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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全文阅读

作者:马口铁     天兵在1917txt下载     天兵在1917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68 事出有因

    德国大使如果和历史上一样被干掉了,那么倒霉的恐怕就不止捷尔任斯基一个人了,作为彼得格勒契卡主席,恐怕某仙人也是难辞其咎的。尤其是某人才刚刚得罪了托洛茨基,在这种情况下送给对方一个把柄,那老托还不往死里整他!

    为了防止自己悲剧,李晓峰是断然命令司机转向了德国大使馆方向,说实话,此时某仙人就有些担心,万一发现晚了,就在这会儿德国大使已经出事了,那怎么办?

    一般而言,按照墨菲定律,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会出现,那么就一定会出现。反正某仙人是已经做好了最坏情况的打算,都在考虑最后怎么消除不利影响,或者怎么向中央解释了。

    不过,不知道某仙人是不是真的运气大好,墨菲定律这回竟然没有生效,德国大使馆一切正常,把门的警卫压根就没有见到过契卡或者内务部的工作人员来过大使馆。

    顿时,李晓峰暗自松了口气,不过马上新的疑惑又产生了,是反 革命份子还没有伪造出证件,还是他们准备像历史上一样,选择在7月份动手呢?

    李晓峰搞不清敌人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是李晓峰清楚一点,必须提高警惕,否则一样有悲剧的可能。

    警告完德国大使馆之后,在回去的路上李晓峰一言不发,仔细的做分析和判断,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变得非常的严肃。

    瓦西里是傻眼了。他不知道自己随便挑起来的一个话题。会让自家老板心情大坏。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或者说错了什么话,一时间紧张得要死。

    “你怎么,瓦西里?”

    李晓峰虽然在思考,但还是能发现近在咫尺的瓦西里的情绪变化的,他不明白自己的通信员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紧张和焦躁。

    瓦西里很忐忑地问道:“安德烈同志,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是的,瓦西里太担心这一点儿了,他担心因为自己的失误会被开除工作。会被某仙人赶走。讲心里话,认识某仙人之后,瓦西里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命运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每当周围的邻居以及亲戚朋友得知他在契卡工作时,无一例外的都露出羡慕和敬畏的情绪。当然,瓦西里并不是肤浅的人,这种程度的虚名还不会让他忘乎所以,不过为此而自豪倒是真的。

    除了自豪之外,加入契卡、加入布尔什维克也彻底的改变了他的生活,从以前的吃不饱穿不暖。到现在一家人衣食无忧,隔三差五的还有肉吃。妹妹也重新上学了。有病的老母亲也得到了最好的医疗,甚至一家人终于从窝棚里搬出来了,住进了有暖气和抽水马桶的公寓。

    这一切都是拜安德烈同志所赐,所以瓦西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某仙人,希望为某仙人效犬马之劳的。而现在,他很担心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他无法继续为某仙人服务,这才是他最担心也是最害怕的。

    “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啊!”

    李晓峰并不知道瓦西里在想什么,实话实说作为一个通信员,瓦西里缺一点儿机灵劲,这一点确实让他觉得很遗憾,这也是某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将瓦西里提拔成秘书的原因。因为瓦西里干通信员都只能算凑合,让他做秘书那不是提拔他,那是在害他。

    不过老实也有老实的好处,至少李晓峰不担心瓦西里搬弄是非,而且也可以完全的信任瓦西里。说实话,从这个角度来说,李晓峰对瓦西里的工作是十分满意的,因为这个小子从来不乱说话,更没有想过打小报告什么的。

    就比如今天的事儿,如果换成其他人讲给李晓峰听,那他就会多想一想,或者拐弯抹角的再去打听打听,如果事情确实是这样的,李晓峰才会采取行动。而瓦西里不一样,这小子太老实了,根本就不懂搬动是非和打小报告那一套,李晓峰能信任他。所以,当时李晓峰就直接采取了行动。

    而且,实话实说,他还很感激瓦西里讲了这个事儿,否则,他还被蒙在鼓里,根本就不会有任何警觉……咦,李晓峰忽然就觉得不对了,似乎这个事件中有什么情况被他忽略掉了?

    他先制止了瓦西里继续发问,而是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忽然问道:“瓦西里,你刚才说,事情被发现之后,菲利克斯同志只是批评了那位女同志几句,是吗?”

    瓦西里点点头,他记得自己之前还特别强调了这一点,因为那位女同志之前很担忧捷尔任斯基会严厉地处罚她,结果过于的紧张,刚进捷尔任斯基的办公室就被吓哭了。后来捷尔任斯基同志还安慰了她,让他不要过于的紧张,说这件事并不严重,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这不对!”李晓峰断然地说道。

    瓦西里愣住了,怎么会不对呢?他觉得很正常啊,那位女同志主动承认错误,捷尔任斯基同志宽大的原谅了她的错误,给了她改正的机会,这难道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不对!”李晓峰皱起了眉头,又一次问道:“之后菲利克斯同志是怎么处理这个事情的,有没有严厉地追查?”

    瓦西里愣住了,他摸了摸后脑勺,想了一阵才回答道:“当时菲利克斯同志没有追查吧,只是召集内务部的同志开了一个会,告诫大家都要端正工作态度,不要马虎大意丢三落四……”

    听到这,李晓峰愈发的觉得怪异了,以他对铁面人的了解,捷尔任斯基不应该这么没有警惕性。就拿李晓峰本人来说,哪怕他不是穿越者。不知道历史上有刺杀德国大使这档子事儿。但是。如果下级向他报告空白委任状丢失了。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引起警惕!

    这个事儿可大可小,一旦被反 革命份子利用起来,那么造成的破坏力是空前的。这种严重的后果,像捷尔任斯基这么严谨的人不会想不到。历史上也就是布尔什维克刚刚夺取政权没多久,大部分机构工作程序没有理顺,而且人员素质也成问题,这才导致被钻了空子。

    而现在的情况,完全就不一样。李晓峰当上彼得格勒契卡主席之后。一面是给了不少福利待遇,另一面也是严厉地整顿了工作态度,很是将一些素质低觉悟差的害群之马清除出去了。

    可以说,现在的契卡工作态度不是一般的端正,稍微马虎大意就有丢饭碗的可能,这也是之前那位女同志紧张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且,捷尔任斯基本人也是高标准严要求,在他和某仙人的双重干预下,人 民委员会中工作效率和工作热情最高的机构就是内务部和契卡了。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丢失了重要的空白委任状。不客气地说。性质是相当恶劣的,引起重视是必然的!

    可是很奇怪地是。捷尔任斯基竟然只做了口头上的批评,怎么看这都不符合铁面人的性格,一向严谨严厉的他,怎么会突然放松呢?而且,让李晓峰奇怪的还不止这一点,作为彼得格勒契卡主席,也是印发委任状的当事机构,捷尔任斯基竟然没有向他通报这个消息,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确实是非常的不对劲,不管怎么说,肃 反的第一机构是契卡,而空白委任状恐怕也只有那些反 革命份子会感兴趣,像这么大的事儿,铁面人多少要给他打一个招呼要通知他吧?

    可是很明显,李晓峰没有接到通知,如果不是闲聊的时候瓦西里无意间提起来了,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呢!

    李晓峰的心情愈发地恶劣了,他不知道捷尔任斯基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对他本人有意见,还是对契卡有意见?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李晓峰自认为最近没得罪过捷尔任斯基,而且之前几次政 治局和军 委开会,铁面人也为他说过好话,怎么看铁面人也不是两面三刀的货色。

    一时间,李晓峰很纠结也很迷惑,思来想去的总是得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他干脆也不想了,直接对司机吩咐道:“转道去内务人 民委员会!”

    恐怕今天最郁闷的就是司机大哥,每当他快开回彼得保罗要塞的时候,某仙人就会突然命令他改道,不带这么折腾的!

    抵达内务人 民委员会之后,李晓峰直接就闯进了捷尔任斯基的办公室。不过,用闯字过分了一点儿,因为捷尔任斯基的办公室从来就不用闯,这货的办公室压根就是大敞大开,除了接一些保密的电话之外他从来不关门。

    按照铁面人自己的说法,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他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不存在任何不能见人的事儿。而且为了便于同同志们交流,也不需要关门,任何人都可以直接去办公室找他谈事。

    捷尔任斯基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要求他自己的,但是其他人可不敢大大咧咧的直接闯进去。政 治局 委员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老人家从早到晚都在处理公务,忙得连上厕所都是一路快跑。谁敢随便去打扰他,谁又忍心随便去打扰他?

    不过李晓峰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大大咧咧地就闯了进去,末了还吩咐瓦西里将门带上并守在外面,他可不管捷尔任斯基的破规矩,有些时候必须要关上门谈话。

    捷尔任斯基看了看某仙人,然后下意识的揉了揉鼻梁和太阳穴,根据他的经验,某人单独找上门来一般都没有好事。不过捷尔任斯基也不是怕事的人,直接就开门见山地发问了:“有什么问题吗?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也知道铁面人的脾气,直来直去比什么都强,反而,你跟他东拉西扯拐弯抹角的说话,他还会骂你。

    “是这样的,”李晓峰直接道明了来意,“我听说空白委任状被盗了?”

    捷尔任斯基明显的脸色一变。他抬头看了某仙人一眼。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办公室的门。看到大门被关紧之后,才点点头承认:“确实丢失了两份!”

    这下轮到李晓峰意外了,来之前他有想过捷尔任斯基对他的质问会持什么态度,有想过铁面人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也有想过铁面人会拒绝谈这个事儿,但就是没想到他直接就承认了。

    尼玛,这是什么节奏?你如果直接就承认了,那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这是为嘛啊!

    捷尔任斯基似乎看出了某仙人的疑惑。他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直说好了。这个事情非常严重,已经引起了我高度的重视!”

    李晓峰又傻眼了,高度重视?那啥,您似乎只是做了口头批评哈。如果这就算高度重视,那么您若是不重视,岂不是就要当作没发生了!

    “高度重视不代表要大张旗鼓的追查!”捷尔任斯基毫无表情的解释道,“据我猜测,盗取空白委任状的人恐怕所图非小,他们恐怕是要利用委任状进行反 革命活动。甚至很有可能矛头将直指我们最核心的部门和领导!”

    不等李晓峰插话,捷尔任斯基自顾自地解释道:“而且。我认为他们之所以能顺利地盗走委任状,很有可能是在我们内部安插了特务。通过特务的配合,才能做得这么隐蔽!”

    说到这儿,捷尔任斯基忽然叹了口气:“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安德烈同志你,如果不是你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恐怕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委任状被盗了。”

    捷尔任斯基这番话解释了李晓峰的一部分疑惑,从铁面人的话分析,他是准备暗中调查此案,为的就是防止走漏风声打草惊蛇。这一点李晓峰能够理解,但是他就不明白铁面人为什么瞒着他,而且他也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因为秘密侦查风险太大了!

    而捷尔任斯基面无表情的就继续发话了:“我个人认为,知道我们在暗中追查此案的人越少越好。只有控制规模,才能尽可能的防止消息被泄露。毕竟我们无法知道敌人究竟往我们内部渗透了多少特务,我希望能通过这次行动,将敌特一网打尽!”

    虽然铁面人的解释像那么回事儿,但是李晓峰还是觉得不舒服,因为捷尔任斯基的意思很明显,就差没指着鼻子说:“我不信任你们契卡!”

    这让李晓峰很恼火,如果换做其他人这么跟他说话,某仙人恐怕直接就掀桌子了。可惜,偏偏说这话的是捷尔任斯基,这厮从来都是铁面无私对事不对人,跟他翻脸,最后的结果反而是你犯错检讨。

    李晓峰可不想因此被导师大人骂,更不想就这么跟铁面人撕破脸,毕竟铁面人是政 治局的大长老,也是内务部和中 纪 委的大头目。契卡今后还要跟他所领导的机构打交道,双方必然还要开展合作,闹翻了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李晓峰就要忍气吞声,只见他板着脸说道:“我能理解您的顾虑,从大局考虑,您的应对措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菲利克斯同志,我必须提醒您,这件事非常严重,秘密侦查一旦不成功,反而可能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而且,肃清反 革命份子是契卡的第一要务,我们才是主导肃 反的机构。我希望您对契卡能多一点儿尊重,今后再遇到同样的事情时,请您至少要将相关的消息通报给我们!”

    捷尔任斯基刚要说话,李晓峰却不管不顾地往下说了:“否则,我只能认为您是有意的要隐瞒消息,这对于肃 反工作是相当不利的!我们必须要互相信任精诚合作,不然,今后我们契卡很难再同内务部进行合作了!”

    捷尔任斯基面色复杂的看着某仙人,应该说他是瞧着李晓峰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一眨眼的功夫,某人身上的气场是愈发的强大了,谁又能知道一年多前某人刚刚踏进他的牢房时,幼稚得令人发笑。

    不过能见证年轻人的成长,对于捷尔任斯基来说也是一件乐事儿。作为老革命最担心的不就是没有接班人嘛。从现在看来,某仙人也算是稳步茁壮成长,哪怕是这小子刚才的话说的非常不客气,但是捷尔任斯基依然很欣慰。

    工作吗,怎么会没有争论,怎么会没有摩擦,真理是越辩越明,适当的争吵对开展工作也是有利的,至少大家把话说开了,比躲在背后搞鬼要强不是。

    “没有问题,实际上此次也是特事特办!”捷尔任斯基答应了李晓峰的请求,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某仙人的要求可不止这一点。

    “我能理解,不过我希望内务部的同志在侦破此案的时候,能及时的向我们反馈情况,”李晓峰知道捷尔任斯基想要拒绝,不过他强硬地说道:“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因为我预感这个案子的牵连恐怕非常的大,案情也会变得异常的复杂。仅仅靠内务部一个机构去侦察,恐怕力有不逮。我将抽调彼得格勒契卡中政治最清白,对党最忠诚的同志组成专案组,协助和跟进案情进展……一旦出现案情扩大的趋势,也好随时给予支持!”

    捷尔任斯基在心里叹了口气,某人这么说了,他还真不好拒绝,思考片刻之后,铁面人又一次让步了。

    不过李晓峰依然不能满意,又道:“另外,我认为很有必要将案情通报给政 治局,非常有必要让政 治局的全体同志了解此案的情况!”(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尤文图斯同志和秒杀土豆同志!

269 作死?

    对于向政 治局通报案情,捷尔任斯基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虽然事件很有可能牵涉到了反 革命行为,但是毕竟现在还没出事儿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丢了几张空白的委任状,这么芝麻绿豆大的小屁事也要去骚扰政 治局。那啥,你以为政 治局委员真的太闲了?

    捷尔任斯基是倾向于不通报的,但是李晓峰却完全不能同意,就是要在没出事儿之前就要向政 治局言语一声,真要等事情发生,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后果了,那时候通报还有个屁用!

    不客气地说,等事情发生再通报政 治局,那就有一点推卸责任的意思在里面了。而且对于那些政敌来说,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做出了努力,是不是在尽力的破案,他们的两只眼睛只盯着结果。

    结果就是知情不报、麻痹大意,反正不用想,一堆堆的大帽子都会扣上来。如果和历史上一样,背锅的只有捷尔任斯基一个人,李晓峰也就随他去了,皇帝不急太监急?铁面人你这个当事人都不急,他这个外人急个毛啊!

    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不客气地说某仙人跟捷尔任斯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反 革命份子利用内务部或者契卡的假证件从事了反 革命活动,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那么他们俩谁也跑不掉!

    李晓峰不知道按照捷尔任斯基的办法,能不能破获此案,这谁也说不好。毕竟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人家占据了主动,他们只能被动接招。很有可能,只有当这帮货开始实施阴谋。甚至阴谋实施完毕之后,才能找到蛛丝马迹。

    而前面已经说过了,等事情发生了,一切都晚了。为了尽可能的减轻责任,李晓峰的选择就是把责任担在前面,在恶劣的后果还没有产生的时候,提前就认错,就支吾中央。那时候,等于是他已经提前做出了预警,如果再因为几张假证件的事儿造成了什么恶劣的后果。他的责任就小得多,甚至可以完全撇清责任。

    不得不说,这一年来的成长,让某仙人愈发的像个官僚了。他的这种做法就是不管事情最后的结果怎么样,首要的先保住自己。先给自己捞出来洗洗干净,说不好听点就是明哲保身。

    而像捷尔任斯基这样的人。很显然最反感的就是这种官僚主 义的作风。铁面人更勇于承担责任,颇有点敢做敢当的意思。客观上说,像捷尔任斯基这样的人更伟大,如果社会中再也没有他这样的人,那么这个社会无疑是可悲的,大家伙完全可以悲天悯人的吼一声:“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但是。话又说回来,真要是要求每个人都像铁面人一样,那么也不现实,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样。李晓峰是首先做不到的。人类的天性就是趋利避害,有点小市民的作风完全是正常的。更何况官场这个大染缸几乎就没有耿直的存在空间。

    说的市侩一点,要想做事就得先做人,而做人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先保存好自己。你要是连自己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做事?

    不得不说,生活在这个火红年代的捷尔任斯基是幸运的,在这个主 义优先、先谈奉献的年代,人心更单纯和朴实一些。在这种相对简单的人际关系网络中,像捷尔任斯基一样的人才有可能生存。换做后世,像捷尔任斯基一样的人,客气一点会被称之为愣头青,不客气一点直接就叫傻 逼。不管在单位还是在公司,根本就没有生存的空间。

    当然,这并不是要教大家学李晓峰一样“官僚”和“油滑”,也不是要挖苦和嘲笑捷尔任斯基一样的人。应该说,这样的人值得佩服,因为不是谁都能实话实说和一心为公的。

    之所以要一而再的提及捷尔任斯基的脾气,无非是想说明一点,如果你不能像铁面人一样牛逼闪闪,像铁面人一样有坚持,像铁面人一样永不后悔,那么不妨稍微学聪明一点。这没有害处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大家都只想安逸的活下去,别太较真、别那钻牛角尖、别太执拗,多一点理解和宽容,比什么都强。

    好了,说教的话直说这么多。言归正传,捷尔任斯基虽然直,但是不傻,他非常清楚某仙人之所以要求通报政 治局的根本原因在哪里。对于这种耍滑头的行为,他是不欣赏的,这也是为什么引导某仙人走上革命道路的是他,而之后两人却渐行渐远的根本原因。

    两个人脾气相差太远,坚持的东西也完全不一样,能走到一起只可能是鬼打墙了。对于长歪了的某仙人,捷尔任斯基是很痛心的,他觉得如果当时他多教育教育某仙人,多引导引导某仙人,说不定现在某仙人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捷尔任斯基不满意某人的成长,而是他觉得以某人的条件完全可以成长得更好。这就好像长辈和老师看到原本才华横溢、惊才绝艳的学生成长起来之后没有达到他们原本期望值,更多的是一种遗憾。

    不过李晓峰却一点儿都不体谅捷尔任斯基的遗憾,对他来说,接下来的二十年代,将是一个政治斗争异常严酷的时代,少犯错尽量的保全自己,努力的活下去才是王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连生存都无法保证,好谈个屁的理想和前程啊!

    所以不管捷尔任斯基是不同意也好,是遗憾也好,李晓峰是绝对要小题大做,肯定要将这个事儿通报给政 治局的,他才不要背黑锅呢!

    应该说,这个事儿捅上去之后,反响很是热烈,倒不是说政 治局的几位大佬很重视这个事儿,引起了不一般的反响。实际上恰恰相反,不管是列宁也好、托洛茨基也罢,都觉得某仙人小题大做了。屁大点事儿也要骚扰政 治局,你当政 治局委员是幼稚园的阿姨吗?

    斯 大林还直接嘲笑了某仙人,认为这个货胆小如鼠一点儿担当都没有,甚至连斯维尔德洛夫都觉得某仙人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真是走了一步臭棋!

    “安德烈,你这是搞什么鬼?”斯维尔德洛夫难得的用严肃的口吻同某仙人讲话,可见对于某仙人猪队友的行为,小斯是痛心疾首的。

    不过这个事儿李晓峰还真没办法解释清楚,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知道要发生不好的事儿。所以提前撇清自己。真要这么说了,估计小斯直接就把他送精神病院去了。

    所以这货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不过根据我现在掌握的情报,向坏的方面发展的可能性非常大,我必须提前做一点儿准备!”

    这样的解释自然不能让斯维尔德洛夫心服。不过他的口气倒是好了一点儿,他最担心的是某人脑子抽筋走臭棋。而现在看来。某人似乎是严肃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不是胡折腾。

    “向坏的方面发展?怎么向坏的方面发展?”小斯疑惑地问了一句,紧接着又像是埋怨一样说道:“菲利克斯同志已经在着手布置,有他在能出什么大问题?!”

    李晓峰叹了口气,小斯这帮大佬还是对捷尔任斯基太盲目的信任了,总以为铁面人搞肃 反是一把好手,任何反 革命份子只要被他察觉了一点儿端倪。就别想跑掉。

    可是让李晓峰说,捷尔任斯基的能力确实很突出,搞肃 反也确实很拿手,但是再怎么说他都是人而不是神。不可能回回都成功。就连某仙人这个正牌的神人都不敢保证一定能破获那些反 革命阴谋份子,捷尔任斯基难道比仙人还牛逼?

    反正李晓峰是不太看好捷尔任斯基的,因为现在的形势是完全被动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人家会在什么时候动手,也不知道人家会朝哪个方向动手。两眼一抹黑,还盲目的乐观,这不是作死吗?

    斯维尔德洛夫默然不语了,虽然他依然对捷尔任斯基有信心,但是不得不承认,某仙人的担忧也是非常有道理的。老话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铁面人马失前蹄了呢?那时候责任算谁的?

    瞧着小斯了解了他的担忧,某仙人乘热打铁地说道:“实际上,我认为菲利克斯同志的对此案的处理方法是有根本性问题的!”

    斯维尔德洛夫吓了一跳,不明白某人为什么会突然攻击铁面人,没听说他们俩关系不好啊?怎么还用上了这么严厉的字眼?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谴责菲利克斯同志,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他对此案的处理办法确实不妥!”

    斯维尔德洛夫好奇了,问道:“哪里不妥?”

    李晓峰忧郁得叹了口气:“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封锁消息,就不应该淡化事件的影响,而是应该大张旗鼓的去查,应该警告全党引起警惕!”

    斯维尔德洛夫愣了,或者说,他的脑筋有些不够用了。他虽然没搞过肃 反工作,也没有干过侦探,但是他觉得捷尔任斯基的应对没有太大的问题。故意淡化影响,才能引蛇出洞不是,只有让敌人放松警惕,让他们主动的暴露,才能将他们拿下不是?

    而按照某仙人的意见,大张旗鼓的去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敌人,你们的阴谋已经被察觉了,你们偷盗空白委任状造假已经没有作用了。这么一来,敌人还会出动吗?

    如果敌人继续隐藏在暗处,那么想将他们识别出来,就不是一般的困难了。甚至,敌人完全可以暗中谋划新的阴谋,那时候我们完全没有知觉,不是更难防御吗?

    总而言之,如果让斯维尔德洛夫来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捷尔任斯基的处理方案,而不会选李晓峰的方案。

    不过李晓峰却不同意,他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雅科夫同志,我问个最简单的问题,敌人为什么要盗取空白的委任状?”

    斯维尔德洛夫想都不想,直接回答道:“做假证件,冒充内务部和契卡的工作人员呗!”

    李晓峰点点头。又道:“那么我再问你,冒充内务部和契卡的工作人员,能做什么?”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倒不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答案太多了。内务部和契卡负责的工作实在是太多,很多都是有关键性意义的,这些假冒者可以做太多的事儿了。

    “你看看!”李晓峰又叹了口气,“连您都知道,内务部和契卡牵涉到的业务太多了,很多都是有相当影响力的。我随便举几个简单的例子吧。他们完全可以冒充内务部和契卡的工作人员,接近中央领导层,可以进行暗杀活动,也可以盗取我们的机密文件……随便哪一项都有可能对革命造成重大破坏!”

    斯维尔德洛夫不说话了,因为他也想到了某些可怕的可能性。万一这些反 革命份子准备当刺客呢?列宁已经不止一次遇刺了,虽然前几次都逢凶化吉。可是谁敢保证下一次依然能够幸免?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斯维尔德洛夫干笑了一声,不过马上又道:“可是经历过前几次的刺杀事件之后,中央的保卫工作大大的加强了,刺客想要混进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李晓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如果敌人不选择中央领导作为目标,而是选择那些防备薄弱的目标,比如外国使节呢!”

    斯维尔德洛夫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知道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干掉几个外国使节,必然能使苏维埃政权极大的被动。甚至这些反 革命份子还有可能使用苦肉计。万一他们向协约国集团的大使馆下手呢?

    想到这,斯维尔德洛夫冷汗都下来了,一旦出现了这种事儿,哪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栽赃陷害,但是对于反 革命份子和协约国集团来说,他们可不会顺着布尔什维克的立场说话,更有可能的是顺水推舟,直接就把屎盆子扣在布尔什维克头上!

    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出现了,那契卡和内务部恐怕是难辞其咎的。如果这么看的话,某人的小题大做倒是能够理解了。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还有是觉得:“菲利克斯同志应该会注意到这些问题的,他应该有全面的安排,应该不会让这种恶**件发生的吧!”

    李晓峰心里好笑,你都说是应该了,可见实际上是不是这样,小斯你自己也没把握。反正李晓峰是一点儿都不看好铁面人的布置,更不认为他能够做到面面俱到。

    所以他说道:“我认为菲利克斯同志是做不到这么面面俱到的……原因很简单,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为了防卫防止被敌人安插在我们内部的特务察觉到不对,侦察方式是极为隐蔽的也是严格保密的。而这也就决定了,我们不可能正大光明告诫全党提高警惕,不能告诉我们的同志到底要警惕和防备什么,这难道不危险?!”

    斯维尔德洛夫不说话了,他已经完全明白李晓峰的意思,整个行动是很矛盾的,要想加强保卫,必然的要大张旗鼓,而这就很有可能走漏消息;反之,加强保卫也就无从谈起。

    李晓峰察觉到了斯维尔德洛夫的脸色不对,不过他还有更难听的话在后面呢!

    “实际上,最糟糕的还不在这里!”李晓峰缓缓地说道,“最糟糕的是我们不知道敌人到底想干什么。他们可能袭击的目标实在太多,以菲利克斯同志做出的布置,很有可能是这些毒蛇一旦出洞,就到了最危急的关头。这时候,留给菲利克斯同志的反应时间将非常之少……”

    后面话李晓峰没有说完,但是斯维尔德洛夫是完全明白了,还用得着多说吗?不成功即成仁,不是生就是死。

    顿时,小斯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因为他知道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了。不客气地说,捷尔任斯基这回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了,一个闪失,那可就真是赔到姥姥家去了。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说道:“现在您明白我为什么要小题大做了吧?菲利克斯同志这是在赌博,而我却不愿意陪着他一块下场,风险太大了!”

    斯维尔德洛夫脸色变了变,问道:“有没有可能阻止他?”

    李晓峰又苦笑了一声,他还就怕小斯问这个问题,因为办法只有一个:“除非我们主动地泄露消息,但是……”

    但是后面的话,李晓峰没有说,可是斯维尔德洛夫完全清楚,这么做捷尔任斯基肯定会恼火的。而且某仙人将事情捅到中央之后,各大山头的大佬们除了嘲笑某人之外,是比较一致的同意了铁面人的钓鱼计划。这时候泄露消息出去,那就是跟中央的决议唱反调,那就是公然违背组织纪律,尤其是当事人还是最铁面无私的捷尔任斯基的时候,谁敢以身试法?

    半晌,斯维尔德洛夫才长叹了一口气:“我之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你将消息通报给政 治局,其实是想阻止菲利克斯同志蛮干吧?”

    李晓峰却没有说话,他确实有这个意思,但谁想到中央的大佬们对铁面人信心太足了,几乎就是满目的信任,这他还能说什么?

    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最后相视一眼,此刻,两人心中恐怕有着同样的感慨——捷尔任斯基欸,你这是要坑死自己啊!(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尤文图斯、风之熊猫、秒杀土豆三位同志!

270 斯沃博达(上)

    捷尔任斯基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硬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李晓峰和斯维尔德洛夫也没办法,以铁面人的脾气,劝说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的,甚至硬来还会引起他的反感。

    想来想去,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先把自己摘出去,万一捷尔任斯基真的悲剧了,帮他说说好话,让铁面人不至于被弄得灰头土脸也就得了。

    实际上这个小风波很快就过去了,对于中央的绝大部分大佬们来说,这都不叫事儿。现在唯一能让他们关注的也就是只有三个问题:粮食问题、红军的组建和训练问题,以及最后的剿匪问题。

    尤其是最后一条剿匪问题,全中央的大眼小眼如今都盯着乌克兰南方那屁大一点儿地方,紧张地关注这白匪军的动向。不得不说,白军的动向非常的奇怪,让这群大佬们有一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那白军到底做了什么,让布尔什维克的大佬们觉得莫名其妙呢?很简单,白军什么都没做!

    很惊奇是不是,夺取了卢甘斯克和罗斯托夫,取得了开门红的白军竟然忽然停下了脚步,就停留在乌克兰的南部无所事事的消磨时光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惊奇的选择。造反这种活动,一般来说都是以小搏大,从发动一开始,就必须一鼓作气尽可能的打出声势,争取以星星之火燎原。

    最正确的选择,不管怎么样,白军都必须要有所行动。不管是北进、东去还是南下。都要动。只有动起来了才能盘活局面。那白军为什么不动呢?

    原因很简单,两个,第一,内部矛盾重重,形成不了统一的意见;第二,客观现实让他们暂时无力行动。

    从第一点说起吧,之前就提到过几次,白军的组成成分是相当复杂的。不客气的说就是山头林立矛盾复杂的复合体。各派系为了维护本身的利益,都不肯做出让步,经常性的会为了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得不可开交。

    这一点,作为参与叛乱的捷克军团中的一员斯沃博达就很有切身的体会。1915年,在一战最激烈的时候,斯沃博达被奥匈帝国强征入伍了。所谓一个民族自豪感很强的人,对于奴役捷克斯洛伐克的哈布斯堡家族他发自内心的痛恨。

    斯沃博达一点儿都不想参军、不想打仗,尤其是不想为奥匈帝国卖命。但是作为弱势民族中最卑微的一员,他无法反抗自己的命运。和其他的炮灰一样,他被迫走上了战场。

    但是和其他炮灰不同的是。斯沃博达没有在战场上丢掉性命,他很走运的被俄国人俘虏了。虽说当俘虏比送命要强。但那也得分被谁俘虏。俄**队的光荣传统中可没有优待俘虏这一项,总而言之俄国的战俘营绝对不是什么天堂,充其量也就是地狱的隔壁而已。

    不过比别的奥匈战俘走运的一点是,斯沃博达的民族成分让他得以更早一点脱离可怕的战俘营。1916年,一个叫做捷克斯洛伐克民族委员会的机构找到了他,告知他,如果他愿意为捷克斯洛伐克的民族独立而战,那么他们能把他从地狱一样的俄国战俘营弄出去。

    做了一番思考之后,斯沃博达选择了同意。虽然上战场也非常危险,但是跟留在俄国战俘营相比,似乎战场上更安全一些?而且斯沃博达觉得,既然是为捷克斯洛伐克民族委员会效命,怎么说周围也是同胞和老乡,而且这是为民族解放而战,意义重大啊。

    很快的,斯沃博达离开了地狱一般的俄国战俘营,将全身上下稍微收拾收拾之后,他领到了一套俄军制服以及俄军的制式武器。说实话,他觉得这真有点黑色幽默的意思,几个月之前他还在朝穿着俄军制服的人开枪,一眨眼就轮到他换上这身制服了。

    斯沃博达不禁想到,那些依然在奥匈军队中服役的同胞,会不会知道穿着这身军服的人中竟然有他们的老乡呢?

    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斯沃博达抛之于脑后,激烈的战斗中没那么多可想的,无非就是尽可能的杀人,然后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反正,当时斯沃博达是不觉得自己能挨过这场艰苦的大战。

    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俄**队中服役了几个月之后,情况又变了,随着二月革命的一声炮响,俄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总体而言,东线战场的形势相对的缓和了,似乎看到了停战和终结战争的曙光。

    当时各种各样的流言广为传播,有的说俄国准备投降,还有的说俄国人退出战争。当然,不管流言怎么样,对捷克军团来说,形势似乎不妙。

    作为奥匈帝国的“叛徒”,捷克军团的地位相当的尴尬,如果俄国和奥匈帝国达成了停战协定,那么很显然,他们这些曾经的奥匈帝国子民绝对要被清算的,弄不好要被冠上叛国罪枪毙。对于捷克军团来说,这肯定是他们不愿意面对的。

    至少斯沃博达就很为自己的命运发愁,尤其是在俄国爆发十月革命,形势愈发的对捷克军团不利之后。几乎每一天,斯沃博达都担心会被俄军解除武装,然后捆起来装上车皮送回奥匈帝国接受审判。

    有这种担心的可不止斯沃博达一个,应该说是极为普遍的,尤其是领导他们作战的军官,更是不断的渲染俄国人背信弃义,准备出卖他们。

    时间终于走完难熬的1917年,斯沃博达的新年愿望就是布尔什维克能继续站在协约国这边,能继续这场战争。但是残酷的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还没进入3月份,突然地布列斯特合约就达成。一时间捷克军团的地位岌岌可危!

    当时。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真的枪不离手子弹上膛。随时提防着俄军的进攻。不过形势却很迷茫,俄国人或者说布尔什维克并没有发动进攻,甚至也没有答应奥匈帝国的请求,交出他们,反而是打算让他们离开俄国前往法国。

    这个结果对于提心吊胆的斯沃博达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在他看来他恐怕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如果这个方案能够实现的话,那么俄国人退出战争也不那么可恶了。因为作为一个正常人,斯沃博达同样的厌恶战争。

    那一段时间。斯沃博达已经开始打包收拾行李,随时准备前往美丽的法国,很傻很天真的他,甚至在想着要不要搞上几个法国小妞了。

    但是,这个美好的愿望很快就破碎了,就在斯沃博达憧憬着美好的法国风光时,参谋长季捷里赫斯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俄国人要没收我们的武器、要解除我们的武装……只有我们交出武器之后,才能前往西伯利亚,才能离开俄国。

    当时,斯沃博达吓坏了。交出武器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而经西伯利亚离开俄国更是让他很不理解。在他看来走西伯利亚无疑是绕远路。直接从摩尔曼斯克离开俄国不是近得多吗?而且西伯利亚留给他的可不是什么好印象,俄国人的战俘营就设立在那里!

    反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斯沃博达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布尔什维克在耍花样,这是企图哄骗他们交出武器,然后将他们投入战俘营!

    对此,捷克军团自然不能接受,坚决的拒绝了这个方案,然后谈判就开始拉锯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电报往来不断,马萨里克不断的告诫他们布尔什维克不可信任,布尔什维克一直在耍阴谋。

    对于这位为了捷克斯洛伐克民族独立与自由奋斗了一辈子的长者,所有的捷克军团士兵总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当时斯沃博达也是如此,他很自然的相信了马萨立刻的话,对布尔什维克是恨之入骨。认为布尔什维克都是魔鬼,只有消灭了魔鬼,他们才能活下去,才能赢得自由!

    终于,在三月份,由参谋长季捷里赫斯带领,几万个和斯沃博达一样天真的捷克士兵揭竿而起,打响了反抗布尔什维克的第一枪。他们的行动万分顺利,轻轻松松的就拿下顿涅斯克,紧接着卢甘斯克和罗斯托夫的战斗也是一帆顺风。

    那时候,斯沃博达很乐观的认为,以这样的速度,可能一个月之后他们就会打到彼得格勒,将邪恶的布尔什维克统统绞死,再然后他们就可以重新跟奥匈帝国和德国开战,重新开始民族独立的大业。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没有斯沃博达想得那么美好,所谓的“联军”内部爆发了激烈的争论和冲突:一部分俄国人想要东进,他们想去乌法,准备和新近成立的新临时政府汇合;

    而另一部分俄国人则坚持必须南下,必须向高加索方向进军,原因是英**队正在伊朗和俄国交界处活动,去那里可以获得协约国的支援;

    而最后一部分俄国人和他们捷克军团则更愿意北上,觉得完全可以直捣黄龙。因为从卢甘斯克发生的战斗来看,布尔什维克的红军几乎是不堪一击。而且他们也听说列宁和布尔什维克高层因为卢甘斯克的惨败陷入了混乱,竟然取消了迁都的计划,由此可见他们内部是多么的空虚。

    但是这三种意见也都无法占上风,谁都无法说服谁。而且经历了最初的战斗消耗之后,联军也面临严重后勤补给问题。没有了从莫斯科和彼得格勒方向送过来的军火,联军几乎每放一枪就少一粒子弹。更糟糕的是,布尔什维克还组织了游击队,不断的袭击他们交通线路,这导致了补给十分困难。以这样的状态跟布尔什维克决战,恐怕是不乐观的。

    至少斯沃博达是觉得很不乐观,经过二月份跟德国人的战斗,再加上起义的消耗,捷克军团的弹药储存已经亮了红灯,军团上下都在想方设法的搞弹药。而比较可气的是,他们的友军。也就是那些俄国白军却拒绝支援武器和弹药。

    对于这一点。斯沃博达尤其想不通。完全不知道俄国人到底有没有脑子。他们捷克人可是帮白军打天下,帮他们推翻布尔什维克,可这帮家伙却连子弹都不愿意给他们。这算什么?

    反正当时,联军的头头们是闹得很不愉快,季捷里赫斯甚至跟克拉斯诺夫和杜托夫拍了桌子,强烈地要求他们补充捷克军团的消耗。

    不过这却没有什么用,据克拉斯诺夫和杜托夫说,他们的军队弹药供应也十分紧张。甚至武器装备还没有捷克军团齐全。不光无力支援捷克军团,甚至还倒打一耙,要求捷克军团支援他们一部分重火力,尤其是多支援一点儿机枪。

    结果吗,自然是没有什么结果。斯沃博达只知道,季捷里赫斯回来之后,恶狠狠地向远在美国的马萨里克老爹告了状,要求老爹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否则,这仗是没法打了。

    斯沃博达记得非常清楚。马萨里克老爹对此的回复是:稍安勿躁,协约国正在协调。支援肯定是有的,只要勇敢的进攻,大胆的前进,胜利必将属于伟大的捷克斯洛伐克人民!

    对于这种白条,斯沃博达是相当失望的,谁都知道前进和进攻能迎来胜利,但问题是,现在就没办法前进,更没办法进攻。再不兑现支援,联军就要四分五裂了。

    不光是联军要分裂,甚至军团内部都有了分裂的迹象,有一部分参与了同布尔什维克谈判的军官和士兵私下里传递着一种说法——布尔什维克基本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允许他们带着武器离开俄国。前提条件是他们必须承诺不从事反苏维埃的活动,而且也必须分批次离开。

    如果是这样的条件,斯沃博达完全觉得可以接受,他也能理解俄国人的忧虑,换做他也不愿意看见数万拿着武器的外国人横穿自己的国土。

    让斯沃博达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些条件季捷里赫斯没有向他们传达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是可能同布尔什维克达成一致的呢?为什么斯沃博达一直在片面的渲染布尔什维克背信弃义,渲染布尔什维克将把他们出卖给奥匈帝国呢?

    当时季捷里赫斯将这些说法斥之为无耻的谣言,是布尔什维克动摇他们军心和士气的阴谋诡计,他严厉地惩处了一部分传递“流言”的士兵之后,才算稳定了局面。

    很多年以后,斯沃博达才根本性的搞清楚这些“流言”的真实性,那已经是二战结束了。当他查抄了前总统马萨里克的私人信件存档之后才发现,这位开过国父在捷克军团叛乱的问题上扮演了何种不光彩的角色。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至少现在的斯沃博达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疑惑,对于那些偶尔听闻的小道消息感到心烦和奇怪。现在的他,还和其他绝大部分捷克军团的士兵一样,认为季捷里赫斯在带领他们争取自由。

    “排长,排长!”

    正在营房里睡觉的斯沃博达被摇醒了,传令兵托马斯一边摇晃他,一边说道:“季捷里赫斯指挥官要求你立刻去司令部报道,快!”

    斯沃博达很奇怪,军团裹足不前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按照他的了解,在那种毫无意义的争吵没有取得结果之前,他们恐怕会一直留在卢甘斯克晒太阳。而现在,突然让他去司令部,能有什么事儿呢?

    当斯沃博达赶到司令部的时候,季捷里赫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似乎是对他的迟缓很不满意。

    “路德维克,你的动作太慢了!”他抱怨了一句。

    对此,斯沃博达只能说抱歉。

    “算了,不说这么多!” 季捷里赫斯很快就跳过了这个话题,很严肃地向他介绍道:“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先生,这位是康斯坦丁先生,这位是尼古拉先生!”

    斯沃博达很麻木的同这两位握了握手,说实话,他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季捷里赫斯为什么要向他介绍这么两个人。而且说实话,他对这两位的第一印象就不算太好,尤其是那个康斯坦丁,跟他握手时显得无比的厌烦,仿佛他不是在握手,而是在捏一团大便。这样的表情斯沃博达见过太多了,老家的那些贵族就是这个鬼德行!

    季捷里赫斯完全没在意斯沃博达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路德维克,我要交给你一项特别的使命,保护这两位先生安全的抵达塞瓦斯托波尔!”

    斯沃博达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保护这两个人去塞瓦斯托波尔,更不明白为什么要由他们捷克军团承担这项任务。实话实说,他对俄国一点儿都不熟悉,根本就没去过塞瓦斯托波尔,甚至都不认识路。

    “不要紧的,”季捷里赫斯很“温柔”地说道,“这两位先生会负责带路的,你只需要跟着他们走,并且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就行了。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你的连队,”说到这,季捷里赫斯笑了笑道:“你的小伙子们俄语说的都不错,再往南走,可是布尔什维克乱党的地盘,你们得冒充红军!”

    斯沃博达点了点头,他的连队大部分小伙子都是在俄国出生的捷克人,包括他本人在内,都能流利的说俄语,冒充俄国人没有问题。不过他依然很迷惑,因为冒充俄国人和冒充红军是两个概念,他问道:“为什么不让俄国人自己去呢?而且这两位先生为要什么前往被布尔什维克控制的塞瓦斯托波尔呢?”

    季捷里赫斯二话不说就打断了他,断然道:“路德维克,不要问那么多,服从命令就好了!你只需要知道,你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这两位先生,你只需要坚决的执行他们的指示就可以了!”(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hzwangdd、尤文图斯和秒杀土豆三位同志!

271 斯沃博达(中)

    斯沃博达带着他的连队就上路了,首先是乘火车前往顿涅斯克,相对来说这是一段旅程还比较安全。至少顿涅斯克和卢甘斯克都在联军的掌控当中。

    当然,也仅仅是相对安全而已。在铁路沿线到处都有布尔什维克的游击队在活动,尤其是在卢甘斯克意外失陷之后,红军游击队的活跃是愈发的频繁了。

    不过活动频繁不等于威胁大,红军的游击队更多的是起到一种骚扰作用,比如突然的朝列车开枪,或者伏击铁路沿线的巡逻队,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打一枪就走。

    虽然这种骚扰战并不能取得太大的战果,既不可能摧毁列车,也不能破坏铁路,甚至都很难杀人。反正斯沃博达是没听说过有太多的人被这种冷枪击毙的,最多就是几个倒霉蛋不幸被流弹擦伤而已,根本都不用去找医生。

    当然,去找大夫也没用,白军缺少的不仅仅是军火,药品更是奇缺,这一阵子军医是为流行性感冒大为头疼,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办法。在斯沃博达看来,连感冒都没办法,更别说枪伤了。

    “真是该死,列车又停了!”康斯坦丁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可见他的怨气有多大。

    而尼古拉倒是相对的冷静,问道:“又出什么事儿了?”

    斯沃博达不用去问都知道,肯定是布尔什维克游击队又出来骚扰他们了。一般遇上了这种事儿,司机会立刻停车,会让车上搭载的白军下去查探究竟。直到确认前面没有游击队的踪迹才肯继续向前。

    似乎这么做很蠢。很耽误时间。但是这也没办法。原因是有过教训,一开始白军的列车司机并不太在意这种冷枪,甚至还加速向前,希望能甩掉游击队。

    但是很快就出事儿了,这些该死的游击队竟然在车道上搞鬼,故意将车道扳到另外的线路上去。结果加速前进的列车立刻就悲剧了,一头撞上另一列火车,司机当场就挂了。连带着铁路线也被迫中断了两天。从这之后,司机们就紧张了,只要听到游击队的枪响,立刻就停车,直到车上的白军确认前面车道安全,才肯继续向前。

    听清楚原因之后,康斯坦丁更加的气愤了,指责道:“难道你们就这么一直无动于衷,任由这些游击队为所欲为,应该抽调兵力清剿他们。必须这些狗杂种杀光!”

    斯沃博达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注视着他要保护的目标,尼古拉话不多。或者说根本就不愿意说话,不管看到了什么都是一脸的冷漠;而这个康斯坦丁则完全相反,对于沿途的所见所闻很喜欢发表意见。呃,确切的说,是看见什么都要抱怨一番。比如上车之后,他就对没有安排卧铺很是不满,如果不是尼古拉命令他上车,他会一直抱怨下去。

    总体而言,对这个吃饭抱怨伙食、呼吸抱怨空气、上厕所都要怪地球没有引力的家伙,斯沃博达没有一丝的好感。如果不是上头有命令,他真不愿意保护这种混蛋。

    不过,正因为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的组合过于的怪异,他对这两位的身份,以及去塞瓦斯托波尔的目的是愈发的好奇了。

    当列车重新开动的时候,斯沃博达开始重点观察这个康斯坦丁,因为他知道别想从尼古拉这种嘴巴十分紧的家伙那里打探到什么情报,反倒是这个喜欢抱怨的小白脸康斯坦丁反而有希望。

    “看什么看!”

    不过让斯沃博达很郁闷的是,这个康斯坦丁完全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他不过是随便打量了这货两眼,他就爆发了,好像他长得多金贵似得。

    斯沃博达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作为一个被迫参战、被迫背井离乡、又被迫帮助俄国人造反的捷克人,他的胸膛里早就聚满了怒气,早就想找个途径发泄一下。

    而且,他觉得作为帮助俄国人的外国友人,他应该受到最起码的尊敬,而康斯坦丁不管是眼神还是那张臭嘴,无疑离尊敬有相当的距离。所以,斯沃博达不光没有转头,反而更加**裸的开始注视康斯坦丁,并很直接的把鄙视和挑衅的情绪表露了出来。

    顿时,康斯坦丁就毛了,猛地跳了起来,怒吼道:“捷克杂种,最后警告你一次,再看,本少爷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康斯坦丁并不是第一个骂斯沃博达杂种的人,作为被奥匈帝国奴役的少数民族,捷克人相当长的时间里都备受压迫。被侮辱为杂种已经算轻的了,挨打挨揍都是家常便饭。

    康斯坦丁的辱骂勾起了斯沃博达不好的回忆,还在家乡的时候,贵族老爷们也是用这种眼神、这种口吻对他们颐指气使的。当年,他不敢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但是现在,斯沃博达觉得自己已经不同了。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狠狠地给了康斯坦丁一拳,打得这个二货一个趔趄从座位上掉了下来。应该说这个二货当时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有愤怒、有疑惑、也有迷茫,仿佛是不相信自己挨打了一样。

    不过这一下还不能让斯沃博达解恨,他紧接着又踹了一脚,踢得那货抱着小伙伴直哼哼,如果不是尼古拉很快站了出来,斯沃博达还想多揍两下——尼玛,原来打贵族小白脸这么爽!

    那一刻,斯沃博达升起了一种奇怪的念头,他有些理解布尔什维克为什么要对那些贵族进行革命了,剥夺这帮货原有的一切,将他们从天上打落凡间,然后狠狠地踩住他们曾经高傲的头颅,这种感觉太棒了!

    斯沃博达舔了舔嘴唇,他真想再爽一把,刚才那两下真不够过瘾的。不过尼古拉已经恶狠狠地瞪住了他:“斯沃博达先生。注意你的行为。你是来保护我们的!如果你继续放肆下去。我只能将相关情况反馈给你的上级了!”

    斯沃博达也知道自己似乎亢奋了一点儿,大概是前一段无所事事带来的后遗症,他真是受够了这种憋屈的生活。不过这不代表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很清楚自己的行为其实已经过界了,如果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真的打小报告,他恐怕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军队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作为暴力机器,对于违背命令的人。将受到最严厉地制裁。

    斯沃博达停手了,他退回了原来的位置,而尼古拉也只是再瞪了他一眼,也没有过多的动作,甚至他还阻止了康斯坦丁的报复。

    “你如果想毁了我们的任务,你就继续闹!忍耐一点,不要再给我惹是生非了!”

    康斯坦丁胸口急速起伏,可见他是多么的不满,如果没有尼古拉的阻拦,他会像恶狗一样扑向斯沃博达。当然。斯沃博达一点儿也不会害怕,对他来说像康斯坦丁一样的小白脸。随便都能放翻三五个。

    经过这场短促而且也不断激烈的打斗之后,车厢里的氛围更差了,大部分捷克士兵都看康斯坦丁不顺眼,对于这个牢骚不断又喜欢出口伤人的混蛋,他们跟斯沃博达一样厌恶他。至于尼古拉,这个家伙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状态,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一双眼睛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应该说,经过这一下,斯沃博达对要保护的这两位贵宾感观完全变坏了,他不光是讨厌康斯坦丁了,对于克制的尼古拉也一样的厌恶,甚至有之过而无不及。

    可能大家会奇怪,斯沃博达难道是抽风了,人家尼古拉根本就没有得罪他,一直在当和事老,关键时刻也是他站出来劝架,似乎人不错啊!

    这只是表面!斯沃博达认为所谓的克制和容忍都是尼古拉伪装出来的。刚才他跟尼古拉对视的时候,他很明显的从这个家伙眼神中看出了如康斯坦丁一样的情绪——蔑视,发自内心的蔑视!

    这样的人斯沃博达见多了,贵族老爷和所谓的上等人中,有那么一部分是特别善于伪装自己的。在平时他们看起来人模狗样慈眉善目,但是在这层面具下面,他们一样的是狼心狗肺!

    甚至这样的人比那些赤果果暴露出邪恶本性的家伙更可怕,后者还可以小心提防,而前者端的是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每每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就会被他们狠狠地捅一刀!

    所以,斯沃博达立刻就加强了对这个尼古拉的警惕,果不其然,在抵达顿涅斯克的时候,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私下里交流的时候,完全暴露出了他的邪恶本质!

    “你当时为什么不给那个捷克杂种一点颜色看看!难道你就看着这些狗杂种作威作福吗!”康斯坦丁恶狠狠地质问道。

    对此,尼古拉轻蔑地哼了一声:“你懂什么!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这不是在乌法!我们周围的都是这种泥腿子,得罪了他们,接下来谁保护我们前往塞瓦斯托波尔?没有他们的保护,我们可以说寸步难行!你给我忍耐一点!”

    康斯坦丁气鼓鼓地说道:“忍忍忍,那要忍到什么时候!”

    尼古拉冷笑一声:“忍到我们完成任务的时候,只要安全抵达了塞瓦斯托波尔,只要完成了任务。那些狗杂种都是砧板上的肉,你想怎么收拾他随便!”

    一听这话,康斯坦丁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舔了舔嘴唇,说道:“我要将那个混蛋大切八块,要把他切碎了喂狗!”

    斯沃博达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担忧完全是有道理的,果然,这个尼古拉更坏更阴险,照这么看,当他们安全抵达塞瓦斯托波尔的时候,恐怕就是他斯沃博达见上帝的时候了。

    这个发现让斯沃博达坐立不安,他可不是那种任人鱼肉的人,好不容易他才能生存到现在,他可不希望莫名其妙的就送掉了性命。可是暂时他又想不出脱险的办法,先下手为强他倒是考虑过,但是手底下的弟兄不一定会跟着他干。而且真的这么做了。那就等于是背叛了捷克军团。那时候他在俄国还能有立锥之地吗?

    更何况。斯沃博达也不是完全自私的人,他自己冲动坏事,怎么能够连累手底下的兄弟呢?而且,根据他现在了解到的情况,这个尼古拉和康斯坦丁一定是肩负了特别重要的使命。如果他们成功的完成了任务,恐怕能够改变俄国的局面。

    作为一个捷克人,斯沃博达做梦都想早日完成民族的独立,而现在。这种机会似乎已经来临了,他怎么能因为个人的荣辱而破坏大局呢?

    想来想去,斯沃博达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在抵达塞瓦斯托波尔之前,一个人潜逃,这样的话既顾全了大局,又不会连累兄弟,似乎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做出了决定之后,斯沃博达就开始暗中做准备了,在异国他乡孤身逃亡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尤其是俄国的局势还很乱,一个人孤身上路几乎就意味着九死一生。

    不过事到如今。斯沃博达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开始秘密的储藏食物和钱财,这些都是逃亡所必须的。实话实说,斯沃博达对于要逃向哪是非常迷茫的,投奔布尔什维克是不可能的,穿越国境回老家也恐怕也是死路一条,似乎不管他往哪逃都没有生路,想来想去他也只能逃一步算一步了。

    离开顿涅斯克之后,一行人继续向前,经过一番波折,安全的抵达了扎波里日亚,这是一个紧靠第聂伯河的小城市,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在这里继续南下,经过梅利托波尔和辛菲罗波尔前往塞瓦斯托波尔。

    按照斯沃博达的计划,他将在梅利托波尔开始逃亡,看能不能经过尼古拉耶夫和敖德萨逃往罗马尼亚王国。不过让斯沃博达意外的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直接前往塞瓦斯托波尔,在抵达梅利托波尔之前,在博格丹诺夫卡拐了一个弯,转道去了尼古拉耶夫卡。

    实话实说,斯沃博达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他正想往敖德萨逃,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就把他往那个方向领,这真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当然,同样的,斯沃博达也产生了新的担忧,难道说这两个人真正的目的地并不是塞瓦斯托波尔?如果塞瓦斯托波尔不是他们的目的地,那么他之前所做的计划就全部要改写了。因为尼古拉和康斯坦丁随时有可能在接下来任何一个城市动手收拾他,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斯沃博达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同样的,尼古拉和康斯坦丁也好不了多少,不过他们双方担心的理由并不完全相同,这两位是因为深入到了布尔什维克控制的地盘还担忧,他们俩担心的是暴露身份。

    说真的,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对护卫自己安全的捷克人十分的不放心。虽然他们已经让季捷里赫斯尽量的挑懂俄语或者在俄国出生长大的捷克人作为护卫,但是这帮人哪怕会说俄语,但是也不像布尔什维克的红军啊!

    在进入尼古拉耶夫卡之前,尼古拉特意将捷克人召集起来,提醒他们警醒一点儿:“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布尔什维克的地盘,先生们,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都可能会有风险,我必须提醒你们,提高警惕!而且最好表现得像布尔什维克的军队一点儿!”

    说实话,这样的警告真的是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因为捷克人并不知道红军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红军,让他们冒充从来没有见过的目标,无疑这个难度太高了!

    康斯坦丁就后悔了:“我们之前应该找俄国人来护卫安全的,至少他们见过布尔什维克的作风,这群捷克人,哎……”

    不过尼古拉却不这么认为:“你这是想当然,那群白军是什么德行你比我清楚,让他们冒充红军更加不可能,而且他们的忠诚度和可靠性十分堪忧。我们不能冒险!”

    他们俩的争论斯沃博达都看在眼里,他觉得多虑了,根据他这一路上的了解,红军才刚刚建立,本身也是鱼龙混杂。这样的一只仓促组建的军队能有多少特别的气质?不客气地说,大家都穿着一样的制服,用着一样的武器,不喊口号的话,想区分开还真不容易。

    甚至,进入尼古拉耶夫卡之后,斯沃博达所见到的红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堪,几乎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像这样的乌合之众,俄国大地上遍地都是,他们跟白军几乎没啥区别。

    反正,斯沃博达是完全不担心会暴露,一路上也遇到过盘查,但是带队的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出示证件之后,很顺利地就通过了,甚至这些人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说心里话,斯沃博达很好奇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的证件有什么魔力,因为他很明显的发现,凡是盘查过他们的红军官兵,无一列外的都露出了敬畏的神情。

    当然,斯沃博达也仅仅是有些好奇而已,当进入尼古拉耶夫卡之后,他再也没有心思管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的事儿,他很担心危险即将降临,必须要准备逃跑了!(未完待续。。)

    ps:  再次鞠躬感谢hzwangdd同志、尤文图斯同志、秒杀土豆同志!

272 斯沃博达(下)

    斯沃博达虽然着急想跑路,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进入尼古拉耶夫之后,尼古拉和康斯坦丁不是一般的紧张,特意交代他们不要出门,不要随便溜达,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最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如果实在是闷得慌也只能到旅馆负一楼的酒吧喝一点小酒,甚至还嘱咐再三,不准喝烈酒,最多就只准喝一点啤酒,并且就算去喝酒,也必须至少三个人一起行动。

    这么一来,斯沃博达几乎就没有单独活动的可能了,别说逃跑了,连出门搞一张附近的地图研究研究逃跑的路线都不太可能。郁闷之下,也只能借酒消愁了。

    旅馆地下室的酒吧还算比较大,而且在这个乱哄哄地年代竟然还有着超过九成的上座率,觥筹交错之间,闹哄哄地有点吵人。不过斯沃博达要的就是这种吵的感觉,点了三杯啤酒,在侍者惊愕和鄙视的眼神中,他有些奇怪,谁规定了在俄国就只能喝伏特加?

    不过只有斯沃博达很快就发现了,侍者的惊愕和鄙视源自什么。一边喝酒,他一边仔细的观察着酒吧的构造,看看有没有可钻的空子。观察了半天,空子斯沃博达没有发现,但是却发现这个酒吧的氛围有一点儿怪异。

    来喝酒的大部分都是军人,或者说大部分都是水手,甚至斯沃博达还发现了两个少校和一个中校,说心里话,这已经算是中级军官了。一般而言。海军内部的阶 级是十分清楚的。士兵有士兵活动的场所。军官有军官去处,大家阶 级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甚至,在军官内部都存在不同的阶 级,高级军官肯定不会和低级军官混在一块,反正海军显得那么井井有条秩序分明。

    而这个小酒吧无疑打破了这种传统,在斯沃博达看来,这里简直是一种超越的存在。最最让他想不通的是。这里面的客人似乎对这种怪异的局面完全无动于衷。

    实话实说,斯沃博达坐在这个小酒吧里,真的觉得别扭,他和两个小伙伴都是一身陆军的打扮,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反正已经不止一次有人往他们这边瞟,眼神十分不善。

    斯沃博达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康斯坦丁和尼古拉会允许他们下来喝酒的,以这个酒吧的氛围,他们下来喝酒几乎就等于是自找没趣,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根本就坐不长!

    斯沃博达更加痛恨尼古拉和康斯坦丁了,这两个混蛋就是故意恶心他们的。说不定盼着他们喝酒的时候出丑呢!

    当然,这种猜测是不成立的,对于康斯坦丁和尼古拉来说,现在最不愿意做的就是惹麻烦,之所以破例允许捷克人下来喝酒,就是要让他们知难而退——海军活动的地场哪里是你们这些陆军泥腿子能加入的!

    可是康斯坦丁和尼古拉偏偏就没有料到,斯沃博达是一门心思的想要逃跑,为了找漏洞,刀山火海他都敢闯一闯,这不,就闯出事儿来了!

    海军和陆军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简直太正常了,简而言之,双方都有明确的领地意识,陆军不会随便去海军的地盘晃悠,而海军也不会去陆军的地头找不自在。除非是准备找不自在,准备干架,这才会越界。

    反正,随着斯沃博达一行人在酒吧里停留的时间越长,酒吧里的气温就有明显升高的趋势,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海军咸水鸭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对此,咸水鸭似乎很恼火!

    斯沃博达也知道不能继续停留下去了,再呆着不走,那就完全是找事儿了。虽然他很想逃跑,但是他不想给自己的兄弟惹事儿,他决定走人!

    可是,没等斯沃博达站起来,楼梯上又走下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个穿着陆军军官大衣的老头,他身边包围的一群人也是和斯沃博达他们一样的陆军制服。这一行十来个人由老头领着,笔直的就向酒吧最深处走过来。

    斯沃博达有些发愣,难道还有跟他们一样不明就里的傻瓜,不知道这里是海军的酒吧,穿着一身陆军的老鼠灰来找不自在吗?

    当时酒吧里的气氛顿时又升高了几度,海军咸水鸭们都结束了攀谈,绝大部分目光都集中在了斯沃博达和那个老头一行人身上,不少的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和掳袖子了。

    斯沃博达知道事情恐怕很不妙了,如果他不想找麻烦的话,最好赶紧闪人,正当他准备招呼小伙伴避开老头一行人,准备避开麻烦的时候,老头却笔直的带着人朝他走了过来。

    “嘿呀!”老头装模作样的感叹了一声,“竟然坐满了,嘿,陆军兄弟,一起搭个座不反对吧,人多一点儿,喝酒也热闹不是!”

    斯沃博达的脸色隐隐发白,他真不想跟老头一行人扯上关系,太扎眼了,很容易引起误会。

    斯沃博达刚要拒绝,准备说他们要走了,可是那老头自顾自的就带人一屁股坐了下来,更可气的是,他还很自来熟的搂着斯沃博达的肩膀,一副很亲热的样子。

    咣当一声,斯沃博达哪怕不用回头就知道,咸水鸭们爆发了,从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听来,咸水鸭们已经包围了上来。此时此刻,斯沃博达真是悲愤交加,尤其是看到了老头那张贱兮兮的笑脸时,他知道这个该死的老头完全就是故意的!

    次奥,斯沃博达真想给老头的贱脸上来一脚,最好还得使劲的碾一下才解恨。不过,这个时候打老头似乎已经晚了,因为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只见咸水鸭们领头的那个大胡子双手抱在胸前,很有气势地说道:“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滚蛋!”

    斯沃博达差点高兴得跳起来了。他对滚蛋完全没有意见。只要让他置之事外。爬出去都行!当时他就想起身说:“没问题,我们马上就走!”

    可是他刚刚有起身的意思,老头却强自将他按了下来,几乎就是同一时间,坐在老头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酷酷地就发话了:“你是酒吧老板?”

    大个子一直以为这群陆军泥腿子中领头的是那个老头,要么也是斯沃博达。完全就没想到,这两位看上去是正主的人还没发话,另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屁孩却像吃了枪药一样发话了。

    这让他觉得有些没面子。顿时就冷哼了一声:“老子虽然不是老板,但是这里是我们海军的活动场所,不欢饮陆军泥腿子!”说玩这句话,他呲牙咧嘴地做了一个凶恶的表情,准备吓吓那个小屁孩。

    不过这完全没有作用,那个年轻人对此毫不在意,反而是愈发随意地说道:“海军的活动场所,哼,谁规定的?”

    大个子被哽得不轻,尼玛。这种事儿还有谁规定?尼古拉耶夫谁不知道这家酒吧就是海军专用的!你小子这是想找事儿吧!

    那个年轻人却依然是那么漫不经心,似乎根本就没把大个子和他的咸水鸭兄弟放在眼里。更气人的是。他竟然说道:“现在,不是我找事儿,而是你们在找死。识相的就滚远一点儿,让我清静地喝一杯酒。否则,我不介意把这里改成我个人的专用活动场所!”

    “他们就是来找事儿的!兄弟们,动手!”那大个子猛地吼了一嗓子,随即一拳就打向了年轻人,看得出这货也是打架的老手了,先下手为强运用得如火纯青。

    斯沃博达简直想用头捶地了,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犯小人,不然接连的走背字根本无法解释。他真心的只是想看看有没有逃跑的路线,没打算惹事儿!

    此时此刻,他真希望大个子那一拳能给那小子一个满堂彩,最好是直接给这货揍成猪头三,如果能打得那货生活不能自理就更好了。当然,最好是连带着他身边的糟老头一块打,他能看得出,这一切都是这个糟老头设计好的,他就是要故意要惹事儿!

    不过斯沃博达也没有太多的闲心去关注嘴贱的年轻人和可恨的糟老头了,他脑后传来一阵破风之声,如果不赶紧地躲避,估计首先被开瓢的就是他自己了。

    斯沃博达一低头,闪过了这一击,还有闲心提醒身边的小伙伴:“走!”

    说完,只见他一把操起桌上的大号啤酒杯,朝着对面的咸水鸭扔了过去,直接砸翻了一个倒霉蛋。接下来他的动作也不慢,一蹲身一弓腰,猛地就蹿了出去。当下里是双拳火力全开,企图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逃跑。

    应该说斯沃博达的算盘打得不错,但是却低估了海军咸水鸭的战斗力,酒吧里这帮人一看都是打架斗殴的老手,一开始的大意轻敌之后,立刻就重新组织了阵型,前锋、后卫接应和包抄迂回组织得井井有条,分分钟就堵住了斯沃博达出逃的路线,如果不是他反应快,恐怕已经陷在人海中被群殴了。

    眼瞧着突破无望,斯沃博达在心里叫了一声苦,酒吧中双方人数的差距是巨大的,他们这边满打满算还不到十个人,而咸水鸭那边少说也有三五十,而且他们已经开始操家伙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难逃此劫了。

    糟糕的局面,让斯沃博达在心里头狠狠地问候了糟老头和年轻人家中的女性亲属。如果不是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傻瓜惹事儿,他至于惹一身骚吗?真希望这两个王八蛋被海军咸水鸭拖出去爆 菊一百遍啊,一百遍!

    斯沃博达心里嘀咕着,手上却不停,挥拳击退了两个从侧面包抄过来的咸水鸭,然后带领两个小伙伴缓缓地后退。他准备先和老头的大部队汇合,至少那边人多,靠在一起也不用太担心被前后夹攻。

    忙里偷闲,斯沃博达用余光瞟了瞟周围的战况,准备向“大部队”靠拢,但是这一眼下去,连他都吓了一跳,那啥。老头和年轻人那边的情况几乎是一边倒!

    倒不是他们被咸水鸭群殴毫无还手之力。情况是完全相反。被群殴的是咸水鸭,只见那年轻人左一拳右一脚,每一次出手必然都要放翻一个咸水鸭,几乎就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至于最早出手的那个大个子,已经变成猪头三躺在地上哼哼了。

    尤其可气的是,那个该死的糟老头似乎察觉到他在观察战况,竟然很有闲心地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似乎在祝酒一般。看他那轻松得意的样子以及坏坏的笑容,他确实是故意引发冲突的!

    斯沃博达虽然生气,但是也暗暗惊奇,这帮人虽然很嚣张,但是也确实有嚣张的本钱,不光是那个嘴臭的年轻人能打,和他们一起来的这帮人就没有一个是善茬。

    这帮人不光是配合默契,甚至早就做好了打架的准备,每人手里都有一根棍。和他们比起来,完全没有准备的咸水鸭就吃亏了。被打了个人仰马翻之后,才想到去找武器。

    不过这已经晚了。这帮人动作极快,而且手底下的功夫称得上快准狠,几乎每一棍都能放翻一只咸水鸭,最多也就是再补一棍子。和他们的专业素养相比,这帮咸水鸭显得要多业余就有多业余。

    就在斯沃博达以为战斗的结果将以咸水鸭被横扫而收场的时候,酒吧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这声枪响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不过这也是一种信号,意味着战斗必须要终止了。

    “小王八蛋们,都给老子住手!”

    一个气急败坏的干瘦老头抱着一只双管猎枪在吧台后面跳脚,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酒吧的老板。

    斯沃博达很识相的暂时放下了拳头,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挨枪子儿。当然,暂时放下拳头并不意味着他放松了警惕,天知道后面的剧本会向什么方向发展,万一又闹崩盘了呢?

    和斯沃博达一样警醒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咸水鸭们,甚至抓紧机会在找武器,有举着椅子拦在胸前的,有操酒瓶的,总而言之,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

    “谁给你们这么大的狗胆,敢在老子的酒吧打架!”干瘦老头怒不可遏的挥舞着拳头,看那架势似乎要吃人,“说,谁是在惹事?”

    咸水鸭们似乎很忌惮干瘦老头,他们赶紧地解释道:“是这群陆军的泥腿子先惹事的,尤里让他们滚蛋,他们就开始暴起伤人,我们只是自卫还击……”

    干瘦老头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没用的东西,一群人连几个陆军的泥腿子都干不过,你们简直就是在丢海军的人,老子要是你们的长官,就把你们挨个的在主桅上吊死!”

    斯沃博达有些傻眼了,当他一开始知道这是海军的地盘时,就估计这干瘦老头应该是向着海军,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有点出乎意料。似乎干瘦老头对咸水鸭的表现很不满意,似乎认为他们太丢人,呃,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干瘦老头教训了咸水鸭们一顿,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吼道:“别在老子眼前继续丢人现眼了,你们带着尤里赶紧给老子滚蛋,一看见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老子就来气!滚!”

    咸水鸭们如蒙大赦,赶紧的将受伤的战友搀扶起来,一溜烟地赶紧闪人了。斯沃博达觉得他也完全有理由闪人,毕竟他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不是!

    可是他才刚刚迈动脚步,就听见那干瘦老头一声怒喝,枪口迅速的就瞄准了他:“小混蛋,谁允许你走了!要不要鲍里斯老爹给你提提醒,惹了事儿之后要记住擦屁股!”

    斯沃博达不服气了,指了指酒吧的大门:“可是你让他们……”

    鲍里斯老头笑眯眯地说道:“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作为肇事者,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

    斯沃博达要跳脚了,他怎么就成了肇事者,他是无辜的路人甲好不好!

    “哟呵,还不承认?明知道这里是海军的酒吧,穿着陆军的衣服进来,你们不是想搞事,是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不赔偿老子的损失,你们哪儿都别想去!”一边说,这老头一边拍了拍手里的猎枪。

    斯沃博达这下子算是全明白了,为什么老头刚才那么痛快的放走了咸水鸭,感情是在这里坑他们,尼玛,果然是人老成精啊!

    斯沃博达一点儿都不想赔钱,不光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很无辜,更因为对他接下来的逃亡行动来说,每一分钱都是很重要的,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把钱用在不相干的地方。

    顿时,酒吧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很奇怪了,斯沃博达气鼓鼓的跟老头瞪眼,而鲍里斯却毫不示弱地反瞪回来,如果没有人打破沉默,这一老一少估计就准备比赛瞪眼了。

    “鲍里斯,别那么小气,不就是桌椅板凳和几瓶劣质酒吗?你还好意思找人要钱,不够丢人的!”

    斯沃博达扭头看去,只见一开始引发冲突的老头子,现在正翘着二郎腿喝酒,那架势真是气死人!

    “原来是你!”

    就在斯沃博达暗自生气的时候,吧台后面的老头惊呼了一声,似乎那一瞬间他的怒气值就全满了,“原来是你这个老混蛋在搞鬼,你是故意的吧!”(未完待续。。)

    ps:  再次鞠躬感谢尤文图斯同志和秒杀土豆同志!

273 意外碰面

    鲍里斯的一句话可算是让斯沃博达松了口气,如果是熟人的话,他们就应该不用赔偿了吧?不过还没等他喘口气,鲍里斯忽然用枪口对准了老头,怒喝道:“你个老王 八,不乖乖的窝在彼得格勒等死,又跑到尼古拉耶夫来祸害人是吧!我告诉你,赶紧赔钱,否则老子今天就灭你了!”

    斯沃博达立刻修正了他刚才的看法,估计这两位认识归认识,但肯定是仇人,尼玛,还是躲远点好!

    不过翘着二郎腿喝酒的老头似乎对鲍里斯的威胁完全不在意,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感觉,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让我赔钱?就你这种卖劣质酒的奸商也好意思让我赔钱?我帮你打碎了那是敦促你更新换代,你该感谢我才是。说不定换一批新家具,弄一批新酒,你的生意还能起死回生呢!”

    “放你 妈的大狗屁!”鲍里斯愈发地愤怒了,怒气冲冲地吼道:“就那群醉猫,懂得什么好酒,就他们那怂样,灌马尿都喝不出来!让他们喝好酒,那才叫暴殄天物!”

    喝着酒的老头挖苦了一句:“看吧,你的本性流露出来了吧,有你这么待客的么!”

    鲍里斯毫不客气的用枪指了指他,很不客气地说道:“你算什么狗屁的客人,你就是来吃白食的!”

    眼瞧着两个老头越说越呛火,似乎随时都有打起来的可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斯沃博达偏偏觉得这两个人关系很好。口头上拆台和抬杠似乎是他们表达友情的一种方式。

    事实也跟他猜测地差不多。鲍里斯抱着几瓶金黄色的威士忌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径直坐在了穿大衣的老头对面,他瞥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人,怒道:“安德留沙,你手下的兵也太没眼色了吧,不知道收拾收拾,难道还要我动手清理这堆破烂?”

    穿大衣老头身后的几个士兵看了看那个年轻人,在后者微微地点了点头之后,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将歪倒的桌子扶起,并将地面上破碎的酒瓶子清理干净。

    鲍里斯有些意外的看了看穿大衣的老头,眼神很疑惑,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对另一边的斯沃博达他们几个吩咐道:“你们几个也别干看着啊!去把我吧台下面关门的牌子挂到门口去。他奶奶的,来了个老瘟神,老子连生意都做不成了!”

    斯沃博达很讨厌这种被人指使的滋味,但是面对这个老头的时候,他偏偏还有脾气发不出,谁让他还差人家的钱呢。

    斯沃博达对身边的小伙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咱们乘着挂牌子的机会赶紧走人,这里的气氛太怪异。咱们参合不起。不过他们刚刚开始统一行动,鲍里斯又发话了:“嘿,挂个牌子还用得着三个人?你……对,说的就是你,一看你就是他们的头,既然是带头的就要有个带头的样子,你去!还有,快去快回,等会儿一起喝酒!”说着老头还献宝似得摇了摇手里的威士忌瓶子。

    斯沃博达有些哭笑不得,好嘛,砸了你的场子,反而还有酒喝,这是什么道理?不过老头的语气虽然冲,虽然颐指气使,但是斯沃博达却觉得舒服,同康斯坦丁和阴险的尼古拉比起来,这个老头显得那个可爱哟。

    斯沃博达也不知道该不该留下,不过看老头的语气,似乎这事儿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作为欠债的一方,似乎他应该尊重一下债主的意见。当然,斯沃博达不想回去见康斯坦丁和尼古拉的臭脸,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

    想了想,斯沃博达示意两个小伙伴先过去,他乖乖的走到吧台后面找到了那张“关门谢客”的牌子,走到了酒吧外面,挂上了。

    等斯沃博达办完这一切回来的时候,酒桌那边已经开喝了,两个老头和那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年轻占据了一张桌子,剩下的人分成几群围在周围。

    接过小伙伴递过来的酒杯,斯沃博达尝了一口杯中金黄色的液体,那火辣辣的感觉呛得他咳嗽了一声:“好烈的酒!”

    鲍里斯哈哈一笑,“男人就得喝烈酒,只有那些涂脂抹粉的小白脸才喝什么红酒,次奥,那也叫酒,点不燃的酒都只能叫汽水!”

    斯沃博达有些无语,虽然他也觉得喝红酒的人多少都有点装逼的意思,但是他却不能认同老头对酒的定义,实话实说,他觉得红酒也很好。

    当然,老头的酒确实有劲,喝下去之后,从嗓子眼一直到胃里,这一线都是火烧火燎的感觉,冬天站岗的时候如果有这么一小杯酒,估计都能扛一晚上了。

    “至少有七十度!”斯沃博达啧了一声感慨道。

    被跑里斯叫做安德留沙的老头说话了:“七十五度,这个老酒鬼自己酿的酒,就没低于过这个度数,也只有他这种酒瘾上来连温度计里的酒精都不放过的家伙才喜欢喝这种酒!”

    鲍里斯瞥了他一眼:“你就是喜欢装 逼喝红酒的小白脸……不对,你现在已经是糟老头子了,哈哈哈哈!”

    斯沃博达可以肯定了,这两个老头以前关系一定很好,瞧他们斗嘴的样子,完全就是损友嘛!不过斯沃博达很识相的没有加入到两个老头的斗嘴中去,对他们来说这恐怕是交流感情的重要方式,两个老头完全沉醉在过去的回忆当中,这种时候插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

    斯沃博达小口小口的喝着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安德留沙旁边的年轻人,虽然这个年轻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闷头喝酒,但是偏偏地谁都不能忽略他的存在。

    对这个人斯沃博达有一种说不来的感觉,第一感觉就是危险,而且是危险系数极高的那种。刚才的打斗中。就属这小子下手最狠、干翻的人最多。如果不是鲍里斯老头将他留下。斯沃博达真心不愿意跟这么危险的人挨着坐。

    不过在这种危险的感觉之外,斯沃博达还能从此人身上读出点别的味道——骄傲和平和。虽然这两种气质完全不搭调,骄傲的人似乎就没有和气的,往往一句话就能给你呛个半死。而且心态平和的人也从来不骄傲,但是这个人却拥有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

    总而言之,斯沃博达对这个人的身份很好奇,甚至还超过了对康斯坦丁和尼古拉的好奇。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恐怕很不一般。弄不好就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不过这种猜测又让斯沃博达很无语,因为大人物在一般的认知中总要有点年纪。老话说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没有一点年纪,总让人觉得肤浅。而以这个人的年纪,不客气地说只够飘在水面上的。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老头是越说越来劲,大有秉烛夜谈的意思,而那个年轻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喝酒。不过他的酒量还真是惊人,七十五度的威士忌可是已经喝了两瓶。还不是那种小瓶,标准的750毫升装的大酒瓶,尼玛,算起来也有三斤酒了吧?

    更让斯沃博达惊奇地是,这人脸不红脖子不粗,眼神更是清澈无比,别说醉意甚至连呼吸之间连点酒气都没有,仿佛他只是喝了两大瓶白开水一样。

    不过斯沃博达就算再好奇,也必须走人了,眼瞧着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按照康斯坦丁和尼古拉的吩咐,十点半之前他们必须返回自己的房间。

    “老先生,感谢您请我们喝酒,不过我们要走了!”斯沃博达很恭敬的说道。

    有些醉眼朦胧的鲍里斯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怀表,看了看,抱怨道:“才十点钟,着急个什么鬼……算了,当兵就是不自由,上头就是放个屁,咱们也只能接着,行了,走吧……对了,把剩下的酒带走,你们晚上站岗的时候可以喝一点,哈哈,千万别喝醉啊!当年,老子收拾醉猫的时候……”

    斯沃博达愈发的肯定,这个鲍里斯以前也是军人,恐怕还是军官,不过对于这种“可爱”的军官,他的映像还是不错的,至少从对方允许他带走威士忌就能看出,这个鲍里斯不是那种喝兵血的军官。

    走出了酒吧,看着那扇挂着“闭门谢客”牌子的大门,斯沃博达对于这一晚上的遭遇还有些晕晕乎乎,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又莫名其妙地喝了一顿酒,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算什么事儿。

    “看看你们这一身酒气!”

    没等斯沃博达搞清楚,回到住房之后,他们被康斯坦丁截住了,这个小子似乎遇上了什么糟心的事儿,心情很恶劣还无法发泄,一见到他就直接爆发了。

    康斯坦丁手舞足蹈地破口大骂道:“我早就告诉你们,不要乱跑,不要离开旅馆,你们都当耳旁风是吧!像你们这样的杂种,就该统统吊死!”

    这货的无端指责让斯沃博达和两个小伙伴十分不满,其中一个试图解释:“我们没有离开旅馆……”

    “还敢撒谎!”康斯坦丁扯着喉咙开始嚎叫了,就像一只公鸡,“旅馆下面的酒吧关门歇业了,你们如果没有出去,从哪里搞到的酒精!”

    斯沃博达看了他一眼,他真心不想跟这种白痴理论,因为根本就说不清,他转头看了看尼古拉,说道:“下面的酒吧虽然关门了,但是酒吧的老板请我们喝酒……”

    “还敢撒谎!”康斯坦丁又插了进来,怒道:“你知道那间酒吧的老板是谁吗?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他请你们喝酒,他就是跟一群癞蛤蟆喝酒,也不会请你们几个杂种!”

    斯沃博达终于被激怒了,他猛地上前一步,看那架势是准备再暴打康斯坦丁一顿。

    “够了!”不过尼古拉抢先发话了,他挡在了斯沃博达面前,冷冷地问道:“你说酒吧老板请你们喝酒?有什么证据吗?”

    斯沃博达虽然很想推开尼古拉,然后好好教训教训康斯坦丁,反正他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也不怕什么恶劣的后果了。但是他还得照顾自己的弟兄不是。万一这两个混蛋把火气撒到他的弟兄头上。那他岂不是罪人?

    斯沃博达强忍着怒气说道:“酒吧老板是个干瘦的老头,他自称叫鲍里斯。这些证据够不够?”

    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对视了一眼,他们惊讶了,据他们所知,这间酒吧或者说这间旅馆的老板确实叫鲍里斯,而且也确实是个老头子。但是他们就想不通,以那个老头的地位和在军队中的影响力,怎么会和几个小兵一起喝酒。这完全说不通啊!

    不过斯沃博达可不管这两位想不想得通,对他来说酒精上头,最需要的就是睡觉,他招呼了两个小伙伴一声,绕过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回房间睡觉去了。

    “你看看他们的态度!”康斯坦丁依然是不依不饶,似乎现在就想收拾斯沃博达。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忍耐!一切以大局为重!”尼古拉又教训了他一句,“在我们安全完成任务之前,你给我忍耐一点!还有,你在这里看着。我去下面的酒吧看一看!”

    康斯坦丁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答应了。至于尼古拉为什么突然要去那间酒吧,原因很简单,跟他们此行肩负的使命有关。如果能把老头拉到他们这边来,他们的任务恐怕就要轻松不少。但是他们苦于没有同老头接触的机会,现在斯沃博达阴差阳错的搭上了线,肯定要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几分钟之后,尼古拉匆匆地就回来了,而且脸色十分难看,康斯坦丁问道:“那个糟老头拒绝了?”

    尼古拉板着一张脸说道:“没有!”

    康斯坦丁有些莫名其妙:“那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因为出现了比那更糟糕的情况!”尼古拉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情况?”康斯坦丁顿时紧张了。

    “我在酒吧里看见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尼古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什么!”康斯坦丁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都看清楚了?”

    尼古拉阴沉着脸,点点头:“鲍里斯跟他正在一块喝酒,看那架势似乎是言谈正欢呢!”

    “什么!”康斯坦丁又重复了一边,不过这一次跟上一次有所区别,上一次大部分都是惊奇,而这一次则是恐惧居多。

    他慌慌张张地问道:“难道契卡听到了什么风声?难道他是冲我们来的?”

    瞧康斯坦丁慌乱的样子,几乎就是想撒腿就跑。好在这里还有一个镇静的人,尼古拉阴沉沉地说道:“应该不至于,如果我们已经暴露了,那他应该直接上来抓人才对……不过,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出现在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消息,我们必须引起高度警惕!”

    康斯坦丁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必须立刻换一家旅馆,这里太危险了!”

    说着,这货就准备回房收拾细软跑路,对此,尼古拉简直想上去抽这个蠢货:“白痴,现在走人,不是更扎眼?你如果想死的话,就走!”

    康斯坦丁几乎要哭出来了,心惊胆颤的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尼古拉沉着地说道:“以不变应万变,先观察看看!对了,让捷克人明天不要出门!”

    李晓峰并不知道,他才刚刚抵达尼古拉耶夫,行踪就暴露了,而且还是暴露在两个白军特务面前,不过这种事儿就是芝麻掉进针眼里,赶上了能有什么办法?

    那么李晓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乌克兰南方呢?难道他真是嗅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准备顺藤摸瓜?

    应该说,不是!之所以前来乌克兰南方,原因只有一个,他是陪同新上任的红海军总监艾伯哈特前来视察黑海舰队的状况的。中央其实对黑海舰队还是比较关注的,尤其是在艾伯哈特复出之后,利用黑海舰队的官兵夺回罗斯托夫并参与乌克兰的剿匪行动,就被提上了日程。

    为了彻底搞清楚黑海舰队的状况,为了防止白军利用高尔察克的影响力打黑海舰队的主意,中央就批准了这次视察行动。

    至于为什么会让某仙人跟着一块出来,一半是某仙人自找的,谁让他之前在空白委任状问题上“小题大做”来着,大佬们觉得某仙人这是太闲得慌了,必须给这货找点事情干干,免得他再随便折腾。

    而斯维尔德洛夫也主张某仙人暂时离开彼得格勒,当然小斯不是觉得某仙人太闲了,而是让某仙人出去避风头。如果像某人预计的那样,捷尔任斯基可能要悲剧,那么不光是要事先撇清责任,更好是暂时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就算真的出了大事儿,某仙人都不在场,怎么地板子也打不到他的屁股上去吧?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中央对艾伯哈特并不是十分放心,很有必要让一个可靠的同志去监督他的行动。选一选看一看,似乎暂时也只有某仙人足够“闲”和足够可靠了……(未完待续。。)

    ps:  再次感谢十分给力的尤文图斯同志和秒杀土豆同志!

274 有个性的老头

    虽然大佬们都觉得李晓峰合适,但这不意味着某仙人就高兴走这一趟,因为他总感觉这有一种发配的意思在里面,仿佛是他做了什么错事儿要接受惩罚一样。

    对李晓峰来说,如果一开始就注定要往黑海舰队走这一趟,那他还去找个屁的艾伯哈特啊,反正要他亲力亲为,直接去不就完了。可想而知,这一趟旅程对某仙人来说肯定算不上愉快。

    从彼得格勒出发,一行人经过莫斯科就直奔哈尔科夫,实话实说,李晓峰更想走卢甘斯克这一条线路。他很想看看卢甘斯克的真实情况,看看白军和红军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好尽可能准确的预估战局的走向。

    不过他的想法被中 央无情的否决了,政 治局的五位长老,除了捷尔任斯基同意他的做法,其他的四位是一致的反对某仙人去卢甘斯克。原因嘛,很复杂!

    斯维尔德洛夫和导师大人自然是不想让某仙人以身犯险,万一被白军逮住了,那不是傻逼了?

    至于托洛茨基,他很担心某仙人前往卢甘斯克的居心,以他对某人的了解,这货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让他去卢甘斯克这个是非之地,惹出来了大乱子算谁的?

    反正托洛茨基纯粹就是害怕某仙人去搅和,二导师如今只希望一切风平浪静,等凑足了粮食,赶紧让伏龙芝去搞定一切,他一点儿都不想节外生枝。

    应该说,这三个人的想法虽然不完全一致,但是总体而言都是从大局出发的。而斯 大林就完全不一样了。当他听到某仙人打算从卢甘斯克经过的时候。当时就出了一身白毛汗。之前他可是怂恿伏罗希洛夫搞了不少小动作的。据说那边的肃 反运动搞得如火如荼。他担心某人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只是准备去一探究竟的。

    斯 大林搞的这些动作可是一点儿都不能见光的,见光就死。如果让死对头李晓峰发现了,那还不在导师大人那里往屎里黑他!所以,他坚决反对某仙人打卢甘斯克过,甚至坚决反对让某仙人去乌克兰,其态度之坚决,让导师大人都十分诧异。心道:“约瑟夫这货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安德里的死活了?难道这是党内团结一致的好信号?”

    可怜的导师大人欸,您老人家还真是想错了,轮到斯 大林讲团结的时候,那恐怕得等到钢铁的敌人全部见了marx。

    在几位大佬的直接干预下,李晓峰只能放弃了走卢甘斯克的路线,转而走哈尔科夫,经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前往黑海舰队的几个基地。既然是巡视嘛,自然不能只看塞瓦斯托波尔不是,敖德萨、尼古拉耶夫、新罗西斯克,自然都要走个遍。

    应该说这一趟旅行虽然不是某仙人自愿的。但是出来走了这么一遭,还是很有收获的。呆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还不觉得。出了这两个革命巨大的中心,革命的形势比李晓峰想象得还要复杂。

    就拿乌克兰来说吧,这一片不算太广阔的土地上竟然活动着好几股势力,哈尔科夫及周边地区是布尔什维克的天下;在哈尔科夫的东边以卢甘斯克、顿涅斯克为中心,活跃着大股的白军;这还不算完,在首都,基辅暂时是乌克兰中 央拉达的地盘,名以上说,中 央拉达能控制整个乌克兰中部和东部,但实际上中 央拉达内部也是矛盾重重(看来现在的乌克兰逗比政客们也算是继承了祖辈的光荣传统)。还没有结束,乌克兰的国土上还活跃着外国势力,比如德国人的傀儡斯科罗帕茨基。

    总而言之,乌克兰这个地方太乱了,红军、白军、中 央拉达和盖特曼的军队纠成一团,你打我我打你,谁都看谁不顺眼,反正热闹之极。

    当然,这一路走来,李晓峰更多的是忧心,一片混乱的乌克兰对农业生产的破坏是相当严重的。已经进入四月中旬了,怎么说都要开始准备春播了,但是田间地头几乎看不到辛勤劳作的农夫,大部分田地都被杂草所覆盖,一片荒凉的景象。

    如果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那么接下来的几年里乌克兰的农业都不要做什么太多的指望了。估计没个十年的功夫是恢复不了元气。而这可不是李晓峰想要的,一个破破烂烂的乌克兰有什么用?根本就是包袱嘛!

    不过,如果乌克兰仅仅是混乱还不那么让人担心,毕竟乱是有客观基础的,各方势力太多了嘛!打斗地主三个人都能吵得不可开交,更何况乌克兰还是一桌麻将呢?

    真正让李晓峰忧心的,是乌克兰的红军,乌合之众草台班子就不说了,这是有客观因素决定的,短时间无法改变。但是红军土鳖归土鳖,可不能也跟着乱不是?

    乌克兰的红军内部也是一片混乱,新旧势力互相倾轧,斗争不断。还没跟敌人交火呢,自己内部就先分裂了,这还搞个毛。尤其是一些流言引起了李晓峰的高度注意,似乎在乌克兰方向肃 反有扩大化的嫌疑,似乎伏罗希洛夫在搞什么大动作,引起旧军官普遍抱团抵制。

    实话实说,李晓峰都有心去卢甘斯克找伏罗希洛夫算账了,尼玛,现在都什么时候,你丫还胡乱折腾,你是要作死是吧!这时候,某仙人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斯 大林那么强烈地反对他走卢甘斯克,感情是为伏罗希洛夫遮羞!

    可惜,李晓峰并不是知道,斯 大林并不是为伏罗希洛夫遮羞,这一切都是他捣鼓出来的,确切的说,是钢铁怕被他坏了好事。如果李晓峰知道这才是根本原因,就不会按照原计划继续南下,而是会断然选择去找伏罗希洛夫算账。

    因为这些原因。抵达尼古拉耶夫的时候。李晓峰的心情不说很恶劣。至少是比较糟糕的。也就是在这时候,一路上就显得比较兴奋的艾伯哈特提议去喝一杯,这才有了上一章的那一幕。

    斯沃博达走了之后,酒吧里的气氛就更加的放松了,毕竟那小子是外人,不管是艾伯哈特和鲍里斯都不会在外人面前说正事儿。

    “好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鲍里斯摸了摸胡须。懒洋洋地问道:“你个老东西千里迢迢地从彼得格勒跑来,不会就是想喝酒吧?”

    艾伯哈特打了个哈欠,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被酒精麻痹的脑子又重新开始工作了,他望了旁边的李晓峰一眼,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不过李晓峰却不置可否,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鲍里斯是什么人,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怎么谈?

    艾伯哈特似乎看出了李晓峰疑问,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老鲍里斯可是最好的陆战队员。虽然一上船就发晕,像个软脚虾。但是下了船,那还真是一条好汉!”

    李晓峰重新打量了鲍里斯一眼,没想到这个干瘦干瘦的老头是陆战队的,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人是艾伯哈特的参谋或者战列舰舰长之类的角色呢!

    鲍里斯对于李晓峰的打量也显得不以为然,甚至他更重视艾伯哈特的介绍,纠正道:“首先,我不是什么老鲍里斯,没有记错的话,老子比你还小几个月,如果我算是老鲍里斯,那么你是什么,是安德烈老爷爷吗?”

    他狠狠地瞪了艾伯哈特一眼,继续说道:“其次,老子虽然晕船,但绝不是什么软脚虾,1913年那次哗变,如果不是有老子坐镇,你早就被扔进黑海喂鱼了!”

    艾伯哈特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击鲍里斯,而是对某仙人说道:“老鲍里斯在水兵中的影响力很不一般,小伙子们都亲切地叫他鲍里斯老爹,哪怕现在他年纪大了,冲滩打仗是不行了,但是留在船上震慑几个刺头还是够用的!”

    “你这叫什么话!”鲍里斯登时火大了,怒道:“老子一口气还可以游五里,什么叫不能打仗了!”

    说到这,他忽然一愣,指着某仙人问道:“我还忘记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不像是你小子的兵吧?还有,跟他说这些做什么?老子和你一样都成了边缘人,说这些,不够窝火的!”

    感情,当年鲍里斯属于艾伯哈特的铁杆,随着艾伯哈特被扫地出门,老头也被用年龄过大的理由强制退役了。对此,他是相当窝火的,因为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说他“不行了”都是不可容忍的侮辱!

    艾伯哈特没有理货鲍里斯的抱怨,而是又看了看李晓峰,似乎在询问什么,收到了某仙人的肯定答复之后,他才对鲍里斯说道:“老酒鬼,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回去……”

    “回去?”鲍里斯虽然猜到了一种可能性,但是他有些不敢相信,问道:“回哪去?”

    艾伯哈特笑了笑道:“回海军啊!”

    “海军?”鲍里斯愈发好奇的望着李晓峰,对于这个过分年轻的某人,他是愈发地好奇了,试探着问道:“红军还是白军?”

    这下轮到李晓峰和艾伯哈特发愣了,似乎老头这是话里有话啊,难道白军也找上了他?

    对此,鲍里斯还有点沾沾自喜和愤愤不平,嘀咕道:“以老子的身份,白军找老子出山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想当年……”

    “行了!”艾伯哈特立刻打断了他,“好汉不提当年勇,你那点破事儿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你还是说说白军是怎么回事儿吧!”

    鲍里斯意味深长的望了艾伯哈特一眼,笑道:“嘿,看来你个老混蛋这是投了红军!说说吧,布尔什维克给了你什么好处,官复原职?”

    艾伯哈特却不想提这个,因为他觉得海军总监像是个养老的虚职,而他一点儿都不愿意服老,尤其是在老伙伴面前服老。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跟白军有接触?就不怕红军找你的麻烦?”

    鲍里斯撇了撇嘴道:“能有什么麻烦,白军又不止找了老子一个人,有点影响力的人都被他们找过。甚至不乏那些已经投了红军的。我这点接触算什么?”

    艾伯哈特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答应了?”

    鲍里斯轻蔑地撇了撇嘴,“答应个毛,老子又不傻,虽然红军确实有点操蛋,但是跟白军比起来,还是强了不止一点。而且那帮白军小白脸来找老子的态度十分让人不爽,尼玛,好像是可怜老子一样。哼。老子不需要可怜!”

    艾伯哈特听说鲍里斯没有答应白军,当时松了口气,觉得下面的工作就好开展了,可他没想到鲍里斯骂完了白军之后,狠狠地灌了一口威士忌,又开始骂红军了:

    “不过红军那群小杂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老子在乡下的祖屋给充公了,还想没收老子的旅馆和酒吧。哼,也不看看老子是什么人,随便给以前的几个部下放了个话。他们就乖乖消停了。哈哈,还给我的时候。还把乡下那间祖屋给我打扫得干干净净,尼玛,我还以为过几年那幢破房子会塌呢,现在看来又能挺几年了!”

    这段话不仅让艾伯哈特汗颜,让李晓峰也大吃一惊,能随便带句话就保住产业,这老头的影响力不小啊!看看旁边艾伯哈特,按说也是高级军官了,却被整得家徒四壁无人理。两相比较之下,似乎这老头更牛逼啊!

    不过老头还没有骂完,只见他叨叨的继续数落道:“红军最可气的还不止这些,乡下的破房子和地产老子一点儿都不在乎,反正老子也不是农夫,也不想种地,丢了就丢了。这间旅馆和酒吧老子也只是开着玩的,能做正事儿,谁干这个儿,他 妈 的就不挣钱,还尽是破事儿,老子早就受够了……上个月,红军成立的时候,老子自告奋勇的去报名了,像老子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上哪找去,可那帮兔崽子却狗眼看人低,说老子年纪大太、成分不好,属于被革 命的对象,不能参加什么狗屁的革命!”

    说到这,老头又爆了一句粗口:“我勒个去,老子是旧贵族不假,但这j b玩意儿也不是老子自愿的不是嘛!要是能让老子自己选择,鬼在投胎在破落户家里,麻痹的,一点好处没沾上,革命了之后还要受这份鸟气,我操 他奶 奶的!”

    李晓峰被雷得不轻,原本以为艾伯哈特就够奇葩的了,可谁能想到他的朋友比他还要奇葩。这满口糙话,时刻把女性亲属和生 殖器官挂在嘴边的老头,谁敢相信他是什么贵族。你要说他跟斯 大林那帮粗人是一伙的,某仙人都没有异议。

    “行了,把住点你那张臭嘴吧!”艾伯哈特也觉得没面子,教训道:“你就是嘴太臭,否则也不会被整下来。”

    鲍里斯又灌了一口酒,道:“老子这是真性情,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惺惺作态的假贵族!”

    艾伯哈特苦笑了一声,也懒得继续劝鲍里斯了,相处了几十年,这货是什么脾气他太清楚了,心直嘴快看见什么不爽就要说话,当年就因为这个臭脾气得罪了不少人。否则,以他的资历和军功不会到头都升不了少将,一个上校卡了他十几年。现在指望他改,怎么可能?

    更何况艾伯哈特也没打算让鲍里斯改,他还就看这样的直脾气舒服,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总比那些当面毕恭毕敬,背后捅刀子的货色强。当年,艾伯哈特可是没少吃这种阴险小人的亏。

    “你也别抱怨了,”艾伯哈特打断了老头,“你不就是想参军吗?简单,跟我走,明天就把军装还给你!”

    鲍里斯重新打量了艾伯哈特一番,问道:“你真的投了红军?”

    艾伯哈特白了他一眼,傲然道:“什么叫投了红军?我可是被布尔什维克三顾茅庐、八抬大轿请过去的!”

    “切!”鲍里斯鄙视了他一眼,讥笑道:“就你那个臭德行,谁请你啊!估计是你死皮赖脸的求人家布尔什维克收留的!”

    艾伯哈特顿时就火了,一指李晓峰道:“放屁!老子是那种没皮没脸的货吗?知道这位先生是什么人吗?”

    鲍里斯茫然地问道:“是什么人?”

    艾伯哈特牛气哄哄地介绍道:“这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是布尔什维克中 央军 事委员会委员,彼得格勒契卡主席和全俄契卡党 委常 委,肩负着肃 反以及保卫布尔什维克中 央的重要职责……他这是来陪同我巡视和监察黑海舰队情况的!”

    鲍里斯有些吃惊,他很想说一句:“你丫不是忽悠我的吧,就这么年轻的小屁孩,会有这么多头衔?”

    而就在他准备发问的时候,酒吧大门被人推开了,正式鬼鬼祟祟走了进来打探情况尼古拉。

    “没看见关门歇业的牌子吗?”鲍里斯有些不悦,他这里说正事儿呢,最烦的就是这种不自觉的酒鬼,“快滚,不要惹我发火!”

    而尼古拉也乘着这一刹那的机会,快速地扫了一眼,发现了某仙人的踪迹之后,当时就给这货吓了一跳,赶紧地就闪人了。不过也幸亏他只扫了一眼,看不仔细,如果当他发现了艾伯哈特也坐在里面,他恐怕会更加的紧张,因为艾伯哈特的到来,对他要执行的任务将是致命的打击。(未完待续。。)

    ps: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感谢秒杀土豆和尤文图斯两位同志了,只能说谢谢你们的支持!

275 事发

    听说能重新参军还能大干一场,鲍里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对他来说这两年实在是闲得蛋疼,只要能回到军队,让他当个排长都干。

    当然,李晓峰不可能让老头从排长重头干起,怎么说老头当年退下来的时候也是上校军衔,而且还是资深上校。叶戈罗夫这种资浅上校都能干将军的活儿,以老头的能耐干个军长、师长那是绰绰有余。

    实际上老头被强制退役时,干的就是师长,接下来黑海舰队将要进行的两栖作战有了老头这种经验丰富的行家在,估计能顺利不少。

    不过经过艾伯哈特介绍之后,李晓峰更看重的不是老头的军事技能,而是他在黑海舰队的威望。怎么说呢,鲍里斯这老头在俄**队中属于非主流,虽然出身于贵族(有个男爵的头衔),但是就像他自己之前说的那样,真是破落户,老家除了有一幢破破烂烂的庄园和几亩地之外,贵族的里子是一点儿都没有。

    反正老头青少年时代是没接受过多少贵族教育,更没有什么飞鹰走马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跟农场的农奴呆在一起,养马养牛倒是一把好手。反正用艾伯哈特的话说,青年时代的鲍里斯像个农民多过于像个贵族。

    好在老头自己也争气,虽然家里条件很马虎,但是小伙子长得倍儿帅,玉树临风高大威猛什么的,反正仪表堂堂,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被隔壁村的大贵族看上了,给招成了女婿。

    有了老丈人的支持。鲍里斯才得以系统的接受正规教育。像其他的贵族青年一样。他也选择了上军校。当年老头的志愿是当个威风凛凛的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多潇洒啊!

    可惜,投考军校的时候,不知道是老头自己马虎了,还是走岔了道,骑兵学校是没考上,愣给弄海军去了。当然,海军也是不错。从军种属性来说比骑兵还要高贵。

    但是老头也算是有个性,进了海军院校好好的学一学炮术、学一学驾船,当个舰长什么的多酷。他倒好,对钢铁巨兽的碰撞没有丝毫的兴趣,愣是去海军陆战队混了。

    当然,也不是说海军陆战队很差,从彼得大帝在俄国建立这个军种开始,俄国的海军陆战队(苏联时代叫海军步兵)就是精锐部队,屡立战功声名显赫。

    如果老头像别的贵族子弟一样老老实实的熬年头,再学点溜须拍马的本事儿。估计等到五六十岁也能熬成将军。可是他偏偏太有个性了,很草根(大概是跟青年时代的遭遇有关)跟士兵打成一片。但是跟同僚和上级的关系一塌糊涂。每每总是为士兵说话,反对军官肆意施暴,更是敢当面痛斥上级瞎指挥。

    这样的人,在当年的俄**队里当然很难混,据说老头三十五六了也只是个上尉。不过老头本身的军事素养和指挥能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得罪了上级坐冷板凳而已。

    好在只要是金子就会发光,就在老头以为自己只能以上尉军衔屈辱的退役时,他终于引来了上级的赏识,终于也咸鱼翻身了一段时间,在十九世纪末期和二十世纪初期的那几年间。老头从一个普通的连长成长为了团长。尤其是一战爆发之后,在艾伯哈特的指挥下,老头算是如鱼得水,终于是升到了上校师长。

    不过随着艾伯哈特被赶走,老头的好日子也算到了头,高尔察克上台之后,首先就清算了艾伯哈特的死党,所以老头也就被强制退役了。

    不过老头人走了,可茶却不凉。前面说过了,老头有点傲上怜下的感情。在基层士兵当中,威望是相当的高,而且在他当师长的那几年,对于平民出身的军官是破格提拔,所以虽然他被迫走人了,但是影响力依然存在。至少比艾伯哈特这种上级不讨厌下级也不喜欢的人要有人缘。

    而这也是李晓峰最倚重老头的地方,要想粉碎高尔察克的阴谋,他缺的就是这份人缘,老头正好能补上这块短板。所以,在尼古拉耶夫转了几天之后,当他们重新上路前往塞瓦斯托波尔的时候,老头也顺理成章的一起跟上了。

    “你出去打仗了,家里的旅馆和酒吧就不管了?”李晓峰问道。

    “本来就不用我管,”老头翘了翘胡子,傲然道:“一直都是我婆娘再管,这种事儿大老爷么谁参合啊!”

    鲍里斯说起他的老婆时,虽然语气很粗鄙,但是眼睛中流露出的深情根本无法掩饰,实际上老头也没打算掩饰。对他来说,这辈子最感激的就是已经上天堂的老丈人和结发妻子。

    没有老丈人,估计他只能在乡下放牛牧马,当个农夫。而妻子在他从军最困难的那几年也是不离不弃。实话实说,当年以老丈人家的条件,他铁铁的算是高攀了。

    说起来鲍里斯有个好老婆,是艾伯哈特最羡慕的事情,他的出身比鲍里斯要好,而这也就决定了,婚姻上他完全没有自主权。娶回来的妻子是大家闺秀不假,但是艾伯哈特觉得自己的老婆更像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只能算上得厅堂。真正的家里出事儿了,艾伯哈特觉得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所以,艾伯哈特不太想说这个话题,而是打岔道:“塞瓦斯托波尔的情况怎么样?舰队还好吧?”

    鲍里斯立刻就被带跑偏了,叹口气道:“好什么好,进入1917年就没有好事儿,舰队什么都缺,缺少燃煤、缺少备件,尤其是口娘一个月不如一个月,士兵们的怨气相当大。今年就更糟了,二月份德国人发动狂攻的那一阵,敖德萨和尼古拉耶夫都是岌岌可危,舰队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自沉了。后来布列斯特合约达成了。情况才出现转机。不过……”

    李晓峰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连忙问道:“不过什么?”

    鲍里斯怪异地笑了笑道:“不过军官们对此相当的有情绪,尤其是连罗马尼亚都敢打咱们的主意,吞并了比萨拉比亚(摩尔多瓦的一部分)之后,反布尔什维克的情绪就开始升温了!”

    对于比萨拉比亚的问题,李晓峰在心里啧了一声,这又是一本烂帐。客观上说比萨拉比亚跟俄国没有多少关系,属于沙皇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那里抢下来的地盘。应该说不管是比萨拉比亚还是摩尔多瓦。跟罗马尼亚的关系更密切一些。

    不过关系密切什么的,在国家利益面前就是一坨屎,关系再好也挡不住人家拳头大,尤其是跟沙俄这种霸道的土霸王做邻居的时候,尤其是无奈。前前后后经过将近一百年的战争,沙俄总算是将摩尔多瓦吞进了肚子里。不过到了1918年,随着沙俄崩盘,随着布尔什维克上台,根据布尔什维克提出的民族自决原则,比萨拉比亚和摩尔多瓦选择了独立以及同罗马尼亚合并。

    不过对于这一点。旧俄国的军官们肯定是不乐意的,他们的祖辈父辈流血流汗好不容才将摩尔多瓦这块肥肉吞下肚(1878年的第十次俄土战争的胜利果实)。还没咂摸出滋味呢,这就要吐出去?

    而且吐给谁不行,竟然吐给罗马尼亚,我累个去,罗马尼亚算什么玩意儿,当年只能给土耳其病夫甜 菊的货色,如今也敢到咱们俄国人头上动土,丧权辱国啊!

    本来黑海舰队的军官就对布尔什维克上台之后剥夺他们的兵权以及财产的做法万分不满,有了比萨拉比亚作为借口,就有了爆发的趋势。

    如果你要问李晓峰对丢失比萨拉比亚有什么看法,那么某仙人的回答是没有看法,他又不是俄国人,而且这块地本来也是抢回来的,你能用抢的,那人家也能抢回去不是。这种烂帐有什么好扯的,而且扯也扯不清!

    再说现在的俄国实在是落毛的凤凰,真心不如鸡,这个时候被欺负也是正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不了咱们以后再抢回来嘛!1940年苏联不就报了一箭之仇,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年的事儿,忍一忍先!

    而且李晓峰觉得,这帮准备闹事的旧军官恐怕也只是打着爱国的旗号来维护他们个人的利益,喊口号打倒布尔什维克夺回失去的国土是假,保住自己的优势地位以及财富和政治利益才是真的。

    对于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货色,李晓峰一样没有好感,这种货就只能往死理整,整死他打服了他,也就消停了。

    “报告,前面有情况!”

    李晓峰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这方面的事儿,开路的警卫忽然跑了过来。

    “白军?”李晓峰问道。

    警卫露出怪异的表情,说道:“不像是白军,是个受伤晕倒在雪地里的人,看证件似乎是咱们自己人,但是……”

    自己人有什么好但是的?李晓峰有些不耐烦了,“但是什么?”

    警卫拿出了另一个本本递给了过去,李晓峰接过一看,面色顿时也变得怪异起来。

    “怎么了?”鲍里斯和艾伯哈特也围了过来。

    李晓峰一面将那个本本递给艾伯哈特,一面说道:“还记得这个人吗?就是那天跟我们一起打架还喝了顿酒的那三个士兵……”

    艾伯哈特翻开小本本,第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大头照,还真是!不过比较怪异的是,这个本本是沙俄时代发给捷克军团的身份证明,如果这小子是捷克人,怎么会跑到离塞瓦斯托波尔没多远的丹考伊来?

    “捷克人?”鲍里斯也吃了一惊,“这小子是竟然是捷克人?”

    “应该没错了,看名字是叫路德维克.斯沃博达。”李晓峰撇撇嘴,说实话,那天他也没发现斯沃博达有什么不对,谁能想到他竟然是捷克军团的人。

    “把人带过来!”

    艾伯哈特也觉得事情非同小可,黑海舰队一片混乱的时候,连捷克人都忍不住要插一脚了。这充分说明情况已经相当恶劣了。

    那么斯沃博达为什么会受伤。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丹考伊的近郊呢?那还得从他的逃亡行动说起。在尼古拉耶夫呆了几天之后,康斯坦丁和尼古拉就带着他们向塞瓦斯托波尔前进了。

    抵达丹考伊之后,斯沃博达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摆脱了康斯坦丁的监视,当时是撒腿就逃。按照他的计划,先直奔敖德萨,然后想办法前往摩尔多瓦。之后再慢慢观察,等世界大战结束了,再想办法返回捷克老家。

    但是斯沃博达就没有想到。他的运气竟然这么背,好容易摆脱康斯坦丁的监视成功的跑路,可是却在出城的路上迎面撞上了出门办事回来的尼古拉。

    更让斯沃博达惊奇地还在后面,原本他觉得就算撞上了尼古拉也没什么了不起,反正对方也不知道他已经逃跑了,跟这货虚与委蛇一番,说不定能蒙混过关呢?

    可是,斯沃博达就没有想到,他的小算盘立刻就破产了,没等他虚与委蛇。康斯坦丁就匆匆的赶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斯沃博达跟这两人经过一番对射。侥幸逃脱,不过也中了一枪。

    当时,他强忍着伤痛逃出了丹考伊,在树林里没有没脑的走了几个多小时候之后,终于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应该说,这货还是比较走运的,在垂死的边缘碰上了李晓峰一行,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当然,命是捡回来了,可是他所期盼的自由又不翼而飞了。

    “路德维克.斯沃博达先生,这是你的真实身份,对吧!”

    斯沃博达苏醒之后,在病床上就接受了李晓峰的审讯,不过他表现得很不配合,一句话都不说。

    “不说话是没有意义的,”李晓峰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你的身份我已经搞清楚了,1915年参军,捷克军团的少尉排长,参与了3月份的顿涅茨克叛乱。以你所犯的罪,足够枪毙了!”

    病床上的斯沃博达依然一声不吭,在他选择逃跑这条路之后,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反正这么活着也是累,死了说不定还解脱了。所以,对于李晓峰的威胁,他一点儿都不在意。

    李晓峰也发现了,这个家伙似乎嘴不是一般的硬,想要动摇他的心理防线,必须用点特别的手段。

    “说实话,你不开口完全是徒劳的,”李晓峰笑了笑道,“我已经知道你和你的同伴在丹考伊的落脚点了,甚至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你和你的同伴的相貌。实际上,在你苏醒之前,画像师已经画好了图样,现在正在全城大搜捕。你的同伴落网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说到这,李晓峰微微一顿,又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给我们节省一点儿时间呢?早一点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躲猫猫游戏,难道不好吗?”

    斯沃博达依然不开口,只能冷冷地瞪了某仙人一眼,然后就闭眼装死了。这种不合作的态度让李晓峰有点牙痒痒,不过暂时只有这一条线索,而且以斯沃博达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多手段都不适合使用。只能等一等再说了。

    不过李晓峰没有想到,等待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少,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一个比较奇葩的消息,丹考伊的赤卫队在城郊的树林里找到了十几具被匆匆掩埋的尸体,其中就有画像上的那两名男子。

    “什么?都死了?”

    李晓峰惊讶了,这可是他想不到的,现在他不禁怀疑斯沃博达是侥幸从灭口中余生的那个幸运儿,敌人难道发生了内讧?

    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李晓峰觉得突破口依然在斯沃博达那里,立刻的,他带着所有尸体的照片再次来到了斯沃博达的病房。

    “你们内讧了?”李晓峰有些同情的问道。

    斯沃博达只是睁眼看了某仙人一眼,接着又闭目不语了。李晓峰叹了口气,直接把照片扔给了这货,说道:“你可以不开口,但是,这些人应该是你的同伴的,他们落得这样的结局,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感慨?”

    斯沃博达狐疑地看了看照片,第一眼他就震惊了,照片上那些人正是他手下的小伙子,一天前他们还一起聊天喝酒,谁能想到仅仅一天之后,他们就变成了一堆冰冷的尸体。

    “你们这些恶魔!”斯沃博达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要跟李晓峰拼命,“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们这些邪恶的布尔什维克付出代价的!”

    李晓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小子怎么看了看照片就仇恨大爆发了,而且还爆发得完全没有道理,难道哥拉仇恨的能力又提高了?

    “莫名其妙!”李晓峰冷哼了一声,指了指照片说道:“这些尸体是今天下午在东郊的树林挖出来的,法医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深夜至今天凌晨。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是早上才到的丹考伊,你就算有火气,也应该冲真正的凶手发泄吧!”

    这句话等于是给斯沃博达浇了一盆冷水,当时他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可能,难道他的兄弟是被康斯坦丁和尼古拉灭口的?(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骑王、秒杀土豆、尤文图斯三位同志!

276 调虎离山

    两道防波堤就像伸出的臂膀一样拱卫着塞瓦斯托波尔湾,在海湾沿岸阶梯型上升的坡地上,一座伟大的城市矗立在那里,她就是塞瓦斯托波尔。

    作为黑海舰队最重要的基地,塞瓦斯托波尔的军事意义自然不用多说,海岸随处可见堡垒和壕沟,甚至整个城市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迷宫。

    李晓峰在抵达塞瓦斯托波尔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座城市那个曲折复杂,好像是人为的将市政建设弄得七拐八绕。其实他的印象没有错,塞瓦斯托波尔就是被故意设计成这样的,可以说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军事堡垒,任何敌人想要攻占它都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二战中的塞瓦斯托波尔保卫战也证实了这一点,在塞瓦斯托波尔苏联红军和当地军民同纳粹激战了250天,为黑海舰队转向新罗西斯克,为陆地战场牵制了大量的德军,减轻了高加索和斯大林格勒方向的压力。

    历史上,在1918年,塞瓦斯托波尔是个悲剧,在这一年,它相继被德国人、英法希联军以及白军占领,直到1920年才回到红军手中。

    当然,因为李晓峰的出现,这样的悲剧恐怕不用上演了,但是这绝不是说某仙人现在就很轻松。

    实际上李晓峰的心情算不上好,莫名其妙的救了斯沃博达一命之后,他就发现黑海舰队的问题比想象中要严重,敌人的阴谋恐怕是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关头。如果不能制止他们,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当时。他急急忙忙轻车简从的就直奔了塞瓦斯托波尔。准备抢在敌人发动之前。制止他们的阴谋。但是进入了塞瓦斯托波尔之后,他却愕然的发现情况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进行全城大搜捕之后,却并没有发现尼古拉和康斯坦丁活动的迹象,哪怕是将他们的照片贴得全城都是,也毫无意义。仿佛,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来过塞瓦斯托波尔。

    这就让李晓峰有些莫名其妙了,根据斯沃博达的交代,那两人的目的地就是塞瓦斯托波尔。而且从他们杀人灭口的举动看出,似乎是想掩盖他们活动的痕迹,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后面的计划做扫尾工作。

    不管怎么看,他们都应该在塞瓦斯托波尔才对,可为什么找不到呢?

    李晓峰也有想过是塞瓦斯托波尔本地的契卡太无能,但是让鲍里斯发动他的老部下帮忙找人也是一无所获,这种情况就显得太怪异了!

    “你确定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塞瓦斯托波尔?”李晓峰又一次询问斯沃博达。

    “我可以拿脑袋保证,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斯沃博达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李晓峰有些恼火地说道:“可是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啊!”

    斯沃博达不说话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好听点。他不过是个保镖,从头到尾他也只知道那两个混蛋要去塞瓦斯托波尔。至于他们为什么去,去了之后想做什么,一无所知。

    “这一路上你就没发现点蛛丝马迹?”李晓峰不死心地问道。

    斯沃博达叹了口气,道:“这一路上我也就是跟着走,而且我告诉过你了,我得罪了康斯坦丁才被迫逃走的。你想想,这种情况下,那两个王八蛋会不防着我!我恨啊,当时我就不该逃,应该跟他们拼命,哪怕就是死了也不会连累其他的兄弟……”

    李晓峰有些不耐烦了,他最讨厌大男人做小女儿状,事情已经发生了,哭要有个屁用?有流眼泪的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报仇,哭个毛啊哭!

    当时,他的语气就不那么好了:“哭什么哭?从一开始你就是在找死,明明没什么本事,还喜欢逞英雄。你以为你们捷克人帮白军造反了,你们就能高人一等了?简直就是笑话,从头到尾你们这些小兵就是被利用的可怜虫,而且还是一点儿脑子都没有的可怜虫!”

    斯沃博达也绝不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如果他脾气好,能忍气吞声,当时也不会惹上康斯坦丁铸成大错了。更何况他本来还看布尔什维克不顺眼,顿时就爆发了:“可怜?我们就算可怜,那也是你们布尔什维克造成的。如果不是你们向德国人投降,如果不是你们退出战争,这一切会发生吗?”

    李晓峰听了只是冷笑一声:“你真是幼稚得可笑。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们布尔什维克不退出战争,你们捷克人就能真的独立自由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傻瓜,麻烦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德奥集团战败之后,东欧和中欧的势力必将重新洗牌,为了惩罚德国和奥匈帝国,他们必然会被肢解!这时候就轮到战胜国分蛋糕了。”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俄国没有退出战争,必然要分这块蛋糕,为了补偿俄国的战争损失,必然的,在中欧这块蛋糕上要分点好处给我们,那时候你觉得你们捷克人能讨到多少好处。而且刚刚独立的你们,首先就要面对沙俄这个庞然大物的压力,恐怕那时候,你们是前门拒虎后门迎狼。哪怕是英国人和法国人施舍给你们一点蝇头小利,你们今后也将处于新的利益集团对垒的夹缝当中,你们能有多少自由?”

    斯沃博达却不服气,怒道:“马萨里克告诉过我们了,协约国必将满足我们……”

    “行了,行了!”李晓峰轻蔑地摆摆手,“不给你们一点儿空头支票,你们会下死力气为他们卖命吗?这种屁话我不知道听过多少,英国为了打赢这场战争还向阿拉伯人和印度人做出了许诺,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你看看他们会不会对象诺言!”

    这一点上李晓峰确实没说假话。英国人为了打赢这场世界大战。真是把老本都豁出去了。给殖民地的可怜虫们是许下了不少好处,引诱他们为大英帝国的利益卖命。被忽悠得最惨的就是阿拉伯人,骆驼们帮着英国佬玩命的扯土耳其的后腿,可是巴黎和会一开,他们还是靠边站。比如著名的阿拉伯的劳伦斯,战后连那货都看不惯祖国说一套做一套两面三刀的手法。

    而且实话实说,中欧的这一圈小国家,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英法两大流氓为了平衡战后国际秩序捣鼓出来的。一方面是肢解了战败国,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在筑墙,中欧和东欧这一线的国家就成为了他们跟苏联的缓冲地带,说白了就是打造出了一群可以牺牲的炮灰。

    从二战的进程也可以看出,不管是张伯伦和达拉第,毫不犹豫的就抛弃了那些一战中的盟友,随手就给这帮货给卖了,那个干脆利落。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帮货天然就是可以被牺牲的。

    反正捷克人的体会应该特别深刻,一枪未放就亡国了。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这大概也是所有民 主精英的共同结局。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被会毫不留情的抛弃。

    当然,这些有些扯远了,总而言之,沙俄帝国的崩溃,给了中欧和东欧被压迫民族赢得独立的机会。换句话说,如果俄国没有退出一战,如果俄国人也站在了巴黎和会的分餐大会上,那这一圈中欧和东欧的小国,利益必然受损。毕竟俄国人也不是活雷锋,分赃大会绝不会白去的。

    很可惜,这个年代的斯沃博达还没有多少政治远见,实际上此公今后几十年也谈不上什么政治远见,就像李晓峰说的,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虫。

    一战中被马萨里克一干公 知精 英利用,充当了干涉俄国内政的炮灰。二战胜利之后又被苏联人利用,达成了颠覆捷克政权的目的,用完之后,又被苏联无情的丢弃。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这厮还真是个不折不扣可怜虫。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斯沃博达很固执的吼道。

    李晓峰耸耸肩膀,毫不在意地说道:“随你,反正你相不相信都没有多少意义,我也没兴趣费那个功夫。现在,我只要求你赶紧回忆一切值得注意的细节,对于解决尼古拉和康斯坦丁,我想我们应该还是一致的吧?”

    斯沃博达不说话了,虽然他很不喜欢某人的作风和说话的方式,但他也必须承认,在这一点上他们确实是一致的。可是他完全想不起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

    “行了!”鲍里斯倒是插话了,“你也别逼这小子了,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怎么说他也是个伤员,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养伤,休息休息,说不定灵光一闪,他就想起来了呢?”

    对此,李晓峰不抱什么希望,他更觉得斯沃博达这人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用比较现实的话说,也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对于带头造反的捷克军团,他可是没有任何好感,养个毛的伤啊,直接扔集中营劳改就得了。

    不过鲍里斯的面子他多少也得卖一点儿,毕竟他还要倚重这个老头,看得出老头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不想跟他闹翻,还是按照他的意思来吧。

    不过按照鲍里斯的意思来,不意味着李晓峰就真的一味傻等,他才不会把希望放在斯沃博达那不靠谱的回忆上。他的作风是主动出击,如果在萨瓦斯托波尔没有发现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的踪迹,那么可能有三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前面说过的,斯沃博达的说谎了或者记错了。不过在李晓峰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小,斯沃博达对那两人的仇恨用鼻子都能闻出来,他没道理帮仇人的忙。至于记错了,李晓峰也不认为斯沃博达是那种马大哈的人物,这么至关重要的线索,他应该不会记错。

    排除是斯沃博达这里出了问题,那么就有第二种可能了,就是尼古拉和康斯坦丁主动地撒谎,为的是掩饰他们的真实目标。不过李晓峰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如果这两个人真打算在黑海舰队搞事。那么只有两个地点最有可能。

    一个是敖德萨。另一个就是萨瓦斯托波尔。因为黑海舰队的主力基本就停泊在这两个港口。除此之外的尼古拉耶夫和新罗西斯克,意义都没有这两个港口大,掀不起太大的风波。

    而敖德萨,李晓峰已经去过了,那里的负责人还是比较可靠的,而且因为停泊的军舰数量较少,问题也没有萨瓦斯托波尔那么大。反正如果让他选择,是不会在敖德萨搞破坏的。

    剩下的也只有一个塞瓦斯托波尔了。可偏偏还找不到任何线索。这就让李晓峰想不通了,甚至由此他引申出了第三种可能——难道那两个货还没有抵达塞瓦斯托波尔?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从斯沃博达那里了解了相关情况之后,他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塞瓦斯托波尔,甚至都没有在辛菲罗波尔停留。作为克里米亚的首府,辛菲罗波尔也是具有相当的政治意义,很有可能那两个人先在辛菲罗波尔活动,暂时还没有南下!

    想到这,李晓峰立刻叫来了传令兵,命令立刻将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的画像送往辛菲罗波尔。责成那里的契卡开始全城搜捕,看能不能抓获那个两货。

    那么情况到底是怎样的呢?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到底在哪里呢?应该说。这两个家伙的警惕性非常的高,斯沃博达逃跑之后,他们立刻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万一斯沃博达落在了布尔什维克手里,那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暴露。

    为了杜绝后患,为了降低暴露的风险,以便继续执行任务,他们立刻将斯沃博达的小伙伴全部处死,反正他们本来也没打算让这些人活着离开克里米亚。处理掉这些“包袱”之后,他们立刻赶往了辛菲罗波尔,在那里他们需要做最后的准备。

    但是,局面比他们预想得要糟糕得多,李晓峰的动作太快了,抢先一步抵达了塞瓦斯托波尔,立刻就控制住形势,并全城搜捕他们。相关的情报他们通过潜伏在红军中的特务了解得清清楚楚,也就是说塞瓦斯托波尔他们俩是去不了了,否则就是自投罗网。

    “现在怎么办?放弃行动?”康斯坦丁恨恨地说道。

    尼古拉却没有说话,坐在床沿上皱眉想着什么,他的态度立刻就引发了康斯坦丁的极大不满,这个货不断地抱怨道:“我早就跟你说了,那个路德维克是个麻烦,如果早一点解决它,哪里有现在这么多麻烦事!”

    尼古拉比康斯坦丁要烦得多,他觉得坏事的不光是斯沃博达,康斯坦丁在里面也没起什么好作用,如果不是这货臭嘴巴若火了斯沃博达,哪里有这么多麻烦!

    “闭嘴!”尼古拉怒斥了康斯坦丁一句,“你如果能管住那张嘴臭,我们断然不至于到这副田地!”

    康斯坦丁火了,跳起来吼道:“哟呵,这还是我的错喽!”

    “当然是你的错!”尼古拉也火了,一把揪住康斯坦丁的前襟,劈头盖脸的教训道:“你如果少一点儿抱怨,少惹事,斯沃博达会逃跑?会叛变?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闭上你的臭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说话!否则,哼哼!”

    康斯坦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尼古拉,以至于被吓呆了,半晌都没吭气。而尼古拉也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闷闷地走到了床边坐下。

    这种沉默直到十分钟之后才被尼古拉打破了,“我们必须兵分两路!”

    “为什么?”康斯坦丁小声问道。

    “很简单,”尼古拉沉重地说道,“我们的行动已经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察觉了,他已经在塞瓦斯托波尔守株待兔了。所以,按照原计划,去塞瓦斯托波尔没有任何意义了!”

    康斯坦丁很迷惑的问道:“这跟兵分两路有什么关系?既然任务已经失败了,我们应该赶紧离开克里米亚才是……”

    尼古拉瞪了他一眼,道:“那不行!现在联军的状态非常糟糕,如果不能策反黑海舰队,联军必然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必须继续任务!”

    康斯坦丁插嘴道:“可是,你刚才说去不了塞瓦斯托波尔……”

    尼古拉没好气地说道:“听我说完,塞瓦斯托波尔是去不得了,但这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完成任务。除了塞瓦斯托波尔之外,舰队的泊地还有敖德萨和新罗西斯克,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你去敖德萨,我去新罗西斯克……”

    几个小时之后,康斯坦丁匆匆地离开了藏身地,向着敖德萨方向赶去。而他却并不知道尼古拉却没有如他们约定的前往新罗西斯克。而是在离辛菲罗波尔不远的阿卢什塔港停了下来。

    “阁下,我们不去新罗西斯克了吗?”接应他的白军特务问道。

    只见尼古拉冷笑一声:“去新罗西斯克干什么?有什么意义?”

    特务有些傻眼了,又问道:“那您又让康斯坦丁去敖德萨?”

    尼古拉轻蔑地哼了一声:“不把那个傻瓜支开,我们恐怕是做不成什么事儿的。让你的人去赫尔松、尼古拉耶夫和敖德萨散布消息,就说发现了我和康斯坦丁的踪迹……”(未完待续。。)

    ps:  感谢尤文图斯、秒杀土豆和hzwangdd三位同志!你们太给力了!

关于原地复活的说明

刚刚收到责编的消息,解禁了,实话实说,感慨良多,很想吐槽……不过活着就是一种幸运。承诺过不会太监,但是这两天容我调整调整心情重新找找感觉,一上一下坐过山车的感觉真心是伤不起啊!

    从五一开始恢复更新,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未完待续。。)

277 拆东墙补西墙

    李晓峰很快就收到了康斯坦丁在赫尔松出没过的情报,对此,他有些莫名其妙。赫尔松离尼古拉耶夫并没有多远,而且还在丹考伊的反方向。而现在基本可以断定反 革命份子是准备策反黑海舰队,那么没道理不往塞瓦斯托波尔来,反而向尼古拉耶夫跑。

    尼古拉耶夫有什么?无非只有造船厂而已,说不好听点,那里有的更多的是沙皇时代未完工的军舰,比如超无畏尼古拉一世号。更何况,李晓峰第一次跟这伙反 革命份子撞在一起,正是在尼古拉耶夫。就算这伙人有什么图谋,应该在那时候也完成了,完全没有必要故地重游啊!

    反正对于这个消息,李晓峰是不大相信的,对于地方契卡和赤卫队的工作能力,这一路上他是基本有所了解了,那叫一个莫名其妙,经常性的用错误的消息或者根本就是假消息误导上级。完全相信他们的汇报,一准儿被带进沟里去。

    李晓峰认为,恐怕是下面的人急于立功,听到点风吹草动就瞎嚷嚷,这种情况太普遍了,群众们的激情和想象力简直是无穷尽的。如果你不想被累死,那么最好多动动脑子。

    “应该是假消息,”李晓峰很淡定地说道,“这些反 革命阴谋家完全没有必要原路返回,怎么看都没有必要。”

    黑海舰队契卡的负责人伊万诺夫小心翼翼的说道:“会不会敌人觉得阴谋败露,这是准备逃跑?”

    李晓峰看了这货一眼,几天的相处下来。他觉得这个伊万诺夫更应该叫一碗豆腐。脑子里面都是浆糊。铁匠出身的他更适合抡大锤。而不适合干肃 反。前者只要四肢发达就能凑活,后者真是个需要动脑子的技术活儿。

    反正这货给李晓峰的印象就是简单粗暴,无论多复杂多细致的案子交到他手里,这厮都能用一种办法加以解决。他办案的原则不是看证据,更不管什么逻辑分析,他只看一条——成分!

    哟呵,家里有房有车,还请得起保姆。哼。资产阶 级啊!不用说了,有罪!

    至于该判什么罪,怎么处罚。这位一碗豆腐完全也只盯着财产的数量,超过了一定的数额就是流放苦役,再高一点就更简单了,往电线杆子上拴根绳子,绞刑!

    对于这么一个货,你说李晓峰能有多少好感,契卡的名声后来变得那么臭,一碗豆腐们居功至伟。不过。李晓峰暂时还不能把这货给撤了,不是他后台硬。这货没什么后台,就算有也不可能比他这个仙人硬。

    之所以留下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原因是这货比较可靠。怎么说呢!没错,这货工作方式确实简单粗暴,说不好听点就是草菅人命。但是,这货怎么说都是老资格的布尔什维克,据说还参加过六大。这种人哪怕有千般不是,但有一点好,那就是忠诚度没有问题,不客气地说,那真是一颗红心向着党,是又红又“专”。

    至少,李晓峰不担心这货是敌人安插在克里米亚的特务,对于十月革命胜利之后才火线向党靠拢,才入党的新党员,李晓峰不说一概不信任,至少也是戴着有色眼镜在审视他们。

    尤其是在黑海舰队这种情况十分微妙和复杂的地方,保持警惕性就非常有必要。所以,伊万诺夫虽然废柴,但是也是有用的,否则撤掉了他,换谁来?弄不好换个白军的特务,那不是傻 逼了。

    更何况,伊万诺夫虽然废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前面说了,他是一颗红心向着党,翻译过来就是十分听话,对于上级组织的要求不管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毫无怨言毫无条件的执行到底。

    听话的人,哪怕就是再蠢,也能混碗饭吃,像伊万诺夫这种忠诚没有问题、又听话的人,在当前条件下,李晓峰吃撑了才会把他拿下。

    虽然如此,但李晓峰对这货的智商还是表示无语,他摸了摸太阳穴说道:“逃跑,完全有可能。但是往赫尔松逃,完全不可能!”

    伊凡诺夫毕恭毕敬的请教道:“为什么?”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心里又叹了口气,反问道:“白军的大本营在哪里?”

    伊万诺夫很老实的回答道:“顿涅茨克。”

    李晓峰点点头,又问道:“如果你是白军,准备逃跑,是往大本营逃,还是往敌人的地盘逃?”说着他在地图上点了点道:“如果要逃往顿涅茨克,那么应该向梅利托波尔方向逃。而赫尔松却在西边,往赫尔松逃,有什么意义?那不是背道相驰吗?”

    “原来如此!”伊万诺夫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对某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安德烈同志,你真是太机智!一眼就看穿了虚实,您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

    看着口水不断,赞美表扬歌颂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的伊万诺夫,李晓峰又发现了这货第三个优点,不要脸肯拍马屁。这么多恶心的奉承话都敢赤果果的说出来,在布尔什维克当中,这也算是……算是有本事了。估计这货在斯 大林时代能活得如鱼得水,大清洗的时代太适合这类脸厚心黑的人生存了。

    “你不觉得恶心?”等伊凡诺夫走了之后,鲍里斯从隔壁房间走过来,一脸嫌弃地问道。

    李晓峰知道老头的性子,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伊万诺夫这种人,每一次伊万诺夫来了,他是直接躲在另一边,就像是看到了大便一样。

    “恶心啊!”李晓峰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鲍里斯看了看他,摇摇头道:“我看不像,你没有一点儿恶心的意思,甚至……甚至还有点享受。”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我不是享受。而是觉得好笑。像伊万诺夫这样的人。太有意思了!”

    “哪里有意思?”鲍里斯嫌弃的说道,“那个混蛋在克里米亚名声一点儿都不好,出了名的草菅人命。不客气地说,舰队里很大一部分军官都是被这货给恶心坏了,才对你们布尔什维克感观那么差的!”

    “我知道!”李晓峰又打了个哈欠,似乎完全没有把鲍里斯的告诫听进去,顿时老头就急了:“我说,小子。你不要装傻好不好!跟你说实话,你如果能搞掉这个铁匠,舰队就能稳定一大半,下面对他可是怨声载道啊!”

    李晓峰目光炯炯地看着老头说道:“我知道,这个家伙手段简单粗暴,拉了不少仇恨,不光是旧军官,甚至是一部分基层士兵都看他不顺眼。你说的,我都知道!”

    鲍里斯惊讶道:“那你怎么不采取行动?我看你跟他言谈甚欢啊!”

    李晓峰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所以说你老人家就不适合当官。两年前才被整得那么惨!”

    鲍里斯皱起了眉头,不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惜是你听不懂而已。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什么,告诉你吧,这个伊万诺夫肯定是要收拾的,但不是现在!”

    鲍里斯不依不饶的问道:“为什么不是现在?”

    李晓峰又打了个哈欠,道:“因为他现在还有用!”

    可不是还有用嘛,对某仙人来说,现在的主要矛盾是破获反 革命份子的阴谋,外部矛盾占主流,而像伊万诺夫这样的内部矛盾,可以先放一放,解决了外部矛盾之后,再收拾他不迟。

    而且像伊万诺夫这样的屠夫和刽子手,也有其存在的意义,可以借着这货的手收拾掉一部分不顺眼的货色。甚至用完抛弃掉之后还能给自己拉声望,这么可爱的人怎么能随便浪费。

    “随你便吧!”鲍里斯叹了口气,“反正这也是你们布尔什维克内部的事儿,老子参合不起。可是,我得提醒你,如果你跟那个混蛋走得太近,这面的人对你是不会有好看法的……你如果不想被白军钻空子,那么最好悠着点!”

    李晓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鲍里斯的好意。然后问道:“艾伯哈特将军那边有消息吗?”

    鲍里斯摇了摇头:“那个老混蛋还在视察舰队,据说情况不太理想,昨天看到玛利亚皇后号的惨状时,老家伙都痛心疾首了……反正我估摸着,这一圈走下来,他恐怕是要吐血的!”

    可不是嘛,艾伯哈特走的时候,黑海舰队的情况不要说特别的好,至少几艘主力舰的情况还是比较理想的,但谁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刚刚建成一年的玛利亚女皇号就残了,你说老头怎么不痛心。

    对此,李晓峰也爱莫能助,玛利亚女皇号的悲剧跟设计问题有莫大的关系,当然也不能排除人为失误。而且损伤相当的严重,只能报废!

    不过艾伯哈特却不这么看,他觉得就这么处理掉玛利亚皇后号太可惜了,毕竟这还是一艘新船,而且受损的原因主要是副炮弹药库爆炸(几乎报废掉了舰桥以前的这一段),虽然修复她价值不大,但是上面的设备,比如说主炮什么的,基本还是完好的(倾覆之后从座圈上脱落了,苏联时代被当做岸炮使用)。

    “主炮是完好的,我知道。”李晓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老头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是玛利亚皇舰体损失太严重,几乎不具备修复的可能……最多也就是当固定炮台用,这对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艾伯哈特急了,掰着手指头说道:“我仔细检查过了,玛利亚皇后号的主炮和大部分副炮都是好的,完全可以利用起来……”

    老头没说完,李晓峰就打断道:“拆下来装在塞瓦斯托波尔的要塞上,当炮台用?这也没有什么意义嘛!”

    “你怎么就不听我把话说完呢!”艾伯哈特火了,愤怒地吼了一声。

    李晓峰只好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老头继续往下说:“玛利亚皇后号确实不具备维修的价值了。但是船上的大部分设备都是新的。完全可以挪到别的战舰上使用!”

    李晓峰赶紧摆摆手。再次食言打断了艾伯哈特:“主炮也能挪作他用?”没错,某仙人可不完全是军事小白,一艘战舰有多少主炮都是固定的,没听说能拆了这一艘的装到另一艘上用,没地方装不是。

    艾伯哈特又瞪了他一眼,解释道:“已经完工服役的战舰当然不可能加装新的主炮,但是未完工的完全有可能!”

    李晓峰猜到了艾伯哈特在打什么主意,之前他还真没往那个方面想。果不其然。艾伯哈特立刻就揭开了谜底:“尼古拉一世号已经下水一年多了,一直在舾装码头泡着,我检查过她的状态了,主机、装甲什么的都是完备的,主要的就是在等武备……”

    尼古拉一世号按照沙俄海军的计划,将是俄国海军的第一艘超无畏,将要装备12门14寸主炮,但是随着一战的愈发惨烈,工业资源开始向陆军倾斜,海军的优先级大大降低。而且以当年俄国的工业能力,搞14寸主炮也确实吃力。

    于是。尼古拉一世号在1916年下水之后,就一直处于停工等主炮的状态,甚至一度有过从美国采购8门16寸主炮代替原本的12门14寸主炮的想法。可惜,以沙俄几近崩溃的经济,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反正,下水之后的尼古拉一世号就一直光着身子在海水里泡着,历史上的1918年2月,随着尼古拉耶夫被德军攻占,该舰也惨遭凿沉。俄国内战结束之后,百废待兴的红海军也无力继续建造这艘战舰,而且实话实说,在海水里沉底了两年,这船也算是废了。

    而随着某仙人的穿越,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尼古拉一世虽然依然泡在水里,但毕竟免于被凿沉,应该说状态比1923年解体时好了不止一点儿。如果能凑齐武备,倒是可以继续服役。

    李晓峰摸了摸下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将玛利亚皇后上的武备拆下来,装在尼古拉一世上?”

    艾伯哈特拍了一下巴掌,高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咨询过了,这完全可行!”

    李晓峰想了想,倒也同意这个说法,本来尼古拉一世号就可以看做玛利亚皇后级的放大改进版本,不过是加大了舰体,增厚了装甲,将主炮从12寸提高到14寸,除此之外,区别真心不算特别大。反正主炮座圈本来就可以承受三联装14寸炮,换成三联装12寸炮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不光是火炮,”艾伯哈特越说越兴奋了,“包括火控设备在内,尼古拉一世号完全可以借用玛利亚皇后号上拆下来的设备,按照我的估算,只需要一年的功夫,就可以让尼古拉一世号服役!”

    实话实说,艾伯哈特的想法非常可行,也算是拆东墙补西墙的典范了,不过李晓峰却不像他那么兴奋,因为这个事儿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哪怕是拆东墙补西墙,也是要花钱的不是,而且他也知道,尼古拉一世号说不好听点,现在只有一个壳子,要想将它建成,恐怕是要花大把的钞票。而很不幸,布尔什维克现在什么都缺,尤其是缺钱!

    没有钱是玩不了海军的,海上巨兽一个个都是吞金兽,君不见日已落帝国就是成也海军败也海军,连他那种高帅富都玩不下去了,更何况是俄国这种**丝呢?

    “没钱?”

    对这个理由,艾伯哈特沉默了,作为一个海军将领,他自然知道维持一只大海军要付出的代价,没有钱还真是不行。不过他依然不肯放弃,他觉得就这么浪费两艘最新的主力舰实在是太可惜了。

    李晓峰觉得可惜吗?多少也有点,而且作为一个穿越众,他知道俄国的海军还不止经历了一次类似的灾难,在下一次世纪之交的时候,曾经显赫一时的红海军将又一次崩盘,而那一次的伤痛更加的严重。不少刚刚服役的新舰和留在船台上的巨舰又一次无情的被抛弃了。

    想了半天,他才说道:“这样吧,暂时重建尼古拉一世号恐怕是不现实的,而玛利亚皇后号就这么浪费也怪可惜的,我们可以把工作分成三步进行。第一步,彻底搞清楚玛利亚皇后号的状态,将可用的设备编制成目录;第二步,清查完完成之后,开始拆卸工作,将可用的设备拆下保存;第三步,等经济条件好转之后,再想办法将玛利亚皇后的设备安装到尼古拉一世号上。”

    李晓峰提出来的办法,是当前唯一的可行之计了。现在让布尔什维克中央去重建尼古拉一世号,那简直就是自找没趣。只能暂时先把玛利亚皇后号上将可用的设备拆卸保存,免得几年之后,都变成了一堆废铁,想用都用不了了。

    对此,艾伯哈特也表示理解,他也知道有一点强人所难了,布尔什维克的形势可不算太好,这种情况下重建尼古拉一世号不现实。

    “这样就好,”圆满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李晓峰也比较愉快,他问道:“除了舰船之外,舰队的其他情况怎么样,尤其是官兵的情绪怎么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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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疑云重重

    相比玛利亚皇后号和尼古拉一世号,李晓峰更关心现实问题,黑海舰队,尤其是停留在塞瓦斯托波尔的黑海舰队官兵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或者说他们到底持有什么态度,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跟这些比起来,船只的修复和建造工作完全是次要的,如果这帮人已经跟布尔什维克离心离德了,那么费劲费力修好了舰船也只能是为人作嫁。

    对此,艾伯哈特给出的答案并不乐观:“官兵们都有情绪,军官们对布列斯特条约不满,士兵们……啧,士兵的情绪就复杂了,哎……”

    李晓峰愈发地感觉不妙了,军官们有问题还好说,大不了将他们统统拿下,虽然这不可避免的会影响战斗力,但是影响战斗力总比叛变了强。

    不过艾伯哈特却说,现在不光是军官有问题,连带着士兵们都有情绪,这就棘手了。李晓峰就是再牛逼,也不能把士兵们也统统拿下吧?

    李晓峰正要问个明白,鲍里斯就插嘴了:“士兵们的情绪确实不好,我刚才也说过了,对于契卡的某些做法,很多士兵也是不满意的!如今他们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艾伯哈特却摇了摇头:“比这还更糟,根据我了解的情况,乌克兰籍的士兵已经不是怨气和怒气的问题了,他们中间相当一部分已经有了二心,已经不愿意服从舰队委员会和你们布尔什维克中央的命令了!”

    李晓峰小吃了一惊,他问道:“他们准备投靠白军?”

    艾伯哈特笑了笑道:“那倒不至于,对于白军他们也没有好感。这么说吧。一部分乌克兰籍的士兵有了独立的想法。他们更愿意为独立的乌克兰服务!”

    李晓峰惊道:“乌克兰中央拉达?”

    艾伯哈特轻蔑地哼了一声:“没错。就是那个狗屁玩意儿,现在对舰队影响最大的不是红军也不是白军,而是中央拉达!”

    李晓峰虽然也同样的看不起中央拉达,但是却知道,这帮货色对黑海舰队的悲剧可是没起到多少好作用。历史上,这帮货起事之后,遭到了布尔什维克和德国人的双重打击,几乎奄奄一息。在1918年2月。德军发动暴风骤雨般的狂攻,逼迫布尔什维克答应布列斯特合约的时候。这帮货就冲上去抱住了德国大腿,没少干卖国的事儿。

    当时,这帮打着为乌克兰独立自由而战的家伙,就跟现在的乌克兰临时政府一样脑残(看来确实有遗传性),走在反 苏反 俄的第一线。不过很有趣的是,一两个月后中央拉达就被德国人抛弃了,德国人也不喜欢这帮货色,直接扶植了更听话的“盖特曼”斯科罗帕茨基(这大概就是做狗的命运)。

    不过现在的历史却稍微有点不一样,乌克兰中央拉达虽然一样的不景气。但没有德国人的干预,斯科罗帕茨基还没能大权独揽。而且红军和白军的主要注意力也没放在他们身上。所以在乌克兰的中部和西部,中央拉达还是很有影响力。尤其是对普通的乌克兰老百姓,他们的号召力还不小,很多乌克兰人都将中央拉达视为合法的政权。

    而这种倾向不光影响了普通的乌克兰人,对于在黑海舰队服役的乌克兰水兵来说,似乎中央拉达也更有归属感。毕竟白军不是玩意儿,红军似乎也不是好鸟,思来想去,还是建立一个独立的乌克兰,组建属于乌克兰的海军更有吸引力。

    历史上也就出现过这样的局面,玛利亚皇后号的两艘姊妹舰,自由俄罗斯(原叶卡捷琳娜号)和意志号(原亚历山大三世号)在德军的炮火下仓皇逃出塞瓦斯托波尔抵达新罗西斯克之后,意志号的舰长,乌克兰人季赫麦涅夫海军上校就带领意志号,及其他一批以乌克兰人为主体的舰队,违抗列宁下达的自沉令,返回了塞瓦斯托波尔。

    当时,这批乌克兰人天真的以为,投靠德国人,就等于投靠了独立的乌克兰新政府(历史上按照布列斯特条约,乌克兰将独立),准备为新生的祖国贡献一只大海军。

    当然,结果是比较搞笑的,满心欢喜准备为祖国效力的季赫麦涅夫们回到被德国人控制的塞瓦斯托波尔之后,就被狼狈的赶下了舰船。德国人才不会允许傀儡国拥有什么大海军,原黑海舰队的主力完全被德国海军笑纳了。

    可见,乌克兰的政坛精英们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挺逗比的,总是跪着爬着上杆子抱大腿,然后又总是被无情地一脚踢开。

    不过在这个历史时空里,李晓峰可不允许这些乌克兰逗比来坏自己的好事。没有德国人和他们瞎折腾,黑海舰队在战后的情况要好几倍。某仙人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可不想接收一个烂摊子。

    “舰队委员会对此有什么看法?”他问道。

    “舰队委员会什么看法都没有,”艾伯哈特丧气地说道,“他们倾向于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这种应对策略,不要说艾伯哈特,就连李晓峰也不喜欢,这不就是等死么!

    “看来我必须做点什么了!”李晓峰喃喃地说道,可是他话音未落,伊万诺夫就跑了进来:“安德烈同志,敖德萨契卡有重大发现!”

    “什么重大发现?”李晓峰不太在意地问道。

    伊万诺夫一脸喜色的说道:“他们已经确认了,您下令通缉的两个反 革命份子正在敖德萨活动!”

    “哦?”李晓峰翻了翻眼皮,刚才他还说那两个人不可能前往敖德萨、尼古拉耶夫和赫尔松,谁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他问道:“情报可靠吗?”

    伊万诺夫满脸喜色地说道:“十分确认。他们拍摄到了疑犯的照片。核对之后。跟通缉令上的图像高度吻合!”

    “哦?”李晓峰挑了挑眉头,开始上心了,继续问道:“他们已经抓获了疑犯?”

    伊万诺夫苦笑道:“疑犯十分狡猾,而且照片也是无意间拍下来的,暂时还没找到疑犯的藏身地点,但是可以认定,他们就在敖德萨!”

    李晓峰抬看了伊万诺夫一眼,不知道这货怎么忽然就开始兴奋了。不过是找到了点线索,高兴个屁啊!

    不过伊凡诺夫并没有搞清楚某仙人的想法,他自顾自的建议道:“我认为,很有必要立刻在敖德萨进行全城戒严,然后进行大搜捕,我相信疑犯很快就会落网!”

    “嗯,”李晓峰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那你就下命令吧!争取早日抓获疑犯!”

    伊万诺夫屁颠屁颠的就走了,他觉得这次下面的人给他长脸了,这么快就发现了疑犯的踪迹。只要加大搜查力度,还不是手到擒来。能让全俄契卡的大领导都高度重视的反 革命份子。绝对不是什么小人物啊,如果能抓到他们,那绝对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能升个一级半级的。

    做着升官发财美梦的伊万诺夫并不知道,他想要抓的疑犯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更不知道康斯坦丁不过是丢出去的饵,就是要引开他们注意力用的。当他们将注意重心转移到敖德萨方向之后,尼古拉将在塞瓦斯托波尔发动致命一击!

    “尼古拉先生,你还要让我们等多久?”在离塞瓦斯托波尔不远的福罗斯,两个藏头缩尾的阴谋家秘密会面了,不过来人对尼古拉的拖拖拉拉很显然的不满意。

    “多一点点耐心!”尼古拉慢悠悠地回答道,“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非同一般,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可不好对付。”

    “不就是个毛孩子嘛!”来人很轻蔑地说道,“看不出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是他的伪装!”尼古拉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所有小看他的人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为了我们共同的大计,还是小心为上!”

    来人却依然不以为然,轻蔑道:“你就是太小心了,都有点疑神疑鬼了。现在基层的士兵和军官已经有一大部分都重新投靠到我们这边来了,只要我们振臂一呼,黑海舰队就要换个新主人!”

    “你太乐观了!”尼古拉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对了,艾伯哈特和鲍里斯这两个老头有什么动作没有,他们必须重点关注!”

    “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来人撇了撇嘴,“不过是两个过气的糟老头而已,以前他们可能有点势力,但是现在,他们早就人走茶凉了!”

    来人说话的口气让尼古拉愈发的不满意了,他更喜欢和小心谨慎的人合作,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还自以为是的家伙,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如果可以选择合作者的话,他一定首先排除这个家伙。

    “你太小看艾伯哈特和鲍里斯了,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小看他们,吃亏的将是你!”

    来人虽然表面上装作听进去了,但心里依然不当一回事儿,就像尼古拉不喜欢他一样,他对这个过分小心的合作者也是一万分的不满,在他看来事情只差临门一脚了,畏首畏尾才是大忌。

    “那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才开展行动?”

    尼古拉想了想道:“只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离开了塞瓦斯托波尔,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来人有些生气了,“他要是一辈子不走,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尼古拉点点头,很肯定地回答道:“如果他真的不走,那我们就只能从长计议!”眼瞧着来人要发怒,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不倾向于这种坐等的方法,为了将他引开,我已经使用了一点手段,就是效果还不算特别理想,嗯……”

    说到这,他忽然沉默了,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如果你能配合一下我的行动,说不定能加快进程!”

    “需要我做什么?”来人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很简单,继续散布我和康斯坦丁在敖德萨出没的消息。必要的时候可以尝试着在敖德萨发动哗变。反正一定要把声势搞大一点!”

    “这倒是没问题!”来人想了想说道。“但是,这样一来,必然会暴露我们在敖德萨的布置,这么做值得吗?”

    “当然值得!”尼古拉很肯定地说道,“和塞瓦斯托波尔相比,敖德萨不算什么,只要我们能在塞瓦斯托波尔获得胜利,敖德萨的损失随时都能弥补回来!”

    “好吧!”来人最终还是答应了尼古拉的要求。不过他还是提醒道:“不管你想怎么做,都请尽快一点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尼古拉对这种警告只是笑了笑,在两人分手之前,他忽然说道:“斯科罗帕茨基先生,我个人必须提醒你,注意我的那位同伴康斯坦丁先生。他有时候会很孩子气,甚至还会坏事。对他必须采用严厉地防备手段,我可不希望我们的计划再次砸在他手里!”

    斯科罗帕茨基笑了笑,道:“放心好了。经过你上次的提醒之后,我已经妥善的对康斯坦丁先生做出了安排。他现在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人陪护,出不了事儿的!”

    “那我就放心了,”尼古拉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忽然又道:“我们这次的计划能否成功,关键就在于是否能调开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必要的时候,我们必须付出一定的牺牲,您明白吧!”

    斯科罗帕茨基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放心,我一定会让康斯坦丁先生发挥轰轰烈烈的作用,一定让他死得其所的!”

    小人果然是得罪不起的,康斯坦丁之前不过是得罪了尼古拉一次,转手就被他给往死里坑,可见这个尼古拉是多么的阴毒。不过他也不完全是公报私仇,跟斯科罗帕茨基告别之后,他匆匆地赶回了藏身点,在那里,英国间谍李尔文已经等候多时了。

    “事情还顺利吗?”李尔文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切顺利!”尼古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他已经答应在敖德萨吸引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注意力,好方便我们在塞瓦斯托波尔开展行动!”

    “很好!”李尔文点点头,表扬道:“密切的注意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动向,等他离开塞瓦斯托波尔,我们才能动手!”

    尼古拉却是看了李尔文一眼,有些欲言又止。而这种表情怎么可能逃过李尔文的双眼,她立刻就问道:“还有什么事?”

    尼古拉吞吞吐吐地问道:“真有必要那么重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吗?斯科罗帕茨基先生对此已经很不满,也很不耐烦了,万一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上当,我们怎么办?”

    李尔文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就放弃这个计划!”

    “什么!”尼古拉吃了一惊,为了夺回黑海舰队的控制权,白军、协约国内部做了无数的工作,也冒了极大的风险,就因为一个人就放弃一切,似乎代价太大了。

    “看样子,你还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李尔文冷哼了一声,警告道:“那个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他一个人就摧毁了我们在俄国的间谍网络……只要有丝毫的马虎大意,他就会警觉,我们已经经不起第二次损失了。如果这从不成功,我们就只能重新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任何试图蛮干的人都被视为叛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尼古拉不说话了,他太明白这个警告的严肃性了。不过他依然很好奇,像这种大计划,应该由李尔文这样的老手亲自操作才对,但是偏偏的,这个女人只是隔空遥控指挥,好像是在躲着某人一样,难道某人就有这么可怕?

    李尔文如果能听到尼古拉的心声,恐怕会补充一句:“某人比你想象得还要可怕!”

    那个家伙似乎精通一些神秘的手段,上一次她就有幸见识过一二。而这一次之所以她不亲自出手,就是防着这一点,她总觉得自己的行踪完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离某人远一点。

    在尼古拉离开之后,李尔文毫不犹豫地就撤离了这个秘密接头地点,“去辛菲罗波尔,快!”

    那么,李晓峰察觉到了李尔文的存在吗?

    应该说,没有!他根本就没有往李尔文那个方向去想,毕竟告知他高尔察克要在黑海舰队搞鬼的就是李尔文。如果李尔文在黑海方向真的有什么计划,那完全没有必要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否则那不是作茧自缚吗?

    不过,李晓峰就没有想到,李尔文完全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就要通过这种手段误导某仙人,让某仙人察觉不到她在此事中的作用。

    当然,按照李尔文最初的估计,某人应该不会太重视她的消息,但谁能想到某仙人阴差阳错的就被“发配”到黑海来了呢。

    实话实说,李尔文现在后悔了。好在,黑海舰队的事情比李晓峰想象得还要复杂,协约国、白军和斯科罗帕茨基的势力都参合了进来,甚至还有势力隐藏在幕后,而某人现在最多还只察觉了一两股势力的存在,对李尔文来说,不是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未完待续。。)

279 不平静的夜晚

    1918年的敖德萨,夜晚有些冷清,作为黑海舰队重要的基地,以前港内停泊着大量军舰的时候,那时的敖德萨是热闹非凡。大批离舰买醉的水兵极大的刺激了敖德萨的晚间经济,哄哄闹闹一直要持续到深夜,只有所有的水兵都喝高了的时候,这股热潮才会平息。

    但是,从1917年3月份开始,这股热潮有所变动,随着一场又一场的革命进入**。敖德萨和水兵们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而言之用一句话概括——人心思动。

    黑海舰队的水兵们倾向很难说,乌克兰人喜欢中央拉达和盖特曼斯科罗帕茨基,希望为独立的乌克兰效力;而俄罗斯籍的士兵更喜欢布尔什维克;至于军官,大部分都是白军的拥趸。

    不过在敖德萨,情况却没有那么复杂,随着二月份德国人的狂攻,舰队委员会将舰队的主力全部调往了塞瓦斯托波尔,哪怕后来布列斯特合约签订了,舰队委员会也没有让母港属于敖德萨的舰船全部归位。

    如今停留在在敖德萨的只有四艘老式驱逐舰以及一艘1900年下水的防护巡洋舰阿斯克德号和另一艘原属于土耳其海军的梅日迪赫号巡洋舰。实话实说,这几艘军舰都是老掉牙的货色,尤其是那艘土耳其海军的梅日迪赫号,这货是1874年服役的老爷舰了,而且在1914年12月就触雷沉没。1915年黑海舰队将其打捞修复之后继续使用,并冠以了以前提到过的那艘英勇的布雷舰“普鲁特河”的名字。

    除此之外,港内剩下的就是一些炮艇和鱼雷艇。比如炮舰萨尔基尔号。比如扫雷艇德米特里—格罗伊号。反正港内的舰船少得可怜。就算这些军舰一窝蜂的都反水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由此可见,舰队委员会其实是做了准备的,他们将舰队的主力扣留在了塞瓦斯托波尔,用塞瓦斯托波尔港要塞上的火炮牢牢地看押着这些动向不明的军舰,以防止出现最恶劣的情况。

    而这也是为什么尼古拉一直强调必须要将李晓峰调出塞瓦斯托波尔的重要原因,有某仙人在塞瓦斯托波尔坐镇,他们这些阴谋家几乎没有任何搞事的余地。而如果不在塞瓦斯托波尔起事。又实在没啥意思。停留在敖德萨、尼古拉耶夫和新罗西斯克的那点儿舰船实在是太次太少,根本就不是舰队委员会的对手。

    “上面已经有决定了!”在敖德萨的一间地下室里,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胡子兴奋地对康斯坦丁说道,“就在今晚,我们将同时在敖德萨、尼古拉耶夫和新罗西斯克发动政 变,消灭掉舰队委员会的狗腿子,夺取舰船!”

    康斯坦丁却没有大胡子那么兴奋,虽然这几天窝在地下室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但是,他并不傻。从之前得到的情报看,这次的哗 变行动绝对说不上顺利。而且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在。还平添了不少变数和风险。

    说不好听点儿,有点以卵击石的感觉。康斯坦丁虽然不喜欢布尔什维克,但是这不等于他活腻了,明知道胜算不大,还蛮干硬来,这怎么看都像是作死!

    “有把握吗?”他疑虑地问道,“你昨天还告诉我说敖德萨的风声很紧,必须小心行事吗?怎么突然的就要开始行动了?”

    大胡子眼神有些闪烁,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解释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每一天的形势都不一样。昨天情况不算好,但不等于今天也会很糟。而且经过这一阵子高强度的戒严,布尔什维克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发动致命一击……必然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康斯坦丁依然有顾虑,问道:“会不会太仓促了?”

    大胡子赶紧说道:“一点儿都不仓促,斯科罗帕茨基先生已经派遣了一只军队前来协助我们,有了他的帮助,我们将如虎添翼。”

    平心而论,康斯坦丁一点儿都不喜欢斯科罗帕茨基,因为这个家伙一度当了德国人的狗腿子,叫嚣着乌克兰独立,作为一个大俄罗斯主 义者,康斯坦丁厌恶这种俄奸,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将斯科罗帕茨基公开斩首才好。

    不过这个斯科罗帕茨基却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跟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的上层取得了联系,这帮人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最后达成了协议,斯科罗帕茨基的军队将协同白军作战,直到将布尔什维克驱逐出乌克兰。

    将布尔什维克驱逐出乌克兰之后,乌法临时政府需要给斯科罗帕茨基什么好处,康斯坦丁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点,那绝对是要大出血的,肯定是要付出一部分乌克兰的利益,否则斯科罗帕茨基不会这么上心。

    反正,对于给乱党好处的行为,康斯坦丁是坚决反对的,这种做法跟布尔什维克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出卖俄罗斯的国家利益!不过乌法临时政府和白军中当家作主的不是他,他就算反对也没有意义。而且他还必须捏着鼻子跟斯科罗帕茨基合作!

    “斯科罗帕茨基的人马什么时候能到?”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康斯坦丁虽然恼火,但是心里多少还是安定了一点儿,如果有了斯科罗帕茨基的军队,仓促起事也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大胡子笑笑道:“已经到了!”

    “哦?”康斯坦丁惊讶了,又问道:“来了多少人?”

    大胡子又道:“不下万人!”

    “嘶!”

    康斯坦丁吸了口凉气,如果斯科罗帕茨基真的派了万余人的军队前来助阵,必须说这真是大手笔了。据他所知。那个货手底下也就只有一两万人。这是要豁出去老本吗?

    想到这,康斯坦丁更加放松了,有斯科罗帕茨基的一万人在,突然袭击拿下敖德萨就有**成的把握了,确实,这是个好机会。不过在简短的喜悦之后,康斯坦丁又开始纠结了,他们前前后后在敖德萨联系了不少人。最后愿意跟他们干的也不过是千余人,这点儿人马跟斯科罗帕茨基的军队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康斯坦丁很担心事成之后,斯科罗帕茨基会抢走绝大部分战利品,那样的话,他就很尴尬了……必须得早点想个办法,他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必须把功劳和战利品的大头留给自己!

    就在康斯坦丁开动脑筋打小算盘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大胡子流露出了鄙视的眼神,那种眼神就像看作死的傻瓜。在他眼里,康斯坦丁仿佛已经是个死人了。

    夜深沉。敖德萨港的栈桥上,红军水兵瓦连京和他的小伙伴正在站岗巡逻。讲心里话这并不是个好差事,夜间的军港静悄悄,除了潮湿的海风带来的海浪声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四月份,虽然已经算是春季,但是海风还是那么阴冷刺骨,瓦连京往手上呵了口气,狠狠地跺了跺脚,看了看老迈的普鲁特河号,这艘已经有将近半个世纪舰龄的老爷船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棺材,死气沉沉。

    瓦连京摇了摇头,赶走了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他很郁闷,每个水兵都愿意在新式军舰上服役,而不是在一艘老掉牙的军舰上服役,和老掉牙的普鲁特河号比起来,旁边的阿斯克德号要有朝气得多,至少他不用担心出海就会沉没。

    胡思乱想了一阵,瓦连京紧了紧自己的衣领,缩着脖子朝栈桥的另一头走去,在那边有个临时搭建的岗亭,多少能避一避风。

    皮靴踢在钢铁栈桥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这种简单单调的声音尤其刺耳,缩着头慢慢向前走动的瓦连京很快引起了注意,虽然薄薄的雾气让他看不清栈桥另一头是谁在走动,但是他很清楚,那绝不是岗亭里的小伙伴——脚步声太嘈杂了,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瓦连京立刻就提高了警惕,将背后的莫辛纳干端了起来,眯着眼睛,警惕地注意着脚步声的方向,低喝了一声:“谁,口令!”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瓦连京已经趴在地上,食指已经搭载了扳机上,只要对面的人有任何异动,或者答不上口令,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小题大做吗?一点儿也不,作为拥戴舰队委员会,拥护布尔什维克的俄罗斯籍水兵,瓦连京在上岗之前,政委特别交代过:“瓦连京同志,晚上一定要提高警惕,根据契卡得到的情报,我们舰队内部有一群反 革命份子在猖獗活动……他们企图抢夺军舰,颠覆人民政 权,为了粉碎他们的阴谋,你必须时刻警惕着!”

    政委的告诫瓦连京完全听进去了,每次夜班的时候,都是格外小心,虽然他一直没有发现过反 革命份子活动的踪迹,但是他很骄傲能守卫人 民的舰队。

    “伟大的工农红军!”

    听到这声答复之后,瓦连京暗自松了口气,口令对了,问题就不是太大了,不过瓦连京并没有急着收起武器,而是又问道:“你们是谁?”

    对面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来人边走边回答道:“我们是契卡的人,前来捉拿反 革命份子的!”

    瓦连京不知觉的皱了皱眉头,这大半夜的,契卡也跑出来捉人?太敬业了吧?

    不等瓦连京想明白这个问题,薄雾后面走过来了几个人,虽然黑灯瞎火的看不真切,可是瓦连京却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有一种感觉,这几个人似乎有问题!

    “停下!”瓦连京断然的下达了命令,枪口对准了为首的那人。

    “小同志,不要误会!”那人连忙举起双手,似乎是说没有恶意,“我们是全俄契卡的人,是来捉拿反 革命份子的!”

    瓦连京皱了皱眉头,反问道:“捉拿反 革命份子?反 革命份子在哪里?”

    领头的那人笑了笑道:“就藏身在阿斯克德号上。这时候恐怕他正在暗中活动。为了粉碎他的阴谋。我们不得不连夜出动!”

    瓦连京又看了看这群人,虽然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正想着要不要吆喝一声,让小伙伴们都过来仔细地盘查一下这群人的时候,忽然他眼睛一亮。

    从举枪、瞄准到击发,瓦连京只用了一秒钟,在这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断然的就开火了。

    啪!

    清脆的枪声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的嘹亮,几乎在枪响的同时,码头上和军舰上的岗哨们都“醒”了过来。

    “哪里打枪!”

    “出什么事儿了!”

    和其他不明真相的岗位相比,瓦连京是格外的清醒,刚才借着钻出乌云的月光,他在可疑人群里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张脸他已经看了无数遍,他记得政委特别交代过:“同志们,你们一定要深深地记住这张脸,他是冒充契卡的反 革命份子,是人 民的敌人。发现了他的踪迹,一定要第一时间向上级反应。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将其击毙!”

    没错,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机会,瓦连京将康斯坦丁认出来了,虽然他也有想过向上级反应,但是眼瞧着这帮人深夜到来,而且有点来势汹汹的意思。机警的他立刻就做出了决定,不管这帮人想要做什么,肯定不会做好事,向上级报警已经来不及了,先开枪了再说。

    枪响的同时,瓦连京一咕噜跳下了栈桥,冰冷刺骨的海水让他唯一的那点困意都不翼而飞了,一个猛子他就游出十好几米,探出头对着普鲁特河号的方向大喊了一嗓子:“同志们,反 革命份子康斯坦丁就在栈桥上,准备战斗啊!”

    这一嗓子下去,普鲁特河号上立刻就有了反应,船头的岗哨上立刻就打开了探照灯,夺目的聚光牢牢地锁定了康斯坦丁一行人,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们加快了脚步向阿斯克德号奔去。

    “站住,不然就开枪了!”

    普鲁特河号上的岗哨冲着狂奔的人群大喝了一声。不过他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人群依然在狂奔,犹豫了片刻,他又喊道:“最后一次警告,立刻停下,否则我要开枪了!”

    冰冷海水中的瓦连京对小伙伴的应对十分不满,这不是耽误工夫嘛!如果换做他,二话不说就先开枪,打死这帮王八蛋再说!

    似乎在应和瓦连京的想法,不等船头岗哨的警告落音,啪啪啪几声枪响就打破了沉默,紧接着传来了政委暴跳如雷的吼声:“开枪,打死这群反 革命份子!”

    一下秒钟,一连窜的枪声就响了起来,子弹在船体和钢铁栈桥上不断碰撞和折射,有几发流弹差点就击中了水中的瓦连京。可惜的是,这依然晚了,虽然击毙了几个反 革命份子,但那群人中的绝大部分依然逃上了阿斯克德号。

    “给阿斯克德号发信号,让他们立刻交出反 革命份子,还有通知敖德萨舰队委员,让同志们都组织起来,做好战斗准备!”普鲁特河号的政委顷刻之间就发布了一连窜的命令。

    不过阿斯克德号上的变化比他的反应还要快,没等他组织好兵力冲上阿斯克德号,这艘巡洋舰却抢先动手了,一边起锚,一边迅速调转了炮口,开始朝普鲁特河号射击!

    在极近的距离上,炮弹以笔直的角度射入了普鲁特河号的船体,在一连窜剧烈地爆炸声之后,普鲁特河号的船体冒出了一股股的浓烟。

    “通知舰队委员会,阿斯克德号已经叛变……将炮兵同志们组织起来,立刻还击,不能让他们跑了!”

    随着普鲁特河开始还击,在敖德萨港内就能看到惊人的一幕,两艘军舰在极近的距离上互相倾泻着弹雨,爆炸的火光和浓烟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而且,很快的,四艘驱逐舰以及老旧的炮艇和鱼雷艇也加入到炮击的行列……

    “什么?敖德萨的水兵发生了哗 变?”清晨四点,李晓峰被叫醒了,传令兵带给他这个极其糟糕的消息。

    李晓峰顾不得睡眼朦胧,胡乱穿好了衣服就赶到了舰队委员会的所在地,“是哪股势力引发的哗 变?白军还是中央拉达?”

    “现在还不清楚,当地的舰队委员会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知道从凌晨三点开始,阿斯克德号和普鲁特河号忽然互相炮击,紧接着他们互相指责对方发动了反 革命哗变……”

    李晓峰皱了皱眉头,问道:“当地的契卡怎么说?”

    “敖德萨契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一片混乱!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场哗 变已经将敖德萨全城就卷了进去,城内城外到港口都是一片混乱,随处可见厮杀和枪战!我们还在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李晓峰不满地看了舰队委员会的几个负责人一眼,这种情况下的大忌就是等待,等只会耽误时间,最正确的做法就是主动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断然命令道:“请你们立刻给我准备好船只,我要立刻赶往敖德萨,去平息这场叛乱!”(未完待续。。)

    ps:  特别鸣谢一直热心提供海军资料的苏霍伊的荣耀同志,辛苦了!

280 舰队来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真的已经登船前往敖德萨了?”

    尼古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使斯科罗帕茨基和康斯坦丁在敖德萨发动哗变,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这么做多少有点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毕竟上司李尔文可是说了,某人很厉害,很不好对付,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放弃全盘的计划呗,反正尼古拉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准备时候一到就返回彼得格勒。谁能想到某人竟然……竟然这么好骗,敖德萨才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走了,这就叫很厉害?很不好对付?

    有些晕晕乎乎的尼古拉为了确定,再问了一遍:“你确定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已经走了!”

    “千真万确!”报信的人信誓旦旦的说道,“早上七点,我亲眼看见他和艾伯哈特匆匆登上了水星纪念号,同行的还有伊万诺夫那个蠢货……在两艘驱逐舰的掩护下,飞快地离港了!”

    这里稍微打断一下,可能有不少朋友对水星纪念号很陌生,甚至会有军迷朋友说,黑海舰队乃至旧俄国海军序列里根本就没有这艘巡洋舰,作者你在胡编乱造!

    天地良心,真不是胡编的,水星纪念号之所以大家没听过,只能怪万恶的翻译。同一艘船译法不同,就会产生极大的误会。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美国海军的奋进号航空母舰,是不是也很陌生?其实一点儿都不陌生,这货就是企业号。

    只不过当年翻译的人员半吊子。给直译成企业了。水星纪念号的情况也类似。换个名字大家就认识了。在红海军序列中这艘船叫共产国际号。也就是直译的所谓帕米亚特.梅尔库里亚号。

    为什么要多扯这一段历史呢?不完全是凑字(笑),为了让大家了解一下海军的传统,也是为了吐槽一下万恶的翻译(耽误了我大量的时间)。这艘帕米亚特.梅尔库里亚号很有必要重点说明,因为它的存在是非常有意义的!

    历史上叫帕米亚特.梅尔库里亚这个名字的军舰在黑海舰队历史中有好几艘,确切的说,按照沙皇的许诺,只要有俄罗斯海军存在,就必须有一艘帕米亚特.梅尔库里亚号。或者说水星纪念号!

    原因很简单,在1829年5月14日,当时的第一代水星号(装备有18门火炮的双桅帆船)与土耳其海军两艘战列舰相遇(分别拥有110门和74门火炮)。应该说实力相差非常悬殊,简直就是一边倒。

    不过战斗的结果却让人碎了一地的眼镜,英勇的小破船水星号以弱胜强,经过四个小时的激战,将土耳其战列舰击退了!

    当水星号第二天与舰队主力汇合的时候,船身破损22处,主桅损坏16处,帆缆破损280处以上。更让人惊奇的是。这艘的竟然还有战斗力!

    经此一役,水星号获得了悬挂乔治船尾旗和俄国海军将永远有一艘船被命名为“水星纪念”号的荣誉(帕米亚特其实是俄语纪念的意思)。

    再多说一句。俄国海军需要永远存在的舰船不止“水星纪念”一艘,还有一艘“亚速纪念”号,这也是一艘有传奇历史的名舰。在1827年的纳瓦里诺海战中,亚速号战列舰一举击沉了敌方的五艘舰船,其中包括土耳其海军旗舰。

    一支军队,不管是陆军空军还是海军,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这种传承的战斗精神,一个光荣的称号往往就能凝聚一片军魂。如果一只军队没有了军魂,那就真是战5的渣渣了。所以,还是把帕米亚特.梅尔库里亚号称之为水星纪念才是正确的,否则很容易搞出某些历史笑话,比如常凯申、比如门修斯。

    言归正传,这一代的水星纪念号是一艘排水量6600吨的老式防护巡洋舰(1907年服役),最高速度23节,拥有12门152毫米火炮。同级舰一共4艘。

    其中水星纪念是四号舰,同级三号舰卡古尔号也跟她一同在黑海舰队服役(三号舰卡古尔原名叫奥查科夫,实际上四号舰也就是水星纪念原本才叫卡古尔。不过1905年刚刚服役的奥查科夫号发生了兵变,俄国海军认为名字不吉利,给改成了卡古尔,而到了1917年临时政府又给整回了奥查科夫这个名字。原本的四号舰因为名字被占用了,才改成了水星纪念)。

    总体而言,到了1918年,水星号是一艘略显老态的军舰了,在黑海舰队,跟他一个档次的防护巡洋舰还有两艘,分别就是阿斯克德和卡古尔。说起来也是巧,这三艘防护巡洋舰几乎有着同样的技术性能。

    其中阿斯克德号跟著名的瓦良格号差不多,都有漂亮的四烟囱,完全相同的武备,航速上阿斯克德号快一点,23.8节。至于水星纪念和卡古尔,前面说过了,同一批是四艘,被称之为博加蒂尔级(或者翻译成勇士级),这一批是三烟囱。

    不过别看少一个烟囱,但是不管是瓦良格还是阿斯克德,或者是水星纪念号,其实应该算同一批战舰。都是按照相同的技术要求,统一招标建造的。

    之所以被分成三个不同的级别,原因是,这一批船是俄国海军向不同国家不同的船厂分别订购的,比如说博加蒂尔号和阿斯克德号分别出自德国的伏尔坚造船厂和克虏伯造船厂。而瓦良格则是美国克郎普造船厂的产品。真正俄国制造的只有水星、卡古尔和奥列格(海军上将造船厂出品,服务于波罗的海舰队,1919年12月11日,与著名的亚速纪念号一起损失)。

    所以,如果阿斯克德和水星纪念之间爆发了战斗。那将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好戏!

    当然。这一切李晓峰并不知道。在驱逐舰无情号和愤怒号的掩护下,编队以18节的航速高速驶往敖德萨。必须说,黑海真心是个不大的澡盆,从陆上由塞瓦斯托波尔前往敖德萨得绕一个大圈,而走海路,满打满算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儿。

    正是因为黑海太小,这里的海战也有偶然性和突然性的特点,两支舰队弄不好就会一头撞上。如果不能抓紧时间消灭掉敌人,很有可能弱势的一方会掉头逃回母港,那时候真心是没法追的。

    而这也是为什么不管是艾伯哈特也好,还是后来的高尔察克也好,虽然掌握了黑海的制海权,但始终无法彻底的消灭土耳其的舰队,每每拿速度快的戈本号一点儿辙都没有。因为每次戈本号一旦发现情况不妙,掉头就逃回了伊斯坦布尔,在海岸炮台的掩护下,以黑海舰队的那点儿实力。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不得不说,在这个小澡盆里。想要轰轰烈烈地打一场类似于日德兰海战那样的大海战,真心是太难。不光是这两支大舰队可能摆不开,更是因为土耳其海军不配合。渣一样的土耳其海军要啥没啥,如果不是有地利的优势,早就被毛熊爆菊了。

    对于刚刚回到指挥岗位的艾伯哈特来说,这一趟出海还是很愉快的,1916年被迫离开黑海舰队的时候,他可没想过有重新回来重新登舰的那一天。站在水星纪念号的舰桥里,望着前方茫茫的黑海,一时间他感触万分。

    “当四十个冬天围攻你的朱颜,在你美的园地挖下深的战壕,你青春的华服,那么被人艳羡,将成褴褛的败絮,谁也不要瞧……你的美的用途会更值得赞美,如果你能够说:‘我这宁馨小童将总结我的账,宽恕我的老迈……’这将使你在衰老的暮年更生,并使你垂冷的血液感到重温。”

    艾伯哈特深情地吟诵了起来,不知觉的他的眼眸已经是泪光闪闪。不过对于老头忽然来的这么一段,舰桥里的水兵们却不太理解,一个少年水兵好奇地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同伴,问道:“这是什么诗?”

    后者虽然认得几个字,但是对这种纯文艺的玩意儿是一窍不通,他摇了摇头向身边的政委问道:“政委同志,这是什么?”

    好在政委多少有点文化,啧了一声回答道:“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当然,政委没忘记在心头补充一句:“腐朽的资产阶 级旧贵族,这个时候吟什么诗,娘么作风,不像个军人,难怪当年被撤职……”

    如果艾伯哈特能听到这个政委的心声,估计要爆发的,不过他的感概和感情立刻就被人为的转移了。契卡的头子伊凡诺夫面色煞白的扶着海图桌大口大口的吸气,不管是他的脸色还是隐隐发抖的双腿都说明了一件事儿——这孙子晕船了。

    确实,天气不算好,海浪比较大,而且雾气蒙蒙,连前方几海里远的无情号和愤怒号都看不太真切,只能看见两艘驱逐舰烟囱里冒出滚滚的黑烟。

    “安德烈.艾伯哈特先生。”伊万诺夫像蚊子一样叫了一声。

    倒不是伊万诺夫晕得太厉害,没有中气,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前沙皇的狗腿子,虽然此人已经是海军总监,但是他身上那浓郁的贵族范实在是亮瞎狗眼。让他叫此人一声同志,真心是别扭,可是直呼其名似乎又不妥当,毕竟某仙人这个大领导似乎很看重这个老头,他必须给予必须的尊敬。

    “我们这么做真的合适吗?毕竟……”伊万诺夫有些欲言又止,不过他很快就被艾伯哈特打断了,“你不需要管合不合适,你需要的是不打折扣的执行命令!”

    老头似乎一点儿都不愿意谈伊万诺夫纠结的那个问题,他中气十足的向航海长问道:“还有多久才能抵达敖德萨?”

    “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三个小时!”

    “很好!”

    艾伯哈特满意地点点头,他能从这一点判断出水星纪念号以及无情和愤怒号的情况不错,长时间的高速航行对锅炉和轮机可是一大负担,如果没有良好的养护。这三艘战舰坚持不了多久的。

    从这一点看来。两场革命虽然对黑海舰队的影响不小。但还没有完全让舰队散架,有了这一层保证,艾伯哈特对于后面的战斗也多少能放心一点。

    艾伯哈特转头看了一眼面有菜色的伊万诺夫,摇了摇头,一看这货就是陆上的旱鸭子,一点儿风浪都经受不住,如果让这货继续呆在舰桥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吐了。

    虽然老头在海军服役了几十年。呕吐的场面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儿,早就习惯了,不习惯也在海军呆不下去。但是,他依然不想让伊万诺夫破坏了舰桥里的空气和良好的氛围,呕吐这玩意儿有时候也会传染的。

    “你们两个,把伊万诺夫同志扶回舱室,让他去休息!”老头毫不客气地对之前好奇他吟诗的两个水兵命令道。

    那两位愣了愣,看了看边上不远处的政委,直到后者点点头,他们才上去将伊万诺夫这货扶走。

    “我还能坚持的。”伊万诺夫言不由衷的拒绝。

    不过艾伯哈特可不答应。“行了,你不是海军。不用硬撑!抵达敖德萨之后,你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干!”

    伊万诺夫其实也是客气一下,作为当地契卡的负责人,他多少要给自己挣点脸面,不过艾伯哈特说得殷切,他也乐得顺水推舟。

    当伊万诺夫离开之后,舰桥里的气氛似乎变和谐一点儿了,伊万诺夫带来了不少压力,有他在,不管是水兵还是那位负责的政委,都觉得不自在。

    艾伯哈特饶有兴趣的看了这个政委一眼,问道:“你是舰长?”

    “不,我只是政委,不过暂时由我负责指挥!”

    艾伯哈特又问道:“舰长呢?”

    政委撇了撇嘴,道:“因为有反 革命嫌疑,被契卡逮捕了。”

    艾伯哈特哦了一声,识趣的没有追问这个问题,难怪刚才这帮人看伊万诺夫不自在,原来根结在这里。

    艾伯哈特忽然问道:“你是哪所海军院校毕业的?”

    那政委脸上抽了抽,半晌才回答道:“我没有念过军校……”

    艾伯哈特震惊了,不可思议地问道:“那怎么会让你负责指挥军舰?这不是开玩笑吗!”

    政委脸上似乎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虽然没有念过军校,但是在波罗的海舰队服役过,之前是阿芙乐尔号的航海长。”

    “哦,那还好!”

    艾伯哈特松了口气,他刚才还真担心遇上个外行,那这趟出海还真没办法弄了。航海长怎么说也是技术军官,让一个懂行的负责指挥也不算太离谱。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艾伯哈特不断的问东问西,尽可能的从政委那里多套一点口风。毕竟对于一个指挥官而言,最重要的是知己知彼,虽然暂时不能知彼,能做到知己也算凑合。

    中午十分,当水星纪念号慢慢的接近敖德萨的海岸时,艾伯哈特总算结束了“盘问”,倒不是老头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而是敖德萨港内的情况很不乐观。

    虽然离得还很远看不真切,但是从港内各处弥漫的黑烟来看,情况很糟糕,艾伯哈特正想下令做好战斗准备,那位被他小瞧了的政委却抢先发话了:“让同志们做好一级战斗准备!”

    随着命令被传递下去,水星纪念号的各炮位瞬间开始忙活起来,水兵们穿好救生服,收拾好各种缆绳,准备好灭火器材,拆掉炮衣,提弹机开始将甲板下弹库中的弹药提上甲板。

    各种口令有条不紊的开始执行,艾伯哈特很满意这种井井有条的气氛,虽然不算是尽善尽美,但很显然这位政委的领导能力还是合格的。

    “做得不错!”老头破天荒的表扬了一句。

    不过那位政委却没有什么表示,他的双眼牢牢地锁定着敖德萨的方向,开始亲自操舵。

    在一片薄雾当中,水星纪念号侧舷的8门152毫米火炮已经遥遥的瞄准了敖德萨方向,只要有任何异动,就会断然发动攻击。在这一片诡异的平静中,只有电报室里传来滴滴答答的信号声。

    “政委同志,无情号来电!”

    这个声音吸引了艾伯哈特的注意力,没等他有所表示,政委已经抢先命令道:“念!”

    “我舰已与巴拉诺夫海军大尉号取得联系……今晨三时许,以阿斯克德号为首,包括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在内的三艘舰船发生哗变……在白军和反 革命份子的控制下,三舰击毁了普鲁特河号并重创了康特拉琴科少将号之后,仓皇逃出了敖德萨!”

    这自然不是个好消息,突然爆发的哗变似乎预示着黑云压境,但是对艾伯哈特来说,却是松了口气。离开塞瓦斯托波尔的时候,他接到的任务是平息这场哗变。不然舰队委员会也不会派出一艘主力巡洋舰加两艘比较新的无情级驱逐舰前往敖德萨,区区运送李晓峰一个人用不着这种大排场。

    舰队的主要任务是平息叛乱,消灭一切反 革命份子。相对次要的任务才是运送某仙人。而对于艾伯哈特来说,平息叛乱首要的得搞清楚到底是谁叛变了——是普鲁特河号呢?还是阿斯克德号呢?

    来之前,艾伯哈特一直在忧心这个问题,他最怕的就是搞不清楚敌人是谁,否则,他都不敢安心入港。而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他只需要搞清楚敌人在哪里就行了。

    “据港口炮台反应,阿斯克德号带领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中校号向东北方向驶去了,可能是前往尼古拉耶夫!”

    艾伯哈特点点头,断然命令道:“通知无情号和愤怒号,转舵尼古拉耶夫方向!”

    那位政委愣了愣,问道:“那船上的契卡同志,怎么办?他们的任务可是去敖德萨……”

    艾伯哈特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弄一艘交通艇给他们,我们的任务是消灭反 革命敌人,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未完待续。。)

    ps:  在这里吐槽一下万恶的海军资料翻译,太蛋疼了,尤其是对俄国海军舰船的翻译,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都让人吐血。老外大部分就是简单的把俄语字母转化成英语字母,然后就不管了,比如说水星纪念号,俄文转化成英文就是pamiat merkuria,很显然直接看这两个单词一点含义都没有。然后咱们国内翻译的时候直接就音译了,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这个帕米特.梅尔库里亚可能是个人名。比如之前国内的《现代舰船》出的苏俄巡洋舰建造史这个系列,就犯过同样的错误,把亚速纪念号翻成了帕米特.阿祖瓦。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弄得我这几天调整状态的时候不得不花大把时间去一一对照,不然还能多码一点字。

281 战斗开始

    瓦连京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昨天晚上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十几分钟,上岸之后又激烈地战斗了一个多钟头。等他反应过来冷的时候,全身上下几乎已经麻木了。也就是毛熊种族属性中带有寒冷抗性,否则,他恐怕得大病一场。

    虽然感冒了,但是瓦连京觉得昨晚的付出还是值得的,如果不是他撞破了敌人的伪装,然后又果断开枪。不然,绝不仅仅是阿斯克德号夹着尾巴逃跑那么简单!

    政委也说了,从阿斯克德号昨天的反应来看,他们已经处心积虑的谋划了很久,要做的恐怕也不仅仅是夺船而已。阿斯克德开炮之后,敖德萨城内立刻就有反 革命份子开始响应,他们成群结队的向市政厅、邮电局以及舰队委员会的所在地发起攻击,战斗一直持续到上午十点。

    如果阿斯克德号不是仓促起事,如果让他有了充分的准备,事情可能变得完全不一样。如果让这些反 革命份子夺取了港口所有的舰船,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呼应城内的同伙,在军舰的炮火支援下,敖德萨的赤卫队根本就不是对手。那时候,反 革命份子完全有可能夺取敖德萨!

    瓦连京由衷的感到庆幸,因为他的仔细而识破了敌人的伪装,迫使敌人提前起事,使他们功败垂成。政委说了,这一次要给他记首功。功劳什么的瓦连京并不是特别在乎,他更希望得到的奖励是入党——他想成为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

    不过这件事儿,政委一个人说了不算。不过他已经答应做瓦连京的入党介绍人。并且告诉他。以他平时的表现和这次功绩,足够入党了!

    瓦连京美滋滋地憧憬着入党的光荣时刻,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但是,这不等于他已经忘乎所以已经飘飘欲仙了。每当他抬起头看到坐底的普鲁特河号,看到那些负伤的战友时,他兴奋的心情就被泼了一盆凉水。

    虽然挫败了反 革命份子的阴谋,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高昂的,普鲁特河号毕竟是一艘老掉牙的军舰了。跟“新锐”的阿斯克德号比起来,她就像一个牙齿都快掉完了的老奶奶。短暂而激烈地炮战中,普鲁特河号被命中十几弹,船身中部到处都是弹孔,浓烟和火焰伴随着爆炸声从这些孔洞中不断迸发出来。

    直到最后,当锅炉舱猛地一震,浓密的黑烟带着一大团橘色的火焰从烟囱里喷出来,一直冲到近百米的高空。剧烈地爆炸之后,火焰顺着烟道往上涌,整个船身中部都是一片火海。甲板在高温的炙烤下一点一点的“爬”了起来。

    大火在船身中部不断肆虐,在高温的烘烤下。水兵们丢弃了冬季的毛料大衣,**着上身同火魔斗争。虽然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普鲁特河号实在是太老了,而且作为一艘已经沉没过一次的军舰,她的舰体结构十分脆弱,最关键的是消防设施根本就跟不上!

    阿斯克德号的炮击不光击毁了普鲁特河号的锅炉,连备用的发电机也被一起摧毁。没有了电力,水泵根本无法工作。全舰官兵只能依靠几台老掉牙的手摇水泵跟大火搏斗。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火势无法控制,愈演愈烈,当弹药库也将被波及的时候,政委下令打开了通海阀,并且往弹药库注水。冰冷的海水虽然阻止了火焰的蔓延,但同时也毁掉了普鲁特河号的生命。不出意外的话,这艘老舰将不会被第二次打捞修复,因为她已经完全没有价值了,她接下来的命运很可能是就地解体重新回炉。

    以前,瓦连京对于在普鲁特河号上服役是很有微词的,这艘拉掉牙的外**舰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身为海军的荣誉,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恨不得直接画圈写个拆字才好。

    可是现在,当真正要与这艘老爷舰告别的时候,瓦连京竟然有了一丝不舍。普鲁特河号就算再老,也是一艘军舰,身为海军,如果连座舰都没有了,那还算个什么海军?漠然的,瓦连京有些哀伤,对于今后的军旅生涯很是茫然。

    在瓦连京四顾茫然的时候,外海上冒出了几团青烟,似乎有船只正准备靠港。顿时瓦连京将那点小小的惆怅抛之于脑后,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是阿斯克德号去而复返?

    这个念头让瓦连京很是紧张,如今港内一片混乱,而且随着普鲁特河号沉没,港内几乎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抵御那艘巡洋舰。就在他准备提醒政委的时候,后者有些轻松地走了过来:

    “水星纪念号带着无情号和愤怒号赶过来了,这应该是他们准备入港。”

    瓦连京瞬间就轻松了,有了水星纪念号,而且无情号和愤怒号也是比较新的新式驱逐舰,有他们在应该能遏制住阿斯克德号了。不过瓦连京并没有想到,情况远远比他想象得要复杂,因为艾伯哈特要对付的并不仅仅是阿斯克德号和两艘老式驱逐舰。

    阿斯克德号逃往尼古拉耶夫方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在尼古拉耶夫附近的海面上,还有另外四艘被叛军劫持的军舰正在等待着阿斯克德号——钻石号轻巡洋舰、两艘老式勇敢级驱逐舰以及一艘老掉牙的炮舰顿涅茨克号。

    在这些舰船汇合之后,叛军的力量就变成了7艘,包括一艘一等防护巡洋舰,一艘轻巡洋舰以及4艘驱逐舰和一艘炮舰。从数量上说,是大大的超过了艾伯哈特的舰队,几乎要强一倍有余。

    当然,仅仅是数量上强而已。在质量上就很难说了,比如说那艘钻石(almaz)号,名义上是轻巡洋舰。但实际上这船也就三千吨出头。速度也不快。最大航速才19节。火力上更是弱的可怜,三千吨的船竟然只装了4门75毫米火炮和8门47毫米火炮,简直就对不起这副身板。

    用俄国史学家涅克拉索夫的话来说,这是一艘非常轻的轻巡洋舰。实际上这艘钻石号更像是皇家游艇标准号的代替品,算是皇家座舰,主要的任务是用于检阅。当然比较神奇的是,这艘游览参观船竟然参加过对马海战,而且竟然侥幸逃到了海参崴。不得不感叹其命大。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比钻石号的排水量几乎小一半的那艘顿涅茨克号炮舰,纸面上的武备却比钻石号强大得多,拥有两门老式35倍口径203毫米主炮,1门35倍径152毫米副炮。不客气地说,如果把这哥俩的武备换一换,可能更合适。当然,顿涅茨克是一艘1890年服役的老舰了,最大航速也才13节左右(在1918年估计最多也只能保持8到10节的最大航速了,船太老了)。

    至于剩下的那几艘驱逐舰。勇敢级是参加过对马海战的老式驱逐舰了,排水量才350吨。航速更是只有可怜的25节左右,武器装备就更不用说了,弱得一塌糊涂。

    说句不好听的,叛军的这四艘驱逐舰加一块都没有艾伯哈特麾下的两艘无情级驱逐舰大。也就是说,去除掉这些纸面上的水分,双方的实力应该还是半斤对八两。

    艾伯哈特只要能解决掉阿斯克德号,剩下的那些老爷船根本就不在话下了。不过解决掉阿斯克德号谈何容易?水星纪念和阿斯克德也是半斤对八两,技战术性能几乎完全一样,谁想收拾谁都不容易。

    而另一边无情号和愤怒号虽然很强大,但是叛军毕竟船多,四艘老式驱逐舰加上钻石号和顿涅茨克号也够他们啃的。哪一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鹿死谁手非常难说!

    艾伯哈特的编队从西向东行驶,依然是无情号和愤怒号打前锋,水星纪念号殿后,保持着15节左右的速度搜索前进,下午时分,将将抵达奥恰科夫附近海域的时候,两只舰队迎头相撞了。

    此时,天公也比较作美,微微的清风将海面上的薄雾吹开,一轮红日在云间若隐若现。几乎在同一时间,双方都发现到了对方的存在,这预示着一场激战在所难免。

    “给他们发电报!”艾伯哈特很轻蔑地说道,“告诉他们,立刻缴械投降!”

    不过还没等电报员将劝降电发出去,收电员倒是先收到了对方编队指挥官发来的电文。

    “这里是海军少将加拉宁,我代表外国唯一合法有效政府——乌法临时政府授予我的权力,黑舰队的所有官兵及船只都必须接受我的调遣……我命令你们立刻停船!”

    “加拉宁少将?”艾伯哈特微微一笑,不过站在他旁边的政委却能从老头的笑意中看出一丝轻蔑的意味,马上,艾伯哈特转头问道:“加拉宁什么时候晋升为少将了?海军部的傻瓜竟然让这个蠢货升官,简直是瞎了眼!”

    政委撇撇嘴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他是从波罗的海舰队调过来的,但是跟水兵们的接触中,没少听他们讲过舰队指挥官们的种种恩怨。关于艾伯哈特和这位加拉宁少将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他也有所耳闻。

    在黑海舰队中,加拉宁少将,应该说那时候还只是上校,当时的加拉宁上校是黑海舰队之前的旗舰叶夫斯塔菲号的舰长(玛利亚皇后号服役后取代了叶夫斯塔菲的旗舰地位)。当时,加拉宁就一直跟艾伯哈特不对付,对这位司令长官的每一道命令都有异议,总是试图用自己的意见去取代舰队司令的意见。

    当然,如果加拉宁上校真有两把刷子,能发表一些比较正确的意见,艾伯哈特也不介意广开言路。问题就出在,这货就是个半瓶醋,每每给出一些自杀性的意见,还总是自以为高明。

    比如,在之前有提到过的戈本号与黑海舰队的萨利赫角之战中,在一片浓雾敌情不明而且测距完全错误的情况下。这位加拉宁上校就想当然的强烈建议艾伯哈特变纵队为横队,认为这么做的话不管戈本号从哪一边冒出来,都能够顺理成章的转舵抢占t头。

    不得不说。这货太自以为是。太想当然。当时的情况是。戈本号离艾伯哈特的编队不超过10公里,以戈本号的速度,随时都可能在舰队转向重新编队之前杀过来。那时候转向和编队没有完成的黑海舰队恐怕只能挨打没法还手,弄不好整个队形都会崩溃。

    实际上同样的教训不是没有过,在对马海战中,罗杰斯特文斯基就在接敌之前轻率的变换过队形,结果导致整个舰队一片混乱。而轻率鲁莽的加拉宁上校当时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复制罗杰斯特文斯基的错误,并且还是不依不饶的一再要求变换队形。

    好在当时的艾伯哈特有担当。坚持了正确的做法,没有轻率的转向,保持镇定,等到戈本号从浓雾中冲出来的时候,立刻就给了戈本号当头一棒(那场海战中戈本号就吃了这一炮,而且也是这一炮粉碎了苏舜的信心,让他主动撤退)。

    在萨利赫角海战之后,对于这位喜欢大嘴巴,喜欢乱发表意见,喜欢扯淡的加拉宁上校。艾伯哈特自然是没有好感的,虽然不至于将这伙踢出黑海舰队。肯定也不会重用的。

    之后,双方的关系越来越差,几乎是水火不相容,直到艾伯哈特走人之后,这位加拉宁上校才引来第二春。当然,艾伯哈特也没有想到,双方竟然会再次相遇,而且相遇的时候竟然是敌对关系。不过艾伯哈特恐怕会很高兴这位加拉宁少将是他的敌人,因为这个坑爹的货是出了名的猪队友。

    和艾伯哈特的心情差不多,加拉宁也是比较愉快的,虽然十月革命之后,一度他的日子比较艰难,作为拥护临时政府的死硬派,他早早的被舰队委员会剥夺了指挥权,被囚禁在敖德萨混日子。

    一度这货也是比较悲观的,但谁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昨晚,康斯坦丁用假证件和假文书将他从大牢里放了出来,虽然在登上阿斯克德号的途中出现了一点儿小意外,但最后的结果是他顺利的破笼而出,而且还搞到了一只规模不算太小的舰队。

    和艾伯哈特一样,重新回到指挥岗位的加拉宁是非常兴奋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干一场,想要向乌法临时政府表明自己的能力。如果能赢得一个开门红,他这个海军少将说不定就会变成海军中将甚至是海军上将。

    所以,当前出侦察的钻石号发电报说遭遇了另一只舰队之后,加拉宁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大干一场,显然这只舰队很有可能就是舰队委员会派来消灭他的,不管是为了升官发财还是为了生存下去,他都必须解决掉这个敌人。

    再说,钻石号发来的侦察结果也比较理想,这支舰队规模不大,只有三艘舰船。而他的实力则是对方的一倍,似乎是稳稳地吃住了对方。

    于是,在发完那封电报之后,加拉宁第一时间就下令加速:“全速前进!不能让敌人跑了!”

    是的,他脑海里有一种印象,他的实力更强,而且他也是正儿八经的海军少将,是职业加专业人士。而他的对手不光实力弱,而且只是一群半吊子的造反水兵。论指挥能力,他自信可以甩对手八条街。

    现在,加拉宁唯一担心的事情只有一件,如果把敌人吓跑了怎么办?这么好的开门红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所以,他没有做太多的思考,就决定赶紧加速冲上去,一定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阿斯克德号的四个烟囱里喷出了浓厚的黑烟,这是匆忙加速燃烧不完全的证明。随着一对螺旋桨快速有力的旋转,推动着舰身划破海浪急速前进。

    随着阿斯克德号开始加速,护卫着她的四艘驱逐舰也开始跟随加速,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衬托着编队最后面那艘顿涅茨克号炮舰显得愈发的老迈。这艘速度本来就不快的老爷舰很快就被扔在了后面,孤零零得像被驱逐出狼群的孤狼。

    这种做法是有问题的,作为一只舰队,应该整齐划一的开展行动,而急于建功的加拉宁根本就顾不了这么多了,在他看来,顿涅茨克号本来就是凑数的,就算编队里没有他,一样可以轻松消灭掉对手。

    飞快的加速的不仅仅只有阿斯克德号和那四艘驱逐舰,处于编队前导,充当耳目作用的钻石号也开始疯狂的加速。想当年的对马海战,钻石号也是凭着一口气冲出包围圈,逃出生天,而今天她依然在重复那一幕。

    接敌之后,当无情号和愤怒号结队向她冲过来的时候,钻石号选择了最正确的做法,转舵后撤。以她那单薄的火力,在战场上根本就没多大作用,最多也就是给对方挠痒痒。而且他留在战场上还会妨碍后面的主力,很有自知之明的钻石号选择了围观打酱油,等分出胜负了,不管是逃跑还是去打落水狗,那时候她才有再次出场的机会!(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hzwangdd、秒杀土豆同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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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18/ 第一时间欣赏天兵在1917最新章节! 作者:马口铁所写的《天兵在1917》为转载作品,天兵在1917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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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介绍:
南天门传达室门卫——享受天庭临时编制待遇的小天兵李晓峰惨遭迫害穿越到1917年的俄国。原本的小天兵,现在的安德烈,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仗着呼风唤雨的仙力,擎着波澜壮阔的革命狂潮,跟着列宁同志一起闹革命。右手诛仙剑,左手聚宝盆;打白军、灭叛匪,做生意、搞经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抵制大清洗、官斗斯大林,金鳞不是池中物,天生我材必有用,想我小小天兵也能当一个新时代的苏联好干部!天兵在1917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兵在1917,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兵在1917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