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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全文阅读

作者:马口铁     天兵在1917txt下载     天兵在1917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74 穿 帮

    当库利科夫毅然决然的返回自己的阵地时,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彼得格勒,心情大好的列宁正在斯莫尔尼宫荒腔走板的哼唱着《国际歌》。这种情况实在少见,对一位像他老人家这样的喜怒不形于色,善于隐藏情绪的政治家而言,这种表现是极为罕见的。

    走进来汇报工作的斯维尔德洛夫立刻意识到一定有什么令人激动的好消息传到了他老人家的耳朵里。

    他好奇的询问道:“有什么好消息吗?列宁同志。”

    列宁似乎没有听到问题,“噢,雅科夫,你来得正是时候。”导师大人的音调有点夸张,而且双臂张开,似乎想要拥抱斯维尔德洛夫。不过他随即意识到他的表现有多么失态。手放下了,然后笑道:“很抱歉,看起来我过于激动了。”

    斯维尔德洛夫当然不敢指责导师大人什么,那老人家就算是嬉皮笑脸也是真性情流露,值得夸奖一万句,更何况只是有一点点小得意呢?

    他立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点点头附和道:“在这个革命形势大好的时刻,只要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就会忍不住要激动。整个斯莫尔尼宫里,所有的同志都无比的激动,对工作充满了激情。工作效率是极其惊人啊!”说完这些,他才不留痕迹的问道:“不过,能让您这么高兴的消息,一定是重大的好消息,是吗?”

    “你还不知道?”

    列宁看起来有些吃惊,这让斯维尔德洛夫感到困惑,还有他的问题:“知道什么?”

    “看上去你确实还没有得到消息。”停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斯维尔德洛夫还没有得到消息的原因。列宁接着说:“伏龙芝同志已经击溃了卡列金的部队。你瞧,现在莫斯科的敌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只要莫斯科的同志们能果断的行动起来,胜利是指日可待啊!”

    “您说得很对,伏龙芝同志的胜利对敌人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斯维尔德洛夫笑起来,似乎是他也被这个“好消息”所陶醉了,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个消息,他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为什么导师大人现在才收到这个消息呢?

    想到这,斯维尔德洛夫心中不禁有些怀疑,难道有人故意在封锁关于莫斯科的消息?实际上他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除了那位钢铁同志可能会这么做,就没有别的人会这么搞了。

    想了想,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的说道:“在昨天,我获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激动得不能自已,甚至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

    列宁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他再也没有前一刻的高兴,脸上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昨天?”他闷闷的问道。“雅科夫,你是说昨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斯维尔德洛夫很坦然地说道:“没错啊,伏龙芝同志昨天亲自打电报给中央报的喜。实际上前天他就已经击溃了卡列金,追击了整整一天,将卡列金的残余部队彻底消灭了干净才……”

    列宁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制止了斯维尔德洛夫往下说,拍了拍桌上的铃铛,唤来了克鲁普斯卡娅:“把早上伏龙芝同志的喜报原件拿来!”

    克鲁普斯卡娅是一头雾水,她看了看列宁,又看了看斯维尔德洛夫,直到列宁再一次重复了他的命令,她才匆匆走了。

    “你是来汇报工作的?”列宁转移了话题。

    “是的,”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递了过去,“这里面有一部分文件需要您圈阅,都是组 织部的一些人事安排。最重要的就是安德烈同志发回来的工作报告……”说到这,他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份报告需要您亲自过目!”

    列宁当然知道需要他亲自过目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说报告很重要,内容很敏感,不适合外传。他默默地点点头,戴上眼镜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查看某人写的工作报告,不过没多久,他就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乱弹琴!”

    斯维尔德洛夫被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乱弹琴这三个字是指李晓峰,还是指工作报告里的那些事儿。

    好在列宁很快就解开了谜底:“我一直以为,莫斯科的情况很复杂,很麻烦。但是我绝对没有想到,那里的情况竟然会复杂到这个地步!”

    说到这,他放下了手里的报告,朝斯维尔德洛夫问道:“雅科夫同志,你认为安德烈同志所反映的情况属实吗?”

    斯维尔德洛夫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认为应该是基本属实的,从之前莫斯科中执 委拍给中央的电报也能看出,他们的决心并不是很坚定的,如果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再做一点工作,可以想象,他们恐怕是会动摇的!”

    列宁叹了口气,默默的点点头,“的确如此。看来这回派安德烈去,是个正确的决定。不过既然那里的情况如此严峻,为什么他不直接向中央反应,反而通过你来转递报告呢?”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接这个茬,因为他不适合在李晓峰的问题上发表意见,至少不能太过于直接的表扬某人。而至于某人为什么不直接通过正常渠道反映问题,这个缘故还用我说?您老人家刚才又不是没看见,连伏龙芝的喜报都被故意压了一晚上,如果李晓峰真的走正常渠道反映问题,这会儿被蒙在鼓里恐怕就不止是您一个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安德烈同志的工作报告是交给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的,毕竟他是中执 委的特派员,向中执 委反映问题。程序才正确。而且他也清楚。只要我收到报告。必然要向您请示的。”

    列宁默默的点点头,斯维尔德洛夫的弦外之音他听出来了,无非是说走布尔什维克中央书 记处这条线路,恐怕不保险。至于为什么不保险,列宁也不会问,问不问意思都不大,因为事情很明显。

    眼瞧着导师大人的情绪不高,斯维尔德洛夫赶紧说道:“根据安德烈同志最新反馈回来的消息。通过他与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的努力,已经基本粉碎了季诺维也夫的阴谋,并沉重的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将敌人已经包围在了阿里克谢军事技术学院,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将他们彻底的剪灭!”

    “这很好!”列宁重新高兴了起来,他正在继续表扬李晓峰几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克鲁普斯卡娅和斯 大林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斯 大林,斯维尔德洛夫眉头微微一皱。心道:钢铁,你的嗅觉还真是灵敏啊!导师大人才刚刚有动作。你就来了,果然,这就是你搞得鬼!

    列宁也沉重的看着斯 大林,他一开始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牵连到斯 大林,一想到这个貌似忠厚的大麻子竟然胆子这么大,背着他在莫斯科上下其手,导师大人的脸色就没办法好看。

    “列宁同志,我是向你承认错误来了!”

    不等列宁开口询问,斯 大林抢先就说话了,“因为我的工作疏忽,导致伏龙芝同志的电文和莫斯科方面的电文被耽搁了,对此我十分抱歉!”

    工作疏忽?斯维尔德洛夫心中一阵好笑,你糊弄谁呢!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可能被耽误,除非你是故意的。

    斯 大林低着头,继续说道:“这一段中 央书 记处的工作比较忙,而雅科夫同志又去处理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的事务。太多的事情一齐涌了过来,导致书 记处不堪重负,所以才会出现这种重大的疏漏。对此,我做出深刻的检讨,请您批评我吧!”

    列宁还没说话,斯维尔德洛夫心里头却是恨得牙痒痒了,自从他担任苏维埃中执 委主 席团主 席之后,中 央书 记处那里就照顾不过来了,只能让第二书 记斯 大林主持日常工作。而现在倒好,这个阴险的家伙做自我批评也就算了,暗地里还把他丢了出来,那意思无非是他斯维尔德洛夫不光不管事,等事情发生了还就知道打小报告。

    这是何等的阴险,如果列宁要追究这件事,肯定跑不了斯维尔德洛夫,所以,如果斯维尔德洛夫不想被牵连到,那么最好不要随便发挥,否则他斯 大林恐怕还有更恶心的后招在等着。

    所以,斯维尔德洛夫虽然心里头恼火,但嘴上也只能为斯 大林说好话:“这一段的工作确实比较多,也比较杂,而我又一直不在书 记处主持工作,斯 大林同志对书 记处的工作又并不熟悉,会犯错误也是正常的。列宁同志,我认为对斯 大林同志进行批评教育就可以了。”

    好吧,这回轮到斯 大林要吐血了,看上去斯维尔德洛夫像是为他在开脱,但实际这番话应该这么解读——中 央书 记处的工作我很拿手,以前一直运转得很好,都是因为有我斯维尔德洛夫在。你看,换斯 大林就出乱子了吧?这充分说明了斯 大林同志的能力有限,恐怕无法担当这个重任。

    可是偏偏的斯 大林也无法发作,谁让表面上斯维尔德洛夫是在为他说好话呢?比这种隐蔽的小手段,斯 大林哪里是斯维尔德洛夫的对手。

    列宁抬了一下眼皮,左膀右臂之间的明争暗斗他自然能看出来,不过这种程度的斗争对他来说还是有益的,他自然不会偏向哪一边,只是就事论事。

    “雅科夫同志,虽然你的工作很多,但是也必须分出一部分精力帮助斯 大林同志把书 记处的工作抓起来……而你,斯 大林同志,以后工作中必须更加的小心仔细,决不能在出现这样的错误。否则这就是在犯政 治错误,就是在犯罪!”

    斯 大林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他听出了列宁的意思,导师大人这是在警告他。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搞的小把戏。不要以为这种推脱的借口能蒙蔽我。你这是犯了很严重的政 治错误,就是在犯罪。今天之所以不追究你的责任,是念在你初犯,而且性质不是特别恶劣,但是绝对不准有下一次了!

    斯 大林赶紧点头称是:“我一定记住您的教诲,一定更加仔细小心的开展工作!”

    这种话列宁当然不会完全当真,听其言还要观其行,否则他这个领导还不被下面的人忽悠死。

    “说说吧。莫斯科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列宁很清楚,整个党内对莫斯科的状况最了解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两个人了,斯维尔德洛夫就不用说了,死党在那边,只要是李晓峰知道的就不会瞒着他;至于斯 大林,列宁相信,那些被扣下的电报,恐怕就是他的手笔。说不定他正在利用这些电报中的消息在搞小动作。

    斯 大林看了看列宁,又看了看斯维尔德洛夫,他一点儿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更希望斯维尔德洛夫主动一点。不过,显然。斯维尔德洛夫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莫斯科的总体局势是好的,在莫斯科中执 委的正确领导下,经过精诚合作,已经取得了一系列的成绩,消灭敌人只是时间问题。”

    列宁冷冷的看着他,对于这种空洞的答复,他一点儿也不满意这种答复:“莫斯科中执 委的正确领导?就这么简单?你说一说他们具体是怎么领导起义工作的?有什么可以借鉴的经验没有?”

    斯 大林又不由自主的向斯维尔德洛夫瞟过去,他想看看对方是什么表情,因为他并不确定某人是否已经在导师大人面前打了小报告,如果他还没来得及说明一切,那么他就有运作的空间,反之,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说清楚事实。

    可以斯维尔德洛夫怎么会露出痕迹让他瞧见,脸上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看不出喜忧。这就让斯 大林挠头了,照实说吧,他不情愿,信口开河吧,又怕被当场拆穿。

    所以他只能继续模棱两可的打马虎眼:“主要就是同志们上下一心,心往一处去劲往一处使,我们在彼得格勒的胜利就证明了这一点,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敌人就是土鸡瓦狗……”

    列宁不耐烦了,打断了他:“安德烈同志的报告呢?作为中央的特派员,他就没有反映一些情况上来?”

    “这个……”

    斯 大林又犹豫了,李晓峰的报告当然有,而且措辞极其激烈,放声痛骂了莫斯科中执 委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倒行逆施”,并严厉的指控了一部分人,当然这一部分人都是跟斯 大林谈好了条件,准备用来确保今后他能控制莫斯科的关键,他真心舍不得放弃这些棋子。

    “有还是没有!”列宁愈发的不耐烦了,“如果你不知道,那么我亲自派人去找!”

    “确实有安德烈同志的报告,”斯 大林支支吾吾的说道,不过当他看到列宁的脸色很是不善的时候,赶紧解释道:“但是我认为安德烈同志的报告完全是经不起推敲的,如果莫斯科的同志有那么多的问题,有那么大的错误,那么他们怎么能取得优势,怎么可能即将赢得起义的胜利呢?我个人认为,这是安德烈同志夸大其词,故意炫耀自己的功绩,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的发生在他身上……”

    “够了!”列宁怒喝了一声,斯 大林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将安德烈同志的报告全部交上来。不管他的报告是否属实,你都无权扣押。中央会对此做出正确的判断,不需要你越俎代庖!”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列宁心中的不耐烦越来越盛了,他觉得斯 大林真心有些愚蠢,我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你还争辩个什么,赶紧的承认错误才是正经。越是狡辩就越是说明你心虚,就越是说明你的错误很大,到了那时候,你就没法收场了。我现在批评你,就等于是保全你了。

    可是,斯 大林并不理解列宁的苦心,他还以为导师大人偏帮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这口气他咽不下去,顿时格鲁吉亚人的暴脾气就上来了。

    “我个人认为……”

    他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办公室的门又开了,刚刚才出去的克鲁普斯卡娅又进来了,她直接找到了斯 大林:“约瑟夫同志,费利克斯同志正在找你,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询问你!”

    “什么重要的事情?”斯 大林还没回答,列宁抢先说道,“让他进来,说一说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此的急迫!”

    斯 大林当然知道捷尔任斯基是为什么找他,实际上这两天他一直在找借口躲铁面人,当下里本能地就想反对,可克鲁普斯卡娅直接转头就出去了,根本没给他拦截的机会。

    不一会儿,捷尔任斯基就被带进来了,捷尔任斯基找斯 大林也是为了莫斯科的事,他给列宁发了几份报告都石沉大海,随着莫斯科中执 委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他只能亲自找斯 大林问一问报告到底有没有交给导师大人。

    “费利克斯同志,你找约瑟夫同志到底是有什么事?”列宁很严肃的就发问了。

    捷尔任斯基看了一眼脸色很不好的斯大林,似乎觉察出了什么,他也同样严肃的回答道:“是关于莫斯科中执 委的问题,中纪 委和内务部发现他们中间一些同志的问题很大,而且这些问题不适合公开讨论,所以我打了书面报告给您,希望您能给出处理的建议,可是书 记处一直没有回音……”(未完待续。。)

075 最后的时刻

    亚佐夫艰难的张了张嘴,一天一夜都没有喝到过水了,这让他的嗓子干涸得几乎要开裂了,“那些老爷们怎么样了?”

    “还不是在吵架。”库利科夫讥笑了一声,“如果我把地下室的门打开,你应该可以听到他们骂街的声音。”

    “显然,这些家伙抗干旱的能力比我们要强得多。”亚佐夫也讥笑了一声,“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多口水。像我,嗓子眼几乎要冒烟了!”

    “我也一样。”

    “马特维,你不应该回来的。虽然布尔什维克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他们会给你水喝!”亚佐夫挖苦了一句之后,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然后向周围的士兵做了个手势。“先生们,靠近一点,现在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接下来的战斗计划。”

    白军士兵都行动起来,不过动作缓慢,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劳,现在的他们需要休息而不是作战会议。但亚佐夫没有任何办法,人手严重不足,没有人可以休息。幸运的是,这种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们已经丢掉了图书馆、大礼堂……仅存食堂和两栋教工宿舍……”亚佐夫的手指着地图,目光在围过来的白军士兵的脸上慢慢扫过,接着说到:“按照我的推测,有很高的可能性——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布尔什维克即将发动总攻!”

    他试图营造一种背水一战的气氛,期待看到一些表情上的变化。然而让他感到失望地是。没有一个白军士兵的表情出现哪怕最细微的变化。就像他们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当然。事实上所有的士兵都听见他的发言,但他们实在太累了,已经筋疲力尽,更需要一张床和一个枕头而不是一次作战会议。尽管这些人可以留在这里等待接受新的指令,可以参与讨论下一步行动计划,甚至还可以与突然出现的敌人交火,但除此之外,他们什么也不想去做。

    亚佐夫纳叹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正看着地图的库利科夫,只有这个老朋友可能拥有比其他人更多地反应,“你觉得怎么样,关于我的推测?”

    库利科夫慢慢的抬起头:“我同意您的看法。”他的手指轻轻的敲着地图,“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

    “太好了。”有人机械地叫了一声。

    “是的,我们总算可以解脱了。”另一个白军士兵略有些麻木地点点头,“与其这么干耗着,好不如来一个痛快呢。”

    “想要痛快,对准脑袋瓜开一枪就行了。”第三个人咕哝着,声音小得几乎没有人听到。

    “要不要通知那些老爷们做准备?”库利科夫突然问道。

    沉吟了片刻。亚佐夫摇了摇头:“现在告诉他们这些没有任何好处,那些傻瓜只会哭着喊着给我们制造麻烦!”他加重语气。否决了库利科夫的建议,“而且这仅仅是我个人的猜测,等变成现实之后再通知他们不迟。”

    “也对,天知道那些老爷们会是什么反应。”库利科夫毫不留情地挖苦道,“也许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会吓得屁滚尿流。我打赌他们绝对没有做好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不要说得那么绝对,马特维。”亚佐夫叹了口气,不过,他随即意识到叹气更像是在赞同库利科夫的意见,立刻纠正道:“给他们一点儿必要的尊重,我相信他们中绝大部分还是有殉国的勇气的。而且他们也一直没有停止争取和平的努力……虽然这种希望十分渺茫,但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变成事实,我们就不能放弃。”

    库利科夫点点头,叹气道:“好吧,上校,你的命令?”

    “我建议首先清点我们的弹药。”亚佐夫说。“我还有一支步枪和三十发子弹,以及一只纳干手枪和十八发手枪子弹。”

    “一支步枪,二十发子弹,以及三颗手榴弹。”库利科夫检查了他的装具,然后看向其他人,“你们的情况?”

    “……十三发零散步枪子弹,六发手枪子弹。”

    “两只手枪,子弹三十发。“

    “步枪还剩下十九发子弹,手枪只有四发子弹。”

    “子弹……”

    白军士兵一个接一个报出自己拥有的弹药。当然,这是一个很快速的过程,只过了几分钟。除了在外面担任警戒的白军士兵,所有人都完成了工作,而亚佐夫和库利科夫的眉毛也在同一时间皱了起来。

    “子弹太少了,还不够支持一场战斗的,”亚佐夫说,“我们必须想办法再搞一点儿弹药。”

    “恐怕不太可能。”库利科夫相当肯定的说道,“我们已经被敌人的火力控制住了,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出去,只要我们一露头,就会遭到他们的集火打击!”

    亚佐夫想了想,觉得库利科夫说得很对,搞弹药是个愚蠢的想法,只会白白浪费宝贵的人手,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他哀叹了一声:“这都是我的错误……”

    “这不是某个人地错误。”库利科夫打断了他,“唯一需要对此负责的是那些该死的老爷们,是他们错误的估计了形势!”

    “不,我的确犯了一个大错误。”亚佐夫沉痛地说道,“如果我能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如果我没有对布尔什维克的战斗力做出错误呃估计。”

    “这并不能怪你,没有人可以预见我们的敌人会这么强大。”库利科夫纠正道

    “但实际上它是……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亚佐夫把他的注意力从自己的错误上面转开,“既然我们只有这么多子弹,只能祈求上帝不要再给我们制造新的麻烦。”

    “但愿我们的祈求会有效果。”顿了顿。库利科夫接着说。“就算我们能挺过今天。不过明天怎么办?”

    “哎,能挺过今天就不错了……”亚佐夫摇了摇头,吩咐道:“留下三分之一地人警戒,其余休息,两个小时后由第二组人接替。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库利科夫点点头,刚要说好,就听见一个白军士兵突然说道:“布尔什维克上来了!”

    亚佐夫顿时苦笑了一声,布尔什维克在今天已经发起了十几次进攻。虽然每一次规模都不是很大,但是他们却不能不管,一开始他还对敌方指挥官的谨小慎微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对方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要用车轮战术来拖垮他们。而且就算现在知道了又怎么样,人手不够是硬伤,这个问题根本是无解的!

    亚佐夫操起了步枪,站了起来,无可奈何的说道:“兄弟们。操家伙,准备战斗!”

    与此同时。在莫斯科之外,大约一个团的骑兵正在黑暗中快速行军。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通常在这种时候,绝大多数军队都已经扎营休息了,只有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才会在夜晚行动。

    “我们离莫斯科还有多远?”伏罗希洛夫把头偏向左侧,看着为他带路地骑兵团长。

    “如果我们继续用这样的速度前进,大约三个小时后就能抵达莫斯科城郊。”骑兵团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过,伏罗希洛夫同志,我不得不提醒您,我们的马儿已经受不了了。”

    伏罗希洛夫低头看了看胯下的马匹,这匹可怜的畜生正在喘粗气,四条腿都在发抖,他知道只要再跑十分钟,这匹马就完了,“该死的!”他咒骂了一句。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往莫斯科赶,就是因为奥尔忠尼启则给他发了电报,告诉他李晓峰在莫斯科作威作福,急需要像他这样有兵权的人去纠正这个错误,否则,莫斯科的革命前景是无限的悲观。

    他跟李晓峰是老仇人了,七月事变中就被对方整得灰头土脸,灰溜溜地被赶出了彼得格勒。如今听说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你说他怎么能不热心。但是,谁能想到这些该死的畜生如此的不给力,才跑了几个小时就顶不住了,这是什么破马?

    “休息十分钟够了吗?”伏罗希洛夫怏怏地问道。

    “恐怕是不够的,”骑兵团长苦笑了一声,说:“至少需要休息一个小时,最好还能喂点草料和水给他们……”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上哪找草料和水去?!”伏罗希洛夫怒喝了一声,“为什么出发之前,你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骑兵团长只能继续苦笑,心道:出发之前你有给过我说话的机会?我倒是想提醒你,可是你不管不顾的跨上马就走,谁能提醒你?如果不是我特意命令带了双马,估计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

    “看看地图,最近的村庄离我们大概有多远?”伏罗希洛夫又命令道。

    “大概有八俄里远。”

    “见鬼!”伏罗希洛夫用力的摇了摇头,这个距离可不近,马匹绝对不可能坚持跑完这段距离了,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齿的命令道:“全体下马,步行前进!”

    除了伏罗希洛夫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很恼火,他就是纳波柯夫。这很容易理解,争吵了一整天带大半个晚上,他刚躺到床上,还没有睡着,负责警戒的白军士兵就把他叫了起来,告诉他,亚佐夫有急着要见他。

    说实话,纳波柯夫一点儿都不想见亚佐夫,不光是因为这个独眼龙打扰了他的睡眠,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个自以为是丘八之前狠狠的扫了他的面子,独断专行的放走了一群胆小鬼懦夫。

    如果那些家伙还留在自己的阵地里,现在的情况断然不会如此的糟糕。不过,虽然纳波柯夫很恼火,但他的理智还是告诉他,亚佐夫还是要见的。

    在纳波柯夫暗自生气的时候,亚佐夫却是心急如焚,之前他以为布尔什维克的进攻依然只是佯攻和骚扰。但是残酷的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的判断出错了。罗科索夫斯基在进行了一整天的骚扰之后。在午夜时分突然使出了重拳,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出意料的话,天亮之前,他们就全完了。

    “亚佐夫上校,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完全不明白大难即将临头的纳波柯夫慢条斯理的问道。

    “杜马阁下!”亚佐夫急了,飞快的说道:“布尔什维克已经发起了总攻!”

    “哦。我知道了……”纳波柯夫满不在乎的回答了一句,不过立刻他就反应过来了,抢前两步,冲着亚佐夫尖叫道:“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亚佐夫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再次说道:“布尔什维克发起了总攻,我们最后的阵地陷落,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混蛋!”纳波柯夫气得直跳脚,大骂道:“你怎么不早一点提醒我!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亚佐夫在心中哀叹了一声,“真正搞不明白情况的。是你们!”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敌人的攻势相当的坚决,我认为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有必要做好最后的准备了!”

    “什么准备?”纳波柯夫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质问道:“准备什么!”

    亚佐夫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准备以身殉国!”

    纳波柯夫陡然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良久他才问道:“我们不能向敌人投降吗?”

    这个问题让亚佐夫相当的不痛快,之前一直抵制投降的就是你们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而现在,等我手下的兄弟几乎伤亡殆尽了,你们竟然又回心转意了。这么做,对得起之前那些死去的兄弟吗!

    他强忍着怒气,恶声恶气地说道:“之前的谈判中,敌人的态度是狠明确的,不会区别对待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按照他们指挥官的意思,肯定要惩罚你们的!所以,我认为投不投降没有丝毫区别!”

    “那可不一定!”纳波柯夫焦躁的走来走去,忽然说道:“我认为那只是布尔什维克谈判的手段,只是在恐吓和威胁我们,其目的就是给我们施加压力……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委员们在国内享有崇高的声望,他们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迫害我们!”

    说到这,他似乎是自我安慰,喃喃道:“没错,就是这样的,他们不敢!”说着他猛地抬起头,断然说道:“投降,告诉布尔什维克,我们投降!”

    纳波柯夫的态度激怒了亚佐夫,他觉得自己上当了,受骗了,被愚弄了。他猛地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了纳波柯夫的脑袋,怒吼道:“不准投降!你们这些该死的杂碎,你们就是这么愚弄我和我的兄弟是吧?”

    纳波柯夫被凶神恶煞的亚佐夫吓了一跳,喉头蠕动了几下,颤抖地说道:“你在干什么?亚佐夫少校!我警告你,你现在的行为是极其不理智的!后果也是极其严重的……”

    亚佐夫狠狠的用枪柄砸了一下纳波柯夫的脑袋,在他头上开了一条大口子,血淋淋的很是吓人。不过更吓人的是他那吃人的眼神,“警告我!不就是死吗!你们还能怎么样!老子就是死了,也要拖着你们这些狗杂种一起下地狱!”说着,他猛地扳下了击锤,瞄准纳波柯夫的脑门缓缓的扣动扳机。

    “亚佐夫少校!冷静!你冷静一点!”纳波柯夫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不投降,我答应你,我们战斗到底,以身殉国……我们不投降了,好不好!”

    亚佐夫的胸口急速上下起伏,他恶狠狠的等着纳波柯夫,似乎是在思考这个家伙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纳波柯夫见他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忙不迭的继续说道:“就按照你的意思,我们战斗到底,这总可以了吧?”

    亚佐夫艰难地张了张嘴,“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纳波柯夫拍着胸脯保证,“我以人格担保,刚才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觉得战斗到底非常有意义,我们的英勇就义将极大的激励我国人民,他们必将备受鼓舞,一定能……”

    亚佐夫缓缓的收回了手枪,转身之前,最后瞪了纳波柯夫一眼,“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在我战死之前,绝对会首先打死你!”

    说着,他深吸了口气,对旁边的库利科夫说道:“我们走!”

    不过,当他和库利科夫刚刚转过身,刚才还跪地求饶的纳波柯夫给了他的秘书一个眼色,立刻小秘书拔出了配枪瞄准亚佐夫和库利科夫连续扣动了扳机。

    枪响的一瞬间,亚佐夫的脑袋爆出了一大蓬鲜血,子弹撞在墙壁上反弹回来时,还擦伤了库利科夫的脸颊。

    那一刻,库利科夫惊呆了,耳朵里只有纳波柯夫在疯狂的笑声在回响:“白痴,你们去死吧!”

    纳波柯夫的秘书疯狂的扣动着扳机,将枪膛里的子弹全部射了出去,六发子弹有三发击中了亚佐夫,其中一发直接命中了他的头颅。另外三发子弹,一发打飞了,剩下的两发击分别击中了库利科夫的胸口和左臂。

    “你个狗 日 的!”

    库利科夫亲眼目睹了自己的长官和好朋友的死亡,他心中的怒气完全爆发了出来,乘着小秘书忙手忙脚换子弹的当口,拔出腰间的刺刀,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正打算逃跑的纳波柯夫,一刀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胸膛……(未完待续。。)

    ps:  麻神**同志,衷心感谢您的支持!

076 急和不急

    亚佐夫和库利科夫到底遭遇了什么,李晓峰并不知道,实际上他也没兴趣知道,他才没有吃饱了撑了闲得蛋疼为敌人操心。同意了罗科索夫斯基制定的总攻方案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将双脚放在桌子,闭上眼睛准备眯瞪一会儿。

    某仙人并不是累了,只不过这两天他的仙力有点入不敷出,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补充仙力,而打坐显然是一个很遭人怀疑的姿态,所以他只能装作睡觉。

    按照他的计划,“睡”两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可是他再次被人叫醒的时候是清晨五点,比他要求马克维唤醒他的时间晚了接近三个钟头。

    “安德烈同志,是我吩咐马克维同志不要叫醒你的。你太累了,这两天你都没有睡过四个小时。”皮亚尼茨基很感慨的说道,把一杯咖啡递给李晓峰:“喝一点,提提神。”

    李晓峰接过咖啡,但没有碰它,而是顺手把杯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问:“总攻进行得还顺利吗?”

    皮亚尼茨基摇了摇头:“敌人的抵抗很激烈。我们只能慢慢地肃清每一个房间。”

    “敌人没有投降?”

    “有,不过按照你的要求,最后通牒的时效一过,我们就不接受投降了!”皮亚尼茨基解释道,表情和语气都显示,他很支持李晓峰的做法,“我们决不能接受这些顽固的死硬份子的投降,必须将他们消灭干净!”

    “嗯。”李晓峰默默的点点头表示满意,但接着。他忽然问道。“中央执 委呢?他们没有找我们的麻烦?”

    皮亚尼茨基立刻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按照他们之前的估计,莫斯科中央执委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捞功劳的,于情于理他们都会找茬,都会制造障碍,但是让人迷茫的是——莫斯科中执 委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李晓峰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莫斯科中执 委不应该这么老实,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举动很不寻常!”皮亚尼茨基忧心忡忡的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我怀疑他们正在搞阴谋诡计。正在算计我们。”

    “你说得一点儿也没错!”皮亚尼茨基的话音刚落,弗拉基米尔斯基怒气冲冲的就冲了进来,将一份电报拍在了桌子上,“那群混蛋就是想抢功劳,他们一直不出声,是因为他们在等伏罗希洛夫!”

    伏罗希洛夫?

    李晓峰瞥了一眼桌上电报,上面倒没有提那个傻大个,但意思很清楚:无非是说伏龙芝的部队即将抵达莫斯科,中执 委认为由他这样一位武装斗争十分丰富的同志来指挥莫斯科的军事行动是十分恰当的……也就是说,莫斯科中央执 委准备用另一种方式剥夺他们的军权。

    “这里面没有提到伏罗希洛夫啊?”皮亚尼茨基傻乎乎的问道。

    弗拉基米尔斯基恨恨地说道:“当然没有提到。这是我在中执 委里的朋友私下里透露给我的,他说伏罗希洛夫的部队正在半路上。最晚今天中午就回抵达莫斯科!”

    皮亚尼茨基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傻傻地问:“我觉得让伏龙芝同志来指挥武装起义也没有什么不妥,毕竟莫斯科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已经瘫痪了,让一位德高望重军事斗争经验丰富的同志来主持大局并没有什么不妥吧?”

    弗拉基米尔斯基无语的望了一眼自己的老搭档,对他的单纯善良简直要抓狂了。他都把伏罗希洛夫的名字点出来了,你个傻瓜怎么还不明白莫斯科中执 委想做什么!

    李晓峰倒是很淡定,没有为皮亚尼茨基的单纯而捉急,实际上他觉得弗拉基米尔斯基也强不到哪去,如果不是前天两人一起在中执 委见识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也一样会蒙在鼓里。

    “伏罗希洛夫同志跟约瑟夫.斯 大林同志的关系非常不错,据说同米高扬、基洛夫也是老朋友……”李晓峰轻飘飘地就丢出了这句话,然后就闭上了嘴,开始若无其事的喝咖啡。

    皮亚尼茨基还傻乎乎的在等下文,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李晓峰说话,顿时就急了:“你是说,伏罗希洛夫跟基洛夫是一伙的?不会吧?”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弗拉基米尔斯基又点了点桌上的电报,“看看这封电报,中执 委就是要我们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伏罗希洛夫!”

    皮亚尼茨基愕然了,他慢慢的将几条线索拼接在了一起,然后谨慎的问道:“你是说,中执 委想要借着伏龙芝同志的名头打压我们!”

    “这还不明显吗?”弗拉基米尔斯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莫斯科的武装起义已经基本取得了胜利,只剩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还没有俯首就擒,谁拿下了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谁就是革命的大功臣。莫斯科中执 委是想夺走我们浴血奋战才取得的成果,就是想用这份胜利的果实当他们不作为的遮羞布!”

    皮亚尼茨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喃喃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做,他们怎么能这么无耻!”

    “他们早就在打这个鬼主意了!”弗拉基尔米斯基一想起那天差点被莫斯科中执 委扣押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前天他们就准备这么干了,不过他们的阴谋被安德烈同志挫败了,现在他们就变阴谋为阳谋,准备明目张胆的窃取胜利的果实了!”

    说到这,他忽然转向李晓峰,诚恳的问道:“安德烈同志,你脑子灵活办法多。你说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李晓峰看了他和皮亚尼茨基一眼,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同志们,事情还没有变得那么糟糕。”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并轻松地耸了耸肩。“伏龙芝是伏龙芝。伏罗希洛夫是伏罗希洛夫。他们两人完全不是一回事。就算我们要服从伏龙芝同志的领导,那也不等于伏罗希洛夫就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再说,我这个中央特派员难道是假的?”

    “但万一他们就是准备不要脸……”弗拉基米尔斯基提醒到,“你又不是见过他们有多肆无忌惮!”

    “地确如此。”皮亚尼茨基点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

    李晓峰拿起桌上的咖啡,先喝了一口,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后,他问道:“ 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拿下敌人最后的阵地?”

    “应该还需要几个小时,敌人都躲藏在地窖里,很不好对付!”

    “都在地窖里?”李晓峰忽然笑道,“那就简单了!”

    怎么会简单呢?

    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都觉得李晓峰在信口开河,坚固的地窖和地洞最不好清理,在那种阴暗狭小的环境里,兵力上的优势根本无法体现,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那是用传统的方法!”李晓峰笑了,他又问道:“康斯坦丁同志没有用喷火器去对付那些躲在地洞里的老鼠吗?”

    喷火器?

    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都没有见识过喷火器的威力。对这种只能喷射火焰的武器一点儿都不了解,他们一齐问道:“这种武器有用?”

    “当然有用!”李晓峰笑了笑。随手拿起了听筒,让接线员接通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前线指挥部,“……康斯坦丁同志,喷火器特别适合对付隐藏在地洞里的耗子……什么?用了?那怎么没效果……哦,没有燃料了……这是我的疏忽,你暂停进攻,我很快就派人把燃料给你送过去!”

    李晓峰还真是忘记了,喷火器是他在聚宝盆里买的,当时只顾着买喷火器了,忘记了这东西是烧油的,一般而言,单兵喷火器,最多使用十来次就需要重新加注燃料和高压空气,这十具喷火器用了两三天,早就该断炊了。

    “我们一起去一趟前线吧!”

    李晓峰刚刚放下听筒,皮亚尼茨基就建议道:“首先可以为攻坚的同志们打打气,其次也可以见识见识喷火器的威力!”

    李晓峰自然知道鼓气加油是假,皮亚尼茨基想见识见识喷火器的威力倒是真的。估计是他对喷火器的威力没有信心,不相信喷火器能加快清剿的速度。

    一起去看看也好,李晓峰对此也不抵触,有他这个仙人压阵,清剿行动应该会更加顺利,至少他可以感知到白军躲藏的位置,让攻坚部队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应该说李晓峰他们去得正是时候,就在他们抵达之前,罗科索夫斯基遇上了麻烦,就在他准备让喷火兵重新投入战场的时候,躲藏在地洞里的白军突然打出了白旗。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赤卫队员惊愕地问道。

    前面说过了,因为最后通牒的时间已经到了,所以李晓峰要求部队不得接受敌人的投降,一定要斩尽杀绝。之前也不是没有白军试图投降,但是他们都被打成了筛子。而现在,这些家伙竟然还没有吸取教训,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死路一条吗?

    不过让赤卫队员们比较奇怪的是,白旗虽然打出来了,但是并没有敌人从工事里出来,他们只是远远的躲在里面喊话:“不要开枪!我是代表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向你们传达消息的!只要你们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就会立刻投降!再重复一遍,只要你们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就会立刻投降!”

    这种情况让罗科索夫斯基非常为难,平心而论,他不反对接受敌人投降,毕竟这可以瓦解敌人的抵抗,还可以减少部队的伤亡。但是李晓峰的命令又摆在那里,讲明了不接受投降。可现在想要投降的是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如果他们投降了,就可以宣布战斗的胜利,似乎这可以网开一面?

    “联系安德烈同志。征求他的意见!”罗科索夫斯基向传令兵下达了命令。不过这已经是多余的了。因为此时,李晓峰带着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正走进来。

    “不接受投降!”李晓峰斩钉截铁的说道,“让喷火兵做好准备,开始进攻!”

    罗科索夫斯基瞪大了眼睛,他可没想到李晓峰会如此的果决,同样想不到的还包括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那可是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啊!”

    李晓峰轻蔑地一笑,“是他们又怎么样?这些人渣不值得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们捣乱,我们的革命将会更加顺利!”

    其实李晓峰一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做掉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这些人渣,接受他们投降就等于是放虎归山,因为以他们在俄国政坛的资历,被俘之后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甚至都不能把这些货关进监狱。与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开溜,然后换一个地方继续跟布尔什维克作对,还不如直接在战场上解决他们,省的他们以后找麻烦。

    “这不太好吧?”皮亚尼茨基小声的问道。“他们这些家伙在影响力可是不小,很有可能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要借此生事的!”

    弗拉基米尔斯基也建议道:“没错。是不是请示莫斯科中执 委,或者直接向党中 央请示一下,再做决定!”

    李晓峰断然地一挥手,冷冷道:“没有这个必要!作为中央的特派员,在此事上我最有发言权。对于这些革命的敌人不需要客气,直接消灭他们是最好的办法。就算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有话说又怎么样?谁让他们加入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这个反 动组织的,任何对抗工兵代表苏伟,对抗人民委员会的人,都是革命的敌人。对敌人,不要仁慈!”

    说到这,他朗声命令道:“进攻。”

    “是,安德烈同志。立刻开始进攻。”罗科索夫斯基点点头,把命令传递给传令兵。

    传令兵向他敬礼之后立刻跑开了。没过多长时间,可能只有几分钟,背着喷火器的士兵就将喷枪对准了工事的入口。一道橘红色的火焰射了进来,立刻工事里就传来了惨烈的哀嚎声……

    当最后的攻坚战打响时,伏罗希洛夫正在享用他的早餐,就像最粗鲁的俄国农民,撕下一小块肉片,放进嘴里大声的咀嚼着,然后狠狠地咽下去,再喝一大口伏特加。然后举起叉子再叉起一块肉片,然后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顿早餐已经用去他二十分钟,但伏罗希洛夫一点也不着急,就像完全没有感受到时间地流逝,这和昨晚心急火燎巴不得飞到莫斯科才好的他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于伏罗希洛夫的这种荒唐的作风,骑兵团的军官和士兵并不是没有看法,然而谁也没有能力与勇气劝说他改变。冒犯长官在任何一支军队里都不是正确的、以及能被容忍的行为,在布尔什维克的革 命军队中也一样,所以伏罗希洛夫的部下只能忍耐。

    那么为什么伏罗希洛夫突然变得一点儿也不着急了呢?原因很简单,首先,他离莫斯科已经只有二十公里的路程了,只要他愿意,打马狂奔半个钟头就能进城;其次,他的侦察兵已经提前进城,跟莫斯科中央执 委取得了联系,根据他们传递回来的消息,李晓峰还没能够拿下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按照莫斯科中央执 委得到的内线情报,李晓峰的部队在今天中午之前是无法结束战斗的。

    既然如此,伏罗希洛夫为什么要着急?他更希望李晓峰拼命的狂攻,为他拔掉一颗颗钉子,咬碎一块块硬骨头,最好是等他接管战斗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就能获得胜利。那才是对他最好的褒奖,也是对死敌的最好打击。

    所以,伏罗希洛夫很淡定,一点儿也不着急,甚至巴不得李晓峰伤亡得更加惨重才好。最好是完全失去战斗力,那样的话,他的部队就能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对方,然后接管莫斯科的最高权力。

    就在伏罗希洛夫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时,一小队骑兵高速冲进他的临时驻地,带队的军士下马以后直接走到伏罗希洛夫身边,喘着粗气,向他敬了一个不规范的军礼。

    “伏罗希洛夫同志。”

    伏罗希洛夫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狼吞虎咽的对付他的早餐,直到他把嘴里的肉片全部吞进了胃里,才懒洋洋地问道:“什么事?”

    军士回答道:“莫斯科中央执 委要求您立刻进城!”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他们了,不要太着急吗?”伏罗希洛夫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着急的?!”

    “是这样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加快了攻坚速度……”

    军士还没说完,伏罗希洛夫就发出了一阵狂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这让军士觉得莫名其妙,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莫斯科中执 委的同志认为您有必要立刻进城,接管……”

    “不,”伏罗希洛夫直接拒绝了,“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你回去告诉中执 委的同志们,一切都在我的意料当中,不用太过于紧张!”说着,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信心十足的说道:“我将在一个小时之后进城。”

    “一个小时?”军士差一点叫起来,“伏罗希洛夫同志,中执 委要求……”

    伏罗希洛夫示意他闭嘴,告诉他:“这就是我的命令,我将会在最恰当的时刻赶到战场,而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

    “可是……”

    “执行命令!”伏罗希洛夫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说完他再也不理会面前的军士,低下头,又去对付他的早餐了。(未完待续。。)

077 幸 存

    库利科夫被激烈的惨叫声惊醒了,他还没有睁开眼睛鼻腔里就涌进一股浓烈的汽油和烧焦的味道。这种气味让他很不舒服,不由自主的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并没有让他感到舒服一点儿,反而牵动了他胸口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呲牙咧嘴的发出一声哀嚎。不过强烈的疼痛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让他浑浑噩噩的脑子开始变得清醒了。

    他慢慢的回忆起之前的点点滴滴,开始变得很迷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是的,他记忆中最后的片段就是一刀捅死纳波柯夫,然后就遭到了革命军事委员会那群狗杂种的围攻,最后寡不敌众被打翻在地,最后似乎有人枪击了他的脑袋……

    这时候,库利科夫才觉察到自己的头上疼得厉害,伸手摸了一把,黏糊糊的都是半干的血液。他不禁自嘲的想到,为什么想死就这么难呢?

    他艰难的抬起头,想看一看自己到底在哪,不过眼前的一切真实触目惊心,他似乎躺在一座尸体小山上,周围横七竖八的摞满了尸体,有中枪死的,有支离破碎的,更多的则是被烧焦的,强烈的血腥气让他几欲呕吐,可是几乎两天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的他,实在吐不出什么东西,胃里的胃酸似乎都已经干涸了。

    库利科夫挣扎着从尸体堆里爬了起来,这才发现,他依然处于那间憋气的酒窖里,唯一不同的是。他似乎被当成尸体丢弃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革命军事委员会的老爷们还真是金贵。库利科夫嘲讽的想到。竟然还有时间处理尸体,想当初在旅顺,他几乎就是跟尸体一起过日子,这种“洁癖”还真是符合老爷们的口味。

    库利科夫也懒得继续挣扎,他完全没有兴趣求救,就这么半倚着尸山,眯着眼睛向地窖的另一头望去,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出口就在那个方向。

    按照库利科夫的估计,那边应该有枪声,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应该还在做最后的抵抗,毕竟那个口子易守难攻,想要攻进来很困难。但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枪声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激烈,几乎就是零散的几声枪声。如果所谓的抵抗只是这种程度,那么地窖的陷落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见此,库利科夫更加鄙视那些老爷,你们这群货还算是男子汉。都到了最后的时刻,依然是这么软绵绵的。被布尔什维克干死纯属于活该!

    库利科夫唯一感到心痛的,就是他的那些好兄弟,好朋友,好战友,竟然为这么一群蠢驴丢掉了性命,如果他知道结局是这样的,那么他会坚决地同那些老爷们划清界限。

    不过事实似乎跟库利科夫的猜想有一点儿距离,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不是不抵抗,实际上他们激烈的做出了抗争,但实在是无从抵抗,喷火器让他们的抵抗变得毫无意义,熊熊的烈焰射进密闭的地窖里,就算烧不死人,也会让地窖里的空气变得无比的污浊,更何况那些邪恶的火焰威力还很大,任何被射中的人都会被活活的烧死,绝对不会有例外!

    所以,库利科夫所听到的那些零散的枪声,不是最后的抵抗,而是最后的解脱,毫无希望的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只能选择自杀,否则结局就是变成一堆焦炭。

    轰!

    橘红色的火焰又一次射进了地窖当中,借着火焰的亮度,库利科夫能看到,整间地窖里除了他之外,已经没有第二个活人了,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全体代表,只要是在这里的,一个也没跑了,甚至能看到他们的尸体正在被熊熊烈焰烧灼,发出烤肉一样的味道。

    库利科夫呆呆的看着一次又一次从地窖出口里射进来的火焰,这样的武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用这种武器来清剿地下工事,只有最邪恶的天才才会冒出这种创意。

    地窖里的空气变得更糟糕了,强烈的汽油味和烤肉味让库利科夫根本无法忍受,只能不断的咳嗽,他很想对外面的布尔什维克说一声:“别费力了,地窖里的人都死观光了!进来打扫战场吧!”

    似乎是听到了库利科夫的心声,连续进行了十次喷射之后,毫无意义的烧灼行动终于告一段落,三四个端着散弹枪的士兵慢慢的出现在了地窖的入口。他们小心翼翼的通过狭长的楼梯,穿过一具具被烧焦的尸体,占领了地窖的口子才给上面的战友发出安全的信号。

    库利科夫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敌人占领了地窖,而他就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哪怕在他的脚边就有一只步枪,他也没有想过要做最后的抵抗。他已经厌倦了这一切,只想快点有人来了结他,让他早一点解脱,他相信这不需要多久。

    布尔什维克的士兵仔细的检查着地上的每一具尸体,没有落气的,只要是没穿军装的一律补一枪,至于穿军服的,很不辛,除了库利科夫这个幸运儿,其他的早就死透了,他们要么被烧成了焦炭,要么被子弹打成了蜂窝煤,最最“幸运”的也是自己用手枪了结了生命。

    “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就在库利科夫麻木的看着这一切的时候,死人堆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他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循声望去,借助敌人手电筒微博的亮光,他看到了一个老熟人——纳波柯夫的小秘书,那个卑鄙的胆小鬼。

    库利科夫清楚得记得,在他杀死纳波柯夫之后,正是这个卑鄙的小子找来了一批人围攻他,甚至他脑袋上中的那一枪也是拜此人所赐。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混蛋竟然还活着!

    库利科夫有些失望,上帝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总是让一些不该活下来贱 人保住小命。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冲上去一枪打死这个贱 人。

    布尔什维克的士兵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死人堆里竟然也有活口,说真的,这种装死企图蒙混过关的把戏他们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小秘书不是第一个,当然,他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不是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我只是一个秘书,我从来没有对布尔什维克不敬过。我手里没有血案!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小秘书如杜鹃啼血一般声嘶力竭的哀求声能让最冷血的刽子手心软,几个布尔什维克小兵显然也为难了,虽然上级的命令是确定的,但是眼前这个二十来岁文质彬彬像个大学生的家伙,似乎不属于必须要处决的那一类人吧!

    小秘书显然也看出了这几个小兵的犹豫,立刻磕头如蒜一般,更是没羞没臊的抱住了一个小兵的大腿放声大哭。

    “真是不要脸!”库利科夫实在忍不住了,强撑起身子冲那个无耻的家伙怒吼了一声。

    这一声让几个布尔什维克士兵吓了一跳,他们一起调转枪口瞄准了挣扎爬起来的库利科夫。“举起手,不许动!”

    库利科夫原地举起了手。当手电筒的光束打到他脸上的时候,刚才还在磕头的小秘书发出一声惊叫:“怎么可能,你还没死?!”

    库利科夫朝他呲牙一笑,阴森森的说道:“你这个人渣都没死,我怎么能死呢?”说着,他抬起头对那几个士兵说道:“先生们,你们不要被他蒙蔽了,这个家伙是纳波柯夫的亲信,是那个混蛋的秘书。属于救国救革命委员会里的头目之一,参与了一系列针对布尔什维克的阴谋!”

    “你不要胡说!”小秘书惊吓得嗓音都走调了,“我不认识什么纳波柯夫,更不是他的秘书,我只是一个被无意中卷进来的大学生!”

    说着,小秘书突然露出了凶狠的表情,指着库利科夫控诉道:“士兵同志们,倒是这个人你们一定要注意,他是这里的白军总指挥亚佐夫上校的助手,是白军的二号头目!他犯下了累累血债,赶紧枪毙他,杀死这个魔鬼!”

    库利科夫惨然一笑,面对这几个表情不善的布尔什维克士兵,坦然说道:“没错,亚佐夫是我的上司,我确实是他的主要助手和战友。我从来不会否认这一点,而且你们的安德烈同志也知道这一点。实际上正是他放我回来的!”

    几个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点搞不清楚状况,其中为头的一个冲库利科夫怒喝一声,质问道:“你认识安德烈同志?”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一个年轻人,”库利科夫心平气和的说道,“我曾经将一批白军士兵送出去投降,你们的安德烈同志亲自放我回来的,呃……”说到这,他一指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的小秘书,“你们的安德烈同志也见过他,当时他作为纳波柯夫的代表去谈判,说了不少蠢话,我想你们的安德烈同志对他的印象应该十分深刻……”

    几个小兵一听,顿时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小秘书身上,吓得这个小子魂飞魄散,他立刻否认道:“士兵同志们,不要听他胡说,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就是在撒谎!”

    “撒谎?!”库利科夫死死的盯着他,冷笑道:“我说的是不是谎言,找安德烈同志对质不就清楚了……”

    为首的兵头一听,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顿时一挥手,命令道:“你们两个都站起来,跟我们走!”

    被押出地窖的那一刻,库利科夫有了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走出那个阴暗的地窖,能重新看见蓝蓝的天空,能看到红通通的太阳,还有那几只叽叽喳喳跳来跳去的麻雀,他觉得就算是死了,也比那些葬身在黑咕隆咚地窖里的兄弟强一百倍。

    “快点走,别耍花样!”

    库利科夫被推了一把,他差点就摔了一跤,不过他并不介意,对于一个没有遗憾。也没有希望的人来说。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不过对于另一个不想死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了,乘着卫兵的注意力被库利科夫分散的一刹那,小秘书撒丫子的开始狂奔,准备夺路而逃。

    他飞快的穿过一道道残垣断壁,越过一条条壕沟,就像一条丧家之犬,逃得是那么的狼狈。

    呯!

    一声清脆的枪响之后,小秘书就像被绊住了前蹄的马儿。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很快,当他刚刚重新抬起头时,两个士兵已经追了上去,不由分说的将他拖了回来。

    库利科夫朝身边的兵头问道:“你觉得我们还有去对质的必要吗?”

    “没有!”那个兵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可见他对自己被小秘书忽悠了感到十分不满,这种不满促使他亲自动手,充当刽子手,一枪爆掉了小秘书的脑袋。

    “走!”兵头又推了库利科夫一把,命令他继续前进。

    不过库利科夫却没兴趣继续前进了。他缓缓的抬起头,十分冷静地问道:“去哪?”

    “战俘营!”兵头不耐烦的回答道。

    “没那个必要了。”库利科夫很淡定的说道,“我不想去战俘营!”

    另一个士兵嘲笑道:“你这个败军之将难道还要摆谱?不去战俘营,你想去哪?”

    周围的士兵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可是库利科夫完全不在意,他缓缓的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傲然道:“我想去天堂,你们能不能行个方便?”

    这一句话出来,周围的士兵顿时没有人敢笑了,他们傻傻的看着库利科夫,完全不明白,这个人明明可以活下去,为什么却要求死呢?

    “你傻了!”兵头又推了他一把,“战斗已经结束了,你可以不必死的!”

    库利科夫惨淡的一笑:“可是我想死,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

    这个回答让兵头一阵愕然,这么特殊的战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特立独行的家伙才好。

    而此时,库利科夫却扯开了自己的衣衫,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很肯定的说道:“来吧,很简单的,往这里开一枪就结束了。你们能省不少麻烦,我也落得痛快……不要犹豫了,来吧!”

    现在不光是兵头傻了,目睹了这一切的士兵都傻了,他们一开始还以为库利科夫是开玩笑,可是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是玩真的,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活腻了的人?

    “把他押走!”兵头看了一眼库利科夫,“将他送到安德烈同志那里去,怎么处理他,由安德烈同志决定!”

    不得不说,这一脚皮球踢得很好,多年以后,已经成为红军将领的库利科夫回忆起那天的情景时,还很感谢那个不知名的兵头,如果不是他,就没有后来的他了。

    “马特维.库利科夫上尉,”李晓峰也有些惊讶,他认为以库利科夫的脾气,只可能死战到底,至少也是自我了断,断然没有料到此人竟然被俘虏,“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库利科夫冷淡的回应道,“如果您希望我死的,很简单,枪毙我就可以了。如果你觉得浪费时间,给我一支枪,一把刀,让我自己了断也可以。”

    李晓峰有些莫名其妙,朝押解库利科夫的兵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安德烈同志,我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可能脑子不正常了,俘虏他的时候,就一直嚷嚷着要死。”兵头无奈的摊摊手。

    李晓鞥重新打量了库利科夫一眼,很快他就从对方的伤口上发现了问题,身上的刀伤有四五处,前面后面都有,看样子似乎被人群殴了一顿,倒是那处枪伤很可疑,似乎是被人从后面偷袭的,可是群殴状态下,谁会胡乱开枪?弄不好就会击中自己人,只有白痴才会这么干。

    想了想,李晓峰忽然问道:“你们内讧了?”

    库利科夫惊讶得抬起头,愕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的伤痕告诉我的,我看你是被人砍了好几刀,失血过多晕死过去之后才被人枪击了后脑,对吧?”

    “可能吧,”库利科夫不置可否的回答道,“这些都无所谓了,反正攻击我的那些渣滓已经都死了……我现在最想得到的就是解脱,安德烈先生,不知道你否能成全我呢?”

    “我没兴趣杀你!”李晓峰摇了摇头,对兵头吩咐道:“将库利科夫上尉押下去,看好他,我可不想让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的狗杂种污蔑我们残杀战俘!”

    “安德烈先生,你不能这么做……”库利科夫顿时急了,他摆脱了身后的卫兵就像上前理论,可是还没等他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怒吼,似乎是有一头公牛在那里咆哮。

    很快,愤怒的公牛,不!是愤怒的伏罗希洛夫就冲了进来,劈头盖脸的朝李晓峰就是一通乱吼:“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为什么不遵守莫斯科中央执委的命令,为什么擅自下令强攻,你知不知道……”(未完待续。。)

078 又吃瘪

    李晓峰抬头看了伏罗希洛夫一眼,随即就跟没看见他一样,自顾自的转头对库利科夫吩咐道:“动不动寻死腻活的,还像个男人吗?你要真是个男人,就好好活下去,就算为你那些死去的兄弟活下去!天下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死,只有活着才有意义!”

    说着他对领着库利科夫来的兵头吩咐道:“把这位库利科夫上尉带下去,让他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不要故意岔开话题!”被无视了的伏罗希洛夫发怒了,他的计划和野望都被某仙人破坏了,不过就是晚到了半个钟头,结果最大的功劳就被这个混蛋抢走了。

    一想到那些飞走的无上荣誉,伏罗希洛夫心痛得肝疼,可是心疼又有什么用,迟了就是迟了,功劳可是不等人的,不过他心头的这口气咽不下去啊!就算抢不回来功劳,他也要恶心那个抢走功劳的人。

    “说,你为什么不听从命令,为什么固执的发动强攻,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伤亡吗?”伏罗希洛夫愤怒的咆哮着,鼻孔里呼哧呼哧的冒着白气,这让他更像发狂的公牛了。

    李晓峰随便的转过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的问道:“你是哪位?”

    李晓峰的蔑视让伏罗希洛夫愈发的抓狂了,“你不要装傻了!装傻也没有用!”那个货声嘶力竭的吼着,“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对我不客气?”李晓峰忽然笑了,仿佛他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这种笑容伏罗希洛夫很熟悉。他立刻就想到了七月份的那个晚上。当某人狠狠收拾他的时候。脸上似乎也是这种表情。顿时他觉得有些不妙,不过他下意识的认为,某人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应该不敢随便出手!

    很可惜,伏罗希洛夫错了,错得一塌糊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晓峰就抽了他两记阴阳耳光。飞起一脚将他踢出了门外。

    刚刚准备进门的奥尔忠尼启则被吓了一跳,他紧赶慢赶追在伏罗希洛夫的后面,就是怕这个大个子单独面对某人的时候吃亏,可是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伏罗希洛夫擦着他的身子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掉在地上,激起了一层灰尘。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也太无法无天了!”奥尔忠尼启则火了,跳脚骂道:“你不执行莫斯科中执 委的命令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出手打人……”

    打人这两个字才说出来的时候。奥尔忠尼启则脸上也挨了两下,紧接着他也步伏罗希洛夫的后尘。被李晓峰踢了出去。

    李晓峰站在门里拍了拍手,很随意的对门口的卫兵命令道:“可一可二不能再三!如果再有人不经通报就往里闯,直接开枪击毙!这里是前敌指挥所,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随便乱闯的地方!听清楚了没有!”

    两个卫兵冷汗都下来了,作为特科的老人了,对于这位比他们年纪还小的常务副科长的脾气,他们太了解了,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再有人不经通报往指挥部里闯,而他们却没有动作的话,这位科长真会把他们踢回老家种田。

    “是!”这两个卫兵挺直了身体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这么做不太好吧?”皮亚尼茨基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门外满面寒霜的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毕竟都是同志,而且莫斯科中执委确实下命令了!”

    “你就太好说话了!”李晓峰不满的哼了一声,冷冷道:“有些货色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以为拿根鸡毛就可以当令箭。这一套对我没用,狗屁的莫斯科中执委,武装斗争如果听他们的,才是真正的傻逼了!”

    说着,李晓峰旁若无人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说道:“对于这一类捣乱的货色,根本就不需要理会,也不需要给他们面子,必须用更强硬的手段让他们清醒清醒,让他们搞搞清楚,这里到底谁是boss!”

    这番话李晓峰故意说得很响亮,不要说指挥部里面,就是指挥部外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当时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的脸色就变了,比猪肝好看不了多少。倒是往外走的库利科夫眼前一亮,若有所思的看了李晓峰一眼,似乎这番话对他的触动非常大。

    “多少还是得讲一点儿同志间的友谊吧,留一点儿面子……”

    李晓峰立刻打断了弗拉基米尔斯基的话头,严厉的说道:“面子是自己挣回来的,我们给他们面子,他们有想过给我们面子?对于不要脸的人,你就必须比他们更不要脸,狠狠的抽他们的脸,打得他们抱头鼠串,这样他们才会老实!”

    奥尔忠尼启则正准备厚着脸皮往里走,这话让他猪肝色的脸蛋变得更加精彩,太气人了,他的那颗心噔噔的跳,几乎就要从胸口蹦出来了。换做平常的他,绝对是拂袖而去了,可是为了革命,为了大局,他忍了!

    奥尔忠尼启则抬腿就要往屋子里走,立刻一双坚毅的手臂就把他拦了下来,刚刚才被教训过一番的警卫怎么敢让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

    “同志,您的姓名、职务,来前敌指挥部有什么事?”

    看着一副公事公办样子的卫兵,奥尔忠尼启则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要是还能忍,他就不是格鲁吉亚人了,他冲着卫兵怒吼道:“你们也要做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狗腿子和帮凶吗?”

    说着他埋头就往里冲,可是他才往前迈了一步,身体两侧就传来两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他拽了回来。

    “请你不要妨碍我们的正常工作!”两个警卫硬着头皮说道。“说出您的姓名、职务。以及到底有什么事!否则。你就不能进去!”

    奥尔忠尼启则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气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们……你们……”

    “你们是想故意气死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吗?”伏罗希洛夫跳了出来,冲着两个可怜的卫兵好一通咆哮。

    “我警告你们!”他威胁道,“赶紧转变过来,继续跟着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们就是在犯错误,就是在对抗革命!”

    这话让李晓峰心里好笑。硬刀子不好使了,就准备用软刀子了,准备玩恐吓了,可惜,你们太天真!

    果然,这两个警卫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他们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且刚才他们的boss是怎么收拾这两个货的,他们是看得真真的。所以对伏罗希洛夫的威胁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面对着呲牙咧嘴不可一世的伏罗希洛夫,两个警卫不约而同的端起胸前的冲锋钱。对准了这个傻大个,警告道:“这里是前敌指挥部。不是你们可以撒野的地方,如果你们一定要无理取闹,我们只能动用武力了!这是对你们最后的警告,通报姓名、职务,说明来意!”

    当伏罗希洛夫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真的一点儿也不勇敢,手心里都出汗了,但他还要硬撑起架势,输人不输阵,被两个卫兵给摆平了,他丢不起这个人啊!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陷入了僵持,两个卫兵肯定是寸步不让的,而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则是丢人丢大了,如果仍由这两个卫兵摆布,传出去他们就成了笑话。

    更糟糕的是,他们还不能掉头就走,来之前他们是信誓旦旦,觉得一定可以给李晓峰一点颜色看看,结果却挨了两记耳光和一脚,然后被对方的警卫灰溜溜的赶走了,这怎么交代?

    一时间,他们是进退两难,如果现场仅仅只有他们在,估计就得在这里当一天的雕塑了。好在伏罗希洛夫是带着副官的,这位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打圆场:“两位同志,不要激动!这两位是奥尔忠尼启则同志和伏罗希洛夫同志,都是党内的老同志、老革命,你们这么拦着他们不像话吧!”

    两个卫兵冷冷的回答道:“我们只是在执行公务。不管是谁,不经通报就不准进去!”

    副官看了看伏罗希洛夫,这位还在拿摆造型,压根就无视了副官的眼神,而奥尔忠尼启则则是气得天旋急转,这回正呼哧呼哧的喘粗气,也看不到他的眼神。

    没办法,副官就只能自己拿主意了:“那就请你们通报一声吧!奥尔忠尼启则同志和伏罗希洛夫同志找安德烈同志有急事!需要立刻见他!”

    一个卫兵转身进门去通报了,实际上外面的情况李晓峰听得真真的,一想到那两个傻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把面子都丢尽了,他不禁是有些得意——让你们猖狂,狂啊!再狂哥就接着削你们!

    奥尔忠尼启则和伏罗希洛夫终于可以进门了,这时候两个人一改刚才摆造型和装迷糊的状态,瞬间就满血复活了,对着让开通路的两个卫兵哼了一声,抬头挺胸的往里走。

    好吧,跟在后面的那个小副官这才知道,领导的心思你永远也猜不透,感情这两位领导刚才就是在装傻,故意让他去跟卫兵搭话,原因嘛,无非是怕丢人呗!

    想想也是,奥尔忠尼启则和伏罗希洛夫不管是进还是退,都会被看做怕了李晓峰。可是当他们“不依不饶”的跟卫兵对抗的时候,他们下面不明真相的副官低头了,这就不属于他们的责任了,只能说下面的人“不了解”领导的决心,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跟他们没有关系。自然而然也就不能说他们怕了某人。

    这两位还真是有办法,说白了,就是利用副官下台阶,甚至他们还觉得这个副官领悟力又一点点低,动作太慢。如果他足够激灵的话,应该在第一时间就站出来背下这个锅。

    当然,这两位是有办法的人。可李晓峰也不是没办法的人。论鬼点子。这两位加一块也没他的多,更何况恶心人他最拿手了。

    奥尔忠尼启则和伏罗希洛夫刚走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晓峰就讥笑了一声:“怎么,终于老实了?早这么自觉多好,至少能少挨一顿打!”

    这话好悬没把那两个人给气死,你丫的,你这是给了我们一刀。还要往伤口上撒盐啊!当时伏罗希洛夫就要爆发了,好在奥尔忠尼启则还老城一点,不留痕迹的咳嗽了一声,直接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按照莫斯科中央执委的命令,请你现在向伏罗希洛夫同志交接工作吧!接下来的战斗指挥工作就有伏罗希洛夫同志负责了!”

    刚刚还准备爆发的伏罗希洛夫一听这话,心里那个舒坦啊!对奥尔忠尼启则佩服得是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高!实在是太高了!您这一句话不光收掉了这个混蛋的兵权,更是把功劳捞了回来!实在是太妙了?

    为什么伏罗希洛夫觉得妙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刚才奥尔忠尼启则说接下来的战斗由伏罗希洛夫指挥。这句话可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要指挥战斗。那就首先得有战斗才行。说直白一点儿,奥尔忠尼启则的意思就是说战斗并没有结束。所以只要伏罗希洛夫接手,无论如何都要分走一份功劳,甚至他们在中央执委的势力大,张冠李戴直接冒功都是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老油条就是狠辣,他根本就不跟李晓峰纠缠,一上来就直接亮刀子。可是李晓峰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傻瓜,他可是有办法对付这两个货的。

    “莫斯科中执委什么时候下过这种命令?”他懒洋洋的问道。

    伏罗希洛夫顿时急了,上前一步,急吼吼的叫道:“你不要装傻,莫斯科中执委已经派人向你传达了最新的指示,要求你将军事指挥权移交给伏龙芝同志!”

    说着,他洋洋得意的笑道:“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接到这个命令!当然没接到也不要紧,奥尔忠尼启则同志现在就带着莫斯科中执委签发的命令!”

    李晓峰转向了奥尔忠尼启则,这位顿时从衣兜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了李晓峰面前,那架势更是很牛。

    李晓峰却不动气,懒洋洋的扫了那份文件一眼,不在意的说道:“原来是这份文件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玩意儿呢,早收到了!”

    “收到了,那你还不赶紧移交工作!”伏罗希洛夫兴奋的叫了一声。

    李晓峰随手点了点桌上的红头文件,笑眯眯的反问道:“你是伏龙芝同志吗?”

    伏罗希洛夫当时一愣,傻乎乎的说道:“我当然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奥尔忠尼启则就知道不妙,赶紧插嘴道:“伏罗希洛夫同志是代表伏龙芝同志前来接管军事指挥工作的!”

    李晓峰笑眯眯的一伸手:“委任书呢?必须是由伏龙芝同志亲笔签名的哦!”

    奥尔忠尼启则顿时傻眼了,他哪里有这东西,实际上伏龙芝也不会给伏罗希洛夫这个权力。说白了,他们就是要借用伏龙芝的名头压李晓峰而已。

    “不需要什么委任书,作为伏龙芝同志的亲密助手,伏罗希洛夫同志是……”

    “他是什么我不管!就是头猪都跟我没关系!”李晓峰才不会客气,“没有委任书就想到我这里招摇撞骗?你当我这里是小孩子过家家!”

    说到这,李晓峰轻蔑的一笑,“告诉你们,别说是你们没有委任书,就是有又怎么样?作为中央的特派员,我有权利监督莫斯科的一切军事和政治行动,有权利纠正任何有悖于武装斗争路线,有悖于中央决议的任命!明确的告诉你们,不经过中央讨论,没有中央的决议,莫斯科中央执委的任何任命都没有法律效应!”

    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都傻眼了,他们没想到李晓峰如此的嚣张,那意思根本就不把莫斯科中执委当一回事儿。两个立刻就跳脚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这是要造反吗?”

    “告诉你,对抗莫斯科中执委是没有好下场的!”

    “哼!”李晓峰冷笑了一声,“没有好下场的是你们!跟我玩这一套,联系伏龙芝同志,问一问他有没有委托伏罗希洛夫同志接管莫斯科的军事指挥权!有,那也就算了,就当你们是不明情况下的无心之失。若是没有,那我就要好好的追究你们的责任,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狗胆,在这里招摇撞骗!”

    说着,他狠狠的一挥手,对门口的警卫命令道:“把这两个家伙抓起来!”

    一看形势不妙,伏罗希洛夫就急了,所谓的委托指挥纯属于子虚乌有,实际上伏龙芝根本就不知道这档子事,派他带兵来莫斯科也不过是为了支援莫斯科武 装起义。

    甚至,生性谨慎的伏龙芝为了防止伏罗希洛夫自以为是的搞事,还特别吩咐他一定要听从中央的指挥,不要胡来。可谁能想到,伏罗希洛夫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为了争权夺利,竟然打着他这个老上级的名头狐假虎威。

    现在,眼看着西洋镜就要被拆穿了,伏罗希洛夫就急了,他一把拔出腰间的手枪,准备垂死挣扎了……(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kuzhu同志、=黑萝卜=同志、骑王同志以及ivanyu同志对本菜的支持!

079 打嘴仗

    莫斯科中执 委没有等到伏罗希洛夫接管军队的消息,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糟糕得不能更糟糕的坏消息——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被李晓峰扣押了。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洛莫夫的死党索科洛夫猛地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咆哮道:“我再也不能容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暴行了!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玷污革命,玷污我们的党!我要求立刻对他采取措施,立刻逮捕这个胡作非为的恶棍!立刻!”

    索科洛夫的发言引起了会场里的一片骚动,亲洛莫夫、斯米尔洛夫和米高扬的中执 委们纷纷发言附和,在他们嘴里李晓峰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仿佛只有铲除了他,莫斯科的革命才有希望一样。

    不过这样的意见只是一部分,穆拉洛夫肯定是要唱反调的,“作为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和人民委员会以及布尔什维克中央委 员会的特派员,安德烈同志绝对不是一个冒失的人,我相信他扣押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同志是有原因的……”

    “穆拉洛夫,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依然不醒悟吗!”索科洛夫立刻调转枪口对准了他,“不执行莫斯科中执 委的命令,这难道不是罪大恶极?不管有什么原因,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行为都无法接受!他就是在对抗莫斯科中执 委,就是不服从领导!”

    穆拉洛夫冷笑了一声,反问道:“真是好笑,作为上级机关派来的特派员。安德烈同志什么时候必须服从莫斯科中央执 委的领导了?难道索科洛夫你吃错了药?安德烈同志是受上级的委派来指导我们开展革命的。我们的意见对他来说。只有参考价值,他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

    “我不同意这种说法!”

    索科洛夫急了,如果按照穆拉洛夫的说法解读李晓峰特派员职权,那么,某仙人就成了莫斯科的领导者,他们这些人多必须服从某人的领导,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他只是特派员!”索科洛夫强调道。“他只是一个传递上级精神的载体而已,中央没有赋予他发号施令的权力!”

    “你说没赋予就没赋予了?”穆拉洛夫挖苦了一句,立刻拿李晓峰的头衔大做文章,“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中央之所以会派一个特派员来莫斯科,就是因为中央对莫斯科的革命工作不满意。在莫斯科存在着一个以诺根、洛莫夫、斯米尔洛夫和乌西叶维奇为首的反革命投降集团。这个集团极大的阻碍了起义的开展,中央正是为了打击这个反革命投降集团才委派安德烈同志前来的。试问,如果安德烈同志只是一个传声筒,中央需要给予他那么多重要的头衔……难道这些头衔就是为了摆看吗?”

    说着,他讥笑了一声。继续挖苦道:“而索科洛夫同志你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清楚,我实在怀疑你是智商有问题。还是屁股有问题!”

    索科洛夫顿时被激怒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拉洛夫冷哼了一声,“我的意思非常清楚,任何一个真心实意的拥护中央的路线的正常人,就不会对中央信任的特派员说三道四,只有洛莫夫的同党才会跟中央对着干!据我所知,索科洛夫同志你跟洛莫夫的关系非同一般吧?你在这里嘶声力竭的撕毁中央特派员,是不是企图为他招魂啊?”

    “你不要血口喷人!”

    索科洛夫顿时急了,虽然他确实是洛莫夫的同党,但是这时候出头真心不是为了洛莫夫,那个货都倒了,谁会在这个时候去烧冷灶?

    索科洛夫之所以这么卖力,这么愤怒,其实是向新主人示好,像他这种洛莫夫的同党,如果没有斯大林罩着,不光以后前途暗淡在党内很难混,而且也很难说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没准就会被清算。所以这个时候不卖力的摇旗呐喊,更待何时?

    “我和洛莫夫同志只有工作上的关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私交!”

    穆拉洛夫笑了笑,轻蔑道:“没有私交?我没有记错的话,几天之前你们还在一块喝酒聊天,好得跟亲兄弟一样……啧,翻脸就不认人,这不太好吧,索科洛夫同志?”

    穆拉洛夫的党羽们很配合的发出一阵哄笑,声音虽然不算特别响亮,但是却很刺耳。索科洛夫就感觉挨了一嘴巴,当时就要暴走了!

    “穆拉洛夫同志,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好在索科洛夫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边的战友还是有明白人的,比留佐夫一眼就看穿了穆拉洛夫的企图,他就是在搅和,就是在转移话题和视线,就是想激怒索科洛夫之后浑水摸鱼。

    “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扣押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同志一事的处理方法,请你不要转移话题!”

    “这怎么是我转移话题呢?”穆拉洛夫却显得不急不躁,他一指索科洛夫:“是他先质疑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合法身份的,也是他先质疑中央的指示的。难道我刚才有说错什么?难道安德烈同志不是中央的特派员,难道索科洛夫同志不是洛莫夫的好朋友、好兄弟?”

    穆拉洛夫嘲笑了一声,转过头对着比留佐夫说道:“一直在转移话题的是你们?我只想问一句,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安德烈同志就不能扣押他们了!”

    比留佐夫立刻反击道:“当然不行!伏罗希洛夫同志是伏龙芝同志派来增援我们的战友,而奥尔忠尼启则同时则是老党员、老革命了,1912年他就当选过中央委 员……像他们这样的久经考验的老同志被非法扣押。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问题!”穆拉洛夫立刻反问道。“奥尔忠尼启则同志曾经当选过中央委 员又怎么样?这能说明什么。季诺维也夫也是1912年的中央委 员,难道这就能证明在今天他就不是叛徒?幼稚,可笑!”

    穆拉洛夫顿时火力全开,将比留佐夫好一阵奚落:“我只知道在今天,奥尔忠尼启则同志既不是中央委 员,也不是中央的特派员,他不过是党内的一个普通党员,而且现在他也不过是恰巧路过莫斯科而已。我就想知道。现在的奥尔忠尼启则同志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凭什么在莫斯科发号施令?”

    比留佐夫愣了一愣,好在他的反应也不慢:“奥尔忠尼启则只是一个热心的老党员,恰逢其会的他准备为莫斯科的武装斗争做贡献,这难道也不可以吗?”

    穆拉洛夫大声的回答道:“当然可以,但前提条件是,他没资格对安德烈同志说三道四,没资格命令安德烈同志做什么……他必须服从中央的领导,必须对中央的特派员尊重一点!现在的他不是领导,而是要服从领导的人!如果不把这一点搞清楚。那么他就不是在为莫斯科的武装斗争做贡献,而是在捣乱!将捣乱份子扣押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比留佐夫被训得张口结舌,根本说不出一句话,眼瞧着穆拉洛夫的气势愈发的高涨,索科洛夫赶紧又跳了出来:“那他凭什么逮捕伏罗希洛夫同志?根据莫斯科中执 委的命令,伏罗希洛夫同志是去接管军事指挥权的。这完全是合理合法的吧?对此你又怎么解释,如果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真是一心为了革命,就应该尊重莫斯科中执 委的命令!”

    “真是好笑!”穆拉洛夫哈哈大笑了起来,“索科洛夫同志,你刚才说什么?伏罗希洛夫同志是去合理合法的接管军事指挥权的?对不起,我怎么不知道中执 委下达过这种命令?”

    索科洛夫一听,也笑了,嘲讽道:“穆拉洛夫同志,你又在装傻了,中执 委做出决定的时候,你也在现场。你又开始选择性的忘记对你不利的决议吗?”

    穆拉洛夫冷笑了一声,“那你到说说,这个决议是什么?”

    索科洛夫洋洋得意的笑道:“莫斯科中执 委为了保障武装起义顺利进行下去,为了消除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暂时瘫痪带来的不利影响,特将莫斯科及莫斯科周边地区的军事指挥之权利,委托给伏龙芝同志……”

    说完,他又得意的横了穆拉洛夫一眼,挖苦道:“现在你记起来了吗?穆拉洛夫同志。”

    “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穆拉洛夫笑了笑,道:“如果你说的是这条决议,那我就奇怪了,这里面有提到过将军 事指挥权交给伏罗希洛夫同志?”

    “怎么没有!”索科洛夫急了,“中执 委决议将军事指挥之权利赋予伏龙芝同志!”

    穆拉洛夫顿时大笑三声,“你也知道是伏龙芝同志啊?什么时候伏罗希洛夫跟伏龙芝是同一个人了?”

    索科洛夫立刻就急了,张牙舞爪的解释道:“伏罗希洛夫是伏龙芝同志的亲密助手,他在莫斯科万分危急之时赶来增援……”

    穆拉洛夫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不要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万分危急的时刻早就过了,伏罗希洛夫同志赶到的时候,整个莫斯科已经被安德烈同志解放了……而且伏罗希洛夫是伏龙芝的助手又怎么样?莫斯科中执 委是将指挥权交给伏龙芝同志,而不是他的助手!”

    索科洛夫和比留佐夫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种情绪——该死的,我们上当了!

    昨天晚上,就在他们密谋剥夺李晓峰的军权时,原本以为会在中执 委遭遇穆拉洛夫的强力阻击,可是当时穆拉洛夫却对这个提案没有异议,甚至非常慷慨大方的提名了由伏龙芝接管一切军事指挥权。当时他们还嘲笑穆拉洛夫脑子进水了,让他们钻了大空子。

    所以,当时他们才没有提出让伏罗希洛夫接管军权。因为在他们看来伏罗希洛夫是伏龙芝身边的二号人物。伏龙芝暂时来不了。理所当然的该由伏罗希洛夫接替指挥。既然已经可以达到目的,何必冒着激怒穆拉洛夫的风险强硬的提名伏罗希洛夫呢?

    而现在,他们完全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坑啊!穆拉洛夫咬死了军权是移交给伏龙芝,自然而然伏罗希洛夫接管军权就是非法的,非法的自然不需要理会,甚至还可能被倒打一耙。

    果然,穆拉洛夫的反击立刻就降临了:“我就不明白了。莫斯科中执 委做出的决议明明委托伏龙芝同志统一指挥,怎么的就会冒出一个伏罗希洛夫来,是谁给他这个胆子,让他去接管军事指挥权的?又是谁让奥尔忠尼启则去为他摇旗呐喊的?这种对莫斯科中央执 委的决议阳奉阴违的行为必须严厉的谴责!”

    说到这,他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索科洛夫和比留佐夫:“我就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违背莫斯科中执 委的决议!是不是你们怂恿那两个人干这种骇人听闻的勾当的!你们究竟又想干什么?看不得莫斯科的起义取得胜利吗?”

    索科洛夫和比留佐夫冷汗都下来了,这个大帽子可是真够可以,直接就是质疑他们其心可诛了,顿时这两个货就开始叫屈了。

    “闭嘴!”一直在旁观的日加列夫实在无法忍受这两个货的愚蠢了,尼玛。这么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三两句话就给穆拉洛夫带坑里去了。真他妈的是废物。

    作为洛莫夫。斯米尔洛夫集团临时的带头人,日加列夫缓缓的站了起来,严厉的看着穆拉洛夫,缓慢而有力的说道:“穆拉洛夫同志,请你不要在胡闹了!莫斯科中执 委虽然赋予了伏龙芝同志军事指挥权,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还在消灭卡列金的残余势力,根本无法顾及莫斯科的战斗。在这种情况下,由他的助手代理指挥,有什么不合理的?又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一听这话,索科洛夫和比留佐夫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附和道:“对,就是这样的!”

    “我可没有上纲上线,”穆拉洛夫迎上了日加列夫的眼神,很镇定的说道:“据我所知,伏龙芝同志只是派伏罗希洛夫回来增援莫斯科的起义,并没有让他接管和代理指挥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军事指挥权依然归伏龙芝同志,伏罗希洛夫同志没有征求伏龙芝同志的意见,就贸然的去接管军事指挥权,这怎么都难以自圆其说吧!”

    不等日加列夫狡辩,穆拉洛夫又道:“而且据我所知,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去安德烈同志那里接管指挥权的时候,可是打着伏龙芝同志的幌子的,他们可是说得到了伏龙芝同志的全权委托。但是我们却没有看到伏龙芝同志开具的介绍信上有这样的字眼,更没有看到伏龙芝同志撰写了书面委托。所有的一切都是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信口开河。所以安德烈同志才暂时逮捕了他们,为的也是把事情搞清楚!”

    日加列夫为之愕然,不过他也不放弃,冷冷的问道:“怎么搞清楚?”

    穆拉洛夫笑了:“很简单,问一问伏龙芝同志,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日加列夫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心里很清楚,恐怕伏龙芝是没有赋予伏罗希洛夫代理指挥权的,只要一联系,那么事情立刻就会变得不可收了。

    所以他立刻抢着说道:“联系伏龙芝同志的事情不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释放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两位同志。就算他们错误的理解了伏龙芝的命令,也不能非法逮捕他们啊!”

    穆拉洛夫微微一笑,调戏道:“看来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同志的理解能力真的有问题。我觉得以后中执 委再做出什么决议的时候,最好找一个明白人详细向他们解释一遍中执 委的真实意图。免得老是制造误会,这可是不利于党内的团结啊!”

    日加列夫七窍生烟,可是偏偏却拿穆拉洛夫没办法,哼了一声,干脆不理会对方,直接说道:“立刻以中执 委的名义命令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让他放人!”

    “不急吧!”这时候穆拉洛夫又慢悠悠的说话了,“实际上就在刚才我们已经跟伏龙芝同志取得了联系,很快他的真实意图就会反馈回来,说不定这会儿电报就已经来了……”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门口就传来了一声:“报告!”一个通信员推门而入,将一封电报递给过来:“彼得格勒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央执 委来电……”

    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的电报?穆拉洛夫和日加列夫都愣了,他们都很奇怪,这个时候中央为什么会突然发电报给他们?电文里到底说了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说真的,穆拉洛夫和日加列夫都非常紧张,因为他们同时都有一种预感,这封突如其来的电报将决定他们之间到底是谁胜谁负!(未完待续。。)

080 难言福祸

    斯 大林很郁闷,换谁被导师大人批得狗血淋头心情都不会好,而且最糟糕的是,导师大人还暂时解除了他在中 央书 记处的职务,这几乎是当头一棒,用了整整一个上午他才缓慢的清醒过来。

    斯 大林并不是没有受过挫折,1907年他的挚爱,叶卡捷琳娜.斯瓦尼泽患病死亡的时候,他就丢过一次魂了,那一段时间他一直是浑浑噩噩,用了几个月才恢复过来。

    爱妻的死亡对他来说是一身中最惨重的打击,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不管是1913年被捕流放,还是二月革命之后站错了队,不管怎么样糟糕的局面,他都能沉着的应对。

    但是今天,当导师大人停止他在中 央书 记处的工作时,他差一点又跌入了1907年的状态。在党内他最重要的身份是政 治局委 员,这个身份虽然高贵,但是除了大事的决策权之外,实际上的权柄并不是特别的大,跟后世牛逼闪闪的政 治局委 员根本没法比。

    除此之外,他还负责两项具体的工作,一个是中 央书 记处,另一个就是人民委员会的民族事务部,前者是政 治局实际处理党内事务的关键机构,谁掌握了它,谁就有拥有极大的发言权,而后者根本就是鸡肋,是冷门得不能再冷门的冷衙门。

    在今天出事之前,中 央书 记处名义上的第一书记虽然是斯维尔德洛夫,但是因为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主席的关系,他对中 央书 记处的实际掌控正在逐渐淡化。斯 大林作为第二书记。渐渐的已经在书记处确立了领导地位。

    如果没有大的意外的话。按照导师大人平衡权力的意愿。逐渐的斯维尔德洛夫就要将中 央书 记处交出去,最后就是由他斯 大林接受。形成书 记处对中组 部,民族事务部部长对苏维埃主席团主席的平衡局面。

    应该说,这样的局面对斯 大林,对导师大人都是有利的,权力趋于平衡,组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铁三角。但是,斯 大林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马失前蹄。

    当捷尔任斯基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很不妙,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得如此的糟糕。铁面人详细的向导师大人汇报了格奥尔吉在莫斯科的工作情况,并着重点评了莫斯科中执 委的糟糕表现。虽然铁面人并没有指控基洛夫和米高扬,但是也特别强调了这两个人的嫌疑。

    基洛夫和米高扬跟他斯 大林的关系,列宁当然是清楚的,所以当听说这两个货已经出现在莫斯科,并且搅和进了季诺维也夫的投降一案,并且闹出了人命之后。他老人家的脸顿时就垮了。那一双幽幽发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直到他后背完全被冷汗打湿为之。

    斯 大林当时很想解释两句。可是每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刚刚迎上导师大人的那一双眼睛,他就吓得缩了回去。这么可怕的导师大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能够感受到导师大人心头的怒火有多猛烈,如果他傻乎乎的随便开口的话,那些迸发出来的火焰绝对能把他烧成灰烬。

    斯 大林紧紧的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毫无精神,不过这种低调的状态并不能保护他免受导师大人怒火的摧残,当捷尔任斯基提到奥尔忠尼启则也出现在莫斯科的时候,导师大人很明显的发出了一声冷哼。

    “约瑟夫.斯 大林同志,基洛夫、米高扬和奥尔忠尼启则跟你的关系,好像都不错吧?”

    斯 大林小心的抬起了头,此刻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但是他根本就不敢去擦,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是的,我们的关系非常不错,是同志加兄弟。”

    斯 大林其实这就是在赌一把,放弃那几个蠢货当然不是不可以,他当然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牺牲掉那些傻瓜撇清自己。党内想要投靠他的人多了,不缺这三个五个的。

    但是,就在他准备狠下心肠弃车保帅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导师大人的眼神很不对,有愤怒,有痛心,也有恨铁不成钢,但更多的,更多的是一种相当隐晦而又锐利的东西,似乎这个提问是对他的一种考验。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让导师大人满意,那么他的政 治前途就会被立刻终结。

    当时,斯 大林是愈发的紧张了,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个问题非常关键,不能随便回答。所以他继续保持沉默,绞尽脑汁的开始揣摩导师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斯 大林的政 治智商很高,也善于揣摩人心,很快他就得出了一个答案——不能弃车保帅!但是他却不敢下定决心,因为,这么回答风险很大,如果他的估计有错,那就将死无葬身之地。不过钢铁也是一个赌性很大的人,如果他估计得没错……那就赌一把好了!

    “同志加兄弟?”列宁不动声色的重复了一句,听不出他老人家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你却又止不住的要猜测,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么说,他们是你派去莫斯科的喽?”

    又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斯 大林身体微微地发抖,内心之中更是天人交战,良久他才说道:“是的,列宁同志,我听说莫斯科的情况很复杂。觉得有必要派一些诚实可靠,斗争经验丰富的同志去了解状况……”

    他一边回答,一边偷偷的在观察列宁的表情,但是导师大人依然没有表情,仿佛他就是在听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而已。

    “这很好嘛!”列宁淡然地说道,“没想到斯 大林同志你这么关注莫斯科的情况,并且能主动的给中央分忧。我是不是应该表扬你呢?”

    斯 大林差点就吓跪了。他就是再蠢。也听出导师大人语气中强烈的讽刺和不满了,他再也忍不住了,慌慌张张地说道:“我就是……”

    列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突然就站了起来,大声教训道:“你闭嘴!你说的那些鬼话能骗得了别人,但是骗不了我!约瑟夫.斯 大林同志,我对你的表现实在是太失望了,你的所作所为是卑鄙的。可耻的!也是不可原谅的!”

    列宁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斯 大林的心坎上,如果不是他神经够坚强,恐怕就已经被这一连串的重锤敲成肉泥了。不过,他是斯 大林,他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忍耐力和毅力,所以他坚持住了,虽然身形有些不稳,但摇摇晃晃的他还是站住了。

    “我现在不想再听这些废话了,你完全辜负了我对你的希望!”列宁的语速十分惊人,就好像防着有人跟他抢夺话语权一样。他飞快的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了,“现在。停止你在中 央书 记处的工作,你给我滚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如果不是现在的形势不允许,我一定会让卫兵枪毙了你!立刻给我滚蛋,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斯 大林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被暴怒的列宁干出了办公室,一路小跑他狼狈不堪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就愣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窗外吹来的冷风让被冷汗湿透了的他打了一个冷颤,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人虽然已经是清醒了,但是斯 大林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是等候处分,还是自己自觉一点儿递交辞呈闪人。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一股脑的涌进了他的脑子,让他无比的混乱。

    “约瑟夫,约瑟夫,你在里面吗?”

    紧密的敲门声吓了斯 大林一跳,他还以为这是列宁派人来抓他了,好在他很快就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是卡冈诺维奇和斯瓦尼泽,这两位都是他的死党,应该不是来逮捕他的。

    斯 大林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连他自己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反锁的,足见他当时是多么的惊恐了。

    “你没事吧,约瑟夫!”

    门还没有完全打开斯瓦尼泽就挤了进来,十分关切的问道:“约瑟夫,你吓死我了,我们叫了十分钟的门,可是你毫无反应,如果你再不开门,我们就准备破门而入了!”

    斯 大林朝自己的前内弟惨淡的一笑,这个小舅子跟他的关系一向不错,当年还在格鲁吉亚的时候,就一起打砸抢……闹革命,叶卡捷琳娜患病去世之后,他的长子雅科夫就是寄居在这个小舅舅家里。

    “我没什么,”斯 大林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心虚,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内弟也不行,“只是刚才想一些问题想得太入神了,没有注意到你们。”

    卡冈诺维奇才不相信这个答案,刚才他趴在门上的透气窗往办公室里看的时候,就发现斯 大林的脸色相当的糟糕,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是惊惧恐慌,最糟糕的时候,这位甚至掏出了手枪抵住了自己的脑瓜,怎么看这都不是没事的表现。

    不过卡冈诺维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斯 大林,他已经知道了导师大人发怒的事,也知道了斯 大林被停止了党内的工作,按照一般的估计,斯 大林的前途是一片惨淡,很有可能被一撸到底。

    卡冈诺维奇现在十分忧虑,作为他们这一波人的头头,如果斯 大林完了,他们也必然会受到牵连,这种时候似乎赶紧划清界限才是上策。这一会儿他都有些后悔答案斯瓦尼泽的提议,不应该这么急吼吼的来看望斯 大林的,这不是招人歪嘴吗?

    卡冈诺维奇有些不讲义气,但这是人之常情,换做那翻脸无情的人,恐怕来都不会来,老卡也算是可以的了。不过他跟斯瓦尼泽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约瑟夫,你一定要坚强!”斯瓦尼泽真心实意的安慰着自己的姐夫,“我相信事情一定会搞清楚的,列宁同志一定会还给你清白的!现在。最关键的是。你一定要坚持住!以前在第比利斯。比这还要艰难的情况我们都挺过来了,这根本不算什么!!”

    斯 大林重重的点点头,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他现在确实需要安慰,哪怕他叫做钢铁。

    “现在怎么办?”卡冈诺维奇见斯 大林的情绪稳定了一点儿,立刻就发问了:“列宁同志刚才以中央的名义给莫斯科中执 委发了一封措辞强烈的谴责电,将他们批得一无是处,并极大的肯定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功劳……”

    斯瓦尼泽却有些不满了,“拉扎尔。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约瑟夫的情绪还不稳定,你应该让他多休息一会儿,让他喘口气!”

    这话让斯 大林十分感动,哪怕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情绪的人,也紧紧的握了握斯瓦尼泽的肩膀,他艰难的开口说道:“不要紧,我没事!”

    说着,他转身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了心爱的烟斗,点上火狠狠的吸了一口。在尼古丁的作用下,他的头脑慢慢地恢复了清醒。

    “列宁同志除了谴责莫斯科中执 委。还有在电报里说别的吗?”他沉声问道。

    卡冈诺维奇赶紧回答道:“他还暂时赋予了那个小子军事指挥权,还要求……”

    “慢点!”斯 大林忽然叫住了他,皱眉问道:“你是说,列宁同志只是暂时赋予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军事指挥权,只是暂时吗?”

    “没错!”卡冈诺维奇点点头,“列宁同志表示尊重莫斯科中执 委将军事指挥权赋予伏龙芝同志的决议,认为这么做是正确的。但是鉴于伏龙芝同志暂时抽不出身,所以军事指挥权暂时由那个小子代管。”

    斯 大林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他的大脑在快速的工作,仔细地分析着导师大人所作出的这些决策。

    喷出了一大股烟雾,他忽然问道:“列宁同志没有说对洛莫夫、斯米尔洛夫等人的处理意见?”

    “说了,”卡冈诺维奇叹了口气,“列宁同志已经给中 央委 员会写信了,要求开除季诺维也夫和乌西叶维奇的党籍,并要求中纪 委和内务部调查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

    “有没有提到基洛夫和米高扬,”斯 大林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对这个皮鞋匠的政 治智慧他实在是无语,你怎么就搞不清楚重点呢?我问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你还就傻乎乎的真的只说他们,你这脑子简直是……

    斯 大林吧嗒了下嘴巴,催促道:“列宁同志有没有提到怎么处理基洛夫和米高扬?”

    卡冈诺维奇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斯瓦尼泽,才缓缓的说道:“刚才开会的时候,列宁同志并没有提到他们。”

    斯 大林猛地就站了起来,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看样子导师大人并没有放弃他,否则就断然不会不提基洛夫和米高扬。

    想到此,斯 大林又慢慢地坐了下来,闷头吧嗒吧嗒的抽烟,一点儿说话的意思都没有。这可把卡冈诺维奇和斯瓦尼泽急坏了,在格鲁吉亚帮里,这两位只是忠犬,从来都不是智囊,他们的政 治智慧很有限,并不能见微知著。

    所以他们齐声问道:“约瑟夫同志,这是好事吧?”

    斯 大林慢慢地喷出了一股浓烟,透过袅袅上升的烟雾,卡冈诺维奇和斯瓦尼泽都能看到,以前那个自信、坚毅的斯 大林又回来了!

    就在他们心中急得直痒痒的时候,斯 大林微微一笑,断然道:“这当然是好事!”

    “不见得吧!”几百公里之外,同样获知了这一消息的李晓峰却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结论,他对于马克维的乐观嗤之以鼻,“你根本就不懂政 治啊!我的朋友!”

    马克维还不服气,“我怎么不懂了,有了列宁同志的电报,就基本肯定我们是正确的。在这个前提下,莫斯科在没有人敢跟我们找别扭了,这怎么会不是好事呢?”

    李晓峰只是抬了眼皮瞥了他一眼,“所以说你才太年轻太天真。没有那么乐观!如果列宁同志完全偏向我们,信任我们,他就应该直接赋予我军权,可是现在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天马行空一般将军权交给了伏龙芝,我有的不过是暂时的指挥权。我相信,这会儿列宁同志已经给伏龙芝拍电报了,恐怕正命令他立刻赶来莫斯科!”

    “不会把!”马克维很吃惊,“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李晓峰笑了笑道:“这无关于对错,只关乎利益!只能说列宁同志并没有放弃斯 大林,他对那个家伙还抱有希望,所以必然的,不会让我们太过于得意,更不会让我们独享莫斯科这块肥肉,否则权力结构就失去了平衡!”

    “那我们该怎么办?”马克维有些跃跃欲试,“好不容易才抢下莫斯科这块肥肉,就这么分出去?不就是一个伏龙芝吗,有什么好怕的!有穆拉洛夫在,再加上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咱们根本就可以不鸟他!架空他怎么样?”

    李晓峰看了马克维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叹道:“这更说明,你根本不懂政治!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我们真这么做了,那才叫自取灭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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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说纠葛

    李晓峰真不是危言耸听,这个时候,在莫斯科可以对洛莫夫、斯米尔洛夫痛打落水狗,也可以玩命的糟践米高扬和基洛夫,甚至狠狠的敲打敲打伏罗希洛夫,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是,就是不能找伏龙芝的麻烦,别说找麻烦,找别扭都不行!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伏龙芝现在的身份可是非同小可,被导师大人直接点将的他,冲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导师大人在莫斯科的代言人。跟导师大人的代言人找不自在,那就是跟导师大人找不自在,这个性质有多恶劣就不用提了吧?

    随着武装起义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导师大人在党内的地位是极大的巩固了,初步具备了领导核心所需要的一切。这个时候跟他老人家找不自在,那不是找抽吗?

    李晓峰没有自虐的习惯,哪怕他对导师大人的这项任命并不是完全满意,但他必须尊重导师大人的决定,否则,就等同于公开叫板,或者说叛变。

    李晓峰不动声色的对马克维吩咐道:“告诉看押伏罗希洛夫的警卫,对那个傻大个子稍微尊重一点,不要让他过得太惨。”

    “不是吧?”马克维很不理解这个决定,“那个傻缺可是很不老实,骂骂喋喋的一直在问候你十八代祖宗……安德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宏大量了?”

    李晓峰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不是我宽宏大量,而是我必须表现出对伏龙芝的尊重!”

    马克维顿时就摸不着头脑了:“伏罗希洛夫跟伏龙芝关系很好?”

    “一般般吧。”李晓峰想了想回答道。似乎历史书上并没有提到那两个人关系有多好。而且以伏龙芝的脾气。也不见得会喜欢那个愚蠢的大个子。

    马克维顿时就表示不了解了:“那你这么在乎他干什么?”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道:“我说了,这是对他的尊重!”他知道马克维并不了解这其中的弯弯曲曲盘根错节的关系,只能点明:“伏罗希洛夫虽然跟伏龙芝的关系一般,但是伏罗希洛夫毕竟是他的部下,也是他派来支援莫斯科武装起义的。而我们二话不说就扣押了他,不管怎么样伏龙芝对此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意见和想法。而我们必须照顾他的面子,你懂了吗?”

    马克维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懂了还是假的懂了,不过李晓峰此时也没工夫深究了,只能继续说道:“把我们的后勤力量动员起来,找一间最好的旅馆安置伏龙芝和他的随从,一定要做到宾至如归,还有,伏罗希洛夫的士兵也要妥善安置,不要歧视他们,总而言之,一定要让伏龙芝满意。不要让他对我们生出什么误会来!”

    李晓峰能想到的,斯 大林当然也能想到。虽然他远在彼得格勒,无法亲自前往莫斯科做伏龙芝的工作,但是他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伏龙芝的态度非常重要,他偏向哪一方,将直接决定莫斯科的未来。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将伏龙芝拉到我们这边来。如果他能倒向我们,可以说前面的失败就是一场毛毛雨……我要你们尽一切可能挑拨他和李晓峰之间的关系,伏罗希洛夫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还没有抵达莫斯科,伏龙芝就已经成为了各方角力的焦点,对此他是心知肚明的,实际上他一点儿也不想去莫斯科,一点儿也不想成为什么焦点。之所以剿灭了卡列金的残余势力之后,他没有直接前往莫斯科,就是在回避这种让人头疼的局面。

    伏龙芝很清楚,作为革命的巨大中心,莫斯科的影响力是十分惊人的,可以说谁掌握了莫斯科,谁在党内的地位就要拔高一大截。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不打算拉帮结派,所以这种烫手的山芋是能躲就躲。

    这也是为什么他同意派伏罗希洛夫前往支援莫斯科起义时,要再三的叮嘱那个大个子,让他不要逞威风出风头,让他不要打着他的名头狐假虎威。

    伏龙芝原以为有了这番谆谆告诫,伏罗希洛夫会老实一点,但他没想到,这个大个子抵达莫斯科的第一时间就捅了一个大篓子,直接就卷到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的斗争中去了,甚至差点儿把他也拉下了水。

    说真的,收到李晓峰发来的质询电报时,伏龙芝出了一背的冷汗,如果让伏罗希洛夫得逞了,那么可以断言,他就等于是直接得罪了斯维尔德洛夫。那个时候他要么单独承受斯维尔德洛夫的怒火,要么就只能投靠斯 大林。

    这两个选择伏龙芝都不喜欢,首先,他很欣赏斯维尔德洛夫,觉得这位年轻的同志相当的有能力,将中央打理得井井有条,跟他在一起工作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对于这种有真本事的人,他一向是愿意交好的。

    其次,投靠斯 大林,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伏龙芝并不欣赏,或者说并不喜欢沉默寡言的斯 大林。他觉得这位同志就是一个闷葫芦,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他觉得斯 大林的城府太深了,他搞不清楚这位麻脸同志内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反正,他是不会相信一个把自己装在套子里的人。

    好在,事情并没有糟糕到那一步,所以伏龙芝在第一时间就回电阐明了一切,断然否定了授予过伏罗希洛夫什么军 事指挥权。虽然这么做有可能得罪斯 大林,但是他知道,得罪斯 大林比同时得罪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要强,风险要小。

    事实也证明他这么做是非常正确的,不久之后,列宁就给他拍来了电报,详细的追问了他为什么要派伏罗希洛夫前往莫斯科,当得知他并未授予伏罗希洛夫军 事指挥权之后。列宁是表扬了他的。

    虽然这种表扬并不算什么。但是伏龙芝至少是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这时候能不出错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但伏龙芝怎么就没想到。不出错的他忽然就被导师大人相中了,二话不说就将莫斯科的军权交给了他,并且严令他立刻前往莫斯科主持大局。

    说实话,伏龙芝觉得导师大人太看得起他了,怎么就不管不顾的将他丢进了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斗法的漩涡,这种神仙架是他敢参合的?

    不仅仅是伏龙芝觉得不妙,任何获知了这个消息的人,都不看好伏龙芝。他们有一种很荒诞的感觉——列宁同志,你这是想坑死伏龙芝吧?这种坑爹的工作,呃,就伏龙芝那小身板,完全经不起那两位大神的冲击,这就是要把伏龙芝放在火上烤吧?

    在遥远的彼得格勒,克鲁普斯卡娅对这个任命也是相当的不解,她也认为伏龙芝无法胜任这项工作。

    “瓦洛佳,米哈伊尔.瓦西里维奇同志是否能胜任这份工作?”克鲁普斯卡娅很忧虑的问道,“虽然米哈伊尔同志刚刚取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但是他在党内的资历和威望,恐怕无法调和那种矛盾吧?”

    列宁看了看睡在身边的妻子。克鲁普斯卡娅很少参合党内的事情,但是今天破天荒的对此发表了意见,这很是非同寻常啊!

    “你在担心什么?”列宁平静地问道,“担心米哈伊尔同志的安危吗?”

    “不完全是,”克鲁普斯卡娅犹豫了片刻,才道:“我只是担心莫斯科的局势失控。如果约瑟夫和雅科夫真的……”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列宁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导师大人摇了摇头道:“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那种情况不可能出现!”

    克鲁普斯卡娅不清楚列宁哪里来的信心,她依然对此十分忧虑,有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前车之鉴,她很担心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也会跟导师大人内讧。

    对此,列宁只是笑了笑,“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与那两只白眼狼完全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少吗?”克鲁普斯卡娅有些着急了,“多少共患难的兄弟、朋友在富贵之后还能维持之前的友谊?多少人为了争权夺利翻脸不认人!”

    “我知道!”列宁深深的吸了口气,“你的忧虑我很了解,但是情况还没有到那一步。我们现在远远还没有取得胜利,他们两个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内讧……而且,我能够让他们很好的保持克制,这样的情况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克鲁普斯可压依然不放心:“但是,万一莫斯科那边情况恶化了呢?安德烈那个小家伙有时候可是肆无忌惮的!”

    列宁忽然笑了:“所以我才把伏龙芝派去啊!”

    克鲁普斯卡娅想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她惊愕道:“你认为米哈伊尔同志能镇住那个小家伙?”

    列宁摇了摇头:“他不行的!在党内唯一能让那个小混蛋保持克制的,恐怕只有一个半人。而米哈伊尔并不在其中!”

    克鲁普斯卡娅惊愕得合不上嘴了,她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可是你刚才又说……”

    列宁摇了摇头,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解释清楚,那么妻子这一晚上都会睡不着,“听我说完,我刚才说过了,在党内,只有一个半人能镇住那个小混蛋。其中,那半个人是雅科夫,而剩下的那一个人就是我!”

    克鲁普斯卡娅迷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她是愈发的糊涂了,既然如此,那最次也得派斯维尔德洛夫去莫斯科,否则谁能镇住李晓峰?

    列宁怜爱的摇摇头,叹道:“在你们看来,米哈伊尔同志的能量太小,在雅科夫和约瑟夫同志之间,他将左右为难,恐怕无法有效的控制局势。在我看了,这种担忧完全是没有必要的。米哈伊尔同志不需要同时抵抗雅科夫和约瑟夫,因为这种最糟糕的局面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克鲁普斯卡娅皱起了眉头:“怎么说?”

    列宁笑了,“在这之前。约瑟夫在莫斯科的力量已经惨遭重创。他派出去的人大部分都被关进了监狱。他对于莫斯科的影响力已经大打折扣了。所以说,此时莫斯科的局面实际上是一家独大。安德烈那个捣蛋鬼干得太漂亮了,他几乎是单枪匹马的拿下了莫斯科,实在是让人惊叹!”

    克鲁普斯卡娅开始有些明白了,伏龙芝此去莫斯科所遇到的阻力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大。而列宁随即也证实了这一点:“其实米哈伊尔去莫斯科,只要能降伏安德烈这个小捣蛋,任务就成功了一大半……”

    列宁制止了克鲁普斯卡娅插嘴,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前面说过了,我是唯一那个能让小捣蛋鬼老实的人。我的命令他不敢阳奉阴违的,而之前我已经明确的确定了米哈伊尔的军 事领导权。出于对我的尊敬和服从,小捣蛋会乖乖的交出兵权的。而只要米哈伊尔掌握了兵权,那么莫斯科就不会闹出大乱子……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去莫斯科其实就是充当裁判员的……”

    说到这里,列宁笑得愈发的开心了,“你觉得雅科夫和约瑟夫这两个运动员敢对抗裁判员吗?”

    克鲁普斯卡娅有些明白了,似乎是她把莫斯科的形势想复杂了。其实那里的情况很简单,在第一回合的交锋中。斯 大林被打得溃不成军,几乎丧失了所有的主动权。如果中央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不出意外的话,莫斯科就是斯维尔德洛夫的囊中之物。

    但是很显然,他的丈夫似乎不希望战斗就此结束,不希望斯 大林就这么输掉裤衩,所以他一方面狠狠的修理斯 大林,停止了他的工作,但是另一方面却没有宣布斯维尔德洛夫获得胜利,而是派出了一个代表他个人意志的裁判,宣布第二回合的比赛正式开始。

    克鲁普斯卡娅虽然松了口气,只要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内讧,她就不必过于担心,但是她依然不明白列宁为什么不宣布斯维尔德洛夫获胜。毕竟在第一回合的比赛中斯 大林的表现实在是惨不忍睹,甚至克鲁普斯卡娅隐隐觉得这个家伙是个大奸似忠的野心家。

    让一个野心家继续留在擂台上好吗?克鲁普斯卡娅这么问自己,也这么问列宁。

    “谁会没有野心呢?”列宁不在意的笑了笑,“约瑟夫的野心不小,这很正常。因为没有野心的人根本不适合成为职业革命家。雅科夫也一样,他的野心并不比约瑟夫小。是否有野心并不能成为判定是非的标准!”

    列宁认真的看着克鲁普斯卡娅,很严肃的说道:“严格的说,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如果我现在就宣布斯 大林出局,那么我只能再找一个和他一样有野心、有能力的人取代他的位置,然后宣布斗争继续进行!”

    说到这里,列宁摊了摊手,无奈道:“可惜的是,党内,除了雅科夫和约瑟夫这两个人,我暂时找不出第三个跟他们一样的人,呃……”

    列宁忽然顿了顿,噗呲一声笑了:“也许有第三个人,但是那个人太年轻,资历太浅,暂时还轮不到他上场……”

    克鲁普斯卡娅倒是有些奇怪列宁说的第三个人是谁,不过她始终没有发现党内还有类似于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的第三者,她很怀疑列宁是不是在故意开玩笑。应该说,她是被第三者极具隐蔽性的外表迷惑了,那只小狐狸确实将自己隐藏得很好。

    “总而言之,你只需要知道,”列宁继续说道,“如果我想继续领导我们的党,如果我想继续发挥作用,那么就不能轻易的宣布某一方赢得胜利。因为,如果我宣布他获得胜利,却又不给他胜利者应得的奖励,那么事情就会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那时候才是一场灾难……只有到了我无法带领党继续前进,只有到了我需要卸下这副重担的时候。才需要那个胜利者!而现在,显然还不到那个时候……激烈但是可控的斗争,有利于保持党内的积极气氛,有利于我带领党继续前进,也有利于我们去发现那个最后的胜利者!”

    克鲁普斯卡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只需要知道擂台赛的第二回合即将开始就可以了。当然,她觉得这样的对决多少有些不公平,一方兵强马壮,另一方却是奄奄一息,与其说是看比赛,还不如说是看裁判。她很好奇,伏龙芝会是一个合格的裁判吗?或者说伏龙芝有没有意识到他的角色是扮演一二合格的裁判呢?

    应该说,伏龙芝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他肩上的责任,抵达莫斯科之前,他是有些惶恐的,但是这些惶恐在他抵达莫斯科之后,完全就消失了。他立刻就意识到之前的估计是多么的错误,似乎这并不是一个苦差事,而是一个大大的美差!(未完待续。。)

    ps:  感谢斯巴达的智慧同志和悠善v同志的慷慨支援,谢谢!

082 冷静的和作死的

    伏龙芝确实没想到这一趟是实实在在的美差,他刚刚抵达莫斯科就受到了超高规格的礼遇,在火车站,他受到了莫斯科全体中执 委的夹道欢迎。以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中执 委老爷们,似乎一个个都换了人似得,变得和蔼可亲,热情得就像年糕一样,甩都甩不掉。

    坐上中执 委安排给他的小汽车之后,连他的贴身秘书德米特里都不禁感叹道:“莫斯科的同志们实在是太热情了!”

    伏龙芝却没有说话,似乎在低头思考什么,直到德米特里再说道:“跟他们的热情相比,另外一些同志的态度就显得很奇怪了。米哈伊尔同志,我刚才观察过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似乎并没有前来迎接您!”

    话音刚落,伏龙芝突然抬起了头,像雄鹰锁定了猎物一样盯住了小秘书:“德米特里.列昂尼德维奇同志,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种事情是你可以发表意见的吗?如果你是这么轻浮,那么,我只能让你回家乡去!革命工作不需要嚼舌根的家伙!”

    特米特里愣了,他的父亲是伏龙芝的老朋友,再去世之前,特意将他交给了伏龙芝,所以他才能做伏龙芝的秘书。一直以来,伏龙芝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就像伯父对待侄儿一样无微不至。像刚才那种凶恶的态度,还从来没有过。

    所以,他有些想不通了,明明他是为伏龙芝说话,可是为什么这位一向和蔼的伯父却突然发怒了呢?

    伏龙芝刚才突然爆发。是有原因的。一开始他也对莫斯科中执 委的热情也很是受用。要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等他坐上了汽车,重新开始冷静思考:为什么自己的估计和现实有如此之大的差距时,他猛地的警醒过来了。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莫斯科中执 委之所以会这么热情的欢迎他,恐怕并不是仅仅出于同志之间的阶 级友谊吧?至少,他跟莫斯科中执 委没有那份交情。而且从身份和地位上来说,双方的位置似乎也不对等。

    他伏龙芝虽然打了两个胜仗。虽然取得了一定的功劳,但是,在党内他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从来没有当选过中 央委 员,甚至连中央候 补委员都不是。而前来欢迎他的莫斯科中执 委中可是有货真价实的候 补中 委的。

    人家堂堂中 央委 员级别的大佬,凭什么对他如此热情,如此“礼贤下士”,这正常吗?

    想到这,伏龙芝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刚才那点儿飘飘然的得意和骄傲完全不翼而飞了。所以上车之后。他才会陷入沉默,他其实就是想独自不受干扰的思考一会儿。想要弄清楚自己的位置。

    而就在这个时候,德米特里忽然莫名其妙的点出了李晓峰的名字,更是很直接的说此人没有前来欢迎他。这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得他透心凉。

    伏龙芝立刻就清醒了,他很了解德米特里,这个小家伙很有些书生意气,社会经验太少了,根本就太单纯,就不明白政治上的这点儿事有多么可怕。

    他很清楚,德米特里以前跟李晓峰并没有什么矛盾,之所以会猛地丢出这么一句话,七成的可能是受了他人的蛊惑,被某些口蜜腹剑的家伙忽悠了,剩下的三成可能,就是这个孩子被胜利的喜悦和对方的热情冲昏了头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当然,不管是哪种可能,只要他说出了那番话,就是非常危险的。作为老朋友的儿子,伏龙芝可不想看见德米特里傻乎乎的就成了被人玩弄的棋子,不光是因为棋子的命运是相当可悲的,也是没有任何保障的,更是因为操纵他的人,想要对付的那个目标太可怕了。

    伏龙芝虽然没有跟李晓峰打过交道,但是他很清楚,那个年轻人的能量相当的可怕,列宁同志的心腹、斯维尔德洛夫的至交好友,这是任何人都能算计的吗?

    而且,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某人能像坐火箭一样陡然崛起,几个月的时间就走过了党内绝大部分同志需要十几年的积累才能走完的路。尤其是这次莫斯科革命的胜利,更是显现出此人超强的能力和手腕。

    反正,伏龙芝自己觉得,如果换做他单枪匹马前来莫斯科,光是一个季诺维也夫就能让他喝一壶的。可是某人却将季诺维也夫彻底的拉下了马,还顺带着狠狠的抽了莫斯科中执 委的耳光,最后轻轻松松的为自己加冕了莫斯科解放者的王冠。如果此的丰功伟绩,竟然是一个十八岁的小青年的做出来的,能不让人吃惊,能不让人高看一眼?

    而现在,德米特里竟然在打这样一个狠角色的小报告,这尼玛不是找死吗?

    所以,伏龙芝顿时就不能淡定了,他立刻就用最严厉的语气教训了德米特里,并且追问道:“是谁让你说这些话的?你根本就不认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怎么会去注意他来没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米特里傻眼了,他确实不认识李晓峰,而且一开始也没有关注有谁来了,有谁没来,像他这样的小年轻,在场的人他大部分都不认识,哪里会关注那么多?

    但是,在伏龙芝跟一干中执 委寒暄的时候,他的耳朵里偶然传入了几个声音: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没来?”

    “没有,那小子现在正是嚣张得意的时候,怎么会把米哈伊尔同志放在眼里。”

    “真是无法无天,前一段那个小子就把莫斯科搞得一片混乱。如果不是走了狗屎运消灭了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这会儿轮得到他嚣张!”

    “就是,要我说。还是伏龙芝同志稳重。如果没有他消灭了卡列金的援军。轮得到那个臭小子摘桃子?”

    “可不是么,如果伏龙芝同志动作快一点,能早一点赶到莫斯科,这份功劳还不就是他的!”

    “反正,我是为伏龙芝同志鸣不平的,明明他已经派伏罗希洛夫同志前来增援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那个外行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放手,可他倒好,为了抢功劳。直接就软禁了伏罗希洛夫同志,简直是不折手段啊!”

    这些窃窃私语德米特里听得真真的,作为一个有些单纯的年轻人,他哪里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而且血气方刚争勇好胜的他也很不服气某人火箭一样崛起,觉得自己不比某人差多少。如今某人都欺负道了门口,他怎么得也得提醒自己的好伯父注意那个卑鄙的小人。

    “真是这样?”伏龙芝皱眉问道,“没有人撺掇你?”

    德米特里立刻就不服气了,一挺胸脯说道:“当然没有,我就是看不惯某些人抢功劳的做法。明明您才是解放莫斯科的人,生生的被他搅和了!”

    伏龙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然更多的是愤怒,“你懂什么!”他摇了摇头道,“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怎么没有!”德米特里还不服气了,倔强道:“如果没有我们消灭卡列金,他能全心全意的对付莫斯科城里的敌人,如果不是他软禁了伏罗希洛夫同志,最后消灭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就是我们了!”

    伏龙芝深深地吸了口气,严肃地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德米特里愈发的不服气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伏龙芝摇了摇头,叹道:“不是你说错了什么,而是你的话里就完全没有对的地方!”

    德米特里惊呆了,他根本不敢相信伏龙芝所说的一切,当时就准备争辩,可是伏龙芝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首先,你说是我们消灭了卡列金,这一点就不完全正确。我们之所以能够消灭卡列金,完全是因为有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加强,如果没有这个团,我们顶多能跟卡列金打一个平手,只能讲他们阻击在莫斯科之外。”

    说到这,他顿了顿,问道:“彼得巴普洛夫团是从哪里来的,你应该清楚。这支部队完全是安德烈同志重新武装起来的,如果没有他,我们能打胜仗吗?”

    “那只是片面的原因!”德米特里愈发的不服气了,“主要还是你指挥得当!”

    伏龙芝又摇了摇头,“没有我一样能赢!但是没有彼得巴普洛夫团,那就真的难说了!至少没有那些大炮,我们是无法重创卡列金不是吗?”

    “重创卡列金完全是伏罗希洛夫同志的功劳,如果没有他当机立断……”

    “闭嘴!”

    伏龙芝动怒了,一想到这件事,他心里的火气就很大,伏罗希洛夫这个混蛋完全违背了他的命令,让炮兵擅自开火,结果虽然重伤了卡列金,可是也暴露了阵位,让炮兵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等敌人的炮兵先暴露,然后打掉他们。跟卡列金那个白痴比起来,敌人的炮兵才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正是因为伏罗希洛夫的不负责任,才让我们的炮兵损失惨重。如果不是重创了卡列金,我一定要追究他的责任!那个混蛋只会给我找麻烦,在卢加是如此,阻击卡列金的时候也如此,派他去增援莫斯科依然如此!”

    德米特里被伏龙芝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伯父是如此的厌恶伏罗希洛夫,当时他就愣了,问道:“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还要派他去莫斯科呢?我真的很不明白,当时,您完全可以说将军事指挥权交给了他啊?如果那样的话,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完全无话可说了,那时候莫斯科的功劳……”

    “啧!”伏龙芝拍了一下脑门,他愈发的怀疑将德米特里带在身边是不是一个正确的抉择了,这个傻孩子太天真了,完全不明白政治这东西的复杂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带着他了。伏龙芝也只能慢慢的教导他了:“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了。莫斯科的功劳从来就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伏罗希洛夫,没有我们,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一样可以大获全胜。甚至,不客气的说,伏罗希洛夫才是想要抢功劳的人!”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发现德米特里还是很迷茫。不得不继续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今天你看到的这些热烈欢迎我们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投降派,都是季诺维也夫曾经的党羽,原本他们是准备向敌人投降的,是准备拱手将莫斯科交给敌人的。可是,因为安德烈同志的存在,他们的计划被完全破坏了,季诺维也夫失败了,为了推卸责任。也为了东山再起,他们又同伏罗希洛夫的同党串联了起来。准备排挤安德烈同志,准备抢走他的功劳……”

    德米特里的眼睛越睁越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党内纯洁的同志关系竟然是如此的复杂,一时间他觉得三观都要毁灭了。

    伏龙芝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德米特里,今后你一定要注意,待人接物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我们中间的某些同志,远远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不要傻乎乎的人云亦云,否则,最后吃大亏的就一定是你!”

    德米特里觉得头脑发晕,好一会儿才迷茫的问道:“既然安德烈同志的功劳是实实在在的,那么列宁同志和中央为什么不把莫斯科的军事指挥权交给他,而是要交给您呢?这不合理啊!”

    伏龙芝长叹了一口气,一开始他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到了莫斯科,见识到莫斯科中执 委的态度之后,他恍然大悟了。列宁之所以让他来执掌军权,恐怕原因非常简单:

    那就是导师大人要首先确保他自己在莫斯科的利益,李晓峰在莫斯科实在是干得太漂亮了,如果任由他痛打落水狗,那么斯 大林的几个铁杆都要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斯 大林的牵制,斯维尔德洛夫的势力将极大的膨胀,这种情况是导师大人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唯一正确的方法,就是将军事大权交给一个既不属于斯 大林,也不属于斯维尔德洛夫的中间派。这个中间派要做的就是避免任何一家独大!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伏龙芝又叹了口气,他突然发现今天这一天叹气的次数,几乎抵得上一年叹气的总和,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德米特里不要发问,随即继续说道:“我不会把答案直接告诉你的。你需要学会思考,你什么时候能想通这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

    实际上,这个问题不仅仅难倒了德米特里,党内无数的大佬也在思考莫斯科方面的异动,能给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比如说托洛茨基。一开始老托并没有特别关注莫斯科的动向,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彼得格勒,作为党内的二号人物,和新的外交人民委员,这一段时间他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做,跟铁总扯皮,跟加米涅夫打擂台,跟协约国集团沟通,每一件事都需要他全身心的投入。

    所以,直到莫斯科的起义宣告成功,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之间的明争暗斗曝光的时候,他才陡然醒悟过来——老子是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这可不是假话,作为政治智慧跟列宁旗鼓相当的政坛高手,他很清楚列宁做的小动作,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的明争暗斗其实就是磨刀,当这把刀磨好的时候,想都不用想就是用来砍他的。

    如果可以的话,托洛茨基是很愿意毁掉这两块刀胚的,问题是,刀胚的主人是列宁,是一个他暂时惹不起的对手,如果对刀胚出手,就等于跟列宁宣战。

    托洛茨基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如今肯定不是列宁的对手,跟导师大人叫板,只会让他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当然,他也能重创列宁,但是这完全没有意义。他和列宁一死一伤,最后收益的绝对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他才不会干这种损己利人的蠢事。

    同样的因为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的关系,列宁也不会往死里整他,所以,党内的局势形成了一种十分纠结的平衡。他、列宁、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只能暂时共生,除非他们之间的力量发生规模性的改变,否则大家都得按照列宁的设想,继续这么纠结下去。

    托洛茨基想壮大自己,改变当前的不利局面吗?那是肯定的,但是暂时没有机会。随着列宁的地位愈发的稳固,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的势力。

    但是这回,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的“内讧”,让他看到了机会,如果能怂恿这两个人斗得更狠一点,斗得更激烈一点,列宁必然要出手平息事端,除非列宁愿意看到这两把刀之间分出胜负。

    那时候,列宁的注意力肯定要被分散,必然就不能全心全意的关照他,而他托洛茨基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偷鸡!说不定就有可能摆脱这种尴尬的平衡……(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斯巴达的智慧、悠善v、半睡半醒的鱼三位同志,谢谢你们的支持!

083 搞事的来了

    托洛茨基也准备在莫斯科横插一杠子,不过各方势力中,就属他反应最慢,他在莫斯科又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手,一时半会儿没法在莫斯科掀起什么波浪。

    托洛茨基暂时顾不上,斯 大林又基本被李晓峰折腾残了,而伏龙芝的到来,又让李晓峰不能放手痛打落水狗。一时间莫斯科是风平浪静,迎来了一阵难得的安宁时光。

    当然,这份安宁只不过是暂时的,各方面的势力谁都不会肯善罢甘休,缺少的不过是一颗点燃炸药桶的火星而已。

    不过李晓峰是不会主动去点这个炮仗的,他本来就对莫斯科没有必得之心,如果不是米高扬半路毁约准备阴他一把,他也懒得折腾出这么些幺蛾子。

    再说,莫斯科安宁下来了,他也能腾出手来搜刮人才。说起这一点,埃里克森还是比较给力的,打着诺贝尔家族的幌子,在莫斯科是忽悠了一大批的高级学着和技术人员,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不管是安布雷拉还是北方工业都不缺研发人员了。反正李晓峰的心情不错,除了每天必须要去参加莫斯科临时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例会之外,是躲在家里埋头修炼。

    不要以为这个货是想开了,准备努力的提高实力,好应对即将到来的艰苦的国内战争。他没有那么自觉,主要是这一段时间的仙力有些入不敷出,他如果不勤快一点,恐怕刚刚走上正轨的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又要停工。

    “安德烈,你也太懒了!”另一个懒虫马克维很无耻的五十步笑百步。“你这个星期除了开会就没有出过门。你就不怕伏龙芝和那个小人文特尔把你架空了吗?”

    文特尔就是由莫斯科中执委选出的临时革 命军 事委员。作为莫斯科中执 委,或者说就是斯 大林的势力代言人。这个家伙一直就跟李晓峰不对付,开会的时候老是针对李晓峰,轻则冷嘲热讽,重则上纲上线,很是烦人。李晓峰之所以懒得去办公室呆着,也有腻味这个家伙的原因在里面。

    “我早就被架空了,”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的说道:“从伏龙芝来的那一天起,我手里的权力就被架空了……”

    马克维顿时急了:“那你还不着急?”

    李晓峰拍了拍嘴巴,伸了个懒腰,“着急有什么用?着急就能解决问题?”

    马克维白了他一眼,“那总比什么都不干,混吃等死要强吧?”说着,他有些焦躁的建议道:“怎么的,你也得拉住一部分军队吧?否则,我们还玩个屁啊!”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没见识了不是!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不懂政治!这句话更是充分的暴露了这一点!”

    马克维翻了个白眼,摊摊手道:“你懂。那你就告诉我,除了混吃等死,我们还能干什么?”

    李晓峰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能干的事情很多,如果你真的闲得慌,就去帮埃里克森的忙,忙他多搜刮几个人才……”

    “算了吧!”马克维立刻摆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跟老学究打交道了,跟他们沟通太累,”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们这里很有问题!”

    说着,他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安德烈,我还是喜欢去跟军人打交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拉拢几个……”

    李晓峰不由分说的打断了他,断然道:“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就是别去碰军队这一块!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在莫斯科谁敢碰这一块,谁就要倒霉!莫斯科的军队只能、也只允许听伏龙芝的命令!没有例外!”

    “为什么?”马克维震惊了。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跟你说了,你不懂政治。明确的告诉你吧,伏龙芝就是列宁的代言人,他的任务就是确保莫斯科的稳定,以及维护列宁同志在莫斯科的利益。任何敢打他注意的人,就是在挖列宁同志的墙角,你觉得列宁同志会对这样的人客气吗?”

    “可是,那个文特尔一直在指手画脚……”

    李晓峰无奈的摇摇头,反问道:“他确实说了很多废话,也发表了很多意见,但是,马克维,你有看到他背着伏龙芝去调动军队吗?你有看到他对伏龙芝不敬吗?”

    马克维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

    李晓峰讥笑道:“这不就结了,所以说那个家伙看似在指手画脚,实际上就是个嘴炮,只要伏龙芝不点头,他屁都不是!”

    “可是,你和伏龙芝的关系也不算多好吧?”马克维小心翼翼的问道。

    “也不算多坏!”李晓峰毫不在意地说道,“实际上谁跟他关系好,谁跟他关系坏,对于当前的局面没有太大的影响。伏龙芝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不会因为关系好坏做出错误的决定的!”

    马克维对此并不是特别相信,不过他也算明白了李晓峰的态度,这位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既然他都不在乎,皇帝不急,他这个太监急什么?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马克维叹了口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去找埃里克森了,跟着他至少还有点事做,再这么吃了睡、睡了吃,我都要变成猪了!”

    马克维意兴阑珊的走了,看得出他对李晓峰的决定有些失望,但是某仙人却不是很在意,有些时候就不能太主动,太主动反而会给导师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会让他老人家以为他们这是准备干掉斯 大林抢班夺权了。

    天地良心,不管是他还是斯维尔德洛夫都没有这个想法,或者说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所以该消极无为的时候。就得消极无为。

    可是。李晓峰完全没有想到。他这里准备消极无为,可某些人却偏偏要跟他找事。第二天早上九点,他才结束打坐,正准备去参加例会,冷不丁scr-300就响了,里面传来了马克维急迫的声音:“安德烈,工人纠 察队的人在找我们的麻烦……”

    昨天在李晓峰那里吃瘪之后,马克维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就冷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去找埃里克森了,其实那位公子哥所做的事没有马克维所说的那么无聊,无非是跑跑腿,多会见几个人,就是喝茶聊天沟通感情。虽说很机械化,但是总归不是闲得发霉不是?

    可是谁能想到,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要塞牙,他们老老实实的找专家学者和技术员们喝茶打屁也被人给盯上了。早上八点,才找到了一个航空方面的专家。大家刚坐下来,呼啦一下就被十几个壮小伙给围上了。

    “你们是什么人?”要说马克维跟李晓峰混了一阵。别的没学会,这气势确实见长,虽然对方人多,可是他一点儿也不犯怵,冲着为首的戴红袖箍的“革命小将”他就发问了。

    谁想到,他有气势,对方的气势比他还足,戴红袖箍的这位斜了他一眼,冷冷的就发话了:“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关你们什么事儿!”马克维的火气被对方激上来了,当时就一拍桌子,一指门口:“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对我们不客气?”红袖箍又是一声冷笑,上下打量了马克维一眼,鄙视道:“在莫斯科敢对我们工人纠 察队不客气的人还不存在!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涉嫌颠覆人 民政 权!最好放老实一点,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否则,不客气的就是我们了!”

    被扣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埃里克森不干了,“抓贼要抓脏,你说我们有嫌疑,就要拿出证据来,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跟你们走?”

    “证据吗?还需要什么证据?”红袖箍如是回答,他蛮横的一指埃里克森,“一看你们的穿着打扮,就是资产阶 级的余孽。”

    尼玛,这话差点没气得马克维和埃里克森吐血,看穿着就能定罪?这是什么办案方法?草菅人命也不过是如此吧?

    顿时马克维火了,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证件,“资产阶 级的余孽?老子是中央特科的……”

    红袖箍一看马克维是中央特科的,也不是太在意,中央特科又怎么样,老子是奉命行事,顶头上司都发话了,抓的就是你们了,再说,中央特科还能管到莫斯科工人纠 察队了?

    “中央特科的同志是吧?”红袖箍冷冷的就发话了,“既然你是中央特科的,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让开。我们要抓的是这个金发小白脸!他不是中央特科的吧?”

    这一下,马克维就没办法了,他总不能嚷嚷埃里克森是李晓峰的死党吧?虽然他对布尔什维克了解得不深,但是也知道,这个党是看不惯资产阶 级的,如果不管不顾的就把李晓峰兜出来,反而容易坏事。所以他只能给埃里克森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赶紧联系李晓峰。

    这一边,李晓峰接到马克维的求救电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隶属于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工人纠 察队是莫斯科临时的治安维持机构,其主管领导好像是个菲利普.安东诺维奇的家伙,这个货似乎是伏龙芝的人。

    李晓峰确实没有记错,菲利普.安东诺维奇确实是伏龙芝的部下, 此人文化不高,原本是个普通的铁路工人,1903年的时候,他在卢甘斯克结实了伏罗希洛夫,关系那是相当的不错。到了1905年,伏罗希洛夫成为卢甘斯克的领导之后,先是介绍他入党,后来更是将其提拔成为干部。

    需要重点指出的是,这菲利普.安东诺维奇是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提笔写不出个abcd。可是这个家伙文化水平不行,做人却是一等一的厉害,很懂得眉高眼低。一门心思的巴结伏罗希洛夫。很快就步步高升。

    所以。他不是一般的念伏罗希洛夫的好,而这一次,他的老领导被李晓峰算是折腾惨了,人虽然被放出来了,但是这份侮辱却是实实在在的。甚至,如果不是有个重创卡列金的功劳在那里,只怕会被撸掉全部职务。

    伏罗希洛夫出来之后,他特意去见过这位老领导一面。期间老领导表现出的恨意和不甘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乎这个家伙脑子里就有想法了,如果我能给老领导报这个一箭之仇,那以后老领导还能不记着我?

    所以,当他接管了工人纠 察队之后,就特意安排了几个心腹去盯李晓峰的哨,指望找出什么把柄狠狠的恶心某仙人一把。可是这一段,某仙人除了开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低调得无以复加,让他想找茬也没办法找。

    等三四天。安东诺维奇实在是忍不住了,不得不给自己的狗腿子下了个死命令。如果实在抓不到李晓峰的把柄,那么就随便找个借口,抓几个他身边的人。

    不要以为这是开玩笑,俄国基层的革命者,工作方式往好听了说只简单直接,往不好听了说就是蛮横粗暴,何况菲利普.安东诺维奇本来就是个大老粗,他霸道惯了。而且,他还很聪明,懂得扣帽子,在这个大环境下,全党上下对资产阶 级没有任何好感,哪怕你什么都没做,穿好一点那也是犯罪!

    所以,早上十点,在七八个工人纠 察队员的押解下,埃里克森被带进了前警察局,也就是现在工人纠 察队总部的拘留室。

    马克维倒是不受约束,可以来来回回地跑进跑出,但是埃里克森就没那么走运了,直接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而且还被奖励了一套铁手链和铁脚镣。

    “唉,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安德烈那个家伙也太不给力了,竟然过了这么久都不来救我,你说那家伙是不是忘记了?我早就知道那小子不地道……”

    一听这话,马克维不干了,他可是某仙人的铁哥么,自然要为自己的哥么说话,“你嚎什么嚎,安德烈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你再瞎咧咧,信不信我直接走人,把你一个人撂这!”

    “别,别!我不是心里不痛快吗!”埃里克森哪里敢得罪马克维,如今也就是他在一旁看着,那些纠 察队员还不敢对他怎么地,要是马克维走了,对方还不是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

    马克维其实也是吓吓他,他可是知道这位大少爷对某仙人的重要性,不过嘴上他可不饶人:“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有点男人样子行不行?”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埃里克森最恨别人说他不够男人,这让他真的无法忍受,“换你被关进这个笼子试试?”说着他怏怏的叹了口气:“尼玛,也就是现在,换做以前,老子把名号报出来,他们就得乖乖放人,外加赔礼道歉。现在……哎……”

    说着,他又是一阵自哀自怨,长吁短叹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你说,我们花点钱,贿赂他们会不会管用?”

    “你个傻逼,”马克维直接就爆了粗口,“凭什么给他钱?给了钱,没错你也变成了有错!再说,我就不信了,以咱们的关系,用得怕这几个土鳖!”

    “呦喝,口气不小啊?”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蓦地冒了出来。紧接着,厚实的大铁门被人推开,七八个工人纠 察队员一拥而入,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五大三粗的汉子。

    这就是菲利普.安东诺维奇了,刚才他正在琢磨着,怎么样收拾埃里克森才能为老领导出一口恶气。他估摸着,把这个小白脸暴打一顿,也就差不多了。

    谁想到,刚刚走进拘留室,就听见了马克维在放话,顿时他心头的火苗子是腾腾的往上升,心道:“好啊,你不是吹牛逼吗?看来老子今天必须下狠手了。不整得你们两个货跪地求饶,老子这两百斤肉算是白长了。

    安东诺维奇上下打量了马克维一眼,冷冷地问道:“说吧,都认识些什么人啊!我倒要看看,今天有谁敢包庇反革 命份子!”

    “我认识什么人,关你屁事!”马克维脸一沉,不给他好脸色,他年纪虽小,但却不傻,一眼就看出来的人不是什么好路数,自然不会让对方抓住什么把柄。

    谁想到安东诺维奇冷笑了一声,“不交代是吧?告诉你们,到了老子这里,铁人就得开口!今天不交代出你们的反革 命事实!有的是苦头让你们吃!”

    马克维和埃里克森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了,一开始他们还觉得这只是一个误会,但是现在,听安东诺维奇的口气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误会。恐怕这个家伙抓他们完全就是故意的,就是想找事。

    “你们是准备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是吧!”马克维壮起声势,怒喝了一声,“我告诉你们,这是犯罪!你们是想进内务部,还是想进中纪 委!”

    “哼!”安东诺维奇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马克维的头发,劈头盖脸的就抽了他一嘴巴,一边打还一边骂:“小杂种!敢威胁老子!告诉你们,少拿jb内务部和中纪 委吓唬老子,今天就是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人来,老子一样的打!”(未完待续。。)

    ps:  再次感谢ivanyu同志,多谢你长久以来对本菜的支持!

084 找虐

    要不说怎么说布尔什维克的中基层党员素质不高呢?安东诺维奇就是活生生一个例子。这种土棍如果豁出去了,那还真是肆无忌惮,他刚才可不是放大话,那真是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人来了照打不误。

    当时他嘴一努,就示意自己的部下动手:“还愣着干什么,给这两个杂毛好好的松松筋骨!”

    “菲利普.安东诺维奇,劝你一句,别给自己找不自在,”马克维可不想受皮肉之苦,赶紧又嚷嚷了一句,“别以为你tm是个人物,告诉你,你tm屁都不是!”

    他这话说得挺强硬,怎奈安东诺维奇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找麻烦,他就是再强硬也白搭,眼前亏是吃定了。

    “呦喝,嘴挺硬的啊,我喜欢硬气的,”安东诺维奇不怒反笑,笑嘻嘻地点点头,“把这两位硬汉子给我请过来,大家好好乐呵乐呵。”

    “安东诺维奇,你别乱来,”埃里克森见情况不妙,终于出声发话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就有点软绵绵了,安东诺维奇脚步一停,转头看他一眼,冷笑了一声,“老子今天就是要看看兔子是怎么咬人的?动手!”

    眼见几个工人纠 察队员嬉皮笑脸地上前想动手抓人,马克维知道是无法善了,他也是个猛人,在彼得格勒都敢半路跟着李晓峰干革命。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不含糊,腿一抬。膝盖就狠狠地撞向了走过来的工人纠 察队员两腿之间。怎奈这帮纠 察队员也不是善茬。打架群殴的等级比马克维可是高多了。

    那位身子一侧,硬生生地躲过了要害,不过饶是如此,他大腿外侧筋腱处被狠狠撞了一下,顿时就痛得直蹦,嘴里不住地抽着凉气。

    这下就热闹了,纠 察队员见自己人吃了亏,顿时一起冲了上来。屋子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不多时,马克维和埃里克森就被对方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这时,安东诺维奇也火了,沉着脸走向马克维,一边解皮带一边骂,“tmd小杂种,还敢动手,老子今个儿在这儿就把你们几个一勺烩了!”

    马克维这下是真着急了,身子不住地扭动着。长腿也不住地踢动,怎奈他双拳难敌四手。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只有没命呼喊的份儿了,“救命啊,谋杀啊!”

    “孬种,老子还以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手下多有种,敢情也是怂包,告诉你,喊破大天也没人来救你!”安东诺维奇不屑地哼一声,解下皮带,扬起手狠狠的就往马克维的屁股上招呼,打了十几下,疼得马克维哭爹喊娘。

    见到此,安东诺维奇更是不屑,又狠狠的踹了马克维的脑袋两脚,“你刚才不是挺横的吗?再逼 逼一句,你们几个也别愣着,那个小白脸也要招呼好!”

    埃里克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是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跟着李晓峰跑到莫斯科这个鬼地方来了,这不是找罪受嘛!

    就在几个纠 察队员正准备招呼埃里克森的时候,就在安东诺维奇笑得愈发的张狂的时候,猛然间只听得他身后风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迅疾无比地扑了过来。

    安东诺维奇的反应倒是很快,侧身躲过了,不过他的部下就没有那么走运了。一个按着马克维双手的工人纠 察队员被撞了个正着,那人疼得一声惨叫,顿时松了手,倒在了地上。

    这时,安东诺维奇才注意到,扑过来的东西,竟然是门口把风的手下,他顿时就是一愣,门什么时候开的?怎么没听见动静呢?

    就在安东诺维奇发愣的瞬间,空出双手的马克维一拳打倒了压他腿的那个纠 察队员,一个翻身站了起来,顺手还将身边的一张凳子抢到了手中,红着眼睛抡起凳子就要砸向安东诺维奇。

    不过,凳子才刚刚抡起,就停在了空中,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口高大的人影,“安德烈……”

    “呵呵,还真热闹啊,”李晓峰笑嘻嘻地拍一拍手,脸上的笑容,那是要多灿烂有多灿烂了,“这算怎么回事,严刑逼供吗?”

    “你是什么东西?”刚才这一通乱的,安东诺维奇也是应接不暇,一愣神裤子就掉了下来,他只好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指着李晓峰,冷哼道:“把他也抓起来。”

    几个工人纠 察队员一听,再也顾不上马克维和埃里克森,齐齐扑向李晓峰,怎奈他们冲得快,回来得更快,眨眼之间倒着身子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向墙壁,嗵嗵几声大响接连不断地传来,有人躺在地上呻吟,有人竟然被撞得直接晕了过去。

    眨眼间,地上还站着的,就剩下安东诺维奇和另一个原本压着马克维手的纠 察队员了。

    “就你这德行,也敢得瑟?”

    李晓峰是真的火了,出离愤怒了,原本他也以为这只是一个误会,所以才慢悠悠的往工人纠 察队赶,谁想到才进来就发现了这一幕,你说他怎么不生气。

    “你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安东诺维奇早知道,自己今天肯定会得罪某仙人,他有这个思想准备,所以并不慌乱。而且他觉得有伏龙芝和伏罗希洛夫在,李晓峰并不敢拿他怎么样,再怎么说他也是工人纠 察队的队长,审讯几个可疑分子是天经地义的!

    一边说,他一边慢条斯理地系上皮带,“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知不知道冲击工人纠 察队是什么罪名。又知不知道包庇反 革命份子又是是什么罪名!”

    安东诺维奇最得意的就是这一点,他占着大的名分,只要咬死了埃里克森有反革命嫌疑。就占据了理儿!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得意。慢悠悠的抬起了头,他想看看李晓峰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等他再抬头看向李晓峰时,却发现对方压根就没有什么表情,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发怒,只是在冷冷的看着他,不过那冰冷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安。

    “说啊,你继续说,”李晓峰双手向胸前一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蛮会扣帽子的吗?我都有点害怕呢!”

    安东诺维奇顿时愣了,他不知道李晓峰为什么会如此的镇定,一时间竟然有些忐忑了。

    不过李晓峰却心情去管安东诺维奇有什么想法,看了看悲切切的埃里克森,又看了看马克维被皮带抽成烂布条的裤子,一时间又生出不尽的恼怒来。他一指愣在当场的安东诺维奇,“把你的狗爪子伸出来。”

    安东诺维奇也不傻。一听就知道人家想干啥,说不得双手向背后一藏,“你想干什么?!”却不知道由于他太紧张了,这一张嘴竟然咬到了舌头,这话说得有点含混不清。

    “干什么?干你 娘!”李晓峰怒目圆瞪,抬手就是一拳,不过安东诺维奇也不是木头桩子,刚才他就一直在防备着李晓峰暴起发难,所以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呵,还敢躲!”李晓峰哼一声,身子一动人影一晃,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安东诺维奇顿时就躺倒在地。

    “让你再打老子的屁股,”马克维一看李晓峰大发神威,顿时也原地满血复活了,不管不顾冲上去,照着安东诺维奇的脑袋就是两脚,踢得他头破血流鲜血淋漓。

    “救命啊!”这下安东诺维奇可是着急了,刚才他以为能唬住李晓峰,所以才有恃无恐,谁想到对方比他预料中还要狠辣,根本就没把他的威胁当一回儿事,说动手就动手。这哪里是他能扛得住的,立刻是很没节操的扯着喉咙喊救命了。

    “呸!”这回轮到马克维鄙视他了,“你丫的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不是鄙视喊救命吗?你丫的倒是有种不喊啊!”

    说着,马克维转身望了李晓峰一眼,问道:“安德烈,要不要堵上他的嘴?”

    “不用!”李晓峰冷笑了一声,他知道马克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用得着顾忌这个,“让他喊,喊得越大声越好!我最喜欢听这种蠢货求救了!”

    不过马克维还是有些顾虑,赶紧转身先把门关上了。这两人的举动让安东诺维奇心中咯噔一跳,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恐怕是不妙了,对方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顿时他色厉内荏的大叫了一句:“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你不要胡来,否则……否则伏龙芝同志是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他是真的有点后悔了,后悔不该招惹某仙人,更是后悔自己没有多带几个人来审讯室。

    “威胁我?”李晓峰根本不理他,慢慢的走到他跟前,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就在安东诺维奇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时候,猛然间李晓峰就动了,只见他抬起脚猛地往安东诺维奇撑着地板的手上一踏,顿时房间里发出一声悠长的惨叫!

    李晓峰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不管不顾继续发力,用力的碾,三下两下就将安东诺维奇的这只手碾得鲜血淋漓,连白生生的骨头都露了出来,不过旋即又被喷涌而出的鲜血重新染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开门!伏龙芝同志来了,立刻开门!”

    “伏龙芝同志!”安东诺维奇闻听此言,欢喜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强忍着手上剧烈的疼痛,忙不迭大声喊了起来:“快来救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要杀人啊!”

    伏龙芝为什么会突然来了呢?这还是因为李晓峰的关系,一开始某仙人听说工人纠 察队抓了埃里克森和马克维,下意识的就认为这只是一个误会。所以就联系了伏龙芝,打算给他打个招呼,让工人纠 察队放人也就算了。

    谁想伏龙芝正在开什么安全会议,接电话的是他的秘书德米特里,这个小青年虽然被伏龙芝教训了一顿。不敢轻视李晓峰了。但是对某仙人的态度依然是不冷不热。一听说是这种狗屁倒灶求情的小事儿。心里头是愈发的鄙视某仙人了,所以是死活不肯立刻去通知伏龙芝。

    李晓峰浪费了半天口水,眼瞧着德米特里是油盐不进,也没辙了,只能亲自往工人纠 察队走一趟了。而这边,伏龙芝开完了会,回到办公室听闻某仙人打电话前来捞人,一开始也没往心里去。只当是小事,想着若是等一会儿某人再打电话过来,那就卖一个人情算了。

    可是伏龙芝左等右等,总是等不到某仙人的电话,这才察觉有些不对,赶紧的一个电话拨到某仙人的办公室,结果就听说某仙人早就往工人纠 察队去了。

    伏龙芝立刻就引起了重视,能让李晓峰亲自前去捞人的人,恐怕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小人物,想到这。他赶紧又拨通了工人纠 察队,准备让安东诺维奇放人。

    不过谁能想到。电话是打通了,可是得到的却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安东诺维奇正在亲自审讯犯人,据说抓住了两个资产阶 级的余孽!好吧,这种屁话伏龙芝是不相信的,区区两个资产阶 级余孽用得着安东诺维奇亲自出马审讯?这不是扯淡么!

    好吧,伏龙芝知道事情大条了,再也不敢耽误,直接就驱车赶往工人纠 察队,如果让中央特科跟工人纠 察队这么干起来了,那就是捅破天的大事,整个莫斯科党 委都要被看笑话的!

    李晓峰正在屋里慢慢地虐人呢,听到安东诺维奇叫,根本就不在意,侧头看一眼马克维,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有一只手呢!废掉了再说!”说着罩着安东诺维奇脑袋就是一脚,直接踢得这个货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说话间,审讯室的大门就被撞开了,伏龙芝带着几个人就冲了进来,见屋子里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大片,他心里登时就是一惊,又看到安东诺维奇血淋淋的右手,顿时有些不痛快了。怎么说,安东诺维奇都是他部下,虽然他鲁莽的乱抓人确实不对,但这么打他也太过了吧!

    “安德烈同志,你这是在干什么?”伏龙芝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李晓峰好整以暇的拍了拍手,轻描淡写的回答道:“这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打人啊!”

    必须要说明,李晓峰跟伏龙芝并没有矛盾,而且他也不是有意针对伏龙芝,只不过今天的事儿让他太气愤了,而刚才伏龙芝显然是在质问他,所以他的口气才那么不好。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德米特里顿时就忍不住了,“谁允许你打人的!你这是在犯罪!”

    “这话你跟这个杂碎说!”李晓峰朝安东诺维奇一努嘴,慢慢的说道:“许他打人,就不允许他被打?”

    这时候伏龙芝才注意到屋子里另外两个还站着的人,马克维就不用说了,裤子也破了,脸上更是鼻青脸肿,埃里克森稍微好一点,刚才大部分火力都被马克维吸引走了,受的罪不大,就是挨了几个嘴巴,此刻显得脸蛋红彤彤肿噗噗的。

    伏龙芝的眉头动了动,他知道这两位大概就是李晓峰要捞的人了,他必须首先弄清楚这两位是什么人,“这两位同志是?”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心道:伏龙芝你这是准备见人下菜是吧?哥今天还就不告诉你他们是谁。

    “他们是什么人不重要!”李晓峰冷冷的回答道,“重要的是,谁给了工人纠 察队乱抓人和刑 讯逼 供的权力!”

    伏龙芝心中有点犯嘀咕,他确实有见人下菜的想法,如果马克维和埃里克森的身份不太重要,那么就不必对安东诺维奇上纲上线,相反的要教育教育李晓峰,反之,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谁想到,李晓峰根本就不接他的话茬,直接就扣了一个大帽子下来,顿时他有点为难了。

    “你不要胡搅蛮缠!”德米特里又站了出来,怎么说他都觉得安东诺维奇是自己人,李晓峰是外人,胳膊肘必须往内拐,“安东诺维奇同志之所以抓捕他们两个,就是怀疑他们的身份,这直接关系到是非问题。不回答这个问题,正说明了你心虚!”

    李晓峰瞧都没有瞧德米特里,直接歪着头向马克维问道:“马克维同志,被捕的时候,你有出示自己的证件吗?”

    “有的!”马克维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忙不迭的回答道:“我出示了特科的工作证,表明了身份,但是……”他指了指晕倒在地的安东诺维奇,奚道:“但是这位同志根本就不讲道理,甚至放话说,抓的就是特科的人……我当时就跟他理论了起来,甚至表明要向内务部和中纪 委检举他,可是他却愈发的猖狂了,狂言道就是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人来了,他也照抓不误,他想抓谁就抓谁!”

    实话实说,安东诺维奇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马克维也不算是胡编乱造,类似的话安东洛维奇确实是说了,不过他是放言敢打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人而已。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是非问题似乎是很清楚啊!我今天才知道中央特科、内务部和中纪 委原来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屁,再不好好收拾收拾某些人,恐怕他们连党中 央也不放在眼里了吧!”(未完待续。。)

085 嚣张给你们看看

    “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德米特里肯定要反驳,否则蔑视党中 央这顶帽子就戴在了安东诺维奇脑袋上,不是反 革命那也是反 革命了。

    “一面之词?”李晓峰冷哼了一声,嘲笑道:“感情你也知道什么叫一面之词啊!”

    德米特里的脸顿时就涨红了,刚才他为安东诺维奇出头,肯定了他逮捕埃里克森的合理性。但是这个事儿是不是真的合理合法,真的难说,尤其是在马克维已经表明了身份的情况下,安东诺维奇依然把人给抓了,应该说这就过了。

    所以李晓峰刚才才重重的提了提“一面之词”这几个字眼,无非是笑话德米特里,你丫的还敢指责老子的人说的是一面之词,安东诺维奇给我的人扣帽子的时候,就不是一面之词了?

    德米特里被哽得够呛,他也是不肯认输的人,当下里就准备挽袖子跟李晓峰理论,可是伏龙芝哪里敢让他继续出头,赶紧的抢先发话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而是赶紧让伤者得到救治。先联系医院救人,剩下的事情慢慢再说!”

    伏龙芝的话应该说没有大问题,虽然从他的口气能听出一些不满,大抵是认为某仙人出手太狠,不管怎么说安东诺维奇都是他的部下,打狗也得看主人,眼下狗都被打残了,怎么说他这个主人也要表示愤慨,否则,以后谁还敢跟他混。

    李晓峰也能理解这一点。反正仇已经报了。安东诺维奇已经受到了教训。他也没兴趣继续扫伏龙芝的面子,所以也不反对这个提议。

    但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葩,伏龙芝不打算往深了追究,李晓峰也乐得息事宁人,但偏偏某些人就是要生事,就是要把水搅浑。

    “我同意伏龙芝同志的意见,先救治伤者是对的,但是在救人的同时。我们也必须追究肇事者的责任!”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说话的这位是多么正直,但是实实在在的说,发话的这位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文特尔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可见得到消息之后,他来得是多么的匆忙,当然,对于能及时的赶到这场好戏,他还是由衷的觉得幸运的。

    “安德烈同志,我必须要问你。为什么出手如此的狠辣!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同志下如此的毒手!这是一个布尔什维克应该有的行为吗?”

    文特尔连珠炮一样喋喋不休的说了一串废话,不过他的气势还倒是像那么回事。好像刚才被打的是他,跟李晓峰苦大仇深一样。

    李晓峰真心不打算理会这条疯狗,也确实没打算继续在此时上纠缠,所以他压根就懒得理会文特尔,直接对伏龙芝说道:“既然米哈伊尔同志您已近接管了这里,接下来的处置工作您就看着办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干预您的工作了!”

    说完,他旁若无人的对埃里克森和马克维一招手,“我们走,先去看看医生……”

    “不准走!谁允许你走了!”文特尔猛地冲到李晓峰身前,一把揪住他吼道:“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作为肇事者,你必须留下来配合调查!”

    李晓峰皱了皱头,扭头望了伏龙芝一眼,他的意思很清楚,既然伏龙芝你准备化解纠纷,准备大事化小,那就应该制止文特尔这条疯狗。

    可是,让李晓峰诧异的是,伏龙芝竟然没有什么表示,似乎就是在看白戏,这样的态度让他十分疑惑。

    “我告诉你,你哪都别想去!”文特尔洋洋得意的说道,“你必须接受调查!”

    李晓峰又看了伏龙芝一眼,不过这一眼所包含的的讯息量就比上一眼大得多了,意思是相当明确的,如果你伏龙芝继续装傻,那我也不会客气,不就是闹事吗?哥最擅长了!

    果然,这一次伏龙芝不能继续漠视了,刚才他确实有一点为难李晓峰的意思——你小子打了我的人,一点说法都没有,就准备扬长而去,这说不过去吧?

    正好文特尔冲了出来,伏龙芝觉得可以利用一下,反正你们双方是死敌,我乐得看你们狗咬狗。当然,这种狗咬狗必须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至少不能让列宁同志觉得斗争太激烈,太血淋淋,太不和谐。毕竟大家从大圈子来说,还是自己人。

    所以当李晓峰第二次看他之后,伏龙芝就必须发话了:“不需要这么麻烦,情况是很明显的,安东诺维奇同志的工作态度和工作方法存在一定的问题,好心做了错事,就是这么简单而已。至于安德烈同志,也是太年轻气盛,做事太过于冲动,以后积极的端正工作态度,改进工作方法就可以了。”

    如果伏龙芝的话就此打止,李晓峰固然会觉得不舒服,但也还是能接受,谁让你伏龙芝代表的是导师大人呢?给你这个面子也就行了。但是伏龙芝的话只是说了一半,接下来的话就让李晓峰不可接受了。

    “所以,我认为……”伏龙芝十分严肃的说道,“安德烈同志你在党委做一个深刻的自我批评和检讨,向安东诺维奇同志道歉,也就可以了!”

    顿时,李晓峰的脸色就变了,不过他还没有说话,文特尔就抢前说道:“我支持这个建议,米哈伊尔同志的这个意见非常好!安德烈同志确实有必要好好的检讨一下了!”

    文特尔为什么会忽然转舵呢?原因很简单,首先,这是伏龙芝的意见。作为莫斯科三方势力中最弱势的一方,他们必须尊重伏龙芝的意见;其次,他刚才咄咄逼人,其实也就是装腔作势而已。这么一点儿小事。而且还不是特别占理的小事。根本无法对李晓峰造成致命的打击,最多也就是恶心恶心某人,给某人添点堵而已。而现在,伏龙芝的提议可以说是大大的扫了某人的面子,比添堵可是高了一个档次,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支持呢?

    李晓峰冷冷的看了伏龙芝一眼,冷冷地说道:“如果我拒绝呢!”

    伏龙芝也知道某人不好打交道。也想到过某人不会那么痛快就同意的,但是,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他想要完成导师大人所交代的任务,那么必然会跟莫斯科最强势的势力,也就是李晓峰碰一碰,如果不能让某人低头,那么以后的裁判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所以他必须坚持:“我认为还是做一个检讨比较好!”

    李晓峰怎么会答应,他严词拒绝了:“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而且我也不觉得做错了什么,像安东诺维奇这样的人渣。留在党内就是在玷污布尔什维克的荣誉。对于这样的人,不追究他的责任都算轻的了。还想让我向他道歉?这不是说疯话吗!”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说话放尊重一点!”德米特里顿时就火了,“让你道歉,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改过自新?”李晓峰忽然一笑,突然朝伏龙芝问道:“这么说米哈伊尔同志是对我刚才的做法不满意,认为我做错了喽!”

    “你的错误是显而易见的!”文特尔立刻就跳了出来。

    不过李晓峰没有理会他,依然只是冷冷的看着伏龙芝,如今正主只有这一个,其他的跳梁小丑,他才懒得理会。

    良久,伏龙芝才坚定的说道:“我确实不认同你的做法,认为这种工作方法很有问题!”

    听到这话,文特尔是松了口气,只要伏龙芝强硬那就好,他还就不信,某人敢不识时务的跟导师大人的代言人对着干。

    李晓峰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更冷了,他继续盯着伏龙芝,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工作方法有问题?不知道到底是哪方面的问题让米哈伊尔同志你不满呢?”

    德米特里对于李晓峰阴阳怪气的语调很是不忿,恶狠狠的回答道:“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我还就是不知道问题在哪!”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所以这不是向米哈伊尔同志请教吗?我很希望米哈伊尔同志开诚布公的说清楚啊!”

    伏龙芝猛然之间感到了压力,以前他只是听说某人很难缠,但是今天交手之后,他才发现,某人比传说中的还要难缠。对方死咬着让他说问题,很显然就是要较真了。

    如果没有接下这个苦差事,伏龙芝真不想同某人较真,但是现在已经是不得不较真了,如果退缩,那么接下来的工作根本就无法开展,所以他只能强硬到底。

    “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会随便对自己的同志大打出手吗?”伏龙芝斩钉截铁的说道,“这难道是正确的工作方法?安德烈同志,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极大的错误吗?”

    “确实是很大的错误!”李晓峰立刻笑眯眯的就回答了伏龙芝的提问,这让在场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说某人刚才的咄咄逼人都是装出来的?

    一时间,德米特里和文特尔都很鄙视某人,瞧你那装腔作势的样子,敢情也不过是个样子货。

    李晓峰是样子货吗?那当然不是,就在嘲笑的他傻瓜们在暗自得意的时候,他猛然走到了还处于晕迷之中的安东诺维奇身边,一把将这个货从地板上提了起来,二话不说十几个嘴巴子就送了出去,直接将晕迷中的这个傻缺抽醒了。

    “米哈伊尔同志,”安东诺维奇醒了之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冲着伏龙芝就嚎了起来,“你要为我做主……啊……”

    他还没嚎完,李晓峰狠狠的又抽了他一嘴巴,“嚎尼玛嚎!嚎丧呢!”说着他将这伙狠狠的往地上一贯,噗通一声,砸得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伏龙芝可没想到某人如此的生猛,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打人,顿时就忍不住了。“你要干什么!”

    李晓峰冷冷一笑。反问道:“干什么?当然是打人啦!刚才你不是说随便打人不对吗?我现在就是让你看看。我是不是随便打人!”

    李晓峰将随便两个字咬的真真的,他冷哼了一声,“跟我玩双重标准?米哈伊尔同志,你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怎么的?随便打人?你的这条狗随便殴打我的人时,你在哪?你又有批评过一句?轮到我了,就是随便打人?哼哼,我今天还就是让你看一看,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怎么随便打人的!”

    说着。不等伏龙芝反应过来,他一脚踏住了安东诺维奇另一只完好的手,对旁边的马克维说道:“刚才他就是用这双手抽你的吧?”

    此时的马克维已经吓呆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立刻,他就听到李晓峰脚下发出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顿时安东诺维奇又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

    伏龙芝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真没有想到,某人是如此的嚣张,竟然当着他的面就废掉了安东诺维奇。这几乎就是当面抽了他一嘴巴。

    “我一定会向中央反映你的暴行的!”伏龙芝愤怒了。

    李晓峰满不在乎的拍了拍手,冷笑道:“随你反映!”说着。他转头对马克维和埃里克森教训道:“今天的事儿,也怪你们。我早就告诉过你们,对于那些向找麻烦,想找茬的家伙,不需要客气。你们竟然傻乎乎的被人家带来老巢来了,被收拾了也是活该!今后都给我听好了,再有不长眼的杂碎敢找你们的麻烦,管他是什么工人纠 察队还是正规军,哪怕是莫斯科中执 委的人,都直接动手,往死里收拾!打不死算你们的,打死了算我的!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找麻烦!!”说完,他冷冷的瞪了伏龙芝和文特尔一眼,一挥袖子扬长而去。

    “太嚣张了,太跋扈了!”文特尔气的浑身发抖,一个劲的撺掇伏龙芝发难,“米哈伊尔同志,你怎么还能忍耐?您难道没有看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嚣张气焰!他已经无法无天了,我们必须团结一心,跟这个狂妄的小人作斗争!”

    伏龙芝生气吗?那是不用说的,自己的部下当面被打残了,而凶手临走之前还放狠话威胁他,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米哈伊尔同志,我们确实不能再忍了,”德米特里更是义愤填膺,刚才他差一点就要冲出去跟李晓峰真人pk了,“某些人已经是被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功劳冲昏了头脑,已经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要让他懂得尊重……”

    “你闭嘴!”德米特里还没说完,就被伏龙芝训斥了一顿,“这里轮不到你插嘴!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问题,我会向中央反应的,怎么处理他,是中央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说完,伏龙芝也甩手走了。

    伏龙芝为什么会选择忍让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拿这点事根本无法扳倒李晓峰,顶多让他被列宁骂一顿。可那有什么意义?挨一顿骂,某人又掉不了一根毛,最后只能让双方的仇恨越结越深,那时候他就只能投靠斯 大林了。而对此,他是相当抵触的。所以伏龙芝宁愿选择丢面子,也不愿意让事情朝更坏的方面恶化。

    说真的,此刻的他甚至有些后悔,他后悔不该为了那点儿面子,在这个不是十分好的机会朝某人发难的。安东诺维奇虽然是他的部下,但双方的关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为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逼,丧失主动权,这太不值得了!

    伏龙芝真的后悔了,但是他并不知道,今天他最大的错误不在于帮安东诺维奇出头,虽然出头失败了,但这只会让人觉得李晓峰跋扈,只会让他的部下觉得老领导被人欺负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甚至,李晓峰也必须为今天的“冲动”付出代价,被列宁批评是跑不掉的,可以想象,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他必须偃旗息鼓,必须对伏龙芝退避三舍,否则,那就是真的不尊重导师大人了。说不定伏龙芝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大步前进,大踏步的巩固自己的地位。

    伏龙芝今天真心需要后悔的是,他不该一个人怒气冲冲的走了,不该把德米特里丢在文特尔的身边。因为,文特尔确实不是什么好鸟,作为斯 大林势力的代表,他现在肩膀上的责任很重,他必须想办法挽回颓势,而想要改变局势,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制造事端,让伏龙芝跟李晓峰发生冲突。

    当然,这也要分成好几步走,比如今天,他就将踏上关键的一步,争取德米特里的信任,争取将这个头脑简单的傻小子拉到自己这边来。

    “德米特里,你也不用太在意,米哈伊尔同志不是那个意思,他也是太生气了,”文特尔很贴心的安慰道,“说起来,这都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错,正是他在胡搞瞎搞,才搞得局面不可收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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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作死的节奏

    德米特里太年轻了,缺少社会阅历,缺少城府,更是缺少脑子。虽然之前伏龙芝有给他敲过警钟,有提点过他,但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真的不好说。

    而今天,他眼睁睁的目睹了李晓峰的暴行,目睹了安东诺维奇惨遭揉拧的经过,尤其是见识了李晓峰的“嚣张气焰”之后。他的愤怒值爆棚了。

    这个时候,如果伏龙芝将他带走了,好好的教训一番,问题不会太大,最多他也就是暗暗的记恨某仙人而已。可是,很糟糕的是,伏龙芝自己也过于气愤,被德米特里顶撞了两句之后,他也拂袖而去了。直接将这只纯洁的小白羊送给了大灰狼文特尔。

    “好了,阿廖沙,别想那件事儿了!”文特尔很亲热的拍着他的肩膀,像个老朋友一样“安慰”道:“一切都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错,他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小人,咱们不用跟小人一般见识!”

    德米特里将面前的伏特加一饮而尽,气呼呼的嘟囔道:“我当然知道是他的错,他就是个王八蛋!真不知道米哈伊尔同志为什么不拿下那个小人,竟然放任他继续为所欲为……气死我了!”

    文特尔眼珠子咕噜一转,墨迹了这么半天,他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假模假式的说道:“阿廖沙同志,我必须要批评你,你这就是误会了米哈伊尔同志。你以为是他在放任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以为他就不想拿下这个党内的大毒瘤?你以为他就不生气?!”

    德米特里醉眼朦胧的看了文特尔一眼,含糊不清的抱怨道:“切!你别为他说好话了。刚才他是怎么批评我的。你又……又不是没看见!刚才……刚才他都让我滚!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在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暴行。就是假惺惺的装愤怒!哼!”

    文特尔心中愈发的高兴了,当然,面上他却不会表现出来,甚至他还露出了截然相反的严肃的表情:“阿廖沙同志,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以为米哈伊尔同志是怕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告诉你,绝对不是!米哈伊尔同志是我见过的最勇敢也是最无畏的布尔什维克,之所以今天表现得这么窝囊,完全是因为他必须顾全大局。完全是因为迫不得已!”

    德米特里冷笑了一声,用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舌头,含糊不清的嚷嚷道:“迫不得已?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他已经是莫斯科武 装力量的最高指挥官,他只要动动小指头,就能让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灰飞烟灭。可是,你看看,他敢做吗?”

    说着,德米特里愤怒的开始咒骂起来,有抱怨伏龙芝胆小的,更多的则是发泄对某仙人的不满。眼瞧着他的神智已经被酒精麻痹得差不多了。文特尔万分满意的点点头,准备进入最后的步骤。

    “阿廖沙。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个货“痛心疾首”的说道,“你以为米哈伊尔同志真的掌控住了莫斯科所有的军队,真的能做到令行禁止?我的小同志,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想法太天真,也太幼稚了!”

    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的德米特里顿时不服气了,猛地抬起头,瞪大因为酒精而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我哪里幼稚了?说!说不出来,我就……我就,对你不客气!”

    文特尔赶紧先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这个傻蛋,详细的解释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只是名义上交出了军 事指挥权,实际上他通过自己的死党,还牢牢把持着莫斯科大部分工人赤卫队和一大部分起义军队的指挥权。米哈伊尔同志根本无法控制这一部分军队,如果强硬的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采取措施,结果只有一个——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德米特里摇摇晃晃的推开搀扶自己的文特尔,怒气冲冲的质问道:“说,死党是谁!是谁敢对米哈伊尔同志阳奉阴违!说!”

    文特尔假惺惺的左右看了看,搂着他神神秘秘地说道:“小声一点儿!阿廖沙。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势力遍布全城,到处都有他的狗腿子密探,你不要再给米哈伊尔同志惹麻烦了!”

    德米特里又一次推开了他,放肆的大声嚷嚷道:“密探?他还学会了搞特 务政治!真是无耻!告诉你,我不怕!有种就让他的狗腿子来抓我好了!呸!”

    文特尔“赶紧”上前一把按住了德米特里的嘴,表演道:“你这个傻小子,你不要胡闹了!再胡闹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德米特里挣扎着摆脱了文特尔的手掌,怒气冲天的吼道:“能出什么大事!他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还能变天了不成!告诉你,我不怕他!一点儿也不怕!”

    文特尔假惺惺的哄着他说:“行,我们都知道你不怕,行不行!好了,我送你回去,免得让米哈伊尔同志着急!”

    德米特里却怎么也不肯走,拽着文特尔死缠烂打,一定要他说出李晓峰同党的名字,被他纠缠得实在没办法,文特尔才“很不情愿”的小声说道:“他最重要的死党,也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正是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正是这两个人助纣为虐,才让某人窃取了胜利的果实,才让某人愈发得变得不可一世了!”

    说到这里,文特尔又连连“催促”道:“好了,不能告诉你的也告诉你了,你也该满意了,赶紧回家,回去洗个澡,赶紧睡觉,到了明天,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德米特里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怎么可能恢复正常!既然知道了是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在搞鬼,我们就应该断然拿下他们,然后再对付那个混蛋!怎么能继续坐视呢!”

    文特尔心中简直乐开了花。看着事情慢慢的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下去。他忍不住要激动了起来。不过现在火候还不到,他必须再浇一把油。

    “拿下他们,谈何容易!”他愁眉苦脸地说道,“那两个人在莫斯科经营已久,势力非同小可。连米哈伊尔同志都只能暂时隐忍,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做起来难噢!”

    德米特里不服输的性子完全被撩拨起来了,他一直想要证明自己。一直想要让所有的人都看看他的能力。但是却始终没有表现的机会,而今天,文特尔却告诉他,只要拿下了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就能搞定李晓峰,就能大大的出一把风头,就能成为党内的大英雄。你说,他怎么能不动心,又怎么能不激动?

    说做就做,德米特里拍着胸脯说道:“不就是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吗?给我一队人马。我立刻就去逮捕那两个混账!解决他们之后,立刻就能收拾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吧?”

    文特尔却假惺惺的劝阻道:“阿廖沙。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你喝醉了,这就是在说胡话!”

    “我没醉!”德米特里不服气的跺了跺脚,像所有的醉鬼一样,不断的强调自己非常的清醒,“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还就不信了,扳倒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有多难!”

    文特尔知道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了,顿时就暴露出真面目了,他万分严肃的问道:“阿廖沙,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你真想这么做?我可是告诉你,这件事非同小可,意义非同寻常,连米哈伊尔同志都没有这种魄力的!”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就是一只老狐狸,太懂得怎么蛊惑人心了,像德米特里这种心比天高眼比手低的小屁孩,想让他乖乖的跟着你的节奏走,那就得把事情说的越严重越好,越是把意义夸赞得越大,他们就会越激动,你得让他们觉得自己就是在拯救地球。更何况最后他还很隐蔽的拿伏龙芝激将,本来德米特里就不服气,再拿伏龙芝来激他,他焉能不上钩!

    “我才不会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还干什么革命!”德米特里像大猩猩一样猛捶胸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无所畏惧。

    文特尔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会儿他装得有多辛苦,直到德米特里表现得越来越不耐烦,他才“破釜沉舟”地下定了决心:

    “好,既然阿廖沙同志你都这么有决心!像我这样的老同志怎么能落在你的后面?我们确实不能再畏首畏尾了,只有采取断然手段,才能挽回大局,才能让革命回到正轨!”

    他慷慨激昂的说着一大串鼓舞士气的话,让德米特里那颗雄心无比的膨胀起来,当野心完全战胜了理智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

    “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文特尔很果断的说道,“我们应该立刻联系伏罗希洛夫同志,让他积极的配合我们开展抓捕行动!”

    “为什么要通知他?”醉醺醺的德米特里很是奇怪,醉眼朦胧的问了一句,“告诉他有什么用?”

    “我们需要军队的配合!”文特尔循循诱导道,“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手握着兵权,没有武装力量,怎么制服他们?”

    “你说的……你说的有道理!”德米特里歪歪斜斜几欲摔倒,他磕磕巴巴的说道:“但是,想要调动军队,通知米哈伊尔同志不是更好吗?”

    文特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米哈伊尔同志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见,他畏惧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势力,暂时并不想跟他决裂。此时通知了他,你认为他会同意?”

    德米特里并么有意识到文特尔的话前后矛盾,先头他把伏龙芝包装成忍辱负重韩信,这一刻直接又说他没胆子。也就是德米特里喝醉了脑子不清醒才会被他糊弄,这货又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没错!他是不会同意的。但是伏罗希洛夫同志就能同意?”

    “他是位嫉恶如仇的好同志!”文特尔赶紧说道,“而且他已经尝试过跟安德烈作斗争,虽然都遭受了一定的挫折。但是这说明。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完全可以信任!”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德米特里已经完全被文特尔牵着鼻子走了。“第一步我们该干什么?”

    文特尔笑了:“首先,我们要跟伏罗希洛夫和安东诺维奇取得联系,让他们组织起一批真正拥护革命的队伍;然后,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捕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剪除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左膀右臂;最后,逮捕他们之后,我们立刻跟莫斯科中执 委取得联系,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和他的同党进行公审!向全党揭穿他的真面目!”

    “很好!”德米特里傻乎乎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们就这么干!现在我们就去联系伏罗希洛夫,立刻动手!”

    说着,这个醉猫歪歪斜斜的就准备往外走,文特尔赶紧拉住了他,“又怎么了?”醉鬼很不高兴的问道。

    “在行动之前,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文特尔笑眯眯的说道,“米哈伊尔同志下过命令,莫斯科的军队,不管是正规军还是工人赤卫队,任何连以上的调动都必须有他的命令。没有他的命令。我们调不动一兵一卒!”

    德米特里搔了搔脑袋,傻乎乎的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做不成?”

    “啧。”文特尔高深莫测的说道,“用常规手段,当然是做不成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消灭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叛党集团,我们就必须用非常手段!”

    “什么非常手段?”德米特里显得愈发的迷茫了。

    “我们必须假装得到了米哈伊尔同志的授权,必须假装米哈伊尔同志已经下达了逮捕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叛党集团的命令!”

    德米特里像个白痴一样回答道:“可是,他不会同意啊?”

    文特尔只能继续哄着他说:“米哈伊尔不是不同意,而是没有这种魄力。我们就必须帮助他下定决心,所以,我们就必须想办法绕过他,获得授权!”

    “怎么绕过他?”

    “这就要靠您了!”文特尔突然激动了起来,就像出征的大将军为自己的部下鼓舞士气一样,可劲的忽悠道:“您是米哈伊尔同志的秘书,您掌握着他的印信,只要您帮助米哈伊尔同志下达一份军 事授权命令,我们就可以立刻开始行动!”

    图穷匕见了,文特尔终于暴露出他的真实目的,就是想借德米特里的手,搞到军 事授权,只要能“合理合法”的调动军队,就能将李晓峰一网打尽。而且,最后他还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直接将黑锅丢给了醉醺醺的德米特里。那时候,伏龙芝就算再愤怒,在生气,也是哑巴吃有苦说不出。

    德米特里会同意这个做法吗?应该说这小子虽然冲动,但还不是完全傻,醉醺醺的他猛地打了一个冷颤,问道:“这么做是要犯错误的吧!”

    “当然是犯错误!”文特尔这只老狐狸不是一般的狡猾,眼瞧着德米特里似乎反应了过来,他立刻就又送上了另一副蒙汗药,“但是,不犯错误就无法纠正更大的错误,你愿意继续看着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嚣张跋扈吗?您愿意继续被米哈伊尔同志教训吗?阿廖沙,我的好朋友,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摆在你面前。如果你做了,就是拯救革命,拯救党的大英雄。但如果你不做,我们依然能够扳倒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虽然可能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更大的代价,但是我坚信我们一定能做得到。这两种可能只有一种区别,一种是你成为英雄,今后前途无量,另一种情况就是你继续当米哈伊尔同志的秘书和跟屁虫,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

    德米特里头上冷汗淋漓,他一屁股坐倒在地,思考着利益得失,他很想出人头地,但同时,他也知道这其中蕴含的风险,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文特尔知道,现在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如果不能说服德米特里,那么一切努力都白费了,甚至退缩回去的德米特里将他们的阴谋告之伏龙芝之后,不可避免的将引起伏龙芝的警惕,说不定雷霆重拳就要落在他们头上。

    此时此刻,他必须,也只能说服德米特里,“你还在犹豫什么?只要你往一份文件上盖一个印章,然后你就可以成为大英雄,这样的好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你担心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势力,我的朋友,今天他才大大的嚣张了一把,怎么也不会料到我们会突然发难,只要解决了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他就是没牙的老虎,到时候就是虎落平阳……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在文特尔的不断蛊惑下,坐在地上的德米特里猛地抬起了头,毅然决然的说道:“你说得很对,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做!为什么不做!”(未完待续。。)

087 大戏开锣

    有些时候,理智总是会让位于野心,就比如现在的德米特里,现在他的大脑里面,一种名为野心的怪兽在急剧的膨胀,可怜的理智小白兔完全被挤到了边边角角里。所以他才会做出那么一个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做!为什么不做!”

    这句话一锤定音,文特尔由衷的松了口气,激动得手都开始颤抖了,他紧紧的握了握德米特里的手,“太好了,阿廖沙!你绝对不会对这个决定失望的!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行动!”

    所谓的立刻行动,其实是从两个方面展开,一方面他们必须赶到伏龙芝的办公室,毕竟印信这种很重要的东西,没人会随身携带;另一方面,也必须提前联系伏罗希洛夫,必须让他做好准备,比如开展一个夜间拉练什么的,免得行动的时候还要浪费时间集合部队。

    第一件事很顺利,有德米特里打头,他们毫无阻碍的就进入了伏龙芝的办公室,文特尔立刻起草文件,而德米特里的任务则是搞定装印信的保险柜。

    第二件事就更加顺利了,伏罗希洛夫一直亲自守在电话机旁边等消息,一颗心七上八下,对于计划能否成功,他确实没底。当电话铃响起的那一刻,他犹豫了,不知道应不应该接这个电话。

    “我是伏罗希洛夫!”终于,当电话响到第七下的时候,他猛地拿起了听筒。

    “怎么回事!”话筒里传来了文特尔的声音,听得出这位很有些不满,“怎么老不接电话!耽误了正事算谁的责任!”

    伏罗希洛夫一点儿都没有生气。文特尔的口气告诉他。事情应该是已经办好了。如果没有说服德米特里,这位断然不会有心情质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那时候文特尔恐怕只会哭着喊着求救了。

    “我刚才去上厕所了,”伏罗希洛夫狡辩了一句,然后立刻追问道:“他答应了?”

    哪怕是有了一定的把握,伏罗希洛夫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无法避免的有些紧张,好在文特尔立刻给出了一个让他满意。或者能让他放心的答案。

    “阿廖沙同志深明大义,当然不会反对跟邪恶势力作斗争!”文特尔看了德米特里一眼,然后用一种很有深意的语气回答了伏罗希洛夫的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电话那一头的伏龙芝不知不觉的擦了一把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文特尔轻笑了一声,很是得意的回答道:“我的同志,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已经开始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严肃了起来:“伏罗希洛夫同志,你立刻集合部队。分发武器……对,动作一定要快。一定要隐蔽!千万不能让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察觉了!”

    挂上电话之后,文特尔因为快速的说话,显得有些气喘,他不容置疑的对德米特里吩咐道:“阿廖沙,你的任务是留在这里,我相信不久之后,随着莫斯科的部队动员起来之后,会有很多人打电话过来询问的。你的任务就是告诉他们,所有的军事调动都是得到了米哈伊尔同志的授权的,打消他们的疑虑!不要让他们坏事!”

    德米特里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慌忙问道:“如果他们一定要跟米哈伊尔同志通话呢?”

    文特尔轻蔑地哼了一声,一挥手道:“这还不简单!告诉他们米哈伊尔同志正在跟莫斯科中执 委开会,有什么问题,让他们亲自去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问!”

    “如果他亲自来了呢?”德米特里有些不安的问道。

    “那就逮捕他,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我告诉你吗?”文特尔显得愈发的不耐烦了。

    德米特里的脾气也上来了,怒道:“我是说米哈伊尔同志亲自来了,怎么办?”

    文特尔愣了一愣,他还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傻小子还算有点脑子,竟然问出了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他微微一笑,很“和蔼”的说道:“阿廖沙,你完全不用担心,米哈伊尔同志就算知道了,那也是明天早上。我会封锁消息的!”

    说完,他再也没有心情去搭理德米特里,急急忙忙的就走了,因为比起安慰这个傻小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须立刻赶回莫斯科中执 委,去报告这个好消息!

    穆拉洛夫这些天睡得都不是很安稳,在导师大人突然将伏龙芝派到莫斯科之后,他原本已经轻松下来的心,不可不免的又开始惴惴不安了。

    他能品尝出导师大人这个动作中的深意,也很敏锐的意识到了围绕着莫斯科的最高权力寂静展开一场龙争虎斗。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深夜12点,当穆拉洛夫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时候,门铃响了,响得还很急促,似乎按门铃的人没有丝毫耐心。不得不说,这十分没有公德。

    穆拉洛夫的心情正是糟糕的时候,刺耳的门铃声无疑是火上浇油,走到大门前,朝猫眼里望了望,门外站着的似乎是莫斯科苏维埃的通信员伊利亚。

    “谁!”哪怕是认出了来人,穆拉洛夫也很警醒的没有选择立刻开门,在如今这个局势复杂的时刻,加倍小心一点儿不是什么坏事。

    “穆拉洛夫同志,我是伊利亚,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的通信员,请开门!”

    穆拉洛夫的疑虑一点儿也没有减少,甚至他更加警惕起来了,“有什么事吗,伊利亚同志?”隔着房门他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伊利亚不慌不忙的说道,“莫斯科中央执 委要召开紧急会议,请您立刻去参加!”

    紧急会议?

    穆拉洛夫的警惕心进一步的提高了。立刻问道:“什么紧急会议?”

    伊利亚却没有首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请您先开门。我慢慢向您解释!”

    开门?

    穆拉洛夫的一颗心砰砰直跳,他愈发的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没有开门,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手枪,然后再回到了房门前。

    此刻,门外的伊利亚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正在就焦躁的问道:“穆拉洛夫同志。穆拉洛夫同志你还在吗?”

    “抱歉,”穆拉洛夫紧握着手枪,因为过于紧张,以至于他的喉咙有些发紧,不过他还是努力的装出不在意的口吻,回答道:“真是对不起,这扇该死的门怎么也打不开,大概是锁芯锈死了……”说着他装模作样的拍打了几下锁头,然后问道:“你先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开会吧!我一边听,一边想办法弄开这个该死的锁头!”

    说这话的时候。他透过猫眼紧张的观察着伊利亚的表情,不出所料。这位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么蹩脚的借口搪塞,一时间有些无语,也有些犹豫,频频的目视他的身侧,似乎在猫眼看不到的死角里还躲藏着一个人。

    顿时,穆拉洛夫的心咯噔一跳,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涌了上来,他再也没心情搭理伊利亚,而是立刻走到了电话机旁边,拿起听筒放在了耳边。

    不出所料,听筒里没有任何声音,没有那种应该有的电流的沙沙声,这说明,对方已经切断了他对外联系的通道。穆拉洛夫抹了一把脸,努力的告诉自己必须要冷静,然后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窗户边,微微拉开一条缝隙,朝街道上看去。

    这一眼立刻就让他如坠冰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街头,此刻却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走来走去,从他们的动作举止来看,似乎正在监视他的房间。

    被包围了!穆拉洛夫绝望了,他可以想到,既然对方都公然前来围捕他了,这说明形势已经到了最恶劣的时候。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穆拉洛夫急的团团转,而此时门外伊利亚依然在不依不饶的叫门:“穆拉洛夫同志,请您赶紧开门……开门吧,穆拉洛夫同志!”

    这几句翻来覆去的话终于激怒了穆拉洛夫,尼玛,你们这帮货当老子是三岁的孩子,指望用这么拙劣的把戏来糊弄我?老子傻逼了才开门!

    不过穆拉洛夫也知道,都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他开不开门实际上没有太大的影响,就算他不开门,对方也会破门而入的。

    果不其然,在伊利亚停止了那种傻乎乎的表演之后,对方的耐心似乎也用尽了,激烈的撞门声响了起来……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第五下,大门咣当一声刀下来了,四五个黑影猛地就冲了进来。

    望着对准自己的枪口,穆拉洛夫显得十分冷静,他没有做激烈的抵抗,比如开枪还击什么的,只是冷冷的看着为首的那个人。

    “怎么,不继续表演了,如此拙劣的演技,也就是你们这些蠢货的水准了!”

    “还挺横的嘛!过一会儿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横!”为首的那人一挥手,四个人就冲上来将穆拉洛夫捆了起来,“带走!”

    在穆拉洛夫被捕的同一时间,在莫斯科的其他位置,弗拉基米尔斯基、皮亚尼茨基,以及所有亲李晓峰和穆拉洛夫势力,都遭遇到了相同的一幕。不管是用骗的,还是用强的,有人准备将李晓峰和穆拉洛夫一网打尽。

    “好的,我知道了,干得非常好!”一边说,文特尔一边放下了电话,冲着办公室另外那头的伏罗希洛夫微微一颌首,笑道:“事情非常顺利,已经将穆拉洛夫、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逮捕了,很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党羽就要被一网打尽了!”

    伏罗希洛夫也由衷的松了口气,虽然一开始行动进行得很顺利,但是没有抓捕那三个人之前,他怎么也不敢放松。而现在,李晓峰已经成了没牙的老虎,他也就不需要在担心什么了!

    “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吧!”伏罗希洛夫摩拳擦掌的问道。

    “是时候了!”文特尔重重的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道:“你立刻去带领部队接管市政厅、市苏维埃以及克林姆林宫和邮电、电话总局。一定要将这几处掌握住!另外给我一队人马。由我去抓捕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伏罗希洛夫笑眯眯的站了起来。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说实话,我真想跟你换一换工作,我可是非常渴望去抓捕那个小混蛋……哼哼,我倒要看看如今他是不是还那么嚣张!”

    文特尔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倒希望他继续嚣张下去,最好拼命的抵抗,约瑟夫同志和米高扬同志可是非常希望他能这么有种,因为这样我就有充分的借口将其击毙了!”

    “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伏罗希洛夫露出了怨恨的表情。“我倒是很想好好的收拾收拾他,让他尝尝老子的厉害!”

    “好了,只要他不抵抗,你就有这个机会!”文特尔催促道,“赶紧先去办正事!把事情办好了,约瑟夫同志和米高扬同志都会满足你这个愿望的!”

    伏罗希洛夫和文特尔立刻开展了行动,一个调集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莫斯科几大战略要地前进,另一个却风风火火的带着人马向李晓峰的特科驻地突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第二天早上。莫斯科就将又一次变天。

    被囚禁在彼得格勒旅馆的米高扬站在窗户前遥望着克林姆林宫的方向,这已经是隔离审查的第六天了。在这六天里莫斯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变化原本是他这个囚徒无法知晓的,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虽然他不能离开这个小小的房间,但是莫斯科的发生的一切变化都尽在他的掌握中。

    他又看了一眼远方的克林姆林宫,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克林姆林宫北面的卢比扬卡大街,某人将自己的办事地点设在了那里。虽然米高扬并不明白某人为什么不在克林姆林宫设置办公室,按照他对某人的了解,爱出风头的他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可是,那个小子却偏偏没有那么做,放弃了这个很能满足虚荣心的机会,只是很“低调”的将办公室设置在了卢比扬卡广场的二号楼。

    说真的,米高扬对某人的这个决定是很失望的,他更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忘乎所以,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如果他狂妄的将办公室设在了克林姆林宫,那么可以想象,他的这个小错误将引起列宁以及斯维尔德洛夫的不快。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对克林姆林宫上下其手的,作为俄国最具有代表意义的几幢建筑之一,克林姆林宫在政治上的意义非同小可,几乎就是俄国最高权力的代名词之一。

    如果某人讲办公室设在了那里,那么就算他只是一时的虚荣,那么也是极大的政治错误。可惜的是,某人并没有这么做。所以米高扬有理由失望。

    当然,这种失望只是暂时的,他展开自己手里的小纸条,重新扫视了一眼上面的文字——一切顺利,已经清除了障碍,正在前往卢比扬卡广场。

    虽然纸条上一个名字也没有出现,但是米高扬很清楚,他被关在这间小房间里构思的计划已经付诸实施,或者说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没有穆拉洛夫,没有了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李晓峰就是没牙的老虎,就是虎落平阳,就可以随便欺负了。

    他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慢慢的划燃一根火柴,将纸条烧成灰烬,然后倒进了马桶里冲走。他觉得自己可以开始构思下一步的计划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已经失败了,作为一个已经失败了的对手,他认为没有任何必要在某人的身上浪费精力了。

    米高扬已经有了新的规划,盘算着莫斯科该怎么进行大扫除,哪些人需要留下,而哪些人需要永远的消失。当然,最重要的是,怎么处理同伏龙芝的关系,说实话,他还没有想到一个能将伏龙芝拉上斯 大林战车的万全之策。

    沉默中的米高扬具有一种大理石雕像一样的美感,不过他似乎有一点小瞧了某个被认为必败无疑的对手。在卢比扬卡广场二号楼,这幢后来将赫赫闻名的建筑里,李晓峰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同米高扬一样,他也在欣赏莫斯科的夜景。所不同的是,他的办公室很大,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孤芳自赏。

    “安德烈,你几天前不是说,我们应该给伏龙芝必要的尊重,不要跟他起冲突吗?”马克维一面给自己的屁股上云南白药,一边问道。

    “怎么?”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反问道:“你希望我不去救你,任由你被那个安东诺维奇爆 菊?”

    “你才会被爆 菊!”马克维回了一句,“我只是担心,这会不会不太好?会不会对你的计划带来影响?”

    “没有!完全没有!”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我不过是做了某些人希望我去做的事情而已!”

    马克维皱起了眉头,疑惑道:“你是说,你是故意的?”

    不过他却没有得到恢复,因为某人已经合上眼打呼噜了,“每次都是这样,”马克维嘟囔了一句,“什么话都只说半截,以后老子也学你一样挤牙膏,急死你!”(未完待续。。)

    ps:  好吧,这是第几次感谢ivanyu同志了?我都记不太清了……本菜也只能再次衷心的说一声:谢谢!

088 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

    在李晓峰优哉游哉的呼呼大睡时,文特尔带着他的人马总算是摸到了卢比扬卡广场二号楼。

    从车上下来之后,文特尔冲着街角一个卖报的小个子打了个手势,后者顿时撕下了伪装,将一整摞报纸随手扔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文特尔同志,您好!”

    这厮还想跟文特尔打个招呼叫声好,可是文特尔哪里有心情搭理这样的小喽啰,冲着二号楼一努嘴,问道:“人还在里面吗?”

    这位赶紧点头哈腰的回答道:“我们一直盯着这幢楼,他们回来之后就没有再出去过!”

    “嗯!”文特尔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包括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在内一共十七个人,一个不少,都在里面!”

    十七个人……文特尔看了看伏罗希洛夫给他一个加强连,心道200个人怎么也能拿得下吧?十个打一个应该是手拿把攥!

    想到这,他毫不犹豫的一挥手,“一个排的人扼守住前后门,将街头的闲杂人等清扫干净。剩下的人随我进去!”

    同一时刻一直闭着眼睛呼呼大睡的李晓峰也忽然醒了,他睁开眼睛对着身边同样在打瞌睡的马克维说道:“客人们已经到了,做好接客的准备!”

    马克维一个激灵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很是疑惑的问道:“客人?什么客人?”

    李晓峰缓缓的摇摇头,叹道:“还能是什么客人,当然是不请自来的恶客。开始执行b计划!”

    马克维又是一愣。继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他反应得很快。立刻就拿起了scr300的听筒,旋了旋调频纽,迫不及待的说道:“现在是紧急状况,安德烈同志命令,开始执行b计划!再重复一遍,开始执行b计划!”

    文特尔并不知道李晓峰还有什么a计划和b计划,冲进大楼之后,他立刻就开始分派任务了:“一排搜索一楼。二排搜索二楼,三排去三楼……都听好了,现在是紧急状态,我们的任务是消灭背叛 党背叛革命的反 革命份子,对于这些人渣,我们不需要客气,如果敌人胆敢抵抗,可以直接击毙!我再重复一遍,只要反 革命分子敢抵抗,不管他是谁。又是什么身份,直接予以击毙!”

    搜查工作进行得很快。主要是因为前三楼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人影,这栋大楼里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

    “去四楼!反 革命分子一定是窝藏在那里,一排和二排一起上去,三排做预备队!”文特尔毫不犹豫的就下了命令。

    实际上此时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决,大楼里空无一人绝对是很反常的现象,他才不认为李晓峰连个看门的都不放,如果那样的话,所谓的中央特科根本就是个笑话了。

    所以,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对方已经知道他来了,已经有了准备,甚至可能已经提前撤退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文特尔就有些焦躁,当然,也仅仅是有些焦躁而已。

    在他看来,哪怕是李晓峰跑了,也无法改变莫斯科的大局面了,他的同党全都被捕了,孤单一个人能在莫斯科翻出什么花样?

    不过,文特尔还是希望事情做得更完美一些,毕竟按照米高扬的命令,李晓峰属于必须被消灭的对象。如果跑掉了他,这场行动最多就只能打70分。

    好在文特尔很快就收到了好消息,“文特尔同志,我们已经发现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踪迹!”

    “在哪?”文特尔由衷的松了口气,一把将报信的人拉到面前,朝这个倒霉蛋大喷口水:“立刻带我去!”

    李晓峰的办公室选在二号楼的顶层,一间面朝卢比扬卡广场的大房间,他背后的窗外直接能俯瞰整个卢比扬卡广场,说实话,风景不错。

    此时此刻,李晓峰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面,马克维已经不知去向,站在他对面的是两个端着莫辛纳干的工人纠察队员。很难想象,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某仙人竟然毫不紧张,他饶有兴致的拨弄了高脚杯里的红酒,很惬意的打量着两个端着枪紧张兮兮的纠察队员。那架势,似乎完全没有把眼前的危险当一回事。

    连文特尔走进来的时候,也明显对这样的状况感到惊讶,他不明白某仙人为什么会如此的镇静。

    “安德烈同志,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文特尔有些得意,又有些挖苦的问道,“今天下午的时候,您的气势可不是一般的足啊!我很想知道,此时此刻,您还有那种气势吗?”

    李晓峰压根没有搭理他,依然只是晃荡着手里的高脚杯,很装逼的将酒杯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忽然问道:“你知道什么才是幸福吗?”

    文特尔被这个问题搞得莫名其妙,不过此时,已经胜券在握的他,并不介意跟失败者玩一点小游戏,他很得意的回答道:“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我现在能站在这里看着你这个失败者走向灭亡……说实话,这种感觉非常好!”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装出很陶醉的样子,那个犯 贱的德行让旁边的工人纠察队员都有些作呕了。

    李晓峰依然没有瞟文特尔一眼,他抿了一口红酒,忽然道:“革命导师恩格斯曾经说过,幸福就是喝一杯1848年的玛歌堡……这种被天鹅绒手套包裹的铁拳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说到这里,李晓峰才第一次抬起了头,冲着文特尔问道:“有品尝过吗?”

    文特尔舔了舔嘴唇,恶狠狠的回答道:“在你伏诛之后,我一定会开一瓶庆祝一下的!现在。安德烈同志。是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呢?还是让我不得不对你使用一点暴力手段呢?”

    李晓峰微微一笑。放下酒杯,双手交叉,靠在办公椅上,仰着头问道:“你觉得你是胜利者?”

    文特尔很自豪的说道:“难道不是吗?反正我看不出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李晓峰又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有些人注定就是那么天真……让我来想一想,像你这种货色敢大摇大摆的带着人马闯到我的地盘上撒野,那只有一种可能……”

    虽然被称之为货色让文特尔有些恼火,但是他觉得要调戏失败者就必须有耐心。所以他问道:“哪一种可能?”

    “按照米高扬那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货的个性,无非是先对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出手,嗯,以他谨小慎微的个性,穆拉洛夫他应该也不会放过。只有确保已经抓住了他们三个,你们才敢跳出来,大摇大摆的搞事,对不对?”

    文特尔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他那颗心不争气的开始加速跳动了,不过他也是久经考验的老油条了。很快就冷静下来,他觉得这不过是对方刚才才分析出来的。不值得大惊小怪,如果某人死到临头了,连这点儿东西就想不清楚,那政治水平也太次了。

    文特尔忽然鼓掌起来,他哈哈大笑道:“对,非常对,你分析得太对了,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却不在意的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你先别忙着鼓掌,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

    文特尔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还能看出更多的东西?说实话,我愈发的佩服你了,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毫不理会他的挖苦,自顾自的说道:“以你们的那点儿小算盘,想要剪除弗拉基米尔斯基、皮亚尼茨基和穆拉洛夫,并有掌握兵权是不行的。当然,以我对米哈伊尔同志的了解,他是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的。所以,想要拿到兵权,你们就只能耍一些小把戏了!”

    文特尔笑眯眯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问道:“你怎么能这么肯定?说不定,米哈伊尔同志跟我们联合起来了呢?”

    “切!”李晓峰轻蔑地哼了一声,嘲笑道:“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也不要侮辱米哈伊尔同志的智商,你听说过盖世强者会跟三脚猫的货色做朋友?你以为厚颜无耻的去舔米哈伊尔同志的脚趾头,就能让他对你们有好颜色?”

    “你……”文特尔强自按压了怒气,努力的想要表现出胜利者的大度来,“随你怎么说,我才懒得跟你这个失败者一般计较!”

    李晓峰自然能听出对方将失败者这几个字眼咬得真真的,不过他需要在意吗?所以他只是继续往下说:“所以,如果米哈伊尔同志没有跟你们同流合污,那你们是怎么调动军队的呢?别告诉,现在伏罗希洛夫那个傻大个没有带兵前往克林姆林宫以及邮电、电话总局!”

    文特尔洋洋得意的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李晓峰依然没有接这个话茬,依然是自顾自的说道:“那么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你们是怎么拿到兵权的呢?”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笑得非常开心,“无非是一个不甘寂寞,而且头脑比较简单的年轻人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德米特里作为米哈伊尔同志的机要秘书,能拿到他的印信,能伪造文件,还能为你们挡掉不少麻烦。所以……”

    文特尔愈发的得意了,他随口问道:“所以什么?”

    “所以,为什么不利用一下这个蠢货呢?”李晓峰笑得越来越开心了,“为了激怒这个蠢货,为了让他登上你们的战车,你们必须让他受气,让他不满,所以就需要一根导火索……菲利普.安东诺维奇这个白痴就是非常好的棋子,不是吗?”

    “哦?”文特尔终于又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没想到,这一点你竟然也能想到。我想你现在应该很后悔,下午的时候不该那么嚣张吧?如果你没有那么嚣张,德米特里可是不那么容易被我说服啊!”

    李晓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那个以后再说。先为你们的计划做一个总结。有了德米特里的帮助。你们拿到了军权。这会儿米哈伊尔同志应该还蒙在鼓里,有了军权之后,你们才敢对弗拉基米尔斯基、皮亚尼茨基出手,搞定了他们之后,又有兵权又有莫斯科中执委的支持,你们自然就可以毫无忌惮的来对付我了。我想知道的,下一步,你们准备网罗什么罪名栽在我头上呢?”

    文特尔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他才说道:“罪名什么的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去想这个问题。现在,该说的话你也都说完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跟没有打算要走,他笑眯眯的说道:“不急,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我会离开这里的……你觉得勾结白军余孽,企图颠覆和迫害莫斯科的革命领导。阴谋从事反 革命阴谋活动,这个罪名怎么样?”

    文特尔歪着头。笑道:“不错啊!很确切,最重要的是,这个罪可是很大的,十有**是要掉脑袋的!”

    李晓峰摆了摆手,“不是十有**,而是百分之百会掉脑袋的!”

    文特尔笑得花枝乱颤,几乎喘不过气来,良久他喘匀了气才说道:“我真是愈发的佩服你了,面对这种极其不利的情况,你竟然能面不改色,不得不说,你真是个胆大的人!”

    “不!”李晓峰摇了摇头,很诚恳的说道:“我的胆子很小,要是这种罪名落在了我的头上,十有**我是会吓得尿裤子的……”

    文特尔很敏锐的听出了李晓峰似乎是意有所指,皱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肃然道:“意思很明确啊!反 革命的大罪人文特尔同志,面对要掉脑袋的局面,你竟然还能表现得这么轻松,难道不值得佩服吗?”

    文特尔一听,先是一愣,继而又一次狂笑了起来,“真是让我没有想到,安德烈同志,你竟然如此的天真。你以为用这种话就能吓住我?你以为你还有翻本的机会?你简直太天真,太可爱了!哈哈哈哈……”

    李晓峰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他很淡然的看着狂笑的文特尔,似乎这个房间里唯一可怜此人的就是他了。

    笑了一阵,见李晓峰依然无动于衷,文特尔也觉得没意思,他再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吼道:“好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笑话大会就此结束。我现在宣布,你已经被捕了,如果不老实,我得到了授权,可以将你直接击毙!听明白没有!”

    文特尔的凶神恶煞完全无法影响李晓峰的情绪,他又一次端起了桌上的高脚杯,说道:“还记得你进来之前,我问过你的话吗?”

    文特尔不耐烦的回答道:“记得,记得十分清楚,不就是什么是幸福吗?不劳你多费唇舌,我现在很幸福!”

    李晓峰依然不动声色,继续说道:“那你也应该记得,我曾经引用过革命导师恩格斯的话……”

    文特尔不由分说的打断了他,“这个我也记得,现在,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配合还是拒绝配合!”

    李晓峰还是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真是无趣,米高扬竟然派了一个白痴过来,如果换做是他,这会儿恐怕早就察觉不对了吧?这么有趣的一幕,竟然让一个白痴给糟蹋了,真是可惜啊!”说着,他又抿了一口酒。

    不对?有什么不对的?

    文特尔被弄糊涂了,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对的,左右打量了一下,完全没有发现危险的他,终于生气了。

    “击毙这个反 革命叛徒,立刻击毙他!”

    文特尔的命令刚刚响起,两声尖锐的枪响就划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可惜,中枪倒下的,不是某仙人,而是文特尔身边的两个纠察队员。一时间,文特尔就惊呆了,以至于从门外蜂拥而入特科警卫都没有将他惊醒。

    直到李晓峰慢慢的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很不客气的拍了拍他的脸颊,他才陡然惊醒:“这……这是……你……”

    李晓峰摇了摇头,又拍了拍他的脸颊,叹气道:“要不怎么说你蠢呢?如果是米高扬,在我告诉他喝的是代表幸福的酒时,就知道不对了。可你这个蠢货,竟然不想一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会喝这样一种酒,还在我面前嘚瑟了这么久。不得不说,政治智慧不够的人,还真是无药可治!”

    说着,他转向刚刚冲进来的马克维,问道:“小喽啰都收拾干净了?”

    “全部都解决了!”马克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很好!”李晓峰点点头,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还想跟文特尔同志聊两句。”

    等马克维带着特科的警卫们离开了办公室,关上了门,文特尔才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他呲牙咧嘴的吼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就算你抓住了我,又怎么样?你的同党都完蛋了,你这不过是垂死挣扎!你改变不了结局,你依然只是一个失败者!”(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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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介绍:
南天门传达室门卫——享受天庭临时编制待遇的小天兵李晓峰惨遭迫害穿越到1917年的俄国。原本的小天兵,现在的安德烈,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仗着呼风唤雨的仙力,擎着波澜壮阔的革命狂潮,跟着列宁同志一起闹革命。右手诛仙剑,左手聚宝盆;打白军、灭叛匪,做生意、搞经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抵制大清洗、官斗斯大林,金鳞不是池中物,天生我材必有用,想我小小天兵也能当一个新时代的苏联好干部!天兵在1917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兵在1917,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兵在1917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