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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全文阅读

作者:马口铁     天兵在1917txt下载     天兵在1917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97 救人

    让我们暂时把目光从苏霍伊小同学身上挪开,作为本书中还算重要的配角,他暂时没有领便当的危险。因为一贯正确而伟大的仙人同志很快就要去解救他了。

    李晓峰离开塞瓦斯托波尔是很保密的,某个晚上,刚刚主持完黑海舰队主要军官的军 事会议,这厮带着几个随从乔装打扮轻车简从的就上路了。

    不是这货玩什么神秘感,而是他必须要神秘一点儿。按照中央的指示,处理完黑海舰队的事务之后,他应该立刻返回彼得格勒。包括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在内的中央领导已经有点不满这货乱折腾了,觉得再放任这个货天高皇帝远的为所欲为,不定还要惹出什么大乱子。

    对于离开克里米亚,李晓峰没意见,因为他本来就不想来,惹出这些乱子完全是恰逢其会。彼得格勒还有一把大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也不知道芬兰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能快点回去他乐意之极。

    之所以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原因是他不准备按照中央的命令从走哈尔科夫返回彼得格勒了。来的路上他已经走了一遍哈尔科夫,再走一趟没意思。而且根据他获知的小道消息,伏罗希洛夫和钢铁这对货可是不老实,搞了不少小动作,不出意外的话,托洛茨基派过来的旧军官,恐怕日子不好过。

    某仙人正是用人的时候,完全可以乘机挖挖老托的墙角,不求搞过来图哈切夫斯基这样打大牛。弄几个小牛撑场子也可以嘛。

    更何况。收获人才的同时。还可以收集一点儿伏罗希洛夫的黑材料,早就听说这位肃 反是出了名的草菅人命,早点收集一点儿资料,就算弄不倒他,以后打嘴仗也有用不是。

    当然,要做到这一切,必须得保密。斯 大林和那货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光明正大的去什么也见不到。否则那厮在乌克兰折腾了大半个月,不会一点儿风声都传不到彼得格勒。

    “走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然后转车去斯拉维扬斯克,如果有可能,我还想看看白军的情况。”李晓峰小声地对几个随从交代道。

    其实这番话只是对一个人说的,那就是伊万.斯捷潘诺维奇.伊萨科夫,此公的名号应该有同志听说过,苏联海军元帅,第一海军副人员委员,库兹涅佐夫的重要助手。海军方面的技术专家。获得过苏联科学院通信院院士学位。

    不过在1918年,这位牛人还只是一个k-6级副舰长。在这里多一句嘴。在之前的1917年12月16日苏维埃政府已下令取消军衔制度。

    苏联红军从1918年2月23日成立开始,至1935年9月22日苏 共中央和苏联人 民委员会为顺应军队正规化建设而恢复军衔制为止的这段时间之间,苏联没有实行军衔制度,而是实行军人服务等级制度。

    当时的红军,列兵没有等级划分,被称之为红军战士或者红海军水兵。从班长、副班长开始,一直到方面军指挥员或者海军、空军总司令,共有k-1到k-14十四个等级。比如副班长和班长就是k-1,方面军指挥员就是k-14。

    而伊萨科夫的这个k-6级别,就相当于副营级干部,换算到海军当中,也就是驱逐舰副舰长或者炮舰、鱼雷艇的艇长。应该说,这个等级并不高,但是等级不高不以为着不重要。至少艾伯哈特和鲍里斯就满重视这个伊萨科夫的,之所以派他跟着某仙人回彼得格勒,到不是让这小子学会抱大腿,而是派他去彼得格勒招募水兵。

    前面讲过了,黑海舰队经过整顿和裁撤,有不少缺口。虽然经过某仙人拆东墙补西墙这么暂时糊弄过去了。但是从长远看,如果要真正恢复黑海舰队的战斗力,将海军的传统保持下去,必然要补充人员。

    而李晓峰是不同意在乌克兰和克里米亚本地招募新兵的,无奈之下,艾伯哈特只能派伊萨科夫千里迢迢去彼得格勒和莫斯科招人。正好某仙人要回去,这就一起顺路走了。

    说起来,伊萨科夫也不是黑海舰队土生土长的军官,在十月革命之前,他一直在波罗的海舰队服役,以海军准尉的军衔在伊贾斯拉夫号驱逐舰上服役。

    1918年2月份,当德国为逼迫布尔什维克在布列斯特合约上签字,发起全线狂攻,拿下里加湾的时候。当时驻扎在里加湾和赫尔辛基的波罗的海舰队面临被德军俘获的危险。在列宁的命令下,进行了著名的冰上大撤退。

    驻扎在里加湾和赫尔辛基的波罗的海舰队主力,强行破开冰封的海面,撤回了喀琅施塔得。其中伊萨科夫所在的伊贾斯拉夫号驱逐舰就参与了这次著名的行动。之后因为表现出色,他被提拔为伊贾斯拉夫号协长。

    再多说一句,著名的冰上大撤退,虽然暂时让波罗的海舰队免除了被德军俘获的危险,但是经过强行的破冰航行,参与行动的军舰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以至于抵达喀琅施塔得之后,黑海舰队的主力只有两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和部分驱逐舰可以正常出海巡逻和作战。

    正因为如此,相当部分的波罗的海优秀的军官和水兵都被调上了陆地,充当海军步兵与白军战斗。而且随着苏联内战的规模扩大,这种趋势是愈来愈明显。

    以至于到了1919年,当尤登尼奇突然发难,企图夺取彼得格勒的时候,波罗的海舰队的表现是相当的拙劣,甚至还被白军渗透叛变,喀琅施塔得的重要炮台一度就被叛乱的水兵占领。

    伊萨科夫算是比较走运的一部分,没有被派去当海军步兵使用,而是留在了海军继续服役。历史上1919年的彼得格勒保卫战。他就曾经参加还立功。

    当然。有了某仙人的加入,他的历史轨迹就发生了变化,从波罗的海舰队调到了黑海舰队,在愤怒号驱逐舰上担任鱼雷长。之前愤怒号和无情号用两次漂亮的雷击终结了阿斯克德号和zhutki号,这位算是又立新功。

    战斗结束之后,艾伯哈特特意接见了无情号和愤怒号的主要军官,对他们的表现大加赞扬。其中,伊萨科夫就引起了老头的注意。因为这位算是科班出生。有文化。而且在波罗的海舰队有过充足的战斗经历,在满目苍夷的黑海舰队中,伊萨科夫就好比是黑夜中的萤火虫,想不出彩都难啊!

    艾伯哈特有了栽培他的想法,而某仙人又知道这位也算是小牛之一,自然乐得顺水推舟。这一路上也时不时的跟伊萨科夫交流谈话加强感情。

    不过,实话实说,这一路上的经历不算愉快。尤其是进入了斯拉维扬斯克之后,处于红军和白军对峙的第一线,这里的情况真的是不容乐观。

    大量的难民流离失所。田地一片荒芜,尤其是愈演愈烈的**更是让人触目惊心。时不时的就能见到在路边被枪毙的所谓“反 革命”份子。相当多数都只经过了简单的讯问就被定罪然后处决。整个前线都蔓延着红色的恐怖。

    反正在李晓峰看来,第十军的战斗力算是完蛋了,前一阶段的惨败之后第十军本来就士气低落,再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更是人心惶惶,这一路上他就看到了不少逃兵。

    “情况很不妙啊!”伊萨科夫面有忧色地说道。

    “不是不妙!”李晓峰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他在心里已经问候了伏罗希洛夫家的女性亲属好几次了,按照这货的折腾方式,中央交给他的任务能完成才怪,“这里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

    按照李晓峰原本的想法,是不准备跟伏罗希洛夫发生正面冲突的,毕竟前一段他已经惹了不少事儿,这时候再搞出事儿,连导师大人都会发狂吧。

    不过红十军的情况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再不管的话,恐怕要血流成河。

    “我们去本地契卡走一趟,不能任由他们胡折腾了。”李晓峰沉着脸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应该说,他来得还比较巧,抵达本地契卡的时候,正赶上了苏霍伊同学受审。

    “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你承不承认这些的罪行!”

    在一间简陋的小房间里,由法官、检察员和记录员组成的简单法庭正在用极高的效率审理案件。为什么会快呢?因为流程是这样的,“反 革命份子”被带进来之后,由检察员进行控诉,然后由法官询问被告是否认罪。

    如果被告认罪了,那么狠简单,根据检察员控诉的罪名轻重,做出判决。当然,一般最轻的也是苦役或者终身监禁什么的,更多的则是直截了当的就地枪毙。

    有同志马上就会问了,如果被告不认罪呢?

    那也简单,法官会认为被告是死不悔改,然后罪加一等。原本判处苦役或者监禁什么的直接就升格为就地枪毙。至于原本就要被处死的,那无非还是一死而已。

    简单吧,高效吧?其实还有更简单的,在某些非常时期或者面对非常人物,这种简单的程序都会被再次简化。比如当年处死高尔察克,契卡就只是经过审讯,然后不等上法庭,更没有滥竽充数的法官作出判决,直接就给那货秘密处死了。

    今天的苏霍伊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虽然再也没有勤务兵帮他打理外套,更没有镜子和剃须刀让他修剪漂亮的小胡子,至于那双锃亮的皮靴,在被关进大牢之前,就被扒走了。

    仅仅从外表看,苏霍伊有些狼狈,但是他跟其他那些“反 革命”不同,光着脚丫走上审判台的时候,他是气宇轩昂,抬着头昂着下巴,用桀骜不驯的眼光鄙视着法官和检察员。

    法官终于被这货惹毛了,怒道:“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最后问你一次。你认不认罪!”

    苏霍伊昂着头冷笑了一声:“a staffquickly foundbeat a dog with.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法官、检察员和记录员都傻眼了。以他们的文化水平俄语书写都是磕磕巴巴的,更别提什么拽英文了。这三位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一眼,六只眼睛中写满了迷惑。

    “说人话!”法官怒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结果疼得他直吸凉气。

    苏霍伊瞥了他一眼,又丢出了一句:“full belies make empty skulls. (大腹便便,头脑空虚)”

    这下法官真的火大了,又想拍桌子。但是手还疼呢,只得又吼了一声:“你是要顽抗到底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的行为很恶劣,后果很严重!”

    苏霍伊刚想再挖苦一句,谁想到门外幽幽的飘来一个声音:“a threatened blowseldom given. (虚张声势,吓唬人而已)”

    本来苏霍伊也想说这话的,谁想到有人竟然抢在了他的前面,顿时这货好奇的循声望去。某仙人正摇头晃脑的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看了看法官的肚子,点点头十分正经和严肃地说道:“肚子的确是蛮大的。”

    然后他又瞅了瞅法官锅底色的脸。又感叹了一句:“长得也真像个草包!”

    法官的脸都气绿了,再也顾不得手掌的疼痛。一边拍桌子一边怒吼道:“你是谁!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挖苦讽刺人 民法官,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行?”

    李晓峰笑了笑道:“我还真不知道,要不你给我说说?”

    李晓峰越是轻松,越是嬉笑怒骂,法官的脸色就越难看,只见他猛地怒击了桌面一掌,大吼道:“卫兵!”

    “你就别费那个神了,”李晓峰很随意的说道,“你就是把桌子拍烂了,把手掌拍断了,卫兵也不会来!”

    “什么!”大肚子法官惊疑不定的看着某仙人,良久才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晓峰耸了耸肩,道:“路见不平的人。说实话,你这种货色真是拉低了契卡的平均素质,问题很严重啊!”

    苏霍伊一听这话,高兴得说道:“这话说道我心里去了!”说完,这货没心没肺的开始大笑起来。

    说心里话,李晓峰并不知道苏霍伊是什么人,对他是不是反 革命份子也不清楚。只不过刚才在门外,听见这货不断的掉书袋,不断的挖苦法官,这才进来看奇葩的。因为他有些好奇,难道这货真的不怕死吗?

    面对李晓峰的提问,苏霍伊很二货的又一次昂起了头,十分骄傲的说道:“better a glorious death than a shameful life. (忍辱贪生不如死得光荣)”

    李晓峰的嘴角抽了抽,这个二货让他想到了艾伯哈特,至少这两人都有那种军 事贵族家庭才有的骄傲,哪怕是死到临头,也不能丢份。

    对这种人,李晓峰谈不上有好感,不过也谈不上有恶感。人嘛,多少要有点气节,哪怕是遗老遗少的酸腐气,也比屈膝投降的奴气强。

    李晓峰忽然转过头,指着苏霍伊对着检察员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检察员还想嘴硬和再警告李晓峰一下,可是马上某仙人身后的警卫二话不说就推开了这厮,将起诉书拿给了某仙人。

    李晓峰扫了一眼起诉书,撇了撇嘴:“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说着他走到检察员的办公桌前,又翻了翻其他的起诉书,顿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李晓峰为什么会笑呢?原因很简单,这些所谓的起诉书,压根就是一个模板做出来的,不客气的说,就是把被告的名字换了换。大部分罪行都是“通用”的。

    李晓峰拍了一下脑门,摇了摇头道:“这也太不专业了,造假都造不好!”

    这话让法官和检察员脸上一阵发烧,不过很快,他们就将这点不好意思抛之于脑后,再次警告某仙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这是对人 民检察官和人 民法庭的污蔑!就是现行反 革命!”

    李晓峰吁了口气,转头笑道:“就这水平,还污蔑?猪都比你们做得好啊!”

    说着,他对身边的警卫吩咐道:“你们去档案室,将所有案卷的卷宗全部接管过来,还有,通知本地契卡的负责人,让他立刻滚过来见我!”

    法官和检察员愣住了,刚才他们见某人年轻,不认为他是什么大人物,所以才敢一再的警告。而现在,某人的气场和话头都太大了,隐隐约约有一种王八之气。

    “同……同志,你到底是什么人?”法官低声下气的说道,“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你可以提意见嘛!大家都是阶 级同志,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李晓峰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i regard that manlost, who has lost his senseshame. (我认为,人丧失了廉耻就完了)”

    “呃?”法官明显地一愣,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陪着小心问道:“您说什么?”

    李晓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头对苏霍伊说道:“ita small flock that has not a black sheep. (家家难免有败类)he who plays with fire gets burned. (玩火者必**)”

    说完,不等苏霍伊答话,他狠狠地一挥手,命令道:“把这两个恶心的玩意儿捆上,我们走!”(未完待续。。)

    ps:  不知道这是本月第几次鞠躬感谢尤文图斯和秒杀土豆两位同志了,腰上的赘肉都少了(笑)

298 仙人来了

    北顿涅茨克,红十军司令部。

    一个高额头的年轻人正在皱眉阅读一份电报,电报是斯拉维扬斯克契卡发来的。

    “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您看看吧。”年轻人信手将电报递给了伏罗希洛夫。

    傻大个元帅接过来,第一眼看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个名字时,就感到一阵不爽。他和某仙人的仇恨源远流长,十月革命之前就闹得不可开交,为此还受了处分,被赶回了老家卢甘斯克。如果不是后来跟着伏龙芝在击败卡列金的战斗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估计这辈子就只能当个卢甘斯克苏维埃主席了。

    “他怎么来了?”伏罗希洛夫的脸色立刻就垮了。

    实话实说,伏罗希洛夫还真有点怕某仙人,原因是人家后台比他硬,如今的职务也比他高。尤其是现在他搞肃 反还搞得一屁股屎。真对上了某仙人,恐怕是要被爆出翔来的。

    伏罗希洛夫苦着脸问道:“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消息确切吗?”

    如果李晓峰在这里,恐怕是要吃一惊的,因为这个名字搭配这个宽宽的脑门,意味这位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日丹诺夫。不客气说,这位属于斯 大林的顶级亲信,不然也不会当上政 治局委员,中央书 记。可以说斯 大林时期的意识形态完全控制在这位手里。更牛的是,这位的儿子还娶了斯 大林的女儿,两人是战友加亲家。

    日丹诺夫轻轻地点了点头,信手点上了一根烟。缓缓地说道:“斯拉维扬斯克契卡的同志应该不会撒谎。而且从电报里看。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恐怕是来势汹汹。一上来就查封了所有的案卷。将一大批反 革命旧军官都释放了。”

    伏罗希洛夫啧了一声,心中觉得一阵憋闷,他这里刚刚按照钢铁的指示开始大规模肃 反,好不容易才干出了一点儿“成绩”,怎么就把这个瘟神招来了?

    “你是说,他是冲咱们来的?”

    日丹诺夫弹了弹烟灰,吐了个烟圈,缓缓地说道:“难道不是吗?”

    他跟伏罗希洛夫这种草包不一样。政治方面的敏感性比这个傻大个强了几十倍。之前他可是听斯 大林说了,通过他的努力,阻止了某人前往卢甘斯克前线的请求。而现在,某人偏偏就来了,他的目的难道还不明显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伏罗希洛夫有点急切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日丹诺夫微笑着掐灭了烟头,很淡定的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这个答复自然不能让伏罗希洛夫满意,在他看来,他跟日丹诺夫加一块,都不是某仙人的对手,只有被强势碾压的份儿。

    “就不要做一点儿准备?”伏罗希洛夫小声问道。“要不要先暂停一下肃 反,等……”

    他还没说完。日丹诺夫就拒绝了,“不需要,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需要改变什么!”

    这话好悬没让伏罗希洛夫的眼珠子掉出来,这叫什么搞法?某人来势汹汹准备找咱们的麻烦,多少咱们也得赶紧擦擦屁股,至少也得先暂停手里的小动作吧?你倒好,什么准备都不做,还要维持原状,你这是要把小辫子送给人家抓吗?

    日丹诺夫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轻轻掐灭了烟头,走到窗台前背着手说道:“听我的,没事的!”

    伏罗希洛夫一脑门子都是黑线了,如果说这话的不是日丹诺夫,换成其他什么人,他恐怕直接抄起马鞭就抽过去了。但是斯 大林之前特意交代过了他,日丹诺夫是牛人,政治方面的事情,你个大老粗就听他的,他说怎么搞就怎么搞。

    伏罗希洛夫谁都不可不鸟,但是唯独斯 大林的吩咐他是不折不扣的执行。行,反正日丹诺夫是您派给我的政 委,政治方面的事儿,他说了算!

    哪怕是现在,明显的伏罗希洛夫不满日丹诺夫的处置,但还是强忍下了怨气,任由日丹诺夫折腾。不得不说,在这个方面,伏罗希洛夫有点无为而无所不为的意思。

    那么,日丹诺夫真是个二百五,是个火烧眉毛了都不急的傻蛋吗?肯定不是,能当斯 大林重要的助手,能主管苏联的意识形态十几年,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傻瓜,更可能是狡猾的老狐狸。

    不得不说,开始大力迫害旧军官,开始猖獗的搞肃 反时,斯 大林和日丹诺夫以及另一只老狐狸米高扬是经过了详细的研究和讨论的,方方面面可能遇到的问题,他们都考虑到了,也都找到了规避风险的手段。

    比如,像李晓峰这样的意外因素,他们就考虑了进去。不过当时他们更认为可能来找麻烦的应该是托洛茨基的人,根本就没想到最先打上门的竟然是某仙人。不过也无所谓,实话实说,在日丹诺夫和米高扬看来,相比托洛茨基,某仙人好对付多了。

    原因很简单,这一次整人的手段,他们耍得相当高明。结合了红军政治部门和契卡的双重优势,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具体的策略就是,由红军政治部门发起控诉,然后由当地的契卡接盘子审讯定罪,两个机构配合起来,换谁来找麻烦,他们都不怕。

    为什么这么说呢?举例子来说明吧,比如按照他们原本的预料,要对付的是托洛茨基的人。托洛茨基在军方的影响力来源于最高军 事委员会,他派来的人大半是走这个渠道,很有可能就是红军总 政 治部的代表。

    红军总 政 治部的人来了,能抓下级政委的小辫子,如果对付旧军官是由红十军政 治部一手操办,那肯定是一抓一个准。跑都跑不掉。但是现在并不是这么操作的。红十军的政治部只负责提供黑材料。也就是只充当了检察部门的角色。后面的审讯、审判都是当地契卡负责的。

    这么一来,红军总 政 治部还真没法找日丹诺夫的麻烦,说不好听点,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尽政委检举揭发反 革命的义务。审讯和定罪都没经过他的手,你怎么打他的屁股?

    当然,如果托洛茨基的人不依不饶的去找契卡的麻烦,斯 大林、日丹诺夫和米高扬举双手欢迎。他们恐怕巴不得托洛茨基跟契卡打起来,正好坐收渔人之利。

    不得不说,这三个家伙真的很阴险,托洛茨基恐怕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自然,道理是相通的,托洛茨基拿契卡没办法,某仙人也拿红军的政 治部门没辙。

    日丹诺夫都想好了,某仙人如果来追究责任,那他依然可以推个一干二净,老子只提供了材料。只是在尽义务。审讯、审判都是你们契卡的人一手操办的,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什么?你指责老子的检举材料有问题。不尽不实?栽赃陷害?嘿,你有没有搞错,谁能保证材料都是真的?要都是真的,那我们政治部自己就动手清算反 革命分子了,还要你们契卡多此一举的甄别什么?

    反正,日丹诺夫已经想好了怎么踢皮球,把所有的责任都往契卡推,到时候看你李晓峰怎么办?看看究竟是谁坐蜡!

    这一招确实很阴险,作为契卡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李晓峰如果否定本地契卡的一切,而且下狠手批判他们,那就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脸。斯 大林完全可以借机打小报告,狠狠地批判契卡的工作方式,让某仙人好看。

    实说实说,日丹诺夫有点巴不得某仙人快点到北顿涅茨克来,坑都挖好了,就等着某人跳了。当然,如果某人不来的话,他们也没损失,一样可以高高兴兴地继续肃 反。

    那么,李晓峰会去吗?当然会去,而且去得还很快。在日丹诺夫收到电报之后的第二天,他就抵达了北顿涅茨克。不过跟日丹诺夫的预料不太相同的是,某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的打上门找红十军政 治部的麻烦,而是首先去打了当地契卡的板子。

    跟处理斯拉维扬斯克契卡的方法差不多,某仙人一上来就先从案卷开刀,将所有牵强附会草菅人命的案卷全部否定,直接给当地契卡批得狗血喷头。唯一跟斯拉维扬斯克有区别的是,这回某仙人大开杀戒,直接下令枪毙了当地契卡的负责人。

    “你说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是在搞什么?”

    伏罗希洛夫出去躲了一天,就怕某人找他的麻烦。直到得到某人并没有来红十军的司令部找麻烦的消息,才跑了回了。

    日丹诺夫也有些诧异,不过总体而言还是比较镇定的,因为他觉得某人不来找他的麻烦,那是因为他还算聪明,知道这个麻烦没办法找。所以才痛下杀手,拿契卡开刀。

    “我们的肃 反行动,恐怕是要受阻了!”日丹诺夫感慨了一声。

    伏罗希洛夫一听,有些着急,他可是跟斯 大林打了包票,一定不打折扣的完成任务,现在倒好,肃 反才刚刚进入正轨,将将对红十军中的中高层旧军官开刀,怎么能停呢?

    “我也不想停啊!”日丹诺夫叹了口气,幽幽地解释道:“但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拿下了契卡。不用想,他一定会派亲信来接管本地契卡的工作……没有了契卡的配合,我们要动手就只能用政 治部的名头,那时候,托洛茨基要想收拾我们就容易多了!”

    伏罗希洛夫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一段肃 反之所以顺利,那是因为双管齐下,如今契卡退出了,他们就是出头鸟。

    “而且,”日丹诺夫又叹了口气,“恐怕那个家伙已经把消息泄露给托洛茨基了,很快的,托洛茨基就会派人来查,会死死的盯着我们……稍有闪失,我们就危险了……”

    伏罗希洛夫打了个冷颤,托洛茨基的厉害他很清楚,连导师大人都要让三分的牛人。惹毛了他能有好果子吃?上一次斯 大林也说了。托洛茨基已经对他极大的不满。这回再撞在他手里,那还不下狠手削他!

    想了想,伏罗希洛夫忽然又有点高兴,要肃 反那是钢铁的意思,他本人对这个活动并不是十分热衷。而且自打执行钢铁的意志之后,他是提心吊胆,生怕托洛茨基找麻烦。现在能够停下,也未尝不是好事!

    伏罗希洛夫的那点小心思被日丹诺夫看得真真的。不过他到没有鄙视这个傻大个,换谁对上了托洛茨基这种庞然大物都会害怕,就是他自己,每一天也是如履薄冰,生怕一不留神就露出了破绽。如今,虽然被迫终止了计划,他也算松了口气。

    当然,日丹诺夫也仅仅是松了口气而已,作为斯 大林的幕僚和智囊,为主分忧是他的使命。斯 大林现在的局势可不算有多好。肃 反搞不下去,他们就必须帮着赶紧另想办法。可是。这一时半会儿,又哪里能找到新的突破口啊!

    接下来的几天,日丹诺夫基本忽视了李晓峰的到来,他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寻找新的突破口上。不过他完全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他就对某仙人做了错误的估计,而且对他们搞出来的那个所谓天衣无缝的计划太自视过高。

    李晓峰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更不会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这货的报复心很强,端的是睚眦必报。斯 大林利用契卡搞事背黑锅,这让他无法忍受!

    “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出事了!”

    当日丹诺夫刚刚抵达办公室准备开始新一天工作的时候,伏罗希洛夫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那种急迫和惊慌是前所未有的,至少日丹诺夫跟这货搭档了这些日子,是没见过的。

    “怎么了?”日丹诺夫有些不悦的问道。

    伏罗希洛夫气喘吁吁地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出手了!”

    日丹诺夫皱了皱眉头,问道:“他干什么了?”

    伏罗希洛夫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说道:“他派人将我们的不少政委抓走了!”

    “什么?!”日丹诺夫跳了起来,气吼吼地问道:“他凭什么抓人?”

    不过话才出口,日丹诺夫就反应过来了,这是说蠢话。人家是契卡,是肃 反的主导机构,凭什么不能抓人?

    日丹诺夫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他以什么名义抓的人?”

    伏罗希洛夫苦笑了一声,道:“反 革命罪。”

    “啧……”

    日丹诺夫觉得蛋疼了,如果某人以别的借口抓人,比如为之前的冤假错案打抱不平什么的,他还可以去讨个说法,将以前就计划好的那一套说辞拿出去打脸。可偏偏的,某人打的旗号是肃 反,这尼玛,太膈应人了,简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日丹诺夫站了起来,在窗前来回的走来走去,他知道,这绝对是某人的报复,甚至还是报复的初级阶段。接下来,人家完全可以将事情继续扩大,恐怕会搞到他和伏罗希洛夫头上。

    “不能光挨打不还手!”日丹诺夫很快就有了决定,他语速飞快地对伏罗希洛夫指示道:“你立刻去发动士兵!”

    “什么?”伏罗希洛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去,这尼玛是什么馊点子,让老子带着兵跟某人死过,这是什么性质?

    日丹诺夫不满地瞪了伏罗希洛夫一眼,对这个货的政治智商实在是无语之极,他只能费劲地解释道:“不是让你带兵造反,是让你鼓动士兵去找他要个说法,随便抓政委,这是什么性质?一定要紧扣着这一点做文章……只要我们将士兵鼓动起来,就可以反败为胜扭转局面!”

    伏罗希洛夫顿时眼前一亮,他的政治智慧虽然差一点,但是脑子还是有的,不得不说这确实是改变当前被动局面的唯一办法。中央现在最怕士兵哗变,只要士兵们闹起来了,某人就吃不了兜着走!

    “好嘞!”伏罗希洛夫喜笑颜开的跳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我立刻就去……”

    不过他的去字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办公室外面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你这是准备去哪啊?”

    很快,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就看到了某仙人那张贱贱的笑脸,他十分轻松愉快地踱着步子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道:“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急啊?”

    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心中一阵忐忑,两人都知道事情不妙,不过还是日丹诺夫反应快,立刻说道:“原来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军队的情绪有些不稳,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正准备去做工作嗫!”

    不得不说,日丹诺夫这货很阴,他这是拿话堵李晓峰的嘴。不过某仙人的反应更快,立刻就接了上去:“我正是为这个事儿来的,从我抵达北顿涅茨克开始,就不断的接到士兵同志的投诉,说这里的肃 反工作存在着极大的问题,已经激起了极大的愤慨……我这两天专门在处理此事。经过我的侦察和了解,北顿涅茨克确实存在非常严重的问题。你们两位作为这里的军事和政治方面的负责人,我们很有必要开一个紧急会议,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说着,他对着门外的警卫吩咐了一句:“你们把好门,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开会!”(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hzwangdd、尤文图斯、秒杀土豆同志!

299 技高一筹

    随着警卫毕恭毕敬的将门戴上,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他们也不是傻子,明白这是某人准备将他们变相的禁锢起来。

    “安德烈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日丹诺夫沉着脸问道。

    李晓峰笑了笑,回答道:“安德烈同志,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关于如何处理红十军存在的日益严峻的反 革命活动问题,我们很有必要坐下来开个会。”

    说心里话,李晓峰说这话的时候,感觉有点别扭,以前都是人家管他叫安德烈同志,今天还是第一次他管人家叫安德烈同志。一个屋子里同时出现了两个安德烈,如果再把艾伯哈特那个老头叫来,三个安德烈就可以斗地主了。

    这货还有闲心想这些有的没的,可那边伏罗希洛夫就炸刺了:“如果我们不开这个会呢!”

    其实,日丹诺夫是准备抢先说话的,他准备找个工作繁忙什么的借口先推辞,实在不行再炸刺。可谁想到伏罗希洛夫却抢在了他的前面,而且这货一上来就是恶声恶气,这么搞似乎不妥。

    在日丹诺夫想来,某人完全可以拿伏罗希洛夫的态度说事,直接就上纲上线,那样的话,他们俩还真没话说。因为再怎么说,某人的级别也比他们高,算是上级领导,完全没道理的跟领导炸刺,官司打到政 治局去,也是他们吃亏阿。

    当时日丹诺夫真想踹伏罗希洛夫一脚,你说你这玩意儿,能不能动动脑子再说话!

    “安德烈同志……”日丹诺夫刚刚想弥补。可是某仙人却抢在了他前面。不过和日丹诺夫预料中的什么上纲上线摆上级领导的权威完全不同。某人依然带着微笑说道:“不开这个会,不妥吧?最近一段时间,你们红十军的肃 反工作不是开展得轰轰烈烈吗?现在怎么能避而不谈呢?不管是传播先进的工作经验,还是总结教训,都很有必要嘛!”

    日丹诺夫可不傻,某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完全听出来了,总结教训可是在传播经验的后面,那么重点就是总结教训。

    想到这。日丹诺夫微微的蹙了蹙眉,某人这是来势汹汹啊,一上来就要让他们总结教训,你小子是不是也太猖狂了!

    不光是日丹诺夫有这样的想法,伏罗希洛夫更是不爽,这里毕竟是他的司令部,是他的地盘。某人一来就反客为主,强迫着他们总结教训,你这是欺人太甚了吧!

    “我们的工作开展得很顺利,获得了同志们的一致赞善。没什么教训可总结的!”伏罗希洛夫用他的大嗓门直接就嚷嚷开了。

    这话可是相当不客气,不过日丹诺夫却没有要阻拦伏罗希洛夫的意思。甚至觉得有时候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粗挡在前面也是件好事。面对某人的咄咄逼人,就得这么顶!

    反正日丹诺夫是准备看笑话了,他要看看某人怎么应付伏罗希洛夫的挑衅,正好也借此探一探某人的底牌和来意。

    李晓峰的情绪还是那么稳定,似乎完全不在意伏罗希洛夫的挑衅,迎着大个子的双眼,他缓缓地说道:“真的没有教训可以总结?”

    日丹诺夫的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接下来伏罗希洛夫的答案将关系到事态的发展。不过就他所知,这货一定会强硬的顶回去。

    果不其然,伏罗希洛夫瓮声瓮气地说道:“没有!”

    日丹诺夫在心中为伏罗希洛夫叫了一声好,在他看来,无论如何,某人不可能无动于衷了,必须要有所表示了。如果再不哼不哈的,伏罗希洛夫完全可以乘热打铁,直接走人,那时候某人的面子就丢大了。

    可是事情又一次出乎了日丹诺夫的意料,李晓峰依然没有动怒,甚至没有搭理伏罗希洛夫的意思,反而直接掏出笔记本在上面圈圈写写,边写还边说:“红十军高级指挥员层面存在着严重的家长习气和军阀习气,不善于总结经验教训,自以为是,拒绝听取其他同志的意见……党员干部的基本修养和基本素质很成问题,建议进行严厉地整顿……”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又让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听得清清楚楚,这厮恐怕就是故意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伏罗希洛夫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似乎想活吃了李晓峰。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又在笔记本上补充道:“尤其是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伏罗希洛夫同志表现最为明显,问题及其严重!”

    伏罗希洛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就跳脚了,吼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轻轻地合上了笔记本,完全不怕暴怒中的傻大个,淡定地说道:“什么意思?这还不明显吗?帮你们总结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啊!让你们自己总结,你们不乐意,很抗拒。那我也只好代劳了!”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伏罗希洛夫是气炸了,就准备发飙。日丹诺夫一看情况不好,如果真的让伏罗希洛夫首先动手了,那某人有一百个借口收拾他。所以他赶紧的将伏罗希洛夫拦了下来:“冷静,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不要冲动!他就是想激怒你!”

    李晓峰翻了翻眼皮,看着日丹诺夫说道:“安德烈. 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激怒克利缅特同志。从我进门开始,你们的态度就不端正,抗拒自我批评,不容许他人评价你们的工作。这就是你们的党员自我修养?列宁同志之前是怎么教导我们的,要多多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尤其是自我批评!”

    李晓峰根本就不给日丹诺夫插话的机会。一口气往下说:“我认为列宁同志说得非常正确。在当前。我们的同志素质参差不齐,尤其缺乏处理实际问题的经验,只有多多的开展自我批评,才能进步……再看看你们俩的态度,骄傲自满自以为是,你们的工作难道真是十全十美吗?连列宁同志都不敢这么评价自己,你们俩何德何能,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工作十分完美。还不做自我批评!”

    老大的帽子就扣下来了,还扣得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没脾气,如果再不做自我检讨,那就是跟列宁同志唱反调,那就是自绝于人民,那就是反 革命。

    李晓峰可不介意给这两个货打成反 革命,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真有这么弱智,他不介意杀鸡儆猴。

    日丹诺夫给伏罗希洛夫使了个眼色,提醒这厮不要再炸刺了,再硬顶绝逼会被打成反 革命。而且还没处说理。硬顶是不行了,必须改变战术。

    立刻。这厮就换上了笑脸,说道:“安德烈同志,你误会了。克利缅特同志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当然要开展自我批评……不过现在日常的工作任务十分繁重,我们的日程排得满满的,有很多紧要的工作等着我们去处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另选一个时间开会,我们一定做诚恳的自我检讨。”

    日丹诺夫这一招叫以退为进,说白了就是找借口先脱身,好出去发动士兵跟某人打擂台,只要能成功的发动士兵,到时候要做自我批评自我检讨的不定是谁呢!

    李晓峰意味深长的看了日丹诺夫一眼,不愧是斯 大林身边的智囊,政治水平果然很高,这一招用的天衣无缝。他还真不能拒绝,否则他今天的行为就变成了故意找茬,就算暂时削了这两个混球,斯 大林也能帮他们找回场子。

    “可以啊!”李晓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和颜悦色地说道:“只要能诚恳地认识自身的错误,就是好同志……这样吧,这个检讨会就放在晚上,如何?”

    日丹诺夫心里有些小得意,他觉得自己制住了某人,心说检讨会如果放在晚上,那就是老子听你的检讨了。

    “没有问题,我们一定抽出时间参加!”他一边笑眯眯地回答,一边给伏罗希洛夫使了个眼色,让这货赶紧出门发动士兵。

    伏罗希洛夫心领神会的微微点点头,能让某人吃瘪,他太高兴了,吹着口哨就准备往外走,谁知道他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李晓峰又拦下了。

    日丹诺夫登时就抖起来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微微一笑,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道:“不要着急嘛,我的话还没说完!”

    日丹诺夫啧了一声,很是不满地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请你不要耽误我们开展工作好不好,你已经耽误了我们不少时间了!”

    李晓峰一句话就堵得他够呛:“什么叫耽误你们的时间,我来找你们难道就是扯淡的,我看你们的态度还是不够端正!”

    伏罗希洛夫气的牙痒痒,差点又要炸刺,日丹诺夫赶紧不动声色的拉了他一把,道:“那您就赶紧说吧,还有什么事儿?请您尽量快一点。”

    日丹诺夫说要快一点,李晓峰就偏偏要慢一点,他慢悠悠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再次摊开了笔记本,像作报告的一样说道:“今天我来找你们,主要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你们已经了解了,就是开展自我批评和自我检讨的工作;第二件事嘛!”

    说到这儿,李晓峰忽然一顿,仿佛是故意卖关子,直到伏罗希洛夫又要爆发,他才说道:“第二件事非常重要,根据群众的举报以及我抵达北顿涅茨克之后的侦察和了解,现在可以断言,红十军内部存在着大量的反 革命份子,他们的活动十分猖獗,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某人搞的这是哪一出,你这是肯定我们肃 反有理?实话实说,他们俩都不认为某人先会有这么好心。

    果然,李晓峰下面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他们心上:“……反 革命份子已经渗透到了我们的内部。腐蚀了我们的党组 织。侵袭了我们的政 治部门,用各种残酷的手段迫害红军的军事专家和指挥员,借此削弱我们的战斗力……这样的行为在红十军是十分普遍和广泛的,再不引起重视,再不采取断然措施,红十军就要变天了!”

    日丹诺夫心中咯噔一声,他知道某人这是打的什么盘算了,这一招太狠了。如果不赶紧反驳,那么屎盆子和黑锅他和伏罗希洛夫是背定了。

    不过,李晓峰可不会给日丹诺夫说话的机会,“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根据我掌握的情报和证据,反 革命份子已经打算利用红十军发动一次大规模的反 革命动乱……他们打算煽动士兵对抗党组织的领导,准备围攻一直努力地跟他们作斗争的契卡机关……他们的行动已经迫在眉睫,为了打击他们的猖獗气焰,从昨晚开始,北顿涅茨克契卡在我的亲自指挥和领导下。已经抓获了一大批现行反 革命!”

    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已经是目瞪口呆了,对某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水平只有敬仰的份儿。按照某人的说法。那些被捕的政委都是反 革命,如果他们不赶紧地跟这些反 革命划清界限,恐怕后果难料。

    当然,作为政治智慧更高的日丹诺夫,他还听出了别的意思,某人这是在暗示他们,他早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想发动士兵闹事是不是?我已经把丑话说前面了,只要士兵闹事,那就是反 革命份子唆使的。你们唆使的,那你们就是反 革命。敢跟老子玩下三滥的招数,美死你们!

    当然,更让日丹诺夫吃瘪的是,某仙人竟然直言不讳地说出来了:“相关的情况和说明,我已经向中央汇报了……从现在看来,士兵同志们对我们开展的肃 反行动是十分理解的和配合的。截止到现在,也就是上午九点,没有发生一起哗变……作为红十军的军 政领导,你们需要配合我继续开展后续工作,稳定士兵情绪的重担就由你们承担了……我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一定要让士兵同志们听党的指挥……当然,丑话我也说在前面,如果出现了哗变,我首先追究你们俩的责任!”

    说完这些,李晓峰一改之前慢吞吞的作风,雷厉风行的收好了笔记本,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不是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开展吗?赶紧行动起来吧!”

    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几乎要吐血了,某人的这三板斧砍下来,他们一点儿招架的余地都没有,各种后门全都被堵得死死的,如果不配合某人开展工作,责任全都在他们头上。

    “现在怎么办?”伏罗希洛夫垂头丧气地问道。

    日丹诺夫呲了呲牙,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配合某人开展工作吧,那肯定是不愿意的,按照原计划煽动士兵吧,弄不好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能让那个混蛋如意!”日丹诺夫哪里吃过这种哑巴亏,心里头那个恨啊,不过太好的办法他也没有,只能说:“给中央打电报,抗议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乱插手!”

    这一招管用吗?不管用!在中央他们只有斯 大林一个靠山,可能导师大人也有点恼火某人乱插手,但是,某仙人背后还有小斯,而且还有一个吃了大亏的托洛茨基。

    尤其是托洛茨基,任用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是他提出来的,这些人都是他派到部队里去的,可以说老托是对他们寄予厚望。好嘛,这才刚刚开始,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就阳奉阴违,就背着他搞小动作,都血流成河了。你说老托能不愤怒吗?

    “简直是放屁!”老托直接在政 治局会议上拍了桌子,冲着斯 大林就是一通咆哮,“派往红十军的军事专家和指挥员,十个里面有九个被打成了反 革命,我就想知道,难道所有的反 革命都跑到红十军去了?为什么其他的部队没有这么高的比率,就是这个打仗一塌糊涂的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觉得部队里的反 革命多?”

    斯 大林不说话,只是闷头抽烟,因为导师大人之前已经警告过他了,别跟老托硬顶,你这事儿弄得太扎眼了,今天无论他怎么骂,你都忍着。如果你不听,激怒了托洛茨基,那货撂挑子的话,老子第一个收拾你。

    斯 大林装聋作哑,这让托洛茨基有种一拳打空了的憋气感,他倒是想乘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说一说这个事儿,一定要揪出几个靶子好好的打一打。至少要让如斯 大林一样的混球知道,他托洛茨基的人不是好欺负的。现在可好,场内就他一个人跳得欢,就他一个人在批判,有点唱独角戏的意思。那个别扭啊!

    而列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让托洛茨基发泄不行,让这货过分的发泄也不行,反正某人已经严肃地处理了红十军的那些政委和当地的契卡,也算是有交代了。(未完待续。。)

    ps:  补充一下,昨天太忙,还有骑王同志和另一位投了评价票的同志忘记感谢了。尤其投评价票的那位同志,因为刷得太快了,您的名字我没来得及记住,真是十分抱歉,请联系我为您正名。当然,今天一如既往地要感谢很给力很强大的秒杀土豆和尤文图斯同志

300 一个人的战斗(上)

    米列罗沃是卢甘斯克通往莫斯科铁路线上的一座小城,在1918年的4月,这里成了红军和白军对峙的最前线。两军以小城作为分界,北边属于红军的天堂,南边属于白军肆虐的地狱。

    从卢甘斯克失陷的那一天起,这里就成了拱卫莫斯科的最前线,在城外的顿河大草原上,红军和白军绞杀在一起,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枪声从来都不会停歇。

    “营长阁下,”一个挎着马刀的哥萨克气喘吁吁的冲到了一个大胡子老头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军礼,很急迫地说道:“根据游骑兵的侦察,赤匪的兔崽子又出来活动了!”

    大胡子老头捋了捋胡子,很有气势地瞧了这个哥萨克一眼,有些不悦地说道:“拉夫尔,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作为一个骑兵,马靴上不能有一点儿泥……瞧瞧你的靴子,都脏成什么样了。跟那些步兵泥腿子有什么区别,这简直就是在丢我们骑兵的脸!”

    这个叫拉夫尔的哥萨克脸上抽了抽,虽说骑兵擦靴子是最基本的技能,但是也得分场合不是。在尼玛顿河这个大泥潭里,刚擦亮的靴子只要出门转一圈就沾满了泥。如果要时时刻刻保持靴子油光放亮,那要么一整天不出门,要么时时刻刻拿擦鞋布伺候着吧!

    如今军情紧急,隔三差五的就要跟红军的游击队交火,哪有那么多时间打理靴子?

    反正拉夫尔对这个传统,也对他们的营长是不以为然的,尤其是对后者。他是一肚子的意见。也不知道上级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古怪的老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折磨下面的人。

    瞧瞧他的那些规矩。每周必须洗一次澡,上岗的时间不准喝酒,要时刻注意军装和仪容。这些也就算了,更他妈操蛋的是这老头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圣人,不准抢劫、不准虐待俘虏、不准找水灵灵的乌克兰妹子发泄一下。尼玛。这是当兵还是出家?

    反正拉夫尔以及跟他要好的几个军官对老头是一肚子意见,按照这种搞法还不如直接去投红军呢!只有那些被共 产主 义荼毒的苦行僧才有这么些怪规矩!

    “把情况告诉团长了吗?”大胡子老头打断了拉夫尔心中的吐槽,后者点点头,道:“团长说了。让我们出击,将那些兔崽子撵走,不能让他们再继续破坏铁路了,否则咱们永远都得困在这个满是淤泥的鬼地方……”

    老头摆了摆手,打断了拉夫尔的怨言,虽然他本人对顿河下游的气候和交通状况也不满意,但是他认为身为军人,最重要的就是服从。

    “备马,十分钟后我们出击!”

    红军的游击队是哥萨克们首先要清理的对象,这些比老鼠还要狡猾的小东西会从任何角落渗透到白军的后方。他们会破坏铁路,炸毁路基。最不济也能在晚上骚扰得他们睡不好觉。

    尤其是这些兔崽子们一个比一个油滑,从来不正面交锋,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那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用步兵去对付他们,根本是费力不讨好。在经历过一连窜的挫折之后,白军的头头脑脑们想通了,还是让四条腿的去追这些两条腿的吧!

    哥萨克骑兵被分出了一部分,留在重要的交通节点上,只要发现了红军游击队活动的踪迹,他们就会立刻出击,用骑兵的速度撵上和消灭他们。

    不过大部分哥萨克对这个工作牢骚满腹,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当“苍蝇拍”使唤。有个风吹草动就得跑来跑去,很多时候累的半死却屁也没捞着。他们还是更喜欢杀人放火抢劫嫖 娼,那种日子才是哥萨克所向往的。

    而且,退一步说,和步兵一样老老实实呆在营房里休息不也很好吗?至少不会这么累。什么时候高贵的骑兵反而成了步兵泥腿子们的马前卒了。

    在拉夫尔的部队里,唯一对现在的状况感到满意的恐怕只有他们的老头营长,这个老家伙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只要一跨上马背就跟人来疯和精神病一样,总不得消停。难道这个老东西将下半身的精力全面灌注到肢体里去了,否则一两个月没有开荤,还不上火?

    在拉夫尔轻蔑地的眼神里,大胡子老头一拐一拐的走到了马前,然后一个漂亮的翻身,就上了马背。对此,拉夫尔心里也忍不住吐槽:“你丫的明明腿脚利索,装什么瘸子!”

    “出发!”

    随着大胡子老头中气十足的一声嘶喊,几十匹马儿带着他们的主人猛地的蹿了出去,四蹄翻滚带起一蓬蓬的泥土,很快就消失在地平线下。

    这一次,拉夫尔的运气不错,不像之前的几次,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红军游击队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烂摊子让他们收拾。这次,红军游击队被巡逻队撞了一个正着,虽然经过短暂激烈的交火基本上将巡逻队干挺了,但是他们也丧失了宝贵的逃跑事件。

    “举刀,冲锋!”

    一马当先的大胡子老头抽出马刀,挽了几个刀花之后,一夹马腹,如离铉之箭一般向红军游击队冲了过去。

    拉夫尔没有那么傻,他可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带头冲锋这种蠢事是压根不会做的。他更愿意等红军游击队撤退的之后,再去逞威风,打扫战场这种活动才是他的最爱。

    这也是他最反感老头的地方,以前,他大可以一挥马鞭让士兵们去冲锋,他可以溜溜达达的在后面跟着,也可以干脆原地不动。等战斗分出胜负,他可以从容的选择是上去痛打落水狗还是调转马头逃命。

    可是在老头的麾下这一套就不管用了,按照老头的命令,军官必须带头冲锋。还必须冲在最前面。否则。战斗结束之后。轻则挨一顿鞭子,重则被踢出连队。

    这种破规矩对军官们来说,自然是一肚子的意见,他们也有想过让老头滚蛋,或者干脆打他的黑枪。可惜的是,这老头的来头太大,据说还是什么伯爵,跟几个高层的关系相当的不错。打他的黑枪。让上面发现了,那肯定免不了掉脑袋。

    反正军官们对这个该死的老头子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红军早一点干掉他,有他在他们就没有好日子。所以每次在老头带头冲锋的时候,所有的军官都心有灵犀的选择慢几步,故意把老头晾出去,就是想让红军结果他。

    可是,不知道是红军的枪法太差,还是老天爷瞎了眼,就是不收这个贼老头。明明这货冲在最前面。但是往往一场战斗下来,后面的人要么丢命要么挂花。这老头连毛都伤不着一根。这让拉夫尔很怀疑,难道子弹真是长眼睛的?

    这一次冲锋跟以前一样,老头一马当先,还真有点万军之间取上将首级的气势,而他们后面跟着的拉夫尔他们,就显得漫不经心出工不出力了。当老头冲进敌阵,左右开弓,砍了两个脑壳之后,拉夫尔一帮孙子才姗姗来迟。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这股游击队就彻底崩溃了,接下来的程序无非是痛打落水狗而已。以前的拉夫尔很喜欢这种活动,但是现在,看着活蹦乱跳的老头,他一肚子都是火气。

    他在心里诅咒了一句:“该死的老东西,你怎么不死呢!”

    被拉夫尔诅咒的老头不光没有一点儿要蹬腿的意思,一场战斗下来,他反而显得神清气爽,嘴唇上的两撇大胡子一翘一翘的,显得那么精神。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杀气,坐在马背上,他掏出了上衣口袋里的怀表,深情地望着里面的照片,似乎在祈祷又似乎在忏悔。

    旁边的拉夫尔远远地望着老头,脸上露出色眯眯的表情,当然,不是这位好那一口,谁也不会想跟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搞基。他眼馋的是老头的孙女,自从见过老头手里的全家福之后,这位对老头水灵灵的孙女是起了色心。

    实话实说,对于这种绝色,任何男人都不可避免的会动心。比如我们的主角李晓峰同学,这位也早就被安吉丽娜小姐的美艳所俘获了。

    在北顿涅茨克一幢普通的民居里,某仙人很平静的向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发问了:“找到了那个老头子?”

    “有一点眉目了,根据您提供的线索,我在米涅罗沃附近发现了他的踪迹,”雅科夫赶紧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报纸,递给了某仙人,“您看看吧!”

    报纸上的内容没啥可说的,白军办的报纸,上面的消息无非说自己多么正义多么高大,今天收复了多少城市,明天又击毙了多少赤匪。总而言之,吹牛说大话的居多。

    不过这张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有些不一样,讲述的是某哥萨克骑兵的战绩,配文的照片上,李晓峰费了一点儿劲在边缘角落里找到了某个老不休。

    “还真有点像哥萨克了。”李晓峰对老头的大胡子吐槽了一句,然后抬起头来问道:“你联系过他没有?”

    雅科夫露出了苦笑,十月革命胜利之后,他就被某人的特科收编了,作为最早一部分前往乌克兰活动的特科情报员,在捷克军团叛乱之后,他打入了白军内部。

    实话实说,当时的雅科夫准备大干一场的,不过让他比较郁闷的是,顶头上司派下来的第一个任务不是搞军事情报,而失去寻找一个糟老头。

    当时,雅科夫真有些无语,觉得自己真是大材小用。不过他却不敢有什么怨言,毕竟某仙人可是帮他报了大仇,而且还给他妹妹安排了一条正经出路。别说让他去找一个糟老头,就是去找条狗都无所谓。

    “没有,”雅科夫摇了摇头,“您吩咐过我,不要暴露身份。所以我只是暗中关注赫姆斯特拉先生的动向。”

    李晓峰点点头,很满意雅科夫的谨慎,“好了。这个任务到此结束。你不用再关注老赫姆斯特拉先生了……你有新的任务。这是你的新身份!”

    说着,某仙人丢了一只牛皮纸袋给雅科夫。后者茫然的接过来看看了,问道:“我不用继续潜伏在白军中了?”

    “没那个必要了。”李晓峰轻松地说道,其实一开始他就对白军的情报没啥兴趣,安排雅科夫潜伏在白军里,主要还是为了找到老赫姆斯特拉,如今人找到了,雅科夫自然要发挥更重要的作用了。

    “这就是你今后的身份。”李晓峰点了点牛皮纸袋,“你的任务是想办法接近伏罗希洛夫,最好是取得他的信任……我的要求是掌握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要掌握他跟斯 大林之间的联系……”

    雅科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是十分震惊,他很清楚某人跟斯 大林、跟伏罗希洛夫之间的矛盾,这是安排他打入敌后啊!

    “没有紧要的情况,你不要跟我联系,只管迎合和讨好那个傻大个,”说到这。李晓峰忽然一顿,问道:“你的骑术怎么样?”

    雅科夫脸上抽了抽。回答道:“很不错。”

    李晓峰点点头,道:“那就好,记住,原来的雅科夫从今天开始就不存在了,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子弟……”

    聆听了李晓峰的交代之后,雅科夫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对于这次的任务,他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恐怕不是开始一段新的潜伏生涯,而是凤凰涅槃一般的重生,从今天开始,他的过去将烟消云散,而他的未来却笼罩在一片迷雾当中……

    在雅科夫开启新生的时候,老赫姆斯特拉结束一天的操劳,回到营房之后,他几乎是立刻就瘫倒了。作为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年人,每天骑马与砍杀可没有那么容易。

    每一天执行完任务之后,他觉得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这可和他之前在家里玩cosplay完全不一样。那时候,“战场”上发生的一切都是设定好的,他只需要照本宣科的背台词走台步,然后就可以享受胜利的喜悦。

    而真正的战场上,一切都是无法预计,你不知道敌人会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人,甚至也无法保证自己身边的战友都像cosplay的同伴一样勇敢。

    战场可不是过家家,会流血,会死人,是从来不相信眼泪的。这几个月的战斗生涯,让老头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几乎每一天他都在咬牙硬撑,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是的,老头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多的则是心灵上的疲乏。参加白军之前,他有憧憬过自己的军旅生涯。在他的梦幻中,战场是男人展示勇气和智慧的场所。每一个军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哪怕是互相敌视的对手,可以在战场上打生打死,但是当战斗结束之后,胜利者要给予失败者必要的尊重。

    可以说,在老头的设想中,战场其实就是绅士和贵族们展现自己风采和骄傲的场所。不是真实的情况,却完全跟老头的估计不沾边。

    当老头真正上了战场,真正近距离接触战斗之后,那些梦幻一样的东西立刻就坍塌了。这里没有充满绅士风度维护军人荣誉与骄傲的军官,白军的军官他接触得更多的是三种,一种贪生怕死有便宜就占,另一种极大凶残近乎于毫无人性,而第三种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

    不光是军官,士兵更是让老头头大,那种只有梦中才有的英勇无畏的士兵根本就不存在,灰色牲口们需要军官鞭打他们,踢他们的屁股才会采取行动。而且一旦遇到挫折,士气会在一瞬间崩溃。这时候除了督战队的子弹,没有什么能重新让他们冷静。

    总而言之,对这支军队上上下下,老头都失望透顶。尤其是军纪,这支部队简直就是翻板的土匪,他们更乐于抢劫、更乐于杀戮老百姓、更乐于奸 淫妇女。什么理想什么保卫祖国驱除赤 匪,统统都只是口号。

    老头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以大欺小倚强凌弱,这样的事情,他既看不惯也不愿意做。可是每每当他义正言辞的控诉这些丑恶行径,并向上级发出警告的时候。他那些曾经的好朋友对此却不屑一顾,甚至还反过来劝告他,俄国的军队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而且现在是什么非常时期,为了维持部队的稳定,适当的放松军纪是可以理解的。

    这种狗屎一样的解释和借口,老头真心不能接受,可是他人微言轻,除了约束自己的部下,他根本改变不了太多。就比如今天,当他浑身酸痛昏昏欲睡的时候,营房外面陡然传来了尖锐的惊叫声。

    “怎么回事!”

    老头一个轱辘就爬起来了,怒气冲冲一脚踢开了拉夫尔的房门,尖叫声的源头就在这里。当他看清楚房间里的状况时,老头是怒发冲冠七窍生烟!(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拿着破伦子、尤文图斯和panzervi同志!

301 一个人的战斗(下)

    老头乍听到那声尖锐高亢和女高音差不多的声音时,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下面的人公开违背他的命令,在偷偷摸摸的奸 淫妇女。对于这种行为老头是无法忍受的,这才怒气冲冲地冲上去一脚踹开大门。

    不过,当老头看到房里的情况时,那真是七窍生烟!甚至那一刹那他都想动手插瞎自己的狗眼了。因为屋里发生的这一切实在是太恶心,太反胃,几乎让他三尸神跳。

    那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呢?说起来也简单,以拉夫尔为首的一帮军官正在搞基,这群货正企图爆菊一个小可怜。这个小家伙正是下午被俘虏的红军游击队员,十五六岁的他,看上去眉清目秀,有点像邻家的小妹妹。

    不想正是他这副“伪娘”的长相被拉夫尔一群色中恶魔看上了,准备乘着老头睡着了,干那恶心事儿。谁能想到这小子的抵抗竟然如此激烈,一不留神就让他挣脱了,这才喊了那惊天地动鬼神的一嗓子。

    “基督耶稣,圣母玛利亚!”

    老头脑门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这种亮瞎狗眼的场面简直让他无法忍耐,一不留神就爆了粗口。

    “你们这群杂碎!”

    老头立刻就怒发冲冠了,扬起马鞭就冲了进去,挥鞭如雨将拉夫尔一群败类抽得鬼哭狼嚎。

    “我要枪毙,不,立刻吊死,不。立刻烧死你们!”

    老头气得都哆嗦了。胸口急速起伏。一颗心都要蹦出来。狠狠地打了这群败类一顿之后,他犹自不解气,下令将拉夫尔等人捆起来就地枪毙。

    “营长阁下,”副营长劝道,“这个事儿……啧,虽然他们的行为不可饶恕,但是,枪毙了他们。咱们连里的军官就被一扫而空了……这还怎么打仗?”

    老头其实也就是一时气愤,等他稍微冷静一点儿之后,也发现不能这么干。真把拉夫尔等人都枪毙,虽然解气,但是连队怎么办?如今大战将近,总不能没有军官吧?

    不过要说把他们都放了吧,老头看了看几个光着腚缩成一团的军官,没由来的又觉得恶心,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老头气咻咻地说道。“每人打五十鞭子,关三天的禁闭!”

    说完。老头不管副营长继续求情,丢下一句:“立刻执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这个夜晚注定了不平静,连队的驻地响起了一连窜的鬼哭狼嚎,拉夫尔等人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罪,五十鞭子几乎让他们痛不欲生,对于老头他们是更加的嫉恨了。

    “老东西,小爷记住你了。”拉夫尔趴在行军床上疼得直抽抽,在他的背上一条一条都是暗红色的鞭痕,勤务兵正小心翼翼给他上药。

    实话实说,五十鞭子能够造成的伤害远远不止这么一点儿,如果往死里打,如今趴在行军床上这批人,估计十有**都挺不过去。这一点点红肿和淤血根本就是手下留情。

    当然,像拉夫尔一样人是不懂什么叫手下留情的,他们有的只是满腔的怨恨。

    “我艹你姥姥的,老子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凭什么打小爷,老子犯了什么罪过……尼玛,不就是找点乐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另一个也随声附和道:“就是,妹子不让玩也就算了,连搞个娃子也要挨打,这尼玛算什么?管得也太宽了吧!”

    拉夫尔是一针见血的做了最后的总结:“哥几个,我算是看明白了,有这个老东西一天,咱们就要吃一天的亏……这日子算是没法过了!”

    “你打算什么办?要不咱们申请调离?”

    “调离?”拉夫尔冷哼了一声,阴沉沉地说道:“凭什么让咱们走,这就是老子们的队伍,要滚也是老东西卷铺盖滚蛋!”

    立刻几个军官附和着点了点头,纷纷认为应该让老头滚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道理很简单的,白军的队伍完全都是拼凑起来的,都是对布尔什维克不满的旧军官带着旧部造反的集合体。对于他们来说,手底下的大头兵就是根本。离开了自己的部队,那就只有任人调遣得分,哪里还有发号施令的机会?

    这年头手里有枪的才是大爷,让他们放弃枪杆子去当光杆司令,这帮货怎么可能答应?

    “那你说怎么办?”

    拉夫尔冷笑了一声,小声说道:“老东西不仁义,不给咱们活路,那咱们就豁出去,弄死他!”

    这一声出来,其他几个军官吓了一跳,他们可是知道老头的关系很硬,搞死了他恐怕是不好交代的。这是他们一直敢怒不敢言的重要原因。

    “瞧瞧你们那怂样!”拉夫尔火了,挖苦道:“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咱们上下一心,做得巧妙点,让上头找不到把柄,能有什么风险!”

    “你说得简单,”立刻就有人表示反对,“你今晚也看到了,副营长都跟老头是一路的,怎么搞?弄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反而把咱们的性命送掉了!”

    “你懂个屁!”拉夫尔唾了他一脸,冷笑着反问道:“你真以为副营长跟老东西是一路的?”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拉夫尔笑得愈发的阴险了,“副营长是拿老东西没办法而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东西拦着他老大的财路了,他能高兴?副营长跟咱们一样,是怨声载道,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这话确实不假,白军本来就是造反起家,丧失了俄国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等工业区的支援之后,所有的开支都要自筹。大到枪炮子弹,小到粮食衣物。每一样都得自己去弄。比如说军饷。士兵可以拉壮丁不给钱。但是对于阔惯了的前沙俄时代的职业军官们来说,没有军饷他们怎么过日子?

    指望白军上层搞钱?现在可不是历史上的1919年,有财大气粗的协约国老板们发工资。没有外援纯粹自给自足的白军,得想尽一切办法战地征调——说白了就是去抢。

    随着白军高层对战地征调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面的军官们节操是蹭蹭往下掉。从一开始的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到后来的正大光明,抢劫几乎成了白军军官们最热衷的活动。谁不喜欢这种光明正大捞票子的活动?不是喜欢是傻子。

    可以说,白军上上下下的军纪是相当的烂。是一天比一天烂。尤其是后期随着战场上的不断溃败,大部分的白军,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主要心思都放在了抢劫和奸 淫上,一度弄得远东地区的梅 毒大肆蔓延。

    比如说,老头的副营长就是一个喜欢捞钱的货色。以前,当老头还没有上任的时候,抢劫获得的金银钱财近三分之一都落入了他的荷包,那叫一个富得流油。可是随着老头上任,他的收入是大幅度的萎缩。近期更是支不付出。

    就像拉夫尔说的,副营长不喜欢老头。确实是敢怒不敢言。实际上不光是军官阶层,就连普通的士兵,都不见得喜欢老头。白军是一只没有理想的军队,更多的人想的是怎么混吃混喝过日子,战地征调虽然大头都被军官收走了,但毕竟还有点小头留给士兵,而且还有白嫩嫩的妹子可以玩,小子日可是很滋润的。

    可是,随着老头上任,没有了抢劫的收入,严禁玩妹子,更可怕的是,打仗的时候还得真枪实弹的玩命。那啥,真把咱们白军兄弟当成救世主,当成任劳任怨的pla了?

    可以说,理想满满有些天真的老头已经将部队上上下下都得罪遍了,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导火索,矛盾就会立刻爆发,直接将他炸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当老头呼呼地睡大觉的时候,他恐怕不知道,那些军官已经鬼鬼祟祟的聚集在一起开小会,商量着怎么解决他这个大麻烦。他还一点儿都不知道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几天之后,当老头又一次带领部队出击清剿游击队的时候,针对他的行动立刻就开始实行了。

    “副营长,你带一个连从侧面迂回过去,截断赤 匪的后路,抵达预定位置之后,给我们一个信号!”说着,老头挥了一下马鞭,“剩下的人原地休息,积攒体力,战斗开始之后我们要一口气将解决掉所有的赤 匪……”

    在战斗打响之前,老头按照一贯的习惯,开始做最后的祈祷和忏悔。虽然杀的是所谓的赤 匪,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杀人。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哪怕是杀死被魔鬼迷惑的同类,老头都认为有罪,需要忏悔。

    不过今天,情况有点不一样,当他单腿跪地吻着手里的十字架时,隐约的能感到有几束恶意的眼光在盯着他,可是在他抬头观望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刚开始,老头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可是等他闭上眼睛时,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带得他的心脏也开始不安分的跳动。很迷信的他认为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立刻的他重新跳上了马背,开始仔细地审视自己的处境。

    是战斗计划有纰漏?还是错误的估计了赤 匪游击队的兵力?

    老头一条一条将潜在的危险排除了,直到他偶然间注意到拉夫尔恶意满满的眼神——难道危险来源于自己人?

    实话实说,老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甚至下意识的就想排除这个可笑的念头。哪怕他看不惯军官们的作为,但他始终认为,这只不过是弄坏一盆汤的老鼠屎,只是个别现象。他为之服务的军队一定也必然还是代表了正义与俄罗斯未来的王师。

    老头暗自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那不过是神经过敏,最好不要胡思乱想。不过比较搞笑的是,哪怕老头念经一样要催眠自己,但是他的思维却不可避免的要跑偏。要乱想。以至于最后连他自己都烦了!

    “营长阁下。副营长发信号了!”

    就在老头无比纠结的时候。传令兵提醒他注意信号。老头抬头看了看袅袅升起的三颗红色信号弹,实话实说,这会儿丫有点犹豫,考虑要不要放弃。

    不过马上他就把这个念头抛之于脑后,作为一个军人他不能这么儿戏,仅仅因为心神不灵就放弃战斗,这要是传出去那就是大笑话。好面子的他绝不接受这种结果!

    一秒钟之后,老头抽出了马刀。高高的举了起来,鼓起中气大喝一声:“上马,出击!”

    仓啷啷马刀出鞘,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在马蹄践踏声的配合下,奏响了最雄壮的马刀舞曲。和以往一样,老头依然是一马当先的冲锋在前。他的英勇和无畏在卑鄙小人的阴险笑容衬托下,显得那么悲壮。

    老头挥舞着马刀左右突杀,激烈的战斗和血腥的气味让他暂时忘记了之前的感觉,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搏杀当中,每一次挥刀都要带走一条生命。

    随着战斗的深入。他的脸上、手上、衣服上全是血迹,血液甚至随着他皮靴的鞋尖一点点滴落在顿河泥泞而肥沃的土地上。

    当然。老头也不可免的会觉得累,随着他挥刀的频率慢慢下降,渐渐地,他感到了吃力,如果不是胯下的马儿托着他,此时他恐怕会直接瘫倒在地。

    好在,让老头十分欣慰的是,随着他的冲锋,赤 匪很快就崩溃了,他们三五成群丢盔弃甲地撒腿就逃,如果没有意外,他将又一次赢得胜利。

    “留下一个排打扫战场,剩下的人跟我追击!”老头有些气喘吁吁地命令道。

    按照他的计划,仅仅击溃赤 匪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是全歼这股赤 匪才算功德圆满,他必须在赤 匪冲破副营长的阻拦之前,赶上去将他们包围消灭!

    狠狠地打了两下马鞭,老头像一阵风一样向前追击,在前方,副营长的部队正在堵截赤 匪,他似乎只需要冲上去,就能拥抱胜利。

    战斗似乎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下马构筑了一道散兵线的副营长正在挨个的将赤 匪点名,每一声枪响都代表他们跟胜利更近一步。至少老头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就在他终于撵上赤 匪的尾巴,又一次拔刀打开杀戒的时候,意外的情况发生了。按照常理,此时副营长不应该再射击了,他应该重新带队上马,配合主力一起收割最后的残敌。

    但是这一次,副营长并没有这么做,他和他手下的士兵,仿佛完全没有看到跟赤 匪搅在一起的老头,甚至零散的射击还变成了整齐的排枪。

    枪响之后,子弹收割的不仅仅是“赤 匪”的性命,连带着老头都中招。第一轮的排枪之后,老头的羊皮军帽就被子弹带走了,如果这粒子弹再低一点,恐怕被带走的就不仅仅是军帽了。

    信手砍倒了一个企图抵抗的赤 匪之后,老头抬起头望了副营长的方向一眼。他认为这大概是意外,就在他想提醒一下副营长,让那厮不要再乱放枪的时候,第二轮的意外又一次发生!

    这绝不是意外!

    老头有时候虽然天真,但是并不代表他傻,他能够感受到第二轮的排枪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他再不采取行动,第三轮、第四轮排枪之后,他恐怕就不会如此幸运的继续立在这里。

    “停止射击!”老头嘶声力竭的吼了一声,而对此的答复是又一轮的枪响,这一次他的右臂中了一枪,差点一个趔趄跌下了马背。还在他马术不错,一拧腰稳住了身形,然后立刻打马就逃。

    “蠢货,继续射击!打死那个老东西!”那一边副营长扯着喉咙就喊开了。对他来说,如果老头背后中弹被打死,可是不太妙,不好交代。必须在他转身之前将他干掉!

    可惜,事与愿违,在危机的关头,老头的动作实在是太敏捷了,他胯下的马儿就像跳起了优雅的华尔兹一样,一抬腿就转了过去,然后四蹄翻飞,一溜烟的跑了。

    老头努力的压低身形,用左手和双腿控制着方向,右臂像脱臼了一样垂在那里。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赶紧跑,跑得越快越好!

    也就是在这时候,老头才发现,刚才最后的冲锋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冲出了队列,其他的士兵似乎并没有跟他一起冲锋。顿时,他的感觉更糟糕了,因为他想到了——要他老命的恐怕不止副营长一个,其他的那些军官恐怕跟副营长是一伙的!

    不得不说,这层明悟来得太晚了,因为在他的对面,以拉夫尔为首的军官正在命令士兵瞄准他,随着拉夫尔高举的右手重重的落下,密集的弹雨就将老头淹没了。

    马儿一个趔趄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巨大的惯性将老头猛地甩了出去,一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老头觉得自己的身子骨都被颠散架了,剧烈的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经,耳边传来的只有拉夫尔等人歇斯底里的狂笑和吼声:“继续射击,不要停!”(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尤文图斯和秒杀土豆同志!

302 幡然悔悟?

    当老头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行军床上,似乎之前的那些遭遇不过是一场噩梦。不过当他试图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上的零件都不听使唤了。

    老头觉得自己从脖子以下都失控了,为什么用失控而不用瘫痪呢?因为老头还有一点常识,瘫痪的话,脖子以下应该什么感觉都没有。而现在显然不是这种情况,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被窝里的温度,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绷带勒得喘不过气来,还可以感受到膀胱里的水分已经极大充满,这么说吧,他快要憋不住了!

    这种感觉无疑是相当糟糕的,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不喜欢尿裤子,但偏偏的他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站起来,甚至都不能动一动小手指。

    “来人啊!来人啊!”

    老头最后才想起,自己虽然不能动,但还能发声不是。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是被人救了,只要呼救,一定会有人来帮他解决问题的。

    一连喊了好几嗓子,直到老头不敢再喊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再用力呐喊的话,真心就憋不住了。

    木门嘎吱一声响了,老头赶紧的朝那边望去,正要求救,但是话到了嘴边,他硬给憋回去了。原因是推门进来的这位军帽上顶着一个大大的红五星。这样的标志白军可没有!

    实话实说,老头从醒过来开始,一直认为他是被“自己人”救了,心中多少还有点感慨——这年头好人还是存在的,白军内部也不是一无是处。

    而现在的情况等于给他了狠狠一嘴巴。自己人白军要做掉他的老命。而敌人红军却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尼玛。这算什么?所以,当时老头就无言了,只能傻傻地看着来人,那模样就跟见了鬼一样。

    “老同志,你有什么要求?”瓦西里和颜悦色地问道。

    老同志?这个称呼让老头一阵无语,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叫过,在彼得格勒的时候更多的人管他叫老爷或者老先生,而在白军中。更多的人在背后叫他老头子或者老东西。一时间老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愈发地呆滞的望着进来的瓦西里。

    “老同志?老同志?”

    直到几声急促的呼叫将老头唤醒,他张了张嘴,满不是滋味的问道:“呃,我为什么不能动了?”

    瓦西里笑了,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实话实说,这么纯洁的笑容老头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了,以前在彼得格勒的时候,只有他的宝贝孙女能露出这样的笑容。而到了白军之后,更多的是干笑、奸笑、淫 笑和苦笑。

    这种笑容让老头的思维一下子就脱缰了。直到瓦西里再次将他唤醒:“老同志,你没事吧?安德烈同志吩咐了。你伤得太重,为了防止你弄破伤口,他用了一点特殊的手法固定住了你的身体。”

    老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安德烈同志?”

    “对啊!”瓦西里理所当然的说道,“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昨天就是他将您救回来的。”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个名字勾起了老头的回忆,他当然记得这个名字,跟那个小混蛋他做过一笔交易,用天使一般的女儿换回了一条跛腿。不过自打去年离开彼得格勒之后,他几乎就把那个混蛋给忘记了,也不知道安吉丽娜现在还好不好。

    老头可是很清楚,根据他的了解,旧贵族和资产阶 级在布尔什维克那里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就他家那个成分,都够枪毙了。现在想一想,老头觉得当初做的有点鲁莽,应该带着安吉丽娜和她母亲一起走的。

    不过这种后悔只是一瞬间,立刻的老头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从他的遭遇来看,恐怕带着安吉丽娜投奔白军也不算什么好主意。以安吉丽娜的容貌,恐怕会被拉夫尔一样的人渣惦记的,那时候只怕更危险。

    想了想,老头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当时的做法是不是正确的。不过经历了一场大难,他终于体会到了一点亲情的温暖,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呢?让他来见我!”

    瓦西里笑了笑,道:“请您不要着急,安德烈同志正在开会,会议结束之后,他会来看望您的。现在您还有什么别的事儿吗?”

    老头的老脸顿时一红,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需要……需要方便一下……”

    “没问题。”瓦西里很快就拿来了床用尿壶,还很贴切的为不能动弹的老头对准了部位。说实话,老头真心觉得尴尬。

    不过解决了生理上迫切的需求,让老头多少能缓一口气了,很快他的脑子就被新的问题塞满了,他很想知道是怎么获救的,他可不认为某仙人能掐会算,算准了他要经历这一遭,才特意去救他的。当然,老头更想知道的是家里的情况,不知道他那个花花公子儿子和安吉丽娜如今怎么样。虽然他以前一点儿都不重视这两个人,但真正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之后,老头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了变化。

    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如果不是看护他的瓦西里态度和蔼可亲,老头一定会发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某人救了他,但他对某仙人的火气却越来越大。

    一直到晚上八点,当弯弯的月亮挂上中天的时候,李晓峰才出现在老头的床前。

    “哟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安德烈同志,能见到您还真是三生有幸啊!”一见到某人,老头就忍不住开嘲讽了。

    不过李晓峰并不是特别在意,老头是什么尿性,他太了解了,这货就是个老不休、老混蛋。他从来就没指望过从老头嘴里能听到人话。

    当然。嘴上李晓峰可不会吃亏。立刻就反讽了回去:“这不是传说中的赫姆斯特拉伯爵阁下吗?这是怎么了,马失前蹄摔折了一身的老骨头?”

    “啧啧!”不等老头说话,这货又继续挖苦道:“骨头断了也就断了,您老身上的枪眼儿可是不少,这是被人误当成兔子给打了?”

    老头气的七窍生烟,可是身体不能动弹,拿某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用一副吃人的表情恶狠狠地瞪着某仙人。

    某仙人依然不在意地松了松肩。嬉笑道:“你可真够行啊,一言不发就离家出走,丢下安吉丽娜和她妈妈看家,这兵荒马乱的,我该说您没心没肺呢?还是说您人傻胆大呢?”

    换做以往挨了这种挖苦,老头一准的爆发了,可是偏偏这回某仙人捏住了他的痛脚,之前他正为这个决定后悔呢,被攻击了自然没法还击。

    沉默了片刻,老头动了动嘴唇。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安吉丽娜他们还好吗?”

    老头的表现让李晓峰有些意外,以前他对老头的看法就是——这丫的就是一老混蛋。还是完全没人性的那种。而刚才老头懊悔的表情又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是怎么了?大彻大悟了?

    看着老头的可怜样,李晓峰一时都不好继续挖苦他了,撇了撇嘴说道:“安吉丽娜和她的母亲都没事儿,我都安排好了。”

    老头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维克多呢?”

    李晓峰似乎看到了火星人,老头对他那个不争气的花花公子老儿子一直可是没有好颜色的,认准了这个儿子是家族的奇耻大辱,怎么这是撞邪了?

    “他可不算太好。”李晓峰嗯了一声,解释道:“我安排他去接受劳动改造了,以他的个性放出来反而容易惹事……你也知道,现在可不比从前了。”

    “你做的没错。”老头感叹了一声,然后忽然就陷入了沉默,一双老眼泪光闪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样子的老头让李晓峰愈发地觉得别扭了,实话实说,他更愿意跟以前犯浑的老头打交道。至少那时候大家可以互相算计、互相利用,而现在老头表现得像个思想者了,长辈的责任感和气质一回来,李晓峰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了。

    良久,这厮也只憋出了一句:“行了,你也别想这么多。过几天跟我一块回彼得格勒,安吉丽娜一直很担心你……而且你也年纪一把了,别学年轻人玩什么建功立业了,实话实说,你这把老骨头更适合混吃等死安度晚年……”

    老头对李晓峰的话没什么反应,整个人都像得了老年痴呆似得,显得那么沉默。这种状态让李晓峰愈发的觉得如坐针毡,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头打交道了。只能随手解开了老头身上的禁制:“行了,你也早点休息,这两天我事情比较多,没那么多时间照顾你,有什么要求对外面的瓦西里吩咐,他是我的通信员,会帮你办好的。”

    说完这些,李晓峰逃一般的离开了老头的病房,没办法,感觉太怪异了,让这货浑身不舒服。甚至他怀疑这一次的重伤是不是伤着了老头的脑袋瓜,否则能表现得如此“失常”?

    老头这回确实伤得很重,李晓峰赶到的时候,老家伙只剩下最后半口气了,如果晚来那么几分钟,老头直接就见上帝去了。也就是他这个仙人神通广大,能给老头抢救回来,换做别的大夫,直接就命令送火葬场了。

    李晓峰觉得尴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头,其实老头又何尝不尴尬,又何尝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某人。要知道他老人家出门的时候可是雄纠纠气昂昂,下定决心干出一番功业的。可谁能想到最后却倒在了自己人的黑枪下,如果不是某人搭救,真算是客死异乡尸骨无存了。

    作为一个非常要面子的人,老头那个害臊啊。尤其是听了某人对安吉丽娜一家子的安排,老头愈发的不好意思了,因为这些是一家之主,也就是他应该做的,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老头挣扎着就让瓦西里推着他离开了病房。他真心害怕某人又来看望他。所以干脆躲远点。

    “瓦西里。我这是在哪?”老头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街景,劫后余生让他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这里是米列罗沃。”

    “前面那些又唱又跳的是做什么?”

    “那是政 治部的文工团到前线慰问演出。”

    这可是让老头觉得新鲜,虽然以他的专业眼光来看,这些歌舞的水平真心不能算多高。放在从前,他鸟都不会鸟,反而会觉得这种演出太粗俗。而现在他却能停下脚步,和那些围观的“赤匪”一去驻足观赏,甚至还给出了一个不错的评价。

    “什么叫不错?很一般啊!”

    在老头说不错的时候。有人给出了不同意见。

    “舞蹈缺功夫,高音又上不去,剧情太脸谱化公式化……”

    老头扭过头去,打量着这个挑剔的看客,第一眼他对此人的评价就是——这是一个贵族。是的,作为一个老牌的贵族,老头对识别同类还是很内行的。不用看衣着,光是看气质,他就知道眼前这个留着法国风八字胡的家伙是个贵族,还是头衔比较高的那种。

    苏霍伊其实也是闲着无聊。出来透透气,之前很幸运的被某仙人搭救之后。尤其是在某仙人了解了他在航空技术尤其是对于飞机的看法之后。他的命运立刻就发生了极大的转折,反 革命的罪行肯定是被平 反了,而且某人直接解除了他炮兵团长的职务,让他跟着一起回彼得格勒。

    对于能够离开烂泥潭一样的顿河,苏霍伊自然十万分高兴。海军的军官多少都有点骄傲,让他们到陆地上当泥腿子,真心是不乐意的。更让苏霍伊满意的是,某人对于航空技术非常的重视也非常的了解,在专业上太投契了。

    这种感觉让苏霍伊不是一般的舒畅,多少年了,连海军内部的技术军官都没有几个看得起飞机,觉得航空技术将改变战争的形势。他就像鸡群中的仙鹤,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而现在不光有人欣赏他、理解他,甚至愿意资助他的研究。他奶奶的,士为知己者死,还留在炮兵干什么,玩气球?去他的蛋吧!

    苏霍伊高高兴兴地被某仙人就忽悠走了,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立刻就飞回彼得格勒,赶紧的开始研究开展工作。可是某人却比他想象得还要忙,一路上走走停停,让我们的飞行达人那个郁闷啊。

    苏霍伊是实在呆不住了,出来透一口气,半吊子的表演他当然看不上眼。想当年留学法国的时候,红磨坊里的高档货早就养刁了他的眼光,这种抵挡的玩意儿,自然是看不上眼。

    当然,苏霍伊同学也不傻,人和人的欣赏水平是不能比的,这种水平的表演对于下面的小兵兵来说就相当于过年了。所以,他虽然心中不屑,但不会傻到说出来。

    不过,当老赫姆斯特拉说出那句不错之后,这货就忍不住了。为什么呢?很简单,就像老头能一眼看出苏霍伊是贵族,他也能一眼就瞧出老头的贵族派头,那种气质真心是很独特的,在这群小兵中就是鹤立鸡群。

    苏霍伊想当然的认为,作为一个贵族,老头应该和他一样,有着挑剔的审美眼光和审美情趣,这种粗鄙的玩意儿,也就是无聊的时候瞥一眼。

    可是老头看完表演之后说了什么,竟然说这种程度的表演还不错。顿时,苏霍伊就发自内心的开始鄙夷老头了,认为老头太跌份太丢脸,简直就是贵族圈的耻辱。一时没忍住,批评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苏霍伊嘴上是痛快了,可是立刻就犯了众怒,看表演的士兵一个个对他怒目相视,那恶狠狠地的表情就像发现了阶 级敌人一样。

    在众人的怒视下,苏霍伊也知道不妙,顿时夹着尾巴狼狈地逃跑了,说心里话,这场面还真有点大快人心的意思。

    老头和瓦西里都没把这当一回事儿,该干嘛干嘛,一个上午走走停停的像观景一般。不过等中午回到驻地的时候,迎头又撞上了苏霍伊同学。

    这厮还有点不依不饶,特意走到老头面前强调道:“上午的表演就是很一般,艺术性差了一大截,充分说明了你的欣赏水平有问题!”

    老头被这货给逗笑了,这么认死理儿的家伙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反正闲着也无聊,那就谈谈吧。

    只见老头笑道:“不是我的欣赏水平有问题,而是你不懂得欣赏!”

    “什么?”

    苏霍伊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作为一个见识过法国歌舞的达人,他认为自己有骄傲的资本,今天竟然让一个粗鄙的老头鄙视了,怎么肯罢休?

    “道理很简单,”老头愈发的像个哲人了,是侃侃而谈:“你欣赏的只是技术性的美,优雅的舞姿和悦耳的唱功固然很美。但是跟之前那种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意的演出相比,还低了一个层次……那才是最纯粹、最自然的,不加任何修饰的美!”(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中国名将1994105、尤文图斯两位同志!

303 无题

    当李晓峰回到住所时,惊讶地发现苏霍伊和老头聚在一起言谈甚欢,那股亲热劲头隔着三里地都能问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李晓峰疑惑地问瓦西里。

    瓦西里也蒙在鼓里,虽然下午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了,但是说真心话,以他的文化素养真心搞不懂这两人谈论的什么美学话题,更搞不懂谈论美学怎么会扯到战争和军事上去。对于某仙人的询问,瓦西里只能茫然的摇了摇头。

    李晓峰走进了两步,打算听一听这一老一小到底在聊些什么,不过他的到来很快就惊动了老头,面对某仙人的时候,老家伙总是不自觉的感到别扭。

    “咦,怎么了?伯爵,继续往下说啊……”

    作为技术宅的苏霍伊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仙人的存在,而且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太以为意。甚至还可能把某人也拉进来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讨论。

    “原来是安德烈同志。”果然,见到某仙人的时候,苏霍伊流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很高兴地指着老头说道:“你来得太是时候了,真没有想到在乌克兰能遇到两位对航空技术如此了解的专业人士……对了,这位伯爵先生是您的长辈吗?难怪您对航空技术如此了解,原来是家传啊!”

    李晓峰的脸立刻就黑下来了,滚你的家传,谁家摊上了这种要命的老爷爷都是祸害,没看见赫姆斯塔拉家族都要完蛋了吗?

    当然,李晓峰最在意的还不是这个。他更在意苏霍伊说的什么老头对航空技术很了解。没听说过啊?想到这。他向老头投去了狐疑的眼光。

    老头被某人瞪得有些不快,虽说他老人家缺德的、没溜的事情干了不少,乍一看也真像个纨绔子弟。不过实话实说,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作为一个残疾人,上天剥夺了他运动方面的天赋,但同时也给了他一颗睿智的大脑。

    老头的学历不低,正牌的彼得格勒国立大学的毕业生,后来在家赋闲的时候又有大把的时间读书学习。可不客气的说,论理论知识,某仙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今竟然被一个后辈鄙视了,老头的傲气顿时就上来了:“我可是在世界航空杂志上发表过专业的论文,甚至还亲手设计和建造过一架小型飞机!”

    这话不尽不全,老头发表过论文是真的,设计和建造过飞机也是真的。只不过后来这架飞机第一次试飞就摔了个粉碎,试飞员一命呜呼,让老头陪了大笔的钱财。据说是因为老头的设计有相当严重的问题,被业内的专业人士称之为不适合载人飞行。

    看着像小公鸡一样骄傲的老头。李晓峰一阵无语,不过这也让他了解了老头的另一面。

    “哦。你还有这本事?”某仙人笑了一声,然后转头对苏霍伊说道:“那么,让伯爵先生当您的助手,怎么样?”

    苏霍伊对此完全没有意见,在航空工业十分落后的俄国找一个专业的助手确实有点难,如果有老头配合他,他的信心就更足了。

    “那太好了!有伯爵阁下帮忙,我很有信心在今年内组建一支海军航空兵。”

    眼瞧着苏霍伊又要滔滔不绝,李晓峰赶紧制止了他,现在弄一只海军航空兵有什么意义?就如今飞机的性能,干啥啥不成。按照他的规划,苏霍伊的任务是做好早期的研究和探索,为今后发展航空母舰、发展舰载飞行器打基础。

    所以他赶紧纠正道:“我并不需要您立刻就打造出一只大规模的航空兵力量,对于现在的俄国来说,这还太奢侈了……我更希望您在技术和航空兵运用理论方向进行突破,做先期的研究……摊子不要铺得太大,但是必须要有创造性的突破!”

    实话实说,对这个结果苏霍伊并不是特别满意,不过现在他也没办法要求太多,能有这么个机会就不容易了。而且某人诚恳的态度也像是做事的人,他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希冀地向老头问道:“伯爵阁下,您会来协助我吧?”

    李晓峰倒是希望老头能一口答应下来,对于这个喜欢打仗爱惹是非的老爷爷,他也没有太好的处置办法。总不能把老头跟他儿子一起关进劳改农场吧?要知道安吉丽娜的妈妈对自己的丈夫必须进行劳动改造就很有怨言,还是安吉丽娜帮着做工作才稳定丈母娘的情绪。这要是给老头再扔进去,那绝逼的后院要着火。

    可是又不能放任老头不管,如果仍由老家伙自己折腾,让他继续跟着白军混,迟早要出大事,反正这一回就有够凶险的。而且传出去了,安吉丽娜和他还难免坐蜡,要是被斯 大林一伙知道,指不定要给他黑出翔来了。

    反正,之前李晓峰是很头疼怎么安排老头,按照原本的想法,只能给老头圈养起来。而现在,如果能给老头找个事儿干,似乎也不错?

    只能说,李晓峰想得有点简单了,老头属于那种老顽固,做出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会来的主儿。在离开彼得格勒之前,老头就下定了决心跟白军干,至死不渝。虽然这几个月的经历不算痛快,而且差点还送掉了老命,但想让他转变,很难!

    “我拒绝!”老头一口就回绝了这个提议,“我是绝对不会为邪恶的布尔什维克服务的!”

    李晓峰有点蛋疼了,反问道:“邪恶的布尔什维克,你可是刚刚被邪恶的布尔什维克拯救了老命!”

    老头像个小孩子一样扭过头去,气鼓鼓地说道:“那是因为你认得我,换成不相识的人,你会有这么好心?哼!”

    李晓峰又是一阵无语,不过老头也不算说错了。换成不相识的白军内讧丢掉了性命。他只会拍手称快。救个鸟啊!

    不过老头这种不合作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到不爽,顿时挖苦了一句:“就算我们再邪恶也比你们强,你们呢?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竟然还会内讧打黑枪……按照这个标准,你们算是恶贯满盈了吧?”

    老头的胸口在急速起伏,估计气的够呛,偏偏的他还没办法反击。因为某人说的这一切,都是他亲眼目睹过和经历过的。想要矢口否认,自己那一关就过不去。但是老头又不愿意就此认输,他可是要强要脸的人,被一个后辈这么打老脸,实在是无法忍受。

    顿时这货就吼了一嗓子:“那也比你们共 产共 妻强!”

    李晓峰好悬没乐出来,共 产共 妻,尼玛,他笑了笑,道:“共产有,这我承认。不过共 妻您亲眼看见了?嗯,据我所知。你们白军对这方面倒是很开放,经常性的开群p大会,梅毒肆虐得很严重吧?”

    说到这,某人又补充了一句:“估计您也参加过吧?”

    老头一张脸都气红了,天地良心,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在这方面他确实是比较保守的。当年很多人都奇怪,两 性关系上很保守的老头怎么会生出一个善于播种的儿子。

    “放屁!”老头怒吼了一声,“老子行得正,坐得直!”

    李晓峰又笑了,继续恶心老头:“那估计是您不好女色,看来您属于喜欢断袖的那种,听说这方面你们那边更加开放?你老是攻还是受啊?”

    老头好悬没喷出一口血,如果不是因为腿上有伤,一定要跟某人立刻就地决斗,这简直是对他人格的玷污。

    不过李晓峰却依然不放过他:“怎么样?我说的这些可是有确实证据的,您说我们共 妻可完全是造谣。两相比较之下,您觉得谁更邪恶?”

    应该说,这些道理老头都懂,平心而论他所见所闻的那些恶心事儿,比某人说的还要恶心一百倍。但是,从内心来讲,他无法接受布尔什维克的理论,更无法接受布尔什维克接受德国的要挟,让好好的一个大俄国变得四分五裂。

    李晓峰耸了耸肩,道:“让俄国变得四分五裂的不是我们布尔什维克,而是前沙皇政府,从他们卷入这场无望的世界大战开始,俄国的未来就被固定了。”

    “狡辩!”老头轻蔑地哼了一声,“战争固然带来了恶劣的影响,但是跟德国人媾和,在卖国的布列斯特合约上签字的是你们!你敢否认这一点吗?”

    李晓峰笑了,“这有什么好否认的,我们确实在布里斯特合约上签字了,不客气地说,布列斯特合约也确实是个相当苛刻的卖国合约。”

    一听这话,老头立刻就来神了,喋喋道:“你看,连你自己都承认了,这还不够邪恶吗?!”

    “当然不邪恶!”李晓峰自信的一笑,道:“布列斯特合约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是我们赶紧从这场无望的战争中抽身的策略而已。你知道什么叫策略吗?”

    不等老头回答,李晓峰自顾自地说道:“我们的策略就是先从世界大战中抽身,集中全力解决国内的矛盾……只有安定了内部,俄国才有未来!”

    老头鄙夷地嘲笑道:“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无论你怎么说,也改变不了卖国的既成事实!”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什么叫既成事实,你以为布列斯特合约真的能执行下去?你以为德国人真能打赢这场世界大战?这么说吧,当德国人战败的时候,也就是布列斯特合约被废止的时候……我个人认为这不需要太久了,也许是今年年底,也许是明年……”

    老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虽然他很想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不过是某人在忽悠,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这让老头一时间有些无言。

    这一点,李晓峰也看出来了,他说道:“我们的计划是用布列斯特合约争取时间,如果有这宝贵的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能够稳定国内的局势,在德国崩盘之后,我们才有能力去收回失去的一切……而现在。不客气的说。是你们在乱折腾。找麻烦。你们才是在为协约国集团肢解俄国做贡献,你们卖国才叫卖得一个彻底!”

    老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似乎还想继续争论,不过李晓峰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跟老头继续争吵下去,他站起身来,做最后的发言:“你可以不同意,也可以继续跟我做口舌之争。不过这有什么意义?今后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说到这。他稍微顿了顿,放缓了语气:“您的年纪也不小了,经过这一次的折腾难道还看不穿?白军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别在为一群不值得卖命的混帐效力了,那没有意义,而且很危险……安吉丽娜也希望您能平安的回家!您好好考虑考虑吧,苏霍伊的建议不错,我可以为您保留那个职位!”

    李晓峰说完就出去了,留下了老头独自思考。这一夜老头是辗转反侧,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以至于第二天跟某仙人碰头的时候两只眼睛跟熊猫一样。

    “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李晓峰尽量温柔的问道。

    老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

    李晓峰只得又道:“我今天就要返回彼得格勒,您……”

    老头伸手制止了他往下说:“我对你说的那些没兴趣,我不会为你们服务的,我现在只想回家!”

    这个结果李晓峰当然不算满意,不过至少打消了老头继续混白军的想法,也只能回去之后慢慢做工作了。

    就在李晓峰考虑怎么让安吉丽娜和未来的岳母去做老头工作的时候,老头自顾自地又说话了:“当然,如果苏霍伊先生在航空方面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让他来请教我,对于他这种大好青年,我很愿意解囊相授!”

    老头那副不要脸的样子,让李晓峰很那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好像是老子求你帮忙一样。现在他算是明白了,昨天晚上老头根本就是矫情而已,就是放不下那张老脸,就是觉得丢面子。

    真是老小孩!李晓峰想了想,也懒得跟老头较真了,只要这位能乖乖的回去,安心的过日子,也算是皆大欢喜。再怎么说人家辈分也高,让一点就让一点吧!

    回程的路上,李晓峰的心情不错,这一趟出来解决了三大问题,黑海舰队的隐患算是消除了,间接的也警告了伏罗希洛夫,最后还能把让人无语的老爷爷找回来,算得上是功德圆满。

    不过某仙人的好心情也仅仅是在回程的路上,抵达彼得格勒开始,一连串的坏消息就全涌上来了。首先,被导师大人抓进了办公室,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算得上是唾面自干。更糟糕的是,这回连小斯都没帮忙说好话,还帮着导师大人一起批评他。某人心中的郁闷就别提了。

    这还是其一,其二,也是最糟糕的,是芬兰的局势极大的恶化了,在获得了瑞典和德国的支援之后,曼纳海姆的部队接连打了几个胜仗,一扫之前几个月的颓势,隐隐约约有了反攻赫尔辛基的势头。

    当然,糟糕的并不在于芬兰白军的雄起,糟糕的是,中央对于芬兰的局势竟然还持有谨慎乐观的态度。认为之前库西宁的失败不过是意外,不过是轻视了反 革命力量的小挫折。不管是导师大人还是小斯和斯 大林都认为,以芬兰工人阶 级和赤卫队的军事力量,只要端正态度,就可以打垮曼纳海姆。

    李晓峰对此是极不赞成的,在他看来芬兰的局势已经到了关键的节点,很有可能在四月底或者五月上旬就爆发最后的决战。如果库西宁跟历史上一样被打得丢盔卸甲,狼狈的流亡俄国,那么他在芬兰布置的一切都有流产的可能。

    “列宁同志,我觉得有必要支援一下芬兰的同志,他们接下来的战斗,关系到我们北大门的安全,如果芬兰白军获得胜利,那我们在芬兰的所有布置都白费了!”

    列宁对此不置可否,而是转头问斯 大林:“库西宁和芬兰的同志有要求我们给予支援吗?”

    斯 大林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更多的要求,库西宁同志只是要求武器的援助,他对芬兰赤卫队充满了信心,有把握打一个翻身仗!”

    列宁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既然芬兰的同志有信心,那么我们就不要过多的插手,让芬兰的驻军拨出一部分武器弹药支援库西宁同志,嗯,最好做得隐蔽一些,最近我们跟德国的外交关系有些紧张,不能过多的刺激德国人。”

    导师大人一边说还一边瞪了李晓峰一眼,这让某仙人有些莫名其妙,跟德国外交关系紧张,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别说,真有关系,某仙人让艾伯哈特带着黑海舰队狠狠地折腾土耳其海军,小弟被教训了,让德国人有些丢面子。而且德国人正在谋划一次“最后的战役”,准备抢在美国大兵登上欧陆之前,打垮法国和英国远征军,这也需要土耳其得到配合,所以必须要敲打俄国人,免得俄国人生出了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这一切正是由某仙人搞出来的,你说导师大人要不要瞪他。当然某仙人脸皮厚,被瞪了也无所谓,而且他更在意的是芬兰的情况,对库西宁他可不看好,认为有必要提前做好干涉的准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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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有漏洞?

    叶戈罗夫这个月算过得十分充实,离开了红军总司令部政 治部门,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负责甄别旧军官真心不是个好工作,说不好听点真是吃力不讨好。

    为什么这么说,以前就讲过了叶戈罗夫本人也算旧军官,让他这个旧军官去鉴别曾经的同僚,怎么说都觉得别扭。而且很为难的是,这些被鉴别的军官今后的前途完全可以说他说了算。一语定生死,这种权力虽然听起来很爽很牛逼,但实际操作起来鸭梨山大阿!

    可怕的不光是鉴别工作本身,更可怕的是,这个工作还有被找后账的可能。叶戈罗夫虽然兢兢业业的开展工作,但是他也不可能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自己甄别出来的旧军官就没有一个有问题的!

    这个谁也保证不了!因为人性太复杂了,不排除有善于伪装、隐藏得很深的反 革命份子混进来,也无法保证此时不是反 革命的旧军官会不会今后变成反 革命。

    人性善变,你能看穿一个人十年八年之后的走向?谁也不可能有这种火眼金睛的本事,就算换某仙人来一样是白搭。更何况是没有仙术的叶戈罗夫?

    而且反 革命这玩意儿怎么界定,还真心没有一个可以操作的标准。很多的时候,在苏联时代,是不是反 革命不取决具体的行为,而是取决于政 治的需要和上级的意图。

    而这种状况更是让负责鉴别工作的人鸭梨山大。万一通过鉴定的人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反 革命,那找谁说理去?弄不好就要追究“鉴别错误”的责任。

    叶戈罗夫虽然是个军人,但是对政 治并不是完全一窍不通。好歹也在社会革命党混过。政 治是怎么回事儿。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之前当某仙人邀请他加盟的时候,他之所以会答应,也未尝没有逃离红军总政 治部的意思。

    而现在,他对这个决定是非常满意的。边防警察部队虽然乍一听不像是正规部队,而且人数也不算太多,但是却让他卸下了沉重的包袱。他可以全副身心的去关注军事问题,而不是提心吊胆的担心政 治是否正确。

    这种简单轻松的工作氛围让他十分惬意,或者说是有点乐不思蜀。直到某仙人忽然找到他。

    “什么?你要让部队在一个月内做好战斗准备?”叶戈罗夫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没错。”李晓峰重重的点点头。借此说明他确实是非常认真的。

    “这不可能!”

    叶戈罗夫陡然提高了嗓门,在他看来某仙人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边防警察部队才刚刚组建,连组基本的军事训练都没有结束,这时候上战场?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训练工作还没有结束,但是芬兰的局势很不妙,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早作准备!”

    叶戈罗夫皱了皱眉头,他好歹也算是红军的高层。虽然辞去了红军总政 治部的工作,但还是有不少老关系在红军中的。按照他了解到的情况。芬兰的局势似乎没有某人说的那么糟糕,难道有内幕消息?

    “没有什么内幕消息!”

    李晓峰自然要摇头否认,他的内幕消息来源于穿越者的优势,他就是知道库西宁这货不给力,迟早要被曼纳海姆打得落花流水。

    “我不看好库西宁和他的赤卫队,他和他的部队不是曼纳海姆的对手,尤其是在德国人公开支援芬兰临时政府之后,库西宁很可能要吃亏!”

    叶戈罗夫想了想,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主观上的论断他是不太相信的,他更愿意通过推演来衡量战斗的胜负。

    他问道:“曼纳海姆的部队大约有多少人?”

    李晓峰想了想回答道:“近十万人。”

    “库西宁的赤卫队呢?”

    “也差不多是这个数量。可能稍微超过曼纳海姆一点。”

    叶戈罗夫看了某仙人一眼,实话实说,局面在他看来是五五开,反正大家的部队都是仓促集合起来的乌合之众,谁也不敢说谁的战斗力更高。

    实际上李晓峰也知道叶戈罗夫想说什么,他叹道:“我承认双方在兵力上可能差不多,甚至库西宁还有一定的优势。但是,曼纳海姆毕竟是正规的科班出身,在战场指挥能力上,他超出库西宁太多了。而且……”

    说到这,李晓峰稍微一顿,压低了嗓门说道:“从他调教红鹰团你就能看出,曼纳海姆在调教士兵上也有一套,更何况他还有瑞典志愿军和德**事顾问的帮助,而库西宁呢?他有什么?”

    叶戈罗夫愣住了,如果这么比较的话,库西宁确实没啥优势,军官实在是太重要了,否则布尔什维克也不用搞什么任用旧军官政策了。

    叶戈罗夫摸了摸下巴,缓缓地说道:“这么说的话,曼纳海姆确实更有优势,不过这种优势也不是决定性的。按照我的估算,场面应该会陷入僵持,可是你为什么觉得库西宁输定了?”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幽幽道:“因为还有德国远征军的存在,如果德国远征军抵达芬兰,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叶戈罗夫吃了一惊,问道:“德国人真的会派遣远征军前往芬兰?不是听说从六月份开始,他们准备在西线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吗?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抽调兵力去别的战场?”

    李晓峰很想对叶戈罗夫说:“你太想当然了。”历史上,布列斯特合约签字之后,应该说,德军完全可以避免两线作战,完全可以将东线的军队全部抽调往西线。但实际上,德国人做得很小心。并没有完全相信布列斯特合约。而是在东线依然留了将近百万大军。就是防备布尔什维克忽然反水。对德国人来说,从东线的百万大军中抽调一两个师前往芬兰,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叶戈罗夫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他很清楚,一两个师的德国正规军能在芬兰起多大的作用。不客气地的说,一个标准的步兵师就足够打垮库西宁的部队了。

    他阴沉脸,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边防警察部队要去芬兰作战。很有可能真正要面对的敌人是德国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从某仙人那里获得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叶戈罗夫算是明白了某人为什么要打造一支火力极端强大的边防警察不对了,原来根子是防备德国人。不过明白归明白,但是叶戈罗夫却觉得不一定管用。

    为什么?装备再好,也得人来操作,边防警察部队纸面上的火力是足够强大了,但是如今的这些新兵蛋子却不一定能将强大的火力优势发挥出来。跟久谙战阵的德**队相比,这方面的差距太大了。

    李晓峰也只能安慰这位未来的苏联元帅,“红鹰团已经驻扎在芬兰了,他们也将配合我们同德军战斗。必要的时候,我会向列宁同志和军委申请动用芬兰的驻军。应该能跟德军打个平手吧?”

    叶戈罗夫心说这也仅仅是聊胜于无,红鹰团虽然厉害,但人数太少,而且实话实说,这支部队战斗经验也不算丰富,只是在十月革命前后打过几场顺风仗。打顺风仗和打逆风仗是完全不一样的!

    至于芬兰的驻军,实话实说,叶戈罗夫没做太大的指望,他可是知道中央对于德国的态度,基本上不大可能让红军重新跟德军发生正面冲突!

    见叶戈罗夫的脸色不太好看,李晓峰也只能安慰和打气,“我们还是拥有相对优势的,背靠彼得格勒工业基地,我们不用担心补给的问题,而德国人是跨海作战,并且我们拥有芬兰的无产阶 级支援,人心所向……”

    实话实说,李晓峰有点脸红的,因为所谓的人心向背很扯淡,如果这个真心管用,历史上库西宁就不会输了。所以他赶紧又找了个更好的理由:“而且我们的火力配置十分强大,只要……”

    他还没说完,叶戈罗夫就瞥了瞥嘴:“安德烈同志,我必须提醒您,我们的装备优势只存在于纸面上,实际上部队的换装速度慢得……这么说吧,我们绝大部分战士还没有见过他们将要使用的武器,你觉得我们在这方面真有优势吗?”

    李晓峰不说话了,讲心里话,他对换装速度也不满意,但是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北方工业的产能限制摆在那,每个月能生产出的合格武器有限,而且按照原本的计划,边防警察部队介入芬兰内战应该更晚一点。

    可是谁让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让库西宁太不给力呢?

    “看来必须见一见德国人了。”

    李晓峰感叹了一声,为今之计也只能尽可能的维持芬兰红军和白军之间的平衡,让他们多相持一会儿。不能让德国人太早的参合进去打破平衡。

    “安德烈先生,对于您的指责我感到莫名其妙?”阿基莫维奇煞有介事的说道,“您是代表您个人,还是代表贵国政府?”

    阿基莫维奇可是知道,布尔什维克对他们干涉芬兰内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是一门心思的优先解决俄国国内的问题。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敢干涉芬兰内政。而现在某仙人竟然跑来抗议,这里面的味道有些怪啊!

    李晓峰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以什么身份发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贵国是否引起了重视!”

    阿基莫维奇现在打官腔的水平是水涨船高,滴水不漏地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您不表明立场,怎么能让我国政府引起重视呢?”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那你们就别引起重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不过丑话说前面,如果在芬兰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破坏我们两国和谐邦交关系的事件,那后果你们自负!”

    “啧!”

    阿基莫维奇还真怕某人这种不阴不阳的威胁。如果某人真在芬兰捣乱。还真没什么办法应对。就像之前某人猛打土耳其的脸。将黑海舰队拉出来耀武扬威。这种事儿某人做得出来。

    “您到底想让我国政府做些什么呢?”阿基莫维奇语气放缓了,“请你必须搞清楚,我国政府是应芬兰合法政府的请求,去帮助和支援他们。按照贵国政府和芬兰政府达成的协议,贵国无权干涉芬兰政府的意志!”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这种官腔谁不会打,他也会:“我国政府十分关注芬兰的局势,对于那里发生的混乱十分忧心……现在的情况显示。芬兰临时政府的所作所为,严重的威胁了我国侨民的人生自由和人生安全……在芬兰爆发了一场日益严峻的人道主 义危机,从人道主 义立场出发,我国必须关注芬兰的情况,决不允许芬兰临时政府继续肆意残害民众以及迫害俄国公民!”

    阿基莫维奇目瞪口呆的望着李晓峰,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对于某仙人的胡说八道,他有多震惊了,此刻他恐怕在心里吐槽——尼玛,这也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正话反着说。反话正着说,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不正是政客和国际大流氓们一贯的嘴脸吗?比如在后世。美帝肢解南联盟的时候,大吼的是人权高于主权,是防止人道主义危机,一手让科索沃公投独立。而等到了乌克兰内乱,克里米亚要投入毛熊的怀抱时,话就反过来了,变成了主权不可侵犯,大呼什么国际法遭到践踏吧啦吧啦的。

    讲心里话,真心是臭不要脸。当年科索沃公投的时候,国际法和主权到哪去了?感情对于国际流氓们来说,人权和主权到底谁重要,完全只取决于自己的国家利益。

    而现在李晓峰只不过学着拿来用用,你们德国佬不是说是受芬兰合法政府的邀请,是合法的干涉么?这种伪善的外衣谁不会穿,老子去管芬兰的事儿,就是维护人道主 义,是维护俄国侨民的利益,不行?!

    阿基莫维奇自然不能说不行,但是他还是必须强调:“您说的这些情况,我闻所未闻,我觉得您是被误导……”

    他还没说完,李晓峰不由分说地就打断了:“这不是误导,也没有人能误导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高度关注芬兰发生的人道主 义危机,不排除采取进一步激进应对措施的可能!”

    阿基莫维奇坐蜡了,如果某人就是死咬着这一点,他还真没办法,谁让某人太牛逼呢?他苦笑了一声:“那您究竟想表达什么?我国政府已经决定应芬兰临时政府的邀请派遣远征军去维护和平,这是不容改变的!”

    李晓峰笑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也可以通知你,因为对芬兰爆发的人道主义危机高度关注,俄国人民已经自发的组织了志愿军,将前往芬兰防止人道主 义危机继续蔓延!”

    阿基莫维奇啧了一声,某人这种不安套路出牌的无耻手段,实在让他应接不暇,志愿军?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这无助于解决芬兰的混乱!”阿基莫维奇强调道。

    “那你们派遣远征军就能解决芬兰的混乱?”李晓峰嘲笑了一声。

    阿基莫维奇只能再次强调道:“我们是应芬兰合法政府的邀请……”

    李晓峰冷笑道:“我们也是应遭受非人折磨和残害的芬兰人民以及俄国侨民的邀请,本着人道主 义精神,去平息混乱!”

    阿基莫维奇实在被逼得没辙了,他只得苦笑着问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安德烈先生,你究竟有什么要求?”

    李晓峰瞥了他一眼,道:“我的要求是确保终结芬兰的人道主义危机,确保俄国侨民的合法利益,贵国的军事行动不得超越东经28度,否则我国将采取断然措施维护芬兰人民和俄国侨民的利益!”

    “东经28度?”

    这个要求不光让阿基莫维奇诧异,连带着德国大使米尔巴赫也觉得很怪异。不过当他摊开地图找到那条经线穿越的区域时,这位大使有些明白某人的来意了。

    东经28度以东基本就是芬兰和俄国的边境线,这条经线正好给维堡市留下了一定的纵深。考虑到某人和布尔什维克在维堡市地区的利益,这种要求为了什么几乎是一目了然的。

    “俄国只是想确保他们在芬兰的利益,无意大规模介入芬兰的内政!”米尔巴赫很轻松地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答应?”阿基莫维奇小心翼翼地问道。

    米尔巴赫很淡定的说道:“能不能答应不归我们管?不过我认为首相不会反对。”

    阿基莫维奇又问道:“为什么?拿下整个芬兰不是对我们更有利吗?”

    米尔巴赫笑道:“暂时不需要太招惹俄国人,惹急了他们,他们不管不顾的一定要介入芬兰的问题,反而更麻烦……嘿嘿,不如先稳住他们。”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米尔巴赫摆了摆手,笑道:“答应了这个条件,我们一样能拿下芬兰全境,别忘了俄国人的要求是我们的远征军不能越过东经28度,但是他们可没规定曼纳海姆的军队也不能越线,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漏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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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终有好消息

    这个所谓的漏洞李晓峰知道吗?他肯定知道,实际上这个所谓的漏洞是他故意留给德国人的,他就是要让德国人以为可以占这个便宜。

    和曼纳海姆交手某人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芬兰的白军不客气地说也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德军撑腰,红鹰团足够让他们喝一壶的。曼纳海姆是人不是神,仅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在几个月的时间内打造出一只真正的精锐部队。

    而且就算曼纳海姆有能力,某仙人觉得他这边也不差,叶戈罗夫可不是伏罗希洛夫这种草包,他的军事能力和军事天赋,应该说远在曼纳海姆之上。哪怕现在的叶戈罗夫还不是经过内战锻炼的红军统帅,以他的才华,跟曼纳海姆打个平手应该还是可以的。

    反正李晓峰也没打算吞并芬兰全境,他的要求不过是确保维堡市这一线边境地带处于自己的控制下,这点要求真心来说不算太高。

    德国人很快同意了某仙人的要求,而且嘴上还说得非常漂亮,好像他们吃了多大的亏,做出了多大的让步一样。可是谁都知道,在答应某仙人要求的同时,他们的远征军也已经装船起运,目标直指芬兰图尔库。

    德国远征军在芬兰登陆的消息没有在布尔什维克高层引起多大的震动,原因是政 治局早就对此有所预判,德国人一直都对芬兰垂涎三尺,有这样的动作根本就不足为奇。而且实话实说,布尔什维克暂时真心顾不上芬兰这一头。最多也就是支援库西宁一点武器。其他的真心爱莫能助。

    甚至在军 委的会议上。德国远征军在芬兰的行动,都只是稍微提了提,恐怕只有在德国人和芬兰白军真正威胁到了维堡市的安全时,军 委才会对此引起重视。

    李晓峰也参加了会议,会议的主题更多的是围绕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展开的,更多的委员们在讨论伏龙芝的作战计划,在讨论怎么多搞一点粮食。

    这些话题,李晓峰真心没有太多的兴趣。以至于在会议上显得昏昏沉沉。这样的状态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一个是托洛茨基,另一个是斯维尔德洛夫。

    托洛茨基之所以关注某人,是因为某人之前在乌克兰的所作所为。实话实说,某仙人的举动让老托是比较高兴的。狠狠地削了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确保了旧军官们的安全。

    作为全国上下最最关注的要点,某仙人能在乌克兰做出大义灭亲的举动,这让老托觉得某人还是识大体的。认为也可以跟某人进行接触和合作,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呢?

    而现在,某人的举动似乎完全对乌克兰发生的一切不感兴趣。人虽然坐在会议室里,但是魂已经不知道哪去了。这跟老托的预想差距很大。难道某人并不在乎乌克兰的情况?

    有相同想法的还有斯维尔德洛夫,之前某人在乌克兰胡乱折腾的时候,他也以为某人这是在提前布置后手,以为某人在乌克兰有什么大手笔。否则能那么积极、那么主动,上赶着去得罪导师大人?

    而现在某人竟然表现得对乌克兰完全不在乎,这尼玛是闹哪样?你小子如果真不在乎,之前那么折腾,为的是什么?

    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都想不通,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猜测没有问题。但某人不是不重视乌克兰的问题,而是他觉得自己能做都做了,现在只能静等着事态发展,与其坐在会议室里空对空的扯淡,不如回家养精蓄锐。

    当然,某仙人这种想法也不算完全正确。尽可能的多做一点计划,多做一点预案,等战斗打响的时候,也不会慌手慌脚。虽然战场上千变万化,随时都有意外的情况发生,这些所谓的方案和计划没准都是废纸,但多做准备总比少做准备强不是?

    就比如现在,当委员们还在轰轰烈烈的讨论伏龙芝的部队应该怎么展开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化就打断了所有的讨论。

    “黑海舰队夺回了罗斯托夫?”

    托洛茨基的语气里流露着惊讶,因为这个消息一点儿预兆都没有,之前几天黑海舰队和艾伯哈特给中央的电报里还大倒苦水,说什么兵力紧张,说什么不对士气低落,说什么敌人很黄很暴力。反正里里外外的意思都是黑海舰队暂时没有能力采取军事行动,要多给他们一点儿时间。

    怎么地,诉苦的电报墨迹未干,一转眼罗斯托夫就夺回来了?这是闹哪样?

    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又一致的看了某仙人一眼,很显然,在座的人里,也只有这货最了解黑海舰队的情况,不看他看谁?

    李晓峰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应该说不完全知道,那些诉苦的电报并不完全是假的,黑海舰队的情况确实不乐观。按照艾伯哈特的说法,战斗力是十去其五。连他自己都不敢说能一定在规定的时间内夺回罗斯托夫。

    不过李晓峰却能猜到艾伯哈特是怎么实现这一切的。很简单,这只狡猾的老狐狸肯定是使用了战术欺骗手段。虽然诉苦的苦水是真的,但是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其目的恐怕更多的是迷惑和欺骗白军。

    白军煽动黑海舰队倒戈的阴谋失败之后,紧靠着黑海的罗斯托夫肯定成了白军将领们重点关注的目标,为了保住这个重要的战略要点。他们应该会选择加强罗斯托夫的防御,至少也不会继续从罗斯托夫方向抽调兵力了。

    在这种情况下硬啃罗斯托夫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艾伯哈特才要故意放风,故意示弱。然后乘着白军放松警惕的一刹那,发动致命的一击。

    以上纯粹都是某仙人的猜测。不过他的分析倒是赢得了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肯定。这两位都觉得只有这种可能性最大。最好的战术欺骗就是连自己人都瞒在鼓里。

    甚至他们两位还脑补出了这么一副画面——隐藏在红军高层的特务和反 革命份子一字不落将红军高层对黑海舰队的不满和拖拉反馈给了白军。在他们的“无私”帮助之下。白军错误地判断了黑海舰队的情况,以至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应该说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脑补并不算太离谱,只不过真实的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要复杂得多!

    艾伯哈特从一开始就知道,仅仅做到这种程度的欺骗还是不够的,毕竟黑海舰队目标庞大,战舰一出海,白军、协约国集团和同盟国集团安插的间谍就会将情报反馈出去。

    澡盆一般大小的黑海,白军高层哪怕再马虎大意也不会无动于衷。谁知道黑海舰队会不会虚晃一枪就打上门来。可以说只要获得了黑海舰队大规模出动的消息,他们就会提高警惕。

    在这种情况下,指望靠几封以假乱真的诉苦电报就给对方忽悠得找不到北,那也太小看白军将领的智商了。这么说吧,只要艾伯哈特大规模调动舰队,那么就别想玩什么偷袭,他的舰队不回港,白军就不会放松警惕。

    可是,让老头堂堂正正的去硬啃罗斯托夫这块骨头,他真心不愿意干。作为一只老狐狸。他深知就算能硬啃下罗斯托夫,损失也必然很大。而黑海舰队已经承受不起大规模的损失。为了给自己多保留一点儿火种,老头必然要玩阴的!

    怎么玩呢?老头来了一个虚实结合以假乱真。李晓峰不是让他带着舰队去土耳其耀武扬威吗?他就光明正大的去了,不光去了,还是主力倾巢而出。

    这种大规模的调动当然是瞒不过去的,不过老头也没想要瞒,反而满世界的宣扬,就差没明说自己是去找土耳其人的麻烦。而他带着舰队出现在土耳其海岸的时候,必然的白军要放松警惕——他们觉得老头既然真是去找土耳其人的麻烦,那么自然不用过于紧张。

    不过事实证明,这不过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当老头带着舰队主力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土耳其海岸的时候,几艘驱逐舰和炮舰搭载着鲍里斯的陆战队,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摸到了罗斯托夫的门口。

    人数不多,也就是千余人,没办法,人太多了就瞒不住。但是这千余人并不是普通的水兵,而是黑海舰队编制下的正规陆战队,不说身经百战,至少战斗经验不是普通的水兵和新诞生的红军可以比拟的。

    鲍里斯和他的陆战队用实际行动告诉了白军一个道理——兵在精不在多。乘着白军放松警惕的当口,用一次漂亮的夜间突袭,就给罗斯托夫的白军冲了一个稀里哗啦,搞不清形势的罗斯托夫白军随随便便就把城内的重要据点拱手送给了鲍里斯。

    等到天亮,当他们发现敌人不过只有千余人,准备发动反击夺回据点的时候,在土耳其海岸虚晃了一枪的艾伯哈特也带着主力赶到了战场。在十几艘驱逐舰和炮舰的火力支援下,白军的反击就像毛毛雨。而等黑海舰队水兵发起最后的总攻时,罗斯托夫的白军瞬间就崩溃了。

    艾伯哈特和鲍里斯用非常微小的代价就夺回了罗斯托夫,甚至还做得更好。黑海舰队的驱逐舰和炮舰沿着顿河顺流直上,经北顿涅茨克河抵达了卢甘斯克一线,用强大的火力扫荡了沿线白军的据点,有力的支援了当地游击队的战斗。

    “黑海舰队的表现十分出色,”连导师大人都对艾伯哈特和鲍里斯的行动赞不绝口,“他们用实际行动狠狠地打击了白军嚣张的气焰,配合陆军兄弟部队将白军阻拦在了顿河西岸,为我们的主力将白军歼灭在乌克兰境内创造了有利条件!值得嘉奖!”

    导师大人可不是在说场面话,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确实让他大喜过望,从三月份开始,战场上就没有好消息。尤其是捷克军团叛乱以来,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被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红军拿不出一点儿有力的手段来反击白军的嚣张气焰。

    当时。导师大人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是十分窝火的。尤其是在协约国媒体以及国内那些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怪声怪气的说风凉话时,他都想掀桌子了。

    导师大人原本以为,迫于形势,可能要在五六月份才能开展军事行动,才能打击白军的气焰。谁想到一直蔫不拉几的黑海舰队突然爆发来了个蔫驴踢死人,漂亮的夺回了罗斯托夫不说,还顺流直上,开到了卢甘斯克炮击白军。狠狠地抽了这帮货的脸。

    太解气太舒服了,哪怕一直对海军有成见的导师大人也忍不住要大声赞美了。当然,唯一让导师大人觉得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指挥黑海舰队获得这场开门红的不是工农兵指挥官,而是两个前沙俄旧军官、旧贵族。实话实说,这有点扎眼,有点让他老人家不爽。

    所以,刚才大加赞美这场胜利的时候,导师大人嘴里受表扬的主体是黑海舰队,刻意的回避了艾伯哈特和鲍里斯的名字。

    也许有人觉得导师大人有点小家子气。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政治的需要是第一位的。政治家首先要保证政治利益,哪怕是导师大人也不能免俗。不过也不用过于为两个老头鸣不平,因为会主动的为他们争取个人荣誉的。

    当然,这个人并不是李晓峰,某仙人虽然很欣赏两个老头,也愿意为他们争取属于他们的荣誉和利益,但是这是有方法也是有前提的。

    比如,现在这个公开的当口,李晓峰就必须照顾导师大人的情绪,他必须首先维护导师大人的政治利益,所以他不会现在公开为艾伯哈特和鲍里斯请功。要为两个老头说好话,也得等散会,最好是私人的场合,必须给导师大人面子不是。

    现在这个场合,会公然为艾伯哈特和暴力唱赞歌,为他们叫好的只有一个人——托洛茨基。

    除了老托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原因也是很显然的。列宁出于个人的政 治利益考虑,不能公开的表彰两个老头。而托洛茨基为了维护个人的政 治利益就必须公开的为两个老头请赏!

    任用旧军官政策是老托一手捣鼓出来的,旧军官获得的战果就是对他个人的最好肯定。虽然艾伯哈特和鲍里斯是某仙人找来的,可是外人只会看到他们是旧军官,只会觉得是托洛茨基的政策好。

    当然,实话实说,某仙人也确实是占了老托政策的光。如果大伙都跟斯 大林一样古板,这事儿是干不成滴。

    “收复罗斯托夫代表着我们打响了反攻白匪军的第一枪,这场胜利是及时雨是播种机,具有极其重要的政治和军 事意义,”托洛茨基热情洋溢地打开了话匣子,那手舞足蹈的状态很明显地说明他此刻的心情,“这场伟大的胜利怎么赞美都不为过!”

    说到这,托洛茨基忽然一顿,这一下连李晓峰都知道,老托要开始发挥了,果不其然,他话锋一转,十分严厉地问道:“但是,我个人认为比起这场胜利,隐藏在胜利背后的因素更值得我们深思……半个月之前,黑海舰队是什么状况,那里发生了些什么,在座的同志都知道。那时候的黑海舰队不客气地说就是一盘散沙,根本不堪一战,甚至还有背叛革命的可能……是什么因素让这支伟大的舰队仅仅用半个月的时间就焕然一新,就取得了如此重大的战果呢?我认为,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

    李晓峰从斯 大林脸上观察到了蛋疼的表情,至于导师大人,他老人家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估计也高兴不到哪去。托洛茨基在这个话题上大加发挥,可以说狠狠地扫了他老人家和斯 大林的脸。

    而这边托洛茨基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说道:“让黑海舰队发生脱胎换骨变化的正是两名旧军官,他们用自己的专业素质挽救了这支曾经伟大的舰队,也挽救了乌克兰岌岌可危的形势……这说明了什么?战争和军事不是儿戏,我们必须更加专业的对待它……而我们中的一些同志,却存在着严重的游记习气,不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还排斥军事专家的指导,从而打了一系列的败仗。这种对比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托洛茨基一边大加鞭挞,一边不留痕迹的望了斯 大林一眼。这一眼相当的巧妙和隐蔽,既然会场里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让斯 大林没办法炸刺。反正李晓峰看到钢铁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估计心里已经气炸了。

    不过托洛茨基也知道见好就收,继续打脸就有挑衅列宁的嫌疑了,瞥了钢铁一眼之后,他立刻又把话题兜回来了:“我认为,为了让从事军 事工作的同志明白中央派给他们军事专家的意义和重要性,非常有必要重点的宣传和表彰艾伯哈特总监和鲍里斯顾问的功绩……只有让同志们看到了榜样的力量,我们的红军才能摆脱游击习气,才能打开通往胜利的大门!”(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胡德海军上将、尤文图斯、hzwangdd三位同志!

306 战起

    黑海舰队“意外”收复罗斯托夫的行动,不光给了托洛茨基为自己任用旧军官政策张目的机会。更是极大的震撼了白军,本来嘛,随着他们暴起发难,夺取了顿涅茨克,夺取了卢甘斯克,再轻松拿下罗斯托夫,似乎意味着复国大业指日可成。

    就在他们盘算着什么张大势力,怎么乘胜追击的时候,先是在黑海绊了一个跟斗,紧接着罗斯托夫这扇后门又被重新关上,更糟糕的是黑海舰队的军舰沿着顿河不断扫荡,弄得他们鸡犬不灵。

    不得不说,黑海舰队的驱逐舰比红军散兵游勇的游击队效率高多了,以前是白军追着游击队跑,现在是他们被军舰追着屁股轰。正面撞上了黑海舰队的军舰,哪怕是成建制的白军都只有缩头就逃的命。

    情况确实很不妙,白军的活动空间,尤其是向东发展的势头被掐断了,他们被堵在了以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为中心的一块狭小的区域内。如果不赶紧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很有可能会被包围消灭。

    克拉斯诺夫面有忧色的看着桌上的军用地图,作为乌克兰白军的“总司令”,他名义上指挥着包括捷克军团在内的十几万人马。但是,他自己很清楚,真正愿意听命于他的也只有老上级卡列金留给他的那点班底。不管是捷克军团、还是从顿涅茨克起义的白卫军,都没把他的命令当一回事。

    捷克军团更愿意接受协约国的直接命令,没有协约国的许可,克拉斯诺夫调不动捷克军团的一兵一卒。而现在。面对恶劣的局势。他必须说服捷克军团。否则……

    看了看克里米亚、看了看罗斯托夫,再看看地图上的哈尔科夫,以及黑海舰队异常活跃的顿河沿岸,一张无形的大网几乎要让克拉斯诺夫窒息。

    “季捷里赫斯将军还没有到吗?”克拉斯诺夫不耐烦地质问了一声。

    副官有些无奈地解释道:“那位将军阁下正在联络托马斯.马萨里克先生……”

    后面的话克拉斯诺夫也不用听了,作为马萨里克的应声虫,季捷里赫斯几乎对马萨里克言听计从。没有马萨里克的许可,他都不敢随便接触俄国的军官。反正合作了这一个多月,他没有见过这位指挥官独立的发表什么战术意见。大家都当他是传声筒。

    叹了口气,克拉斯诺夫只能继续专注于图上作业,现在留给白军的选择已经很少了,至少跟几天之前罗斯托夫还没有陷落时相比,选择少了很多。

    以前,按照各种杂七杂八的意见,以及国内国外的讨价还价,勉强达成的共识是,在乌克兰南方以及克里米亚和高加索方向建立反布尔什维克的大本营。

    利用这块地区作为基地,白军将巩固发展壮大。甚至英国人已经做出了郑重的许诺,他们将利用伊朗作为跳板。穿越里海为白军提供支援。到时候军火和粮食大大的有!

    当时克拉斯诺夫也觉得这个方案不错,占据了粮仓乌克兰,获得了高加索的石油和煤矿,再有英国的后勤支援,在这块地区站稳脚跟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当时他们才会瞄准黑海舰队,瞄准克里米亚和罗斯托夫。如果能让黑海舰队倒戈,简直可以说,整个顿河和伏尔加河下游将成为反布尔什维克的桥头堡。

    可是这一切就像一场梦,来得快去得也快,首先就在黑海舰队碰了钉子,然后又被反咬一口。随着罗斯托夫的陷落,他的部队向南方发展的路线基本上被堵死了。什么建立稳固的大本营和桥头堡都变成了笑话,现在他们更像是瓮中之鳖。

    当然,也不完全是瓮中之鳖,布尔什维克的大网并不是没有缝隙,向北和向东似乎还有空子可钻。不过问题是,不管是向北还是向东,之前联军内部都没法形成统一的意见,否则也不会企图巩固地盘先向南发展。

    克拉斯诺夫更愿意向北进攻,只有攻入俄罗斯的腹地,才能夺回政权。不管是建筑稳固的大本营还是建桥头堡,目的不都是为了夺回莫斯科和彼得格勒么。既然现在大本营和桥头堡建不成了,那么干脆向北进攻直捣黄龙算了。

    不过要想执行这个计划,克拉斯诺夫首先需要说服捷克人,作为当前白军内部最重要的主战力量,没有他们的同意,不管是向东还是向北都不现实。

    “季捷里赫斯将军,我个人认为只能向北,虽然远东方向的美日盟军已经占领了符拉迪沃斯托克,有沿着西伯利亚铁路西进的趋势。但恕我直言,他们离我们还是太远了……”

    季捷里赫斯不说话,之前他跟马萨里克也谈过这个问题,东边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向东发展很有可能被赤匪追着屁股打,弄不好就会溃不成军。还不如乘着兵强马壮,直接进攻莫斯科。

    不过马萨里克对此却有顾虑,以前一帆风顺的时候,他不反对痛打落水狗挟胜北进。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红军在莫斯科方向囤积了重兵,而且还用黑海舰队关上了后门。这么贸然北进风险太大了!

    捷克军团是确保今后捷克斯洛伐克政 治地位的重要筹码。前往莫斯科,一战定胜负,虽然说起来慷慨激昂催人尿下,但要是有个万一,要是败了呢?那岂不是连赌本都没有了。

    当然,马萨里克也没有强硬地说,只能向东,不能北上。首先,就像季捷里赫斯说的,向东也不一定安全,人烟稀少的西伯利亚就像一头张大巨嘴的怪兽,瘦胳膊细腿的捷克军团真心填不满它。其次,也是更重要的,马萨里克也没有决定权。他脖子上的狗链子还在英法美的手里。没有主人的许可。他能轻举妄动?

    所以,最后马萨里克只能告诉季捷里赫斯:“切忌轻举妄动,等我的消息!”

    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最忌讳的就是坐等。季捷里赫斯也不喜欢这个答复,但是他当不了家啊!

    “将军阁下,我很欣赏您的计划,向北攻占莫斯科很合理。” 季捷里赫斯也说了心里话,“不过。我得到的命令是等待消息,不能轻举妄动。”

    克拉斯诺夫听了前半句话还有点高兴,谁想到后面季捷里赫斯又缩回去了,搞了半天还是得等。问题是真心已经等不起了,根据他收到的消息,红军正在大规模的向莫斯科方向调动,多等一天,不,多等一个小时恐怕就要面临更多的红军。

    虽然他看不起红军的战斗力,但也没有自大到以为白军可以以一当十。必须乘着红军的主力没有完全集中。赶紧的下手,否则。真心不如赶紧东逃。

    “我会向马萨里克阁下反应这个情况的。”

    可是不管克拉斯诺夫好说歹说,季捷里赫斯就是不松口,张口闭口就是等待,要么就是会向上级反应。这让克拉斯诺夫相当的失望,最后几乎是哀求了:“将军阁下,坐等绝对不是办法。这么吧,不管是向北还是向东,横在我们面前的米列罗沃都必须拿下……”

    他还没说完,季捷里赫斯就拒绝道:“没有马萨里克阁下的许可,我的部队不能开展行动,请您……”

    克拉斯诺夫也有些火了,怒道:“我没有让您的部队采取行动,我的意思是,我的部队主力将向北方运动,伺机攻占米列罗沃……所以我将会极大的抽调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的俄**队,您的部队将有两种选择,要么原地驻守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要么也配合我们向北运动!”

    季捷里赫斯依然在摇头:“没有命令我不能……”

    “那是您的事!”克拉斯诺夫的口气愈发地不善了,“我只是尽友军的义务,我的部队将开展行动向北移动,跟不跟上来随你们。我只是提醒你们,如果赤匪乘虚而入,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将你们包围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方向,我是不可能回师救援的!”

    季捷里赫斯傻眼了,他没有料到克拉斯诺夫会玩这一手,他们俩的部队单打独斗绝对不是红军的对手。一旦克拉斯诺夫向北走了,他不紧跟上去,还真有被包围的风险。

    季捷里赫斯顿时紧张了:“将军阁下,我无法立刻给您答复,我将会马上联系马萨里克阁下,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克拉斯诺夫有些厌烦地说道:“那你最好抓紧时间,不管你们同意还是不同意,明天上午我都会开展行动!”

    季捷里赫斯火烧屁股一样跑了,克拉斯诺夫的副官有些好奇地问道:“阁下,如果马萨里克不答应怎么办?”

    克拉斯诺夫耸了耸肩,怏怏道:“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感情克拉斯诺夫刚才的斩钉截铁完全是装出来的,其目的就是逼迫捷克军团接受他的计划。如果对方依然冥顽不灵,恐怕他也不会采取什么行动,不会一意孤行。

    那克拉斯诺夫的计策起作用了吗?很可惜,没有!马萨里克可不是季捷里赫斯那么好骗,他断然拒绝了立刻北进的方案,要求捷克军团按兵不动。

    “阁下,现在怎么办?”

    克拉斯诺夫要说不恼火那真是假的,这种扯皮的事儿,简直太烦人了,尤其是在你面对一个油盐不进的对手时,那种无力感简直能把你逼疯。

    良久,克拉斯诺夫才从牙齿缝里冒出一句话:“按照计划开展军事行动,先攻占米列罗沃!”

    说白了,攻占米列罗沃依然是克拉斯诺夫向捷克军团施加压力,他就是要摆出一副要北进的架子,看看你马萨里克是不是还能坐得住!当然,克拉斯诺夫不会一口气将所有的主力都投进去,他只是想装腔作势而已。

    之前有说过,米列罗沃是卢甘斯克东北方向的小城,有铁路线和高等级公路穿城而过,向北直抵莫斯科。当然。如果你不想去莫斯科。想去看看伏尔加河的风光。也可以从这里转身向东,反正它离察里津也只有三百公里的路程。

    可见,克拉斯诺夫之所以选择攻占米列罗沃,其实还是耍滑头,不管是向北还是向东,米列罗沃都能满足条件。而且后背就是卢甘斯克,实在不行还能退回来。

    不过米列罗沃真的那么好打吗?虽然这不过是个只有两三万人口的小城镇,但这里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也是守卫莫斯科的一扇门户。

    克拉斯诺夫的进攻部队由四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组成。倒不是他舍不得投入重兵,而是攻打这么一座小城,真心不需要那么多部队,人多了反而展不开。

    进攻首先由炮兵拉开序幕,8门76毫米火炮轮流向米列罗沃方向倾泻弹雨。其实说弹雨什么的夸张了,火力密度很小,炮兵们慢悠悠地往炮膛里填塞炮弹,每分钟都发射不了4发炮弹。

    米列罗沃虽然小,但是这点炮弹实在难以起到什么杀伤作用,甚至连烟尘都制造不了多少。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炮击更像是一种威慑,就是告诉米列罗沃的守军。老子有大炮,识相的你们快逃!

    如果是以往,这种威胁说不定就起作用了,但是今天不一样,驻守米列罗沃的是一只不一样的部队,第一机枪团可是参加过十月革命的部队,全团上上下下党员、团员的比例极高,对于革命无比忠诚且充满了热情。

    在伏罗希洛夫惨败卢甘斯克之后,伏龙芝就将这支骨干力量放在了最前线,其中柯热米亚卡所在的连队就负责驻防米列罗沃。

    “连长,白军狗崽子们上来了!”

    柯热米亚卡小声提醒身边正在聚精会神擦刺刀的连长。连长是老兵,连头都没有抬,自顾自地说道:“就开了这么两炮?真是不过瘾。”

    柯热米亚卡不知道什么程度的炮击才叫过瘾,不过这种程度的炮击也确实让他感觉不到恐惧,稀稀拉拉的几炮落下来,除了打坏了部分民居,连咱们同志的一根毛都伤不着,有什么可怕的。

    “狗崽子们来了多少?”擦拭刺刀的连长依然没有抬头的意思,似乎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比擦刀更重要的事情了。

    “一百多人,至少有一个连!”

    柯热米亚卡努力的点了点,不过白军人太多,根本就点不清,他只能报一个大概的数字。

    连长依然没有抬头,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么点?没劲,等狗崽子们到了两百米之内,再叫我!”

    柯热米亚卡有些无语,其实他觉得一百多人已经不少了,敌人在一次进攻就投入了一个连,最起码也得来一个团的敌人才有这种魄力。

    不过既然连长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只能服从命令,他小心的从窗户里探出半截脑袋瓜,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白军的动向。

    放下望远镜,克拉斯诺夫脸上写满了轻松,炮击之后,他看不到米列罗沃有任何红军活动的迹象,似乎在炮击之前红军就已经仓惶逃离了这座城市。

    “让进攻部队加快步伐,我们时间有限!”克拉斯诺夫对副官吩咐道。

    司令官都亲自下令,白军小兵怎么敢违抗,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地向米列罗沃接近的白军士兵,终于放下了最后的矜持,撒开双腿向前冲去。

    “连长,敌人加速了!”

    连长依然没有抬头,淡定地说道:“我说了,两百米之内再叫我,慌什么!”

    柯热米亚卡撇了撇嘴,觉得现在的距离已经在有效射程之内了,完全可以给敌人一点颜色看看,什么都不做,干看着算什么!

    此时的战场形势有点诡异,城内静悄悄的,所有的红军战士都在观望着白军的赛跑比赛,仿佛他们真是来看表演的。而白军也乐得轻松,早一点冲进城里,不说立首功什么的,至少能首先开始抢东西,这么一座未被开垦过的城市总比乡下村落有油水吧?

    没错,离米列罗沃越近,白军士兵的心思也就离打仗、离危机感越远。在他们眼里,米列罗沃就是一只嫩嫩的小白羊。

    不过米列罗沃真心不是小白羊,和柯热米亚卡一样的红军战士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小白羊。他们不但不是小白羊,反而是一群磨尖了爪牙的狮子。

    “连长,敌人进入两百米内了!”柯热米亚卡紧张地提醒了一句。

    “嘿,正好!”连长终于抬起了头,他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望着嘻嘻哈哈冲过来的白军,嘴角裂开了一条缝:“正好给这群狗崽子放放血!”

    说着,连长舔了舔嘴唇,命令道:“通知各排各班,听我的命令,把狗崽子们放近了再打,争取一口气将他们吃掉!”

    随着白军士兵离米列罗沃越来越近,克拉斯诺夫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神情,对他来说米列罗沃已经是煮熟的鸭子,再也别想飞了!

    “给季捷里赫斯发电报,告诉他,我已经拿下了米列罗沃,让他识相的快点跟上来……”

    突然爆发的枪声打断了克拉斯诺夫,刚刚抵达米列罗沃边缘的白军遭到了迎头痛击,从窗口、墙角射出来的子弹打得他们人仰马翻,在极近的距离上,哪怕是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的红军新兵也能让他们喝一壶,更何况第一机枪团绝大部分还不是新兵。

    在集火攒射下,白军第一波攻势瞬间就崩溃了,柯热米亚卡跟着连长用一次漂亮的反冲锋将白军打得屁滚尿流……(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秒烧土豆、尤文图斯同志!

307 初战

    当柯热米亚卡的连队在米列罗沃跟白军交战的时候,第一机枪团的主力部队还在一百公里外的博古恰尔。倒不是这个团动作迟缓,而是按照中央的设想,伏龙芝的部队应该沿顿河构筑防线,而第一机枪团应该抵达博古恰尔一线构筑阵地,充当主力部队的先头兵。

    新任团长布柳赫尔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伏龙芝和中央的作战计划,只往米列罗沃派去了少量侦察部队,毕竟以白军的兵力,如果真的铁了心要北上,完全可以从一马平川的米列罗沃碾过去,别说一个团了,就是一个师也顶不住。

    而博古恰尔一线,背靠顿河有险可守,就比较好开展防御作战了。布柳赫尔本人也更愿意在博古恰尔阻击白军,所以收到米列罗沃遭受白军攻击的情报之后,第一时间他想到的是放弃米列罗沃。

    在他看来既然中央决定了守顿河,那米列罗沃就没有特别重要的军事和政治意义,死守反而还可能付出惨重的代价,实在是不合算。现阶段更务实的做法,则是在斯拉维扬斯克、北顿涅茨克以及顿河沿线构筑防线,牢牢地将白军封锁在顿河以南和伏尔加河以西。等主力抵达乌克兰战场之后,在进行决战。

    伏龙芝对布柳赫尔的意见是比较重视的,而且这位老兵的意见也确实有可取之处。但唯一比较遗憾的是,斯拉维扬斯克和北顿涅茨克的防线好说,顿河沿线的防线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东边的察里津方向问题很大。

    察里津附近以及伏尔加河沿岸活跃着大量的白军游击队。牵扯了当地本来数量就不多的驻军的注意力。如果卢甘斯克方向的白军选择断然东进。那这里就会被扯开一条大口子。再往后就是乌拉尔和西伯利亚。一片空旷,让白军冲过去等于是放虎归山。

    而且按照中央之前的战略指导意见,最理想的状态是将白军歼灭于顿河以南和伏尔加河以西,最好是不让一个白军跨过伏尔加河。

    要达成这样的战略构想,就必须在白军东逃的线路上施加足够大的压力,米列罗沃虽然不起眼,但是它所处的位置正好就卡在北上和东逃的节点上。丢掉了这里就无法有效的给卢甘斯克方向施加压力,可以任由敌人从容的发挥了。

    所以。在布柳赫尔来电向他请示是否可以放弃米列罗沃的时候,伏龙芝断然的拒绝了,现在的情况不光不能放弃米列罗沃,还必须在这里打一个漂亮的阻击战,一定要扼住这个节点!

    布柳赫尔虽然对这个结果比较遗憾,但是作为一个军人,首先就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而且战斗的时候也不能光想着自己的部队能舒服,还必须考虑全局。

    从整个乌克兰南方的局势看,米列罗沃虽然小。虽然不好组织防御,但是他的存在就是一颗钉子。守住了米列罗沃,红军就可以继续威胁卢甘斯克通向察里津的交通线路,就可以堵上白军东逃的线路。

    “紧急集合!”布柳赫尔下达了命令,“让一营轻装先走,务必在黄昏之前赶到米列罗沃,告诉驻守米列罗沃的同志,一定要坚持到天黑!”

    米列罗沃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呢?应该说还不错,依托着街道和房屋,他们打退了白军三次进攻,歼灭了上百名白匪军,政委斯潘诺维奇对手下小伙子的表现十分满意,他在战斗日志中记录道:

    “在这场战斗中,我知道了这些年轻的小伙子真正的价值,当敌人炮击时,他们严守阵地,没有一个人流露出恐惧和慌乱的神情,常常一蹲就是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他们还得防备炸断的树枝和被炸毁房屋上掉下来的碎砖头,每个战士都表现得毫无怨言。当白匪军开始进攻时,他们拿着武器英勇地同敌人搏斗,坚守每一寸阵地,每一幢房屋……我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他们表现出的战斗精神深深的感动了我……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有的战士跑到受伤的同志那,救助或者接替他们继续战斗……”

    实话实说,红军战士虽然英勇虽然士气高昂,但是随着战斗的深入,他们的状况也越来越不好,柯热米亚卡就记得很清楚:“敌人的炮击变得越来越猛烈,从一开始稀稀拉拉的落炮弹,到后来几乎每一秒钟都有炮弹落下。敌人集中火力轰击我们的防线,炮弹就在我们驻守的院子前爆炸,整幢房子因为爆炸而猛烈地摇晃。炮击的间歇,我可以听到枪声和敌人的喊叫声……到处都是爆炸后产生的烟尘,连长带着同志们躲进了地下室,只留下观察哨注意敌人的动向……一排的传令兵跑了进来,从他口中我们得知一排和敌人发生了激烈的肉搏战,但人数占优势的敌人还是突破了防线,一排长要求连长立刻支援他们,否则敌人就会将我们分割包围……”

    连长擦了擦刺刀,前一次的反冲锋中,他的刺刀可是喝足了血,每当这时,他就会重新将刺刀擦得又光又亮,他的嘴角裂开了,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坚定地提枪站来起来,“炊事班,跟我来!”

    后来的第一机枪团战史中这样写道:战斗越来越激烈,敌人的炮击如同铁拳般敲打着脆弱的房屋,许多房屋都被炸得房梁开裂、转头四处横飞……大地在剧烈颤抖。虽然激战了近5个小时,我们英勇的将大部分敌人挡在了城外,我们将坚持战斗到底……敌人愈来愈多,如同一群饿狼围住了我们……很快防线就出现了漏洞,敌人凭借着十倍的人数优势,发动了一**进攻,一排伤亡殆尽,防线岌岌可危!在战斗最艰难的时刻。连长谢苗诺夫同志带着炊事班的同志英勇的顶了上去。用手榴弹和刺刀将敌人再一次赶出了米列罗沃!

    “混蛋!”

    克拉斯诺夫摔掉了望远镜。刚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突破红军的防线,可是依然功亏一篑,进攻部队就像一群慌不择路的兔子,狼狈的逃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连续五次进攻,都碰了一个头破血流,克拉斯诺夫就不明白了,卢甘斯克遇到的那种一触即溃的红军上哪去了?难道这里的红军天生都不怕死?

    现在的情况让克拉斯诺夫根本没法解释。城内的红军绝对不多,但他却怎么也打不进去,几个小时的激战下来,除了浪费大量的炮弹以及被收割了两百余条人命之外,连米列罗沃的砖头都没抢回来一块,啧,赔大发了!

    参谋建议道:“要不要休整一下,下午再战?”

    克拉斯诺夫脸上阴晴不定,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不!继续进攻!让督战队做好准备。只许前进不准后退,逃跑者杀无赦!”

    不得不说。克拉斯诺夫的决定是正确的,柯热米亚卡的部队打退他们上一次进攻之后,几乎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如果白军放弃继续攻击,他们就能获得宝贵的喘息的机会。而现在,他们就像一根拉伸到极致的橡皮筋,只要在施加一点儿力,就会绷断!

    十几分钟之后,浑身是血的连长谢苗诺夫不得不再次给上级打电话:“我们的防线已经被突破,一半以上的战士已经牺牲或者负伤,我们只能依托城内少数的节点跟敌人战斗……我们需要增援,马上就要……”

    话还没有说完,通讯就中断了,白军的炮击摧毁了电话线,布柳赫尔只能再次给第一营下命令,命令他们加快速度,不惜一切代价去增援米列罗沃。

    随着米列罗沃的外围防线被突破,战斗就向着最残酷最艰苦的巷战发展了。柯热米亚卡的连队依托连部为核心,坚守着紧邻街道的建筑同白军周旋,每一秒钟都有人中枪、都有人死去,围绕着街道与房屋双方进行着反复的争夺。

    当时参与战斗的白军战车连排长卡冈诺夫在半个世纪之后,回忆这场血腥的战斗时,依然心有余悸:“上级一开始没打算投入战车连,作为全军少有的装甲力量,我们连所有的装甲车都是宝贝,清一色的进口货……要使用我们必须得到克拉斯诺夫的允许……战斗进行到下午三点时,我们已经被敌人的战术弄得筋疲力尽,迫切的需要打开局面。克拉斯诺夫觉得是时候动用装甲车了……”

    “当时,我们驾驶着一辆法国雷诺产的装甲汽车冲在最前面,从狭小的观察缝里查看街道上的情况,硝烟弥漫,到处都是弹坑和残垣断壁,当然,更多的是尸体……什么样的尸体都有,缺胳膊断腿的,脑袋搬家的,蜷曲成一团的,最让我震撼的是两具抱在一起烧焦的尸体。我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死去的,也不敢想……”

    “我们尽可能的慢的前进,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红军朝我们射击,子弹打在车体上发出铛铛的声音,机枪手尼古拉很快就中招了,他被观察孔里射进来的子弹击中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死了,血腥的气味在车内弥漫,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会是谁!”

    “我们的运气还不错,除了不走运的尼古拉,红军的射击并不能给我们造成太大的麻烦,当时我乐观的认为,可以一路碾压过去,然后终结这场战斗!不过我太低了战争的残酷,更低估了战士们战场上的创造性,红军很快就改变了策略,并没有徒劳的射击战车的装甲钢板,而是瞄准了薄弱的轮胎……很快我们的装甲车就抛锚了,徒然的横在路中间,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状态——是下车逃跑?还是等待后面的步兵兄弟来解救我们?”

    “僵持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我们就听到车外面的步兵兄弟冲我们大喊:‘快跳车!’。我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跳车,至少在我们看来,车里面比外面空旷的街道要安全不少,至少红军暂时拿我们没办法不是!”

    “实话实说。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之一。如果我们在车外。就不会那么想当然了……当时我们的油箱漏了,挥发弥漫的汽油随时都有可能被点燃,实际上它也很快的就被红军用燃烧弹点燃了,只有康斯坦丁和我在爆炸之前逃出了这个棺材,包括驾驶员和车长在内的另外两个人跟装甲车一起变成了火球……哪怕隔着三十米远,我们依然能够闻到烤肉的味道,不过它不光无法引起我们的食欲,反而让我下半辈子都远离了这种曾经很美味的食物……”

    当白军的战车突击也宣告失败之后。克拉斯诺夫有些束手无策了,他的部队已经狂攻了一整天,督战队枪毙了足有上百人,甚至连宝贝疙瘩装甲车都用上了。但这是这座小小的米列罗沃就是不肯屈服,甚至抵抗愈发得激烈了。

    现在,克拉斯诺夫必须好好的考虑一下,是继续进攻,还是鸣金收兵。实话实说,他有点进退两难,继续进攻吧。不知道还要投入多少部队,还要损失多少人马。当前的损失就足够他肉疼了。可是不继续进攻,这个白天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而且还有可能遭受捷克人的嘲笑。

    望了一眼浓烟滚滚的米列罗沃,克拉斯诺夫好一阵无语,良久才道:“休整一个小时,先巩固阵地。”

    克拉斯诺夫会为这个决定后悔一辈子的,前面说过了,柯热米亚卡和他的战友们已经到达了极限,后面的战斗可以说他们就是在透支生命。随着战斗的进行,连长谢苗诺夫牺牲了,整个连队只剩下十几个人,而且其中八成都是带伤坚持战斗。

    他们的阵地或者所据点已经被压缩在狭小的区间里,再也没有了挪腾的空间。更严峻的是,弹药也即将消耗殆尽,连刺刀都拼弯了。可以说他们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只要克拉斯诺夫胆子大一点,再坚决一点,米列罗沃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而就是在这个最最关键也是最最艰难的时刻,克拉斯诺夫犹豫了,退缩了,给了前来增援的一营充足的时间。当一营于黄昏时分赶到米列罗沃时,预示着这里的战斗将向残酷化、拉锯化的方向发展。

    让我们暂时松一口气,也给搏杀在米列罗沃的红军和白军一个喘息的机会。这场突然爆发的战斗已经引起了千里之外端坐在斯莫尔尼宫的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的注意。

    “发生在米列罗沃的战斗,是否预示着白匪军已经明确了战略企图,是否预示着他们内部已经达成了一致。这个问题是至关重要的!”导师大人面色严峻地问道。

    确实,在拿下了卢甘斯克之后,白军一度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战略意图,他们就像苍蝇一样四处乱飞,不断的在几个方向做出试探。现在政 治局就是想知道,这只苍蝇是否已经完成了试探工作,是否已经找到了去路。这个问题将决定他们接下来的对策,也将决定整个乌克兰战场的走向。

    导师大人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这是否是白匪军新的试探行动呢?”

    托洛茨基看了一眼伏龙芝发来的电报,上面是关于米列罗沃战斗的具体情况,不得不说,如果上面说的都是真实的,那真有点触目惊心。

    “根据伏龙芝同志的电报,我认为这不像是敌人的试探。”托洛茨基沉着有力的说道,“敌人一次性就投入了一个团的兵力,而且还动用了炮兵和战车,这种情况在之前是完全没有的……我认为这说明了敌人对米列罗沃的重视,以及他们的战斗决心!”

    虽然托洛茨基并没有说白军的战斗决心到底是什么,但是在座的都能听出来,老托的意思是白军恐怕是准备东逃了。

    斯维尔德洛夫皱了皱眉头,问道:“这种判断是不是仓促了一点,毕竟米列罗沃的战斗规模并不大,如果这是敌人的诡计呢?”

    托洛茨基问道:“什么诡计?”

    小斯还真回答不上来,因为按照伏龙芝的作战计划,红军主力集结之后将沿着米列罗沃直插卢甘斯克,打一场大决战。如果白军要分散红军的注意力,就应该避开米列罗沃方向做文章,完全可以佯攻北顿涅茨克或者斯拉维扬斯克,将红军的注意力转移到哈尔科夫方向才对。

    小斯想了想说道:“白军也可能准备北上,所以才强攻米列罗沃,从他们在第一天战斗中投入的兵力以及战斗决心来看,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托洛茨基知道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谁让米列罗沃既可以北上又可以东去,白军发挥的余地太大了,所以还真不好妄加猜测。

    不过老托也有点创造性的思维,他觉得不管白军要干什么,管它是北进还是东逃,米列罗沃都是跨不过去的坎。既然如此,咱们重兵压过去守住这个节点,那他们不管是东逃还是北进都要受挫!(未完待续。。)

    ps:  再次鞠躬感谢秒杀土豆和尤文图斯同志!

308 白热

    托洛茨基的意思就是以我为主,既然搞不清楚白军是要北进还是东逃,那么妄自乱猜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米列罗沃对咱们有重大的意义,那咱们就牢牢的守住这一块。这么做,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不是。

    军事方面斯维尔德洛夫并不擅长,他只是表达自己的意见,至于意见会不会被接受,他并不在意。连他都是这种态度,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跟托洛茨基唱反调,不就是一个米列罗沃吗。您说要守,咱们就守住好了。

    是的,在绝大部分军 委委员看来,米列罗沃这个地方并不会爆发大规模的决战,白军仅仅投入了一个团的兵力么,而且也没有情报显示捷克军团的主力已经北上,估计这个地方也就是热身和试探。

    出于这样的考虑,他们也不反对在米列罗沃跟白军碰一碰,咱们刚刚才收复了罗斯托夫,如果立刻又丢掉了米列罗沃,面子上不好看啊!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米列罗沃保卫战只是一盘开胃菜,围绕着这座城市的争夺,拉开了红军与白军在乌克兰战场决战的序幕。双方不断的将成建制的部队丢进这个小城,在这一片平原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攻防战!

    傍晚六点,第一机枪团一营赶到米列罗沃的时候,激战了一阵天的小城硝烟还未散去,远远的就能闻到沙场所特有的血腥气味。营长库尔尼科夫放下望远镜,皱眉问道:“跟二连取得联系了吗?”

    这个二连自然指的就是柯热米亚卡所在的连,作为一营的前出侦察部队。他们驻守在米列罗沃。

    “没有。城郊到处都是白军。传令兵进不去。”

    “啧。”库尔尼科夫有些为难了,米列罗沃是否已经失陷了谁也说不准,贸然的冲进去很危险,万一被敌人包围了怎么办?

    “去请示团长同志。”

    想了想,库尔尼科夫决定还是问问布柳赫尔的意见,当然他个人认为在米列罗沃城外先构筑阵地,等团主力到了,再采取行动比较妥当。

    不过库尔尼科夫决心想不到。就在他发电询问的当口,中央已经坚定了保卫米列罗沃的决心,要求伏龙芝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控制住米列罗沃。

    伏龙芝自然不敢违抗中央的命令,第一时间就电告布柳赫尔,要求他的主力部队立刻向米列罗沃靠拢,务必确保该城处于己方的控制之下。

    “告诉库尔尼科夫,不要犹豫,立刻向米列罗沃进攻。就算它已经陷落也必须立刻将其夺回来!”

    布柳赫尔此时也没有意识到,米列罗沃将成为绞肉机。他只是执行中央的命令而已。他觉得要守住这座城市,首先就得将它夺回来。其次。米列罗沃周边是一马平川,几乎就没有任何防御的支点和依托,在这种易攻难守的平原上跟白军交手太吃亏。

    要想守住米列罗沃也只能拿城市做文章。所以,无论如何一营都必须进攻,而且乘着天黑、乘着敌人鏖战了一整天,一营来一次突然袭击,夺回米列罗沃的可能性更大。等团主力抵达再开战,那不定是什么时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库尔尼科夫没有办法,虽然他并不喜欢这道命令,尤其是在他搞清楚了当面的敌人远远不止一个团,可能接近一个旅甚至更多的时候,他真心不想冒险进攻。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作为一个军人、一个布尔什维克,他必须不打折扣的执行上级的一切命令!

    “十五分钟之后开始进攻。由一连主攻!”

    库尔尼科夫的作战计划就是等天完全黑下来,借着夜色的掩护来一次突然袭击。多年以后我们找到了参加过这次战斗的老兵伊留申,他回忆道:“我们接到了命令,营长让我们连穿过一片麦田向米列罗沃靠近……四月份的乌克兰还很冷,湿气尤其重,麦田里全是泥,一脚踩进去踩脚腕子都得陷进去……我们走得很慢,生怕被白军发现……我们的目标是一片稍微隆起的土丘,按照计划,我们将在那里构筑前进阵地,掩护营主力杀入米列罗沃……”

    “……不过我们的运气很糟糕,刚走了一半,就被白军发现了,原来那座小小的土丘上也驻扎着一个班的白军。他们‘及时’发现了我们并朝我们猛烈地开火。我迅速地扑到在地,粘稠的泥浆糊了我一脸,都来不及去擦,我快速地举枪还击,一口气将弹仓里的子弹全部射了出去,嗯,似乎我击毙了一个白匪……”

    “不过我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我正在用桥夹往弹仓里压子弹的时候,突然脑袋一震,我知道一定是中枪了。那时候我脑海里所闪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但是接下来我又对自己说,当你仍能思考的时候,那说明情况还不算太糟。班长立刻飞奔过来,检查了一下我的情况,笑着对我说:‘小子,你运气不错,只是今后耳朵不对称了。’”

    “战斗仍在继续,在政委带头冲锋的激励下,同志们一口气冲上了那座小土丘。在我们登上去之前,白军的狗杂种们已经一窝蜂的逃了,借着月光,我能看到他们手脚并用的丑态……虽然拿下了土丘,但是战斗的突然性已经消失了,白军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这让我们后面的战斗变得非常艰难……”

    库尔尼科夫也知道情况不妙,可是他又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让小伙子们尽快的开展行动,尽快的向城里冲。而此时,顽强坚守在城内的柯热米亚卡也到达了最后的极限:

    “人生总的有些事情是你永远都无法忘却的,即使是在经历了漫长的半个世纪后也依然记忆犹新——在4月27日那一天的夜晚以及随后悄悄降临的黎明。我和我的战友在那时看起来就像行将死去的一群人……我们依然在试图据守,当时。白军正从镇子的四面八方围攻我们这支不到20人的队伍。镇边位于铁路线边的一座三层楼高的旅店——也就是我们连部的所在地。由于旅店上层的大多数窗户已经在白天的激战中破损。而白军从镇外打进来的炮弹也使它周围的墙壁遭到严重的破坏。几乎可以说是四处漏风……”

    “我和政委,以及几个负责维持电话线路的通信兵躲在墙角里试图休息片刻,在我们脚下的地下室里,还有镇长以及当地的党 委书记,他们徒劳的摆弄着一台坏掉的电台,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试图用这个破烂跟后方取得联系。不过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除了耳机里传来的吵杂电信号。什么也收不到。不过我们依然坚信援兵一定会到来,我们互相鼓励,小声背诵着列宁同志的语录,这使我们充满了力量……”

    “虽然我们仍然能听到来自南面的白军炮击声,但镇子里却一片死寂。抓紧时间我打了一个盹,药品和弹药都要用完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有足够的食物,配给给全连的口粮现在只需要分给不到二十张嘴,其中还有几位重伤的同志根本无法进食,这是我抵达米列罗沃以来头一次吃饱肚子……”

    “由于头脑理思绪纷繁。我连盹也没有打成,不过这也无形中救了我一命。就在其他同志眯瞪的时候,我头一个发现了白军企图借助夜色的掩护偷袭我们……枪响了,子弹从我头顶嗖嗖的飞过去,打得天花板哗哗的响,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开枪!射击!打死这群狗日的王八蛋……激烈而短促的枪战之后,白军丢下了一地的尸体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这是我们第几次打退他们的进攻了?十次还是二十次?我已经不记得了,脑子里晕晕沉沉的……”

    当天晚上这一次夜袭是由白军组织的所谓敢死队发动的,可让他们失望之极的是,筋疲力尽的柯热米亚卡们并没有被击溃,更没有投降,马上就给了他们迎头痛击。甚至他们的突袭行动还缓解了柯热米亚卡们弹药不足的燃眉之急,获得了弹药之后,他们的信心愈发的充分,也愈发顽强的坚守下去。

    而且对于白军的敢死队员们来说,更糟糕的是,他们撤退的时候迎头跟杀进城内的一营撞了一个满怀,在红军战士的突击下,他们仓皇四散如丧家之犬。

    “还没有联系上二连吗?”冲进城内的库尔尼科夫忧心忡忡的问道。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做指望,指望一个连顶住一个旅一整天的狂攻,这太不现实了。

    所以他立刻就转移了话题:“组织一次火力侦察,摸清楚城内的情况,让同志们赶紧构筑阵地,主力要明天下午才能到,我们要做好打持久仗的准备!”

    库尔尼科夫下达这道命令的时候,布柳赫尔正带着主力部队做强行军,他站在马路边,向每一个走过的红军士兵发表鼓舞人心的演讲:“第一机枪团的全体同志们,你们正站在通往解放米列罗沃的道路上……你们从彼得格勒城下一直打到了波光灿烂的顿河畔……前方的道路是伟大而光荣的,米列罗沃的工人和农民兄弟正等待着我们去解放……让我们发扬英雄主义的精神,不怕疲劳、不辞辛苦,一定要歼灭乌克兰的白匪军,将代表无上荣耀的红旗插上米列罗沃的土地!”

    一名参与急行军的第一机枪团士兵在他的家书中回忆了这次伟大的行军:“布柳赫尔同志的演讲让我们彻底的兴奋了,我们昼夜不停的赶路,一刻都不停。只用我们的双腿,20多个小时内急行军一百俄里,我的老天爷,我从来不知道我能走这么远,能走这么快……”

    不过布柳赫尔的主力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当他们还在路上时,米列罗沃的恶战还在继续。

    柯热米亚卡一边清理战果,一边重新构筑工事,白军的敢死队被击溃之后,他们的炮兵重新开始发言。一枚又一枚炮弹落在了连部周围。旁边的一幢房屋似乎再也经不起这样的考验。晃了晃便整体坍塌了。

    在炮击结束之后,白军的新一轮进攻又开始了,手榴弹不断地在空中飞来飞去,还不时有机枪从窗户和房顶探出头来进行一阵猛烈的狂射,到处都是爆炸的闪光和喊杀声。

    在激烈的战斗中,白军又一次使用了装甲车,这回他们特意给轮胎附近加上了钢板,原先对付它们的战术已经不管用了。

    柯热米亚卡回忆道:“白匪军跟在装甲车后面朝我们压了过来。我和几个同志朝他打了十几枪,但是根本奈何不了这个‘怪物’。不像后来,我们没有火箭筒、没有反坦克炮甚至连反坦克枪都没有,看着同志们一个个倒下,心里真不是滋味,政委的眼睛都红了……我最后一次见到政委的时候,他压低了身形躲在残垣断壁后面,身上、肩膀上背满了一圈炸药,他想干嘛?和敌人同归于尽?”

    剧烈的爆炸再一次摧毁了白军加强版的装甲车,柯热米亚卡的政委用他的血肉之躯阻止了这个“怪物”。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那一刻眼泪夺目而出。他一边开枪一边嚎啕大哭,直到他被敌人的子弹击倒晕死过去。

    当柯热米亚卡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营简陋的医务室里,军医告诉他,他的连队除了他一个人侥幸余生,其余的人全部壮烈牺牲。

    不过柯热米亚卡们的坚守还是有意义的,不光为一营赢得了时间,更是极大的杀伤了白军的有生力量,让克拉斯诺夫直接掀了桌子。

    “一个小小的米列罗沃,打了一整天,死了几百人,竟然还拿不下来,你们都是饭桶吗?”

    这位将军在他的帐篷里走来走去,嘴里不断地蹦出骂人的词句,让他的军官们根本抬不起头。

    “我不要再听什么伤亡报告,我只要米列罗沃!”

    是的,克拉斯诺夫改变了想法,红军的顽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以后碰到的红军都像这么难啃,那么北上绝逼不是一个好决定!

    克拉斯诺夫开始害怕了,对于北上他再也不报盲目乐观情绪,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似乎向东方去更现实。如果能跟远东的协约国干涉军取得联系,有了外国的支援再跟布尔什维克一较长短,似乎这更加保险?

    不过要想东去,米列罗沃也是个跨不过去的坎儿,除非他放弃沿铁路线撤退,用两只脚逃跑,否则非得拿下米列罗沃不可。克拉斯诺夫既不想走路,那太慢也太累,而且他更加不愿意放弃从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搜刮来的钱财和物资。

    忙活了这么久,背了不少恶名,才搞到了这点收成,克拉斯诺夫可不想拱手让给布尔什维克。所以,他非得拿下米列罗沃不可。

    “再调一个团投入米列罗沃,还有,把重炮也调过来,明天!我要求明天米列罗沃必须升起我的军旗!”

    随着克拉斯诺夫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米列罗沃,这里的战斗立刻就白热化了,整个城镇和街道都回响着炮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突突突的机关枪、轰隆隆的大炮和砰砰作响的手榴弹交织成一曲战争交响曲。

    空气中充斥着滚滚的浓烟和飞扬的尘土,炮弹爆炸那一瞬间的强光不时从参战双方士兵的眼前闪过。呻吟声、叹息声、喊杀声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仿佛就是在说:“这就是战争,不折不扣极其血腥的战争!”

    战斗的间隙,库尔尼科夫在日记中写道:“我所处的位置还算不上最前沿,但一眼就能望见街道和路口滚滚涌过来的白匪军士兵,爆炸的红光和噪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知道除了马上低下脑袋和做祈祷之外还能干点什么!当红褐色的尘土像波浪般朝我们涌过来的时候,当耳边时不时还能听见伤兵的声声惨叫,当你亲眼目睹一位倒在街头的伤兵呻吟着艰难的爬离战场的时候,求生的本能会让每个人都试图寻找一座安全的掩体……不断的有传令兵三三两两的向我报告坏消息,某某街口失守了,某某楼房被白军的重炮轰平了,要不就是某某排某某班的战士伤亡殆尽!这才十来个小时啊!白军的攻势太猛了,几乎就想将我们碾碎!”

    库尔尼科夫和他的一营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白军不知疲倦不吝火力的狂攻让他们几乎无法喘息。整个米列罗沃都被火焰和烟尘覆盖了,坐在马背上的布柳赫尔哪怕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那股冲天的烟雾。

    “离米列罗沃还有多远?”他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

    “团长同志,还有十公里!”

    布柳赫尔再次望了一眼米列罗沃的烟尘,他不知道一营是否还能扛得住,也不知道白军加大了投入,他只知道一点,他必须再快、更快一点!(未完待续。。)

    ps:  第n次鞠躬感谢秒杀土豆和尤文图斯同志!

309 僵持

    布柳赫尔并不是第一次抵达米列罗沃,一个星期之前他还视察过这座城市的防御,当时小城的景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条重要的铁路穿城而过,给小城带来了浓郁的工商业气息,城内杂乱交错的林荫小道,古典的石筑房屋、威严的东正教堂和集市上熙熙嚷嚷的乌克兰人、鞑坦人勾勒了一副美妙的画卷。

    而现在,这些如诗如画的美景消失得无影无踪,城内到处浓烟密布,激烈的枪声和炮声此起彼伏,被炮击轰得歪七扭八的房屋和其他残垣断壁诉说着战争的残酷。街道上看不到一个活人,死人倒是随处可见。

    正直壮年的布柳赫尔一脸军人的沧桑,望着一片混乱的米列罗沃,额头下两条板刷一样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联系上库尔尼科夫了吗?”

    “联系上了,”通信员赶紧说道,“库尔尼科夫同志和他的部队被敌人压缩在城北铁路线一小片区域,正围绕火车站同敌人展开争夺……”

    布柳赫尔举起望远镜,透过重重烟雾,找到了火车站的方向,旋即他铿锵有力地命令道:“进城!”

    半个小时后,当布柳赫尔找到库尔尼科夫的指挥部时,这位一晚都没有闭过眼的营长,乘着战斗的间隙正在打盹,哪怕是轰隆隆的炮声也无法将他吵醒。

    布柳赫尔的到来让库尔尼科夫松了口气,他的部队跟敌人鏖战了一夜,真心有些撑不下去了。

    “南部城区已经完全失守了。敌人的兵力超出我们太多。最保守的估计也有一个旅。您要是再来晚一点儿,我就只能亲自带着警卫排去前线了。”

    布柳赫尔点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默默地审视着城内的情况。多年以后,元帅在他回忆录中写道:“在米列罗沃,从地上铲出几锹泥土,堆上几个沙包就算得上是个工事……敌人的突然袭击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的同志留下多少构筑阵地的时间,紧急挖掘的战壕虽然遍布城市四周。但深度明显不够,膀大腰圆的斯拉夫汉子往战壕里一蹲,拱着腰有时也会把半个脑袋瓜露在外面……”

    当布柳赫尔抵达米列罗沃的时候,白军新一轮的攻击又开始了,在漫天飞舞的炮弹掩护下,大批的白军压低身形向火车站猛攻,这里的战斗激烈甚至近乎残酷!

    激烈的争夺战让早已面目全非的火车站变得更加的苍夷,候车大厅几乎每隔个把小时就要换手一次。冲进楼里的白军士兵还没等站稳脚跟往往就跟反冲锋杀过来的红军搅成一团。而当红军刚刚打退了敌人,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楼外的机枪和炮火又会再次将他们压回去。

    当然。红军的顽强给指挥这场战斗的白军营长雅科夫斯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用他的话说:“围绕着这个豆大的建筑。我们已经激战了一个上午,我和我的小伙子遇上的是一批有着极高战斗素养的布尔什维克匪徒,这帮该死的混蛋,让我伤透了脑筋……”

    不过随着布柳赫尔的主力抵达,白军的攻势明显被遏制住了,这位未来的苏联元帅用他特有的人格魅力和战术素养给白军指挥官上了一课,用一次漂亮的迂回包抄,将雅科夫斯基和他的小伙伴分别送进了地狱和战俘营。

    随着火车站被稳固,布柳赫尔的部队逐渐收复了周围的几个重要据点,牢牢地将城市的北部控制在自己手中。而且这位元帅并没有盲目的扩大战果和收复失地,他知道敌人的数量远远超过了他的部队,增大防御面积只能削弱防御力量。

    “敌人又派来了援兵?”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克拉斯诺夫又想摔杯子了,昨天白天好容易把守城部队打残了,他以为晚上就上拿下米列罗沃,谁想到忽然又冒出了一个营。仗打到半截,他也不能缩回去,只好加大投入。原指望击溃这个营就万事大吉了,谁想到转过天又来了至少两个营的赤匪。

    尼玛,这是闹什么?

    克拉斯诺夫不知道是应该继续添油增兵,还是偃旗息鼓。再往里面投入兵力,万一红军又派来一个师增援,那怎么弄?

    可让他就此放弃,又不甘心,而且交通线没有打通,他那些宝贝也运不走,这不是急死人么!

    就在克拉斯诺夫抓耳挠腮没辙的时候,他的副官提醒道:“阁下,季捷里赫斯将军来了!”

    捷克人来了?他们终于开窍了?这个消息让克拉斯诺夫喜出望外,赶紧出门相迎。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季捷里赫斯是光杆一个人来的,没带来他想要的捷克军团。

    “将军阁下,听说您进攻受挫了?”

    这话克拉斯诺夫很不爽,他认为捷克人就是来看笑话的,顿时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进攻受挫,经过两天的战斗,我已经消灭了数以千计的赤匪,奈何赤匪一再增兵死守,才让他们免于覆灭……不过消灭他们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我的部队将很快打通交通线路,向莫斯科挺进!”

    克拉斯诺夫为了保全面子说了谎话,经过这两天的战斗,他完全没有向北发展的勇气了,就他这点人马,啃一个营的红军都费劲,还是赶紧向东,获得协约国的支援之后再做打算吧。

    “我必须提醒您。”季捷里赫斯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两天斯拉维扬斯克和北顿涅茨克方向赤匪活动异常激烈,频频地开始袭扰我军,据说哈尔科夫方向也有大批赤匪调集的迹象,我们必须引起重视!”

    克拉斯诺夫看着他,问道:“引起重视?”说着冷笑一声,又问道:“怎么引起重视?”

    “您的部队不应该再单独行动了。我们必须抱成一团……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不宜再采取冒险行动了!”

    克拉斯诺夫心说:“去你奶奶个嘴!”你丫都告诉我哈尔科夫方向的红军不老实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红军开始缩紧包围圈了,老子怎么可能继续留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等死?

    季捷里赫斯没说这番话之前,克拉斯诺夫还真有点犹豫,考虑要不要退回去,而现在,他一点儿犹豫的意思都没有了,坚定了决心要拿下米列罗沃好赶紧跑路。

    那么红军是不是真的在缩紧包围圈,在扎口袋呢?应该说。不是。虽然从整体的战略构想上说,确实有这个意图。但是明显的,情况还不允许,伏龙芝部队的粮草和弹药不足以支撑战役级别的军事行动,而且红军新兵也缺乏训练,并且还没有完全在莫斯科集中。这种状况下,就算伏龙芝想要扎紧口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哈尔科夫方向的军事调动,以及伏罗希洛夫的大规模活动,更像是为了分担米列罗沃的军事压力。布柳赫尔抵达米列罗沃之后,发给伏龙芝的第一封电报就是求援的。很明确地指出他当面之敌相当强大,远远不止一个团。很可能有一个师或者更多。仅仅依靠第一机枪团的兵力,恐怕很难在米列罗沃坚守。

    而且布柳赫尔发给伏龙芝的电报中还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敌人的兵力很多,就算他的部队能守住米列罗沃,但也无力阻止敌人向东方逃跑。万一出现了这种情况,他无能为力。

    这一条让伏龙芝十分紧张,中央交给他的任务,是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附近区域歼灭白军,还重点向他强调了,一定不能让敌人逃往伏尔加河方向。

    如果让布柳赫尔说中了,白军就这么跑了,那这个责任伏龙芝真心担不起。可是,偏偏他又没有办法向米列罗沃投入更多的部队,就算有,赶过去也需要时间。无奈之下,他只能让伏罗希洛夫出面搅局了。

    尽可能的在卢甘斯克方向拖住白军,尽可能的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这就是他唯一能帮布柳赫尔的了。

    当时伏龙芝发给伏罗希洛夫的电报,显得那么无奈和悲壮:“……战斗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的红十军同志们,你们必须在白匪军进攻的时候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作为红军对抗白匪军的第一道屏障,阻止、延滞白军的推进和转移,尽可能多的牵制、削弱敌人是你们的职责。苏维埃和党需要你们用勇敢和牺牲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当然,伏龙芝也不仅仅是在其他方向想办法,布柳赫尔的那一个团确实兵力太少了,最根本的办法还是立刻抽调部队去支援他。从接到求援电报开始,伏龙芝就整天坐立不安的守候在电话机旁,隔三差五便会向他的参谋们询问:“怎么样?增援布柳赫尔的部队还要多久才能出发?”

    中央的命令和米列罗沃的严峻形势让他背上了沉重的心理负担,战局的走向很大程度上就捏在他的手中,一点儿马虎大意都是不可以的!

    在莫斯科帕维列茨克火车站,二十节车厢的军列中,整整一百吨弹药、粮食和药品,已经堆积在那里,唯一需要等待的就是救援部队。伏龙芝决定将他最好的部队派了过去,彼得巴普洛夫团正从勒热夫方向赶来,只要他们一到,就立刻开往米列罗沃。

    下午三点,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带着他的小伙子们终于抵达了莫斯科,伏龙芝亲自接见了他:“……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同志,米列罗沃正在等待着你的部队,那里已经成为决定战场走向的关键节点……我要求你全速前进,配合布柳赫尔同志给我守住它,不准放过白军一兵一卒向伏尔加河方向逃跑!祝你胜利的完成任务,我期待着你的佳音!”

    听完伏龙芝一番苦口婆心的唠叨之后,踏着蒙蒙细雨,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带着他的部队出发了,沿着铁路他的部队被直接运到了利斯基。再往前铁路线就不好走了,卡列金败逃之后,克拉斯诺夫带着他的残部退向顿河下游的时候。破坏了沿途的铁路线。这一段路程只能靠马匹和双腿开路。

    四月的顿河。随着土地解冻。随着春汛期的到来,这里几乎变成了一片泽国。刚刚经历过清晨小雨洗礼的道路让彼得巴普洛夫团的战士们苦不堪言,隔三差五就有马车陷入泥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们弄出来之后,不到十分钟,又得继续来一次这种极大浪费精力的体力劳动。

    在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和他的小伙子们苦逼的跟泥泞的路面作斗争的时候。米列罗沃的战斗也在持续进行,围绕城市中心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当天傍晚,红军和白军在火车站之前的广场附近进行了反复拉锯。库尔尼科夫的部队曾经两度被突破了防线,差一点就被重新赶回了火车站。好在布柳赫尔及时抽调预备队,用几个凶狠而又及时的反扑才得以稳定已经岌岌可危的战线。

    不过火车站附近的好运气可没传导给城西的红军部队,驻守该地的三营二连遇到了相当大的麻烦。当天下午五点,10辆白军装甲车在近一个营的步兵簇拥下狠狠地插了进来,开始从侧面夹击防守火车站的一营。

    得知这个消息的布柳赫尔闻讯拍案而起:“怎么把白军放进来了!亚历山大(三营营长)在哪里,我要枪毙他!”

    不过生气归生气,布柳赫尔马上就冷静了下来,他很清楚在这种紧要关头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遇事慌张是一个指挥官最大的忌讳!

    布柳赫尔立刻命令预备队转向三营方向。命令他们一定要打退这股白军,确保一营侧翼的安全。整整一夜。城西方向的炮声就没有停过,围绕着每一条街道,每一幢房屋,双方反复争夺。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才有的那种异常残酷的巷战提前20几年在米列罗沃上演了。

    克拉斯诺夫惊讶的发现他的对手表现得愈来愈顽强,愈来愈善战,哪怕他投入了整整一个师的兵力,也无法占据上风。他的敌人占据街道的角落和房屋的废墟作为防御依托,用冷枪冷炮、手榴弹和出其不意的迂回战术打得他的部队头晕脑胀。

    白军的士兵十分不适应这样的战斗方式,他们更习惯于蹲在战壕里对射,或者等待自己炮兵摧毁敌人的防线之后,冲上去捡便宜。而现在,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手在街区的另一端隐蔽前进、挖掘战壕和准备下一次反击。

    哪里都可以是战场,哪里都可以是阵地,甚至哪里都可能有敌人忽然杀出来。这样的战斗让他们提心吊胆,让他们风声鹤唳。

    当战斗进行到第三天上午的时候,克拉斯诺夫所期望的胜利依然没有到来,而且更糟糕的是,随着两天的消耗,他所掌握的最大优势——炮兵,也被极大的削弱了。

    首先是弹药快见底了,白军的每一发炮弹都是有数的,没有工业基地的支援,他们的弹药除去缴获所得,是打一发少一发。经过两天的消耗,克拉斯诺夫的大炮基本就变成了摆设。

    让布柳赫尔感到高兴的不光是对方的大炮哑口了,更让他兴奋的是,激烈的战斗让战士们快速的成长起来,他们的作战方式并不再仅限于训练中的那些浅薄的东西,他们领悟了很多很多……战士们再也不满足于被动挨打,他们在白军主攻的街区方向渗透了许多侦察小组,一般都是年轻力壮、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他们利用夜色或者建筑物作为掩护,不露声色的靠近白军的防线,在极近距离观察和骚扰敌人。对这些勇敢的红军侦察兵,任何溢美之词都不会让人觉得过分。

    不过相持战和拉锯战依然在继续,克拉斯诺夫已经铁了心一定要拿下米列罗沃,他不断的将自己的部队投入这座小城,战斗也越来越向残酷和血腥的方向发展。

    双方围绕每一幢房屋逐一争夺,更多的时候在一幢民居的厨房和卧室里就能大战一番。叼着香烟的白军士兵和怀里揣着匕首的红军小伙子往往会不经意间打个照面,接下来就得看谁手快了,能最先举枪射击的未必能存活下来,只有抢先一步扔出手榴弹才是王道!

    总体而言,战局还是对布柳赫尔不利。白军凭借着极大的兵力优势,采用前仆后继步步压迫式的打法让布柳赫尔的小伙子难以长久为继,只能逐步向城北方向收缩。

    对于这种“懦夫”行为,有些自以为是的团政 委阿列克谢不断地提出批评,认为战士们不够坚决和坚强,给红军丢脸了,不过前线的指挥员却如此回答:“政委同志,您只要还能在我的部队里找到一个没有负伤或者能活蹦乱跳的小伙子,我马上就亲手枪毙他!”

    多年以后,布柳赫尔的警卫员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说道:“布柳赫尔同志和我们都知道,维持现有的阵地都十分困难,如果援兵再不快一点赶到,我们的崩溃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尤文图斯和秒杀土豆同志!

310 狭路相逢勇者胜

    米列罗沃的战况牵动着政 治局的心,每当战况有了新的变化,政 治局将在第一时间进行讨论。而且随着克拉斯诺夫不断地向米列罗沃方向增兵,几乎所有的人心里都明白,乌克兰的战局走向很有可能就是由这座毫不起眼的小城市决定。

    “伏龙芝的部队必须尽快南下,哪怕不能全部南下,也必须派遣一只精锐部队南下!”列宁忧心忡忡地说道,“从米列罗沃的情况来看,克拉斯诺夫这是准备逃跑!”

    实话实说,导师大人这个结论得出来的真心不容易,前一段时间白军的走向始终困扰着政 治局,谁都搞不清楚白军到底想往哪里去。但是这三天以来,乌克兰发生的这一切,算是为政 治局拨开了眼前的迷雾。

    捷克军团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地停留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一线休憩。而克拉斯诺夫的白军却异常活跃也异常坚决,在没有得到友军的支援下,突然猛攻米列罗沃。

    这说明了什么?至少在导师大人等人看来,这说明了白军内部发生了分裂,说明了他们有分道扬镳的可能。否则,克拉斯诺夫不会单独行动,而且捷克军团也不会原地不动。只有他们意见不统一,发生了分裂,才会出现这种你打你的、我继续睡觉的情况。

    判断清楚了白军的动向,对于导师大人们来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呗!

    不过这见招拆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其核心思想就是一个问题。要不要在死守米列罗沃?

    也许有同志说。作者你疯了,既然明确了克拉斯诺夫是要东逃,按照苏 共中 央之前作出的必须将白军歼灭在乌克兰地区的决议,那就必须堵上米列罗沃这个口子不是,否则,克拉斯诺夫匪帮不就逃了?

    话是这样没错,但问题是计划赶不上不变化,之前中 央担心的是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一起东逃。这两伙匪徒纠集在一起,十万多人完全可以在乌拉尔、西伯利亚地区呼风唤雨,足够搅得他们鸡犬不宁。

    而现在,准备逃跑的只有克拉斯诺夫,这伙匪徒不过两三万人,占大头的捷克军团还停在乌克兰。以伏龙芝现有的兵力配置,仓促之下去堵截克拉斯诺夫恐怕会付出比较沉重的代价。

    而且实话实说,米列罗沃虽然是铁路要点,但是白军并不能从这里直接坐火车东逃。按照铁路线走向,米列罗沃是一个岔路口——北上可以直接就去。东逃的话还必须先南下,然后再折向东方。当然。白军如果不走铁路,选择双脚开路,米列罗沃这个口子一开,他们倒是能逃往察里津方向。

    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都认为,暂时放过克拉斯诺夫,就他那点儿人马在东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完全可以给伏龙芝更充分的时间做准备,然后主力倾巢南下,一举剿灭捷克军团。

    他们俩觉得,主动的放过克拉斯诺夫就等于是将他跟捷克军团分割开来,伏龙芝所要面临的压力也会大大降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完全可能做到各个击破。

    所以,他们主张,没有必要死守米列罗沃,围三阙一,放克拉斯诺夫去伏尔加河流域,然后首先集中全力打垮捷克军团。

    这个意见似乎是解决米列罗沃困局的好办法,避免了伏龙芝仓促南下,也可以防止在这个小城市消耗过多的有生力量,集中主力办大事。

    当然,对于布柳赫尔和他的第一机枪团来说,就比较那啥了,死了那么多兄弟,费了那么大的劲,结果一句话就被中 央放弃了,很难接受啊!

    “我认为现在不是计较一城一池得失的时候,”小斯的语气很坚定,“局部必须服从整体,而且暂时让第一机枪团撤下来,也是避免付出更多伤亡的最好办法。”

    不过托洛茨基却不同意,他严厉地反问道:“我个人认为这种放过克拉斯诺夫匪帮,全力对付捷克军团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甚至是天真的幻想!”

    小斯的脸色有些难堪,这种被托洛茨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尤其是还被对方说成很天真很幼稚,这让他很丢脸。不过他却没有忙着为自己辩解,托洛茨基的水平摆在那里,这货绝对是有了通盘的考虑,才会说这种话。仓促反击,反而会被进一步打脸,以前钢铁惨痛的教训就摆在眼前。

    果然,托洛茨基的理由是很充分的:“我们觉得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分道扬镳了,觉得他就是想逃跑,这种判断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不全面……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都清楚,以他们的兵力单打独斗绝对不是我们红军的对手,他们只有抱成一团才能生存……克拉斯诺夫就算想要跑,那也一定会通知捷克军团,而且一旦他证明完全可以通过米列罗沃杀出一条生路,那么很有可能捷克军团会立刻跟上来!”

    托洛茨基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那就是我们之前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这两股匪徒在我们鼻子底下高高兴兴地向东逃跑了,让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白搭!”

    说道这里,托洛茨基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我们要稳固政权,捍卫革命的胜利的果实,就必须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气势,越是在这种艰难的局势下,就越要坚持。必须坚守米列罗沃,必须将克拉斯诺夫匪帮堵住,坚决的按照预定的计划将他们和捷克军团一起歼灭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这一地区。”

    托洛茨基说的有没有道理?应该说,有!白军的指挥官也不是白痴,一旦克拉斯诺夫冲过了米列罗沃的堵截。朝伏尔加河流域开进。那么捷克军团必然会有动作。他要是还不动,那就真心是坐以待毙了。

    没有那么傻的人,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还没心没肺的坐等,这是脑残。不管是马萨里克还是季捷里赫斯都不是脑残,协约国集团的头头脑脑也不是脑残。之所以前一段没有动作,那是他们拿不定主意往哪去。而克拉斯诺夫的行动,却帮助他们不得不下定决心——除了向东逃跑别无他路!

    在这种情况下,小斯那种各个击破的战略真心只是美好的想象。因为从一开始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两伙匪徒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所以,必须像托洛茨基说的,必须守住米列罗沃,必须堵住克拉斯诺夫,不让他逃跑。他如果在米列罗沃碰了壁,那么捷克军团必然选择继续坐视,甚至还会对东逃抱有疑虑。

    不得不说,小斯在军事上还是差点。托洛茨基在这个方面比他强很多。连导师大人和斯大林都比较赞同他的意见,导师大人铿锵有力的说道:“托洛茨基同志说得很对。我们平定白匪军的叛乱必须要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决心,只有迎因难而上斗争到底,才能赢得胜利!遇到困难就犯怵,就哆嗦,一辈子也无法平定叛乱!”

    随着导师大人一锤定音,米列罗沃的命运就被决定了,作为围堵克拉斯诺夫的重要节点,这里必须留在红军的控制之下,只有控制了这里,下一步针对白军的军事行动才能按计划开展。

    为此,列宁以中 央政 治局的名义给伏龙芝和布柳赫尔亲自拍去了电报:

    “布柳赫尔同志,中 央获悉你们在米列罗沃浴血奋战,用生命在捍卫苏维埃,在捍卫红军的荣誉,经中 央委员会和苏维埃一致同意,设立红旗勋章,并第一个授予你们……希望你们继续发扬不怕流血、不怕牺牲的革命拼搏精神,为主力争取更多的时间!”

    “伏龙芝同志,米列罗沃事关整个乌克兰战局的走向,坚守这里就能堵住克拉斯诺夫白匪军和捷克叛军东逃的路线……我们一致要求你,尽可能也尽快的调集兵力,去支援布柳赫尔同志,一定要给予敌人迎头痛击,必须将其赶回卢甘斯克!”

    伏龙芝立刻就知道,他必须马上调整部署,再也不能被动的等白军出招,然后再见招拆招,现在他必须主动出击,必须确保米列罗沃留在红军手里。

    讲心里话,这很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也知道中 央的决定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一面,他立刻给彼得巴普洛夫团拍电报,命令他们日夜不停强行军,必须在24小时内抵达米列罗沃。另一面,命令已经抵达莫斯科周边地区集结的红军部队立刻开拔,向顿河下游压过去。

    “我们在哪?”

    接到伏龙芝的电报之后,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面色很严峻,顿河下游糟糕的交通状况让他的部队吃尽了苦头,两天下来,他已经将能丢弃的非必须品全部丢弃了,可是离米列罗沃还遥遥无期。

    “报告团长,前面就是罗索希。”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低头看了看湿漉漉的地图,找到了罗索希,然后再找到了米列罗沃,顿时他的眉毛就拧成了一团。

    按照图上的直线距离都还有将近160公里,以他现在的速度,24小时内妥妥的是赶不到米列罗沃的,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下定了决心:“告诉同志们,除了武器弹药和三天份的口粮,丢弃其他一切辎重!”

    “炮兵怎么办?”

    “让他们慢慢跟上来,我们没时间陪他们慢慢磨了!”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并不愿意放弃炮兵,但是现实情况决定了,如果继续带着炮兵赶路,24小时内根本无法抵达米列罗沃,现在只能轻装上阵!

    在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决心轻装上阵的同时,在几百公里之外的罗斯托夫,驻守在这里的鲍里斯接到了李晓峰的电报。

    “让我们去增援米列罗沃?”

    鲍里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米列罗沃的情况他有所耳闻。但是他手头的兵力也仅仅够守住罗斯托夫。哪有余力去管米列罗沃。而且他的部队离米列罗沃也太远了。有心无力啊!

    对此,某仙人给出的解释是:“不需要你增援太多的兵力,调集一个营甚至哪怕一个连都行,让艾伯哈特的驱逐舰搭载你们前往卡缅斯克,那里离米列罗沃只有70公里,而且那里有一条支流通向米列罗沃,你们完全可以顺流而上!”

    对于这道命令,鲍里斯气的吹胡子瞪眼。增援一个营倒是问题不大。最大的问题是,卡缅斯克这个鬼地方被白军控制了,上一次艾伯哈特的驱逐舰出其不意的杀到卢汉斯克,炮击白军之后。那帮狗崽子就引起了重视,特别在卢甘斯克上游的卡缅斯克专门布置了一只比较强大炮兵。现在还想从这里穿过去,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这还不是全部,某仙人说的那条通往米列罗沃的顿河支流,鲍里斯也知道,不得不说,那条所谓的支流根本就是一条阴沟而已。在汛期的时候。河面的最大宽度都不足30米,深度就更不用说了。

    想从这里乘船北上。驱逐舰和炮舰什么的都不用指望了,除了少数的交通艇或者鱼雷艇,能过去也就是舢板。难道你他 娘的让老子和小伙子们荡起双桨划70公里去支援米列罗沃?!

    鲍里斯第一时间就想骂娘,哪有这种只看地图就瞎指挥的,这不是开玩笑么?

    不过艾伯哈特却劝他:“恐怕米列罗沃的形势很不乐观,否则那位不会下达这种脑残的命令,我们必须体谅!”

    鲍里斯急了,叫道:“怎么体谅!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军在卡缅斯克的炮兵封锁了河面,根本就冲不过去!”

    “冲不过去也得冲!”艾伯哈特坚定地说道,“这是证明我们海军重要性的最好时机。如果我们能够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些布尔什维克的高层必然会对我们另眼相看!”

    为了提高海军今后的地位,艾伯哈特豁出去了,李晓峰让他出一个营,他直接翻了一番,抽掉了两个营的陆战队。在四艘驱逐舰和两艘炮舰的掩护下,搭乘着鱼雷艇向卡缅斯克进发。

    一路无话,抵达了白卡利特瓦之后,再往上就是白军的控制范围,为了尽可能的达成战斗突然性,也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损失,艾伯哈特下令进行灯火管制。

    茫茫黑夜之间,穿越重重雾气,这只舰队悄无声息的开到了卡缅斯克。

    “按照预定计划开始行动!驱逐舰和炮舰负责压制敌人炮兵。鱼雷艇尽快的穿越封锁线!”

    随着艾伯哈特一声令下,炮舰和驱逐舰上的火力全开,十几发炮弹砸向了白军炮兵的阵地,剧烈的爆炸映红了半边天。他所想要的突然性完全达成了,深夜里,白军的炮兵早已睡死,甚至连哨兵都在打瞌睡。当猛烈地炮击将他们惊醒时,慌手慌脚的白军炮兵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冲入阵地开炮还击,而是抱头鼠窜。

    当地城防司令的表现更是让人乐不可支,这位牙医出身的少校在投靠白军之前,手里握得更多的是手术刀、手术钳,对于舞枪弄炮实在不在行。

    所以,在遭受炮击的第一时间,他认为自己恐怕遇上大批红军正规军,因为之前袭扰卡缅斯克的红军基本上都是游击队,根本就没有火炮。而按照现在的炮击密度,他认为自己至少遭遇了一个红军整编师的进攻,仓促之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撤退。

    “先生们,敌人来势汹汹,以我们现有的兵力根本无法阻挡,我认为我们应该暂时撤退,你们认为呢?”

    领头的都想跑路了,下面的军官怎么会要求抵抗?几乎所有的军官一致同意牙医少校的判断,认为逃跑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在一片混乱之中,守城的白军以极其高的效率完成了逃跑之前的准备工作,最搞笑的是在逃跑之前,这位牙医少校一本正经万分严肃地询问了后勤部门:“所有的药品都装车了吗?这些宝贝可不能留给赤匪!”

    这大概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吧,在这位牙医少校的全力配合下,艾伯哈特很轻松惬意地摧毁了白军封锁河面的炮兵阵地,将白军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重炮和弹药轰了个稀巴烂。

    至于鲍里斯,这个老头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舒舒服服的乘坐鱼雷艇转向了通往米列罗沃的支流,不出意外的话,几个小时候之后,他和他的小伙子就要让克拉斯诺夫大吃一惊了。

    “什么!黑海舰队的增援兵力已经顺利的北上了,最多在三个小时之内就将抵达米列罗沃?”

    首先大吃一惊竟然是导师大人,当李晓峰向他汇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他惊讶得站了起来,如果不是有办公桌挡着,他恐怕会冲上来抓住某仙人衣领质问消息虚实。

    “消息可靠吗?”列宁的语气里透露着激动。

    李晓峰拍着胸脯保证道:“十分可靠。艾伯哈特总监和鲍里斯顾问亲自指挥了这次行动……鲍里斯顾问带着两个营的水兵正在顺流北上!”

    不得不说,艾伯哈特赌对了,他的“雪中送炭”果然让列宁另眼相看,破天荒地表扬道:“太好了!如果能守住米列罗沃,我要给他们记首功!”(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jhonnyridden、hzwangdd、尤文图斯和秒杀土豆同志!

311 活宝

    布柳赫尔轻手轻脚的沿着残破的墙壁向前移动,在他身前两个端着骑枪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街道对面的情况,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高度警惕。

    “布柳赫尔同志来了!”

    当布柳赫尔迈动着跛足走进一间塌了半边的房屋时,里面的红军战士用一种激动而又仰慕的语气小声的在交头接耳。

    对第一机枪团的战士们来说,对布柳赫尔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太好,以前的团长虽然叛变了,但是算得上英俊潇洒,对士兵也还过得去。而这位一看就是个残疾人,走路都一摇一摆的,这个样子能够打仗?

    当时第一机枪团的士兵们对中央、对伏龙芝很有点微词,让一个跛子来领导他们,难道真把咱们第一机枪团当成了跛子团吗?太看不起人了!

    不过后来,随着他们慢慢跟布柳赫尔深入的接触,才发现这位新团长还是很厉害的。军事上,他虽然左手左脚都有残疾,甚至是因为一等残疾而被迫退役的,但是那枪法依然是顶呱呱,负重越野的时候,不少身体健康的战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还仅仅是军事上,最最让战士们喜欢他的原因是,这位团长在政治上和生活上无微不至的体察他们关心他们,跟上一任团长比起来,这位没有一点高台教化的意思,完全就是贴近于群众,跟士兵们打成了一片。

    布柳赫尔可以跟士兵们同吃同住同训练,甚至还可以一起说笑逗趣,完全没有一点儿高高在上的意思。平易近人就像士兵们的兄长一样。对于兄长般的团长。士兵们怎么会不爱戴?怎么会不拥护?

    “布柳赫尔同志。您怎么来来,这里太危险了!”

    闻讯赶来的排长第一时间就劝布柳赫尔离开,他所坚守的阵地前方不到30米就是白军的防线,不客气地说,大点声说话对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作为一团之长,作为第一机枪团的精神领袖,没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了团长。

    “不用那么紧张。”布柳赫尔微笑着拍了拍排长的肩膀。“作为团长,我有义务了解第一线的战斗情况,同志们的情绪怎么样?有什么困难?”

    如果换成别的上级问这些话,排长恐怕就会公式化的回答,叫叫苦多说一点儿困难。但是面对布柳赫尔,他不想用这些烦心的事儿去打扰团长。

    “同志们精神饱满,都鼓足了劲要多杀几个白匪,我们这里没有困难,只有乐观积极的革命精神!”

    布柳赫尔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顺带着就搂住了一个小战士,“我知道同志们有决心有斗志。但是这不代表就没有困难。小伙子,你来说说,你们最需要什么?”

    小战士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说道:“别的都好,就是肚子饿,一天都没有开火了……”

    在排长严厉地目光下,小战士把后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第一机枪团这一路是轻装上阵,将能丢的全都丢弃了,除了武器弹药,连食物都只带了三天份的。没日没夜的赶了一天路,又跟白军缠斗了三天,那点儿粮食早就消耗一空了。从早上开始,部队就是饿着肚子跟白军搏斗,眼下都是子夜时分,眼瞧着第二天就要到了,有些战士们饿得都开始打哆嗦了。

    布柳赫尔心里不是滋味,虽说慈不掌兵,但人心都是肉长的,眼瞧着这些可爱的战士一面要跟白军搏斗,另一面还是跟自己的肚子抗争,他这个团长不合格啊!

    “布柳赫尔同志,这不能怨您,”排长见布柳赫尔情绪不好,赶紧地抢过了话头:“只能怪这些白军狗崽子,都是他们的错。而且这点困难我们的同志能够克服!”

    布柳赫尔没有理他,而是朝身边的警卫员说道:“告诉后勤的同志们,开动脑筋多想想办法,尽可能的搞一点粮食,一定要让同志们吃饱肚子……饿着肚子怎么能够打仗?”

    离开这片阵地的时候,布柳赫尔将自己的香烟留了下来,很歉意地说道:“同志们,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只能给你们留下一点香烟了……虽然眼前的形势很困难,但是我始终相信咱们第一机枪团一定能够守住米列罗沃……打败了白军,我掏腰包,请大家吃饭、喝酒!”

    当天际微微泛白的时候,布柳赫尔才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了指挥所,每一天,只要情况允许,他必然要将所有的阵地和哨所走一遍,一定要了解下面战士们的动态。作为一个指挥官,他觉得如果不能了解第一线的动态,就不可能如臂指使的去指挥部队。

    “布柳赫尔同志,伏龙芝同志来电!”那位头脑有些僵化的政委阿列克谢兴奋地朝他说道,“彼得巴普洛夫团已经抵达罗索希,最快明天就能赶到,我们胜利是指日可待了!”

    对这位有些书呆子气的政委,布柳赫尔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说他不合格吧,这位办事是兢兢业业,一折不扣的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而且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好几次这货都准备亲自带队打冲锋,准备跟白军拼一个你死我活。

    这位就是太古板不知道变通太教条了,对于战斗的理解还处于极其机械和原始的程度。在他的脑海里,战斗就是一往直前勇敢冲锋,就是寸土必争,哪怕暂时撤退积蓄力量或者以空间换时间,在他看来都是决不允许的,都是投降主 义的毒瘤。

    跟这种既教条又古板的人合作,实在是太费劲了。有时候这家伙坚持的那些意见,让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就比如现在,伏龙芝的一封电报就让他极大的兴奋了起来。乐观的他立刻就不满足于坚守现有的阵地。他觉得应该立刻进行反攻。一定要让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兄弟部队看看第一机枪团的风采。一定要用胜利向上级汇报!

    对此,布柳赫尔只能说呵呵,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列克谢同志,我刚刚了解了一线部队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他还没说完,阿列克谢就抢着说道:“困难是始终存在的,我们的部队只有用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武装自己,面对困难知难而上。我硬困难就软,我强他就弱,一定要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的迎面冲上去,这才能打败困难,才能赢得胜利。面对困难叫苦叫屈,牢骚不断……这不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

    布柳赫尔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主观上的困难,也不是战士们畏敌怯战,同志们的精神十足。斗志高昂。现在主要的困难是客观上的,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我们的同志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不少同志端枪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吃不饱肚子怎么打仗?怎么反攻?”

    阿列克谢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想了良久,才道:“真的完全无法克服吗?”

    布柳赫尔苦笑了一声:“就算我们的战士能忍耐能克服,就算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同志们将来增援我们。现实的情况是,我们的兵力连继续坚守都紧巴巴的,抽调兵力进行反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见阿列克谢不认同不服气,布柳赫尔继续说道:“这不是玩笑,我们之前从更近的博古达尔出发,急行军也用了二十几个小时才赶到米列罗沃。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同志急行军的距离更长,他们千里迢迢从莫斯科方向赶过来,再怎么也不可能比我们更快……现在进行反击,一旦不成功,我们拿什么坚守到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同志抵达?”

    阿列克谢终于不说话了,他这个人虽然一根筋虽然古板,但是并不是一味的胡搅蛮缠,布柳赫尔把道理讲清楚,他也能够理解,当然,他还是坚持必须反击:“那就将反击行动推后,我们第一机枪团不能在兄弟部队面前丢人,必须让其他兄弟部队、伏龙芝同志以及中央看到我们的战斗精神!”

    对此,布柳赫尔不置可否,他知道继续跟政委争吵这个问题,不会有任何结果,反而会激化矛盾。而且离彼得巴普洛夫团赶到最快还有二十几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儿,说不定明天残酷的战斗就会让这位头脑僵化的政委改变初衷。

    不过,让布柳赫尔没有想到的是,鲍里斯带着他的水兵将这个设想击得粉碎。半个小时后之后,老头带着两个营的水兵赶到米列罗沃,突然袭击了白军的背后。

    这次袭击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克拉斯诺夫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红军会出现在他背后,当时他很惶恐的以为捷克军团和卢甘斯克都完了。否则,哪里来的红军?

    那一刻,克拉斯诺夫的部队阵脚大乱,一度就有作鸟兽散的趋势。好在这位也算是枭雄,下手那个叫狠,督战队直接大开杀戒,用机枪和刺刀稳定住了阵型。

    鲍里斯也不敢恋战,毕竟老头手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营,还不到一千人。这点人马最多也就是能捞个便宜,见好就收才是正经。

    当鲍里斯带着他的部队跟布柳赫尔汇合之后,在这大好的气氛下,阿里克谢又出来搅和了。

    “太好了,有了水兵同志的支援,我们可以开展反击了……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定然能够收复米列罗沃,将……”

    他还没说完,直脾气的鲍里斯就听不下去了,奚落道:“这不是说梦话吗?我们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千多人,而外面的敌人足有两万余人,盲目进攻等于是肉包子打狗。”

    “什么叫盲目的进攻?”阿列克谢的牛脾气上来了,急吼吼地说道:“革命就是要用不断的进攻、再进攻去打垮敌人,消极防守就是将主动权拱手送给敌人,就是等着敌人用进攻再进攻来打败我们……只有不断的进攻才能赢得胜利,没有主动进攻精神的布尔什维克只会陷入孟什维克的泥潭。就会被革命和人民所抛弃……”

    鲍里斯掏了掏耳朵。弹了一下。面目表情地向布柳赫尔问道:“这是在说绕口令吗?你们从来找来的这个活宝?”

    阿里克谢的脸立刻就垮下来了,跳起来指着老头的鼻子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向敌人进攻是错误的?只有最反动的资产阶 级和旧贵族才会放弃进攻,才会向反 革命匪徒卑躬屈膝……你的思想很危险,必须立刻纠正!”

    鲍里斯是什么人?老头是出了名的倔脾气,本来就觉得阿里克谢胡乱指挥就很过分了,谁想到这个货竟然又开始扣帽子了,顿时他哼了一声:“你还别说,我就是资产阶 级和旧贵族。你要是有骨气就别接受我这个资产阶 级和旧贵族的支援。出门左转有棵歪脖树,解下裤腰带打个结,你自己去了断吧!”

    阿里克谢脸都气白了,哆哆嗦嗦地对布柳赫尔说道:“布柳赫尔同志,你刚才都听见了吧!这个反 革命份子已经亲口承认了,我们还等什么,必须立刻将他逮捕!”

    布柳赫尔都有心给这货跪了,那啥,您这是闹哪样?人家千里迢迢的来增援你,你还反咬一口给人家打成了反 革命。你这妥妥的是要作死啊!

    反正,布柳赫尔觉得这货真心就是在胡闹。只能劝道:“阿列克谢同志,你不要太激动了。冷静一点!如果鲍里斯顾问是反 革命,怎么会雪中送炭来增援我们?”

    阿列克谢却直接跳脚了,大吼大叫道:“说不定这就是反 革命份子的阴谋,他们就是想打入我们内部,来分化和瓦解我们的人 民军队,破坏我们的胜利果实!”

    布柳赫尔又在心中叹了口气,说道:“阿列克谢同志,我觉得您还是太激动、太主观了。我认为您必须要冷静一点了……”

    “怎么能够冷静!”阿里克谢已经开始手舞足蹈了,“面对反 革命份子倒行逆施,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任何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都无法冷静!我必须警告你,布柳赫尔同志,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必须悬崖勒马!”

    好嘛,这都悬崖勒马了。布柳赫尔估计,自己如果再说两句实话,这位政委恐怕也要将他打成反 革命了。不过该说的话,他还必须得说,否则仍由阿里克谢胡闹,好不容易有所好转的形势恐怕会急转而下。

    布柳赫尔很严肃地说道:“阿列克谢同志,我必须再说一遍,您现在过于的亢奋,过于的激动了。鲍里斯顾问和水兵兄弟不畏艰难,冲破一条血路前来支援我们,我们应该感谢他们,应该向他们敞开双手和胸怀,给他们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并肩战斗生死与共……大敌当前的危机时刻,就不要抓住一些不是问题的问题吹毛求疵了!”

    可阿里克谢依然不醒悟,不依不饶地控诉道:“怎么是吹毛求疵呢?对待反 革命份子和反 革命行为是原则性的问题,必须坚持原则斗争到底,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我现在强烈地要求您,布柳赫尔同志,请您端正态度!”

    布柳赫尔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叹道:“对于您的做法我无法接受也不能同意,不管是子虚乌有的反 革命问题,还是立刻发动反击,我都只能拒绝!”

    阿里克谢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呲牙咧嘴杀气腾腾地吼道:“你这是要叛变革命,背叛党吗?”

    布柳赫尔不屑地撇撇嘴,道:“我只是在坚持一个党员的基本道德和修养,也是在坚持一个军事指挥官对于战场形势的最基本判断。如果您有不同意见,可以向上级有关部门投诉和指控我,而现在,请您不要妨碍我和水兵同志们一起保卫米列罗沃!”

    阿列克谢肺都气炸了,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大吼道:“作为第一机枪团的政委,我宣布,立刻解除你的一切职务,准备接受审讯和人民的判决,从现在开始,一切部队听我的指挥……卫兵!警卫员!来人!”

    这位一连喊了三声,明明卫兵就站在一边瞪大眼睛看戏,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他。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有道理谁无理取闹,看得是真真的。

    而且之前,部队上上下下就对这位作风十分僵化的政委有怨气,现在见到他无理取闹,还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大家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只要布柳赫尔一声令下,大家就会冲上去将他拿下。

    望着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阵位,布柳赫尔的情绪依然是十分淡定,仿佛只是遇上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没有命令卫兵拿下政委,只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根据上级的命令和精神,您无权解除我的职务,更无权逮捕我。同样的,我也不能逮捕您。我还是那句话,您如果对我和我的决定有异议,可以向上级反映……现在,请您不要干扰我指挥战斗!”(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betald、爱游泳的烤鱼、douglos、秒杀土豆、使地飞、尤文图斯、九幽异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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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介绍:
南天门传达室门卫——享受天庭临时编制待遇的小天兵李晓峰惨遭迫害穿越到1917年的俄国。原本的小天兵,现在的安德烈,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仗着呼风唤雨的仙力,擎着波澜壮阔的革命狂潮,跟着列宁同志一起闹革命。右手诛仙剑,左手聚宝盆;打白军、灭叛匪,做生意、搞经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抵制大清洗、官斗斯大林,金鳞不是池中物,天生我材必有用,想我小小天兵也能当一个新时代的苏联好干部!天兵在1917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兵在1917,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兵在1917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