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驱逐舰出击
随着钻石号转舵后撤,她后面的两艘驱逐舰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直接就对上了气势汹汹冲过来的无情号和愤怒号。白军与红军之间的第一场海战即将由驱逐舰之间的战斗拉开帷幕。
虽然说是驱逐舰之间的战斗,但实际上这场战斗实力对比是有明显差距的。无情号和愤怒号属于1913年以后才服役的新式快速驱逐舰,正常排水量在1100吨左右,满载排水量“高达”1300吨(有的达到了近1500吨)。
而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虽然也叫驱逐舰,但是排水量不过600多吨,而且属于1907年的老舰了。就像上一章说过的,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加一块才抵得上一艘无情号。
航速上双方的差距就更加明显了,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级驱逐舰最大速度只有25节,而无情级驱逐舰普遍能跑到34节甚至35节。不客气地说,论速度无情号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套圈。
武器装备上差距也是相当明显的,无情级拥有3门102毫米主炮,五座双联装18寸(457mm)鱼雷发射管。而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级则只有一门120毫米主炮以及一座三联装鱼雷发射管。前者在火力投放密度上简直可以秒杀后者。
真实的战斗情况也差不多,四艘驱逐舰刚刚相遇,无情号和愤怒号就利用超高的航速抢先占据了有利阵位。6门102毫米火炮疯狂地向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倾泻弹雨。一时间。后者前后左右八个方向都有冲天的水柱腾起,场面十分壮观。
面对被动的局面,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也试图还击,但无奈火力太过于单薄,两门可怜的120毫米主炮虽然口径略大,可是在单位时间上的投射能力上,被甩开了几条街。而且因为面朝太阳的关系,耀眼的的阳光极大的干扰了炮手的瞄准。射出的几枚炮弹只能说是象征性的还击。
这种糟糕的局面在另外两艘老式勇敢级驱逐舰zhivoi号和zhutki号(我懒得翻译舰名了,太蛋疼了)加入之后也没有明显的改善。这两艘老掉牙的过时驱逐舰比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还要弱,每艘只装备有一门75毫米主炮以及两枚18寸鱼雷,说不好听点,这丫的比鱼雷艇强得都有限。
尤其是在无情号和愤怒号占据了鱼雷发射阵位,一口气射出近20枚鱼雷之后,四艘老掉牙的驱逐舰瞬间就是斯巴达了。20呈扇状分散开来的白色线体覆盖了四艘老旧驱逐舰的航线。任何一枚都能让这些满载排水量不到一千吨的小不点飞上天。
面对密集的鱼雷威胁,四艘老旧驱逐舰瞬间就慌乱了,原本的队形立刻就崩溃了,打头的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猛地一个左满舵开始躲避。而跟在他后面的撒肯海军中校号却选择了右满舵,两个小伙伴选择了分道扬镳。
而跟在他们后面的两艘勇敢级驱逐舰应对更加拙劣。胆大包天的zhivoi号选择了向敌人冲锋,编队最后面那艘zhutki号则直接转舵逃跑。
不过zhutki号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如果想要逃跑的话,战斗开始的时候他就不应该选择加入,那时候他还有逃跑的可能性。而在无情号和愤怒号发动了强大的鱼雷攻势之后,在一片“雷海”当中,想要全身而退,实话实说,对舰长操舵的水平要求相当之高!
很可惜,zhutki号的舰长根本就不具备这种高超的操舵艺术,他的船就像一只笨拙的鸭子,刚刚僵硬的转过船身,一枚鱼雷就正好命中了他的菊花。
当时的场面相当的震撼,用后世的话来说,zhutki号的翔都被爆出来了!一股惊天的水柱带着zhutki号的半截舰尾以及螺旋桨飞上了天空,高度相当的惊人。而zhutki号的前半截船身就像一匹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的马儿,猛地向前冲了出去。
剧烈的爆炸之后,zhutki号“骄傲”得昂起了头,用屁股朝后平沙落雁的姿势快速的拥抱了黑海的海床。
从zhutki号中雷,到沉没,仅仅只用了两分钟,包括那位操舵技术很不怎么样的船长在内,整个zhutki号上的近七十条好汉,逃出生天的不过三脚猫两三只。
不过在战场上,哪怕是zhutki号的小伙伴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心这条不走运的驱逐舰。好不容易闪过一片鱼雷之后,不管是英勇冲锋的zhivoi号还是劳燕分飞的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都面临极大的危机!
随着他们的队形崩溃,无情号和愤怒号没有选择见好就收,射完鱼雷之后,没有按照一般的惯例转舵撤出战场重新装填鱼雷,而是选择了猛地插入战场中,将剩下的三艘白军驱逐舰分割开来,准备将其各个击破。
最先倒霉的就是zhivoi号,这艘350吨的老式驱逐舰之前英勇地穿越了“雷海”,用莫大的勇气去挑战强大的对手。可是实力上的鸿沟并不是勇气就能弥补的,几乎是刚刚接火,他就被无情号和愤怒号的弹雨打蒙了。
两轮齐射之后,愤怒号首先开胡,102毫米榴弹准确地击中了zhivoi号船身中部的鱼雷发射管,让一群刚刚调转发射管瞄准准备放雷的水兵瞬间就变成了水鬼。紧接着无情号也取得了战果,在zhivoi号的锚仓上凿了一个窟窿,打坏了锚机。
当然。zhivoi号也不会坐以待毙。虽然势单力薄。但是他也在尽可能的还击,75毫米主炮虽然没有取得战果,但是5门三磅速射炮凭借着射速快的优势,还是给愤怒号留下了几道伤疤。
在zhivoi号被愤怒号和无情号围攻的时候,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也知道情况不妙,如果不赶紧上前支援,以zhivoi号的小身板根本就挨不了几轮老拳的。
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反应最快,一边调整航向。一边尽可能的支援zhivoi号,只不过他的支援显得相当的无力,就凭那一门120毫米炮想取得战果,实在太难。只能算是聊胜于无,至少能让无情号和愤怒号的水手们分分心。
总体而言,在战斗的第一回合,无情号和愤怒号取得了开门红,击沉敌舰一艘,并且打乱了敌人的阵型,保证了正赶往战场的水星纪念号免受白军驱逐舰的骚扰。
让我们暂时先缓一口气。慢慢的等一等这场海战的真正主角水星纪念号和阿斯克德号登上舞台。现在,他们离舞台中心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先去塞瓦斯托波尔,那里的好戏也要开始上演了。
得知李晓峰已经离开塞瓦斯托波尔之后,尼古拉并没有立刻就开展行动,对于他这种谨慎之极的人来说,李晓峰走了并不代表就安全了,谁知道他是真走还是假走,万一那厮故布疑阵,在海上绕一个圈子又回来了呢?
在没有获得李晓峰确切的动向之前,尼古拉依然倾向按兵不动,他要等敖德萨的消息,只有当某人抵达了敖德萨,他才会露出狰狞的獠牙。
不过尼古拉能等,不意味着斯科罗帕茨基也能等,之前他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如果不是尼古拉一再让他克制,他早就爆发了。现在,他觉得已经完成了调虎离山,这个时候就应该分秒必争赶紧行动,怎么能够继续等待!
“我不等了!”斯科罗帕茨基恼火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什么玩意儿,你们谁愿意等,谁等!反正我是不等了!”
尼古拉眉头动了动,他觉得眼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们的任何选择都会决定行动的成败,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应该沉住气!
“那不是沉住气,你是胆小怕事!”斯科罗帕茨基轻蔑地哼了一声,挖苦道:“之前你说不引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能行动,行,我答应了你,付出了极大的损失将他引走。而现在那家乳臭味干的小子已经走了,你又说什么要沉住气,怎么沉住气?等他回来?”
末了,他大声嘲笑道:“你就是个没种的胆小鬼,你不敢做,那我就自己来……我要让你看看,我们乌克兰汉子是怎么做事儿的!”
说完,斯科罗帕茨基拔腿就准备往外走,这时候尼古拉忍不住了,最后一次警告道:“斯科罗帕茨基先生,如果你贸然开展行动,那么我们之前的约定就全部作废!”
斯科罗帕茨基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尼古拉,表情像足了一头恶狼。作为在夹缝中生存的乌克兰弱小势力,他处处要看人脸色,没有德国人的支持就已经让他摔过一个大跟斗了,如果现在跟协约国也闹翻了,那是真心没办法混了。
但是,让斯科罗帕茨基继续这么无聊的死等下去,他又不甘心,他害怕错失机会,为了这次的计划,他已经将所有的本钱全部押了上去,实在是输不起。
就在尼古拉和斯科罗帕茨基用眼神交锋的时候,藏身处的大门猛地被推开了,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然后立刻被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吓傻了。
尼古拉不动声色的挪开了眼神,淡定地问道:“什么事?”
来人咽了口吐沫,磕磕巴巴地回答道:“刚刚跟钻石号取得了联系!”
斯科罗帕茨基立刻问道:“他们怎么说,成功了吗?”
来人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占领尼古拉耶夫的计划失败了,钻石号带着zhivoi号、zhutki号驱逐舰以及顿涅茨克号炮舰逃离了尼古拉耶夫……”
斯科罗帕茨基露出了懊恼的神色,钻石号那边都是他的人。原指望还能占领尼古拉耶夫。谁想到也失败了。他有些不高兴地问道:“那钻石号现在在什么位置?”
来人一五一十地说道:“他们已经同阿斯克德号汇合。按照预定的计划,将驶往塞瓦斯托波尔协助我们开展行动,但是……”
这人还没说完,斯科罗帕茨基又懊恼的拍了一下桌子:“就他们那点力量管什么用,而且我们这里的负责人还是一个胆小鬼,哼!”
尼古拉没有要还击的意思,他更在意的是,来人说的那个但是是什么。
来人咽了口吐沫。说道:“加拉宁少将带领舰队半路上遭遇了水星纪念号,发报的时候,正在同水星纪念号交火……”
“你再说一遍!”
尼古拉瞬间就激动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揪起了那人的衣襟,恶狠狠地问道:“你确定,跟他们交火的是水星纪念号?”
来人很想说:“我怎么能确定,老子又没在现场。”但是尼古拉凶恶的表情让他把想吐槽的话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加拉宁少将在电报上是这么说的……”
尼古拉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沉思了一会儿才命令道:“你立刻回电加拉宁少将,让他确定。到底是不是水星纪念号!”
报信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而斯科罗帕茨基也若有所思的问道:“如果能确定是水星纪念号。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开展行动了?”
尼古拉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缓缓地说道:“如果水星纪念号在尼古拉耶夫外海,那么倒是可以行动,不过最稳妥的还是等待敖德萨的消息……”
加拉宁收到尼古拉要求他确认是否在同水星纪念号交战的消息时,鼻子都气歪了。这位海军少将觉得尼古拉简直在扯淡,勇士级巡洋舰在黑海舰队一共就两艘,卡古尔应该停泊在塞瓦斯托波尔,能出现在这里的还能是谁?
加拉宁都不想搭理这种毫无智商的要求,海面上的战况对他来说可不算好,当他的座舰阿斯克德号赶到战场上时,zhutki号已经完全看不到踪影了,zhivoi号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全舰都被一片烟雾和火焰所笼罩着,正在步履瞒珊的退出战场。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也被愤怒号和无情号牢牢地压制住了,如果不是他及时的赶过来,这两条驱逐舰被打成筛子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种场面跟加拉宁的想象可是相去甚远,更可气的是,无情号和愤怒号发现他接近战场的时候,立刻就加速转舵闪人了。这让想为自己部下报仇的加拉宁十分火大。他觉得对方根本就不带种,只会以大欺小,有种的你就别跑啊,咱们真刀真枪的比划比划!
加拉宁倒是想追上去痛打“落水狗”,但阿斯克德号的速度实在不给力,别说是无情号和愤怒号,就算换成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他都跑不过。
“加速,加速!”
加拉宁不断地催促着轮机长提速,他觉得对方的两艘驱逐舰已经在他强大压力下逃跑了,很有可能水星纪念号也会逃跑,急于建功的他都有心冲进轮机舱帮着司炉兵铲煤了。
而偏偏在这种时候,尼古拉脑残的电报就到了,他火大也是可以理解的,好在这货还有自知之明。知道是谁让他重掌兵权的,干爹派来的代表就算是脑残他也惹不起,为了仕途做想,他满足了尼古拉的要求。
“这么快就确认了?”尼古拉对加拉宁的速度感到惊奇,甚至对这个结果也不那么放心。
不过报信的人可不想再跑一趟了,解释道:“加拉宁少将正在同水星纪念号交战,他十分肯定自己的对手正是水星纪念号以及无情号和愤怒号!”
尼古拉还是缓缓地点点头,不过斯科罗帕茨基已经忍不住了,他又一次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现在一切都可以确定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算不在敖德萨,也一定在水星纪念号上……再也没有任何问题了,动手吧!”
实话实说,尼古拉还是有疑虑的,不过现场不光是斯科罗帕茨基不耐烦了,其他联络好的黑海舰队前军官们都已经忍不住了。如果他继续要求忍耐,恐怕立刻就会翻天。而且这个消息虽然不算是特别牢靠,但也算是有**分把握了,凡事要做到十全十美,几乎是不可能的,有八成把握就完全可以放手一搏了!
顿时,尼古拉下定了决心,他狠狠地捶了桌面一下,斩钉截铁地吼道:“动手!”
几乎是在尼古拉决定动手的同一时间,在海面上,水星纪念号也终于抵达了战场,迎着阿斯克德号,她毫不畏惧地应了上去,满足了加拉宁求战的愿望。
“这才像个男人嘛!”
加拉宁很满意地放下了望远镜,他又开始勾勒出新的画面,在他完美的指挥下和强大攻势下,水星纪念号狼狈地升起了白旗……带着胜利者的骄傲他雄赳赳气昂昂地登上了这艘具有相当历史意义的名舰……在此之后,他将携着胜利的气势一鼓作气的夺回黑海舰队,再然后他的舰队将劈波斩浪勇往直前,消灭一切乱党,一鼓作气地光复俄罗斯的土地和荣誉……(未完待续。。)
283 艾伯哈特的战术
水星纪念号的舰桥上,艾伯哈特用望远镜观察着海面上的情况,和信心满满的加拉宁相比,他对当前的事态表示谨慎的乐观,或者说他对无情号和愤怒号之前的表现十分满意。
虽然无情号和愤怒号相对于他们的对手来说,本身拥有极大的技术优势,但是战争这玩意儿从来都不是唯技术论。不是说你的武器先进就能稳稳的把握胜利,和足球运动一样,冷门和意外是无处不在的,类似于关公大意失荆州败走麦城的战例举不枚举。
而且要知道经过1917年这一年的瞎折腾,黑海舰队的战备和军事训练是落入了一个低谷的。在这种情况下,无情号和愤怒号的大胆进攻实际上有着极大的风险,稍有闪失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无情号和愤怒号几乎是圆满的完成了艾伯哈特授予他们的任务,击溃了对方的先锋,打乱了对方的阵型,将对方的编队搅成了一锅粥,可以说极大的减轻了接下来的战斗压力。
“给无情号发信号,让他们撤出战场!”
和加拉宁的想象完全不一样,无情号和愤怒号其实并不打算主动撤退的。对于杀得兴起的他们来说,加拉宁的舰队简直就是一群土鸡瓦狗,此时正是乘热打铁建功立业的时候,怎么能撤退呢?
无情号和愤怒号的舰长对于撤出战场的命令相当有意见,如果不是艾伯哈特再三的强调让他们必须执行命令,他们真心不想走。
当然。对艾伯哈特这道命令有意见的不止是无情号和愤怒号的舰长。水星纪念号的那位政委也对此颇有微词。不过他的出发点到不是逞勇斗狠,而是出于一种担忧:
“总监同志,让无情号和愤怒号撤出战场是不是太危险了,他们离开之后我们就只能单打独斗了,敌人的驱逐舰随时都可能从侧面包抄向我们发动雷击!这是相当危险的!”
艾伯哈特明白这个道理吗?肯定懂,他是老海军了,虽说对方剩下的那两艘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有点老钟龙泰,速度毕竟还是比水星纪念号快。当水星纪念号被阿斯克德号正面黏住的时候,这两艘驱逐舰完全可以从侧面突击来发动雷击。
鱼雷的威力大家都懂得,一战刚刚爆发的时候,德国潜艇就给英国装甲巡洋舰上了一课,75分钟内u9号一举击沉了克雷西号、阿布基尔号和霍格号三艘万吨级的装甲巡洋舰。对于老式巡洋舰来说,一枚鱼雷就能让它瘫痪,两枚就能让它彻底完蛋。
而对于暂时单打独斗的水星纪念号来说,中雷后不管是瘫痪还是完蛋,意义都差不多。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将敌人有雷击能力的舰艇。比如说速度较快的驱逐舰赶得越远越好。
而艾伯哈特竟然很“怪异”地命令驱逐舰先闪人,这等于是自废武功大开门户。所以政委才会反对。不过艾伯哈特却坚持他的意见,似乎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作为编队的指挥官,他有权力这么做。
随着无情号和愤怒号暂时撤出战场,水星纪念号和阿斯克德号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两艘技术性能几乎完全一致的防护巡洋舰迎头撞在了一起。
在八千米的距离上,迫不及待的加拉宁首先下令开火,“为了俄罗斯,杀光布尔什维克乱党,我命令,开火!”
不过阿斯克德号的炮击完全不像加拉宁说得那么慷慨激昂,因为之前忙着加速,阿斯克德号几乎是船头对着水星纪念号的方向冲过去,因为射角十分有限。在加拉宁下令开火之后,除了船头的主炮以及右舷甲板下炮廓中的一门152毫米火炮能够开火,这实在谈不上什么壮观。
不光是没有气势,甚至结果也不甚理想,因为仓促开炮的关系,炮弹偏得比较离谱,都打进了水星纪念号前方的大海里,连水星纪念号的边都没挨着。
望着前往腾起的水柱,艾伯哈特很淡定的问了一声:“枪炮官,距离?”
“40链(约合7400米)。需要还击吗?长官?”
艾伯哈特轻松地笑了笑道:“没必要!”
对第一轮炮击,加拉宁也相当的不满意,他一面催促枪炮官重新测距,另一面下令转向,准备将整个右舷露出来,好发挥全部的火力。
“敌人正在转向!”政委小声提醒道。
“看见了!”艾伯哈特放下望远镜,很轻松的笑了一声。
政委又提醒道:“我们是否也转向?”
政委的意思很明确,对方这明显是想发挥火力扫荡他们,如果傻傻的继续笔直的向前,很被动,不如干脆也转向,大家堂堂正正的拼一回炮术。
不过艾伯哈特没有这个意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保持航向,加速到18节!”
这时候加速明显就是想缩短距离,在政委看来,眼下的距离刚刚好,在将七公里左右的距离上,6寸炮的威力刚好能发挥出来,而且可进可退,发现有危险也好撤退。如果继续前进,随着交战距离的缩短,火炮的命中率会极大的提高,那时候万一出了意外,逃都不好逃,而且对方怎么说也人多势众,被缠住了风险太大!
艾伯哈特再一次拒绝了政委的好意提醒,水星纪念号继续加速前进。无疑的,这很对加拉宁的胃口,一直以来他都担心艾伯哈特逃跑,而现在对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没打算逃跑,这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而且,随着阿斯克德号完成转舵,整个右舷对准了水星纪念号的船头,可以将侧舷火力完美的发挥出来,这个便宜可是占大了。
面对这种情况。加拉宁再一次坚定了信心。他得意洋洋地说道:“外行!我们的敌人是不折不扣的外行!”说着。他还很轻蔑地摇了摇头:“只有那些不懂海战的外行人才会傻乎乎的面对炮火前进,枪炮官,开火,狠狠地打,让我看看你们的表现!”
阿斯克德的右舷冒出一片浓烟,8门152毫米火炮终于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齐射,炮弹呼啸着飞过7公里的距离,一头扎进了水星纪念号周围的大海。
冲天的水柱腾起至少三十米高。飞溅的浪花和弹片将水星纪念号的船身打得啪啪作响。这是一次漂亮的跨射,虽然没有直接命中水星纪念号,但无疑也差不了多远了。
“很好,保持下去!”
加拉宁也第一次感到了满意,第一次齐射就形成了跨射,对他而言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迹象,如果继续保持下去,击中水星纪念号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另一边,在水星纪念号上,政委的脸色有些难看。对方的炮术真的不错,第一次齐射就能形成跨射。虽然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但是海战中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就是不能没有运气,人品决定了一切。
“我们是否转向!”政委又一次问道。
其实这也是海战中面对跨射的标准做法,所谓的跨射指的就是弹雨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是覆盖了船只周围。对于攻击的一方而言,这说明测距和瞄准都没有太多问题了,不需要做太多的调整,可以直接进入效力射。
而对于被攻击的一方来说,情况就不乐观了,被跨射说明了你人品好,逃过一劫,但是需要马上开始机动,最好是加速或者是改变航向。否则,下一次人家齐射的时候,就不仅仅是跨射了。
艾伯哈特沉思了片刻,虽然他希望继续快速前插缩短距离,但是这不等于他想挨炮弹,“右舵5,全速前进!”
实话实说,政委觉得这时候向左转舵比较好,向左转舵可以抵消一部分敌人占据t头的优势,有助于本舰转而获得射击优势。而向右转舵则是同敌人通向行驶,说不好听点,这种姿态依然是要挨打的。明明可以转化劣势,为什么不做呢?
不过这回没等政委发问,艾伯哈特倒是抢先发问了:“无情号和愤怒号还需要多久重新装填好鱼雷?”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更多的时候驱逐舰完成雷击作战就是一锤子买卖,能有一次齐射的机会就算不错了,而且考虑到海上风高浪急,重新装填鱼雷并不是特别方便,一般需要的时间是比较长的,半个钟头到一个钟头都不稀奇。
反正政委是没指望愤怒号和无情号能马上发动第二次雷击的,这玩意儿有点不现实,不过艾伯哈特既然问起来了,他也必须回答:“初步估计还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艾伯哈特看看表,然后点点头,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我们就得陪加拉宁玩半个小时了……”
政委睁大了眼睛,他对此的理解是艾伯哈特似乎是打算让无情号和愤怒号用鱼雷解决问题,实话实说,在这个年代这种搞法是相当超前和怪异的。
在1918年,虽然驱逐舰早已不像她刚刚诞生时,只是作为一种大号的鱼雷艇存在于海军中。但是没有哪个正统的海军指挥官觉得驱逐舰将作为海战中的主角,更没有人会把他当作决定胜负的核心力量。而现在,艾伯哈特就是押宝在驱逐舰上了,他准备用水星纪念号同对手周旋,为驱逐舰重新装填鱼雷争取时间。
这种战术让政委生出了一种本末倒置的感觉,作为老海军,他一直接受的教育就是用大炮解决问题,能决定海战胜负的就是谁的炮多、谁的炮口径大,至于驱逐舰和鱼雷,这就是用于打乱敌人队形的辅助力量,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而现在,艾伯哈特完全要颠覆这一切,这实在是……
反正政委同志已经惊呆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表情被艾伯哈特看得真真的,对于传统的老海军来说,他的搞法确实有点离经叛道的意思。可是艾伯哈特觉得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作为一个鱼水雷方面的专家。他在黑海舰队这些年引以为胜的法宝只有两条:一是攻势布雷。二就是利用好新式快速驱逐舰。
在艾伯哈特看来,黑海舰队之所以能掌握黑海的制海权,并不完全依赖无畏舰。实话实说,黑海舰队的那三艘玛利亚皇后级无畏舰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几乎没有改变什么。没有这三艘无畏舰,他凭借着一堆老掉牙的前无畏也跟土耳其海军、跟戈本号周旋了一年多。那一年多里,黑海舰队一样牢牢地控制了黑海的制海权。
当时,艾伯哈特手中最有力的武器不是战列舰、不是巡洋舰。而是毫不起眼的无情级驱逐舰。这种“大吨位”的新式快速驱逐舰才是掌控黑海制海权最好用的武器,正是他们神出鬼没,四处袭击土耳其船队,切断戈本号的燃煤供应,这才牢牢地控制了主动权。
而现在,在艾伯哈特看来,阿斯克德号比戈本号好对付多了,凭借着超出十几节的高速,无情号和愤怒号将能够轻而易举的占据鱼雷发射阵位。他和水星纪念号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吸引和压制阿斯克德号的火力。为两艘驱逐舰冲刺减轻压力。
相反的,如果让水星纪念号和阿斯克德号堂堂正正的进行炮术对决。结果很难说。谁都压倒不了谁,哪怕最后能取得胜利,恐怕也是惨胜。而艾伯哈特要的可不是什么惨胜,他要的是完胜!
加拉宁并不知道艾伯哈特的打算,所以见识到了水星纪念号拙劣的应对措施之后,是抚掌大笑,他觉得这是老天爷再给他送菜,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那是要遭雷劈的!
“急速射,快!”
随着加拉宁的命令,阿斯克德号的炮手一个个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疯狂的装填,急速的射击。轰隆隆的炮声此起彼伏,一时间水星纪念号周围不断的腾起一片片水柱,场面十分壮观!
很快,水星纪念号的好运气就用尽了,在转舵后不久,它的船首锚舱附近就挨了一弹,152毫米的穿甲弹毫不费劲的就撕开了舰体,击穿了几层隔舱之后,在船首的另一侧爆炸。黑滚滚的浓烟被海风卷起,猛地灌入了舰桥。
“真该死!”
政委骂了一句,倒不是因为中弹受损让他生气,这点儿伤在海战中不算什么,反正锚仓也不是什么重要设施,就算完全被打烂了也无所谓。
真正让他心烦的是,这股浓烟影响了舰桥的视野以及干扰测距仪的工作,而测距的准确性将直接影响炮击的效果。
“告诉损管队,立刻给我把火扑灭,让这股烟消失!”
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损管队出动,高速航行激起的浪花,直接就顺着破损的船体灌进了锚舱,而且穿甲弹装药量相对少,造成的破坏和引起的火灾都很有限,随着海水涌进来,火焰和浓烟很快就消失了。
没有了火灾的隐患,也没有了烟雾的干扰,按道理说政委同志应该高兴,但是很快他又高兴不起来了。海水灌进来也是个事儿,随着锚舱里的水越来越多,水星纪念号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埋首的现象。
说直白一点就是头重脚轻,船头往海里扎。这种状态对高速航行影响相当大,哪怕水星纪念号的最大航速不过区区23节,但是随着埋首现象的出现,速度也立刻掉了下来。
“真该死!”政委又咒骂了一句。
炮战中,高速并没有特别大的意义,甚至高速航行对开展炮战还有不利影响。速度太快了,影响火控设备工作。一般而言,没有人会一边全速前进一边开炮,这没有意义。
在二十世纪初期,炮战双方都会将航速维持在十几节左右进行炮战。只有在炮战之前抢阵位或者情况不妙准备跑路的时候,才需要高航速。
而现在,处于不利射击阵位中的水星纪念号更需要高航速,他不光需要用高速摆脱对方的准确射击,更需要抢占一个有利的射击阵位。航速掉下来了,对他接下来的战斗将是非常不利的。
不过这个事儿,政委同志骂娘也没用,除非他赶紧堵上锚舱的窟窿,排清舱内的积水,否则速度回不来。但是要做到这两点,需要时间。
艾伯哈特摇了摇头,虽说现在的距离让他并不是特别满意,他更希望将距离压缩到25到30链,以尽可能的为驱逐舰节省出冲刺的距离,缩短阿斯克德号反击和躲避的时间。不过随着速度的下降,他如果不赶紧还击,破坏对方的效力射,那么恐怕不等驱逐舰回到战场,水星纪念号就歇菜了。
“右满舵,调整航向到170度,三分之二航速!”
政委顿时精神一振,他知道艾伯哈特这是准备开始还击了,170度航向正好能发挥出侧舷的全部火力。实话实说,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刚才那一阵光挨打不还手,憋死他了,甚至他觉得老头早就该这么做,大家半斤对八两堂堂正正的一决高下,论炮术他可是谁也不蹙!(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douglos、秒杀土豆同志!
284 已经结束的和正在开始的阴谋
在水星纪念号与阿斯克德号展开对决之前,让我们稍稍把时间向回拨,在几个小时之前,敖德萨的康斯坦丁也迎来了人生的最后时刻。
在凌晨时分,因为瓦连京的干扰,原本准备登上阿斯克德号做最后的准备和联络工作的他,莫名其妙的就挨了一枪。虽然这一枪只打中了他的肱二头肌,甚至子弹都没有留在体内,但无疑的,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之后的事完全佐证了这一点,仓皇逃上阿斯克德号的康斯坦丁,来不得喘一口气,就面临艰难的选择——要么立刻起事,要么束手待擒。
仓促起事非他所愿,之前说过了,他前往阿斯克德号是做最后的联络和准备工作的,作为“起义”舰船中最强大的巡洋舰,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阿斯克德号将负责用炮火支援陆上部队。
具体的说,就是掩护他们在敖德萨的同党拿下控制着海港的炮台。只要夺取了这些炮台,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否则,包括阿斯克德号在内的起义舰船如果不想被击沉,只能狼狈的逃出敖德萨。
可是,因为行动提前泄露,包括普鲁特河号在内的一批亲红军的舰船已经积极的行动起来,一场短促的炮战将康斯坦丁的一切计划都给搅和了。
提前开展行动的他们不得不在地面部队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单独作战。也就是普鲁特河号他们太老旧了,根本就不是阿斯克德号的对手,否则。阿斯克德号的结果十分难说。
花了将近一个钟头。阿斯克德号才搞定了搅局的普鲁特河号。而此时,舰队委员会不说做好了准备,至少是有所防范了。虽然他们暂时依然不明白到底是阿斯克德号叛变了,还是普鲁特河号叛变了,但已经下令全城戒严。
这对于康斯坦丁接下来的计划是个沉重的打击,他原计划是发动突然袭击,打舰队委员会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倒好。突袭变成了强攻。不过当时的他还是谨慎的乐观,港内的其他舰船已经无法威胁到阿斯克德号了,而港口炮台因为不明敌我,暂时又不敢随便开炮。以阿斯克德号的火力,配合他在城内的内应,再加上斯科罗帕茨基的那一万大军,应该能拿下港口炮台!
当时,有些傻有些天真的康斯坦丁就在大胡子的忽悠下离开了阿斯克德号,准备上岸亲自指挥作战行动。不过等他登上了陆地,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将是一个大坑!
什么斯科罗帕茨基的一万大军纯属子虚乌有,这位盖特曼就派了一个代表。带着不到一百人来支援他们夺取敖德萨。至于城内的内应和伏兵,满打满算不过千余人。而且因为行动提前暴露的关系,这一千多人还没有汇合,如今被分割在敖德萨城区的不同地点,根本就形不成合力。
最最让康斯坦丁蛋疼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卑鄙的大胡子在他离舰之后没多久,就带着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驱逐舰高速离开了港区,只留下老掉牙的炮舰萨尔基尔号和扫雷艇德米特里—格罗伊号支援他夺取海岸炮台。
“我艹你大爷!”
这是当时康斯坦丁获得消息之后的第一反应,这两艘老掉牙的船分分钟就会被海岸炮台打成筛子,指望靠他们的支援拿下炮台无异于痴人说梦!
反正康斯坦丁立刻就明白了,他被耍了,被无情的抛弃了。要说这厮也不傻,眼见着事情不妙,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以身殉国,而是脚底抹油。从陆地上逃跑是不可能的,如今满大街都是通缉他的照片,想穿越敖德萨市区外逃,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唯一的活路就是坐船离开!
当时,康斯坦丁还有点感谢那个可恶的大胡子,至少这厮没有带走所有的舰艇,还给他留了三瓜两枣。立刻,康斯坦丁一面命令城内的部队殊死作战夺取伟大的敖德萨,打响反对布尔什维克暴政的第一枪。另一面,轻车简从,带着几个护卫,仓皇地逃上了萨尔基尔号炮舰。
不得不说,这帮白军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本事真是一个师傅传授的,大胡子坑了康斯坦丁,而这货又转手卖了岸上的队友。在危难时刻,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共赴难关,而这正是白军和红军最大的区别。这群各怀鬼胎的前贵族旧军官们,都只想着乘着混乱捞好处,都只为个人的利益服务。这样一支离心离德的团队怎么可能成事?
萨尔基尔号炮舰慢吞吞地向港外驶去,这龟爬一样的速度是阿斯克德号舍弃它的重要原因,太慢了,根本就跟不上编队,留在编队里也是扯后腿的角色,这种鸡肋还是留给康斯坦丁享受吧!
萨尔基尔号的行动,立刻就引起海岸炮台的注意,之前他们还打算拦截阿斯克德号来着,可惜那货跑得太快,如今你个跛腿的土鳖也想故技重施?太小看咱们炮兵兄弟了吧!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弹雨就落在了萨尔基尔号周围,各种粗细不一的水柱着实给萨尔基尔号洗刷了一番,包括舰桥里的康斯坦丁在内,一个个都成了落汤鸡。
“阁下,炮火太猛烈,我们不能继续前进了!”
萨尔基尔号的舰长意思其实是很明确的,他想要说的不是停止前进,而是选择投降。在这种程度的炮火下,如果不赶紧挂起白旗投降,海岸炮台会将他们撕成碎片的。
“继续前进!”
康斯坦丁可不肯投降,这帮舰长水兵什么的投降了,顶多也就是进劳改营,做苦役。而他不一样,他可是契卡重点通缉的要犯,被捕了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在冒险前进和束手待毙之间,康斯坦丁肯定会选择前者。不过萨尔基尔号的舰长却不愿意冒险。他抓住传声筒。准备下令停船投降。就在这一瞬间,康斯坦丁飞快的拔出手枪对着他的脑瓜来了一枪!
嘭!
一大团红白之物喷到了舰桥的窗户上,小小的舰桥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只听见康斯坦丁挥舞着手枪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前进!全速前进!”
小小的舰桥里,所有的值更官都被康斯坦丁的疯狂震慑住了,没有人想脑袋开花,他们咽了口吐沫不情愿的开始执行康斯坦丁的命令。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敖德萨的港口内就出现了相当惊险的一幕。一艘笨笨的炮舰,就像一只蠢笨的呆头鹅一样,在弹幕之间左突右闯,它蹒跚而固执的向着外海的方向跛行,精神相当可敬,但是行为实在不值得学习。
因为它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哪怕它成功的躲过了一次次弹雨,但是谁都知道它被摧毁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萨尔基尔号的毁灭比旁人想象得要快要突然,前一刻它还在为惊险的同炮弹擦肩而过而庆幸的时候,下一刻。它的船身就发生了一次猛烈的爆炸。一百多公斤重的203毫米榴弹在烟囱附近穿了进去,在它的锅炉舱和煤仓之间灿烂地爆炸了。
飞散的弹片和爆炸的冲击波。就像捅破纸张一样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萨尔基尔号内部的舱室,残肢断臂和各种碎肉片被烧得滋滋冒烟,火焰和高温水蒸气在舱室内部弥漫,没多久就吞噬了这艘炮舰。
而在海岸上的人看来,之前蹒跚跛行的萨尔基尔号仿佛是挨了一棍子,或者是被绊马绳绊了一下。船身一抖,紧接着去势全无,在海面上猛地打了一个180度的弯,然后缓缓地就停下了,只能随着海浪随波逐流。
萨尔基尔号抛锚了,但是他的灾难并没有结束,海岸炮台可不管它是不是被重创了,精神头十分亢奋的毛子炮兵似乎找到了宣泄1917年郁闷的目标,疯狂的往炮膛里填塞着炮弹,各种口径的穿甲弹、榴弹就像不要钱似得,一股脑的往萨尔基尔号砸过去。
不超过三分钟,萨尔基尔号就变得千疮百孔,烟囱和主桅早就倒了,舵也被打断了。船身中部更是被中小口径的速射炮打得跟蜂窝煤一样,随着海水慢慢地往里灌,这艘老掉牙的炮舰也一点点的向下沉。
满目苍夷的舰桥里,在玻璃的碎片和扭曲的船板的后面,满身是血的康斯坦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的一条腿已经被弹片削断了,拿枪的右手也只剩下半截白森森的断骨,原本金黄油亮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烧焦了半边。
不得不佩服这个货,伤成了这样既然还不死,看他的打算是准备挣扎着逃离舰桥,准备跟甲板上那些水兵一样弃船逃命。原本高大上的舰桥如今已经拧成了麻花,剧烈的爆炸让这个钢铁结构的小盒子完全扭曲了,被风一吹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声。
大概上帝都不愿意看见这个货活着,极度的扭曲使舱门完全被卡住了,哪怕康斯坦丁豁出去使出吃奶的劲也打不开门。随着血液逐渐流失,他不可避免的开始头晕目眩,在他昏迷之前,还企图挣扎着从满是玻璃渣子的窗户逃生。
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当他的左手攀上窗壁的时候,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海水慢慢地涌进了舰桥,冰冷刺骨的海水多少让康斯坦丁恢复了一丝神智,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光里,他没有忏悔没有悔过,而是用尽全力的诅咒那些“陷害”他的人——大胡子、尼古拉、斯科罗帕茨基……
也许在康斯坦丁看来,他是被上面三个人耍了,从来就没有一万人的策应部队,这些人就是想害死他。应该说,这种认知并不完全正确,上面三个货确实想弄死他,但是策应部队还是存在的,不过并不是策应他在敖德萨起事,而是策应尼古拉夺取塞瓦斯托波尔的炮台。
狭长的塞瓦斯托波尔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要塞,海岸高地上的炮台牢牢地控制着这座城市,任何企图突破炮台的封锁冲入或者逃离这座城市的举动都将遭到最严厉的制裁。历史上的1918年4月29日深夜。黑海舰队就尝到过被制裁的滋味。
按照列宁的命令。黑海舰队企图逃离塞瓦斯托波尔去往新罗西斯克。但是在北面高地炮台被德军控制的前提下,强行离港的行为简直就是一场豪赌。大量舰船在这一行动中被摧毁,比如之前提到过的那艘愤怒号驱逐舰,只有少数的舰只狼狈地逃出了塞瓦斯托波尔。
而如今,舰队委员会为了防止反 革命份子策 反黑海舰队,牢牢地控制住了全市所有的炮台,任何不服从命令的舰只都会被直接摧毁。如果不能解除港口炮台的威胁,黑海舰队哪怕最铁杆的反 革命份子也不敢造次。
尼古拉也知道夺取炮台的重要性。从一开始他就制定了细致的计划解除炮台的威胁。当然,解除炮台威胁的首选手段并不是动用武力,不管什么时候,尼古拉都认为,能够用智慧解决问题的时候就不要用蛮力。
“听着,我们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引起太大的混乱,更不要让他们有时间请示上级,我的要求是快速果断。就像外科手术一样,精妙地解决问题!”
尼古拉看了一眼塞瓦斯托波尔电报、电话局的方向。最后一次警告手下的人:“一切听我的命令,不准鲁莽行事!”
交代完这一切,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整理了下仪容,看看还还没有破绽,直到一切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他才带头走进了电报、电话局。
“对不起,同志。这里是军事禁地,请你们离开……”
尼古拉伸手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我是内务人 民委员会的特派员,按照舰队委员会和本地契卡负责人伊万诺夫的命令,前来公干。请带我去见你们的负责人!”
接待员有些疑惑的接过了尼古拉的证件,盾牌和利剑的标志确实是内务人 民委员会的,而且上面的签字和钢印也没有分毫错误。但是接待员还是小心的看了又看,仔细的审视着证件,并一点点跟眼前这张脸做比对。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尼古拉带来的那些护卫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有个别人甚至有了掏枪的想法。好在接待员很快就将证件交还给了尼古拉,笑着说道:“原来是内务人 民委员会的同志,请跟我来!”
这话顿时让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包括尼古拉,实话实说,这个证件是重新做的,原本那份在彼得格勒就做好的,因为斯沃博达的关系,报废了。他不得不将自己原来的照片揭下来,重新请李尔文帮忙易容之后,做新的照片贴上去。实话实说,并不是十全十美,能不能蒙混过关,实在不好说。
在接待员的带领下,尼古拉登上了三楼,见到了那位局长,“局长同志,”尼古拉似模似样的说道,“按照舰队委员会和契卡的命令,我和我的人将接管电话局的工作,请你配合!”
说着,尼古拉又递过去一份假文件,当然,在此之前,他没忘记给自己的人使眼色,示意他们只要这个局长不服从就立刻强行动手。
局长接过了文件,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三遍,最后抬起头来说道:“之前的命令不是这样的啊?是不是……”
他的话音未落,尼古拉身后的一个护卫果断的拔枪开火,随着一声枪响,局长迎面而倒,血液和脑浆喷了满满一墙。
“蠢货,谁让你开枪的!”尼古拉转身给了那人一嘴巴。
“可是他……”
“我会说服他的,”尼古拉怒气冲天的说道,“我早就告诉了你们,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动手!该死!立刻行动,封锁这幢建筑,不准让一个人离开!”
好在尼古拉的运气不错,虽然响亮的枪声让电话局的工作人员引起了警惕,但是他的人还是轻而易举的控制了这个关键的节点。
“下次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尼古拉在庆幸之余依然很生气,不依不饶的教训道:“下次,我会直接枪毙你!现在,立刻给斯科罗帕茨基发电报,告诉他,让他的人赶紧向塞瓦斯托波尔靠拢!”
说着,他快步往外走,不过刚刚走了两步又转头教训道:“看好这里的人,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
在塞瓦斯托波尔东面一百三十公里远的外海上,一只小型的编队已经在这片海面上停泊了一段时间了。最大的那艘船上,戴着菲斯帽的船长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来回走不,隔三差五的就要问一问电报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时,就会破口大骂。
“舰长,斯科罗帕茨基来电,ggg!”
这三个字母顿时让船长来了精神,按照他跟斯科罗帕茨基的约定,这三个字母代表了gogogo,意味着可以开始行动。
他一把抢过了电报,飞快地扫了一遍,然后将电报揉成一团狠狠地扔了出去,接下来整个舰桥里都能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吼声:“起锚,全速前进,航向塞瓦斯托波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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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惊险一幕
在俄国旧海军中,一般认为艾伯哈特是个谨慎大于进取的将领,这个老头更喜欢稳打稳扎步步为营,很少会大刀阔斧明刀明枪的跟敌人硬拼。
这也导致了他留给黑海舰队官兵的印象,更多的是保守,但是艾伯哈特真是一个迂腐保守的海军将领吗?
应该说,不是!相反的个人认为他很精明很实在,比如从他跟苏舜的斗法,就能看出这一点。当时,面对苏舜和速度快一截技术性能更好的戈本号时,迫使对方决战一举铲除后患确实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做法,每个俄国海军军官如果能抓住这种机会,肯定都不会放过。
问题是,这种机会存在吗?戈本号会按照俄国人的意图进行一场骑士般的决斗吗?苏舜没有那么蠢,在玛利亚皇后级无畏舰服役之前,戈本号面对黑海舰队确实有极大的技术优势,那时候他恐怕不排斥打一场轰轰烈烈地海战,一举消灭或者重创对手。
可是,随着玛利亚皇后号的服役,在1915年,戈本号所拥有的优势就被极大的削弱了。除了在航速上戈本号依然超出,其他的,火力、装甲,戈本号的优势基本就不存在了。甚至在数量上,对方还拥有了三比一的优势。
这种情况下,让苏舜正面跟黑海舰队的三艘无畏舰再加上其他三四艘前无畏正面决战,除非苏舜的脑子抽筋了。否则,最务实的做法就是避免正面冲突,抽冷子的偷袭。毕竟戈本号还拥有速度上的优势。可以自由地选择交战还是撤退。
面对老鼠一般的对手。最重要的就是稳住阵脚。千万不能被他打乱节奏,否则,结果就是被浑水摸鱼。当时的艾伯哈特就是这么做的,一方面通过袭击土耳其海军的海上运输线,切断戈本号的燃料补给,限制戈本号的活动,另一方面积极的进行攻势布雷,双管齐下。彻底的让苏舜歇菜。
应该说这种应对方式是没有问题的,但偏偏黑海舰队的中级军官们却普遍存在浮躁的情绪,在他们脑子里只有一种思维,那就是战斗,那就是决战。如果不能用堂堂正正的战斗解决戈本号那就是失败,那就是无能。
这帮头脑简单的家伙从来就没有想过,战斗不止一种堂堂正正的方式,不只是让战列舰打一场轰轰烈烈地海战才叫战斗,袭扰、布雷也是战斗,而且不客气地说。在黑海,后者的成本更低效率更高。
简单直接的毛熊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子。大部分俄国舰长脑子里的想法就跟现在的加拉宁差不多,冲上去,开炮,火力全开,打瘫打沉对手,这才叫海战,这才是海军存在的意义。
而艾伯哈特已经超越了这种肤浅的认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像一只老狐狸。虽然因为形势所迫,老头不得不拨正水星纪念号的航线,跟阿斯克德号进行一场正航战,但是这不代表他就准备用火炮解决一切问题。
前面已经讲过了,艾伯哈特的如意算盘是用鱼雷解决问题,尽量的压缩炮战的距离,缩短驱逐舰冲刺时受到的炮火干扰,尽可能的提高雷击的成功率。
在这种主导思想之下,就算要玩炮战,老头也是要注水的。实际上一开始他就想好了,为什么之前被跨射的时候,他选择的是右转而不是左转?像政委同志一样,选择左转,确实很快就能赢得射角,便于反击,但是左转的话不可避免的就要绕到阿斯克德号的舰尾方向,随着炮战的进行,很有可能,双方就要交换阵位,那时候就面临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随着阵位的交换,水星纪念号就不可避免的被阿斯克德号和后面赶上来的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以及顿涅茨克号包围,那时候情况就很恶劣了,说不好听点双拳难敌四手,蚁多咬死象。
第二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随着阵位的交换,原本后撤的无情号和愤怒号完成雷击作业时,就没有任何掩护,两艘驱逐舰必须直面阿斯克德号的炮火,能不能成功很不好说。
并且说不好听点,万一他们射出去的鱼雷没有击中阿斯克德号,接下来要倒霉的就是水星纪念号了。被自己人的鱼雷干沉了,那才叫傻逼。
其实还有第三个问题,那就是阳光的朝向问题,交战的时间是下午,随着夕阳西下,从东边向西方瞄准,不可避免的会受到阳光的干扰。不要小看了这一点,这种干扰还是很强烈的,能直接影响测距和瞄准的精度。而一场炮战,测距和测速都是异常重要的,他们的精确度直接关系到了炮击的质量。
艾伯哈特不想被围殴,也不想浪费一次宝贵的雷击机会,更不想蛋疼的面朝太阳瞄准测距。所以,之前他才拒绝了政委的建议,选择了右转。
向右转向,意味着水星纪念号将与阿斯克德号同向航行,也就是进行同航战。一般而言,相对于错身而过的反航战,同航战对火控的要求较低,利于取得战果。
老头做出的选择其实是比较狡猾的,同航战,以现在的情况而言,水星纪念号受到的干扰比阿斯克德号小,可以从容的瞄准射击,而后者则不可避免的要受到光线的干扰,也就是说老头是占便宜的。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随着同航战展开,水星纪念号和阿斯克德号互相“投桃报李”,侧舷的8门152毫米火炮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炮击。可是总体而言,阿斯克德号吃亏,他再也无法像水星纪念号转向之前,那么从容的射击,更不能取得什么战果。反倒是随着炮战的深入,它挨了两炮。
一炮命中了舰体中部上端,75毫米的榴弹将挂在那里的交通艇打成了两截。飞溅的木屑让交通艇下面炮位的水兵很是吃了一点苦头。尖锐的木屑轻而易举的刺穿了衣服。将水兵们扎得鲜血淋漓,一个可怜的倒霉捂着脸嚎叫着就倒了下去,殷红的鲜血从他指缝间流淌了出来。
另一炮稍好,152毫米的穿甲弹在舰体中部开了一个小窗口,穿透了三米厚的煤层之后,在倾斜的穹甲上端停了下来,造成的损失微乎其微。
而阿斯克德号的炮击效果,真心是差强人意。连水星纪念号的边都挨不上,每每刚刚形成跨射,水星纪念号就在艾伯哈特的指挥下,进行大角度的机动。
这个年头的机械式火控设备,基本上对于大角度、大速度的机动无解,只要一方采用这种机动方式,就意味着之前进行的火控解算全部作废。就得重新试射,重新观测炮弹落点,重新解算以及重新修正。
这么一套手续下来,时间是很长的。而等阿斯克德号好不容易解算试射完毕,重新进入效力射。或者幸运的打出了跨射,水星纪念号新一轮的机动又开始了。
这种无耻加猥琐的战术,直接就让加拉宁掀了桌子,“oo你个xx,胆小鬼,懦夫……”
阿斯克德号的舰桥外面都能听到这位喷口水的声音,猛烈的炮击声都无法将其掩盖下去,可见加拉宁有多么生气。其实换做谁遇上这种情况都会生气爆粗口,实在是怪不得加拉宁。
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刚才说过了,这个年月由简单的机械式计算机和测距仪组成的火控设备,对于大速度大角度的机动解算起来鸭梨山大。而这种压力不光是对瞄准射击的那一方,对于机动中的水星纪念号同样存在。
剧烈的机动同样让她的火控设备也无法工作,她同样的也无法有效的解算阿斯克德号的航迹,一样也打不准。
进行炮战,一般而言目的都是明确的,就是击沉或者击败对手,而像艾伯哈特这么搞,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转舵规避,这不是打炮战,而是出工不出力。说不好听点,这就是拖延时间。
不过谁让艾伯哈特的本质就是拖延时间呢?他本来就没想堂堂正正的交锋,本来就没打算用炮战分出胜负,本来就是为无情号和愤怒号争取时间。只有傻乎乎的加拉宁才相信什么正面交锋,脑残嘛!
“对方太油了,”阿斯克德号的舰长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望了暴怒中的加拉宁一眼,小声提醒道:“司令官阁下,我认为敌人可能就是想拖延时间!”
加拉宁虽然有时候头脑简单了一点,但这货并不是完全没脑子,海军这种技术性的兵种,没脑子的人混不进来。实际上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对方的油滑战术显然就不是为了正面决战来的,难道敌人后面还有援兵?
加拉宁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跟他的舰队不一样,黑海舰队的大部分主力都控制在舰队委员会手里,舰队委员会完全可以派遣主力舰队来围剿他,说不定水星纪念号就是先头部队呢?
如果敌人真的有援兵,不管来的是谁,哪怕来的只是水星纪念号的姊妹舰卡古尔号,都够轰杀阿斯克德号的。更何况来的还有可能是主力舰,比如自由俄罗斯号什么的。如果对方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待援兵,那么他必须要早作选择了。
是继续战斗还是风紧扯呼呢?
加拉宁很犹豫,实话实说,撤退的话,他不知道往哪里撤,从逃出敖德萨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舰队就成了海上的流浪汉,除非在塞瓦斯托波尔的同伙能顺利的颠覆舰队委员会的统治,否则上天入地都无门。
“让驱逐舰发动一次雷击!”很久之后,加拉宁才做出了决定,他决心赌一把。
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很快就收到了旗舰的信号。对于这道命令,两艘驱逐舰的舰长有些肝颤,毕竟他们的船太小速度太慢,想要占据有利的雷击阵位恐怕并不容易,一个弄不好,就会被水星纪念号打成筛子。
不过走上了叛变这条路。就意味着他们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执行上头的命令。很快。两艘老式驱逐舰又开始重新加速,从阿斯克德号的侧后方直插战场,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他们的企图。
政委提醒了一句:“敌人准备用鱼雷了!”
“我看到了,”艾伯哈特放下望远镜,面不改色十分淡定的命令道:“全速前进,告诉各炮位,将火力放在那两艘驱逐舰上!”
政委有些犹豫,他觉得这么做不妥:“不管阿斯克德号不妥吧?”
实事求是的说。政委的顾虑很对,放任阿斯克德号不管绝对有问题,没有了炮火的压制,阿斯克德号可以从容的保持航向,心平气和地瞄准,这对于提高命中率是有相当好处的。
艾伯哈特很淡定地回答道:“一发炮弹打不沉我们,但是一枚鱼雷却可以送我们下海!”
政委立刻就不说话了,鱼雷的威胁确实比炮弹大,尤其是现在,水星纪念号没有任何掩护。敌人的驱逐舰可以毫无阻碍的直插过来,这种情况下。首先要关注的确实是鱼雷。
不过政委还是有点怨念的,要是无情号和愤怒号在身边,哪有这种麻烦,有他们在,敌人的驱逐舰根本就过不来。说到底,政委还是觉得艾伯哈特的决定有误,觉得不应该让无情号和愤怒号担当主角,而是应该让水星纪念号当主角,用大炮解决问题。
不过他怨念再大也没用,现在是艾伯哈特当家作主,有了某仙人的支持,在这支小舰队里,老头的话就是圣旨,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否则契卡会很愉快的逮捕政委,将他扔进船首锚舱的禁闭室里。实话实说,这会儿那里既通风又凉快,还能洗冷水澡,是让人恢复清醒的好去处。
海面上,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加速有点慢,给人一种有劲使不出来的感觉。这也没办法,毕竟这两艘驱逐舰舰龄有点长,锅炉设备经过十几年的磨损,肯定不如早年那么给力。更何况他们本来速度就不算快,25节的速度,在水星纪念号面前实在没有太大的优势。
也就是水星纪念号之前船头受损,有点埋首,最大速度上不去,否则,这两艘驱逐舰想要抢占发射阵位真心是相当的难。尤其是水星纪念号将绝大部分火力都转移到他们身上时,这种压力就更大了。
各种粗细不一高度各异的水柱在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船身周围腾起,飞溅的弹片让甲板上的水兵压低了身形,有的干脆选择了躲避。
随着他们离水星纪念号的距离越来越近,压力也就越来越大,冲在前面的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几乎成了游走于刀锋间的精灵,不时的就有炮弹跟它擦肩而过,水兵们战战兢兢的目测距离,希望早一点结束这趟危险的旅程。
不知道是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运气太好,还是水星纪念号炮兵们被之前艾伯哈特的机动战术败光了人品,这艘老式驱逐舰晃晃悠悠的竟然进入了发射阵位。
“定深五米,距离一千,三发齐射!放!”
随着枪炮长的一声令下,操作鱼雷发射管的水兵迫不及待的按下了电门,随着噗噗噗三声闷响,三枚寒光闪闪的鱼雷杀气腾腾的向水星纪念号冲了过去。
“左舷发现鱼雷!”观察哨尖声喊叫道。
不过司令塔里的艾伯哈特和政委却不是特别紧张,至少看上去并不紧张,“右满舵!”艾伯哈特命令道。
在政委的亲自操作下,水星纪念号猛地右倾,偏转过去一个相当大的角度,三枚鱼雷很惊险的从她的舰首前方冲了过去。那一刻整个舰桥里的官兵由衷的松了口气——嘘……
不过危机并没有结束,随着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发动攻击之后,紧跟在她后面的撒肯海军中校号也射出了鱼雷,而且正好有一个时间差,将将在水星纪念号转舵,船身有些发飘,舵效最低操作最困难的时候发动了攻击。
“鱼雷!”这一回桅杆上的观察哨都发出了高八度的高音,可见情况是多么的危险。
而面对危险,不管是艾伯哈特还是水星纪念号都没有任何办法,再想转舵基本不可能了,甚至现在船身都因为舵效低都有一点失控的感觉。反正政委的一颗心完全提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
那一瞬间,时间几乎定格,第一枚鱼雷从舰尾方向擦了过去,第二枚鱼雷被舰尾的尾流干扰了一下,偏转了一个角度也错开了,可是那第三枚鱼雷没有受到任何干扰,毫无阻碍大摇大摆的就冲向了水星纪念号的船身,很可能在下一秒钟就完成一次灿烂的爆炸。
时间似乎很长,不过又像很短,就在艾伯哈特和政委都气沉丹田下盘用力,准备对抗爆炸的冲击时,头顶的观察哨幽幽地传来了一个声音:“总监同志、政委同志,鱼雷从船底穿过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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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海战落幕
鱼雷穿过去了?
舰桥里的人都有点愣神,先是不敢相信,紧接着巨大的喜悦就让他们沸腾了。除了操舵的政委,舰桥里的所有人一股脑的都朝舷窗扑了过去,都想看看那枚让他们惊魂夺魄的鱼雷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鱼雷还能长的什么样子,长条形的柱状物体呗,其实大家主要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的走运。谁敢相信撒肯海军中校号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定深出错了,鱼雷被设定在了错误的深度,这才玄之又玄的让水星纪念号逃过一劫。
看着这枚轻快的,越走越远的鱼雷,连艾伯哈特都生出了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他冲那枚鱼雷挥了挥手,似乎是在作别霉运,然后信步走回了自己的指挥位置。
“战斗还没有结束,让我们给这群白军狗崽子一点颜色看看!”
随着老头的这一嗓子,舰桥里的官兵才回过神,逃过一劫不假,但是仗还没有打完不是,那一边阿斯克德号还在不断的开火,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的他们,这段时间打得特别的准!
先是将水星纪念号好舰尾偏后部的一座75毫米炮位打爆,当场炸死了十几个水兵。剧烈的爆炸让这门75毫米火炮的身管都变形弯曲了,几枚待射的75毫米榴弹在冲击波的作用下飞了出去,相邻炮位的另一个水兵被当场砸晕了过去。剧烈的爆炸还引发了一场火灾,如果不是损管分队处理及时,差一点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这还不是全部。在水星纪念号转舵的时候。另一发神乎其神的炮弹甚至直接命中司令塔。幸亏水星纪念号司令塔装甲足够厚实,这枚榴弹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凹陷的小坑。如果阿斯克德号的主炮口径更大一点,比如换成203毫米口径的,那么留在司令塔上的绝对不止一个小坑,弄不好艾伯哈特一行人全部都得连锅端了。
当然,实话实说,这一弹运气占据绝大部分,只能说阿斯克德号的炮手们走了狗屎运。在海战中。一般而言,舰桥尤其是司令塔由于位置较高,相对于炮弹磁石炮塔而言,司令塔和舰桥比较难以被命中。而且越是主力舰,这个位置一般装甲也比较厚,被击中了问题也不是太大。
甚至,英国皇家海军经过仔细的研究和分析,就认为保持大厚度装甲的司令塔完全没有必要。从乔治五世级战列舰开始,司令塔的厚度就从300到400毫米级别削减到100毫米左右。为的就是节省重量,增加舰船的稳定性。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尤其是对俄国人来说,不知道是人品太差还是点儿太背。海战中总是频频碰上意外。日俄海战中,刚刚让太平洋舰队有所起色的马克洛夫悲剧的触雷沉船,算是点背。维特格甫梯带领太平洋舰队突围快要成功的时候,被一发完全没有道理的炮弹击中了舰桥,一命呜呼导致功败垂成更是没处说理去。
所以,还是那句话,海战中你可以什么都没有,但绝不能没有运气。无疑的,艾伯哈特运气还不错,连续逃过两截,似乎有那么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意思。
艾伯哈特的幸运那就是加拉宁的不幸了,因为距离的关系,他不知道撒肯海军中校号差一点就终结了水星纪念号,因为一开始让驱逐舰出击他就没做太大的指望。作为一个头脑硬化的保守派,对于驱逐舰之类的小船,他并不是特别在意,在他看来那些都是炮灰,最大的作用就是骚扰,要想打赢海战还得靠大舰巨炮。
所以,他命令两艘驱逐舰出击,意思其实就是骚扰水星纪念号,就是要打乱水星纪念号的节奏,为他手下的炮兵争取克敌制胜的机会。
从某种意义上,加拉宁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随着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出击,水星纪念号的节奏确实被打乱了,这一阵为了躲避鱼雷更是显得手忙脚乱,差一点就被加拉宁捡漏得手了。
“该死的!”
加拉宁放下了望远镜就开始骂娘,刚才水星纪念号船头中弹的时候他差点想引吭高歌了。可谁想到,等爆炸的烟雾散去,水星纪念号几乎是毫无损伤,这让他大失所望之余,恶狠狠地就下达了新的命令:
“开火,狠狠地打,用穿甲弹!”
在加拉宁下令换弹种的时候,水星纪念号也迅速地调整完毕,刚才惊险的逃过一劫,虽然大家伙都由衷的感到庆幸,但是,不可避免的,对罪魁祸首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他们肯定是一肚子的火气。根本都不需要长官加油打气,炮兵们自觉的卯足了劲要让那两艘驱逐舰下海摸鱼。
不知道是不是人品回来了的关系,水星纪念号的炮手们终于找到了准头,两轮齐射之后,刚刚准备转舵逃跑的撒肯海军中校号就挨了一闷棍——一枚152毫米榴弹准确的命中了它的舰尾,随着一团橘红色的火焰腾起,这艘老旧的驱逐舰明显的船身抖了一抖。
再然后,撒肯海军中校号的速度明显地就掉了下来。乘着这个机会,水星纪念号上的小口径速射炮一通攒射,直接将撒肯海军中校号打成了筛子。
这艘老掉牙的驱逐舰半瘫在海面上,十分无力的挣扎前行,而等待他的则是水星纪念号更加无情的弹雨。
打瘫了撒肯海军中校号之后,水星纪念号的炮手立刻就将注意力转移到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上了,绝大部分炮弹都冲那货飞了过去,一时间它也是险象环生。
不过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运气稍好一点,因为已经逃出了一段距离,而且又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虽然挨了好几炮。但大部分都是小口径榴弹。带着一身的伤痕和滚滚的浓烟。它蹒跚地逃出了战场。
接下来战场上的形势又变成了水星纪念号和阿斯克德号一对一,双方不断的用炮弹相互致敬,但是都缺乏一击制敌的能力。不过此时,双方的指挥官都认为形势大好,都认为自己能够赢得这场海战!
艾伯哈特做出这种判断的主要原因是,撤出战场重新装填鱼雷的无情号和愤怒号终于回来了。他们开足马力全速的冲了过来,以他们的速度很快就能占据有利的阵位,用鱼雷解决掉阿斯克德号完全可以期待。
同样的。让加拉宁充满信心的主要原因也是援兵,老掉牙的顿涅茨克号炮舰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战场,这艘炮舰吨位虽然不扎地,但是火力还是可观的,至少纸面上的火力比较唬人——这艘炮舰船头下方的炮廓中装有两门203毫米火炮,符合加拉宁那种谁的炮多谁的口径大谁就是爷的理论。
除此之外,开战以来一直在打酱油的钻石号在加拉宁的强令下,也怏怏不乐的回到了战场,这么看的话,双方的实力对比似乎还是三比三!
不过无情号和愤怒号很快就让加拉宁知道了。数人头是没有意义的,重要的还是质量。两艘驱逐舰的轮机长已经豁出去了。将珍藏许久的高度伏尔加也一股脑的加入了锅炉,最大输出功率两万五千五百马力的轮机组刹那间就爆表了,一口气飙到了两万九千马力以上,让最大航速在34节到35节左右的他们猛地增加到了近37节!
这种速度是让人绝望的,至少让阿斯克德号的炮手们感到绝望,他们手中的大口径火炮,射击这种又小又快的目标实在是不给力,而小口径的速射炮,基本上又无法在短时间内重创这种1200吨级的驱逐舰。
无情号和愤怒号顶着阿斯克德号的弹雨,一往无前的向前突进,那种果断和决然让加拉宁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这位海军少将在舰桥里气急败坏的喷着口水:“干掉他们,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打准一点……听见没有,瞄准!你他 妈的懂不懂什么叫瞄准!我艹,你们往哪开炮,那是大海,是像西伯利亚一样空旷的大海!!”
在加拉宁跳脚的时候,艾伯哈特也在为自己的炮手大气加油,“快一点,再快一点!压制住他们,给他们一点颜色,一定要掩护好无情号和愤怒号!”
在双方主帅的吼声,这场小规模的海战终于进入了尾声,无情号和愤怒号勇敢的向前突进了20链,一直将距离缩短道5链左右才一个漂亮的转舵,一口气齐射了20条鱼雷。
请注意这个数字,这是相当令人绝望的数字,在如此近的距离上20条鱼雷基本上封死了阿斯克德号所有的逃生线路,除非无情号和愤怒号的舰长也犯了定深过深的错误,否则,阿斯克德号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阿斯克德号的舰桥中,绝望的加拉宁吼出了超八度的高音:“左满舵!”
不过这样的喊叫毫无意义,随着第一枚鱼雷准确的击中了阿斯克德号的船头,紧接着的几秒钟里,阿斯克德号狭长的船身连续吃了三枚鱼雷!
几乎不可压缩的海水完美的发挥出了鱼雷的巨大威力,三股从船底附近滚滚翻腾起的水柱预示了阿斯克德号的末日。在水下,阿斯克德号的船体被撕开了三个超过十米的大窟窿,尤其是命中船头的那一枚,直接折断了龙骨,随着嘎吱嘎吱的断裂声,阿斯克德号的脑袋和身体渐渐分家。
冰冷的海水瞬间就涌入了舱室,措手不及的水兵们来不及求救就被海水淹没,甚至加拉宁都来不及下令弃船,这艘六千吨级的巡洋舰在中雷之后几分钟的时间里就倾覆了。
站在航海舰桥上,艾伯哈特静静的注视着阿斯克德号最后的时刻,作为一个老海军,他还记得阿斯克德号服役时的情景,那一天更多的是欢笑,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艘新式巡洋舰将为保卫俄罗斯的海疆出生入死。将捍卫俄国海军的荣誉。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艘曾经被给予过希望的巡洋舰最终将被自己人击沉,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国家动荡时期身为军人的悲哀和耻辱。
所以,对于这场胜利,艾伯哈特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他摘掉了军帽,默默地望着快速沉没的阿斯克德号,不知道是在默哀还是在祈祷。
“放下救生艇。救人!”
回到司令塔中的时候,艾伯哈特丢下了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了,以至于政委将想说还没有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阿斯克德号沉没了,老钟龙泰还没有开过一炮的顿涅茨克自知逃生无望,第一时间就升起了白旗。钻石号倒是想脚底抹油开溜,可是如今已经不是1904年,那一年它还算速度比较快的新船,而现在,19节的航速在无情号和愤怒号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甚至水星纪念号都能稳稳地吃住他。简短的追逐游戏之后。钻石号也无奈的升起了白旗。
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倒算条汉子,舰长一面下令打开通海阀一面弃船。十几分钟之后,这艘老旧驱逐舰也追随着它的旗舰亲吻了黑海的海床。
不过这场小规模的海战并不能决定黑海舰队的命运,说句不好听的,不管艾伯哈特和加拉宁谁赢谁输,对大局都毫无影响。他们并不是有决定性意义的人,而能够决定黑海舰队命运的人,此刻正齐聚在塞瓦斯托波尔。
谢韦尔纳亚湾(也可以翻译成塞维尔纳亚湾)弥漫着一股别样的气氛,从中午开始,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就压在水兵们的心头,港内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总有一股山雨欲来的感觉。
水兵们的感觉十分敏感,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是1917年11月,再上一次是1917年2月,每一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都意味着要变天。
“船队还有多久才能登陆?”尼古拉望了一眼窗外的港口,有些焦躁地问了一声。
在他旁边,斯科罗帕茨基充满自信地说道:“只要两个多小时了,我的盟友可是支援给我最好的船!”
尼古拉看了这货一眼,对于斯科罗帕茨基所谓的盟友,作为一个英国人,他没有丝毫的好感,如果不是出于共同的利益基础,他绝不会跟那些混蛋合作。
“对表吧!”尼古拉不置可否的说道,“六点一刻!”
斯科罗帕茨基炫耀了一下他的金质怀表:“六点十四,不过我的表可是高档德国货,从来没有快过一秒钟,以我的表为准!”
“随便!”尼古拉嗯了一声,“八点钟我们在尼古拉耶夫炮台汇合!”
斯科罗帕茨基点点头,收起怀表,二话不说就走了。看了一眼这货的背影,尼古拉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对自己的部下吩咐道:“开始行动,我们该对舰队委员会说哈喽了!”
舰队委员会的所在地就是原黑海舰队司令部,在这个下午,委员们一个个显得烦躁无比,敖德萨方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中午开始就跟他们失去了联系,水星纪念号又消息全无,这种蛋疼的局面换做谁都会焦躁都会发狂。
“我早就说了,那个小屁孩一点儿都靠不住,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去敖德萨!”一个委员愤怒的开始指责李晓峰。
另一个却冷笑道:“现在才说这个有什么用……而且作为中央派来的特派员,作为全俄契卡的领导,我们能反对他的决定吗?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敖德萨的情况,并且祈祷那位安德烈同志一切平安,否则我们怎么向中央交代!”
立刻有一位委员建议道:“我们是否派再一批舰队去敖德萨,也许那里的情况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
第一个委员立刻就反对道:“现在怎么能再动用军舰,万一水兵们哗变了,怎么办?那不是拱手把军舰送给敌人吗?我们决不能做这种蠢事!”
“那你说该怎么办!”
第一个委员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继续戒严,按兵不动!”
“那不就是坐等吗!”立刻有委员就挖苦了一句,“这和现在有区别吗?你就是扯淡!”
第一个委员立刻就火大了,拍了一下桌子就跳了起来:“你说谁扯淡!”
“我说……”
这两个人的争吵立刻就被敲门声打断了,一个通信员进来汇报道:“各位委员同志,外面有一位契卡的同志求见!”
会议室里静了下来,刚才还在发怒的第一位委员皱眉问道:“契卡的同志?他有什么事?”
通信员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据他说,带来了敖德萨的情报以及关于塞瓦斯托波尔反 革命份子活动的最新情况……”
在座的委员会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惊疑不定,这个口信和情报来得有些突然,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个人的身份能够确认吗?”
通信员回答道:“已经请内务部和契卡的同志反复查验过他的证件了,没有问题。”
委员们又交换了一下眼色,很快就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几分钟之后,当会议室的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易容化妆的尼古拉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进去,似乎他已经嗅到了胜利的芬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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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大功告成还是功亏一篑?
尼古拉耶夫。
当城区里响了一天的枪声终于平息的时候,也已经是夕阳西下的十分。经过一天的激战,分散在城内各处的反 革命份子终于被清剿干净,不过对于参加平叛行动的红军战士来说,依然不能休息。按照舰队委员会的命令,他们将彻夜戒严,严防死守反 革命份子死灰复燃。
彼得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战斗结束之后他眯瞪了一下。没办法,实在是挺不住了,从早晨到傍晚,殊死战斗了一整天,十几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下来,再不打个盹真心是挺不住了。
就在他想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的时候,一个满面阴霾的大胖子带着几个穿着黑色皮大衣的汉子从栈桥上走了过来。
彼得没见过这行人,不过仅仅从穿着打扮和气质来看,似乎是契卡的人。这一行人直接就登上了军舰,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舰长室,嘭的一声将房门带上了。
彼得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契卡的人是出了名的不好打交道,这帮人很多时候都不会讲道理,用怀疑一切的精神扫描着每一个人。
而现在,这群不受欢迎的家伙竟然找上门来了,彼得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没好事。毕竟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叛乱,立刻的契卡上门,怎么看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事实也似乎应正了彼得的猜测,在舰长室内,传来了激烈地争吵声,仅仅从政委的语境就能听出。他真的很愤怒。彼得的心立刻就揪起来了。相对于沙俄时代领导他们的那些旧军官而言。官兵们更喜欢这位新政委。
政委没有旧军官的那种目空一切的骄傲,更没有虐待过士兵,热心的关心每一个水兵的情况,并且还能积极的向大家介绍革命形势,引导大家了解革命的本质。
彼得和其他水兵一样,都喜欢这位年轻的政委,不希望他受到契卡无端的责难。不由自主的,他跟其他水兵一起向舰长室的方向涌去。希望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就在所有人都焦虑不安的时候,舰长室的大门重新打开了,领头的那个胖子带着几个穿皮衣的手下耀武扬威的就走了出来,立刻就被门口的情况吓了一跳。
“你们在干什么?散开!”胖子恶声恶气地说道。
不过没有水兵散开,在没有确定政委的安危之前,谁也不会让开。好在,最糟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政委并没有被逮捕,虽然脸被气得通红,但是人身自由并没有受到限制。
政委似乎对门口的情况也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却是感动,他赶紧插嘴说道:“同志们。都散开吧。这些同志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的。”
不过水兵们依然没有散开,因为他们不明白昨晚的事情还需要了解什么,钻石号带着顿涅茨克号叛变,然后咱们英勇的同他们殊死搏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些不都是很明显的事实吗?
不过情况似乎跟水兵们想象得不一样,为首的那个大胖子并不认为这就是事实,天性刻薄,善于用怀疑的眼光审视一切问题的他,按照舰队委员会傍晚时分发来的最新指示,认定今天的叛变远远不止这么简单,认为这其中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阴谋,还有更多的反 革命份子潜伏在革命队伍当中,不把他们揪出来,就是对不起革命对不起党!
“政委同志,我希望你尽快的将今天的经历用书面报告的形式提交给我,明天吧,明天一大早,我必须在办公桌上看到你的报告!”
说完,胖子一扭头大步流星的走了,那骄傲霸气的做派看得彼得牙痒痒。
包括彼得在内,战士们七嘴八舌的问道:“政委,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政委叹了口气,一面让战士们散开休息,一面解释道:“他们是本地契卡的同志,负责侦查今晨的叛乱活动。”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战士们不解地问道。
政委苦笑了一声,他实在无法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这些淳朴的战士,他总不能告诉他们——契卡怀疑他们也参与了叛乱,是反 革命份子吧!
对于这群同反 革命份子浴血战斗过的战士,他实在不愿意、也不能用这种戳心窝子的屁话去伤害他们。政委只能把愤怒藏在自己心里,尽可能的安抚和劝解战士。
有人相信了政委的话,但也有些人不相信,比如彼得就不相信,他看得出政委有心事,事情绝对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
彼得的感觉是正确的,事情确实不简单,虽然契卡的任务就是肃 反就是怀疑一切,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谁是反 革命谁是好人。如果他们这些水兵有心要造反的话,就不会同钻石号战斗,直接加入他们的行列不就行了。怀疑他们的忠诚,怀疑政委的操守,根本就是污蔑!
反正,彼得对这种搞法是一万分的愤怒,觉得自己今天的努力完全就是瞎了眼。在尼古拉耶夫,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彼得一个,他不过是千千万万个普通水兵中的代表人物而已。
随着契卡胡乱的怀疑一切,胡乱的审讯那些早上还在积极平叛的功臣,这座城市的情绪不可避免的开始变得激烈,不满和愤怒就像星火燎原一样被播散开来。
有这种情况的实际上不止尼古拉耶夫一处,在新罗西斯克、在赫尔松、在塞瓦斯托波尔,契卡的活动异常的活跃。从傍晚时分开始,他们四下出击,逮捕和审讯一切被他们认为可疑的人。甚至相当多时候,根本就是牵强附会和不讲道理。
比如在塞瓦斯托波尔,曾经在钻石号、阿斯克德号等叛变的军舰上服役过的水兵、军官。哪怕他们跟今天凌晨的叛乱根本就扯不上关系。没有任何证据表现他们之间有牵连的情况下。都被契卡逮捕、关押和审讯。
契卡们简直都疯了,他们的行为引起了黑海舰队官兵一致的愤怒,无数的水兵和政委试图给舰队委员会打电话、发电报,要求制止契卡的暴行。但是电话打不通、电报发过去如石沉大海,舰队委员会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似乎他们也没有一点儿想要解释的意思。
晚上八点钟,塞瓦斯托波尔的水兵们的不满达到了顶点,他们选出了自己的代表。委派他们前往舰队委员会表达自己的意愿,强烈的要求制止契卡乱抓人的行为。
代表们从各舰船、各营房慢慢的向舰队委员会办公地走去,他们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小声的交换着意见,愤怒地咒骂着契卡,直到他们纷纷在通往舰队委员会的必经之路上被岗哨拦截下来。
其中一处岗哨:
“此处严禁通行!”一个穿着黑色皮衣满脸横肉的家伙傲慢的哼了一声。
代表们顿时就不理解了:“为什么?”
满脸横肉的家伙横了水兵一眼,继续用那种非常拉仇恨的傲慢语调说道:“根据塞瓦斯托波尔契卡的命令,这条路已经被封锁了!”
代表们一听是契卡,立刻火气就上来了,不过他们依然没有失去理智。又问道:“为什么要封锁街道?”
满脸横肉的这位又哼了一声:“命令就是命令,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快滚!”
水兵代表们火气是腾腾地往上升。但还是必须要说明,此时,他们依然没有失去理智,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满脸横肉的这位一眼,他们选择了绕路。
是的,在水兵代表们看来,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条路不让走,大不了咱们绕路嘛。不然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没有路可绕,能通向舰队委员会的路线都有契卡的人在把守。这帮货一个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尤其是对水兵代表,轻则挖苦嘲笑,重则报以老拳。
一次两次的碰壁,水兵代表们忍了,但是次次都碰壁,那他们迟早都会爆发。因为在他们看来,契卡的嚣张气焰完全是舰队委员会纵容的,就是想要压制他们的呼声,就是要打压他们这些水兵。
当愤怒积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只要一颗火星就能引爆一切。当不堪受辱的水兵们愤然还击契卡的嚣张气焰时,一切就爆发了。水兵们和拦路设卡的契卡工作人员打成了一团,先是拳打脚踢,然后是棍棒匕首,直到最后有人打响了第一枪。
这一枪改变了一切,当愤怒的双方互相交换子弹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一切顺利,斯科罗帕茨基说他的人已经激怒了水兵,我们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尼古拉轻松地吁了口气,直到得到这个消息,他才真正的轻松了,现在火焰已经被点燃了,想要扑灭它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他笑咪咪地说道:“我立刻去见舰队委员会,告之他们这个重大消息。接下来就该平地水兵的叛乱了!”
尼古拉的计划很简单,他就是借口阿斯克德号和钻石号的叛乱大做文章,要求舰队委员会逮捕那些可疑的“反 革命”份子,然后借此煽动水兵们的情绪。最后当水兵们情绪爆发的时候,他只需要点一把火,然后就可以焚毁一切了。
“反 革命份子开始暴动了?”
当舰队委员会获知尼古拉带去的这个假消息时,立刻就震惊了,因为通信渠道被尼古拉提前切断,他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倒是那些此起彼伏的枪声让他们十分在意。
尼古拉故作严肃地解释道:“这是反 革命份子试图围攻舰队委员会,之前他们已经跟契卡发生了严重的冲突,打死打伤了我们相当多同志……委员同志们,你们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必须采取果断的措施平息这场叛乱!”
舰队委员会并没有立刻听信尼古拉的谎言,他们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不搞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敢随便下达任何命令。尤其是肃 反这种很严肃的事儿。不明情况乱行动是要出大乱子的。
对于舰队委员会的犹豫,尼古拉一点儿都不着急,如果舰队委员会立刻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反而要奇怪。被拒绝太正常了,这才正常,这也说明了他可以进行下一步。
尼古拉离开舰队委员会驻地没多久,几乎是他前脚离开,后脚。大批水兵打扮的反 革命份子就高喊着各种口号,开始攻击舰队委员会的驻地。
一时间枪炮齐鸣,喊杀之声大作,隔着窗户,舰队委员会的委员们能清楚地看到每一个反 革命份子的嘴脸,对他们的疯狂和喋血留下了深刻印象。
再结合之前尼古拉的警告,委员们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他们似乎能感觉到,在塞瓦斯托波尔的各个角落里都活跃着反 革命份子,如果不立刻将他们镇压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情况越来越失控。随着舰队委员会下达了戒严令,随着舰队委员会命令所有的水兵必须返回军舰和营房。随着他们宣布未经舰队委员会的许可任何人不得逗留在大街上。水兵们似乎都有了一种印象,舰队委员会果然是在纵容契卡,他们必须为此负责!
斯科罗帕茨基赞叹了一声:“太完美了!”
完成了全部动作之后,尼古拉和斯科罗帕茨基在尼古拉耶夫炮台下的藏身点欣赏着他们一手引爆的混乱。按照既定计划,那些隐藏在水兵中的棋子也要开始活动了,他们应当进一步撩拨水兵们敏感的神经,引导他们用愤怒的火焰一举将布尔什维克的舰队委员会和契卡烧成灰烬。
斯科罗帕茨基十分感慨的说道:“在水兵们开始进攻舰队委员会,当他们开始狗咬狗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乘机夺取炮台了!”
此时,斯科罗帕茨基也有些佩服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年轻人,整套计划环环紧扣,利用敖德萨和尼古拉耶夫的叛乱引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然后暗中夺取塞瓦斯托波尔的通信网络。接着假传消息,利用肃 反引爆水兵情绪。最后再来一个李代桃僵,让舰队委员会和水兵们发生火并,乘着这一片混乱的大好机会,他们就可以上下其手。
如果最后能夺取塞瓦斯托波尔,那么制定全盘计划的尼古拉必须得记首功。实话实说,斯科罗帕茨基算是服了某人。果然是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培养出来的高级间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而易举就让布尔什维克阵脚大乱。有这样的盟友配合,何愁大事不成啊!
不过尼古拉却没有斯科罗帕茨基那么多的感慨,虽然计划已经顺利的展开了,看上去一切顺利,似乎胜利唾手可得。但是在这一刻,他却突然有点心神不灵的感觉,总觉得在一帆风顺之下隐藏着什么致命的危机。
可是无论尼古拉怎么琢磨,却想不出危险潜藏在哪里。难道是我多心了?他不由自主地想到。
过了很久,当街面上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当水兵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的时候,尼古拉突然皱了皱眉头,他转头向斯科罗帕茨基问道:“鲍里斯那个老头子在哪里?”
斯科罗帕茨基明显的一愣,有些跟不上尼古拉的思维,实话实说,他也不知道鲍里斯在什么地方。所以他很不理解的反问了一句:“问他干什么?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
尼古拉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忽然挤做了一团,他终于想起自己忽视了什么。作为在水兵当中拥有巨大影响力的鲍里斯,如此重要的人物,在今天一整天里竟然没有露过面,尤其是现在,全城都沸沸扬扬了,投靠了红军的他断然不应该毫无动作!
尼古拉顿时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十分震怒地吼道:“蠢货,我早就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小看那个老头子的影响力!立刻去查,尽快搞清楚那个老头子在哪里,在做什么!”
斯科罗帕茨基脸色很难看,除了德国干爹还没有人能当面骂他蠢货的,他立刻就把刚才那点对尼古拉的好感和敬佩抛之于九霄云外,他算是记住了这个小子,发誓今后一定千百倍的奉还今天的耻辱。
不过,在此之前,斯科罗帕茨基还是老老实实的接受了尼古拉的要求,哪怕他看不起鲍里斯,哪怕他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小题大做,但是他知道尼古拉确实比他厉害一点。能让他这种很厉害的人都如此重视的事儿,肯定是有原因的。
斯科罗帕茨基急匆匆的就走了,他需要赶紧联络手下,搞清楚鲍里斯的去向,说实话,在这个混乱的晚上完成这个很突然的任务,很有难度,很需要时间。
而时间这东西对于尼古拉和斯科罗帕茨基真心是宝贵的,因为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了……尼古拉就明白这一点,比狐狸还狡猾的他,发现自己的失误,命令斯科罗帕茨基出去调查之后,断然的选择了立刻撤离这个藏身点。
他命令道:“离开塞瓦斯托波尔,去辛菲罗波尔的英国领 事馆,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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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醉翁之意
在谢韦尔纳亚湾和尤日纳亚湾交汇处有一座突出的半岛,这座半岛能都俯览整个塞瓦斯托波尔港区。在半岛上,建有一座永备炮台——尼古拉耶夫炮台。
这座尼古拉耶夫炮台可以说是塞瓦斯托波尔最核心的所在,向东,穿过尤日纳亚湾,在海岸边上是另一座巴普洛夫炮台,这两座炮塔可以牢牢的卡住尤日纳亚湾的出口,任何从南部港区出港的舰船都必须经过这两座炮台的“检阅”。可以说掌握了这两座炮台就卡死了南部港区。
而从尼古拉耶夫炮台向北,穿过谢韦尔纳亚湾,就是历史上曾经被德军控制过的北部高地炮台。二战中大名鼎鼎马克西姆.高尔基一号炮台(也就是三十号炮台)就属于北部高地炮台群,只不过高尔基一号炮台位置更靠北。
在1918年,这座曾经声名显赫的炮台其实还没有完工,革命爆发前,沙俄只留下了一个半成品。因为一战的突然爆发,1915年这座炮台就停工了,直到1924年苏联才重新开工,修好了这座炮台。
虽然1918年马克西姆.高尔基一号炮台还没有完工,但是这不等于北方高地炮台就完全没有作用。之前也讲过了,1918年4月30日,德军控制的这座炮台可是让黑海舰队吃足了苦头。
这么说吧,谁要是控制了北方高地炮台和尼古拉耶夫炮台,就等于牢牢的地扼住了黑海舰队的命门,有这两大炮台在。就基本能控制住整个塞瓦斯托波尔!
在这个乱哄哄的晚上。当山下海湾中各舰的水兵们闹成一团。准备找契卡和舰队委员会麻烦的时候,在尼古拉耶夫炮台的阵地上,鲍里斯正忧心忡忡的注视着军港里发生的一切。
作为一个老海军,作为一个对黑海舰队充满了感情的老兵,看到水兵们又一次爆发,舰队将又一次陷入混乱的状况,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你在搞什么鬼?”老头对着一个打哈欠的年轻人就是一通怒吼,“你所预料的局面已经发生了。现在应该见好就收了!”
李晓峰完全无视了老头的愤怒,又伸了一个懒腰,抬头望了望海湾里的情况,砸吧砸吧嘴,说道:“火候还不够啊!”
鲍里斯抓狂了,从早上开始,他就弄不清楚某仙人在搞什么花样,先是莫名其妙的带走了伊万诺夫等本地契卡的高层,说是去敖德萨平叛,结果。将那帮货一股脑的送走之后,半路上这厮又坐着交通艇回来了。
回来也就是回来吧。至少鲍里斯觉得某人回来是对的,毕竟敖德萨没有塞瓦斯托波尔重要,让伊万诺夫那帮人去搞定敖德萨就对了。可是让老头想不到的是,某人回来了还玩神秘,藏头缩尾的不露面。
不露面也算了,更让鲍里斯想不到的是,这位明明掌握着塞瓦斯托波尔的风吹草动,明明察觉了反 革命份子在猖獗的活动。可是他的选择却是放任自流,眼睁睁的看着这帮人占领了电报、电话局,看着他们煽风点火制造矛盾。
对于这一切反 革命行为,某人竟然视若无睹,任由这帮反 革命份子随便折腾。当时鲍里斯就想不通了,问了某人这是为什么。
当时某人给出的答案差点没给他气死,某人竟然轻描淡写的回答说:“要想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其实鲍里斯也不是完全不懂,他觉得某人就是打算引蛇出洞,让反 革命份子全部暴露出来,好一劳永逸的解决黑海舰队的隐患。实话实说,这么做鲍里斯也能理解。
尤其是在傍晚时分,当各舰的水兵们闹得轰轰烈烈的时候,某仙人忽然带着他强行接管了萨瓦斯托波尔最重要的三座炮台。鲍里斯当然明白此举的军 事意义,控制了这三座炮台就等于是给黑海舰队装上了安全阀。就算反 革命份子夺取了军舰,也别想出海。
一直到这个时候,鲍里斯对某仙人的应对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就让老头气炸了。当尼古拉和斯科罗帕茨基开始最后的动作,开始引爆矛盾的时候。在这时,按照老头的想法,就必须强势的干预了,最好是断然出击,一举将这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全部消灭,将他们的阴谋彻底的扼杀。
不过让鲍里斯大跌眼镜的是,某仙人此时完全没有动手制止这场叛乱的意思,依然是稳坐钓鱼台,岿然不动,依然任由反 革命份子随便折腾。
这下老头就完全不能接受了,在他看来继续放任自流,就意味着反 革命份子的阴谋完全可能达成,真的等他们完全发动起来,就不好收拾了,而且影响也是相当恶劣的。难道某人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老头也试图劝说某人赶紧行动,赶紧制止这一切,可是任由他说破了嘴某人就是不听,依然淡定的看戏。对此鲍里斯真是痛心疾首啊!
再这么发展下去,随着水兵们暴动,舰队恐怕就真要被这群别有用心的家伙掌握了,那时候,要制止这场叛乱,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开杀戒,让炮台上的大炮说话,用炮弹帮助水兵们冷静了。
讲心里话,鲍里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对于舰队的水兵和每一条军舰,他都充满了感情,不愿意看到一只伟大的舰队死于内斗,那太可悲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老头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李晓峰看了老头一眼,说实话,他也比较惊讶。以老头的臭脾气能忍耐到现在,真心是不容易了,如果他再不赶紧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老头撂挑子都是轻的,弄不好要跟他拼命的。
李晓峰可不想就这么丢掉一个有能力的人。所以他先是笑了笑。然后说道:“你觉得黑海舰队为什么会发生哗变?”一边说。他还一边指了指乱哄哄的海港方向。
鲍里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探究哗变根本原因的时候吗?有功夫琢磨这个,还不如赶紧动手遏制叛乱呢!
“你那是治标不是治本!”李晓峰摇头晃脑地说道。
鲍里斯嘬了嘬牙花子,有些蛋疼地说道:“那怎么样才叫治本?就像你一样,放任自流?哼!”
李晓峰笑了笑,对老头的抱怨完全不在意,而是耐心地说道:“我问你,为什么波罗的海舰队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鲍里斯被某人跳跃性的思维搞得愈发的糊涂和不耐烦了。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李晓峰脸上的笑意愈发地明显了,他很有耐心地解释道:“我可以告诉你啊!”
此刻,虽然鲍里斯无比的蛋疼,真心想往某人贱贱的笑脸上揍一拳,但他好歹还是忍住了,闷闷地说道:“那你最好快点说,不然黑海舰队马上就要跟你们布尔什维克说再见了!”
李晓峰也不卖关子了,笑道:“道理很简单。黑海舰队离革命中心太远了,不像波罗斯海舰队,受革命的影响那么深。那么大。虽然水兵们也站了出来重新组织了代表他们利益的舰队委员会,但是黑海舰队的舰队委员会工作能力真心不敢恭维……竟然放走了高尔察克。竟然没有完全清除旧势力的影响力,导致了整个舰队思潮混乱……想法多,矛盾也就多,自然冲突也就多……如果不从根本上肃清这些混乱的思潮。就算我能一时解决问题,但根还在,迟早还要再出事!”
鲍里斯的眉头跳了跳,他可以从某仙人的话语中听出杀气腾腾的味道,不由得失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李晓峰很坚定地说道:“当然是让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全部暴露出来,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鲍里斯心头不好的感觉又强烈了一点,不过不等他再次发问,李晓峰又自顾自地说道:“我要一次性的将那些怀有二心的家伙全部收拾掉,做好舰队委员会之前应该做却没有做好的事儿,就这么简单!”
鲍里斯明显的不信,因为他觉得如果某仙人若只是想做到这一点,那么早就可以动手了。很明显,这个家伙还有别的打算,他隐藏的打算才是真正的目的!
不过鲍里斯却猜不到某仙人隐藏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也不用继续胡思乱想,因为答案很快就要揭示了。当某仙人的通信员送来了最新的情况之后,一直懒洋洋的李晓峰突然有了动作。
“老头,你可以开始行动了!”李晓峰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授权你采取一切措施,彻底的消灭肃清策划以及参与这场叛乱的一切反 革命份子,任何不服从你的命令,任何对抗你的平叛行动的人,不管他之前是什么身份、有何种功绩,一律视为人民公敌,可以就地击毙!”
鲍里斯抽了抽嘴角,虽然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但是他总觉得怪怪的,他很想知道,之前通信员对某人都说了什么,他相信那个消息才是让某人下定决心采取措施的根本原因。
不过鲍里斯也知道,某人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而且他自己也有一种感觉,这个消息不知道要比知道更好。所以老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某仙人一眼,然后带着自己的人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么,之前李晓峰到底收到了什么消息呢?为什么这个消息能让他摒弃坐等断然采取行动呢?其实,消息很简单,两条——第一条是愤怒的水兵已经开始抢夺军火库和军舰;第二条,则是获知这一消息的舰队委员会下达了对“叛变”水兵开枪的命令。
这意味着冲突已经全面爆发了,而这个时候也正是李晓峰早就计划好的动手时机。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最危急的时机动手呢?不得不说,鲍里斯的估计很准确,某仙人确实有小算盘。
黑海舰队确实需要清洗,思潮太复杂了,有向着红军的、有向着白军的、还有向着乌克兰的。甚至还有协约国集团和同盟国集团的走狗。成分如此复杂。不清洗以后肯定也要出事。这是其一。其二,也是最根本的原因,是李晓峰不喜欢舰队委员会这个玩意儿。
这个由基层水兵选举产生的机构,在特定的时期确实为革命做出了贡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存在越来越不合时宜。怎么说呢!说到底是舰队委员会的权力太大了,借助在水兵中的强大影响力,他们甚至能对抗中央的命令。
从某种意义上说。舰队委员会就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自主性自由性太大了。如果不能限制住舰队委员会的权力,不能将他们真正的纳入红军的指挥体系中去,迟早要出大乱子的。
李晓峰认为很有必要对红海军也进行一次甄别,同新生的红军陆军相比,海军继承了太多的沙俄遗产和元素,有太多的旧思潮,很有必要将海军重新洗牌,剔除掉那些不和谐的因素和份子。
不过,现在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将一点儿技巧。毕竟舰队委员会这个玩意儿之前干得貌似不坏,在十月革命中。由水兵选举诞生的舰队委员会站在了布尔什维克一边,有力的支援了彼得格勒的起义行动。
党和中央对他们的表现应该说十分满意,对于这个机构能够有效的管理好红海军也是充满了信心的。在这种时候,主动的找舰队委员会的茬子,强硬地取消这个机构,不光水兵不答应,连中央也不会同意。
没有办法,李晓峰也只能曲线救国了,如果舰队委员会自己犯错,自动表明他们不具备控制全局的能力,那么这个机构的存在必然就会受到质疑。
而现在,白军主导、协约国集团辅助,各方面势力参与进来的叛乱行动就是一次最好的机会。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舰队委员会的应对是相当拙劣的,基本上已经丧失了对全局的控制,甚至说不好听一点,如果没有李晓峰的存在,恐怕黑海舰队这就要翻天。
“通知各炮台,传达命令:严密地监视港内舰船的动向,任何企图生火起锚、企图离开泊位的行动都被视为叛变!对于叛乱者,不需要留情,一律就地击沉!”
说完这句话,不等传令兵反应过来,李晓峰又交代道:“将同样的话也传达给各舰船,告诉他们,想要找舰队委员会讨说法,可以。但是,企图夺取武器装备、夺取舰船的行为完全不可容忍!”
当传令兵飞快的离开之后,李晓峰又恢复到了那种老神自在的状态,悠闲地注视着港内的情况,仿佛就是在看戏。
不过这种悠闲没有持续多久,几十分钟之后,港内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明显的,一些舰船并没有把他的命令当一回事儿。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明显的开始生火,似乎有起锚离港的意思,而且随着这两艘舰开始动作,其他一些舰船也有样学样,准备试探李晓峰的底线。
“要不要再警告他们一次?”炮台的指挥官康斯坦丁建议道。
李晓峰横了他一眼,冷然说道:“还警告什么,告诉各炮台,瞄准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击沉她们!”
“这似乎……”康斯坦丁还试图说什么,但是李晓峰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断然说道:“立刻执行命令!”
康斯坦丁再也不敢说什么,随着他的命令,尼古拉耶夫炮台和北方高地炮台能够射击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的所有炮位,一齐开火,几十发炮弹形成的弹雨立刻就覆盖了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
这一轮炮击来得如此突然和果决,立刻就让港内的所有军舰吓了一跳,原本还有那跃跃欲试,准备学习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榜样的立刻就打消了想法。当然,更着急的是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的指挥官,他们立刻就向炮台发信号。
“安德烈同志,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发信号说,他们是执行舰队委员会的命令,是去平息叛乱……”
李晓峰打断了他:“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以我之前下达的命令为准,谁都不准生火、更不准离开泊位!”
“那还要继续开炮吗?”这位指挥官又问道。
“为什么要停?”李晓峰反问了一句,“我没有看到他们有熄火的意思,在熄火之前,炮击不准停!”说着他就准备挥挥手,让炮台指挥官赶紧滚蛋,不过末了他还是补充了一句:“告诉他们,就算熄灭了锅炉,也必须立刻将全体舰员集撤出舰船……让他们在码头上集合,否则视为叛变!”
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的舰长肯定不愿意执行这道命令,按照他们跟斯科罗帕茨基和尼古拉的约定,事发之后,立刻纠集水兵夺取舰只,立刻出港。如今连锅炉生火都不可能,还谈什么离港!
“让斯科罗帕茨基想办法,他之前不是保证过炮台不会开火吗?让他兑现诺言,否则,我才不会陪他送死!”
舰长们的要求立刻就反应到了斯科罗帕茨基那里,这时候他也挺纳闷的,之前尼古拉可是给他分析过了,炮台没有搞清楚具体情况,没有收到舰队委员会的命令之前,是不会开火的。可是现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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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骚乱尾声
斯科罗帕茨基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从他最后一次跟尼古拉碰头开始,情况就开始不对劲了。尤其是在三座炮台断然开火之后,港内的情况就完全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了。
水兵们虽然生气,虽然愤怒,但不代表他们傻。和陆地上架设在永备工事之中的固定炮台相比,被封锁在港内、无法生火的他们,就是固定的靶子。只要炮台愿意,可以一一的将他们点名打爆。
在这种极端恶劣的情况下,哪怕是最愤怒的人也得为自己的小命多考虑考虑,而且炮台上传下来的命令也很简单,为了防止反 革命份子浑水摸鱼,找舰队委员会要说法可以,但是动军舰不行。
这道命令虽然有些不讲道理,有些霸道,但是水兵们还能理解,至少炮台没让他们保持冷静和克制什么的,如果对方这么说了,那么冒着被击沉的风险,他们也要跟对方斗一斗!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的水兵都能接受,都能保持冷静,也有那火气大的,豁出去了,不就是打炮吗?你们能打我,我也能打你!
比如老掉牙的被当作海港固定炮台使用的十二使徒号,水兵们就在枪炮长的带领下,开始跟尼古拉耶夫炮台对射,那架势是不依不饶了!
不过,很快十二使徒号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两大炮台的集火攒射下,前主炮炮塔被一发穿甲弹从正面击穿,弹丸穿透了几层防火门之后。在弹药库里炸响。
爆炸点亮了整个塞瓦斯托波尔。几公里之外都能看到夜空中那个明亮的火球。剧烈的爆炸直接将十二使徒号前主炮炮塔炸飞。这座几百吨重的钢板拼接物飞了近两百米高,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岸边的沙滩上。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弹药库爆炸的气浪在老旧的舰体内横冲直撞,十二使徒号的舰首直接被折断开来。来不及关闭以及被摧毁的水密舱导致海水汹涌的灌了进去。几分钟之后,这艘老舰就翻沉在了塞瓦斯托波尔港内。
当十二使徒号发生大爆炸的时候,斯科罗帕茨基正向尼古拉耶夫炮台进发,按照他跟尼古拉之间的约定,双方将在这里碰头。然后一同拿下这座至关重要的炮台。
所以斯科罗帕茨基完整的目睹了十二使徒号毁灭的那一幕,震耳欲聋的爆炸让他呆若木鸡,从天空掉下来的灰烬簌簌的落在他的头上、肩上,就像下了一阵小雨。
看了看十二使徒号沉没的方向,斯科罗帕茨基打了一个冷颤,他似乎感觉到了前路充满了危机,稍不留神,就会落得跟十二使徒号一个下场。
“阁下,我们继续前进吗?”
这个声音让斯科罗帕茨基猛地打了个激灵,赶紧将刚才那些糟糕的感觉忘记了。对他来说。这场豪赌已经没有收手的可能,事到如今。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斯科罗帕茨基定了定神,问道:“尼古拉呢?还没有到吗?”
刚才出声提醒他的那人赶紧说道:“尼古拉先生刚才派人通知我们,没有搞清楚鲍里斯的动向,他不放心,已经专门去查……”
“混蛋!”斯科罗帕茨基爆了粗口,大骂道:“这个时候了,还管一个糟老头干什么。只要夺取了炮台,塞瓦斯托波尔就是我们的了!”
骂了一句,斯科罗帕茨基还不解气,跺了跺脚又继续骂道:“没有他的配合,我怎么夺取炮台,这个白痴始终是不分轻重……”
斯科罗帕茨基没有骂完,因为他的手下弱弱的说了一句:“尼古拉先生派来了他的部下,将协助我们夺取……”
在斯科罗帕茨基几乎能吃人的眼神中,这个可怜的手下把没有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他很怀疑继续说下去,迎接他的将是夺命的子弹。
“那还等什么!”斯科罗帕茨基破天荒的没有继续追究,向着山顶的方向一指:“立刻开始行动!”
不过,斯科罗帕茨基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了,没等他们接近炮台,就被炮台的守军拦了下来:“军事重地,来人止步!”
斯科罗帕茨基望了望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地堡,隐约能看见射孔中黑洞洞的枪口,他知道,这样的堡垒强攻等于是送死。好在,他们从来就没打算用武力夺取炮台,那是自取其辱,尼古拉准备了更巧妙的手段。
“我们是舰队委员会和契卡的人!”斯科罗帕茨基的手下冲着地堡的方向喊道,“我们是来传达舰队委员会最新命令的!”
喊完这句话,斯科罗帕茨基和他的手下紧张地观察着地堡的动静,生怕在下一秒钟,黑洞洞的枪口里就喷出一窜火舌。
比较幸运,这种可怕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迎接他们的是地堡哨兵的喊话:“放下武器,派一个代表过来!”
这个活,斯科罗帕茨基真心是不想应下,谁也不知道地堡那边的哨兵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如果这是个陷阱,那作为代表的人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可是,斯科罗帕茨基还真不能把这个倒霉的差事推给手下人,真正知道全盘计划,有着以假乱真的假证件的也只有他。如今尼古拉不在,他必须去,否则能不能活着离开尼古拉耶夫炮台都不好说。
斯科罗帕茨基故作镇静的举着手,向地堡的方向走去,接近地堡之后,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将他押进了地堡。
“契卡?舰队委员会派来的?”
斯科罗帕茨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你们可以看我的证件。同志们,请让我立刻去见你们的指挥官,我有重要的命令要传达给他!”
说这话的时候,斯科罗帕茨基“表演”得还很投入。给人一种紧张和迫切的感觉。不明就里的人很容易被他蒙蔽。至少当时斯科罗帕茨基认为自己发挥得不错。足够资格领小金人了。
不过现场的反应却让他有些奇怪,几个哨兵并没有被他的演技打动,反而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虽然斯科罗帕茨基不知道这种表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毫无疑问,一定有问题。
当时,他就想问个明白,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哨兵的头目就笑道:“你想见我们的指挥官。可以。我们带你去!”
这句话让斯科罗帕茨基轻松了不少,不过马上这个兵头下面的话又让他的心悬了起来:“谢廖沙,你带一个同志一起领这位契卡的同志去见康斯坦丁同志。”
“只有我一个人?”斯科罗帕茨基故作愤怒地吼了一声,“跟我一起来的那些同志怎么办?”
兵头笑了一声:“凉拌呗!请你理解,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们不得不特别小心一点儿,以免被反 革命份子钻了空子!”
这个解释让斯科罗帕茨基十分蛋疼,虽然单枪匹马拿下尼古拉耶夫炮台很酷,可以作为他今后写回忆录的好噱头。但是他总觉得危险,身边多几个自己人总是好的。至少能让他安心一点儿。
不过他的要求被兵头断然拒绝了,甚至还威胁他。如果斯科罗帕茨基的部下不老实,他们会立刻开火。无奈之下,斯科罗帕茨基只能同意,不过他决定了,拿下了炮台之后,一定要让这个兵头好看。
两个哨兵一前一后夹着斯科罗帕茨基慢慢登上了炮台的指挥部,他一面小心地打量着这幢全钢筋混凝土并半埋在地下的建筑,一面琢磨着待会怎么夺下炮台的指挥权。
“康斯坦丁同志,这位契卡的同志要求见您。他说有舰队委员会的最新指示要向您传达!”说完这句话,带头的哨兵敬了个礼之后就退了下去,将身后的斯科罗帕茨基完全暴露了出来。
斯科罗帕茨基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决心来一个先声夺人,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只见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义愤填膺地吼道:“你就是指挥官?”
康斯坦丁果然如斯科罗帕茨基预料的那样有些“惊慌失措”,一副很心虚的样子。斯科罗帕茨基心道:“有戏!”立刻就再次提高了嗓门,咆哮道:“谁让你开炮的!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康斯坦丁似乎想要解释,不过他才说了一个“我”字,就再次被斯科罗帕茨基抢过了话头,之间这货指指点点口水乱飞地吼道:“从现在开始,根据舰队委员会以及全俄契卡特派员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命令,我宣布解除你的一切职务!”
吼完这句话的时候,斯科罗帕茨基有些小得意,他已经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的神色,这说明他已经镇住对方了,只要在强硬一点儿,就能完全击溃对方……
很可惜,斯科罗帕茨基没有等来康斯坦丁的崩溃,这位有些震惊的指挥官只是偏了偏头,对着坐在另一边的一个年轻人问道:“安德烈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康斯坦丁的视线,斯科罗帕茨基也微微偏了偏头,当他看清楚坐在黑暗中跷二郎腿的那个人时,脸上的表情是相当的精彩!
“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怎么在这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斯科罗帕茨基的牙齿都在打颤,暮然间他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李晓峰美滋滋地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站了起来:“斯科罗帕茨基先生,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呢!你的那位同伙呢?没有一起来吗?”
当斯科罗帕茨基眼前一黑,一咕噜晕倒在地的时候,尼古拉已经在几个部下的掩护下冲出了塞瓦斯托波尔,向着辛菲罗波尔方向逃跑。他的目的地是辛菲罗波尔的英国总领事馆,随着塞外斯托波尔的失败,在整个克里米亚肯定将要掀起一场清算反 革命份子和外国间谍的**,这时候想只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唯一能保命的方法就是逃进领事馆。利用外交特权逃生。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嗅觉真的很灵敏。稍有不对就立刻闪人,而且还是抛弃一切同伙和盟友闪人,这份果决和断然确实让人佩服。而这种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家伙,如果放任不管,迟早要成为心腹大患。不过,可惜的是,某仙人暂时顾不上他那一头,塞瓦斯托波尔还有很多手尾等着他解决。尼古拉的小命只能等一等再取。
十二使徒号的爆炸,极大的震撼了愤怒的水兵,再也没有人敢乱来,老实一点的乖乖的返回了船舱,盖上被子闷头睡觉,机灵一点儿也赶紧丢下了抢来的武器,开始装路人甲和酱油党,哪怕就是那种情绪最激烈的士兵,也选择了只找舰队委员会的麻烦,停止打砸抢停止骚乱。
倒是有一些不甘失败的白军余孽和死硬分子试图继续煽动士兵的情绪。可是随着鲍里斯带着他的陆战队赶到,这种货色要么被直接打死。要么束手就擒。
当街头的喊杀声和咆哮声渐渐平息,当枪声和爆炸声越来越远,当好心的水兵们忙着搭救十二使徒号的幸存者时,鲍里斯带着他的陆战队员们抵达了舰队委员会的总部。
司令部前面的广场上,一片狼藉,玻璃和木制家具的碎片撒了一地,几十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着,不时的还能听到伤者的呻吟声和求救声,场面十分血腥。
鲍里斯望了望司令部的大楼,大门口已经摆上了拒马搭起了临时工事,大楼的窗户里隐约还能看见黑色的枪口以及探头探脑张望的人头。总而言之,大楼里面比外面强不了多少,乱糟糟的。
鲍里斯一行的到来,让司令部的警卫提高了警惕,在之前的一个多小时里,他们已经打退了好几拨水兵的攻势,而现在这群人一看就不是那种乱哄哄的水兵,一看就是精锐的部队,这群人如果发动进攻,他们恐怕是挡不住的。
不过鲍里斯和他的部下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他们在大楼外的广场上建立了一条隔离线,将那些义愤填膺的水兵挡在了外面。
“为什么要挡住我们的去路!”
“你们不要助纣为虐,我们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立刻解除舰队委员会的职权,枪毙他们!”
不时的有水兵发出愤怒的吼声,之前的恶战已经让他们杀红了眼,此时的他们只想冲进舰队委员会将那些由他们亲手选举出来的委员吊死。
对于这些愤怒的水兵,鲍里斯表现得异常冷静,他没有试图跟这帮人讲道理,这是没用的,这个时候讲什么都没用。与其跟他们浪费口水,不如用实际行动控制场面。
任何不听劝告试图继续向司令部冲锋的水兵都被无情的放倒了,高压水枪、催泪瓦斯和电棍的效果十分不错。当然,更主要的是老头的人望高。他哪怕什么都没说,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能震慑住绝大部分水兵。
十几分钟之后,当人群初步恢复了冷静,鲍里斯才冷冷的开口了:“你们今晚的遭遇我已经看到了,舰队委员会的做法无疑是没有道理的……我理解你们的愤怒,但是,愤怒不代表就可以肆无忌惮,不代表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说到这里,老头顿了顿,又道:“尤其是,你们很简单的就被一群别有用心的人蛊惑了,被他们利用,傻乎乎地帮他们实现邪恶的目的……这才是真正的愚蠢!”
一部分水兵流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但是另一部分,以及那些混在人群中别有用心的家伙,却不会被鲍里斯说服。为了达到他们邪恶的目的,隐藏在人群中的反 革命份子又开始大喊大叫蛊惑人心了。
“不要听他的,他跟舰队委员会的狗杂种就是一伙的!”
“杀光这群杂种,只有杀光他们,我们才能赢得公道!冲啊!”
眼瞧着场面又要乱,只见老头拔枪击发一气呵成,砰砰两声枪响之后,隐藏在人群里带头闹事的那两个仰面就倒了下去,两个货的脑门上被开了一个洞,血液和脑浆慢慢的从窟窿里流出来。
鲍里斯轻蔑地哼了一声,“有话就当着老子的面讲出来,躲在背后煽风点火乱嚼舌头,算什么男人!”说着老头顿了顿脚,又吼道:“老子就站在这里,有意见就当面跟老子说,有没有道理大家伙都听得出来……再有那躲起来扇阴风点鬼火的,不要怪老子枪子儿不长眼!”
人群里一片寂静,就算是别有用心的人也不敢随便露头了,刚才鲍里斯那两枪太准了,给了他们极大的心理压力,而且随着老头把话撂下了,士兵们似乎也不那么好煽动了。
远处的尼古拉耶夫炮台上,李晓峰收起了望远镜,对鲍里斯的表现他相当的满意,有老头在,舰队委员会那边出不了事儿。乘着个机会,他正好可以跟斯科罗帕茨基好好的聊一聊。
“斯科罗帕茨基先生,我就不费事做自我介绍了,”李晓峰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现在留给你的选择可是不多,你是准备乖乖的合作呢?还是准备吃一点苦头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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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收官
晚上九点,塞瓦斯托波尔东面的外海上,一只十余条船的船队缓缓地穿越赫尔松涅斯角向港湾驶来。领头的是一条老式驱逐舰,它充当着探路的精灵,舰桥里的船长紧张的观察着东南方向的海岸线。
在这一线弯弯曲曲的海岸线里,隐藏着两座重要的炮台,亚历山德罗夫炮台和亚金炮塔牢牢的控制着这一片海岸,任何非请勿来的船只都要面临两座炮台的炮火夹击。当年苏舜带着戈本号玩突然袭击都没有讨到好,更何况是一只由老式驱逐舰以及慢吞吞的货船组成的船队。
舰长的眼睛就不敢离开那两座炮台,生怕只要一眨眼,对面就万炮齐发,那可就悲剧了。
“舰长,俄国人的炮台发来了信号,要求我们停船通报身份!”
舰长深深地吸了口气,沉着地回答道:“告诉他们,我们是从新罗西斯克来的运输舰队。”
说实话,对于这种答复是否有用,舰长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他只是按照上头的吩咐办事而已。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只能问上帝。
等待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每一秒钟对舰长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直到俄国人的炮台发来信号,允许他们继续前进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给旗舰发信号,告诉他们,一切正常,顺利通过!”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舰长心里也有些得意,对于跟黑海舰队斗了两三年的他来说,从来就没占到过便宜。而这一回他将代表土耳其人堂堂正正的踏上塞瓦斯托波尔的土地。这是何等的荣耀!
想一想。自从失去克米利亚之后,土耳其的军人多久没有登上过这片土地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奥斯曼土耳其将重整旗鼓,将从该死的北极熊手里夺回失去的国土呢?
舰长的心情有些小快意,他恨不得长出翅膀冲进塞外斯托波尔了。好在他还没有完全丧失警惕性,安全的通过赫尔松涅斯角抵达塞瓦斯托波尔的大门,只是第一步,要想进入塞瓦斯托波尔还要穿越另一道关卡。
进入塞瓦斯托波尔的主航道上还有一道由遥控水雷、反潜水栅和水下反潜网构成的大门。硬闯的话要么被遥控水雷炸上天,要么就被航道两侧的尼古拉耶夫炮台和北方高地炮塔打成筛子。
按照之前的计划,斯科罗帕茨基将充当内应,为他们打开这扇关闭的大门,只要冲进了大门安然登陆,接下来就好办了。
驱逐舰长忐忑的望着拱卫塞瓦斯托波尔的防波堤,在它们中间就是进入塞瓦斯托波尔唯一的通道,这时候按照约定,反潜水栅应该升起,正对面的尼古拉耶夫炮塔也应该再打出一个表示安全的灯光信号。再接着应该有一艘引水船接应他进港。只有三者齐备,他才能带着舰队继续前进。否则就该掉头返航。
反潜水栅慢慢的升起,一艘小拖船慢慢的行驶出来,这时候舰长的一颗心完全提了起来——就差信号了!当远方的尼古拉耶夫炮台上,信号灯如约的闪烁了几下之后,他有些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一切安全,可以进港!”
舰长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给后面的舰船发送了信号,之后他当仁不让的第一个冲进了塞外斯托波尔。他太想看看这座曾经属于土耳其,之后却被俄国人夺走的伟大城市了。
按捺不住激动之情的他,甚至已经不满足于站在舰桥里欣赏这座城市美丽的夜景,他乐颠颠的冲上了前甲板,张开双臂似乎想拥抱这座城市。
兴奋的不止是舰长一个人,暂时摘掉了菲斯帽的土耳其的水兵们也涌上了甲板,和他们的舰长一起分享这美妙的一刻。不过这些好心情的土耳其人完全就没有发现,前面引水的拖船速度有那么一点儿快,似乎很想立刻摆脱他们一样。
随着打头的驱逐舰往里冲,后面的船只像跟着头羊的羊群一样,乖乖的往陷阱里走。离他们不是很远的尼古拉耶夫炮台上,李晓峰心情愉快的欣赏着这壮观的一幕,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可怜虫将万劫不复。
“安德烈同志,可以动手了!”炮台指挥官康斯坦丁开始摩拳擦掌了。
“不急!”李晓峰很淡定地笑了笑,“等他们停稳。对了,已经派遣部队前往亚历山德罗夫炮台和亚金炮台了吗?土耳其人能开进港,他们的指挥官可是功不可没啊!”
李晓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康斯坦丁感受到了一股明显的杀气,不用说,亚历山德罗夫炮台和亚金炮台的指挥官是在劫难逃了。实际上,连康斯坦丁对那帮货都是义愤填膺。作为塞瓦斯托波尔的门户,他们的作用就是发现和击退海上的入侵者。
而今晚,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放任敌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如果不是提前抓获了斯科罗帕茨基,从他嘴里得知了这两座炮台的主要指挥官都已经叛变,知道了敌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恐怕今晚的叛乱将掀起新的**。
以前,康斯坦丁对契卡抓人、审讯和制裁反 革命份子还有一点儿微词,觉得他们的手段太过了,但是今晚,他却认为有时候铁拳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
土耳其人的舰船慢慢的靠港了,他们的泊位是李晓峰精心安排好的,正处于尼古拉耶夫炮台和北方高地炮塔的交叉火力之下,而且周围没有一艘俄国的军舰。炮手们可以尽情的宣泄。
此刻,打头的驱逐舰长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重新回到舰桥操舵靠港的他已经激动得近乎于亢奋了,差一点直接就驾船撞上了码头。系上缆绳之后,他又一次迫不及待的登上了船头。再次欣赏萨瓦斯托波尔的夜景。
对于塞瓦斯托波尔的景色他相当的满意。唯一不满的就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有些刺鼻也有些呛人。不过他能够理解,这个晚上塞瓦斯托波尔一定经历了一场混乱,开枪、开炮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定过一会儿硝烟的味道将更加刺鼻呢!
就在舰长美滋滋地畅想着接下来的“美景”,准备好好欣赏一下俄国人惊讶的表情时,变化突然发生了。随着三发绿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原本只有点点星火的海港突然变得灯火通明,从周围炮台上射下来的探照灯光柱牢牢地锁定了港内的土耳其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炮台上猛地爆发出一轮刺眼的火光,轰隆隆的炮击声又一次唤醒了塞瓦斯托波尔,那一刹那似乎整座城市都在颤动。
冰雹一样落下来的弹雨打醒了土耳其人,刚才还在无限畅想未来的舰长被爆炸的气浪吹下了船头,在冰冷的海水里,清醒过来的他目睹了一场不折不扣的单方面屠杀!
第一波弹雨就将他的座舰化为了火海,在火焰、烟雾和爆炸声中,不断有水兵惨叫着跳水,谁能想到几分钟之前,这些可怜虫还在畅想美好的未来。
应该说。这位舰长的驱逐舰并不是重点打击目标,各炮台首先也是重点照顾的是那些运兵的货船。这些船只的船舱里满载着从伊兹梅尔登船的乌克兰士兵。这些士兵都是斯科罗帕茨基的核心力量,消灭了他们,基本上就等于斩断了德国人伸向乌克兰的手臂。
说实话,当李晓峰得知斯科罗帕茨基们的计划时,不禁也吓了一跳,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要对付的最主要目标都是白军以及协约国集团。可是谁能想到,同盟国集团也会插一脚。这两群在正面战场上打死打活的家伙,在遏制布尔什维克搞乱俄国上竟然能达成一致!
这说明了什么?在国家利益面前所谓的协定和友谊都是扯淡,相信帝国主 义的操守,那真是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李晓峰有些庆幸,如果他没有亲自来黑海,就算有艾伯哈特和鲍里斯的加盟,面对这一群流氓里应外合捣乱,恐怕还是要吃亏的。这也算是走狗屎运吧!
当然,就算某仙人心里承认这一点,嘴上也不会这么说,他反而会宣布——老子火眼金睛早就看穿了敌人的阴谋!是在他的正确指挥领导以及精心布置下,粉碎了敌人的阴谋,将所有的反 革命份子一网打尽!
政治宣传就是这么回事儿,古往今来大家都是这个德行,哪怕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也得宣扬成运筹帷幄布下天罗地网。反正大家吐着吐着就会习惯。
在猛烈地炮火下,港内的“货船”一一起火,不断从船舱里涌出来的乌克兰人带着火焰跳进了大海。当然,更多的乌克兰人都没有机会逃出船舱,大部分随着船只沉入海底,少部分被猛烈的炮火直接打死。
在炮兵们痛快的打靶收割乌克兰的小命时,李晓峰已经离开了尼古拉耶夫炮台。对他来说,这种一边倒的屠杀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了。现在,是到了给舰队委员会最后一击,然后完美收官的时候。
舰队委员会驻地还聚集着一部分水兵,倒不是说他们都是强硬的死硬派,准备死扛到底。他们不过是新选出的士兵代表,他们将代表愤怒的士兵同舰队委员会交涉。
不过交涉的结果却不尽理想,对于士兵们的指控,舰队委员会矢口否认,反而一口咬定是士兵们受到了反 革命份子的鼓动,错误的开展了反 革命行动。
两边都有一肚子的火气,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的结果也就是鸡同鸭讲。
“对舰队委员会的指责都是没有道理的,事实是你们受到了蛊惑,充当了反 革命份子的打手,这种行为是不可饶恕的!”
“放狗屁!是你们胡作非为,迫害无辜的水兵,还拒绝接受我们的意见,你们才是反 革命,才该枪毙!”
两派人马都有一点剑拔弩张的意思,如果没有鲍里斯带着陆战队坐镇,这两伙人已经重新开始武斗了。但是老头一早就说了。交涉可以。大家摆道理讲事实。以理服人。如果有任何人企图不讲道理动用武力,那么他也不会客气。
实话实说,舰队委员会对老头的做法是一肚子的意见,他们认为老头没有资格命令和要求他们。作为舰队的实际掌控者,发号施令是他们的权力。现在一个外人竟然对他们指手画脚,这算什么?
当然,舰队委员会最不满意的是老头竟然坐歪了屁股,作为李晓峰的手下。他应该跟中央承认的舰队委员会保持一致。可这个老东西竟然帮助造反的水兵威胁他们,简直就该千刀万剐!
不过鲍里斯却对舰队委员会的责难充耳不闻,他又不是靠舰队委员会才东山再起的,他的老板是某仙人,他只需要服从某仙人的指示就行了。而且,对于今晚事件中舰队委员会的表现,老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这帮货的表现太拙劣了,根本就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样的素质、这样的能力,根本就不足以掌控黑海舰队。让他们早点滚蛋才是对舰队好!
当然。老头也没有明显的偏向水兵那一边,他更像一个主持人。让正反两方对手上场之后,就开始装深沉,闷头抽烟,一句话都不说。
老头的沉默终于激怒了舰队委员会,当时就有委员指着他的鼻子咆哮道:“鲍里斯,作为安德烈同志的顾问,你应该同中央保持一致,应该立刻逮捕这些从事反 革命活动的叛徒!如果你依然漠视这一些,我将……”
“你将怎么样?”
在这个委员背后,李晓峰懒洋洋地走进了会议室,看他那慵懒的样子以及调侃的口气,似乎是度假回来了一样。
鲍里斯见到某仙人进来之后,立刻就站了起来,丢下一句:“你来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然后快步的闪人了。
说心里话,老头真心是腻味够了,他最烦打嘴仗了,他宁愿找十个敌人肉搏,也不愿意打嘴炮掉书袋。
“今晚可真热闹啊!”李晓峰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的感叹了一句。
而他的突然出现,让舰队委员会找到了诉苦的机会,几个委员会冲上来就准备倒苦水,似乎在他们看来李晓峰应该同他们是一致的。
不过李晓峰却没有搭理他们,在水兵代表们的怀疑眼神中,他很不客气地占据上首的位置,清了清嗓子说道:“先不谈你们的事儿。就在不久之前,我刚刚粉碎了一起反 革命阴谋,抓获了一大批反 革命份子……根据突击审讯的结果,在黑海舰队中,存在着大批的反 革命份子……他们的活动十分猖獗,甚至勾结了外国势力企图颠覆我们的人 民政权……这种暴行是绝对不可以容忍的,我将动用中央授予我的权力,全力打击和消灭他们!”
李晓峰的发言让舰队委员会窃窃自喜,他们认为李晓峰这是在帮他们背书,顿时是喜笑颜开,准备好好地跟水兵代表们算一算账!
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某仙人的话锋其实是对准了他们,就在他们最高兴的时候,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只见,某仙人十分沉重地说道:“根据我暂时掌握的证据,以及反 革命俘虏的口供,我相信,舰队委员会必须为今晚发生的一切负责……一部分舰队委员勾结白军串通了乌克兰的斯科罗帕茨基,甚至同国外的帝国主 义份子勾结在一起,策划和主导了今晚的叛乱行动!”
舰队委员会被吓呆了,刚才还有些洋洋得意和趾高气昂的他们立刻就傻眼了,都不敢相信听到的那一切。直到李晓峰重重地一挥手,命令警卫将他们逮捕的时候,才惊醒过来,一个个扯着喉咙大喊大叫:
“你不能这么做,我们是中央任命的舰队委员会!你没有权力逮捕我们!”
“我们要向中央检举你,你这是在纵容反 革命敌人!”
“你才是反 革命份子,你才是罪魁祸首!”
对于这些嘶声力竭的喊叫,李晓峰充耳不闻,只是挥了挥手,让卫兵们赶紧将这群货弄走。当会议室里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李晓峰立刻又换了一副面孔,带着慈祥的笑容,和颜悦色的对水兵代表嘘寒问暖:
“士兵同志们,因为我们工作的不到位,今晚让你们受委屈了……因为你们及时的行动,我才有时间发现和挫败反 革命份子的阴谋,今晚的平叛行动,你们将记首功!”
顿了一顿,他又用蛊惑人心的嗓音说道:“对于你们之前的合理要求,我将会立刻满足,我将会立刻释放那些被错误逮捕的同志,并代表组织向他们诚挚的道歉……不过,虽然反 革命份子的阴谋已经被挫败了,但是还有一部分隐藏在我们当中,对于这些人,我们必须尽快的将他们甄别出来,我迫切的需要你们的配合……”
李晓峰良好态度简直让水兵代表们受宠若惊,三五句话就被忽悠得找不到北了,尤其是在他答应向中央反应舰队委员会的恶行,并审判他们的罪行之后,某人的声望是蹭蹭的往上升!(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慷慨的尤文图斯同志!
291 德宾科“中枪”
“对于安德烈同志的报告,同志们有什么意见吗?”
斯莫尔尼宫的小会议室里,列宁面色冷峻的发话了。导师大人的语气有一点点瘆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不客气地的说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对此,在座的军 事委员们也能够理解,毕竟某仙人遣人快马加鞭送往彼得格勒的这份报告,内容实在是太惊悚了。谁能想到,之前一直对中央的命令还算尊重的黑海舰队舰队委员会竟然是大毒瘤,是反 革命份子的核心领导团体。这个结论实在是让人不敢置信!
但要说完全不相信吧,似乎又不妥当,某仙人吃撑了朝自己人动刀子?还弄得这么鲜血淋漓,按照他的意思,黑海舰队委员会就该统统就地枪毙。如果舰队委员会真心是干净的,那个货没道理这么杀气腾腾啊!
而且,在某人送来的报告里,还罗列了详细的证据,事发之后击毙的反 革命份子 不计其数,被抓捕的反 革命份子也足有上千人,其中还包括斯科罗帕茨基这样的巨头。这些证据完全可以证明,在黑海舰队确实存在反 革命阴谋,而且还是惊天的大阴谋!
从这些证据来看,黑海舰队委员会恐怕是难辞其咎的,最起码哪怕他们没有参与叛乱,也有处置不当失职的罪过。
不要小看了失职的罪名,这玩意儿是可大可小的,一般性质的玩忽职守或者官僚主 义。批评教育就够了。但是涉及到黑海舰队叛乱的这种恶**件。哪怕舰队委员会只是失职。那都该就地枪毙!
如今党的形势可算不上好,随着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白军大张旗鼓的叛变,全国各个角落都存在着蠢蠢欲动的反 革命份子。如果黑海舰队再倒过去,那很有可能引起恶劣的连锁反应。仅仅从这一点看,舰队委员会的失职都是不可原谅的!
大部分军 事委员的态度是明确的,必须要追究舰队委员会的责任,甚至还有必要深挖掘,谁能保证其他舰队不会存在相同的状况?
一时间作为海军人 民委员的德宾科就有点火烧屁股的感觉了。他能够觉察到很多委员都在暗中观察他,以前跟他不太对付的甚至已经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了。
不过,对于德宾科来说,今天这一出真心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当政 治局宣布召开最高军 事委员会扩大会议时,他还不知所以。以为前线的战况进一步恶化了,来的路上他还在思考,能不能抽调一部分舰队的水兵去支援乌克兰的战斗。
可谁能想到,会议刚刚开始,导师大人就给了他一闷棍——开会的主题竟然是黑海舰队的叛乱问题。当时他就好像是三九天被泼了一桶冰水。那个透心的凉啊!
实话实说,对于黑海舰队发生的叛乱。他一无所知,根本就没有任何人通报给他这个消息,如果不是导师大人告诉他,他还以为黑海风平浪静呢!
第一时间德宾科就认为这是故意的,恐怕是某人要搞他!是的,这点政治敏感性,他还是有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水兵混到今天这个位置。
德宾科首先怀疑的就是斯维尔德洛夫,毕竟某仙人跟小斯的关系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没有小斯支持,某人哪有胆子在黑海舰队搞事!
不过这种猜测看上去很合理,但是德宾科想不通啊,他跟小斯的关系算不上多亲近,但也不算太差。大家都是导师大人麾下的干将,只不过他德宾科既不用拜小斯的码头,也不用舔钢铁的菊花,他是靠着炮友柯伦泰上位的。
柯伦泰在导师大人的麾下,虽然不是最顶级的势力,比如小斯和钢铁这种,但是因为从1917年开始,政治就一贯正确,在导师大人刚回国的那一段更是鼎力的支持了导师大人。随着导师大人的地位逐渐巩固,柯伦泰也算是水涨船高。
虽然吃软饭的名声不太好听,但是德宾科很清楚,那是吃不着软饭的人羡慕嫉妒恨。作为柯伦泰的枕边人,他只要不站错队,一般谁也不会轻易来撩拨他。
而现在,偏偏的就挨了一记莫名其妙的闷棍,德宾科必须要考虑,这到底是朝他来的,还是朝他身后的柯伦泰来的?难道说小斯和钢铁之间的斗争已经白热化了,这是逼着柯伦泰站队?
不得不说,德宾科的政治敏感性太高了,可有时候太敏感了也不是好事,因为他一开始就想歪了。他真心想不到,某仙人压根就不是冲他和柯伦泰去的,某仙人只是不喜欢舰队委员会。啧,可怜的德宾科真心是躺着也中枪啊!
不过这一枪他是挨定了,作为海军人 民委员,他麾下的舰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给中央,给最高军 事委员会一个交代不是。
反正他肯定不能很迷茫的摊手说:“i haveidea.”的。如果他真的用这种脑残的方式推脱,最高军 事委员会就该怀疑:“你丫的这个海军人 民委员怎么当的,叛乱发生了甚至都被平息了,你丫竟然还不知道……那啥,你每天的工作难道就是睡大觉?”
德宾科相信,如果他真这么回答了,那他这个海军人 民委员就当到头了,说不定被打倒之后还要追究政 治责任。可是,他又真心搞不清楚黑海舰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对于不知道的事儿,最忌讳的就是乱说——不懂装懂是要遭雷劈的!
也就是德宾科脸皮还算厚,被一帮委员围观着,他还能镇静的坐着。还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真心是难为了他。
德宾科的算盘倒是打得好。他是打算不说话了,能装傻就装傻。可是他想装,别人也得答应啊!头一个不答应的就是托洛茨基,作为最高军 事委员会的主席,以及陆军人 民委员会委员,这个事儿正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而且他也不见得比德宾科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时候德宾科装傻不说话,那么马上列宁问他的意见。他该怎么回答?
那时候,他托洛茨基可是没办法装傻的,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托洛茨基觉得他主动一点,就能避免被动。先把皮球踢德宾科那去,反正你们都是列宁一系的,要吵要闹要斗,你们自己玩去吧,老子可不奉陪。
“帕维尔.叶菲莫维奇同志,作为海军人 民委员。您应该最了解黑海舰队的情况……这次叛乱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着面带微笑的托洛茨基,德宾科恨得那个叫牙痒痒。老托你不讲义气啊,把老子放在火上烤,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
可是,哪怕德宾科心里再恨得慌,被问到了,他必须要给个答复不是,这一刻他真心希望自己能来个心脏病或者高血压突发什么的,住院也比背黑锅强啊!
可惜,德宾科不到三十岁,小伙子年富力强身体倍棒,除了被气得满面通红,一点儿抽过去的意思都没有。而且也拖不下去了,他只能支支吾吾地说话了:“对于黑海舰队发生的情况,我……我感到十分的震惊,作为海军人 民委员,我必须向中央承认错误……”
这话说得含含糊糊的,不过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稍微一琢磨就有点明白德宾科的意思了。请注意,语言的艺术是很重要的,德宾科虽然只是个普通水兵,文化修养什么的差点,但是好在他有个好老婆(或者情 人),跟着柯伦泰耳濡目染,他的水平是蹭蹭的往上长。
至少他刚才的这番话,就很有点官场语言艺术,请注意几个重点,头一个就是“黑海舰队发生的情况”,这是很含糊和避重就轻的说法,“黑海舰队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没说明。
德宾科既没有说黑海舰队确实发生了叛乱,也没有否认黑海舰队存在异常,他这话可进可退模棱两可,不好解读。
其次要注意的就是他用了一个“震惊”来形容他的心情,震惊这个词儿吧其实也是中性的,惊喜的时候可以震惊,愤怒时候一样也能震惊。比如后世的和谐国外卖部,时不时的就要震惊两回,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心理素质太差还是情绪太不稳定。
可以说,震惊用在这里一样是可进可退的。如果德宾科换成一个震怒,那意思完全就不一样了,震怒这个词儿指向性太明确了。如果德宾科真的震怒了,也就等于是承认了黑海舰队发生了叛乱,等于是要追究舰队委员会的责任。这个时候,他不敢把话说满,毕竟他和舰队委员会是一体的!
至于最后的承认错误,说实话,有点空洞,他到底承认的是什么错误,恐怕仅仅从之前的“黑海舰队的情况”和“震惊”来看,谁也不知道。
不过这个时候德宾科又必须承认错误,不管怎么说,先认错是没错的,至少能混个积极主动承认错误,态度良好的评语不是。而且最后到底是什么错误以及错误的性质,有了他前头的那段话垫着,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得不说,德宾科这段话虽然空洞无语,但是用来垫场还是有用的,至少他把托洛茨基的诘问糊弄过去了不是。
可问题是,他这两句话让会议室里的气氛愈发的诡异了,因为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海军人 民委员也是刚刚得知黑海舰队叛乱的消息,不知道他根本无法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在其他人看来,德宾科用这种空话应付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黑海舰队的事儿水很深啊!
可不是嘛,连你德宾科都遮遮掩掩的不说实话,不给咱们一个准信,你这就是在抗争啊!为什么抗争呢?那肯定是不想背黑锅呗!能逼得你堂堂海军人 民委员都要躲之不及的黑锅,这得多严重啊!
反正大家伙的思维一下子就被带跑偏了,再也没人关心德宾科的态度。大家伙频频的开始目视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猜测着难道说这是两位导师大人接着黑海舰队在斗法?没错。没看见列宁同志说话之后,托洛茨基迫不及待的就要拿德宾科做替死鬼嘛!跑不了了,大神开战了,咱们凡人躲远点……
列宁差点没被众人脸上的表情给气死,这些货色的想法一点儿都不难猜。问题是,你们这捕风捉影的想象力也太惊人了吧?老子只不过是对黑海舰队发生的一切感到震怒而已,你们都要做这么多联想,可想而知平常你们都是怎么开展工作的了。
不过列宁生气归生气。也不能一杆子扫翻一船人,所以他只能找让大家伙思维跑偏的罪魁祸首算账:“帕维尔.叶菲莫维奇,你现在承认错误管什么用?之前你都干什么去了,几个月的功夫,你难道都没有察觉到黑海舰队委员会的异常,就没有发现他们有反 动的倾向?”
德宾科被吓坏了,天地良心,他没去过黑海,对黑海舰队委员会的了解仅仅是通过电报和书信,隔着几千公里。他怎么了解?
而现在,导师大人的意思。似乎真要把屎盆子扣他头上了?这可是不妙!顿时德宾科有些后悔了,刚才不该那么痛快的承认错误的。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总不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迷糊啊!
想了想,这货只能咬牙先接下屎盆子,再承认一次错误吧。不过导师大人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自顾自的就继续往下批评:“我们现在有一部分同志,官僚主 义气息严重,说话办事畏首畏尾,明明可以很简单的承认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偏偏要绕圈子……貌似是主动地承认错误,实际上却是主动的推卸和撇清责任,这样的歪风绝对不可以助长!我们布尔什维克必须一是一、二是二,对于不知道、 不懂得和不清楚的事情,要敢于说真话,这不可耻!”
说着,列宁一指垂头丧气的德宾科,大声批评道:“最可怕的就是像帕维尔.叶菲莫维奇同志,他就是在推诿,就是在扯淡,就是在误导中央!”
这三个论断一出来,德宾科好悬没被吓尿了,这似乎是被打成人 民公敌的节奏啊。老子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导师大人这么大的火气?
德宾科就没明白,列宁这样的大导师哪里是可以随便忽悠的,他老人家精着呢!李晓峰打报告说平定了叛乱,他相信,说抓获了斯科罗帕茨基,他也相信,说同盟国集团和协约国集团也参与了叛乱,他还是相信。
但是李晓峰说,舰队委员会是叛乱的带头和领导者,叛乱就是由他们主导的,那列宁是一点儿都不信,没有这么脑残的舰队委员会!
对于这一点,列宁相信,某人是绝对撒谎了的。而某人为什么要在这一点上撒谎呢?恐怕是整场叛乱还有更深的内幕,而这些内幕就是他老人家想要搞清楚的。
当然,他想要搞清楚其中的内幕,不会光明正大的着手,至少不会用军 事委员会开会的机会去探究这个问题。因为导师大人相信,某仙人不会背叛他,之所以撒谎原因恐怕是相当复杂的,这种内幕还是内部消化吧!
而列宁为什么又会发怒呢?原因也很简单,他可以帮着捂盖子,但是并不希望看到手下的人都故意装傻,他就不相信在座的委员看不出其中的蹊跷。他希望的是有人能够说老实话,说真话,而不是一个个藏头缩尾只想着怎么明哲保身。
而以德宾科为首的这帮人真心让他很失望,这才多长一段时间,一个个就变得如此的官僚和油滑,长此以往下去,将是什么样子!
于是乎,忍不住的他就爆发了,狠狠地训了德宾科一顿,但是训完之后,他老人家又有些麻爪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家伙都看着呢!似乎他必须要摆明态度,去搞清楚黑海舰队叛乱问题的真相了。可是如果深挖掘的话,某人的谎言肯定要被拆穿,矛盾啊!
列宁在心里嘬了嘬牙花子,对于站在那儿像鹌鹑一样老实的德宾科愈发的看不顺眼,心道:“都是你个蠢货在这里搅局,你老老实实的说自己不知道会死啊!”
良久,列宁吸了口气,才说道:“黑海舰队的叛乱问题,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我认为安德烈同志的报告有些部分还语焉不详,需要补充侦查……对于舰队委员会的问题,先不要仓促下结论。一个领导班子,尤其是由士兵同志们亲手选举产生的领导班子,就这么被敌人渗透了,太不可思议……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说到这里, 他顿了顿,又道:“这样吧,让安德烈同志继续侦察,搜寻更多的证据……同时,帕维尔.叶菲莫维奇同志,作为红海军的负责人,你也必须积极的开展行动,我不希望在看到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胡德海军上将、尤文图斯和秒烧土豆三位同志!
292 难题
列宁的发言让人深思,至少在座的军 事委员会委员们不得不深思。导师大人出乎意料地严厉地批评了德宾科,按照常理来说,那货犯的错误也值得批评。黑海舰队都发生了叛乱,海军人民委员竟然还蒙在鼓里,这么奇葩别说是批评,撤职查办都算轻的。
但是,批评归批评,导师大人却又并没有一怒之下拿下德宾科,除了批评之外更多的表示又没有了。甚至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黑海舰队叛乱本身上,话里话外的意思有点为舰队委员会开脱的嫌疑。
这下,大家伙就完全想不明了:导师大人,您到底这是要做什么,哪一头都是高高举起板子然后轻轻放下,都是点到为止,您这是闹哪样?
列宁是闹哪样?他老人家是没有办法,说德宾科可恶和无能吧,有一点,导师大人对他的“无能”也是相当的不满意。但是偏偏的,这货还是他的人,作为柯伦泰的小伙伴,德宾科不能随便动。
更何况,德宾科是作为先进的水兵代表被选上来的,在波罗的海舰队中声望还是相当高的。一度,波罗的海舰队和阿芙乐尔号可是十月革命的象征,如今将榜样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这个影响太恶劣了。
所以,对于海军的事儿,导师大人觉得不能随便插手,更不能随便否定,对于某仙人忽然朝舰队委员会泼脏水的行为,是百思不得其解和震怒无比。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到底想干什么?”在会议结束之后,导师大人怒气冲冲的向斯维尔德洛夫质问道。
不等小斯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道:“他难道觉得现在的形势太好了。可以随便折腾……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说话。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李晓峰的行为,他也很是不解。没听说某人跟德宾科、柯伦泰以及舰队委员会有矛盾啊。而且某人动手之前,根本就没有通知他,他压根就不知道某仙人这是要干什么。
“给他发电报,打电话,让他立刻解释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列宁都气得浑身发抖了。
斯维尔德洛夫在心里也是苦笑不已。不过导师大人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办。当然,打电话不可能,只能发电报。在电报中,小斯可是小心地提醒了某仙人,劝他赶紧悬崖勒马,否则后果难料。
在斯维尔德洛夫想来,有了他的提醒,以及之前军 事委员会上导师大人的指示,某仙人应该明白该怎么做。实话实说。导师大人在大会上给某人已经留了面子,将案件的侦办权依然交给某仙人。意思很明确,就是让这货赶紧洗清舰队委员会的嫌疑,赶紧大事化小,别瞎折腾了。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他料错了,某仙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搞垮搞臭舰队委员会。很快,某仙人的复电以及一摞相当厚的信件就送到了斯莫尔尼宫列宁的案头。
当列宁看到某仙人的答复电文时,差点没七窍生烟。通篇文字中,某仙人一点儿“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更加赤 裸和明显的攻击舰队委员会,不光将所有的罪名牢牢地扣死在舰队委员会头上,而且还大谈这个机构存在的自由主 义、无政府主 义以及官僚主 义倾向,严厉地批判了该机构的反 革命行为,要求彻底审查该机构,防止反 革命毒素继续在人民军队内部蔓延……
“他这是要炮打司令部啊!”
狠狠地将这份电报跩在了办公桌上,导师大人狠狠地瞪着斯维尔德洛夫,话语中的寒意是显而易见的。
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之前之所以让斯维尔德洛夫发电报给某人,导师大人就是想让小斯帮着某人回头。而现在倒好,某人不光没有回头,反而愈演愈烈,旗帜更加鲜明的跟舰队委员会作对了。
导师大人不禁怀疑,这是否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某人串通好的,说不定这就是逼迫柯伦泰站队呢?基于这种怀疑,他不可避免对小斯有意见——你小子就是这么做工作的?
小斯那才叫苦逼,他完全是按导师大人的意思去办的,可谁能想到一向很机灵的某仙人竟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不应该啊!
小斯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这个莫名其妙地黑锅他可不愿意背上,当即找出了电报存档让导师大人过目,这应该能够证明他的清白!
看了小斯发给某仙人的电报,列宁的脸色有些缓和,电报中小斯几乎已经说得很赤果果了,傻子都能看出这是什么意思。而偏偏的,这一次某人竟然表现得比傻子还要傻,这有问题啊!
列宁坐回到了椅子上,开始陷入深思,眼下很明显可以看出某人就是冲着舰队委员会去的,为此甚至不惜违抗中央的暗示,这很耐人寻味啊!
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黑海舰队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可能连某人都不能够完全控制局势,必须要拿舰队委员会的脑袋摆平水兵的怒火。
这种可能性有,但是列宁却认为不太可能,从某人的电文中可以看出,他已经控制住了局势。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往死里整舰队委员会,这不科学。
第二种可能性,恐怕某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攻击的终极目标很有可能都不是舰队委员会,也不是德宾科和柯伦泰,难道某人打算给托洛茨基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这种可能性,列宁认为也不高。虽然托洛茨基是最高军 事委员会主席,对于军队内部的叛乱问题确实要负责任,但是这其中毕竟隔了一个德宾科。舰队委员会有重大问题。怎么说都是德宾科背大黑锅。托洛茨基最多挨点边而已。
想来想去列宁也没有头绪。只能继续翻某人送来的资料,另一个牛皮纸袋里是一大叠书信,从潦草的笔迹和错误百出的语法来看,似乎是不通文墨的水兵手笔。
列宁一封封认真的阅读着水兵的来信,渐渐地,他皱起了眉头,流露出凝重的表情。
“你们也来看看!”列宁忽然对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吩咐道。
列宁指了指一大摞信件,说道:“这些都是黑海舰队水兵的来信。大部分都是写给安德烈同志的,你们也看看,这是真的吗?”
斯维尔德洛夫翻了翻信件,大部分都是在控诉舰队委员会的罪恶的,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要严惩舰队委员会。小斯认为这是某人借此给中央施加压力,或者证明他对付舰队委员会完全是处于公心。
实话实说,这样的手段,是不是有用,很难讲。甚至很有可能触怒列宁,反正在他看来就是赌博。而且他觉得这么赌一点儿都不值得。
“真是触目惊心啊!”出乎意料的,斯 大林首先开口说话了。而且竟然是为某人说好话,这实在太意外了。
钢铁很郑重地说道:“看了这些水兵同志的来信,我才知道,黑海舰队存在如此大的问题……反 革命份子的渗透简直太猖獗了,我认为采取必要的行动是正确的!”
不光小斯意外,列宁也很意外,在他看来就算这些信是真的,斯 大林也完全没有必要为某人说好话,甚至不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也怪不得列宁诧异,斯 大林心里那点儿小九九他老人家暂时还真猜不透。钢铁为什么要为某人说好话?原因很简单,因为之前他也在怂恿伏罗希洛夫搞肃 反,而且完全是针对托洛茨基的肃 反。现在某人也在黑海舰队肃 反,这说明什么?
说明乌克兰的问题相当的严重,说明肃 反有理啊!斯 大林之前最怕的就是被扣一个清除异己的帽子,而现在某人都要求在乌克兰那里大开杀戒,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如果某仙人能够洗洗干净上岸了,那么同样的,伏罗希洛夫也可以洗干净上岸!
斯 大林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第一次觉得某人也不是那么可恶,甚至觉得他们之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的。在钢铁看来某仙人之所以要对舰队委员会喊打喊杀,目的只有一个——剑指托洛茨基。
甚至钢铁还觉得某人这一步相当的漂亮,有一石二鸟的嫌疑,可以挤兑托洛茨基,继续为列宁派抢夺军 事话语权,还可以狠狠的敲打德宾科和柯伦泰,让他们不敢生出非分之想。
实话实说,钢铁对柯伦泰的感觉并不好,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太野心勃勃了,十月革命之后,仗着曾经支持过导师大人是不可一世。如果放任她随意发展,不定哪个时候就要跑出来跟他们抢位置。
不管是对付托洛茨基,还是敲打柯伦泰,斯 大林都不反对,前者是列宁派最大的敌人,后者又不是很安分,必须要给他们一点儿颜色。
要不怎么说政治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呢。斯 大林和小斯虽然不对付,但是有导师大人在,他只能跟托洛茨基更不对付。而且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了消灭掉那些潜在的派系内部的威胁因素,他也不介意跟小斯联手打压柯伦泰——导师大人有左膀右臂就够了,不需要再生出第三只手了!
只能说托洛茨基和柯伦泰是躺着也中枪,李晓峰没打算找他们的麻烦,他只是想消除红军内部的不和谐因素,不能让某些势力过于做大。比如说红海军,尤其是波罗的海舰队的政治地位在十月革命之后太显赫了。
一时间,红海军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在舰队委员会的主导下,针扎不进水泼不进,很独立、很逍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代表除了他们自己认可的人,谁也不鸟。
历史上黑海舰队就很拽,比如1918年4月29日接到中央的命令从塞瓦斯托波尔突围,真正执行了这道命令的舰船不多。相当一部分舰船原地留在了塞瓦斯托波尔。拱手做了德国人俘虏。之后甚至还有主力舰违抗列宁的自沉令重新返回塞瓦斯托波尔的。
而水兵们之所以敢这么做。无非是有舰队委员会这个机构撑腰,作为被水兵们选举出来的领导者,他们天然的更加倾向于维护水兵的利益,哪怕在某些时候水兵的利益跟整体的利益相违背。
比如历史上1919年的彼得格勒保卫战,当时波罗的海舰队的部分高级军官就要求主动出击,跟英国好好比划比划,从海上反击英国人的嚣张气焰。可是舰队委员会却断然拒绝了这个建议,选择了按兵不动。结果是被动挨打,主力舰马拉号差一点就被英国鱼雷艇偷袭击沉。
为什么舰队委员会会选择按兵不动的策略呢?不客气地说,就是畏敌如虎,他们没有勇气和信心跟英国皇家海军交锋,甘愿当一只存在舰队。
这还不算,当时的波罗的海舰队甚至有一部分人还跟白军走到了一起,充当了尤登尼奇的内应和马前卒。你说说这还是那只十月革命中高举红旗响应革命的伟大舰队吗?
如果不是托洛茨基亲自前往彼得格勒,领导彼得格勒的红军打败了尤登尼奇。恐怕彼得格勒陷落的那一天,这支在十月革命中立下过功劳的伟大舰队要么做尤登尼奇和英国人的俘虏,要么就又一次上演黑海舰队的悲剧。
李晓峰不信任海军。这支部队独立性太强了,为了舰队本身的利益。他们甚至会违抗中央的命令。非常有必要打击他们这种自由散漫的习气,必须要让他们明白,是党指挥枪,不是枪指挥党!
而舰队散漫不听指挥的核心就是那个舰队委员会,虽然军队中的民 主看上去确实很美好,但是,很有可能这些民 主选举诞生的领导,更多的只考虑小集团的利益。当小集团的利益跟国家整体利益冲突的时候,要牺牲他们的部分利益时,立刻就会炸刺。
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这个小集团还没有形成气候的时候,一举将其铲除,只有真正的将红海军纳入红军的整体指挥体系,而不是中央或者军 事委员会下命令给舰队委员会,然后非得舰队委员会讨论表决通过才能执行。下克上,真心是会玩出火的。
总而言之,李晓峰对付舰队委员会大体上还是出于公心,如果让海军继续向历史上那条老路走,迟早要激怒导师大人,那时候就不是现在这种短暂的疼痛了。
不过某仙人的苦心,导师大人现在不一定理解,不客气地说,某仙人真有点像搅屎棍,到哪哪出事,而且事情还不小。尤其是这回的事儿,导师大人认为这货纯粹是瞎折腾。
不过,水兵的信件给了导师大人一定的触动,倒不是说导师大人被水兵们不通文理却深情的话语打动了,而是导师大人的目光触及到了信件背后的东西。
十月革命中,十月革命后,类似的信件导师大人看过不少,包括水兵的、陆军士兵的以及普通群众的,那时候被他们控诉的对象是旧官僚体系或者旧军官。那时候他们也是用这种咬牙切齿的口吻写下信件,甚至可以说,将人称代词稍微换一换,两个时期的信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一样。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蛋疼和尴尬的局面呢?为什么水兵们几个月之前还在大声为他们选举出来的代表欢呼鼓掌,而现在却咬牙切齿的要求绞死他们?神转折也不过如此吧?
列宁不喜欢这种转折,但他更关注这种转折背后的意义。要说舰队委员会丧尽天良罪恶罄竹难书,他是不相信的。很有可能发生变化的不是舰队委员会,而是那些最普通的士兵。
他们太容易被煽动,太容易不满足,用现在的话说,他们活在自己的梦想当中。当梦想和现实出现分裂和落差时,他们不会自我反省,怀疑是不是梦过于的天真了。他们只会将矛头对准不能帮他们实现梦幻的人,用一种最简单的手段重铸他们的梦幻——那就是换一批新的人。
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个怪圈,弄不好就要形成一个死循环。甚至,随着别有用心的人掌握了这种规律,完全可以用美妙的口号打动人心,然后做完全相反的事儿。
而这种可能性,正是导师大人最担忧的,李晓峰这个刚刚前往黑海舰队的人,随随便便的就能让水兵们极大的拥护。那么同样的,别有用心的反 革命份子是否也能依葫芦画瓢?如果他们利用水兵的浮躁心理选举上台,然后调转炮口对准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从这方面说,舰队委员会这个机构真心让人蛋疼,它的选举完全不受控制,今天水兵可以让布尔什维克代表上台,明天也可以让他们下台。
导师大人有点理解某仙人想要做什么了,实际上这几个月的执政生涯也让他开始修正之前的一些意见。在革命的初级阶段,民 主集中恐怕得先强调集中,太民 主了,就成了自由主 义和无政府主 义,如果任由下面的人随便折腾,工作还怎么开展?
想到这里,列宁有些为难了,否定舰队委员会不合适,人家现在还是榜样,但是放任不管也不行,难阿……(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拿着破伦子、尤文图斯、斯巴达的智慧、秒杀土豆四位同志!
293 各有神通
能让导师大人都觉得头疼棘手的事情,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难在何处呢?难就难在他老人家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有同志可能说作者你胡说八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有什么好为难的?
还是那句话,知易行难,亡羊补牢的道理世人都懂,可是真正能够做到亡羊补牢能有多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学生时代大家每每考试结束之后,总是会写个总结什么的,虽然大部分都是被老师和家长逼着写的,但是总结出的经验教训,不管是不是空洞的大道理,比如“学习不刻苦、不认真”之类的,怎么说都有点理儿。
按照亡羊补牢的理论,认识到了错误,就应该改进,可每每到了下一次考试结束,再次总结经验教训的时候还是那么几条。可见,亡羊补牢并不容易。
这还是最简单的学生生活,到了更复杂的社会生活以及政治生活中,亡羊补牢很多时候都成了奢望。每一次的错误所要付出的恐怕是血的代价,甚至一次错误就会葬送掉全部的前程。谁给你亡羊补牢的机会啊!
导师大人这一次也是如此,正是因为他醒悟得太晚,才导致了事情的难办。原因很简单,之前的大会上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如果那时候他了解了某仙人的用意,就不会只是口头批评德宾科,更不会为舰队委员会说好话,还将案子发回重审。
而正是他做了这两个错误的决定,选择了模棱两可的和稀泥处理手段。让事情变得愈发的麻烦了。如果现在要处理舰队委员会。那么不可避免的就要推翻之前对德宾科的处理。口头上的批评肯定不合适了,这么大的篓子必须有人背锅。而很不客气地说,这丫的正是背锅的最好对象,谁让他是海军人民委员呢!
而很不幸,导师大人之前已经批评过他了,间接的帮他卸掉了相当大的责任。你想想看,之前是导师大人说不追究他的,然后一转脸又要把屎盆子往那货头上扣。这出尔反尔……导师大人也要脸啊!
不光是德宾科这一头麻烦,李晓峰那一头更麻烦,导师大人之前虽然没有说那厮做错了,但意思是很明确的,是要保舰队委员会的,否则也不会发回重审了。现在倒好,某人是正确的,导师大人自打耳光,这让他老人家威信何在?
要不怎么说领导难当了,一个不留神就会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如果列宁是那种比较腹黑。只维护自己权威的领导,这个事儿要处理也简单。那就是维持原判。将某仙人弄回来,换一个其他人去给舰队委员会洗地就成了。
偏偏的,列宁虽然有时候腹黑,但是他毕竟是有追求的领导,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允许自己犯错,摸着石头过河谁能不犯错?但是搞清楚了其中的名堂,列宁就不允许自己吃哑巴亏了。以他的个性,必然的要纠正这个错误。
“雅科夫,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列宁有个好习惯,当他找不到好办法的时候,会听其他人的意见,尤其是会听左膀右臂的意见。不过他这个时候忽然发问,可真心让斯维尔德洛夫难受,刚才他一直在观察导师大人的脸色,很明显的,他老人家态度忽然发生了变化。但问题是,小斯并没有看到那些水兵来信,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导师大人的想法。这让他怎么谈自己的看法?
顿时,斯维尔德洛夫有些抓耳挠腮,他真心想对导师大人说一句:“不带你老人家这么打哑谜的!”
列宁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原因很简单,这并不是错误,他老人家就是故意的。是的,他就是想看看这些水兵来信是不是斯维尔德洛夫串通某人搞出来的。或者说,他还是想搞清楚小斯是不是在这个事儿里扮演了什么不一样的角色。
如果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小斯和某人一手搞出来的,那么导师大人无疑的就要提高警惕了,这说明小斯的集团已经开始蠢蠢欲动,需要重新调教了。
因为列宁实在有些不相信,某仙人能看得这么远,而且还敢如此强硬的跟中央叫板。他了解那个小子,那货只是个表面有原则、有坚持,实际上却最善于投机的家伙。能让他这种投机份子下血本,这得吃多大一颗定心丸啊!
不过小斯的表情打消了列宁的疑问,他确实摸不到头脑,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说明他确实不知情。反之,如果小斯马上就大谈什么现象背后的黑幕,大谈什么水兵自 由化的恶果,他就要好好收拾小斯了。
既然小斯不知情,列宁多少能安心一点。不过马上,新的疑问又涌上了列宁的心头,如果小斯不知情,那么这一切某人是怎么看出来的,而且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决心,一定要做这件事呢?而且做这件事之前他为什么不向小斯和他这个大导师透口风了。
这些问题,列宁想不通,因为在他心中某人在政治上还比较稚嫩或者说幼稚,每每就是靠小聪明过关。像这种长远的严肃的政治问题,应该说他看不到才是。可这货偏偏就看到了,而且还毫不犹豫的开展了行动,这尼玛不科学啊!
不过导师大人也知道,现在不是深究这些问题的时候,等某人回来了再好好收拾他,搞个水落石出不迟。现在还是先解决眼不前的问题,到底怎么处理舰队委员会!
想着,列宁决定不打哑谜了,将一摞信件往外推了推,正准备说:“你们也看一看。”的时候,斯 大林这货却突然插嘴了。
“列宁同志,我认为安德烈同志此举应该是有深意的!”
列宁心中一乐。斯 大林给他的映像都是沉稳有余而创造性不足。问题出现。有了具体的处理意见之后,可以派他去执行。说白了,这货的思维思考能力跟不上执行的手段,而小斯则在思考方面的能力更高一点。今天这是怎么了,沉默的钢铁也开窍了吗?
列宁倒是乐于看到这种情况出现,如果莽撞的斯 大林学会了思考,学会了用细致的手段去处理问题,那意味着他有了极大的提高。而他的提高将给小斯施加更大的压力。迫使小斯不会固步自封。这种良性循环无疑是列宁最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很有兴趣听一听斯 大林的意见。
“我认为安德烈同志是经过了基层的实地考察,认识到了基层中广泛存在的问题。”斯 大林有些小兴奋的说道,因为导师大人很少能对他露出鼓励的神色,更多的时候是不断的批评和鞭策他,这可是个好现象。
斯 大林的回答让列宁有点吃了鸡肋的感觉,这话太空了,不好解读,他只能再用眼神示意钢铁继续往下说。
“基层中最广泛存在的就是反 革命的问题,”斯 大林信誓旦旦的说道。“尤其是在托洛茨基同志给旧军人大开后门的时候,这种问题就愈发地突出、愈发地严峻了。从黑海舰队委员会的叛变就能看出。敌人的渗透有多么的猖獗,如果不赶紧遏制住他们的……”
列宁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他还以为斯 大林能发表一番真知灼见,谁想到这货根本就什么也没搞懂,根本就没有看到隐藏在表象下的问题。
顿时列宁就没兴趣了,肃 反什么的他很重视,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可以为全面彻底的肃 反开绿灯,真要那么搞,红军还有个屁的战斗力。旧军官们虽然很不讨喜,但现在真心还离不开他们啊!
所以,在斯 大林像个哈巴狗一样,眼巴巴的渴望着主人的表扬时,列宁却什么都没说,而是拍了拍桌上的信件,说道:“你们先看看这些水兵的来信,看完了,我们再讨论。”
斯 大林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发言让导师大人不满意了,难道他猜错了,导师大人不是对基层的严峻形势震惊,不打算轰轰烈烈的肃 反?
一时间,钢铁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也不敢多说,老老实实的接过了信件就开始看。实话实说,他的文化水平也没有多高,这种基层战士所写的错误百出的信件,让他生出了一丝亲切感。
好在斯 大林知道,这不是惺惺相惜的时候,导师大人让他看这些信件肯定有深意,但深意绝对不是冲着文化水平去的。实话实说,斯 大林并不是那种反应特别敏锐的人,严格地说他只有中人之资。所以看来看去,总是摸不到风,不知道这些信件中的控诉和批判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斯在这方面确实比他强一点儿,很快他就找到了头绪,半晌他抬起头严肃地对导师大人说道:“列宁同志,舰队的情况很严峻啊!”
那边斯 大林还有些不屑:“尼玛,这跟老子的发言有什么区别?老子刚才都没讨到好,你也太没眼色了吧!”
不过事情就是这么有趣,一句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就有完全不一样的效果。斯 大林说基层问题严重,列宁觉得他没找到重点,而小斯这么说,列宁却知道他发现了问题。
列宁很平静的指示道:“你具体地说一说。”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有些忧虑地说道:“从这些来信不难看出,水兵们对舰队委员会是极大不满的……问题是,这些不满的源头和理由却有几分没道理……舰队委员会是他们选出来的,我不相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舰队委员会就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斯 大林在一边都听傻了,因为他觉得小斯这是疯了,按照小斯的意思,舰队委员会是清白的,那么换句话说某仙人就是说瞎话了。你们真是好哥么?真是一伙的?难道你们内讧了?
在斯 大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列宁却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导师大人知道小斯也看出问题的本质在哪了。比较遗憾的是斯 大林还糊涂着。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当然导师大人也不能一直让钢铁糊涂着。说不得就得点醒他。经过导师大人的提点,钢铁也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可不是问题很大吗?感情问题不是舰队委员会,而是过于散漫自 由化的水兵!
想了想,斯 大林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值得忧虑,必须得是党指挥枪,如果任由下面的士兵随便的折腾。那谁也受不了。谁知道这帮水兵会不会某一天就站到党的对立面去了,这可是大问题。
而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他立刻也就明白了导师大人刚才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忧愁。亡羊补牢的事儿,不好办啊!立刻收拾德宾科不光是自打嘴巴,更是会让外人看笑话,可是不收拾他又不好对舰队委员会下手,麻烦啊!
一时间,办公室里陷入了沉寂,三位党内权力最大的人却对一个小小的德宾科没办法,说出去恐怕没人信。
很久之后。斯维尔德洛夫建议道:“这件事恐怕不能操之过急,暂时来看。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问题。我建议先冷处理,将安德烈同志叫回来,然后给黑海舰队委员会一个处分……等国内的局势好转了,再处理这个隐患……”
小斯的主意不算太好,但也不算特别坏。有些时候处理不好的问题,那就先别忙着处理,缓一缓,放一放,等合适的时候再说,这未尝不是大智慧。
而且如果选择这个办法,小斯无疑要做出牺牲,至少某仙人是要挨顿批评的。而小斯却很坦荡的这么做了,无疑是从大局出发,为导师大人分忧。
不过此时,导师大人却不喜欢这个主意,甚至不等导师大人说话,斯 大林也第一个反对:“这个办法不行!”
说着他看了导师大人和小斯一眼,断然说道:“水兵们的来信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不喜欢现在的舰队委员会,如果不处理舰队委员会,怎么向他们交代……甚至,弄不好要引起更大的冲突,到时候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列宁点点头,这一次斯 大林说得很对,麻烦的事情就在这里,某人在黑海做的事儿,很巧妙的让水兵跟舰队委员会对立起来,不处理舰队委员会,水兵们是不干的。可是处置舰队委员会,又等于让导师大人自打耳光,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又是一阵沉默,眼下的局面太蛋疼了,连斯维尔德洛夫都不禁在心里埋怨某仙人——你小子就不能提前通个气吗?
很可惜,李晓峰早就想清楚了,这个事儿提前通气没用。以导师大人和小斯顾大局的作风,最可能采用的就是前面那种什么都不做,暂时搁置矛盾的办法。如果不把他们逼到墙角里,这两位绝对不会痛下决心的。所以,李晓峰是故意不通气,故意造成既成事实,就是要逼他们做一个决断。
“只能处理德宾科!”
良久,斯 大林冒出了这句话,他十分坚定地看着导师大人和小斯,说道:“德宾科必须为这一切负责,而且实话实说,他的之前的表现太拙劣了!”
小斯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可是这个节骨眼,不好处理他!毕竟他在波罗的海舰队影响力不小,而且也必须照顾柯伦泰同志的情绪不是!”
小斯很聪明的没提导师大人之前的错误,当时如果导师大人顺势先拿下德宾科,就不会这么被动。说不好听点,哪怕暂时让那个货停职,后面都好处理一点。而现在,只能硬不能软了。
其实,导师大人也知道,到了这一步,只能让德宾科背黑锅,问题是怎么让那货背黑锅才能把不良的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实话实说,这需要相当的技巧。
而在这方面,斯 大林就有了发挥的余地,前面说过了,他最擅长的是明确了目标之后的执行问题,在这方面他是一把好手,有些小手段使出来,连导师大人和小斯都不得不佩服。
“列宁同志,您看这么办行不行?”斯 大林很沉稳地说道,“现在卢甘斯克方向吃紧,为了消灭掉这群反 革命匪帮,很有必要抽调海军的力量去协助战斗……我认为从波罗的海舰队抽调出一个师的水兵,由德宾科同志指挥,让他协助伏龙芝同志剿匪就很好!”
导师大人和小斯对视了一眼,说真心话,他们没想到这个办法,处理德宾科不好办,不处理他似乎也不行。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借口将他支开。把他支开之后,再处理舰队委员会的问题,就简单了。
列宁叹了口气,说道:“就这么办吧!让伏龙芝同志给中央打个电报,就说兵力紧张……嗯,雅科夫同志,你去跟外 交人 民委员会交代一声,作为新生的人 民政 权,我们必须关注妇女同志的政治地位,党内有一批很有才干的妇女同志,必须让半边天发挥作用。比如说柯伦泰同志就精通11国语言,可以考虑让她出任驻外大使嘛!”(未完待续。。)
294 继续折腾
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都是聪明人,导师大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如果直接给德宾科调一个岗位,柯伦泰肯定有意见,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时将两个人都调走。
反正柯伦泰现在当的那个什么公共福利人民委员也不是啥重要职务,不客气地说这个职务跟钢铁那个民族事务人民委员性质差不多,甚至还不如。
反正这位老大姐是不太满意这个岗位的,也想走导师大人的后门企图换个更有前途的岗位。出国当大使看上去比“部长”的级别要低一点。但是这无疑是挠到了柯伦泰的痒处,她对无聊的公共福利工作没太多兴趣,而对外交工作十分有兴趣。
之前导师大人之所以没让她去外交部工作,主要是担心这个娘么太浮躁,柯伦泰太特立独行了,总喜欢搞一些花样,而这些炫耀的小动作在外交上恐怕是会惹乱子的。而且世界外交史上,也没出现过女大使,所以导师大人才给她寻摸了一个公共福利人民委员。
而现在,必须要调整德宾科,那么就必须要堵住柯伦泰的嘴,否则这个大嘴巴的女人指不定要惹出什么乱子。干脆的让她去国外,让她无力干涉,而且俄国第一个女大使的噱头也够她高兴的了。
搞政治还就是这么复杂,很多事情看上去简单,但是却牵一发而动全身,讲究一个平衡。李晓峰这回的行动在导师大人看来就是操之过急,就是莽撞地破坏了平衡,虽然他老人家暂时拿某人没办法。但是一顿大骂是免不了的。
不过某仙人脸皮厚。只要不撸掉他的官帽子。随便导师大人怎么骂都行。而且这货还觉得做得值得,挨顿骂就搞定了舰队委员会,这笔买卖划得来啊!
实话实说,某仙人心情不错,只不过调整德宾科和柯伦泰的岗位还需要时间,暂时还不能公开最后的结果。不过有一段缓冲时间也是好的,反正黑海舰队还需要重新整合,必须将其中不安定的隐患一一剔除。
李晓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所有参与了叛乱的旧军官和水兵。水兵一律送往劳改营。军官一律就地枪毙,手段很是雷厉风行。
这还只是第一步,清理完叛乱份子之后,紧接着需要清理的就是乌克兰籍的水兵。虽然并不是所有的乌克兰籍水兵都参与了叛变,但是李晓峰还是认为这帮人靠不住,留他们在舰队中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让他们复员回家能省不少麻烦。
这两件事情都不好做,很容易引起水兵的反弹,好在之前拿下舰队委员会已经让某仙人积累不少声望,而且有艾伯哈特和鲍里斯帮衬着。一切也算是顺利。
“经过对反 革命份子的审判以及清退乌克兰籍水兵,现在舰队面临着两千人左右的缺口。”伊万诺夫毕恭毕敬地汇报着相关情况。某人之前用雷霆手段拿下舰队委员会,可是极大的震撼了他,尤其是中央对此还采取了漠视的态度之后,这个铁匠算是明白该怎么做了。
“如果我们想要在四月中下旬开展军事行动,比如夺回罗斯托夫,以现有的人力配置,是不充分的!”
李晓峰靠在办公椅上了,闭着眼睛默默的听着伊万诺夫的汇报没经过肃 反和清退乌克兰籍水兵,舰队面临兵力上的缺口,他自然一清二楚,如果不补上缺口,恐怕抽调不出兵力去夺回罗斯托夫。
“我们是否从克里米亚本地招募一些新兵?”艾伯哈特建议道。
李晓峰摇了摇头,招募新兵没啥意义,新兵需要重新训练,而且克里米亚地区少数民族很多,民族问题和宗教问题十分复杂,在这里招募新兵忠诚度很难保证,而且他们的战斗力更是难说。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招募和训练新兵了!”李晓峰沉吟了片刻,说道:“我的要求是四月下旬,最迟不得迟于五月上旬,必须开展针对罗斯托夫的军事行动。这么短的时间里,新兵是靠不住的!”
艾伯哈特有些惊讶,失声道:“你打算还从舰队抽调老兵?我得警告你,舰队经过几次抽调之后,人手已经非常紧张了,再抽调人员,舰船平时的保养维护都无法进行了!”
李晓峰知道老头这话有水分,现在黑海舰队人手确实有点紧张,但也不至于抽调不出人手,就算抽调出了人手,也不会导致舰队瘫痪。老头纯粹就是不希望看到好不容易培养出的水兵去当成陆军使唤,实话实说,真心有些糟蹋了。
不过李晓峰也不能完全不管老头的意见,而且维持黑海舰队正常运转也还是有必要的。好在一早他就有了全盘的计划,只见这厮笑道:“其实舰队的人手是有富裕的……”
某仙人还没说完,艾伯哈特就紧张了,打断道:“哪里有富余,现在根本就是捉襟见肘……”
李晓峰赶紧对老头做了一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然后才说道:“我检查过舰队的报告了,在舰队的花名册上还有两艘1890年代的老舰,这两艘船已经不具备太多的价值,留下也只是充当港口炮台……”
艾伯哈特立刻就明白了李晓峰打的什么主意,他说的那两艘老舰就是征服王格奥尔吉号和锡诺普号,这两艘前无畏分别于1883年和1889年下水,舰龄都接近三十年,确实不存在太多的价值。而这两艘老舰按照编制却拥有650到670名舰员。经过之前的抽调和调整之后,这两艘船还有千余人的余额。
也就是说,如果让这两艘船直接退役,一口气就能空出一千个名额,瞬间就抵消了三分之一的缺口。
对于这两艘老爷舰。让他们退役。艾伯哈特倒是能接受。反正留着意义也不大,不过接下来当李晓峰继续讲“屠刀”对准罗斯季斯拉夫、三圣徒的时候,老头就有点接受不了。
两舰都是1898年服役的,按照现在的标准来说,虽然已经进入暮年,但并不是完全没有价值。虽然两舰也能压榨出一千多人的名额,但是老头觉得让她们就这么退役还是可惜。
“我觉得没什么可惜的,”李晓峰摇了摇头。“她们已经彻底的过失了,战术价值并不大,保留在舰队里也没过太多的意义。”
其实李晓峰的话一点儿都不假,比如说罗斯季斯拉夫,这船虽然归入战列舰,但说不好听点就是一艘大型装甲舰,主炮口径才254毫米,跟舰队中的其他主力舰根本就不搭调。留下来做什么?
“就算不能直接参加战斗,也可以留下来做训练舰嘛!”艾伯哈特还是企图保留这两艘老舰。
李晓峰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暂时退出现役。先封存吧!”
艾伯哈特对这个结果虽然不算完全满意,但也只能接受。多少还是留了点念想,比直接退役要强。
“可是这也仅仅只满足了舰队的人员需求,并不能抽调部队支援陆上战斗啊!”伊万诺夫完全没注意到,说这话时艾伯哈特想杀了他的眼神。
李晓峰笑笑道:“叶夫斯塔菲、圣约翰和潘杰莱蒙号不需要保留全额的人员,按照编制,这三艘战舰还拥有近一千五百人,裁减三分之一,应该能挤出500多人,普鲁特河号不是沉没了吗?再从驱逐舰和炮舰上挤一挤,动员一下各港口炮台和警备部队,应该还能凑出三千到四千人的部队。再加上现有的陆战队,五千人的部队还是有的吧!”
李晓峰这里抽一点,那里调一点,让艾伯哈特心疼得直抽抽,这么搞下来,夺取罗斯托夫的部队是有了,但整只舰队的人员配置也到了相当紧张的地步,几乎是一点冗余都没有了。
“我的总监同志,你也不用给我臭脸嘛!“李晓峰知道他必须安抚一下老头,“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先保证陆地,如果不能消灭叛军,舰队的存在也没有意义了。而且我也不光是把人抽走,你之前想要征兵,也可以嘛!”
艾伯哈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新兵顶个屁用!”
李晓峰笑嘻嘻地说道:“你可以慢慢培训他们嘛!”
“怎么培训,人手都被你抽光了,现在舰队能不能安全出海都是问题,你还让我培训新兵,简直就是开玩笑!”
对此,李晓峰也没办法,其实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叶夫斯塔菲和潘杰莱蒙这一批前无畏,一起退役算了,真心没太多价值。黑海舰队暂时只保留两艘玛利亚皇后级无畏舰就足够了。其他的人马通通拉上陆地,先把叛军干挺了再说。也就是看老头脸色不好要爆发,看他的面子才没有下那么狠的刀子。
将抽调人员的事情交给了老头,李晓峰知道老头虽然不太满意,但还是会不打折扣的执行命令,像他这种旧军官,对上级的命令还是很尊重的。
不过抽调人员的事儿不可能一躇而就,得慢慢的调剂,尤其是老头心疼黑海舰队的基业,知道这回上岸打仗恐怕损失不会小,所以是挖空心思的想要把技术性的人才留下,懂炮术的、懂机械的、懂航海的专业人才都被重点保护起来了。被发配去当陆军的大多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最基层水兵。
实话实说,这么搞有点歧视的意思,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有的只能当炮灰,有的却留下做种子?不过人类从来就没有真正平等过,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会高人一等。虽然老头的做法对普通水兵不公平,但是从长远看对黑海舰队、对海军还是有利的。
所以哪怕是有人看不顺眼打老头的小报告,说老头歧视水兵什么的,但是通通都被李晓峰压下来了。甚至他还暗示伊万诺夫,让他好好照顾一下这些喜欢打小报告喜欢嚼舌头的家伙,最好是优先照顾他们上战场。
解决完了兵员的问题,李晓峰才有时间关照那些准备在黑海舰队搞事的协约国和同盟国。比如土耳其和德国。这两家太恶心人了。明明都跟俄国和解了。竟然还背地里耍阴招。
对这种不老实的货色就必须狠狠地修理,李晓峰是命令艾伯哈特整顿好舰队之后带上全部的主力舰出海,在土耳其沿岸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惩治海盗行动,给刚刚有点活跃到处乱窜的土耳其海军一记闷棍。
当然,真正让某仙人记恨的还是英国人,这帮货才是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他们的串联,白军和斯科罗帕茨基根本搞不出这么大的场面,如果不给英国人一个教训。连他自己都憋得慌。
不过想要教训英国人也不容易,现在俄国对外关系十分复杂,协约国集团虽然没有承认苏维埃政府,可是他们也没有直接说断绝外交关系,他们的大使和领事依然公开在俄国活动,甚至公开跟反 革命和反布尔什维克的阴谋家把酒言欢。
只能说这帮货的脸皮太厚,按照国际惯例,一国的大使要想行使职权是必须递交国书的,而递交了国书也就意味承认了该国政府的合法地位。但是在布尔什维克上台组成了工农临时政府之后,这帮协约国大使根本不闻不问。想都没想过递交国书,甚至这些国家的外 交部还公然否认苏维埃政府的合法性。
应该说。这帮子所谓的大使就没有合法性,苏维埃和人 民委员会完全可以不承认他们的外交特 权。不过不管是苏维埃还是人民委员会暂时还真不敢过于的得罪协约国集团,甚至还寄希望恢复双方之间的正常关系,所以对这帮货的行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在墙头下不得不低头,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导师大人在这一点儿上真心不够强硬。在李晓峰看来,正常的外交关系是求不来的,你越是软对他们越客气,他们还越以为你好欺负,是愈发的蹬鼻子上脸。
而且,李晓峰也知道,那帮货在1918年是不会跟苏维埃俄国恢复什么正常的外交关系的,整个20年代对红色俄国的封锁才是主流,如果不是20年代末期,世界性的经济危机爆发,资本需要的新的市场,苏联很难回到国际舞台。
既然如此,真心没必要给这帮货好脸色,该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不递交国书就不承认他们的外交特权,该抓抓该杀杀,直接撵走这群苍蝇就对了。
“英国人还没有答复我的要求?”
伊万诺夫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自然知道某仙人对英国驻辛菲罗波尔总领事馆提了什么要求。可是他觉得这个要求真心不可能实现。
伊万诺夫组织了一下语言,苦笑道:“安德烈同志,我觉得英国总领事馆不太可能答应您的要求,一直以来他们就在暗中支持反 革命份子,您让他们交人,不现实。而且……”
说道“而且”的时候,伊万诺夫愈发地吞吞吐吐了,他上任的时候,上级就交代过了,能不招惹英国人,就不要去招惹。因为中央暂时还不想跟协约国集团撕破脸,惹出了外交纠纷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而现在,某人要公然的找英国人的麻烦,这多少让伊凡诺夫有点肝颤,他觉得这位安德烈同志的胆子实在太大了,这种折腾方式他真心陪着玩不起。
李晓峰只是看了这货一眼,他自然知道这货想说的“而且”是什么,当中央的骨头都硬不起来的时候,指望这面的人有骨气,不现实。不过他就是恼火,因为他觉得英国人是看准了这一点,知道就算他们四处搞事布尔什维克也拿他们没太多办法,是有恃无恐。
在某仙人看来这就是欺负人和打脸了,尤其是这一次,几乎是赤果果的打他的脸。他可没有那么好的涵养,被打了脸还不还击。不就是英国总领事馆么,英国大使馆老子都不怕!
“再警告他们的狗屁总领事,限期明天交人,否则老子拆了他的狗窝!”
伊万诺夫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阻止,可是还没等他张嘴,就看到了李晓峰那张阴沉沉的脸,顿时把想要劝告的话咽了回去。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发出了最后的警告,你怎么看,尼古拉?”英国总领事慢条斯理的问道。
尼古拉轻轻地啜了一口咖啡,同样慢条斯理的回答道:“我认为他不敢。”
“哦?愿闻其详。”
尼古拉轻轻一笑:“我仔细地研究过这个人,很多时候他表现得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是这个人做事其实是很谨慎的。从他之前跟大使先生发生冲突的那一回就能看出,他还是守规则的,不敢随便乱来!”
总领事点点头:“有道理,那么我们继续不理会他?”
尼古拉摇了摇头,“不,得提防他玩阴招。我认为您很有必要向布尔什维克的外交部抗议,警告他们必须保证使领馆的安全,我们不接受任何意外了!”
总领事很疑惑地问道:“这有用?”
尼古拉微微一笑:“你不了解布尔什维克,总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比我们还要官僚。要想遏制住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必须至上而下的对他施加压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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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你太天真
尼古拉的断言有些太早了,如果是一个月以前,他这下个结论完全没有问题。包括列宁在内的布尔什维克高层,在面临严峻的国内和国外形势时,确实不愿意多事。而且也在积极的做外交方面的努力,希望能让协约国集团放弃对俄国的封锁,赶紧将国家从战争状态过度到和平建设状态。
可惜,事实证明了布尔什维克的忍耐完全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在布列斯特合约达成之后,协约国集团已经制定了全盘的干涉计划,甚至连干涉俄国革命之后的势力范围都划分好了。
法国人将获得乌克兰、比萨拉比亚、克里米亚、和顿巴斯,英国人的地盘是高加索和中亚细亚,日本人则获得了在远东地区拓展势力范围的许可。至于美国人对自己的贪欲包装倒是好一点,没有提什么势力范围,但是每一路白军的活跃都离不开他们的支持,不客气地说,山姆大叔更想获得在俄国的广泛利益。
俄国仿佛完全就是餐盘上的菜,就等着客人们享用了。这种情况下,列强怎么可能恢复跟俄国,尤其是跟布尔什维克的正常关系?
很快的,四月份,捷克军团的突然叛乱就给布尔什维克高层敲响了警钟,尤其是捷克军团叛乱之后,协约国集团公然宣称捷克军团是他们的盟友。
对于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而言,这意味着什么是再明显不过了——协约国集团根本就不会跟苏维埃俄国和平共处!不过为了留下最后一线沟通的渠道,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都没有驱逐协约国集团的大使,默默地忍耐着他们的活动。
直到这一次。当黑海舰队的叛乱中明显地出现了协约国集团的影子时。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都知道。不能继续坐视了。再不引起重视,人家恐怕真要蹬鼻子上脸了。
当然,引起重视并不等于立刻就采取行动,总体而言,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依然希望克制,不希望激化矛盾,所以只是做了口头上的警告。
对于列强们而言,口头上的警告就等于挠痒痒。如今布尔什维克的警告在他们看来不值得一提,完全不需要重视。他们用成年人对待毛孩子的心态,将布尔什维克的警告当成了擦屁股纸。必须要说明,这种现象不是第一次发生,更不会是最后一次,几十年后的朝鲜,某刚刚站起来的东方大国也做了一样的警告,那一次列强们也没当回事儿。
对待列强,想让他们把警告听进去,最正确的做法就是适时的挥动铁拳。狠狠地砸在他们洋洋得意的脸上,将他们满嘴的狗牙全部敲出来。最好是再往他们裤裆里来一脚。只有被打肿了脸,踹疼了小伙伴,才能让他们的智商和听力恢复到正常水平。
简而言之,跟野蛮人以及强盗,只能用拳头交流。只有用铁拳震慑住了他们,才能获得平等对话的权力。
很幸运,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都不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主儿,这两位虽然更喜欢讲道理,但是碰上不讲道理的主儿,他们也不任人欺负。
尼古拉的办法完全没有什么效果,英国人通过外交渠道表达了一番警告和愤慨之后,俄国外交人 民委员会以及外交人 民委员契切林对此的回应是,没有回应。
契切林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有多搭理英国大使,仿佛是完全不关心英国人的警告以及愤怒。对此,英国人的解读方式却有一点怪。
“布尔什维克是什么意思?”驻辛菲罗波尔英国总领事向尼古拉请教道。
只见尼古拉轻蔑地一笑,很淡定很有把握地说道:“布尔什维克这是害怕了!”
总领事虚心求教道:“何以见得?”
尼古拉啜了一口咖啡,有些得意的说道:“很简单,如果他们态度很强硬的话,就该直接驳斥我们的抗议。但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什么?说明布尔什维克心里没底!”
总领事想了想,认可了尼古拉的说法,恐怕布尔什维克就是没底气,他们就是怕得罪英国政府,否则至少要用嘴炮还击一下。
尼古拉点点头,继续解读道:“布尔什维克这是没底气,但又害怕丢人现眼,所以干脆就装作不知道,用一种鸵鸟的心态来面对问题,真是可笑之极!”
“那我们是否需要加大一点抗议的力度,迫使他们就范呢?”总领事又请教道。
“这么做不妥!”尼古拉摇摇头,“咱们也不能把北极熊逼急了,这群野蛮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咱们见好就收,占了便宜就成了!”
总领事点点头,很惬意地说道:“有道理,不过我真的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明天的表情了。你说我有没有必要登门拜访呢?”
尼古拉知道总领事是在说笑话,跟这个家伙接触几次之后,就知道,这货胆子不大,以他那个胆儿根本没种打上去看热闹。甚至没有他在旁边出谋划策点醒这个家伙,说不定他就要被某人唬住了。
不过被总领事这么一打趣,尼古拉也不由得想看看某人的笑话了。实话实说,某人坏了他在塞瓦斯托波尔的好事,这笔账他在心里牢牢地记着呢!如今虽然只是占了一个小便宜,但多少也算是出了口气。
带着这点小小的喜悦,尼古拉安然的进入了梦乡,这算是他抵达克里米亚之后睡得最好的一晚,当然,也是最后一晚了。
早上八点,他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脚步声,惊叫声,最突出的就是总领事愤怒地吼声。
尼古拉有些迷糊,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但是作为一个出色的间谍。他的警惕心还是很高的。第一时间就从床头柜里掏出了手枪。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窗户边,小心的向外张望。
这一眼望去,把他吓了一跳,总领事馆的院子里挤满了荷枪实弹的俄**人,穿着睡衣的总领事正试图跟领头的军官交涉,但是对方的表情却满是不耐烦,似乎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这里是英国总领事馆!是外交机构,受维也纳公约的保护!”总领事翻来覆去的吼着这几句话。再加上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真像一只大马猴。
不过总领事的抗议没有任何用处,甚至带队的军官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他自顾自的指挥着部下:“将房子里的人全部赶出来,注意,其中影藏着反 革命份子,要小心他们负隅顽抗……不用担心,根据安德烈同志的命令,如果反 革命份子敢反抗,可以就地击毙!开始把!”
随着这个带头的军官一声令下。红军的士兵瞬间就散开了,像水流一样像总领事馆的各个角落渗透下去。不一会儿领事馆内的工作人员以及家属就被赶鸭子一样哄到了庭院里。
尼古拉的耳朵很灵,哪怕是隔得很远,也听见了那个最关键的名字——安德烈。虽然俄国人中有很多安德烈,但是有这么大胆子,敢公然冲进外交使领馆的恐怕也只有唯一的那一个了。
这一刻,尼古拉有些发愣,他想到了昨晚的断言,昨天他还准备看笑话,谁知道某人竟然如此生猛。尼古拉真心想不通了,难道某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前途,不在乎上级的命令,准备玉石俱焚吗?
不过留给尼古拉思考的时间没多少了,红军士兵正向楼上涌来,如果继续傻站在房间里,结果不会乐观。稍作思考,他立刻开展了行动,从抽屉里拿出伪造的护照以及部分假文件,点燃火柴准备付之一炬。
咚咚咚!
大门被捶得山响,俄国人特有的粗嗓门也不断冒出来:“里面的人听着,立刻开门!”
“立刻开门,否则我们就砸门了!”
尼古拉完全不为所动,心不慌手不抖,飞快的将所有的文件点燃,就在纸张化作一团火焰,就在所有的证据将要被销毁的时候,门外的士兵撞开了大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尼古拉。
“不许动,举起手来!”
尼古拉瞥了一眼已经化成灰烬的假证件假文件,优雅的举起了双手,似乎他面对的不是一群凶恶的士兵,而是一群绵羊。
为首的士兵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看尼古拉的脸,笑了:“就是他,抓起来!”
几个士兵一拥而上,瞬间就给尼古拉捆成了粽子,这期间间谍先生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十分的配合。等他被带下楼押进院子里的时候,总领事先生还在徒劳的浪费口水。
不过等这厮看到尼古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顿时又黯淡了几分,不知道是忧心尼古拉被捕,还是埋怨误听了这厮的分析。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的人,”总领事先生陡然提高了语调,他指着尼古拉吼道:“爱德华先生是我国的外交官,享有外交豁免权!你们没有权利逮捕他,我要抗议,我要向你们的上级反应,这是赤果果的人身……”
“节约点口水吧,总领事先生!”
就在那厮情绪最激动的时候,李晓峰施施然的登上了舞台,两旁的人群分开一条道路,这小子如众星捧月一般走到了总领事面前,鄙视了他一眼。
“你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总领事眯着眼睛问道。
“认识我?”李晓峰笑了笑,忽然问道:“这就好办了。昨天我给你们的最后通牒收到了没有?”
总领事却不理会,自顾自说道:“这里是英国驻辛菲罗波尔总领事管,受国际公约保护……”
对这番没营养的话,李晓峰没兴趣听,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尼古拉那边,等那货吧啦吧啦的说完了,他才轻描淡写的说道:“苏维埃和人民委员会当然愿意尊重和遵守国际公约……”
总领事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靶子,立刻插话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为什么逮捕……”
李晓峰只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就制止了这货的聒噪。他带着嘲讽的口吻问道:“people who liveglass house shouldn’t throw stone.”
总领事被某人突然冒出来的英语噎住了。因为这句话的意思是“家居玻璃房,切勿乱扔石。”通俗的说,就是你丫自己都是一屁股屎的时候,没资格嫌人家脏。
李晓峰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很简单,你们英国人不是要拿国际公约说事吗?不是以外交豁免权当保护伞吗?但是,别忘记了,外交豁免权和维也纳公约只对确立外交关系的国家有用。拿后世的例子来说,你丫美国人敢去朝鲜唧唧歪歪吗?看看金三不给你丫关笼子里好好劳动改 造!
现在也一样。英国政府可没承认苏维埃和人民委员会的合法性,反而一直再说乌法临时政府和刚刚成立的所谓新立宪委员会才有合法性。你丫跟“不合法”政府扯什么外交豁免权不是找抽吗?
也就是布尔什维克之前抱有幻想,不想跟协约国集团彻底闹翻,这才网开一面仍由你丫的闹腾。真看你不顺眼了,一句话就噎死你——咱们没有外交关系,你丫没有外交豁免权。老子也不承认你丫的什么大使馆、领事馆的合法性!
不过作为外交官,第一条就得脸皮厚,第二条就得心肠黑,得有颠倒黑白撒泼打滚的本事。实话实说,唯一不具备此种素质的就是后世和谐国的嘴炮部。经常性的坑自己人,经常扯后腿。还经常站在人家的立场说话。更可怕的是这帮孙子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怨不得屁民给孙子们邮钙片。
至少现在这位英国总领事的基本素质还是合格的:“那是你们的内政问题,我只知道这里是英国总领事馆,受外交公约保护,如果你们不立刻纠正错误,将引起极大的外交纠纷,到时候一切责任由你们承担!”
不过李晓峰也有底气,小斯早就跟他通气了,让他随便折腾,闹出的风波越大越好,所以他也不跟这货打嘴炮,直接就吩咐抓人:“将这里所有非法入境,以及从事**反 革命活动的外国间谍统统抓走,尤其是这个人!”说着他点了点不依不饶的英国总领事,又补充道:“如果有外国间谍和反 革命份子负隅顽抗,可以就地击毙!”
本来英国总领事还准备继续白话,继续扯淡,他可想不到某人如此强硬,如此牛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士兵就地按到,捆了个严严实实。
“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
尼古拉很骄傲的坐在审讯室里,用一种傲然和超脱的态度目视着李晓峰,仿佛他才是胜利者一般。
李晓峰没有理会他,只是摸着下巴看着这个骄傲的英国佬,他对这个货的骄傲有些莫名其妙,难道约翰牛的脑子都有病,死到临头都搞不清楚状况?
李晓峰没有说话,这让尼古拉更加的骄傲了,他抬着下巴傲然道:“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不得不说像你这样的傻瓜还真是少见,竟然会冲动蛮干,你能高兴一时,但会后悔一世!”
说到这,尼古拉有些迫不及待的舔了舔嘴唇,有些亢奋地说道:“你完了,再也不会有任何政治前途……说不定,走出这间审讯室之后,就会被逮捕,说不定还会被枪毙和流放……哈哈,这就是你自不量力的下场!”
在这货叨叨的说完之后,李晓峰摇了摇头,道:“这难道就是精神病人欢乐多吗?”
尼古拉愣了一下,眯着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李晓峰点了点太阳穴,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这里有病。都搞不清楚现实了!”
尼古拉讥笑了一声:“搞不清楚现实的是你!你这个……”
李晓峰赶紧制止了这货,他真心没兴趣听疯话,“你以为我是意气用事?蠢货,你们英国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真以为我们会任由你们随便活动,真以为我们不敢翻脸?你也太小看我们布尔什维克了……这么跟你说吧,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尼古拉愣了,脸上写满了震惊。喉头蠕动了几下,才惊叫道:“这不可能!”
李晓峰笑了:“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尼古拉先生,不管你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我只想告诉你,你死定了!”
尼古拉马上就慌乱了,他刚才的骄傲、自负完全粉碎了,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开始歇斯底里般的挣扎:“不可能,我销毁掉了一切,你们没证据!”
“证据?”
李晓峰笑了,摇摇头站起了身,带着怜悯和嘲讽的口吻说道:“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天真,天真得可怜……你以为你销毁掉所谓证据,就万事大吉,我们就拿你没有一点办法……可怜的蠢货阿,你难道不知道在国家机器面前,所谓的证据一点儿都不重要!就像你们伪造证件,假造文件一样,我一样可以伪造一堆堆的证据送你上路……永别了,尼古拉先生,上路之前最好想想还有什么遗言没有,你的时间不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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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一个配角
四月的顿河已经不是静悄悄的了,春汛期的到来让这条河流充满了生机,咕咕作响的河水光看着就让人那么痛快。
可惜,也就是看着痛快而已,随着捷克军团叛变,整个顿河下游被搅得天翻地覆,刚刚获得了土地的农民不得不中断了春播,看着那些曾经的老爷们继续作威作福。
卢甘斯克西北方向的北顿涅茨克是一个不大的小城市,伏罗希洛夫将自己的司令部就设在在这里。在小城周边活跃着一大批游击队,当然,最多的就是骑着高头大马的红军骑兵。
对于骑兵,伏罗希洛夫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像他这种**丝,曾经最羡慕的就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贵族老爷,那多帅多酷!所以在第十军的序列中,骑兵无疑是地位最高的。
有地位最高的,自然就有地位最低的。在第十军的序列中,最不受伏罗希洛夫待见的无疑是配备给他的炮兵。对于炮兵伏罗希洛夫毫无兴趣,在他看来这种笨重的大家伙根本就跟不上队伍,只是一群拖后腿的酱油瓶。
实话实说,因为斯大林的关系上面给这货的配备的火炮还不错,包括8门1909年式122毫米榴弹炮和12门施耐德1909年式105毫米山地榴弹炮。这样的火力对于新建的红军来说真心算比较强大了,不过对于不会用的人来说,火力再强大也是空的。
至少指挥这支炮兵部队的军官是这么认为的,在他的眼里伏罗希洛夫就是一个自大的草包,或者还可以加上对军事一窍不通的评语。因为从上次卢甘斯克的惨败中。他看不到伏罗希洛夫有一点儿闪光的地方。当初如果不是他比较机灵。及早的下令撤退,这才仓皇地逃到了斯拉维扬斯克。否则,很有可能这些大威力的火炮已经留给白军了。
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苏霍伊叹了口气,怏怏地从自己的行军床上坐了起来,又到了白天,这些天的无所事事已经让他乏味之极。他命令勤务兵打来了一盆水,然后开始了一天之中最重要的工作——刮胡子。
作为一个贵族,我们的炮兵少校先生十分注意自己的易容。下巴要刮得干干净净,一点儿胡子茬都不能有。至于嘴唇上面的两撇微微上翘的法国风八字胡,更是要精心的修剪,一点儿不齐都不行,修剪完毕之后还要用特制的发蜡上一遍油,显得那么油光放亮和精神。
实话实说,以前,至少是苏霍伊去法国留学之前,是没有这么多穷讲究的。那时候的他跟普通的俄国贵族一样,带有北极熊特有的粗犷风格。
到了法国苏霍伊才领教到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贵族。跟法国的上流社会相比,俄国的贵族圈简直就是个猪圈。那么原始那么粗犷,那么不堪入目。
不过,苏霍伊的贵族气息还有点嘈杂,不完全是正统的法国风格,法国的优雅华丽的外表下面,还有点英国式的僵硬。没办法,谁让我们的少校先生还在俄国驻英国大使馆当过两年的海军副武官,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约翰牛古板的作风。
不要奇怪,并不是作者我写错了,咱们这一章故事的主角苏霍伊同学确实是个正统的海军军官,甚至他的父亲、叔叔、爷爷和外公也是海军军官。这一家子血管里流淌的是海军的威士忌而不是陆军的伏特加。
当然,我们的苏霍伊同学不管是对威士忌还是对伏特加都无爱,作为一个酒精深度过敏病患,哪怕是格瓦斯里的那点儿酒精都能让他窒息。他平常更喜欢的饮料是英国风的大吉岭红茶,这种略带葡萄清香,口感细致柔和的饮料是他在英国染上的“坏习惯”。
“伊凡,我的军装还没有烫好吗?”对着镜子细致的摆弄着衬衫袖口的苏霍伊有些不满的用带点伦敦腔的俄语询问道。
他那位可怜的勤务兵无比“幽怨”的望了自己的长官一眼,实话实说,对于这个“娘娘腔”的长官他是一肚子的火气。
在伊凡小同志看来,男人完全不需要活得那么细致,外套上有点灰尘,袖扣微微有点歪能有什么影响。那还有那啥,上衣口袋的方巾有必要叠得那么细致吗?长出一点短一点能死啊!
“这个熨斗不好用!”伊凡低估了一句。
苏霍伊望了这小子一眼,忽然冒出一句:“a bad workman always blames his tool.”
正在烫衣服的伊凡真想用手摸一下脑门,某人的坏习惯还有喜欢引用一些英国谚语,喜欢卖弄自己有文化。对于这种恶习,他真是受够了。
穿上外套,苏霍伊又对着镜子摆弄了半天,讲心里话,这货是不太满意的。不过条件有限只能将就了,挥了挥手让伊凡走人,这厮蹬上自己亲手擦的皮靴,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帐篷。
为什么苏霍伊同志选择了自己擦靴子呢?因为伊凡的手艺实在无法让他满意,作为一个贵族一个军官,他从爷爷那里获得的教导是——头可断头发不能乱,血可流皮靴不能没有油。总而言之一个军人必须要有风度,哪怕就是死了,也必须j j bomb sky。
迈着优雅的步伐,苏霍伊开始了一天中第二重要的工作,巡视自己的营地,并督促士兵们保养大炮,用他的话来说就是the cobbler should stickhis before(补鞋匠应守本分)。
在营地里巡视完一圈之后,一般而言也倒了中午,对于我们这位十分讲究的苏霍伊同学而言,这一顿午饭也是上讲究的。最好有精细的小麦面包(白面包)搭配里海的鱼子酱。再来一点点鲜果汁。
当然。现在白面包不会有。果汁什么的也不现实,他也只能就着家里带来的鱼子酱啃列巴,然后顿河的凉水管够。
这一顿午饭消耗不了多少时间,当他十分优雅的擦了擦嘴离开餐桌之后,会回自己的帐篷小睡一会儿。时间一般不长,也就是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起床之后,早上那套穿衣服的程序又会重复一遍,而这也是我们的伊凡同志充满怨念的重要原因。
下午。属于苏霍伊最开心的时间,一般这个时候,他会命令士兵们升起炮兵用的观测热气球,到天空去感受一下飞翔的感觉。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half a loafbetter than one.(有半个面包总比没有好)。
为什么这么说呢?前面说过了,我们的苏霍伊同学是海军军官,而他的专业就是炮术。炮术这玩意儿并不是研究怎么打炮(笑),而研究怎么让炮弹打得更准。
而要想准确地打炮,对观瞄的要求就很高了。老话说了,站得高望得远,为了更清楚的观察弹着点。为了修正误差,最好是站得更高一点。而军舰的主桅虽然很高了。但是对于观测而言,还是不尽理想。到了19世纪末20实际初,随着航空技术的发展,气球、飞艇、飞机的出现似乎解决了这个问题。
比如前面说的,炮兵用的观测气球。当然,一战中,气球什么的都小儿科了,随着飞机这个平台的出现,气球和飞艇很快就过时了。
我们的苏霍伊同学可是见过世面的,从英国回来之后,他的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航空器材上,确切一点说放在了飞机上。在波罗的海舰队他就竭力的主张研发新型飞机,认为新世纪的海战,飞机将要肩负相当重要的角色。
不过这厮人微言轻,而且他的那一套跟大舰巨炮海军不搭调,发展得不算如意。否则他这种有学历、有留学经历,又有贵族背景的大好青年不会快三十岁了还只是一个少校。
在波罗的海舰队,苏霍伊是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战列舰的枪炮官,整个一战的经历几乎是乏善可陈的。二月革命之后,他的日子更是没啥可说的,作为一个有贵族背景的旧军官,第一时间他就被舰队委员会解除了一切职务,只能窝在家里跟几个飞行爱好者一起玩航模。
十月革命之后,苏霍伊的日子是愈发地不好过了,被没收了一切财产的他连航模都没得玩了,一度差点准备逃到瑞典投奔亲戚。好在这货动身之前,托洛茨基抛出了任用旧军官的政策,而且随着捷克军团的叛变,任用旧军官的流程无疑被大大加快了。
苏霍伊对布尔什维克没啥好感。想想也是,换谁被夺走了一切特权和财产都不可能对肇事者有好感。当然,他也对白军没好感,作为一个有留洋经历的年轻人,他的眼界比俄国本土的老古板还是开阔一点儿,知道按照沙俄的尿性,革命是迟早的事儿。觉得那帮货连赤脚上阵的布尔什维克都搞不赢,如今还想翻盘实在太难,没前途!
按照苏霍伊的想法,还是出国,去国外混碗饭吃吧!不过他并没有走成,原因是契卡传讯了他,要求他为红军服务,否则就用反 革命罪起诉他。
当时跟他一起被传讯的尼古拉.尤多维奇.伊万诺夫就建议去顿河下游投奔白军。这位沙俄时代的炮兵上将当时还是有点人望的,不少旧军官都响应了他的号召,跑路了。但是苏霍伊却留了下来,乖乖的去红军报道,说实话,在当时这让很多还在观望中的旧军官是大跌眼镜。
那么苏霍伊为什么没有跟着伊万诺夫一起跑路呢?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托洛茨基找他谈过话,二导师以独特的忽悠能力让苏霍伊有些五迷三道。尤其是临走之时,还送给了他不少大吉岭红茶,让这货更是心花怒放。另一个原因就更简单了,他是海军军官,跟顿河的陆军们不熟,相对于前陆军跟布尔什维克的不对付,海军对于革命的接受能力还是强一点。不少海军的军官和将领还愿意为苏维埃政权服务。
有了红茶。又有派系的传统。苏霍伊决定先为红军干一干,看看情况怎么样,如果真的情况不对,再跑路不迟。
于是乎,苏霍伊就这么上了贼船,不过让他比较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被重新安排在海军服役,而是跟不少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一起组成“海军步兵”。千里迢迢从彼得格勒开往了卢甘斯克。
作为炮兵方面的专家和达人,苏霍伊被任命为红十军炮兵旅的团长,负责支援伏罗希洛夫的部队。前面说了,不管是作为技术军官还是旧军官前贵族,粗鄙的伏罗希洛夫他是看不上眼的。尤其是在卢甘斯克的惨败之后,“挑剔”的苏霍伊同学没少在背后挖苦讽刺他们的军长。
不客气地说,苏霍伊的行为近乎于找死,作为内斗内行外战外行的伏罗希洛夫,本来就是很小心眼儿的肃 反高手,要搞死一个看不顺眼的旧军官旧贵族实在是太容易了。尤其是。在钢铁为他大开方便之门之后,头一批要清算的名单里一定有苏霍伊的名字。
就在这一天下午。就在苏霍伊结束一天的飞行体验,美滋滋的啃着红薯干喝下午茶的时候,政委带着斯拉维扬斯克本地契卡的工作人员找上门了。
“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苏霍伊!”
小个子的,有点土耳其血统的政委很严肃地点了他的名字。苏霍伊并不喜欢这个政委,在他看来所谓的政委其实就是布尔什维克对旧军官不信任的产物,就是监军。
尤其是这位政委几乎可以说没上过什么学,对炮兵更是一窍不通。苏霍伊倒不是瞧不起他,而是觉得,既然政委同志你不懂炮兵,那么就应该让更专业的人负责指挥,而不是什么事儿都要插一竿子,还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你这不是瞎指挥么!
反正配合了这一个多月,苏霍伊跟政委是摩擦不断。苏霍伊认为这货不专业乱插手,而政委则看不惯他旧贵族资产阶 级习气,反正双方都给了对方最差的评价,几乎是水火不容。
如今政委气势汹汹的打上门来了,苏霍伊知道绝对没好事,甚至他从对方的表情中就品读出了幸灾乐祸的意思。
苏霍伊抬了抬眼,看了看跟在政委后面的两个黑衣人,这种黑皮衣打扮,面色僵硬得跟僵尸差不多的家伙,他自然认识,契卡嘛,他又不是没见过。
苏霍伊尽量用平和的语调问道:“什么事,政委同志?”
不过他的平和换来的则是政委大喝:“谁跟你是同志!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苏霍伊,你这个旧贵族,该死的剥削阶 级,革命的敌人,我们之间的阶 级仇恨不共戴天……”
苏霍伊对这套实在没兴趣,他打断了政委继续背台词,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儿,别绕圈子!”
政委似乎还想表现一下自己彻底的革命性,还准备来一段贯口,不过他身后的契卡工作人员显然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直接宣布:“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苏霍伊,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你有严重的反 革命嫌疑,跟我们走一趟吧!”
苏霍伊的嘴角抽了抽,问道:“具体的罪名是什么?有逮捕令吗?”
两个契卡的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了,契卡抓人要什么逮捕令?你小子想要拘捕是吧?
顿时两人低喝了一声:“不要废话,你的罪名是很明确的,证据也是相当充分的,是不容你推卸的!”
苏霍伊叹了口气,幽幽道:“那还抓我干什么,直接把我就地枪毙不就得了。”
“你以为我们不敢吗?”
苏霍伊又叹了口气,道:“你们当然敢,谁不知道你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顿时政委就来神了:“死到临头,你还敢挖苦讽刺革命的干部,你真是死不悔改……”
苏霍伊掏了掏耳朵,十分不耐烦地对两个契卡说道:“行了,我跟你们走,这只苍蝇简直烦死人了,快点走,至少我还能落个耳根清静!”
“你……”
政委被气得够呛,看那架势似乎还想冲上来用武力清算苏霍伊的反 革命罪行。不过两个契卡可没兴趣久等,直接将苏霍伊拷上带走,今天他们要抓的人还很多呢,哪里有时间浪费。
当天晚上,苏霍伊就被丢进了契卡在斯拉维扬斯克的监狱。按照契卡工作人员的说法,他的反 革命罪行将在明天接受人民的审讯,人民将给他最后的裁决。不过苏霍伊自己很清楚,按照之前被枪毙的那些反 革命份子的标准,他妥妥的难逃一死,说不定明天审讯结束之后,就要拖出去打靶。
苏霍伊怕死吗?应该说,怕死。没有人不怕死,哪怕是最坚强的最视死如归的军人,当死亡降临的时候,一样会恐惧。不过苏霍伊的情况有些不一样,相对与死亡本身来说,他更害怕的是屈辱的死去。按照苏霍伊家族的祖训,哪怕就是死,也得死得轰轰烈烈,也得死出一个人样。
像一个面团子一样,被人随意揉捏,死了还混一个怂货的坏名声,苏霍伊是不能忍受的。他所拥有的家族荣誉和骄傲告诉他,在明天的审讯中,他要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战士,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要给那些企图侮辱和污蔑他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尤文图斯同志!另,本章是苏霍伊的荣耀同学友情客串,想要客串的同志可以给我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