾大局,这就很要命了。”
说着,列宁叹了口气,又道:“你的脾气是太臭了,又喜欢惹事。而这回是出国作战,虽然我们有很多同志认为芬兰还属于俄国,只是暂时的独立出去了。可是我要说,既然我们已经承认了芬兰的独立和自主,就必须尊重芬兰兄弟政党的权威,不能用对待国内同志的方式去跟他们打交道!”
“外交无小事,”列宁很沉重地说道,“尤其是现在,我们的政权还很不稳固,甚至可以说岌岌可危。在这种情况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
眼瞧着李晓峰还不服气,列宁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库西宁是有点无理取闹,也知道他在打什么小算盘。可是,他毕竟代表的是芬兰,有些时候必须让着他一点。”
李晓峰真心是觉得不爽,可是导师大人的一番苦心他又必须谅解,沉默了片刻,他闷闷道:“行,我尽量克制。但是对于北方工业以及其他几家企业,我是不可能任由库西宁胡来的。这涉及到了粮食进口渠道的问题,我不能拿粮食问题开玩笑!”
列宁笑了:“这一点中央也明白,粮食进口渠道的畅通和安全始终处于最重要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上说,确保芬兰革命的胜利,也是为了保护粮食安全。中央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只要你在其他方面让着库西宁同志一点,稍微迁就一下他,中央会坚定不移的在这个问题上给你撑腰!”
李晓峰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没问题了。”
列宁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李晓峰的肩膀,勉励道:“这样就好,尽快的去芬兰开展工作,一定要确保我们北大门和粮食进口渠道的安全,重要意义我就不多说了,祝你胜利归来!”
当李晓峰即将启程前往芬兰的时候,顿河下游的激战也进入到了尾声,在白卡利特瓦方向,红海军以及彼得巴普洛夫团以极大的毅力依然在坚守,在白军的后方,数以万计的红军正在疾驰而来。
战斗完全变成了一场和时间的赛跑。白卡利特瓦守住了,白军完蛋,反之,红军的战役企图将完全落空。
“敌人转变了进攻重点!”
面有菜色的布柳赫尔满眼都是血丝,原本就有些削瘦的他如今只剩一把皮包骨头了。作为在场的指挥官当中战斗最久的一个,他根本就是在咬牙硬撑。
“从昨晚开始,敌人加强了对我南部城区袭扰,一度在岸边建立了防御支撑点……我的部队已经没有预备队了,如果敌人继续加强对我的攻击,很有可能防线将会崩溃!是否可以考虑,这是敌人准备从南部城区打开东逃的突破口?”
伏龙芝的脸色也不比布柳赫尔好多少,患有胃病的他,这些天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也没有按时按点吃过饭。严酷的战斗环境将他本来就不多的食欲挤压得干干净净。
现在他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中气不足:“暂时还没有任何证据支撑你的猜测。没有铁路线的支持,以敌人的规模,很难快速从容的东逃。就算敌人攻陷了南部城区,难道他们就敢甩开膀子直接逃跑?”
艾伯哈特也没有了之前贵族的仪容,军服皱巴巴的像咸菜,嘴边的胡子上更是沾满了灰尘和油渍,一双老眼周边全是眼屎,他很疲惫地说道:“很有可能这是敌人在声东击西,故意猛攻南部城区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一旦我们转移了防御重点,他们再强攻西部城区。这种把戏可能性更大!”
布柳赫尔想了想,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不过他还是很担忧:“如果不加强南部城区的防御,一旦失守,我们的防线就有了裂缝,敌人如果从南部城区向北进攻,那条支流可是无法挡住他们的步伐,那时候北部城区就危险了!”
实际上艾伯哈特和伏龙芝都知道这很危险,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仗打到这个份上,连司令部的炊事班和警卫连都拉上了一线,哪里还有兵力去加强南部城区的防御?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苦撑,能撑多久就算多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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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精神病人欢乐多
加米涅夫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乌法,他满怀信心准备用三寸不烂之舌在谈判桌上说服社会革命党。但是真正当他同萨文科夫直接接触之后才发现,他真心是拿热脸贴冷屁股,人家根本就对谈判没什么兴趣。
“要用谈判来解决当前的危机,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萨文科夫气势汹汹地说道,“那就是你们布尔什维克必须解散非法武装,必须恢复立宪会议的合法权威,并立刻纠正在布列斯特合约上犯下的错误。只有纠正这些错误,我们才会打开和平之门!”
加米涅夫对萨文科夫的态度很是不爽,当然,不爽的真正原因不是这位提出的条件让石头不可接受,而是萨文科夫没有请他坐下来,还表现得很轻蔑很咄咄逼人。这让石头的自尊心很受伤害。
“我不这么认为!”加米涅夫也开始了讨价还价,“这些问题都可以放在谈判桌上讨论,只有开始谈判,只有停止战争,我们才能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而像您这样,大喊大叫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萨文科夫其实也就是想给加米涅夫一个下马威,就是想占领一点心理上的优势,说白了还是为了讨价还价。
他立刻又提出了新的条件:“想要谈判可以,你们布尔什维克的非法武装必须立刻离开乌克兰,立刻撤出高加索地区,只有你们撤军了,才能开始谈判!”
加米涅夫也不是完全傻,立刻就道:“让我们撤军可以,但是你们也必须立刻放下武器。遣散所谓的志愿军!”
“这不可能!”
萨文科夫怎么会同意这种条件。不客气地说。他跟托洛茨基打的算盘一样,都是打算通过谈判化解本方当前的被动,如果能让红军撤离顿河下游,不管是捷克军团还是克拉斯诺夫不都安全了么?如果能不战则屈人之兵,他萨文科夫的政治声望绝对会水涨船高,那时候党内谁还敢跟他炸刺!
各怀鬼胎的人自然是说不拢,加米涅夫和萨文科夫根本就是鸡同鸭讲,打了几天的嘴炮之后。双方都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不可能说服对方!
如此一来,两人谁也没有兴趣继续谈下去了,萨文科夫干脆不再见加米涅夫,而石头在联系其他熟人也没有任何结果的情况下,只能怏怏地离开了乌法。
“加米涅夫同志,我们去哪?回彼得格勒吗?”
加米涅夫当然不会就这么灰溜溜的返回彼得格勒,这么回去了只有被笑话的份,他的政治生涯可就是在此一搏,如果不能促成和平。他就算是歇菜了。
“去白卡利特瓦,我要去亲自做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的工作。我相信一定能说服他们!”
加米涅夫能做到这一点吗?反正没人看好他,而且战场上的形势正悄然发生着变化。随着红军主力逐渐赶到战场,哪怕人数不是很多,但是他们的到来还是给伏龙芝注入了一支强心剂。看到了希望,他更加顽强的在白卡利特瓦坚守,哪怕是南部城区已经失守,哪怕是季捷里赫斯正在逐渐蚕食他最后的防线,但是他依然在咬牙坚持。
而对季捷里赫斯来说,情况就不是很妙了,虽然红军的主力还没有完全赶到,但是不好的苗头就已经出现了,白卡利特瓦的巷战还是看不到一点儿希望,如果不能彻底消灭伏龙芝的守军,他的部队根本无法放心东逃。
在北面,大股的红军已经隐隐压迫过来,跟他一样被堵在当场动弹不得的克拉斯诺夫已经不止一次的要求他立刻北渡顿河,两军汇合之后从陆上向白卡利特瓦发动总攻。
对此,季捷里赫斯嗤之以鼻,北渡顿河有什么好处?他的部队在顿河以南至少还能直接攻打白卡利特瓦,而克拉斯诺夫呢?那个蠢货还被挡在白卡利特瓦外面,被一个可笑的小村子拦住了去路。
季捷里赫斯可没有兴趣帮那个蠢货搬开拦路石的意思,他反而要求克拉斯诺夫立刻南渡顿河,跟他的主力一起攻打白卡利特瓦。当然,克拉斯诺夫也没有同意,那货觉得南渡顿河更加危险。
季捷里赫斯也觉得危险,他甚至有想过撤回卢甘斯克,回乌克兰发展。可是伏罗希洛夫的红十军这几天像吃了春 药一样,上蹿下跳,不断的骚扰和袭击他的后方,恐怕就算撤退的话也避免不了一场血战。
说形象一点,季捷里赫斯现在真是进退两难,就像风箱里的耗子。在这种十分艰难的情况下,自认为是救世主的加米涅夫赶到了现场。他首先会见了伏龙芝。
“米哈伊尔同志,我受中央的派遣,前来调解和化解争端。我的任务就是用和平的手段来终结这场毫无必要的流血冲突,我希望你能够积极地配合我的工作……”
伏龙芝被搞糊涂了,这几天他几乎是夜不能寐,一门心思的在布置防御和战斗计划,想的都是怎么坚持,怎么全歼敌人。怎么一眨眼冒出了个臭虫?那啥,石头同志,你确定不是在说胡话?中央什么时候决定跟敌人妥协了?
“十月革命之后的残酷现实让中央恢复了清醒!”加米涅夫大言不惭地说道,“经历了一连窜的失败,中央已经深刻认识到了在客观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开展无产阶 级武装斗 争是错误的,现在正在积极的纠正之前的错误!”
天知道加米涅夫是怎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的,反正伏龙芝是不太相信的,前天中央才任命他为西南方面军总司令,任命斯大林为总政 委,还发布了一个紧急战场动员令,怎么到了你石头嘴里,中央就准备改弦更张了?
“您有中央的命令和介绍信吗?”伏龙芝强打起精神。问道。
加米涅夫依然很拽。很高傲的就递给了伏龙芝一叠文件。都是什么呢?就是离开彼得格勒的时候。他从托洛茨基那里强要来的所谓证明文件,一个是委任他充当全权谈判代表的委任状,另一个是相关的说明和介绍信。
伏龙芝前前后后翻了几遍,也没看到中央否定十月革命,否定武装斗 争路线的文件,更没有看到要他配合加米涅夫开展工作的要求。
应该说,伏龙芝人还是不错的,他给加米涅夫这种老同志留了点面子。只是说:“加米涅夫同志,中央委托你当谈判代表不假,但是其他的相关事宜并没有做出说明,也没有给我下达任何这方面的命令。你看是不是先回彼得格勒,落实一下中央的精神之后,再开展工作呢?”
加米涅夫什么时候把伏龙芝放在过眼里,他觉得伏龙芝连中 央委员都不是,当年只配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口号。什么时候,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顿时这货就拽起来了,很不客气地说道:“你这个同志办事怎么拖拖拉拉的?一点主动精神都没有呢?你就是这么干革命的?我告诉你。我是代表中央来的,我带来了中央的最新指示。你必须立刻、马上和不打折扣的配合我开展工作!”
伏龙芝心里一阵好笑,心说:“我刚才是给你留面子,你倒好,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反而对我指手画脚。难怪从二月革命胜利之后,你就一路走下坡路,就你这水平,就你这德性,我呸!”
伏龙芝这些天本来就被军 事问题折腾得够呛,早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如今被加米涅夫一通无理取闹,顿时就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当时就挖苦了那货一句:“那你准备让我怎么配合啊!”
再次强调一点,伏龙芝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充满了挖苦和嘲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加米涅夫就愣没听出来,大概是这个二 逼完全活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分不清好赖话了。
所以这货还自以为伏龙芝被吓住了,准备积极配合他开展工作了,顿时单手叉腰一挥手,很有气势地说道:“首先要做的就是停战,只有停止战斗才能赢得和平……我要求你的部队立刻停止一切军 事行动!”
咳咳……
伏龙芝差点没被呛死,他原以为加米涅夫的神经已经够那啥的了,但真心没想到这货能说出这种疯话。停止战斗?尼玛,老子倒是想停战,问题是白军答应吗?你丫搞搞清楚,是他们在进攻好不好!
加米涅夫却完全不像要讲道理的意思,拍了一下桌子:“我不管谁进攻谁防守!我对此没有任何兴趣!而且现在追究到底是谁打的第一枪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想要结束这场错误的战争,唯一的方法就是主动的释放善意,释放和平的信号……所以,我们先停止军事行动是非常有意义,也是不容商量的!”
伏龙芝已经瞠目结舌了,他觉得加米涅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完全就是脑洞大开了,他很想对这货说:“那个什么,您最近是不是停药了?”
不过前面说过了,伏龙芝是一个很厚道的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只得又叹了口气反问道:“我们停止作战,白军乘势狂攻怎么办?”
加米涅夫不悦地哼了一声,怒道:“我都说了,我们首先要做好自己的事,连自己的事儿都没有做好,就没有资格指责别人……我最后再强调一次,我不管敌人怎么样,我只要求你立刻停止一切军事行动!”
伏龙芝刚想说话,这货又咆哮着补充了一句:“不用再废话了,你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配合我开展工作就好了!以你的水平也就只能做这点事儿了!”
伏龙芝厚道并不等于可以任人欺负,可以任由加米涅夫胡闹,他这个人不发火则已,一旦爆发了,那也是天崩地裂!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伏龙芝先来了一个狮子吼,然后紧接着就是当头一棍:“作为中央任命的西南方面军总司令,你给我听清楚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能发号施令……你想跟敌人和谈。没有问题。那你就自己去,但是在敌人没有停止军事行动之前,我的小伙子是不会放下武器的。听明白了没有!”
“你……你……”
加米涅夫被这一通抢白给噎住了,结巴了半天,才怒道:“你要公然违抗中央的命令是吧!”
伏龙芝白了这货一眼,冷笑道:“中央给我的命令很明确,在顿河下游歼灭白匪军!你如果对此有异议,可以去向中央咨询。我相信中央会很乐意告诉你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而现在,请你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妨碍我指挥战斗!”
加米涅夫气得直哆嗦,“你这是什么意思!”
伏龙芝恶狠狠地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请你滚出我的指挥部!”
加米涅夫被卫兵请出去的时候,手舞足蹈不断的挣扎,不时的大叫着:“米哈伊尔,你这混蛋!你不执行中央的命令!我会检举揭发你的,啊,你给我等着!”
加米涅夫会死心会放弃么?想想也不可能。像他这种没羞没臊的人才不会放弃,他只会变本加厉的开展倒行逆施的活动。在伏龙芝这里碰了钉子之后。这货越过了伏龙芝,开始找伏龙芝的下级,准备说服他们支持他那个狗屎主张。
对此,几乎全部军官对这货都不屑一顾,有样学样,跟伏龙芝一样让他滚蛋,其中尤以布柳赫尔的反应最为激烈,他直接派卫兵扣押了石头,然后打电话给伏龙芝,要求将这货以扰乱军心罪就地阵法。
伏龙芝其实也挺无语的,对加米涅夫的奇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当然,枪毙这个货是不行的,虽然这货被边缘化了,但老关系还在,杀了他无法跟中央交代。
“将他赶走,不用搭理他就行了!”
按道理说都混成这德行了,加米涅夫应该醒悟,但这位依然不依不饶充满斗志,觉得红军的这群军官都是野蛮人、都是战争贩子,中毒太深,已经无法挽救了,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艾伯哈特头上。
这货大概是觉得艾伯哈特是旧军官、又是贵族资产阶 级,应该比红军的土豹子军官好说话。那艾伯哈特是怎么应付这个货的呢?那就是客客气气的听他说完屁话,让后极大高兴的派船将这货送到了顿河西岸白军的地盘。
老头当时是这么对他说的:“加米涅夫先生,我十分赞赏您为了和平作出的努力,但是现实是捷克人和克拉斯诺夫首先破坏了和平,只要您能说服他们停止军 事行动,我立刻响应您的号召马上停战!”
老头郑重的拍了拍这货的肩膀,万分严肃地说道:“为了俄国的和平,就请您辛苦这一趟,我相信您一定能够说服他们的……”说着老头依然十分严肃地对卫兵说道:“赶紧把白旗给加米涅夫先生准备好!白匪狗杂种的子弹可是不认人的!”
被丢到了顿河西岸的加米涅夫简直恨死了艾伯哈特,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个老头是好人,谁知道这个老头简直是蔫坏啊!坑死他了!
加米涅夫战战兢兢的打着白旗在废墟中艰难前行,不要说枪声和爆炸声,只要有风吹草动都能给这货吓一个哆嗦。好在很快他就被白军发现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白军士兵捆着他就送到了季捷里赫斯的司令部。
“谈判?”
季捷里赫斯上上下下打量了石头一眼,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红军撑不住了准备投降呢。谁想到竟然是什么狗屎的谈判?
“怎么谈?”季捷里赫斯问道。
加米涅夫很想说解开绳子咱们坐着慢慢谈,但是瞥了瞥季捷里赫斯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他也不知道捷克人是否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传统,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还是老实一点儿为妙。
加米涅夫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您想怎么谈都可以。不过我的建议是,我们双方先停止一切军事行动,然后……”
然后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季捷里赫斯就先火了,一拍桌子怒道:“然后老子就被你们包围了,那还谈个屁啊!”
加米涅夫干笑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您不满意这个方案,那我们也可以边打边谈,我的虽然不太赞赏这种做法,但是只要能够开启谈判,不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么?”
季捷里赫斯哼了一声,狐疑地再次大量了加米涅夫一番,他有些搞不清楚红军的意图了,难道对方真的想谈判,而不是缓兵之计?
想了想,他心中一动忽然说道:“要谈判也可以,你们的部队首先撤离白卡利特瓦一线,我们双方脱离军事接触之后,再谈判不迟!”
加米涅夫可不知道季捷里赫斯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他很天真的认为这个办法不错,怀着满腔的兴奋,他再次渡过顿河,准备去向伏龙芝通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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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攻守异位
加米涅夫自以为将为俄国带来和平,将结束这场毫无意义内战,带着季捷里赫斯所谓的最后条件,他兴冲冲的闯进了伏龙芝的指挥部。
此时的石头,整个人已经亢奋了,他亢奋的挥舞着记录着季捷里赫斯条件的支票,用发飘的嗓音尖声说道:“米哈伊尔同志,你看好了,我带来了和平,真正的和平!”
伏龙芝皱了皱眉,刚才乘着加米涅夫去谈判的时间,他跟中央取得了联系,总算是搞清楚了这位石头同志到底是玩的什么花样。讲心里话,获知事情真相之后,他都觉得加米涅夫可怜。
这个可怜虫被托洛茨基耍得团团转,根本就不知道他所谓的努力,根本就只是二导师的缓兵之计。而且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是不成功的缓兵之计。如今恐怕只有这个傻瓜自己还蒙在鼓里,在他那**的世界里畅想着什么和平和停战。
伏龙芝不动声色的接过了纸片,扫了一眼之后,直接就揉成了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加米涅夫怒了:“米哈伊尔,你……”
伏龙芝很淡定的递给了他另一张纸片,上面传达的是中央的最新指示——按照原定计划开展行动,坚决在顿河下游歼灭克拉斯诺夫匪帮和捷克叛军!
加米涅夫揉了揉眼睛,不能置信地说道:“这是假的,我来的时候,中央说了……”
伏龙芝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这就是中央最新的指示,如果白军不投降,那么就坚决地歼灭他们!”
加米涅夫却没有听进去。失魂落魄地喃喃道:“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假的。假的!”
伏龙芝愈发地觉得这个货可怜了,决心让他死个明白:“经过一周的艰苦跋涉和急行军,我们西南方面军的主力红一军、红五军和红十二军前锋已经抵达了米列罗沃,正朝顿河沿岸压过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将……”
伏龙芝是一片好意,是想让加米涅夫明白当前的局势,好让他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可是他完全就没有想到,这位中毒太深。已经完全陷于个人的世界不可自拔。
只见加米涅夫怒吼一声,咆哮道:“胡说八道!对这种背信弃义的做法只能让我感到十分的羞耻,既然中央有争取和平的决心,就应该断然放弃一切军事行动,打着和平的幌子麻痹敌人,背后却做偷鸡猫狗的事儿!太无耻!”
伏龙芝好一阵无语,觉得这货确实该吃药了,从头到尾就是您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好不好。白军有停止过军事行动?你这是好赖不分了!
对于这种白痴,伏龙芝再也没有兴趣搭理,挥挥手。希望这货赶紧的从他眼前消失。不过加米涅夫却没有这种自觉,他一把扯住了伏龙芝的袖子。咄咄逼人地说道:“米哈伊尔同志,我警告你,必须停止一切军事行动,乘着还没有铸成大错,我们还有机会改正!”
伏龙芝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甩开了他手,就像甩开一坨臭狗屎一样,冷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中央的决定有什么错误,反倒是你,一直在为破坏和平、反对工人阶 级的匪徒说话。你这种态度简直就不像一个布尔什维克,真正需要悬崖勒马和幡然悔悟的是你!”
说着伏龙芝推开了加米涅夫,头也不回的走了,当不死心的加米涅夫试图再次追上去的时候,伏龙芝厌恶地下达了命令:“将加米涅夫同志带下去,不要让他妨碍我们围歼白狗子!”
随着伏龙芝斩钉截铁的这句话,随着西南方面军主力赶赴战场,战局顿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之前还不可一世发动狂攻的白军遭到了迎头痛击,克拉斯诺夫的部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压缩到了顿河岸边。
崩坏的局势下,这位一直要求季捷里赫斯北渡顿河配合他的将军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第一时间就抢了一条独木舟在红海军的炮火干扰下第一个南渡顿河逃命。
克拉斯诺夫侥幸逃过了河,可是他手下的两万大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红一军的正面打击以及黑海军舰队的不断干扰之下,几乎没有多少人能活着渡过顿河。
一位在顿河沿岸被红军俘虏,之后在劳改营熬过了漫长5年时光的白军少尉康斯坦丁回忆了自己在战场上所经历的最残酷的一幕:
“……阵地周围回响着炮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咔嗒咔嗒的机枪声,空气中充斥着滚滚浓烟和飞扬的尘土……炮弹引爆一瞬间的强光不时的刺激着我的神经,面对红军排山倒海一般的狂攻,我的牙齿都在颤抖……”
“我所负责的阵地还算不上前沿,离营指挥部和收纳伤员的地方不太远,但一眼就能望见前方平面上红军大炮发言时的道道红光。很无奈,我不知道除了马上低下脑袋和祈祷之外还能干点什么……”
“……失望和疲倦刻在了每个人脸上,耳边不时还能听到伤兵们凄厉的惨叫。我亲眼目睹了阵地前沿一个下半身被炸烂的伤员独自蹒跚地向伤员收纳处爬去的场景。没有人敢去帮助他,红军的炮火将我们的阵地犁了一遍又一遍,在一次猛烈爆炸之后,那个可怜的家伙永远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不断有逃兵三三两两从我身边走过,按照上级下达的战场命令,作为连长,我应该毫不犹豫地枪毙他们。但在那时,我忘记了那个命令,我很理解他们,如果我不是连长,我也一定会跟他们一起逃跑!”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第一线防御阵地已经全部失守了,23.5高地也被红军占领了。我的好朋友尼古拉少尉告诉我,克拉斯诺夫将军已经和他的参谋班子一起逃到了顿河南岸。我们被无情的抛弃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显得浑浑噩噩的。直到营长的传令兵在炮弹和子弹横飞的情况下一头撞进我的掩体,才将我惊醒。说实话,我很佩服他的勇气,并同时也为他捏了一把汗。他带来了营长的命令:‘带上你的连,去把23.5高地夺回来,营长要我告诉你,你的连已经是全营最后的希望了,赶快执行命令!’。说完。他扭头便离开了,而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位英勇的传令兵。”
“说实话,我个人对反击是持怀疑态度的,之前二连和三连已经尝试过好几次了,除了丢下满地的尸体和伤兵狼狈撤退之外,什么意义也没有。我十分怀疑就我手头的这几十号人,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但命令就是命令,很快我就集合了连所有的人,不用我多说,大家伙也都明白该干嘛。就在我们整理行装准备慷慨赴死的时候。突然间不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我的眼睛马上跟随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找到了已经被熊熊烈火包围的营指挥部。那种程度的爆炸之下。没有人能逃出来。不过我必须要忏悔,当时我想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为战友和长官报仇,而是由衷的松了口气,营长完蛋了,再也没有人能命令我去送死了……”
康斯坦丁所在的连队在顿河北岸“坚守”了一夜,在天亮之后又将面对红军新一轮山呼海啸一般的狂攻。掩护进攻部队的机枪打得战壕里的白军始终无法抬头,只能盲目的将步枪举过头顶扣动扳机,或者不顾青红皂白乱扔手榴弹。这种毫无意义的抵抗只持续了十分钟,当康斯坦丁打完了配枪的子弹之后,立刻选择举白旗投降……
红一军的狂攻效果是十分显著的,第一天的战斗中就将克拉斯诺夫的部队压缩和分割包围在顿河岸边,接下来需要的只是慢慢的收紧包围圈,一点点的将白军吞下去。
不过,为此红一军也付出不菲的代价,红军新兵战士们勇则勇已,但是战斗经验实在过于的缺乏,很多情况下都付出无谓的伤亡。当然,比起伤亡报告,更让新上任的西南方面军总政 委和后勤总司令斯 大林头疼的是弹药的消耗问题。
红一军在第一天的进攻中,就几乎打光了所有的炮弹,机枪子弹的消耗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为此斯 大林不得不紧急向莫斯科方向求援,要求兵工厂立刻加班加点全负荷开工,要求铁路工人不惜一切代价恢复交通线路。
为此,列宁不得不号召所有的党 员、团 员以及工人开展星期天义务劳动,要用十二万分的热情去满足前线迫切的需求。
当然,打垮克拉斯诺夫的部队还是具有相当重要意义的,顿河北岸白军的崩溃,意味着白军再也无法直接威胁白卡利特瓦,意味着在dyadin村硬顶了克拉斯诺夫五天的彼得巴普洛夫团可以松一口气了。
同时,对于捷克军团来说,克拉斯诺夫集团的覆灭,预示着灭顶之灾也即将降临在他们头上。心急火燎的季捷里赫斯在当天下午强令部队对白卡利特瓦发动最后的狂攻,寄希望打通这个节点,好跳出包围圈。
不过得到友军支援的红海军部队士气高昂,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放弃白卡利特瓦,更何况是在即将拥抱胜利的时候?
在红军的顽强阻击下,捷克军团所谓的最后狂攻更像是敷衍了事,将近一周的狂攻,让他们的锐气被极大削弱,而且进攻总比防守伤亡要大。几天的狂攻下来,捷克人已经付出了近六千人的伤亡,此时此刻,他们也打不动了!
当天傍晚,当白卡利特瓦守军打退了捷克人最后一次象征性的进攻之后,伏龙芝在他的日记本上自豪地写道:“在五月八日的黄昏来临之前,当最后一个白匪军被赶出我们的阵地之后,我就已经知道了,胜利必将属于我,属于伟大的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
进攻无望,季捷里赫斯知道留给他的选择已经不多了,为今之计似乎只能向南方。向沙赫特方向逃跑了。不过想要逃出升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西面的伏罗希洛夫终于搞定了卢甘斯克。带着红十军已经压了过来。在顿河北岸,刚刚击溃克拉斯诺夫的红一军和红五军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强渡顿河,兵锋直指卡缅斯克。几个方向都被红军牢牢纠缠住,让季捷里赫斯根本无法放手逃跑。
“……必须尽快的跟赤匪脱离接触,我要求各部队尽快向卡缅斯克方向收缩,驻守卡缅斯克的部队立刻开始修筑工事……我们若想逃离这个地狱,就必须精诚合作,就必须团结!我们将用卡缅斯克拖住赤匪。我们要打一场轰轰烈烈的巷战!”
“我要求所有的人都名副其实地投入到防御作战中去。要求每一个人都不准后退,坚守每一道战壕、每一个弹坑和每一个掩体。哪怕防线被赤匪突破,也应当留在自己的战位上用一切手段跟赤匪搏斗……军队的荣誉就在于保卫住委托给我们的每一寸土地,捷克斯洛伐克在等待着我们履行自己的义务!”
尽管卡缅斯克的部队在争分夺秒的抢筑工事,尽管季捷里赫斯的号召也是那么铿锵有力,但实际上捷克军团从指挥官到基层士兵,几乎每个人都在想着该怎么逃跑,期盼着从这个人间地狱里被拯救出去。
而在他们的对面,伏龙芝所考虑的事情就完全相反了,他将要尽一切努力合围和歼灭捷克人。实际上他已经察觉到了季捷里赫斯的企图。为了“留住”捷克人,伏龙芝选择了在准备并不充分的情况下发动进攻。只有进攻,只有黏住捷克人,才能将其全歼!
五月九日早上七点,一阵急促的炮火准备之后,红一军从北面开始强渡顿河,兵锋直指卡缅斯克,而与此同时,支援白卡列特瓦的红十二军,以及从卢甘斯克方向压过来的红十军,也在同一时间发动了狂攻。
伏罗希洛夫的红十军很快就取得了战果,在顿河畔顿涅茨克(这个城市似乎就叫顿涅茨克,顿河畔是我加进去的,以此区别乌克兰的那个顿涅茨克。该城离卡缅斯克相当的近,两座城市几乎就是背靠背。)红十军官兵很快就发现,战斗似乎远没有他们预料得那么残酷,很多看似坚固的阵地一个冲锋便拿了下来,甚至不少捷克人精心构筑的街垒和阵地早已是空空如也!
原因很简单,防守该城的捷克军队已经逃跑了。他们一股脑的涌进了卡缅斯克,在那里,季捷里赫斯会用步枪、机枪和刺刀让他们重新回到战场。
不过战斗也不会永远一帆风顺,季捷里赫斯早已为红军设置了一道坎,他的亲密助手哈姆西克上校带领精锐部队在卡缅斯克城内筑造了坚固的防御工事,早已是严阵以待。
哈姆西克的日记中写道:“在卡缅斯克,我已经按计划重新部署了所有能找到的部队,很多部队的建制已经被完全打乱了,我不得不重新集结和分配他们。俄国人很快就跟上来了,并且试图在当天(五月九日)就攻下我的阵地。不过我相信我有能力让这些该死的俄国佬吃瘪,我会用事实告诉他们,想占领卡缅斯克,除非我死了!”
果然,首先碰钉子的就是红一军,在海军舰船的掩护下,他们没费什么劲就渡过了顿河,渗透到卡缅斯克城内之后,激烈的战斗旋即开始。
哈姆西克的部队以逸待劳且准备充分,兵力不够且战斗经验不够充分的红一军先头部队很难撼动捷克人的阵地。双方激战了一个上午,红一军先头部队损失较大,时至午后一时,僵持的战场上出现少有的宁静,双方都在等待,都在积蓄力量,恰在此时有趣的一幕发生了。
哈姆西克上校拿起扩音喇叭语带讥诮地用他那生硬的俄语喊道:“赤匪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是的,是的!再也不用怀疑,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你们可以做的最明智的事情就是放下武器成为阶下囚,我会宽恕你们的!”
哈姆西克虽然嘴上可以图一时之快,但等红一军主力抵达战场之后,形势立刻对他不利起来。不久之后,在做了相当程度的激烈抵抗之后,哈姆西克的部队被分割包围……他所在据点第一个遭到狂攻,一番激战之后,他孤身一人向包围圈外突围(其他的捷克人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当他光着脚丫子在泥泞的土地上埋头狂奔的时候,紧跟在在他背后的是一梭子机枪子弹,然后他就死了。
对于季捷里赫斯来说,他的集团命运将取决于两件事:一是卡缅斯克能守多久,如果它过早的陷落,他可能跑不了多远,第二件事就更简单了,那就是他的部队能跑多快。
其实季捷里赫斯还忘记了一条,那就是伏龙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逃跑,除了在正面狂攻卡缅斯克之外,红十二军的一只部队也在快马加鞭的向沙赫特方向狂奔!(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尤文图斯和秒杀土豆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