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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十二宫全文阅读

作者:逍遥红尘     美男十二宫txt下载     美男十二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孝,孝服

    我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难怪我坚持要买那件衣服穿在身上笑的跟花一样的时候,掌柜那表情写满鄙夷和蔑视。

    流星身边的幽飏也一改从前的淡漠,狐狸媚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心,我们两个人目光一碰,各自挪开。

    柳梦枫也站了起来,“你要不要我把把脉?是不是哪不舒服?”

    呆在这只会让我更加的不安,我现在只想离他们远远的,洗掉一身的风尘味。

    夜端着一盘菜从小门转了进来,语带笑意,“日,我做了你爱吃的菜,快坐下吃吧。”

    我的娘咧,夜那狗鼻子隔着一千里都能嗅到我身上的味道,千万不能让他靠近我,绝对不能!

    几乎是想也不带想的整个人飘出院子,我落荒而逃,不敢从正中穿入,窜上屋顶越过他们所处的院落,飞快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把身上刷了个遍,确定头丝上都不会有一点点花街柳巷的味道,在身上所有有印痕的地方都敷了一层药膏。

    以我的体质柳梦枫配的药,大概最多一天就该褪干净了,只是今天一天,我都要躲闪避讳着他们了。

    看看那件让我哭笑不得的孝服,我哭丧着脸套上了身。

    刚刚梳洗完毕,我披散着**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夜和沄逸还有镜池三个人一字排开的站在我的面前。

    夜的手中还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镜池的手中捧着一件银丝锦裙,沄逸拿着一杯清茶。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看出了什么,三个人想来个三堂会审?

    湿湿的头沾染了背,贴在背后凉凉的,沄逸放下手中的茶,清渺的行了过来,“楚烨,我帮你擦擦。”

    擦头?

    这一撩开,还不看到我脖子上的印痕?

    我一步跳开,“不用了,就这样吧,我喜欢。”

    沄逸的手停在空中,幽幽轻叹了下,“楚烨,难道你是生我们的气了?”

    “没有。”我飞快的摇了下头,脚下与他们保持着距离。

    镜池将手中的衣服伸到我的面前,“楚烨,既然不是生气,别穿那件衣服,换了吧,那衣服不是随便穿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随便穿的,可是我现在不敢脱啊。

    慢慢的退了两步,我的腿碰上床榻,索性顺势坐了下去,“我现在累了,等我睡醒了再说。”

    夜在桌子上放下食物,“别空腹睡觉,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再睡。”

    三个人,三双眼,各种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只会让我更加的难受。

    他们对我,是真心爱恋牵挂的。

    我不过一夜未归,他们就急的吃不下饭,知道我生气,变着法子的讨好我,看着我一点脸色不对,全都来了。

    他们越好我越是内疚,我一时赌气就抛下他们去喝花酒嫖小倌,叫我拿什么脸面对他们?

    是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

    “对不起!”我忽然对着他们一鞠躬,翻身就上了床,抓起被子狠狠的蒙上头。

    耳边,依稀有杯盘落地的声音。

    一只手,温柔的隔着被子抚上我的身体,是沄逸的温柔,“楚烨,就算你生我们的气,出来好好的说行吗?”

    我把被子蒙的更紧,身体缩成个虾米,此刻的我真的没脸见他们。

    “楚烨,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以后不乱吃醋,不使性子了。”这低低的认错声,是镜池。

    “日……”夜只喊了一个字,就没再说下去,话语中已然没有了往日的轻佻潇洒。

    “我没生气,我只是想静一静,我保证睡一觉之后我就会正正常常的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别担心我,让我一个人呆着就行了,都出去,出去!”我强硬的抓紧被子,死也不肯探出头。

    床边一轻,我听到房门被带上,脚步声渐渐远去的声音,默默的从被子里伸出头,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房间,心头酸酸的,拧在了一起。

    不能说,我不想伤了他们的心,有些事不是大方的承认换来一句原谅就能心安理得的。

    埋藏了吧,永远的不提。

    希望睡一觉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能烟消云散了。

    昨夜的事,就这么过去成为一个荒唐的梦……

三夫成虎

    在肚子一阵哀嚎的叫声中,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天色已经黑了,外面一片寂静之色。

    我撩起衣袖看看手腕,原本青黑的吻痕早已经消失无踪,恢复了一贯的白皙细嫩,再看看镜子中的脖子,再也寻找不到一点风月场中留下的证据,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胃里一阵抽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估计他们都睡下了,先偷偷寻点吃的吧。

    现在的我标准的做贼心虚,不敢面对他们,也不敢接近他们,就让我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过几天吧。

    刚拉开门,就看到门前一个人影蜷缩的坐着,脑袋瑟缩在膝盖间被双手抱着,长散开布满背后,尾尖细细长长,一身淡淡的薰衣草味在空气中飘散。

    身边的托盘里还放着酒菜,碗盘被仔细的扣住阻挡了风吹尘土。

    “镜池……”我有些意外,“大半夜的你怎么坐在这?”

    他惊喜的站起身,脚下一晃直直的朝地上栽去,我急着一伸手搂上他的身体,“小心。”

    他顺势靠着我,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的手生怕我跑了似的,一双紫色的眸子水雾朦胧的看着我,“你终于肯出来了,原谅我了?”

    “我没生气。”就是有,我气的也不是他们是我自己,对他们的那点火气当初那通爆早就泄完了。

    “真的?”他眼神一亮,端起地上的菜,“你饿了吧?吃饭。”

    我刚要伸手接,他又飞快的缩了回去,“不行不行,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看着他急急的手足无措样子,我索性一手接过他的托盘一手牵上他的人,“行了,大夏天的吃冷的没关系,陪我一起吃吧。”

    我打开罩着菜的碟子,冷了的菜有些蔫蔫的,色泽和摆盘都不似平日里看到的精致,应该不是出自夜的手笔。

    “你做的?”我看着镜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他一手抢着桌上的菜,失落闪过眼眶,“我去找夜侠做过,你一定吃不惯这些。”

    “不用了。”我抓下他的手,顺势围上我的腰,运箸如飞落在菜碗内,连吃了几口,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

    他也不抢了,冷着脸嘟着嘴,“我知道我的菜也就是一般而已,你吃惯了夜侠堪比御厨的手艺,怎么看的上我的菜?”

    “是啊是啊,吃惯了御厨手艺也要偶尔尝尝清粥小菜。”我声音才落地,他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用力的忍着。

    身子僵硬无比,他的手慢慢的握成拳,眼神里有小火苗开始燃烧,“我知道,人家是御厨盛宴,我就是清粥小菜。”

    我大嚼着菜,不时偷眼看着镜池。

    他一脸想怒又不敢怒的样子,低垂着头坐在我的边上,我手指一勾他的下巴,“来,给姐笑一个。”

    他嘴角抽抽,慢慢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我了然于心,却故意坏心的捏捏他的脸蛋,“怎么,生气了?又想摔东西走人?”

    他脸色一白,摇摇头,“没有。”

    “没有?”我夹了块鸡脯送到他的嘴巴边,“那陪我喝酒吃菜,虽然你是清粥小菜,还算是爽口脆嫩。”

    他的脸越来越白,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僵硬着闭上眼,慢慢张开嘴巴。

    “唔……”他闭上的眼睛猛的睁开,紫色水晶瞪着我,而那水嫩嫩的唇,正被我我含着,柔柔的**。

    “很久没吃清粥小菜了,今夜陪我怎么样?”我重重的咬着某四个字,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体也冰凉着。

    我一伸手,把他压进床榻间,亲着他的脸蛋,“给不给?”

    他默默的点点头,顺从乖巧。

    一把扯下他的腰带,丝袍滑开,露出白皙的身子,无助的敞开着。

    我晃着手中的腰带,绕上他的手腕,一圈一圈,牢牢的固定在床头,整个过程他都不一声,也没有了往昔的小野猫的张牙舞爪。

    我亲吻着他的脸,舌尖勾上他的耳朵,啜吸着,他渐渐的红了脸,低低的呻吟着。

    “是不是知道惹我生气了,所以才这么乖?”连被我叫清粥小菜都没脾气,可见昨天他被吓的不轻。

    他咬着唇,愤愤的赌气出声,“你只会欺负我,一个你欺负不了,一个你舍不得欺负,只会拿我撒气,我不过只是……”

    猛的一扯他的衣衫,紫色的长袍落地,我吮着他白皙的胸膛,“清粥小菜是不是?你真这么想?”

    “不是……”他嗫嚅着,“我知道你在乎我的,可是……”

    我的手指悄悄的滑落他的双腿间,忽然一紧,他的身体重重的弯起,被腰带一扯又弹落在床上,“是什么?”

    “他们都不肯收,我,我,我……”

    我感受着手中的涨大,那雪白的身躯在烛光下泛起微微的粉红色,他不安的扭动着,身体的紧绷与皱皱的床单之间香艳的对比,我的呼吸渐重。

    “所以你不想落人后,怕输给他们,也就故意不收了是不是?”我低下头叼着可怜的小红豆,拉扯着。

    他呼吸凌乱,不断的扭动着头,丝在白色的枕头上如瀑布般散落,摇曳……

    “那你到底嫁不嫁?”我紧了紧手掌,他腰身一送,在我掌心中挺动着。

    “嫁,我嫁的,啊……”他满脸嫣红,目光迷离,“梳子,梳子我留着的,我要嫁。”

    “现在我不想娶了……”我扬起头,勾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眼中的光彩在一点一点的黯淡,捏了捏忽然垂软的可爱小家伙,“除非你好好的伺候我,我就考虑下。”

    他喘息着,眯起眼,水波潋滟的望着我,“楚烨……我,我要……”

    修长的腿无力的抬起又落下,纤直的腰身不断的扭动着,身体上已经沁出了薄薄的汗水,“给我,让,让我伺候你……”

    都这样了,我要还能忍住我就不是人了。

    我吻上他的唇,身体覆上他,感觉到他的蓄势待也不再隐忍,慢慢的吞入他的小镜池。

    两个人同时一声呻吟,舒坦的哼出声。

    我的手指撑着他的胸膛,慢慢的动着,他张大了嘴,不断的喘息。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清冷而温柔的声音,“楚烨,你醒了?”

    我身体一僵,该死的,只顾着快活,居然没有感觉到沄逸的到来?

    “门开着,不如进去吧……”这一嗓子,我身体猛的一紧,镜池哼出低低的呻吟。

    两个人的脚步声踏进门,在人影入眼的同时帏帐落下,身边的被子被我拉扯着盖上镜池的身体。

    “楚烨,你醒了?”沄逸的影子在帐外晃动,隐隐绰绰的,“要不要起来吃些东西?”

    吃,吃东西?

    我这不正吃着么,都还没吐出来呢,这两个人就进来了。

    现在我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含着镜池的宝贝动也不敢动。

    “不,不用了,我还想再睡会。”我力持镇定,冷静的出声。

    “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夜的手伸到纱帐上,“我摸摸你的脉象。”

    这样被掀开纱帐不是一切都穿了?

    “不要!”我声音大了两分,又忽然的低下来,“我很好,只是想、想多睡会。”

    夜已经碰到纱帐的手缩了回去,“那好吧,我们回去了。”

    我暗自吐出一口气,“嗯,嗯,你们也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赶路呢。”

    两个祖宗啊,为什么一起出现啊,我只觉得被子里的身体上都是汗,也不知道是被捂的还是被吓的。

    夜魅笑了声,吃吃的声音里全是逗弄,“你也是,别太晚了。”

    他,他不是看出什么了吧?

    所幸的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翩然转身,对着沄逸轻松的一笑,“走,我们去聊聊天。”

    沄逸温柔颔,“好,下盘棋如何?”

    两个人并肩走向门口,姣好的背影逶迤而行,风景绮丽无边。

    他们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的关系来了?这,这太让人惊讶了。

    “对了,别太欺负镜池,不然人家明天可上不了路了。”夜忽然回头,终于忍不住的大笑。

    沄逸弯下腰,拾起地上的紫袍,外加一件艳红的兜衣,微笑着放在床头。

    什么叫欲盖弥彰,人家早已经看的清清楚楚,哎……

    当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我扯开被子,身下的镜池面泛潮红,却闪着一双愤恨的眼怒瞪着我。

    我低下头,摇动着身体,亲吻着他的脸蛋,“乖,镜池,今夜一夜都是我们的了。”

    他嫣然一笑,微启着唇,“楚烨,吻我……”

    佳人之求,岂能不从?

    我的唇,与他慢慢贴合,舌尖描绘着他美丽的唇瓣轮廓,忘情的吮吻着。

    月儿慢慢的藏入云中,房中烛影摇红,帏帘抖动,有情人儿娓娓低语,诉说着缠绵。

    “嗷……你咬我!”

    “咬死你,明天你让我怎么见人!!!”

    凤凰双飞秋千摇——幽飏番外

    小时候在宫中,格外喜欢那飘飘荡荡的秋千,扑上云天的瞬间仿佛脱离了高墙内院的桎梏,翱翔天际寰宇的快意。

    当轻功独步天下之后,飘摇林端,飞纵山崖,看青山隐隐,踏绿水幽幽,早忘记了年少时快乐的源泉。

    谁会知道,一件事情的生,会让我每每看到秋千架,听到那风中摇晃出的清响,脑海中就会浮现一双眼,一双媚色天成的眼。

    高挑的眼角,斜勾着的完美曲线,烟雨幻境一般的双瞳中,当淡漠被热情掩盖,冷然被迷离替代,那万般风情有谁看过?

    没有见过,无论怎么形容的漂亮,都只是一种想象,唯独我因为尝过,浮现的却是**蚀骨的记忆,不会忘,也无法忘。

    曾记得,子衿爱琴,琴丝如他人,清润如水,月光流泻一般的温柔。

    镜池喜歌,个性灵动,林间的鸟儿婉转啼鸣。

    我爱笛曲,因为那种飞扬的清幽韵律,总有一种乘风九天的张扬狂狼。

    却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想到一种乐器。

    出声寒微,登不得高雅之堂,却只有细细的两条弦丝演奏,月下徘徊,苍凉幽咽,往昔悲欢都沉默在淡然的曲调中,碎了心,断了肠,却也不过是一泓深潭,黑沉沉的望不穿。

    二胡,永远听不到它演奏欢快的乐曲,纵然是强行奏了,也掩不了深藏着的那丝凝绝寒彻。

    幽飏,纵然你是温柔浅笑,抹不去的是眼眶深处的那缕悲凉,纵然你是冷漠淡然的,可知在我山坡后的偶然几字聊天中,我看到了希冀,留恋。

    他是有感情的,只是那情怀太深,深到没有人能看到,没有人能靠近,温柔成了阻挡一切的墙,阻挡了所有想要靠近的关怀。

    幽然扬起的风,多么飘撒的名字,为何作茧自缚困住自己?

    怜君多情,恨君坚贞,惜君愁浓,怨君无悔。

    我答应了他的要求,因为我根本就不会推拒他的任何要求,为什么答应了,却心疼了?

    是心疼他的坚忍,还是心疼他的无依无靠?

    他值得被人疼惜,可他不要。

    在他心目中,一句承诺,一个陨落的人影,一个没有过夫妻名分没有过夫妻之实的女人胜过了他的命,他的贞洁,他的一切。

    我得到过他的身体还是没有得到?

    “既然你五行缺日,我不帮你岂不是被人看我不够大方,不过我这个人呢喜欢情趣,和没感情的人翻云覆雨总要找个美美的地方,外头阳光明媚,秋千飘摇,那个位置不错,你答应吗?”

    话语的刺激,伤了他,只有在他眼神掠过的痛苦间,才能看到真正的他。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没脸说其实不想在这和他双修,刚才的只是气话。

    坐在秋千上,身体轻轻的飘了起来,悠悠的荡着。

    工具,我只是幽飏练功的工具,达到武功最高境界的一个工具,这么想有些伤自尊,却是事实。

    青衫飘飘,仿佛天边被吹动的浮云,他站在我的前方不远处,眼中的轻愁和淡漠都被收了敛了,平静的走向我。

    那姿态的优美,那眼中的温柔,有那么一刻我开始怀疑,怀疑他是否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为我动情。

    风吹过,高高的凤凰花从枝头被吹落,漫天飞舞着,他踏着艳红的花瓣,一步步的行来。

    一片花瓣落下,落在我肩头的间。

    细长的手指伸出,不是拂落,也不是拍起,而是拈起花瓣,艳红与剔透的粉白交相辉映着,他的唇边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师门中,也有这么一株凤凰树,西域天凉,总是在五六月才开花,满地都是这红艳色,很是旖旎。”

他想家了……

    这个念头传入我的脑海中。

    尽管他只是随意的一句,没有任何语气的变幻,我就是能感觉到他的想法,幽飏是一个长情而依恋的人。

    “凤凰花开,共效于飞。”我轻笑着,“幽飏知道凤凰花的传说吗?”

    他摇头,“我在西域长大,中原的故事没有听过。”

    我脚尖点着地,一点一点的荡了起来,风吹过脸颊,面前是纷纷落落的花瓣,“凤凰凤凰,雌凰雄凤,凤无翼只能在树梢等待爱人,若是凰归来晚了,凤泣啼血,血落花瓣染尽艳红,花瓣飞舞将凤之思念传递给凰,凰归来携凤而去,凤凰花也就成了恩爱缠绵的印证。”我低低的吟着,“凤凰凤凰,啼血泣殇,归去来兮,莫失莫忘。”

    扬起脸闭上眼,花瓣落在脸颊上,带着软嫩的香气,覆上了我的眼。

    我轻嗅着,花香……

    落花无语人独立,烟波浩渺水中仙。幽飏啊幽飏,你不会对我动情,我也不能对你对你动心。

    “要怎么做?”我睁开眼,忽然变调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最后一点柔美,也成功的在他眼中看到了酸涩。

    “按照心法来,就,就行了。”他努力的控制着声音,却还是遗漏了紧张。

    与我的情事,这般的让你紧张?

    还是说,你怕功力不到家?

    心法只说,在某个极致的巅峰,他的身体里会自动的涌出寒气,我只需让那寒气游走我的全身筋脉,然后还给他就行了。

    极致的巅峰,原来不仅仅是要练功,是要真的让他兴奋,让他……

    这太难了吧,不需要真的耗费精力去控制功力,却要忘情投入让他至巅峰,好难,好难。

    “要多少次?”心法上没说,我也不知道。

    他苦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我们拥有一下午外加一晚上的时间。

    我的手指,勾上他的腰带,那束约着的长带瞬间落地,衣袍散开,平添了几分单薄。

    抬起头,阳光很刺眼,他头上的丝巾更刺眼。

    我不喜欢他束,很不喜欢。

    劲气弹出,束的丝巾被我的弹落,长瞬间披落。

    长瀑九天之河倾泻万里,释放了它们被束的风情,不知我能否释放幽飏的风情?

    手指插入他的衣衫间,肌肤在触碰的刹那跳动了下。

    我细细的游走,手指在衣衫下的游移清晰的顶起线条,他的脸色不是羞怯,却也不是淡漠,更象是顺从中的享受。

    他的肌肤很滑,千年山泉冲刷过的水中玉。

    “幽飏……”我的手停留在他的腰身处,不似少年的纤细,不是练武人的紧绷,却有说不出的柔美,“我能问你多大了吗?”

    他的笑容,有点点苍凉和萧瑟,“过了年,该三十了吧。”

    三十的男子,黄花渐老,青春无踪。

    他却未嫁,固守。

    若非岁月的洗礼,又如何有看穿世情的淡漠?

    “三十的男子才真正懂得珍惜,懂得爱。”我笑着,手过去,青衫落地,堆在他的脚边。

    胸膛如珍珠的光芒,阳光炙热的仿佛穿越了他的身体,却将辉芒遗留在他的身体里。

    我的脸,贴上他的胸膛,听到了心跳声,有力,却快。

    闭上眼,沉醉在他肌肤的温暖中。

    软软的,如花瓣一般的嫩,一般的微颤,落在我的额头上,我的眼睑边。

    我的唇角弯了起来,没有睁开眼,只是扬起头,等待着他的吻,“吻我……”

    他身子一僵被我的手指轻易的感觉到。

    蜜蜂沾花,很轻的触碰,勾起了心底最深的火焰,在你急切的想要得到间,倏忽的消失不见了踪迹。

    他的唇,一如他给人的印象,温暖不过火,却又不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暖意,里面包裹着的是寒霜。

    他的吻从额头一路细碎而下,顺着脸颊,停留在我的唇畔。

    片刻的迟疑,我一动脑袋,凑了上去,与他贴合。

    没有辗转的吮吻舔吸,只是轻微的贴着,小心的噙着,仿若易碎的花瓣。

    他的唇,软中带着韧,一如幽飏的性格。

    终于,他的唇开启,一缕媚染幽香传了过来,有些生涩的含着我。

    舌尖,顺着他的唇游了进去,在角落中寻到了他,勾动着,他缩了下,我双手圈上他的颈项将他拉向我,拉的更近更加的贴合,完全的亲密无间。

    越是生涩的动作,越是容易勾起人心底征服的快感,我却不想征服他,因为他值得被疼惜。

    “你来吧。”我的腿盘上他的腰间,身体微微的后仰。

    他俯下身子,在我的颈项边一咬,也不知是碰了哪,身体酥麻软,整个腰身落下,正被他的臂弯接住。

    后腰,是他的掌心,在与我肌肤触碰的同时,他的手指拂上腰后尾骨的位置,我猛的一震,轻吟出声。

    媚门门主,我倒忘记这手本事。

    火焰,从身体某处被点燃,暖流,汇聚在一个地方,奔涌。

    他的吻,倏忽落在了我的胸前,一个吮吸,我全身战栗。

    双手,扣在他的肩头,我犹如弹拨着琵琶般,在他的背心上一串欢快的拨弄,渐渐向下。

    他的身体,同样的开始颤抖……

    “幽飏。”我呢喃着他的名字,看到他眼中逐渐泛起的迷离,手指滑入他的臀缝中。

    几乎是同时,他的手也寻到了同样的位置,两个人下意识的同时向前,他狠狠的撞进我的身体,秋千被这个力量带着飘了起来。

    他的手,握着绳索,悠悠荡荡,我的手,圈着他的颈项。

    这一次,他主动的寻到我的唇,吻了上来。

    风过处,凤凰花如雨,淋上我的身体,洒上他的脊背,艳红中幽飏的唇噙起花瓣,送到我的嘴边,我迎接着含上花瓣,也含上他。

    在双唇交缠中,花瓣从他的口中进入我的口中,又被我哺还了给他,我们的身上,唇中,全是一种气息,凤凰花。

    我选择阳光下的秋千,是因为我要幽飏知道,与他缠绵的人是我,要他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的太阳下看到我的脸。

    凤凰凤凰,啼血泣殇,归去来兮,莫失莫忘。

怪人示警救月栖

    小野猫很骄傲的爬上车,挺胸抬头一看就是喂的饱饱,没有半点不能见人的意思,倒是我……

    “楚烨姐姐,你嘴巴怎么了?”流星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剔透的双瞳极有同情心的看着我嘴巴上下两块牙印的伤痕,心疼的手伸在我的嘴巴边上摸摸。

    少年独有的青嫩香气扑上身体,柔嫩的手指在我唇上抚摸,细致的肌肤摩挲着我的唇。

    少年有三宝,青涩,稚嫩,皮肤好。

    “啊……”他的手突然缩了回去,手指尖依稀有水光。

    我的娘,我刚干什么了?

    不过是片刻的失神,我居然舔了流星的手指头?

    “呃……”尴尬的我想说什么,流星已经通红着脸窜上了车,徒留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车厢外。

    一只皓腕伸了出来,还有沄逸温柔的轻言,“怎么不进来?”

    握上他的手,我望着那出尘的美丽容颜,微一点头,顺势跳上了车,“昨夜睡的可好?”

    沄逸一抿唇,似笑非笑,“我很好,只怕你睡的不是太好吧?”

    我摸摸唇,上下两瓣各有一半的牙印齿痕,说话中还带着点麻麻肿胀的疼,“是啊,半夜让猫给咬了,还挠了。”

    镜池斜斜飞过来一个白眼,我凌空抛了个媚眼外加飞吻一个,他嗔怒着别开眼,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被沄逸和夜知道我正和他**,虽然有点丢脸,又何尝不是等于捅破了窗户纸,三人之中独独他爬上了我的床被我留了下来,这样的地位还不够让他志得意满?

    能看到这样小公鸡挺着胸膛的样子,也何尝不是一种美美的享受?

    正咬着手指头看书的柳梦枫抬头看看我的唇,在怀里七掏八掏,几个瓶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一个伸到我脸前,“给你配的,一般的小伤口半天就好了。”

    “谢了。”难得他舍得拿药给我,轻松的结果,一旁的沄逸正浅笑盈盈。

    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他是真的开心的,至少这笑容就没有从脸上消失过,现在的沄逸多了很多人味,在没有往日飘忽薄透的清寒。

    “对了,你帮我看看他。”抓着沄逸的脉就往柳梦枫的手中送,“他的身子……”

    话到了嘴巴边上又突然缩了回来,抓着沄逸的手一停,我顿住了。

    沄逸服食过‘寒魄冰晶’不能人道,这样的秘密对男子而言太重太毒,我怎么能让柳梦枫在这么多人面前替他把脉,柳呆子只知道专研医术,对人情世故是半点也不通,嘴巴又啰嗦,万一不小心说出来了,这让沄逸以后怎么见人?

    猛的一缩,带的沄逸身形不稳,侧栽到我的肩头,柳梦枫的手抓了个空,人一阵摇晃,满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的,“你要我看什么?把脉就给我啊。”

    我圈着沄逸细致而寒凉的身子,“这个,车上晃,还是落了地再把吧。”

    空灵的眸子一呆,“你不相信我的技术?”

    “不是,我没有……”

    果然不出所料,某人的话匣子被我一个动作给彻底打开,“你不相信我的技术就是不相信我,医药之术不止是切脉,还有望、闻、问,车上又不算晃,别说切个脉,悬丝诊脉都没问题,心肝脾肺肾任何问题我都给你揪出来,比如说你吧,只用望便知道你肾水消耗,虽然未到枯竭之时,但是也要注意……”

    我的脸色越来越青,沄逸的衣衫微微的抖动,夜半倚着的身子出轻笑阵阵,镜池重重的剜了我一眼,幽飏很有风度的别开脸面无表情,流星已经捂上嘴巴偷乐了。

    “停!”我一声吼,他上下翻飞的嘴皮子总算停住了。

    只是一顿,两片红唇继续张合着,“所以,他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不会误诊的,反正我现在也闲着,不如我诊诊看吧。”

    他伸手抓着沄逸的胳膊,我握着沄逸的手就往后闪,马车一晃,柳梦枫整个人齐齐的向我栽了过来。

    双手一扑,刚刚好抓住胸前两颗小肉包,车子又是一颠,大脑袋猛的一撞,活生生的撞上我两胸之间,一张脸闷了进去。

    可怜的我,侧搂着沄逸,看他这样又不敢运功,只好活活的受了他的投怀送抱。

    他抬着迷茫的脸,半张着唇,眼睛里全是晕乎乎的圈圈,水嫩的唇就在我脸下方不到一个巴掌的距离。

    这个表情,这个神态,活脱脱勾引我的索吻之姿。

    我眯起眼,慢慢的低下头……

    低下……

    低下……

    “你捏够了没有,想摸摸里面是不是有瘤子吗?”我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车内所有人听见。

    临近了月栖所在的‘点翠峰’,最多还有一两个时辰就到了‘云悠寺’,我的心情无缘无故的有些激动,总想找些话题掩盖掉心头的慌乱,可怜的柳梦枫就成了我下刀的鱼肉。

    “噗……”夜的绢扇盖在脸上,笑的花枝乱颤,沄逸低下头细细的抽*动嘴角,就连幽飏的眼角也无声无息的勾了起来,媚的让人直流口水。

    柳梦枫一脸绯红,忙不迭的把手缩了回去,屁股乖乖的挪了挪,想要坐好。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突然捕捉到一丝极小的衣袂声,手指一捞,柳梦枫再次入怀,沄逸靠着我的肩头,三个滚做一团。

    “啪……”一只细小的飞镖穿窗而入,直直的射在车厢壁上,只是准头不太好,高高的订在车厢壁上。

    即使我不躲,这只镖也伤不了人。

    香风一闪,车厢里已经失去了夜了行踪。

    迟疑了下,我没有追出去,害怕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没事吧?”我一手抱着一个,低头询问着。

    沄逸摇头,柳梦枫笨拙的从我身上爬了起来,看样子没有问题。

    目光一闪,落在那枚镖上。

    镖身三寸,是最普通的江湖暗器,没有任何特色,也无法判断来历,入木两分,不是来者功力不济,就是有意保留。

    从我刚才听到的衣袂风声判断,应该是后者。

    我小心的撕下衣角,拈着镖柄拔了下来,镖身上穿着一张薄薄的纸。

    伸到柳梦枫的面前,“呆子,试试有毒没。”

    他只是抬了下眼皮,直接从镖身上把纸给抽了下来,“没毒。”

    纸很薄,连折都没有折,纸上的字在柳梦枫抽下来的瞬间我已经看了个清楚。

    字体猩红,飘洒着淡淡的腥气,竟然是血写成的。

    “临月栖有难,去。”字迹潦草,所有的笔画偏向左边,是左手写成的,笔画的最后几笔血渍甚至未干。

月栖有难

?    是什么人会盯上一个无家无室,没有任何价值的男子?

    又是什么人会知道我与月栖的关系示警于我?

    故意左手写成,是因为右手的字会让我认出来?

    到底是好心?还是请君入瓮?

    车帘一掀,夜已经飘了进来。

    我皱眉看着他两手空空,应该是没有追上,那个的人的武功有这么高?

    “我追了一阵子,他功力不低,要追上只怕需要很长的路途,我怕是计谋没敢追下去。”夜了了几字,与我的担忧是一样的。

    默默的把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夜看了眼,沉吟了一会,“那人应该是名男子,一身黑衣斗篷,膀大腰圆,怕不有二百斤重,身法却是轻灵飘逸,似乎在哪见过。”

    黑衣斗篷,膀大腰圆……

    难道是‘清蓝山’下,我与莫沧溟打斗之时那个替我抢回流星又迅消失的黑衣男子?

    我相信夜,把月栖安排在那地方应该是极隐秘的事,到底是什么有这样的本事探查出那么多的秘密?

    想了想,我看看夜,又看看幽飏,“你们保护他们,我一个人去看看,无事我放蓝色的烟雾,有事我放红色的。”

    夜一点头,幽飏轻声说了句,“小心。”

    我撩开车帘,飞也似的窜了出去,脚下生风,直接忽略掉山上的大路而是一路在悬崖峭壁间点纵,如大鹏展翅翱翔在寰宇,一路飘摇直上。

    还没有到达山顶,已经传来了各种兵刃相交击的声音,还有女子的呼喝声,这阵仗之大,出了我的意料之外。

    脚尖才踏上地面,一排暗器冲着我就射了过来,我飞快的旋身躲闪,顺便看了眼场上的局势。

    全是黑衣蒙面,全是劲装裹身,如果不是互相对打着,我压根会以为就是一群人。

    面前不远处的一方,全身杀气凝滞包裹,进攻有序,刀剑招式之下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的花俏,全是取人性命的武功。

    而他们的对面,武功轻灵飘忽,显然轻功更强而内力稍弱,在对敌上已然被对方的杀气压制住。

    当中的一人手中正抱着一个人形的包裹团,在我分不清情势之前,她惊喜的一声叫,“日侠,接住堂,呃,临公子。”

    包裹朝我飞来,灰扑扑的僧袍被掀开,看到一角白皙的面容,长长的睫毛遮盖了漂亮的眼瞳,不叫不闹静静的睡着。

    我脚下一点,双手伸出,人在空中已然被我接落怀抱。

    我刚把月栖抱在怀里,还来不及享受下那满溢的檀香气息,无数暗器朝着我的落脚点直射而来。

    带尖的带韧的带钩的带刺的,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日侠尽管离去,我等自会阻挡他们。”刚才将月栖掷给我的女人一声呼喊,她身边所有的人全跳到我的身边,摆开架势。

    看看我怀里的临月栖,又看看我身边的人,对面为的女子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一声令下,“退!”

    眨眼间,人走了干干净净。

    还不等我反应,我身边的女子也是一声轻咤,“走!”

    数十条人影跃上林梢,消失在树丛中,留着我看着遍地残迹,嗅着风中未干的血腥气,呆。

    有谁能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吗?

佛渡有情人

    佛渡有情人

我不信!

    一声没有半点笑意的笑声,“大师,所为佛法无边普度众生,大师能否渡我?”

    他一怔,平静的呼吸乱了。

    “大师,在下情劫难渡,恳请大师度。”我手一伸,握住他的手掌,“大师既然已然跳出红尘外,又何必惧怕渡不了我?佛曰,人不入地狱我入地狱,难道大师舍身渡人的气魄都没有?如果你没有,那你根本算不得佛门弟子,如果你有,那么跟在我身边渡我又有何妨?”

    他拉拉被子,把自己全身裹的紧紧,从头罩到脚,只留一张脸给我看。“施主与佛无缘,还是……”

    他的脸上忽然露出古怪的神情,不知道是祝福,是羡慕,是妒忌还是悲凉,种种糅合在一起,慢慢平静,“小僧无能,恳请施主放小僧回去吧。”

    拖拉着长长的被子,他一步步的朝门外走去,身姿古怪,宽大的被子似乎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我不能理解夏天的夜晚,他为什么非要用被子将自己如此严实的裹住,难道是严守清规戒律不让我碰到肌肤?

    院子很黑,月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埋进了云里,算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看着月栖一步步的朝前走去,终于忍不住的开口,“月栖,那边是茅房。”

    他脚步停下,别扭的换了个方向,继续迈着他的脚步,却忘记了拖在身后长长的被子,脚下一踩,两只手大张着朝前扑去,“啊……”

    我飞身而上搂住他的腰,避免了一场惨剧的生,“月栖,让我牵着你的手一起走好不好?走一辈子,我答应过你的。”

    他的手飞快的从我掌心中抽了出去,揪住滑下的被子,再一次从头披到脚,声音急了,“放开我。”

    “你说放我就放?”我两眼一翻,索性连人带被子一把抱了起来就往房间里走,“有我守着你别想跑,老实的跟在我身边,渡我一辈子。”

    拿什么方法留下你,我的爱人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段,通常我都是懒洋洋的赖着,偶尔心情好了就逗逗这个,哄哄那个,享受一下大家一起吃饭的快乐。

    今天,我可是一大早第一个就爬到了大堂等着吃饭,当然我也没忘记要带着我的包袱——临月栖。

    沄逸飘然而至的身影在看到我抱着个大包袱死也不松手的时候停了停,旋即恢复了他的一贯冷然,优雅的寻了个位置刚想坐下,对上了我可怜兮兮的求助眼神。

    他清雅的微笑,连笑容都那么完美,不愠不火对上我的凄惨可怜,真不是一个档次的,“怎么了?”

    不愧是我的知心人啊,一眼就知道我有难处了。

    抱着怀里的一坨,腾出一只手伸向他,牵着沄逸坐到我的身边,涎着脸,“亲亲沄逸,帮我想想办法,怎么留下他?”

    他看了眼我连被子带人裹着的月栖,眼角一挑,秋水横波似媚非媚,“你这不是留着吗?”

    月栖在我的怀里本来是垂目低眉没有半分神色波动,在听到沄逸的声音后猛的睁开,傻呆呆的看着沄逸,嘴巴张了张,却不出半点声音。

    沄逸对着月栖颔微笑,将不满的目光投给了我,“你干什么了,为什么这样?”

    我哭丧着脸,手指揉揉额角,“昨天一晚上,他都是这么裹着自己,我一靠近就团团的包着,我怕他闷死自己,只好躲在边上,谁知道他居然开始念经,念了整整一个晚上啊,我要是不点他,我怕自己会被他念疯,就算我不疯他也需要休息么,哪有整夜整夜念经的。”

    沄逸纤长的手指挡在唇前,无奈摇,月栖惊疑的目光随着沄逸的动作而移动,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那你就这么抱着吧,反正强抢民夫是你的特长,这一次连佛主的人都强了,自己做事自己当。”沄逸翩然起身,抿唇微笑,秀逸的离开我坐在一边轻啜着他的香茗。

    沄逸的态度很分明,只是看他那悠闲的感觉,怎么都觉得有报复我当初抢他来的嫌疑,什么叫强抢民夫是我的特长?哼

    伴随着清幽的玫瑰花香,紫色的人影施施然的踏进门,一个慵懒的呵欠后紫色的眼睛落在我和我抱着大包袱身上,唇角一勾,偏着脑袋假装没看到我。

    “镜池,救命……”

    他哧了声,“救命?言过其实了吧?”

    “帮我想想吧,怎么留下他。”完全的无助,看看月栖,人家的目光还一直流连在沄逸的身上,目光中写满各种情绪,这要在别人身上,定是一曲缠绵悱恻的男男之爱,可是两个人都是我的男人啊。

    我扳着月栖的脸,“不许看他,看我。”

    “哟,看人都不让了啊,那您不如把人家关在屋子里绑在床上,拿被子罩着脸,反正这是您老人家的强项。”镜池不冷不热的声音显然是不想给我什么好意见了。

    不给意见是吧?

    我一抱月栖,挤挤眼睛,“这样也不错吧,那就白天一直抱着,晚上捆在床上,什么时候有了我的娃娃什么时候放开你,我就不信你还能跑!”

    为了表达我说到做到的决心,我索性端过桌子上的粥,舀起一勺送到月栖的嘴边,“我没封住你这里的穴道,吃吧。”

    琥珀双瞳看着我,忽然闭上。

    “你不吃,信不信我用其他方法喂你吃?”我将勺子放到自己的嘴边,“月栖,你应该知道,上官楚烨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你要大庭广众之下哺给你我也敢。”

    我左一下挪动,右一下折腾,包裹着月栖的被子逐渐有下滑的趋势,他眼神中的慌乱也越来越明显,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因为被我点着哑穴不出半个音。

    沄逸眼光一扫,手指轻握着我的手腕,“楚烨,解了他的穴道吧,我保证他不会跑。”

    我心头一喜,“真的?”

    “怎么,连我也不信了?”沄逸透润的面孔一拉,我手指连点,解开了月栖的穴道。

    果然,月栖既没有继续他的念经,也没有昨夜的坚持离去,只是手指飞快的拉了拉蒙在身上的被子,再一次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我的脸忍不住的抽搐,“月栖,你打摆子么,要是病了我让柳呆子给你看看。”

    沄逸抛了个白眼过来,美人就是美人,白眼都那么的飘逸美丽。

    “也不知道谁是呆子。”他对月栖点头颔,“这样确实不能见人,我昨日在街头看到一件丝袍斗篷很是好看,还有面纱扣,省了不少事,颜色是墨绿的,你先将就穿穿如何?”

    月栖点点头,眼神中还有些迷茫,“谢,谢凤……”

    又忽然住嘴了,不知所措的瞄了眼我,讷讷的低下头。

    沄逸了然的微笑,云淡风轻中移步,清渺悠然的抛出一句,“叫我沄逸吧。”

    “果然是,真的是,这,这怎么可能……”月栖脚下一晃,不留神又踩到了被子角,直挺挺的朝地上扑去。

    饶是如此,他也不肯松开捏着的被子,两眼一闭,准备迎接到来的伤痛。

    “月栖!”我一手捞住他,还没等站稳,他从我的怀抱中挣出,脚下连退,几次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我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感觉到他犹如见鬼一般的神情,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吸了口气,我压抑下心头的烦闷,对着月栖的方向迈了一步,“我送你过去吧,我不碰你。”

    他立即又往后瑟缩了一步,与我远远的拉着距离。

    “楚烨,你不放心我陪他吗?”不轻不重的话语,半开玩笑半认真,沄逸短短的几个字让我顿时语塞,缩回了脚步。

    我象木头一样杵在那,目送着两个人渐行渐远,垂头丧气的坐下,抓起个包子咬了一口,又是怔怔的出神,食不知味。

    “果然是喜新厌旧。”镜池咽下最后一口粥,不无嘲讽的站起身,稀里哗啦的收拾着碗,敲的乒乓作响。

    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我面前的食物端走,我的手举在半空中,“我还没吃呢。”

    “吃你家的月亮去吧,还吃什么饭。”镜池一转身,端起剩下的餐点就走。

    我筷子一放,吊儿郎当的架起腿,“你要不给我吃,今天晚上我就去房里吃你,记住,没有十个回合不许睡觉,别到时候哀哀哭求说不行了。”

    砰!

    装早点的碟子飞快的砸回我面前,里面的包子齐刷刷的跳了出来,再回头已然看不到镜池的身影了。

    “镜池哥哥,我帮你……”流星早抱着一堆杯盘追着而去,我拈起桌子上的包子,正对上幽飏水波荡漾的眸子。

    他温柔一笑,涤荡去脸上习惯性的漠然,“男为悦己者容,没有人愿意被心爱的人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越是姿色绝丽的男子越是不愿为人看到丑陋时刻的自己,他那么美,却形容憔悴,身着僧袍,头偏又那样,怎么愿意让你看到?”

    我拿着包子的手一顿,叹了口气,“我知道,别说这样的他在我眼中还是一样漂亮,就是毁容了,断手断脚了,不能、不能人道了,在我心中也比仙子更美。”

    他看着我,眼神里看不出是什么,只是有光芒一闪而过,“你不懂男子,男子是不愿意让自己的爱人看到自己形容憔悴的模样,如果是我,便绝不让我的爱人看到我死前的样子,这样她的心中永远记得的便是我最美的时刻,就象你如果真的武功被废,毁容,断手断脚,你愿意不愿意被他们看到?”

    我点点头,闷声不吭,算是认同了他的话,“谢谢你。”

    他温柔一笑,“穆公子冰雪,只怕早在昨日就想到了,赞叹,赞叹。”

    是啊,沄逸从不喜深色的衣衫,怎么会突然买了那么件衣服,还带着斗篷,只怕是早已经猜到了月栖的顾忌。

    沄逸啊沄逸,你叫我拿什么谢你?

    “可是沄逸的性子是从来不解释,他太飘渺,飘渺到虚无,我真的希望他不要如此聪明,太耗费心血,我恐慌。”我挤出一丝笑容,“他的心思永远是莫测的,如果当年我有你现在半分的领悟力,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子,穆公子只怕出身很高贵吧,所以性子清冷,也不喜多说心事,或许过些时日,会慢慢改变。”了了几字,我忽然现,幽飏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漠不关心,他什么都看在眼里,通通透透。

    “说淡然,幽飏身上却有种洗尽铅华的独特气息,或许,这是时间的磨练才能拥有的。”青色烟雨,朦胧如雾,这就是幽飏。

    “论气质,无人能及穆公子的华贵,夜侠的魅惑,镜池公子的灵动,月栖公子的出尘。楚烨好福气。”

    “怎么不说**心劳力?有一个伤风感冒的,我就心神不宁。”

    忽然想到沄逸的病,我再没有了半分的食欲,抛下手中的包子,“幽飏,我有事请你帮忙。”

    他一楞,忽然又是温柔一笑,“其实我也有事请楚烨帮忙。”

    我们对望,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我手一伸,“你先说。”

    他点点头,将我吃剩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收拾好,直到桌上不那么凌乱才慢慢的开口,“当年我带着流星逃跑,为了避过高手只好尽走人迹罕至之处,却在过雪峰时将一柄钥匙落在冰涧中,那时候我想若能逃得性命再回去取不迟,后来追杀的人越来越多,倒觉得落在那比放在我身上安全多了。”

    我眼神一闪,“你要我去帮忙取出来?”

    “那是寒冰涧,我的武功是阴冷一脉,我怕有些承受不了,楚烨功力至刚至阳,不知道能否帮忙?”

    “幽飏有命,岂敢不从?”我懒散的一声,忽然现这话多少有几分亲昵的味道,再想要收口已是来不及了。

    他抿抿唇,面色突然变的严肃,“楚烨,如果取的时候有人觊觎,宁可毁了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我沉思着,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宁可毁了也不落入他人之手的东西,他却嘱托了我,莫非……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幽飏似乎也正在沉思中,没有现我表情的些微变化。

    “放心吧,你这么多年拼命保护的东西,我怎么也要替你完整的取回来。”我随意的神情完全掩盖了心头瞬间的悸动,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等我安排好沄逸和月栖的事情,交代好夜,我便随你去。”

    他似乎放下了心头石头一般透了口气,“楚烨还没告诉我,你要请我帮什么忙?”

    “小事。”我瘪瘪嘴巴,“中原武林风雨渐起,有一种微妙的紧张感,我想暂离武林,不如到西域走走,看看大漠风光,不知道幽飏能否做这引路人?”

    “好!”他含笑答应,“我也想回师门看看,若是大家不嫌弃,我便做一次东道。”

    几言之间我和幽飏达成了约定,看着他轻松的答应,我的心头仿佛也被那种沉稳的温柔感染,悠然自得起来。

    去西域,远离中原武林的烽烟,这是我昨夜想了一个晚上想出来的决定。

    如果是我和夜两个人,什么我都不介意,但是我带着这么多的爱人,镜池,月栖,沄逸,想起这么多离奇的追杀,我不想再面对,也不想再深探究竟,我只想远远的避开,过我的安静日子。

    也许,我应该和沄逸好好谈谈了,他,究竟瞒了我些什么。

我给月栖的聘礼

    敲了敲沄逸的房门,我扬起声音,“沄逸,月栖,我能进来吗?”

    门被轻轻的拉开,面前是沄逸淡淡的笑脸,越过他的肩头,能看到窗边被墨绿色长袍包裹的完美身形,阳光透过窗棂撒落他的脚边,我只能看到半张秀美无暇的面容,在光晕中剔透着,散着圣洁的光辉。

    听到我进门的脚步声,他下意识的转过身子,将整个背影丢给我。

    我无奈的看了眼沄逸,他报以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我先出去。”

    “等等。”我抓住沄逸的手,贴上他的耳边,“晚上我可以来找你吗?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清冷的脸上挂起一丝心中明了的笑容,他微一点头,“好。”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永远是这般的冷然,是因为从小身边就没有值得他信任的人所以什么都咽进肚子里,什么都不表达,这样的沄逸让人不敢逼视,也逐渐被人遗忘了他也是一个人,七情六欲需要被呵护的人。

    他拍拍我的手背,渺然的从我手指中抽出衣袖,袅袅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月栖两个人。

    墨绿色的长袍束约着他的腰身,俊挺而秀美,比记忆中更细了几分,斗篷从身后拢着他,看不到丝,只有一个半露在阳光中的背影。

    我脚步移动,薄底的鞋子下出沙沙的摩擦声,他挺立的背影一动,僵硬了。

    心头一疼,我停下脚步,“月栖,我不过去,你什么时候想面对我,就回头。”

    月栖,那个记忆中最爱美的男子,孤寂到只能临水照影才能笑容的男子,高高在上被万民景仰的男子。

    这轮明月为我坠入凡尘,却不敢看我,因为怕我的嫌弃。

    他没怪过我,从来都没有。

    他不是不想见我,不是不想到我的身边来,是不敢来。

    剃度了,断了尘缘,却断不了情缘,他根本就不曾忘情,不曾有过半分埋怨,他一直都一心一意的念着我,想着我。

    “月栖,你是不是恨我?怨我?所以不肯回头看我一眼,所以不愿意我碰你一下?”我远远地开口,贪婪的看着那个全身上下都包裹着滴水不漏的人。

    他的头,慢慢的低垂而下,始终不肯转身。

    “月栖,你的一辈子只可能伴着我而不是佛祖,我能给你的选择就是你可以挑一个让你消气的方法,你说,我做。”我看到他的手扶在桌子边,慢慢的收拢,直到泛白。

    重入江湖之后,我做的最多事情就是哄男人,外加赎罪。

    哄夜,哄镜池,哄沄逸,沄逸好一点不需要哄,还有哄流星,这个是外加的,想想我都可怜。

    “不说话是不是?”我轻轻的走到他的身后,突然的开口让他倒抽一口气,下意识的揪紧了斗篷,往前迈了一步被桌子挡住了最后的退路,无路可走的他只能贴着桌子,身体微微的抖。

    “月栖,风花雪月的假话哄你我会,但是我不想。”现在的他,犹如风雨中的鹌鹑瑟瑟的抖,早没有半分当年傲然天际的神之子的从容,行走朝堂举止中的风度翩然,我的月栖,对不起。

    “现在的我不是逍遥王爷,没有美丽的金银珠宝哄你,江湖中人我就用江湖中的规矩来向你道歉了,三刀六洞,你动手吧。”手指一送,匕插入他面前的桌子上,‘夺’的一声,匕身犹自颤动不已。

    他惊的一跳,一退步靠上我的身体,又往前一冲,狠狠的撞上桌子。

    如果我没看错,桌子角不偏不倚撞到的,应该正是两腿中间的某个部位。

    他应该疼死了吧?

    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从身后抱上他的身体搂入怀中,紧张的检查着,“怎么样,疼不疼,疼不疼?”

    他双手死死地捂着双腿中间,我低头想要掰开他的手,“我看看,严重吗?”

    他的手被我一碰,还有颤意,猛的缩了回去。

    我小心的褪下他的裤子,男子的体香伴随着檀香,我在鸟窝中仔细的摸索着,小鸟儿卧在草丛中,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

    我捏着手中的软软嫩嫩,仔细的捧着,抬头询问,“月栖,是不是撞到这疼?”

    这一抬头,我才现,那双朦胧的大眼中蓄满泪水,不住的有泪珠顺着脸庞滚滚而下,滴滴答答的落在衣衫上,墨绿色的衣袍胸前早已经因为吸了水珠黑沉沉的一片。

    “别哭,别哭,是不是很疼?”这噼里啪啦的眼泪水搞的我手足无措,伸手擦着他的脸,这边手劲不小心的大了些,他痛苦的皱起眉头,我又赶忙放开。

    他不说话,只是摇着头,眼泪水却掉的更凶。

    “我,我去找柳梦枫……”我惊慌的把他按在床上,“别哭,没事的,没事的……”

    拔腿就想往外冲,他吸吸鼻子,一只手揪着我的衣服,默默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没事哭成这样?

    “忍着点,柳梦枫是神医,马上就没事的。”我低头仔细的看着,温热的小球被我托在掌心中,一点点的摩挲着,“看不到外伤,是不是撞伤了里面,不疼,不疼的……”

    他双腿微微的并了起来,修长雪白的双腿伴随着他的抽噎而颤抖,“我,我没事。”

    “不行!”我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我带你过去,没事不会哭成这样的。”

    “我真的没事。”他双腿夹的老紧,“我不是因为这个哭。”

    “那是为了……”我话到了嘴边又停住了,苦涩的动了动唇,看着他忙不迭的拉着裤子拽了上去,“是为了我吧。”

    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我别开眼不敢看眼前的美景,“我,不会碰你了,对不起。”

    “楚烨……”他抬起朦胧的泪眼,整张脸都湿湿的,“你是不是嫌我丑了?”

    “放屁!”我冲回他面前,“我什么时候嫌过你了?是你一直不肯让我碰,你怕我看到你的憔悴,怕我看到你的消瘦,嫌弃你不如以前漂亮,你心目的上官楚烨就是个只看表面就嫌弃爱人的人?”

    他小声的嗫嚅着,“不是。”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

    眼泪水又是一阵狂涌,“可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丑的样子,他们都那么美,我丑的根本无法和他们比。”

    “胡说八道……”最后的声音消失在他的唇边,我吮着两瓣红唇,汲取着甜蜜的津液,划开他的齿缝,含着灵巧的舌尖不肯松开,他不但没有反抗,反而在略一瑟缩后迎了上来,咬着我的舌尖,炙热的吮着,舌尖探入我的齿缝中,撩拨着我的软嫩,纠缠。

    但是他的姿势太可笑了,一只手牢牢的按着头顶,生怕斗篷的遮挡掉了,一只手捂着鸟窝,修长的腿蜷曲着,仰着头接受我的吻。

    他的唇被我咬的有些肿,边缘泛着水渍,迷离着目光,“楚烨,我不要你惩罚自己,我不要赎什么罪,我没怪过你的。”

    猛的搂住他,狠狠的拥着,恨不能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我知道的,月栖,我都知道的。”

    什么三刀六洞,不过是我逼他真心的一句话,因为我知道月栖的善良,月栖对爱情的真挚,对我全然的牵念。

    “楚烨,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他瑟缩着,还是惊弓之鸟般,只要我稍微靠近他的脑袋旁一点,他就开始僵硬躲闪。

    “什么?”不敢亲昵的贴着他,只好细细的抚摸他的脸,擦去残留的泪光。

    他垂下目光,睫毛风中蝴蝶翅膀一般的抖动,“能不能,能不能这段时间不要,不要碰我?”

    他的手,又一次紧捏在下巴处,牢牢的揪着斗篷的下沿,直直的坐着,眼睛扫着我的手,关切着我的每一个动作,当我有靠近的意图时,他就开始不自觉的躲闪。

    是啊,斗篷能遮挡外人的目光,却不可能在与我上床的时候还穿戴整齐,他不想让我看到他剃度后的吧?

    “我答应你,没有你的同意绝不碰你,行不行?”直到这一句话落地,他的脸上才有了怯怯的笑意。

    我握上他的手,“月栖,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他目光露出询问,我扯了扯他的衣袍,平和而温暖的笑了,“陪我去街上走一走,好不好?”

    他想要拒绝,我拿过桌上的铜镜伸到他的脸下,“这么漂亮的男子,我是舍不得带上街头的,可是我没有准备娶你的聘礼,陪我一通去街头挑一挑好不好?”

    被我的话一逼,他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脚步蹭蹭的往门口踏去,刚伸出一只脚又缩了回来。

    我一扯他的手,“快点,今天是个好日子,要是下聘晚了不吉利,跑快两步。”

    他一只手捂着脑袋上的斗篷,身子被我拉着前倾,脚步磕磕绊绊踉踉跄跄。

    我笑着,“月栖,你这么多年没跑过步吧,把手交给我,不需要你看,我会替你看路,不需要害怕,因为你有我牵着。”

    他应着,步伐由小心翼翼到逐渐放开,从逐渐的不稳到越来越放开,脚步踩在地上啪啪的响,似乎是他飞扬的心不断的跳跃,只是手未曾从头顶拿开过。

    我奔跑着,紧紧的扣着他的手,听到他在我耳边呼哧呼哧的呼吸,凌乱中当初那个圣洁的气质荡然无存,却多了几分跳跃和欢愉。

    我说过,要牵他的手,陪他看日月晨昏,做他的眼睛。

    能感觉到他将手放在我的手中,全然对我依赖,这才是女子最幸福的事。

    男人依赖着女人,女人依赖着男人的依赖。

    ‘云梦’国师也好,‘千机堂’主也罢,他只是我的爱人,我的月栖,我的小男人。

    前面一个店铺店门打开,不断的有男子进进出出,我脚下一块,拽着月栖就冲了进去。

    “客官,您需要什么样的髻,我们这当下流行的‘坠马髻’‘飞星髻’‘入云髻’都有,都是真人真做的,保证形状完美,半点也看不出来。”掌柜的一看到我,噼里啪啦就是一串话,“髻梳起来最少也要几个时辰,若是碰上质稀少的,梳起来也不够漂亮,很多贵族富户都上我们这定髻的,您要不要选个什么?”

    我搂着月栖,现他的目光停留在展示的几个髻上,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

    “想要吗?”我用眼神示意着。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压低声音,“想着是别人的头,总有些麻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身上弄来的,还是算了吧。”

    我走进掌柜身边,压低声音,“你看我的头怎么样?”

    掌柜手指拢了拢我的头,看着丝柔顺的从指缝中滑落,她的眼中露出赞叹之色,“如果你是卖的话,最多一两银子,多了就不要了。”

    我的手指摇摇,“给你一千两,用我给我做一个最精美的髻。”

    寒光中,我的匕擦着掌柜的鼻尖蹭了蹭,她吓的一退,我微笑着甩头,一手握上尾,匕一挥……

    “楚烨,我们回去吧……”月栖温婉的转身,笑容在瞬间凝结在脸上,忽然扑向我,“别……”

    话音未落,银丝飘飘荡荡,我握着手中的一捆银外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掌柜手中,抖抖有些轻乎乎不适应的脑袋,“月栖,我的头应该算干净吧,还是银色的,刚好合适。”

    “你……”唇瓣抖动,眼中雾气袅袅的升腾了起来。

    我呵呵的笑着,习惯性的想要拈上垂落胸前的把玩,却只捞到空落落的一片,“这个聘礼是最便宜的,你不是想嫌弃吧?”

    “啪!”大颗的泪珠掉出眼眶外,滚落。

    “嫌弃也别哭嘛,我们去买过。”我拉着他的手,“走吧。”

    “楚烨!”他身体一扑,抱着我的腰,脸颊贴上我的面,湿意沾染了两个人,不稳的气息喷在我的耳畔,“我嫁,我爱你,爱你!”

    我的手一顿,更紧的拥抱上他,这一次他终于不再躲闪我,紧紧地拥抱,美丽的面庞与我贴靠着,美的如雨后的天空刚刚初升起的月亮,皎洁清亮,柔美无暇。

    “月栖,我也爱你。”叹息着,拥紧。

沄逸的隐瞒

    我遵从了与月栖的约定,没有他的许可绝不轻易的触碰他,也没有说一句其实早在他昏睡的时候我就看过了他的,这是他的尊严,我不想伤他。

    夜半无人私语时,当明月高悬寂静清幽之刻,我推开了沄逸的房门。

    沄逸正一个人坐在茶盘前,仔细而虔诚的洗着紫砂杯,看那深紫在沸水中一滚,带着水汽慢慢的干涸,水雾中升腾着一股独特的清香,恬淡了心境。

    皇家出生的我对这些自然不陌生,夜在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摆弄玩赏,只是大多带着种无聊打时间的心态,绝对不若沄逸这般自然沉浸。

    沄逸爱静,诗画是他的最爱,品茶赏花固然是一种美,却太沉闷,我总怕他会闷出病来。

    他沉浸在茶道的世界中,脸上隐隐有一种光辉,润泽着那薄透的肌肤。

    没有出声打扰他,我欣赏着眼前的景色,心境竟也突然的沉淀了。

    沄逸的美,永远都那么不真实,拥紧了怕融化了,松了怕消散了,对他我始终是爱恋夹杂着几分崇敬。

    直到一杯茶递到我的面前,我恍如梦醒般伸手接过,轻啜着……

    清香幽幽,暖暖的茶水顺着喉咙滚入腹中,舌尖上残留着浅甘,久久徘徊在口腔里。

    “我以为楚烨今夜不会来。”他的笑容就如同这清茶一般,淡淡的,长久停留在我的脑海中。

    放下手中的茶杯,“沄逸,别和我说客套的,如若不是算定我会来,又何必等待至斯?天下间谁人能逃出沄逸的算计中?”

    他举杯凑唇的动作一停,哑然失笑,“楚烨错了。”

    “错了吗?”我挑唇,勾起笑容。

    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抬头,“楚烨高估了我。”

    高估?我从来就没敢低看过他,何来高估?

    “若非心有牵挂,我怎么会半夜品茶,这个费功夫也可以消磨时间,你以为我真的能算到你会不会来吗?所谓关心则乱,沄逸也是人,也会有期待。”他抬起手腕,被我松松的握着,顺势坐到他的身边。

    他靠上我的肩头,微微阖上眼,神态中有一丝妩媚,一抹羞涩,“自小的教养让我什么也不缺,什么东西都被人捧到面前,我不懂得索取也不会争夺,对事物更没有患得患失的心,唯独楚烨让我知道我还是个人,也会有人的贪婪。”

    手指轻抚着他的脸庞,犹如易碎的珍宝,“沄逸……”

    他微笑,“别把我想的太完美,我只是穆沄逸,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需要楚烨保护的男人。”

    曾经的日子,从来没有听到过沄逸这般的话语,我只知道他的神秘莫测,他的难以捉摸,他的心思深沉。

    “楚烨,是否想问我那日的话中保留了什么?”他窝在我的肩头,舒服的蹭了蹭。

    我拢着他的身体,承担了他所有的重量,“沄逸,我信你,所以不愿意问,无论你想隐瞒什么,都有你的道理,只是这一次太多未知让我有些迷茫,我想寻出一丝线索,因为我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当年我可以错,死不过死我一个,没有责任没有负担,现在的我就是一家之长,我不能犯一点点的错误,不能有一丝丝的错失。

    “沄逸,告诉我,你隐瞒的一切。”

    “可以。”他扬起脸,“但是你今夜可否陪我?”

    陪他?

    如果我没有错误的辨识他话语中刻意咬重的那个字,他所谓的陪,是否指……

    “你的身子……”我不忍说,身为男子,再是形容秀丽,再是仪态万千,不能人道才是最痛苦的承受,我一直想找柳呆子来看却老是找不到机会,再者就是我顾及沄逸的心情,没有他的肯我怎么敢轻易的把他的病情告诉柳梦枫?

    他的唇,在面色的微红下散着淡淡的粉色,不同于往昔的冰雪白唇,竟似三月普露庭芳的樱花瓣,羞意春浓。

    他的手,握上我的指尖,引领着贴上他的身子,在清凉雪肌中滑动,逐渐向下。

    我反握着他的手,苦笑,“沄逸,别这样。”

    这样强势中带点固执的沄逸固然可爱,我却不想伤害他的心,若是我抚摸着毫无半点反应,他心中会何等的难受?

    三年,他服食了整整三年的药,直到形销骨枯,生命尽竭。

    他依然固执的往下,带着我的手指,我不敢反抢,生怕一点力道的拿捏不准伤了他,鼻尖上已经沁出了微微的汗意,“明日让柳梦枫给你看看好吗?我们不急的,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等待,楚烨爱沄逸胜之性命,只因为这个人而不是一场欢爱。”

    我不希望,因为月栖镜池和夜存在给沄逸造成什么心理压力,就算没有床第缠绵,他依然是我深爱的男子,爱入骨髓的人。

    这样的他,会让我内疚。

    手指,已经深入他的腰腹处,隔着丝绸的亵裤,我的呼吸沉重,已然能触摸到裤下的软嫩。

    一层丝绸的距离,我却胆怯了。

    “楚烨,摸摸我。”沄逸睁开眼,清冷的眸子中已是情思迷蒙。

    掌心有汗湿的粘腻,我下不去手,怕抚弄过后还是沉静,这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打击?

    “别这样,沄逸。”什么时候,我居然也成了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了,对方还是我最想得到的男子。

    手臂勾上我的颈项,猛的一拽,我歪斜着扑到他的身上,幸亏反应快,双手撑在他身体的两边,身体虚悬着。

    “有没有压着你?”我紧张的扫视着他的身上,冷不防清寒的唇贴了上来。

    心理的某根弦仿佛不胜积雪重压的树枝,啪的一声,断了。

    五年了,我不曾再触过他的唇,只有在梦境中不断的重复曾有过的漏*点缠绵,如霜如雪的唇。

    触碰,颤抖

是他的,也是我的

    冰雪,在我唇中绽放,牡丹花的露珠一点点的润入我的唇,心头最干涸的某块地方被慢慢的滋润,填满。

    吻落无声,只是最浅的触碰,已激起最烈的波澜。

    情润无痕,是长长久久细密的缠绵。

    花开刹那,芳华无限,毫无保留的为我敞开,只为多少年共同的期待。

    不需要狠狠的索取,早已经深入彼此的骨髓,血液中的相思在瞬间决堤,有种辛酸的幸福。

    胸口被涨的满满的,曾经的缺失在无声无息间愈合。

    腰腹间,隐约碰到了一点,胀大的硬挺。

    我吃惊的抬起眼,张大了嘴,说不出话,只是呆呆的看看他,又看看那一点,傻了。

    他手指优雅的勾上额角,抹去凌乱的丝,“这就是我瞒着你的秘密。”

    我咽着口水,只觉得喉咙中干涩一片,“这,这怎么可能?”

    他拉低我的身子,让我靠在他的胸口,两个人的心口贴合着,跳动着同样的韵律,“楚烨,我确实为人所救,那个人治好了我的伤,驱除了身体里的毒,现在的穆沄逸是健健康康的,不再缠绵病榻的穆沄逸,只是我答应了不将过程告诉任何人,也不泄露半点他的秘密,所以我不能说。”

    “好,我不问。”吸吸鼻子,吸到满腔的冷香凝冽。

    “楚烨,还记得那封信吗?我不想你悲伤希望你忘记我,私心中却又希望你不要忘记我,穆沄逸注定无法成佛,因为我的心中早已有了魔,因你而埋下的魔魅。”

    我拥着他,埋在他的间,不断的吸着气。

    “我想恨你,却恨不了,这么多年我苦苦支撑着,你却毁了我唯一的坚持,你知不知道当玉碎的那一刻,我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可是每当夜色来临而不知自己能否看到第二天的朝阳时,我就开始微笑,只有死亡才能让我脱离皇宫,才能让我的魂魄追随你而去。”

    我摸着他的脸,“沄逸不说了,不要再提当年好不好?”

    他抓下我的手,放在脸颊边摩挲着,“楚烨,当我醒来听到你为我做的一切事情后,我后悔了,我知道你的冲动却还是什么都告诉你,因为我终究没能解脱一个怨字,如果你死了,我真的能安心陪你黄泉相伴吗?我做了自认为对你好的事却总是什么都不告诉你,子衿也好,流波也好,如果我当初肯说,或许就不是那个样子了。”

    我在他的颈项间不断的摇头,声音闷闷的,“是我不信你,爱有了猜忌就不是爱了,我对不起你的情深,对不起。”

    “楚烨,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月栖被追杀,到底是不是她主使的,对吗?”沄逸苦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救我的人曾说,她不会再对你我出手,以我对上官楚璇的了解,她看中天下更甚儿女私情,所以我也这么认为此话不假,但是天下事,没有绝对。”

    沄逸说的没错,人会变,谁也不能一语定百年。

    更何况,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不带着故事的。

    月栖与‘千机堂’的恩怨。

    流星与‘九音’的盘根错节。

    甚至幽飏与媚门,都有可能给我们带来杀机。

    更别提我与夜当年在武林中明里暗中树下的敌人。

    “世界上就没有一块清净的地方吗?”我懊恼的泄着心头的烦躁。

    沄逸的手指,点上我的唇,“楚烨,还记得五年前你出征的那一夜吗?我很怀念它,再给我一次那样的夜晚好不好?”

    我慢慢的俯低身子,亲吻上他的脸颊,“好。

等待五年的缠绵

    我们是新婚吗?

    五年前就已有过肌肤之亲,算不得了吧。

    我们算老夫老妻吗?

    只有一夜,温存美好的一夜。

    非要说,只能是久别胜新婚,或者久旱逢甘霖更象些。

    也有点不似,我没旱过。

    手指描绘着沄逸的眉眼,鼻梁,嘴唇,他温柔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烛光的摇曳,点点辉光,缕缕柔情。

    “我们这是二度新婚之夜。”我笑着,声音中有压抑的微颤。

    他的丝披散了整个枕际,青丝如缎,朝霞漫天,玉人含笑待卿幸。

    我的呼吸早已经凌乱粗重,沄逸却还能优雅的卧着,目光不离我的面容,悠悠冷香环绕我的身体。

    若不是某个敏感部位早已经出卖了他,只怕我会在如此完美玉雕像前自惭形秽默默流泪了。

    盘龙金丝纽扣着颈项间雪白的柔腻肌肤,我仔细的解着……

    解着……

    解着……

    “沄逸,你的扣子到底是怎么扣的,为什么解不开?”

    清凉的手指握上我,竟然也有了暖人的温度,“不如我来吧?”

    “不行!”我倔强的一扭脖子,“我要是在新婚之夜解不开夫君的衣衫,岂不是被人笑话?”

    是啊,风月场中的老手,居然如稚嫩的处子般不知所措。

    解不开,我不会咬么?

    手口并用着,他丝滑的肌肤就在我的唇下不断的被摩挲,好不容易解开了第一粒扣子,他也解脱般一声低低的呻吟。

    我舔上喉结,舌尖坏坏的拨弄着。

    沄逸的声音很清,也很轻,似雨后草尖最后一点残留的水汽凝结滴下,酝酿着久久的期待。

    对我来说,不啻于最华美语言的恭维。

    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压着冰山美人,看他为你情动为你酡红着脸迷离着目光更有成就感的?

    “沄逸,你还有没有衣衫?”我舔着他的颈项,从耳垂到鬓边,来回的细吻,连抽空说话都觉得耽误了我享受的时光。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冰唇略启,眼中闪过明了的波光,优雅平和的低声,“有。”

    只有我听到了,那一个字中的起伏,冰山下沉睡的地热之火怕也是等待喷薄。

    最终,我还是没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解开那霜白的衣衫,此刻它们已经是一团破布躺在沄逸的身下哭泣。

    当闪着温润光芒的完美身躯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呼吸静止了。

    沄逸的完美在于无以伦比的气质,即使是光洁细腻全部绽放没有一丝遮掩,他的美依然让我抱着神圣的心态,不敢有半分的亵渎。

    “沄逸,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当年沄逸羞涩,纵然是以身相许,都是在漆黑的夜晚熄了全部的灯火,生怕我夜视能看到般在被中瑟缩,我只记得那珍珠的光泽惊鸿的留在心底。

    他勾上我的腰际,笑语如常,“那我也要好好的看看楚烨。”

    银色的裙子飘落床榻间,我俯身慢慢的贴上他的身体,“见鬼的明天再看吧……”

    我抚摸着他完美的曲线,几乎是膜拜着他的身躯,他的身体依旧有些寒,被我的炙热环绕着,贴合着,他的凉我的暖,奇异的融合着,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他的肌肤极薄,几乎是轻轻的一吮就会留下红色的印记,清泉中的红莲,飘飘荡荡,一路向下。

    艳丽的红,开满了他的胸膛,绽放了无数的热情,我却不满足,一点也不想放过,只想染了这身子,让他与我一般的热,一般的迷失。

    我呢喃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的牡丹,我的沄逸……”

    他的唇贴上我,眼波温润,“数十年后我信你一定是个风流鬼,只是前面一句不要也罢。”

    “不……”我用唇抚过每一寸肌肤,“若是沄逸,我愿意。”

    他没有回答,只是双手圈上了我的颈项,将身体凑向我,紧拥着。

    “沄逸……”我从甜美中揪住最后一丝理智,“你来好吗,我怕伤了你。”

    他的手,与我十指交扣,呼吸有些急促,声音力持着稳定,“我……不会,楚烨来吧,就如同那夜……那夜一般……”

    “好!”

    我埋在他的胸前,舌尖绕上他胸前的殷红,勾抹轻含,拨弄着

    他胸膛下的心跳,越来越快,唇边的一丝暖意,愈的浓了。

    雪峰顶的积雪在融化,化为涓涓的溪流缓缓而下,最纯净清冽的泉水,只为我而流淌。

    我猛的一吸,他的身体突然拱起,我也猛的沉沦……

    我撑着他的胸口,慢慢的摇摆着身体,呼吸和浅吟交缠着,仿佛人间最美的咏唱。

    往昔的画面,一幕幕的传入我的脑海中。

    杏花飘飞梨蕊香,红袖海中亭台远。

    他只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少年轻狂的我就再也挪不开目光,在匆匆的一眼间情缘已然胶着缠绕。

    仿佛隔世的遥远,青丝指尖滑过,尘埃淹没了冲动的情怀。

    UU小说的画,口中的诗,遗留了谁的情怀?

    “沄逸,还记得当年吗?”我的声音凌乱,“记得吗?”

    他的身体上薄薄的敷着一层朦胧的汗,让那具身子更加的如雾氤氲,在我的动作中,长不断的在枕上变幻着形状。

    “记得,我记得……”他喘息着,“那夜我说,一生只要一夜,不悔,只要那个人是楚烨。”

    前世的缘也罢,今生的情也罢,我和他之间,不会只有短暂的一夜,我们之间有很多很多夜。

    当年的我,以为会拥有沄逸,结果我失去了他。

    后来的我,以为永远的失去了沄逸,他却就在不远的地方一直看着我。

    今夜,他终于完完全全,真真切切的属于我。

    不是他嫁前的放肆,不是决绝前的交与,是身与心完全的交融,永久的爱恋。

    我覆在他的身上,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然后……

重重的吮了上去

    他狂热的回应着我,冰冷的寒凉被我热了,我冲动的沸腾被他平静,在唇齿的交融中他战栗着,喷薄着,所有的声音融在我的口中,与我一起攀登着巅峰,享受着极致的快乐。

    沄逸索取着,似乎想要补偿着这么多年的缺憾,我不断的品尝着他的美好,哪怕离了半分半寸都觉得不舍。

    当他第三次释放,我终于硬咬着牙不敢再要,看着他唇的冰白,心有不忍,掌心贴上他的后腰,缓缓的渡着真气。

    他摇摇头,鬓间有些微汗意,湿了,贴在额前,眼中还有朦胧春色夹杂着些许倦意。

    “沄逸,为妻伺候的可还好?”取过干净的布巾我擦拭着他的汗,怕他着凉,索性扯了薄被盖上两个人。

    沄逸的脸上红潮未褪,浓浓的醉人风情静静的绽放,他拉低我的身子,让我枕上他的手臂,“楚烨,沄逸伺候的可还好?”

    我不忍压着他的手臂,半侧着身撑着脑袋端详着他,不时的偷亲他的面容一下,再一下,又一下。

    “如能夜夜有沄逸相陪,人间再没有什么值得我去追求的。”我一声感慨,与他紧紧依偎。

    他目光中的迷离渐渐散去,温柔的抓上我乱动的手指,送到唇边轻吮,“傻楚烨,若是夜夜这般,我不是早被你淘干了?幸而有人肯拣破烂,伺候你这个难缠的主。”

    我低头欣赏的他的目光一紧,笑容凝在脸上。

    半晌,讷讷出声,“沄逸,对不起。”

    他看着我,唇边的笑意不减,“你可是因为唯一的誓言做不到而道歉?”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紧了紧圈抱着他的手,“对不起。”

    负情的人是我。

    断爱的人是我。

    琵琶别抱的人,还是我。

    他的手捧上我的脸,秀美俊逸的面容在我眼前绽放着完美的笑,“上天让我与楚烨相爱已是眷宠,又恩赐我能与楚烨相伴今生的岁月,若是我再奢求便要遭天谴了,再说……”他施施然的给我一个白眼,“若是让我一人伺候你,只怕不出一年我便真的要驾鹤西去了,多几个人也好让你这风流劲有处使。”

    “天谴?”我一声苦笑,“得了这许多倾国倾城的容颜,只怕要遭天谴的人是我吧?”

    “楚烨。”沄逸唤着我的名字,声音中满是认真,“穆沄逸不要帝王将相,不要富贵荣华,只要楚烨的平安康泰,答应我不要再轻言生死,纵然知你是说笑,我亦无法承受。”

    失去过,心头总会有一种恐慌,无论是否玩笑,都比他人来的认真来的计较,因为恐惧一语成谶。

    我的手放入他的掌心,与他紧握,“我,上官楚烨答应穆沄逸,绝不轻率生死,为所爱之人亦会保全自己,无论险恶,困境,只要有一口气都会坚持到底。”

    他慢慢的,轻松的笑了。

    悠悠然的闭上眼睛,“楚烨,我想今夜我一定会睡的很好,很好。”

    我躺在他的身边,与他丝滑的肌肤贴合着,搂着他的腰身,“我也是,沄逸……”

夜的迷魂计

    我做出去西域的决定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异议,对于幽飏来说是回家,对于流星来说更是好奇师傅的成长之处,对于柳梦枫来说到哪都无所谓,剩下的人么……

    沄逸因为我昨日的需索还在闭幕养神,镜池蹭在柳梦枫身边一起看着晦涩的医书,月栖的眼睛上敷了药,正蒙着双瞳休息着,一切平和而快乐。

    我握着月栖的手轻轻的拍着,银色的丝垂落在我的肩头,是属于他的我的。

    他的眼睛柳梦枫诊过,说他眼睛不仅受过烟火的熏烤,更受过其他外力的损伤以至于伤了筋脉,所谓烟火只是一个诱因,诱了真正身体里的伤。

    我问过月栖,他什么也不知道,在他的记忆中自小就在‘千机堂’中受训,但是乖巧的他少受责罚,更别提孩童之间的打架玩闹也是没有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受过伤。

    想不起就算了,只要他的伤能治好,过去的事也没必要深究了。

    我握着他的手捏了捏,他回给我一个轻握,无暇的脸上露出恬静的笑容。

    我让他靠在我的肩头,轻声询问着,“难受吗?”

    沉疴难起,即使有神医也需要时间慢慢的条理,现在的月栖一直要蒙着药,那种黑沉沉的感觉一定很不好。

    他摇摇头,“我宁愿我的眼睛好不了,你就能一直牵着我。”

    “无论好与不好我都会一直牵着的,你想松开都不行,不然你跑了我上哪找人给我念经?”调戏着月栖,看圣洁的神子沾染尘世的风烟,是一种无上的餍足。

    手腕上一疼,被东西小小的打中,我飞快的反手一握,入手的是一粒小小的樱桃籽。

    侧脸看过去,夜正抱着一小筐樱桃,拈起一粒摇晃着,殷红如血白皙如雪相映成趣,面纱一抖,红色的樱桃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下绿色的长细杆子在指尖摇晃。

    我抬抬眼,抛过一个询问的眼神,他拈着樱桃杆指指车顶,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拍拍月栖的手站了起来。

    轻巧的穿窗而出,飘飘的落在车顶上,脚尖刚刚站稳身边已经落下艳红的身影,红色长袍金丝盘扣,颀长的身姿翩若惊鸿。

    谁让他又穿这件衣服的?

    似乎好像那日之后,他一直也是这么穿的,想想这么多日以来我忙的脚不沾地,又是沄逸又是月栖,除了一次的月下短暂交谈之后,我居然没有时间陪他一刻半刻。

    或许在我心中,夜是搭档,是与我并肩同立的人,没有那种想要照顾到骨子里的怜惜,却有共进退的豪迈。

    “你的盘算是什么?”夜魅惑的一歪,躺在了车顶上,也不嫌灰尘风沙弄脏了他的衣服,“对手的来历呢,有想法了吗?”

    我摇头,苦笑。

    “太多了,一时盘算不出到底是针对谁,我也不想再与他们交锋,惹不起我就只好躲了,咱们到西域避避风头。”

    夜抱着他的一筐小樱桃,悠然自得的拈着,高高的抛起,红色的樱桃在空中翻了个身,夜脑袋一偏,面纱摆起小小的角度,瞬间不见了樱桃的踪迹。

    这也行?

    一粒樱桃籽抛了出来,“最近武林中是不太平,总觉得有一股暗涌在背后推动着什么,这一次我们抛头露面,也是该好好的缩起来了,不过你说去西域……”他声音一停,“该不是为了那个老男人吧?”

    站在他身边,我想也不想的一脚踩了下去,未见他动作,躺着的身影平移了几寸,堪堪躲过我的攻击。

    “去西域是因为我觉得那地方偏远,无论什么势力想要伸触角都没那么快,中原武林有丐帮有大小门派数百,真有异动我们也能尽快的收到消息。”我狠狠的瞪他一眼,“没日你你皮痒了是吧?”

    “来啊……”他懒懒的摊开怀抱,“日……夜……啊……”

    声音慵懒又娇嗲,还有几分嘲弄,悠闲散漫的样子真是恨不能狠狠的一脚踩扁他的脸。

    可惜我舍不得。

    索性不管那么多,我趴下身体躺在他身边,他主动的一勾手,我骨碌碌的滚到他的怀里,嘴巴已经贴上了我的耳朵,“别以为我没听到,你那天和他两个人私下盘算着去西域玩,他还叫你帮忙找东西,是不是?”

    他是老鼠生的吗?

    我无力的斜着眼,“你不知道偷听是不对的吗?”

    “我是你搭档。”一句话堵的我死死的。

    说是我男人,我还能说一声妻主为天,搭档……

    只能一声长叹。

    “他说的冰涧的位置,我估计了下应该在‘寒雪峰’附近,是雪山的一脉,你带他们先去小屋住一日,我拿了东西就回来。”我边想边说,话语也是慢慢的,试图做出一个最好的安排。

    “哼。”他捏上我的脸,一扯,“日夜双侠,你忘记你说过什么了?”

    我龇牙咧嘴,口水都快被扯下来了,试图抢回变形的腮帮子,“放,放手啦。”

    拉扯的力量更大了,“不放,就不放。”

    夜他,他耍小性子?

    我就这么一分神的时间,一大滴口水顺着嘴角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正正的落在夜的面纱上。

    “讨厌。”他松开手,手指擦拭着面纱下透过去沾上肌肤的口水。

    顺着手指挑起的角度……

    空白,全是空白。

    大脑全是空白的一片,明明那么清晰却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好像是突然被冰封住了,封住了脑子,封住了思想,封住了呼吸。

    忘却身外事,忘却处何方。

    什么都……

    不知道了。

    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遥远的,朦朦的,传来。

    “带我去吧,日夜双侠是不分开的。”

    “哦。”

    声音似乎不是我的,嘴巴似乎不是我的,有谁操纵着我说着话?

    轻笑传来,一个东西打上我的脑袋,轻轻蹦着,手掌一摊接入掌心,却是一粒樱桃核。

    面前人的面纱已经盖了回去,架起腿晃荡着,一筐樱桃抱在胳膊里,被笋尖般的手指拨弄着。

    “你……”我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讷讷的吐出一个字,又塞住了。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魂不附体,魂飞魄散还没归位呢。

    是冰雪吗?

    冰雪够寒,却没有它莹润的神采,呆板了。

    是温玉吗?

    温玉没有那样的辉亮,迫人窒息的柔软,硬朗了。

    是梨花瓣吗?

    花瓣没有那样的光泽,秋水为神玉为骨的风度,娇嫩了。

    弦歌幽咽寒凝绝,水过肌肤不沾身。

    玉器大师数十年功力,只是挥刀落玉那一笔,不知道会有我眼前半抹下巴曲线的完美吗?

    舞台上的名伶,甩出水袖刹那的缭乱,能比他半张侧脸掩露时的摄魄吗?

    朝阳初晨,云后的霞彩跳脱,会胜过那肌肤下隐隐流动的光华吗?

    佛主拈花,那掉落的红瓣,可是落在了他的唇上?

    雨后初霁,刹那芳华的绽放的风采可是雕入了他的骨子里?

    夜空仰,清秋辉月的孤傲,镌刻上了他的脉络?

    只是半抹肌肤,我不是激动的心口狂跳,不是震惊的口水四溢,而是停滞,完全的停滞。

    呼吸凝了,仿佛心跳也止了。

    明明人在眼前,为何却象是穿越了千年的一缕雪晶冰魄,看不到,摸不着,飘忽着。

    天边浮云在头顶飘过,竟然失了颜色,少了神髓,缺了魂魄。

    说美如仙子,却不足以说清那种气质,仙子太清高,不足以让人痴迷。

    他是妖灵,邪魅娇娆的花树之精,物之魄。

    也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年天地的灵气,才能幻化成如许的丰姿万千,只半张面孔,若要取人性命,只怕也无数人前仆后继甘之如饴。

    忽然想起,那日山头中,齐刷刷一排昏倒的青楼阁主,还有遥歌俯认输的欣悦臣服。

    我错了,我竟然以为夜用的是摄魂眼。

    如果是晚上看到,配合着夜身上独特的勾魂魅惑气质,只怕我也会昏过去,幸好是白天,那妖异少了几分,却也足以让我憋气到胸闷。

    “啊!”忽然想起来他刚才说了什么,我猛的扑上前,扯开他的樱桃筐,揪住他的前襟,“你对老娘使**计?”

    “不是美男计吗?”他的声音无辜又促狭,拍开我的爪子。

    “你……”我咬牙切齿,“混蛋。”

    “我只有两颗鸟蛋,混蛋是什么东西?”得意的抱回他的小筐子,咬的樱桃咯吱咯吱脆响。

    我强硬的态度突然低弱了几分,“夜,算我求你,你若随我离开,这一屋子弱的弱,娇的娇,没一个人保护怎么行?”

    他的脸扭向一边,十分之不合作态度。

    “夜……”我从背后抱上他的腰,脑袋靠着他的背心,“我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因为只有你最让我放心,我保证只去一日,最多两日必归。”

    “不骗我?”他声音中终于有了点松动的意思。

    “我用性命起誓。”我紧紧手臂。

    他翻身转了过来,又是用力的一扯我的脸,“命留着陪我一辈子吧。”

    “好,好……”狗狗一般的乖巧,我飞快的点着头。

    “只此一次。”他愤愤的出声。

    “下不为例。”我蹭上他的胸膛,忽闪着我纯真可爱无暇剔透玲珑的眼神。

    一声叹息中他搂紧我,“你才是真正的混蛋,日。”

    “骂人……”

    “没有,我在叫你……”

    “你那个语气根本不是喊我,是在骂人……”

    “唔……”我的眼睛被忽然遮上,一粒樱桃带着香甜,被舌尖顶进我的齿缝。

    我迎上他的唇,抱紧。

    骂就骂吧,我认了。

注意,此处熊(莫沧溟)出没

    寒雪峰’的冷寒让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只有我和夜在镇定自持运功中牵着沄逸和镜池,月栖外带柳呆子一路飘到山顶,幽飏拖着小流星,看看抱着被子直哆嗦的大小竹,悄悄的伸出了手。

    “入我师门,多少是要受些苦的,他们天分不够,若再不勤快些怎么行?你我当年练功之时,比之今日的苦又不知多吃了多少,让他们跑上去,以他们的内力,决不至于死在半路,反而在这样的天气下,全身功力行到极致,练功事半功倍。”我一声话语,让幽飏又将手缩了回来。

    大小竹连吭声都不敢,撒开腿就跑,跑的身后脚印一串,雪花四溅。

    有我的功力支撑,渡着暖暖的真气,沄逸竟然飘渺的伸出掌心,顽皮的抓起一团雪,“想不到我也有能这般玩雪的时候。”

    镜池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捏起一团雪,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若喜欢,他日陪你们玩个够,只是这两日,一定要呆在屋子里,门都不要踏出一步。”

    整间屋子里全是暖玉温榻,熊熊的炉火烧起,温暖如春,屋外是夜布下的奇门遁甲术,我不用担心他们会被冷到,更不用担心会有人上门骚扰。

    少有人能破夜的阵法,何况布阵之人就在屋中,随时变换阵眼,根本难以下手。

    ‘寒雪峰’地处孤寒,又是险要峰头,我和夜在山峰周围大阵叠小阵,圈圈环环浸了数年心血,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这也是为什么我将安置他们的地方选择了这里,当年流波若不是那张神似的脸,他不会有机会踏上峰顶半步。

    若不是实在寒冽难当,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屋子里,出门就要人渡送真气那般麻烦,我真的想在这里多呆上几个月。

    不再耽误时间,我对着幽飏一点头,“走吧,早去早回。”

    茫茫雪山,百里绵延,几乎没有任何参照物可以对比,幽飏带着路,偶尔停下来四处观望着,两个人就这么在猜测和摸索中慢慢寻找着他口中当初的那道冰涧。

    “好像又错了。”他抱歉的望我一眼,“我从‘九音’而来,应该是由西至东,现在我们是在南边,我带错了路。”

    我一摇头,“没关系,慢慢找。”

    茫茫雪域,他又是在奔逃中遗失的东西,事隔两年,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断的在雪峰间来回的奔波,真气要抵御寒气的侵袭,要维持轻功的飞掠纵跃,一连几个时辰下来,幽飏的身形已经不如当初那么自如。

    他的武功走的是阴寒路线,又是天生的至阴体质,在这样寒冷的空气下长时间的运功,所要耗费的功力比一般人要多的多,路还没有找到方向,也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他这样会让我很担心。

    “幽飏,我有些累了,你带着我走吧。”我缓下脚步,对着他懒懒的伸出手。

    他停下身形,青衫薄立前方,淡淡的出声,“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放心吧,我还能坚持,当初带着流星,我也跑出了这里。”

    是啊,之后呢,寒上加寒才让腿不能动了吧?

    这话我没出口,只是在心中小声的嘀咕。

    又是一个时辰的赶路,他的脚尖点在雪地上,雪地一沉陷出浅浅的脚印。

    踏雪无痕,已经有了印子,他的功力损耗很大吧?

    手指伸了出去,勾上他垂落在身畔的掌,他的掌冰凉。

    在被我牵上的瞬间,他缩了缩手,想要从我的掌中挣脱,我用力一握,他不再挣扎,任我牵着手,缓缓的渡着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之间的双修,让他的真气格外的不排斥我内力的到来,甚至是欢快的缠绕上我的真气,与我交融。

    他的真气顺着我的手传了过来,被我暖透后又渡了回去,不过片刻时间之后,他的脚步恢复了轻盈,雪地上也看不到浅浅的脚印了。

    “你的功力练到第几层了?”我想要找话题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十一层了,最后一层始终没有办法突破。”他的声音在雪山中听起来空空荡荡,没有丝毫感情的泄露。

    “是不是……”话语出口了三个字又被我活活的憋了回去。

    我想问什么?

    是不是双修不够?

    这话怎么问的出口,保不准人家以为我和他上床玩上瘾了,找机会再吃不要钱的宵夜呢。

    “是这了!”他脚步一顿,又突然加快的度,拉着我一路狂奔,忽然在悬崖边停住了脚。

    深深的裂谷一眼看不到底,平滑如镜面仿佛被冻结的九天银河之瀑,刺骨的寒意从悬崖下扑了上来,夹杂着凛冽的风,吹得衣衫呼啦啦的打着卷,吹的人心底直凉。

    幽飏的手更加的凉了,这里的温度比之‘寒雪峰’又多了几分刺骨,都是万载寒冰,千年积雪。

    我站在悬崖边,看到我的左脚边有一个浅浅的足印,应该是运功到极致站在悬崖边不小心融了冰雪的痕迹,被我翻飞的裙子挡住了,右边的幽飏看不到这个足印。

    “幽飏,就这里吗?”我传声给他,“这里不能大声说话,会引起雪崩的,传音吧。”

    他不疑有他,立即传声给我,“是的,当初这里被雪覆盖,我不熟悉路,差一点掉下去,为了救流星,不小心将钥匙落了下去,掉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幽飏,我有冰蚕丝,一个人下去绝对没有问题,不过你的功力如果一直在这里呆着只是白白的耗费真气,你若信得过我,现在就回‘寒雪峰’,一日内我必定回去。”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我的提议,“你是为了我而涉险,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跑了。”

    “同生共死吗?”我调侃的笑出声,“等我上来了,你却冻僵了,叫我拿什么和流星交代?你若是怕我葬身冰涧,可以等我真的死了你再殉情不迟,现在你留在这只是徒劳耗费功力,夜一个人照顾他们几个我也不放心,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幽飏最为我钦佩的就是冷静而理智,我相信你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他久久的看着我的脸,目光中神色复杂,“这不符合……”

    我手一握他的掌,“别和我说什么江湖道义,让损失减少到最低才是上策,幽飏不能做出止损的决定,莫不是对我动心了,情意难舍,牵挂依恋?”

    “好,我走!”他猛的别开脸,“但是你若出事,幽飏绝不苟活。”

    “别。”我咧着无赖的笑脸,“我保证不死,我可不想见你以前的爱人。”

    他身体一僵,如电飞闪而去。

    看着他的身影如烟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忽然现这冰涧悬崖旁的风更大了,冷的直到骨子里。

    呼出一口气,在空气里散着白白的浓气,转瞬消失不见。

    “出来吧。”我冷冷的哼着,“能一路追到这里,甚至比我还早到,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本事,也别藏头缩尾了,要是我来个佛门狮子吼,震塌了雪峰,你躲在雪堆后只怕马上就会被淹没。”

    “唰……”衣袂声起,一道褐色的人影落在我面前,神情自若,散着不屑和高傲。

    我忽然笑出声,捂上唇,无奈的摇头,“怎么又是你,别告诉我对我相思苦短,所以千里追随。”

    他嘴角一拉,冷冷的看我一眼,“我对你根本没有半点兴趣,我不过是来追回神族的失物而已。”

    神族的失物,流星的身份,幽飏生死保护的东西,人迹罕至的冰山。

    巧啊,真巧。

    我笑成了一朵花,“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不知道莫护卫要寻的神族失物是什么宝贝?”

    “神族的事,与你无关。”他倨傲的丢出几个字,“莫某要办事了,请让让。”

    “不要我帮忙么?”我悠悠闲闲的似乎在大街上溜达,“好歹我也是神族的……”

    “没有长老的承认,你别想说你是少主。”他双眼一瞪,声音忽然大了起来,“莫沧溟绝不需要外人的帮助,走开。”

    “我为什么要走?”看着他的头无风自动,这家伙,太容易惹毛了吧,真不好玩,“我家大门钥匙丢了,进不去了,好像是给掉在这里了,我要找找。”

    他勃然变色,手指紧握成拳,“上官楚烨,我警告你,你不过是个落魄的皇族,江湖中的混混,不要干涉神族的任何事,不然……”

    “不然怎么滴?”

    我现在已经能肯定,我和他要找的,是同一样东西。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他一声怒吼,气息萦绕周身,狂暴的真气连身边的我都感觉到了窒息的力量。

    “轰隆!”一声巨响,身后的雪峰半壁突然崩塌,滚滚的雪球夹杂着冰粒打了过来。

    “你该死的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狠狠的瞪他一眼,寻找着藏身之所。

    可惜太快了,就是他刚刚藏身之处的冰峰,距离我们不过数十丈,话音刚落,雪尘已经迎面打了过来。

    冰冷的寒气打在脸上,顺着衣领子钻进身体里,被真气瞬间融化成水,**的贴着。

    “你比老子的声音更大。”雪团掩盖中,放出一个爆吼,褐色的人影从雪雾中钻了出来,脚尖在冰雪中连点,力持不被冲下冰涧。

    “轰隆……”又是一阵更大的响声,不远处的又一个冰峰开始崩塌。

    我咧,他有病啊,还叫?

    看着雪团滚滚而来,没办法了,只有跳下冰涧,用匕和冰蚕丝挂着,等消停以后再说。

    我身体一蹦,顺着雪团滑落的方向冲下冰涧,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褐色的影子卷上我的手臂,试图将我拉回。

    莫沧溟?

他居然这么好心

    还来不及回神,更大的一波雪雾扑了过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我拉着往下坠。

    我手中匕带着冰蚕丝插入冰缝,把我吊在冰壁上,摇摇晃晃的。

    腰间一垂,一股重量拉的我整个往下掉,我手一紧,细韧的冰丝勒住了手腕。

    不过是转眼间,他救我成了我救他,一条腰带绑住了我和他,标准的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你跳,我也跳

    冰蚕丝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绷的紧紧的勒着我的手,强悍的东西直接突破我手中的护身真气,卡进我的手腕,刺破肌肤。

    红色的血液顺着冰蚕丝点点往下滴,冰雪打来,强大的力量让我无法稳住身体,下面还有一个硕大的秤砣摇晃着,让我更加的吃力。

    “你***真重。”我一声低骂,“给老娘稳住了。”

    他没回嘴,手中的剑挥出扎入冰壁中,奋力一跃挂在了剑上。

    身下的重量一轻,我也终于不在晃荡,身体一飘贴近冰壁,另外一柄匕插了进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我低下脸,看着身下不远处的莫沧溟。

    “死不了。”他恨恨的丢出一句,“就是死了也不关你事。”

    “你现在还在我身下,挂着腰带在我身上,你要死了我岂不是被你拖下去?几百年后说不定有人寻到了咱们还说是殉情的爱侣呢。”我对着他恨恨的一呸。

    他一句话不说,伸手就去捞系在我和他身上的腰带,看意思是想解开。

    “你想勾引老娘?”我挂在半空中看着他的动作,“腰带解开了你的裤子就掉了,就算你想展示你的鸟不畏风霜,在雪中傲然挺立,可以等我们站在地上让我好好的欣赏欣赏,这样看个毛啊,呸,还真就只能看到几根毛。”

    他神色一紧,深邃的目光散火焰光芒喷射向我,怒声大吼,“上官楚烨!!!”

    “轰隆!”停在悬崖边的巨大雪球从我头顶呼啸而下,一片阴影罩向我和他两个人。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抽出两柄匕整个人朝右边窜去,躲闪着。

    腰间一紧,有一股力量拉扯着我,力道用的恰好的我,被拽着一抖差点又荡了回去。

    瞄眼间,褐色的人影正朝左边飞旋,腰带在两人中间一扯,他也被拉的一个停顿差点脱手。

    腰带在两人中间绷的直直的,我们紧紧的爬在冰壁上,硕大的雪球夹杂着恐怖的力道从我们中间呼啸而下,长久之后传来一声闷响。

    我和他同时将目光从深沉沉的无底冰涧中收了回来,同时庆幸的长吐一口气,又同时的将愤恨的目光投向对方。

    “为什么往右边?”

    “老娘叫你往左边滚了啊?”

    同时出声,全是对对方的指责,然后就是谁也不搭腔的互相瞪着做冰香肠。

    “老娘有时间说话么,你不会看啊。”

    “老子做事凭什么看女人脸色?”

    又是同时爆出的话,这一刻的默契真是心有灵犀啊。

    “上去!”我拽拽他的腰带,扬起下巴示意着。

    “老子要下去!”他扯扯腰带,厚重的力道拉的我身子偏了起来。

    忽然想起我和他的目的,我是万万不能让钥匙落在他的手中的。

    “下去就下去,看看我们谁快。”一只手好不容易解开了他缠在我腰间的腰带,手中的冰蚕丝已经射了出去,牢牢的订上悬崖,我的身体顿时下滑了数十丈。

    与此同时,一道褐色的人影在我眼边晃过,他居然把腰带缠在了剑上,与我一模一样的姿态飞快的下滑。

    “学老娘。”在与他并起滑落的瞬间,我嗤笑着丢出话,人影荡开。

    “怕输就承认,没用的女人。”在他脚尖点上冰壁与我再次交错的瞬间,冷笑自大的声音传来。

    “你输了,待会给我用鸟在雪地里写一个服字,少于三丈宽不算。”我手中不停,飞落下。

    他的动作舒展如大鹏展翅,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霸气,只是那话……

    “你要是输了,给我用舌头在地上舔出一个服字,没有三寸厚不行!”

    两个人同时选择闭嘴,飞快的往下落,只是在交错的瞬间,给对方一个不服输的眼神。

    话说的狠,斗的也凶,只是我们有志一同的只是加快自己的身法和动作,谁也没有给对方下绊子玩阴手。

    眼见着冰涧底隐约在望,我的手挥的更快了,他的身法不但没见停滞也更加舒展了,可见真气之充沛。

    心头暗自赞叹,我一手收回冰蚕丝,脚尖连点,身形游龙般擦着冰壁。

    他一脚点上冰壁,整个人腾身空中,身后的大氅飞舞,鹰击长空般落下,带起一片凌厉的风声。

    几乎是同时,我们两个人的脚尖踩上地面,同时愤愤的看一眼对方,冷哼中互相别开脸。

    “没能拔掉你的舌头真是损失。”他抽*动嘴角,高傲的斜我一眼。

    “能拔掉至少我还有,鸟儿那东西,你有吗?”我反唇相讥,坚决不落半点下风。

    “无耻!”他挤出两个字,目光四下搜索。

    “没种!”我嘿嘿冷笑,也开始找寻着什么。

    山上看起来,是深沉沉的冰涧无底洞般,下到了崖底才现,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甚至还没有‘寒雪峰’的峰顶大。

    但是在这么点大的地方寻找一柄小小的钥匙,这还是太大了。

    莫沧溟轮廓分明的脸上也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有点无奈,有点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身影一飘,站到他的面前,“你我要寻的都是一件东西,你不会撒手,我也不会放弃,是现在杀的你死我活剩下一个找,还是各找各的,找到了再打?”

    我看准了他,狂妄自大,以自我为中心,绝不会这个时候和我对杀,因为他不屑。

    他手指一伸,剑锋在地上划出长长的印痕,“东边归你,西边归我,找到了再打,谁胜了归谁。”

    “好!”我的目光定在他的剑上,“你不会趁我转身找东西的时候偷袭我吧?”

    他眼中尽是对我话语的轻蔑,“莫沧溟胸襟坦荡,光明磊落,绝不屑做偷袭算计的事。”

    “莫护卫果然贵人多忘事。”我嘴角一抽,“莫非我记错了,当初在宫中利用沄逸棺椁算计我至我于死地的人不是你?”

    他的脸色一白,慢慢的变为铁青,几次张了张唇,又抿上嘴憋了回去,面对我揶揄的目光索性一转身飘到崖边,不在理会我。

    人家都开工了,我也不能落人之后不是么,立即一展身形飘落崖边。

    白茫茫的一片,两年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积雪落下,那把钥匙根本早就不知道埋在几尺深的雪中了,怎么找,真的是一个很艰难的事情。

    难道真的要掘地三尺,平铺着推进找过去?那只怕没有三五十日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样艰巨的工程,我不功力耗尽冻死只怕也饿死了。

    我的脚下,冰厚的犹如石头一般,脚边有些小小的雪团,松软的样子应该是刚才雪崩时掉落的,还来不及与这里融为一体。

    可是,这未免太少了些,刚才掉下的雪团很大很多啊。

    目光抬起,一片光滑如镜的雪山崖壁上只有我和莫沧溟留下的浅浅痕迹,一个平台突兀的伸着,落满了积雪,松松的堆着,一朵艳红的花朵在壁边绽放着耀眼的光芒,竟然丝毫不受冰雪的寒意,可爱的伸着小脑袋。

    有花,那一定不是冰层堆积出来的雪堆,底下肯定是山石崖壁,我刚才只顾着和莫沧溟斗轻功竟然忽视了这一点。

    就在我迟疑间,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和我一起抬头望着,两个人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界限边。

    他看看地上的界限,深俊的脸孔上难得的有抹笑意,“似乎是在我这一边。”

    我背手而立,也没有争辩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我就节省体力准备与你一斗了。”

    他脚下一点,窜了起来,身形飘舞,潇洒霸气,人在空中已是一掌推出,强大的力量似狂风刮过,落在平台上的雪团被刮了起来,纷纷扬扬的从半空中洒落。

    莫沧溟的武功我是心中有数的,看到他这样的动作,还是忍不住的点头钦佩。

    就冲他突破自身身体的限制练至刚至阳的武功,所吃的苦头也比一般男子要多了许多,虽然那脾气惹人讨厌至极。

    漫天的雪花打在我的脸上,迷蒙了我的视线,雪花打进眼睛,忽然的冰凉,然后被温度融化,化为眼泪水滑下。

    我眨眨眼睛,索性低下了头揉眼睛。

    “呱……”古怪的啼叫,震的我心头一寒,在雪舞飞絮中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黑影带着风雷般的力道扫向莫沧溟的身体。

    身在空中的他,身体猛的一拔高,躲避过了这突然的袭击,姿态优美,显然没有因为变故而受到惊吓。

    我摸着下巴,正想看着他如何出手之时,他的身影突然倒飞,不象是自己的动作,更象是被什么打中了。

    空中的他,不断的变化着身法,却明显是后继无力的状态。

    我脚尖一点,直冲而上,在空中把他的身体牢牢的接住。

    脚刚沾地,我迅查探他的情况。

    他脸如淡金,牙关紧咬,脚下一软跌坐在地,“有毒物,别上去。”

    没看出来,他这个时候居然会交代出这样的一句话,我心中一叹,手指在怀中摸索着,“我有驱毒避瘴的药,吃几颗看看。”

    他摆摆手,强撑着站了起来,“只是被喷了一下,我没那么娇弱,留着你自己用吧。”

    好心当作驴肝肺,不要就不要,我飞快的收回了手。

    他咬着牙,眼中火光霍霍,“老子不显点威风,你当我病猫?”

    我站在他身边,看他身影高大,气势外溢流转全身,真气灌注剑身,出龙吟的脆鸣。

    剑身在颤抖,人也在颤抖,然后……

    缓缓,倒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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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十二宫介绍:
你以为雪地跪爬,雪白修长的大腿就能勾住我的魂?
你以为给我上下其手摸个遍,我就该温柔缱绻抵死缠绵?
你以为胸膛半露春光一缕,就想留下我的心?
你以为睁着无辜大眼哀哀哭泣,我就柔情蜜意?
你以为抱着被子半露肩头缩床脚,我就亲密爱怜?
我是谁,堂堂初夜王爷,万草丛中过,只要身子不放情。
人给我留下,江山我不要
十二个美男,十二曲□,十二般风景,十二种情怀
最终,谁才是身边所伴?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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