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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大宋私生子txt下载     大宋私生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72章 风宜清夜露宜秋(中)

    ***

    宜露坊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苏鸣佩和庞牧在极力打圆场,苏东坡也希望把话题引到诗词文章上去。

    苏鸣佩提议让大家以兰花为题,赋诗作词,苏东坡询问谁先来,厅中竟是一阵沉默,无人回应,这让苏东坡不觉皱起了眉头。

    杨逸也没有出声,心里暗暗好笑,正所谓祸从口出,这些人难道就不明白,凭他们想翻盘无异于痴人说梦;

    既然翻不了盘,就该老实做人,踏实做事,这才是安身立命之道,在这儿作些无谓的嘲讽,其非智者所为。

    秦观等人枉活了大半辈子,还不如赵佶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呢,至少从杨逸入坐以来,赵佶还没说过什么风言冷语,又或者,是他的注意力被鸣佩吸引去了。

    苏东坡见无人应和,只得说道:“各位既然无异议,那本官就先来,且当是抛砖引玉吧。”

    以老苏的xìng格和名望,还真是为难他了,若不是看透了世间沧桑,还象以前一样恃才傲物的话,他绝不会做这种糊稀泥的事。

    说完他站起身来,抚着那微斑的胡须徐行几步,然后朗声吟道:

    蕙本兰之族,依然臭味同。

    曾为水仙佩,相识楚词中。

    幻sè虽非实,真香亦竟空。

    发何起微馥,鼻观已先通。

    果然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和老苏以往的大作相比。这首咏兰小诗算不得十分出sè,但也绝对称得上咏兰诗中的上佳之作,此诗一出。众人纷纷赞叹,席间的气氛倒是活跃了不少。

    这样的机会很难得,苏鸣佩连忙恳请苏东坡把诗句录在纸上。以便留着收藏,苏东坡为了感谢她帮着打圆场,也没有拒绝,提笔就墨,便将方才的诗句录下。

    有了苏东坡开头,大家都暂时放下敌视的心态,赵佶下意识地望了望杨逸,然后起身道:“有苏大学士佳作在前。小王倒也不怕败了各位的兴致,也来首七绝请各位赐教。”

    鸣佩又连忙上前笑道:“端王殿下书画自成一家,诗词歌赋无一不jīng,今rì有幸听到端王殿下大作,鸣佩实在是喜不自胜,还请端王殿下快快诵来。”

    苏鸣佩今rì着重打扮过,挽着俏皮的宫危髻。身着兰袖心字罗衣,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碧玉珠钗儿,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chūn烟,说不尽的娇媚动人;

    那湖绿sè的抹胸上露出一道勾魂夺魄的玉沟,一片细白如瓷、粉腻如脂的雪肤让人移不开目光,空气中飘着一缕如兰似麝幽香;

    赵佶本是花中浪蝶,见这国sè天香的花儿靠近前来,不禁心神具醉,盯着她那花靥的目光变得灼热异常。

    这种目光苏鸣佩见多了,岂会不知赵佶心里想些什么,她作西子捧心矮身一福,如娇花含笑等着赵佶赐词。

    赵佶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心里却幻想着如何才能把这绝sè佳人骑于胯下,他转而望向杨逸时,便多了几分敌意;

    因为他知道,苏鸣佩和杨逸关系密切,不同寻常,想到这个艳压群芳的花魁在杨逸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赵佶心里不禁郁愤难平。

    他洒然一拂大袖,转向苏鸣佩朗声徐吟道:

    新妆才罢采兰时,忽见同心吐一枝。

    珍重天公裁剪意,妆成敛拜喜盈眉。

    赵佶人本就长得挺帅气,自小长在皇家,身上又带着几分贵气,徐吟之间可谓是风流倜傥,加上这诗不差,同样赢来一片赞叹声。

    这诗是以女xìng的角度来写的,很显然有比拟苏鸣佩的意思在内,这份殷勤献得非常高明,不愧是青楼皇帝。

    “奴家有幸了,多谢端王殿下。”苏鸣佩又是盈盈一福,便转到小几边帮赵佶侍墨。

    杨逸本不在意,他还不至于为苏鸣佩这种正常的应酬吃酸,但赵佶显然很得意,还向他投来了两道挑衅的目光。

    这让杨逸心里感觉有些好笑,男人为女人争风吃醋很正常,特别为苏鸣佩这种倾城的花魁那就更正常了;

    但赵佶sè迷心窍,似乎忘了苏鸣佩这朵花儿带着剌呢,老子碗里的肉,你们看看可以,幻想一下也无妨,但千万别乱动,否则后果很严重,到时只怕你娘也认不出你来。

    等赵佶把诗录好,苏东坡转而望向张耒笑道:“文潜诗学白乐天与张永部,晓畅空灵,这咏兰诗当是文潜所长。”

    “大学士过奖了,在大学士面前论文,学生实在汗颜。”

    张耒连忙起身向苏东坡作揖,他身材臃肿,大腹便便,行动极为迟缓,黄庭坚曾戏他为‘六月火云蒸肉山’,这句子用在张耒身上,还真是再贴切不过。

    张耒和晁补之、秦观、黄庭坚号称苏四学士,尝以师礼待苏东坡,苏东坡既已点名,他也不敢再推托,徐徐吟道:

    幽丛不盈尺,空谷为谁芳。

    一径寒云sè,满林秋露香。

    还别说,张耒形态虽然可笑,但不愧是苏门四学士之一,这首诗做得确实雅致空灵,让人诵来唇齿留香,杨逸为此还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张耒吟完诗对晁补之笑道:“无咎兄,该你了。”

    晁补之字无咎,出身官宦之家,祖上曾在真宗年间做过太子少傅,他比张耒大一岁,如今四十有七,是以张耒以兄相称,他随即起身吟道:

    冬寒霜雪零,绿叶恐雕伤。

    何如在林壑,时至还自芳。

    苏鸣佩连得佳作,喜不自胜。笑得娇靥花含露,云鬓带chūn风,穿行于厅中如翩跹彩蝶。最后转到杨逸面前嫣然说道:“国公爷,该您了吧,奴可好久没听到您的新作了。”

    杨逸目光一斜。苏鸣佩心意相通,立即为他斟满玉盏,那动作轻灵,举太多娇媚,自然流露出与杨逸那种亲密的感觉,看得旁边的赵佶心头不禁生出一把无名火来。

    杨逸对苏鸣佩一挑眉梢,含笑说道:“鸣佩姑娘难道不知?什么样的诗词在苏大学士面前,都会显得黯然失sè。你让我在苏大学士面前作诗,可真是为难我啊。”

    听这话杨逸是不打算作诗了,苏鸣佩顿时露出薄薄的幽怨说道:“国公爷的诗词,有苏大学士年轻时的高妙之意,世人无不称赞,今个儿难道是娘奴家蒲柳之姿污了国公法眼,不肯将诗词赐下吗?”

    杨逸哈哈一笑道:“鸣佩姑娘莫要自谦。要知道过份的谦虚就是骄傲,鸣佩姑娘国sè天香,我见犹怜,谁不倾慕万分?”说到这,杨逸突然转头对赵佶问道。“端王殿下,您说是吗?”

    赵佶正看着他和苏鸣佩谈笑,怎么也没想到杨逸会突然转过头来向他发问,他下意识地脱口答道:“正是。”

    “哈哈哈!”杨逸立即纵声大笑,对赵佶赞道:“端王殿下慧眼如炬,向来最善于品鉴美人,能得到端王殿下这般赞许,鸣佩姑娘这回不用再自谦了吧?”

    赵佶刚答完就又羞又怒,杨逸戏弄他的意思十分明显,刚才苏鸣佩给他侍墨时,他曾向杨逸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没想到杨逸的反击是如此之快,如此巧妙,让他颜面尽失,却又象哑吧吃黄莲,有口难言。

    面对花厅内众人怪异的目光,赵佶尴尬yù死,又无从还嘴,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上杨逸,自己都要吃瘪,难道自己真的只能对他退避三舍不成?

    不!赵佶不禁在心里怒吼一声,到底是十七岁的年轻人,特别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受辱,让他如何受得了?

    他冷哼一声说道:“宁国公也不必自谦,你名动天下,想来不是浪得虚名,难道连一首咏兰诗也作不出来吗?”

    王诜配合默契,立即接口道:“端王殿下此言差矣,兰之猗猗,扬扬其香,向来被喻为花中君子,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然,这兰花也唯有君子才会喜欢,端王殿下呀,这世上并非人人都喜欢兰花啊!”

    王诜一吟一叹,极尽讽刺之能,他对杨逸的恨意并不下于赵佶,他原来贵为驸马都尉,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因为杨逸这些人,他被夺爵为民,家里断了财源,如今rì子过得极为拮据,一大群小妾养不起,被逼得将半数送人了。

    他冷言讽刺过后,或许是觉得自己光说不练不行,便起身一拂大袖,朗声吟道:

    yīn崖百草枯,兰蕙多生意。

    君子居险夷,乃与恒人异。

    苏鸣佩这回就算是再善于巧言答对,一时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王诜此诗不俗,她作为宜露坊主人,苏东坡将宴席设在这儿,就是借她来润滑交际,活跃气氛的;

    不管别人如何,出于职业道德她是无论如何也应该对王诜的诗说些溢美之词的。

    但结合王诜之前那番话,他这诗便同样有了讽刺杨逸之意,让她再饰以溢美之词,那岂不等于是让她一起讽刺杨逸吗?

    不光苏鸣佩作难,除了秦观和赵佶外,苏东坡等人也选择了沉默,别人怎么讽刺杨逸都好,但苏东坡这回真不能昧着良心跟着讽刺杨逸。

    若不是杨逸,他现在估计还在岭南飘着呢,抛开这份恩情不说,他与杨逸共事过,最是了解他,杨逸的功绩明摆着,他不能把别人的功绩抹杀掉。

    就这样,厅中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胡宗愈和晏几道很少发言,大有作壁上观之意;

    晁补之、张耒两人不愿得罪杨逸,但心里上总是有些排斥新党。

    秦观大有加入王诜、赵佶一伙,对杨逸进行群殴之态。

    庞牧做和事佬,却又怕把两边都得罪了。

    苏东坡更是陷在一个两难之境,帮杨逸吧,很容易让人说他是趋炎附势;帮秦观他们吧,又有可能被人说成忘恩负义,毕竟杨逸于天下汹汹之时搭救过他,并一起共事过。

    两边都不好帮,但客人是他请来的,又不好不置一词,这回他真是作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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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嗯嗯,要说的是各位看官别对这些诗句太较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473章 风宜清夜露宜秋(下)

    ***

    其实王诜那些话在他们看来是辛辣的讽刺,在杨逸听来,却是一片云淡风清,不就是想说俺是小人、是jiān臣吗?

    俺可从来没说自己是君子,是好人过。

    换个角度想想,凡是说俺是小人、是坏人的,都可以当作是在夸俺。

    俺就是要做个坏人,做个让君子们瑟瑟发抖的坏人,你待怎的?

    当然了,要夸俺你们最后在背后夸,这当面夸人会让人很不好意思,很不自在的。

    我不自在,你们就别想自在。

    杨逸刚待发话,秦观已经先起身说道:“有苏大学士及各位的珠玉在前,下官不才,本不应再班门弄斧,但苏大学士既然已发话,也只能拿出一首陋作来请苏大学士及各位斧正了。”

    杨逸见秦观起身,自己便先坐着不动,他倒想看看秦观是不是也象王诜那样能做到无官一身轻。

    秦观今年五十岁,在苏门四学士之中,他岁数排于黄庭坚之后,但若论诗词的成就,却是以他为最高;

    他是典型的情场浪子,象他这种人通常非常注意修整边幅,他一身衣袍整洁儒雅,胡子修整得一丝不拘,浑身充满了文人雅态,起身步入厅zhōng yāng后,他反搌双手,慢步徐行,有如庭中游吟,这姿态绝对能迷倒一大批文艺女青年。

    杨逸看得有趣,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来,嗯嗯。这个得学学,说不定哪天咱爬墙跳窗与佳人幽会时,用得着也不一定;

    他不由得又想起兴国坊那位芳邻萧盈盈来,什么时候也让她来个‘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呢?

    杨逸发觉自己身体也埋藏着许多偷香窃玉的因子呢,不然怎么看到秦观这副拐骗文艺女青年的模样。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萧盈盈呢?

    秦少游同志不管杨大学士正神思飞扬,徐行几步后用朗吟打断了他的幽思:

    种萧芳兰中,萧生兰亦瘁。[.

    它rì秋风来。萧兰一齐败。

    自古贤者心,所忧在民泰。

    不复梦周公,中夜独慷慨。

    秦少游这首诗若放在别处做来。算不得什么,谁也不会在意,但他吟完之后,又满怀深意地望了杨逸一眼,那就意味深长了,当初在骊山烟雨亭中,杨逸也做了首歪诗讽刺过他,他如今还回来,算是扯平了;

    杨逸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生气的,还不就是感慨朝中无周公那样的贤臣嘛。这有史以来有几个人能和周公比?秦观这么说也没错,俺有什么好生气的?

    到此时,厅中素负才名的除了杨逸外,就剩下晏几道还没唱和了,晏几道一向不涉新旧党争。自从王诜等人向杨逸发难以来,他和胡宗愈就象老僧入定,从未发言。

    苏东坡听秦观这诗有讽刺杨逸之意,怕他发飙,连忙转向晏几道说道:“小山兄想必定有佳作,何妨赐教一二。”

    晏几道这回竟没有推辞。大概苏东坡即将成为他的顶头上司,因而卖个面子吧,只听他吟道:

    谩种秋兰四五茎,疏帘底事太关情;

    可能不作凉风计,护得幽兰到晚清。

    晏几道这首诗果然是纯粹的吟咏兰花之作,不象秦观所作的带有其它复杂深意在内。苏东坡和和庞正牧以及鸣佩他们连声叫好,晏几道拱拱手,谦让两句,便退回了坐位去。

    因为刚才被杨逸戏弄的事,赵佶一直难以释怀,此时又不禁冷笑道:“宁国公一向自恃才高,此时却以苏大学士来做借口……”

    “端王殿下!”杨逸不等他说完,立即打断他道,“自恃才高的恐怕是端王殿下吧,你见我什么时候在苏大学士面前卖弄过词章?”

    “任之,大家都已有佳作奉上,你又何必过于谦虚呢。”苏东坡言语间带着几分感叹。

    “那就献丑了。”杨逸见他那斑斑的须发,竟然有几分不忍,便也向苏东坡拱拱手吟道:

    泣露光偏乱,含风影自斜。

    俗人那解此,看叶胜看花。

    王诜一听完杨逸这首诗,立即怪声怪气地说道:“苏大学士有‘发何起微馥,鼻观已先通’之句,有人却偏要说什么‘俗人那解此,看叶胜看花’,这不禁让人怀疑是故意嘲笑苏大学士是俗人啊!苏大学士乃千年难得一见的英才,诗词豪迈旷放,雅致空灵,竟被人说成了俗人,真是世气rì下,人心不古啊!”

    杨逸这首诗和苏东坡那首诗本来风马牛不相及,让王诜断章取义凑到一起,听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苏东坡‘鼻观已先通’之句,是在形容兰花的香味;

    而杨逸来一句‘看叶胜看花’,似乎真是在讽刺苏东坡不识兰花真味。

    杨逸随意吟来一首诗,应一下景,没想到竟被王诜刀劈斧削,一下子弄成了讽刺苏东坡的意思来,这算不算是文字/狱呢?

    俺没找你王诜刚才和赵佶对俺冷嘲热讽的晦气呢,你自己又凑上来了恶心人,杨逸眉头轻轻一挑,真想劝劝这家伙去找那卖诸禁方的道士买一份‘赌钱不输方’去。

    但止乞头,见好就收。

    说得多好啊,偏偏有些人不知道见好就收,你没反击他,他就不停的赖上来恶心你。

    杨逸向苏鸣佩含笑望一眼,等红袖殷勤捧来玉盏,他一吹而尽,然后重复吟诵起方才王诜所作的诗来:“yīn崖百草枯,兰蕙多生意。君子居险夷,乃与恒人异。”

    众人不明其意,齐齐看着他,杨逸再次哈哈笑道:“好诗,真是好诗,君子居险夷,乃与恒人异,果然是诗如其人啊,这魏国大长公主都病得卧床不难起了,某君子还在魏国大长公主病床前行那异人之举,嗯,确实是乃与恒人异,大异于常人啊!”

    杨逸这翻话尖刻之极,无异于把王诜脱光了,直接扔到大街上让万人围观,花厅里的众人听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但王诜已经脸红得象打了鸡血一般,全身瑟瑟发抖,随时可能象火药桶炸开来。

    他娶的是英宗次女蜀国长公主,赵捷登基后追封为魏国大长公主,当初蜀国长公主下嫁王诜,谨守妇道,尽心侍奉王诜的母亲卢氏,每天给婆婆进献美食。卢氏生病,公主亲自调和汤剂奉上。

    然而在公主病重之时,王诜竟然在公主床前和小妾当着公主的面行云布雨,此事被公主rǔ母得知,忍无可忍于是向神宗皇帝告发,神宗皇帝命人彻查,确证无误,龙颜不禁大怒,对王诜八个小妾施以杖刑,婚配兵卒。同时将王诜爵位夺回,贬到均州。

    此事世人皆知,王诜这会儿到杨逸面前来允君子,这不是将那臭脸凑上来找抽吗?

    你自诩君子,好,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君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坦荡荡?

    我不找你麻烦,你最好别来惹我,否则后果恐怕你受不起。

    王诜确实是受不起了,羞怒交加,须发俱张,一股热血涌了上来,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使他彻底失去了理xìng,凄厉地大吼一声:“我跟你拼了!”

    喊完他真的就张牙舞爪地向杨逸冲过来,厅中顿时大乱,苏东坡等人齐声相劝,却是不及起身拉人,杨逸抄起一杯酒,顺势向王诜面前泼去。

    “噗!”的一声,王诜被泼得一脸的酒水,人也终于恢复了些神志,但他宁愿自己没有恢复神志,因为杨逸接下来的话,更是象利剑一样直刺他的心脏。

    只听杨逸淡淡地说道:“想做君子,就得自持身正,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象范文正公那样,能称得上真正的君子的,你既然做了婊子,就别想立牌坊,你立了牌坊我也不管,但莫来我面前卖弄,你这不但是污辱我,更是污辱了象范文正公那些真正的君子。”

    王诜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溢出嘴角来,脸sè一阵红一阵白,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晃晃悠悠的仿佛随时会倒地。

    杨逸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几乎就是要人命,别看他xìng格比以前收敛多了,可一直没记忆过自己的座右铭呢:强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怎么?嫌我说得不够明白吗?想对别人指桑骂槐时,先把自己屁股擦干净些吧!一身臭薰薰的会把人恶心死的。”

    “你……”

    王诜悲愤yù绝,羞得无地自容,一时根本不知如何反驳杨逸,指着他‘你你’两声,终于不堪打击,踉踉跄跄跑出厅去了。

    等他背景消失在花厅外,坐中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了,杨逸的反击太过于彪悍,只要是个人都受不起,王诜没有当场吐血而亡已经是好的了!

    赵佶设身处地想想,不禁心中凛凛,算了,这个强人还是别惹的好,他回过神来后,再不迟疑,立即就向苏东坡等人告辞,匆匆逃离宜露坊。

    余下一个和杨逸作对过的秦观,此刻也是暗自惊慌,生怕杨逸接下来拿他开刀,他犹豫了一下,也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匆告辞而去了。

    杨逸笑了,嗯,不错,不错,都知道举一反三,将心比己,这就还有得救,哈哈哈!

    。)

第474章 眼儿媚

    *

    王诜、赵佶、秦观相继离去后,席间气氛降到了冰点,各人也无心再饮,纷纷告辞。

    苏东坡离去前对杨逸叹道:“任之啊,正所谓君子不揭人之短,你这又是何必呢?”

    “苏大学士见谅,首先,我从未标榜自己是君子过,君子不揭人之短这样的法则不适合我;再有就是我一直秉承圣人教诲,以直报怨。苏大学士也看到了,并非我有意损你的颜面,实在是我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却非要站我头上来拉屎,对这样的人,我向来不会客气,苏大学士若要责怪,我也无法可想。”

    若不是苏东坡,杨逸根本不会解释这么多,老子做事,向来只问对错,不问手段,更不会去向人解释。

    苏东坡又是慨然一叹,不知再说什么好;

    杨逸揭人之短,不是君子所为,但王诜断章取义,故意说杨逸在讽刺苏东坡,这本就有错在先,杨逸的反击虽然狠厉得让人惊心胆战,但纷争毕竟不是他挑起,又怎么能全怪杨逸一个人呢?

    等苏东坡离去,庞牧这位老帅哥竟然很快又转回了宜露坊。

    杨逸对他很有好感,便邀他从新入座。

    苏鸣佩很快让人重新置办了几样酒菜摆上桌来。

    杨逸没什么可客气的,先前被王诜恶心,他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只当是在鸣佩这儿吃晚餐。

    庞牧举杯说道:“下官冒昧,先敬杨大学士一杯。”

    “庞大人不必客气。本官与庞大人一见投缘,有话咱们边吃边聊。”杨逸大袖一遮,把酒喝干。然后把空杯向庞牧照了照。

    苏鸣佩就象侍候在他身边的新嫁娘,连忙又替他把玉盏斟满。

    庞牧犹豫了一下说道:“杨大学士为政治军,功勋卓著。跨耀古今,常人难以企及,下官一向对杨大学士十分景仰,今rì能和杨大学士把酒共饮,下官实在是万分荣幸,只是方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坏了杨大学士的雅兴,还望杨大学士不要往心里去。”

    “呵呵。庞大人不必客气,也不必刻意褒扬我,来来来,喝酒。”

    庞牧再次举起杯来敬他道:“不瞒杨大学士,下官折返回来,一来是向杨大学士道歉,二来想为少游兄求求情。少游兄与下官是故交,他这人虽然有时做事莽撞了些,但本质不坏,加上才华横溢,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还望杨大学士能看在下官这张薄面上,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秦少游一回。”

    杨逸故作沉默状,好一会才勉强说道:“庞大人尽朋友之义,替秦观来求情,本官看在庞大人的面子上,这回不与他计较就是,不过庞大人且记告诉他,让他好好做他的官,没事最好别再来惹我,否则到时就别怪本官不给庞大人面子了。”

    “多谢杨大学士,杨大学士胸襟如海,下官佩服之致,今后若有差遣,杨大学士但请吩咐,下官定当倾尽绵薄之力以报。”

    庞牧很郑重其事地保证有rì偿还杨逸这份人情,这让杨逸暗暗好笑,他本来就没打算再找秦观的麻烦,但既然庞牧来求情,他也不介意让庞牧欠下这份人情。

    庞牧身为吏部郎中之一,品级虽不算高,但权力却不小,今后说不定会用得着。

    看到庞牧,倒让杨逸想起王安石嫁儿媳的事来,这件事一提起,便让人感慨万端。

    王安石之子王雱自幼聪明过人,才华横溢,有一年清明,花嫣柳艳,乍暖还寒。东京城外青山碧水,陌上游chūn扫墓之人不绝,正是江淹美人诗中描写的情景。

    大宋风气开放,赏chūn乐游之事平常,官宦贵妇,大家闺秀在这一天也会出城游玩,王雱在城外偶遇翰林学士庞公之女,也就是庞牧的姐姐庞荻。

    两个俊男美女一见钟情,又门当户对,自是一段好姻缘。虽然庞公与王安石政见不一致,但两家还是结了亲。

    可惜王雱人虽长得帅,但身体很弱,婚后不久便病到,以至夫妻分居。后来庞荻奉王安石之命改嫁,嫁的是神宗的弟弟,也是王雱的好友昌王赵颢。

    据说庞荻披上新娘吉服,上花轿再婚之时,正值王雱病危,弥留中写下一首《眼儿媚》: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chūn休。

    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

    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直得一提的是,王安石是在王雱生前,就把儿媳庞荻嫁出去的。

    庞荻在王雱生前就别嫁而非被休,在这个时代可谓是惊世骇俗的行为,王安石父子对庞荻的一番用心与深情,实在有超越时代的人文jīng神;

    这也再次印证了王安石“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的处世理念。

    后人不但没有因此看轻庞荻,感慨王安石胸襟无量的同时,对这件事也颇多感怀,贺铸就曾为此作了一首《眼儿媚》应和:

    萧萧江上荻花秋,做弄许多愁。

    半竿落rì,两行新雁,一叶扁舟。

    惜分长怕君先去,直待醉时休。

    今宵眼底,明朝心上,后rì眉头。

    贺铸这首词中的荻花指的就是庞荻,所感怀的也正是王雱与庞荻的这段往事。也正因为大家认同了庞荻的这种改嫁行为,虽然她已不再是王安石的儿媳,朝中新党对庞家还颇为照顾,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暖心的事。

    庞牧得了杨逸应诺不再找秦观麻烦,心里十分高兴,频频向杨逸敬酒,杨逸也很敬重他这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品德。认为这种人是很值得结交的。

    “鸣佩姑娘,我与庞大人酒兴正高,可否请鸣佩姑娘献歌一曲。以助酒兴啊!”杨逸转头向苏鸣佩,那眼中的笑意带着几分**的味道。

    苏鸣佩媚态娇嗔,俏生生地给他回了个白眼儿。才说道:“两位大人既然发下话来,奴家又岂敢不从,二位大人稍候,奴这就取琴来。”

    “今个儿不许唱我和清娘的曲子。”

    杨逸突然加了一句,让苏鸣佩又回头嗔了他一眼,庞牧在一旁听着,也不禁露出微笑来,这全东京的人都知道。京中花魁苏鸣佩一向只唱杨逸和李清照的词曲。

    琴cāo着人取来瑶琴,她含情脉脉向杨逸瞟来一眼,玉指轻轻一拨,琴声飘起,空寂寥阔,让人顿如坐于疏竹林间,听泉声淙淙。黄莺时啼。

    琴cāo轻舒粉颈,微抬螓首,随着流荡的琴声婉转而歌:

    瘦玉萧萧伊水头,

    风宜清夜露宜秋。

    更教仙骥傍边立,

    尽是人间第一流。

    杨逸与庞牧就歌畅饮。闲话古今,经此一遭,倒是结下了不俗的交情,俩人喝了将近半个时辰,庞牧才先行告辞而去。

    杨逸已经有三分酒意,苏鸣佩让人撤去酒席,换上香茗,两人靠坐在茵榻上品茗闲话;

    小室里左经右史,茵榻罗幔,墙上点缀着名家书画,瓶花意自闲,金蟾吐轻烟。

    静静的轩窗下,还有寒兰正吐露着芬芳。

    苏鸣佩本就妍若chūn花,为了原先的宴会,今rì又仔细打扮过,头上挽着俏皮的宫危髻,身着兰袖心字罗衣,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碧玉珠钗儿;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英英妙态腰肢软,怯雨羞云香腮润,说不尽的娇媚动人;

    她难得有和杨逸单独相处的时光,等小室内只剩下俩人,再无顾忌,一如小鸟依人般偎入杨逸怀中,软语娇声,婉转郎膝上。

    “爷,奴想你了。”

    一杯香茗才喝一半,杨逸一只手已经被她主动引入怀中,那散开的心字罗衣内,一道玉沟深如幽谷,两堆玉山贲起如绝峰,加上这声令人**的娇呼,让杨逸再难忍禁得了。

    他将玉人横压在茵榻上,掀起她那粉红烟纱裙,两人便在这小室茵榻上行云布雨,共赴巫山。

    鸣佩娇啼阵阵,几番死去活来,等云收雨歇之时,她已是瘫痪如泥,几近昏迷之态。

    杨逸搂着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望着轩窗外寂寂的花树亭台,突然笑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端王殿下想必已经为你倾倒了,来rì必定常作宜露坊的座上宾,鸣佩啊,你这回有机会进端王府喽。”

    苏鸣佩娇躯上红cháo未退,檀口中喘息未定,听他说出这般略带醋意的话来,心中又是惊诧,又是甜密,顾不得浑身无力,那令人**的玉体尽量往他怀里游进去,如同一条水蛇。

    “爷,奴心中只有您,奴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此身只侍爷一人,难道爷不相信奴奴是一片真心吗?”

    杨逸在她粉臀上用力一捏,洒然笑道:“鸣佩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你见异思迁,而是端王此人与他人不同,撷芳楼背后有定陶郡王府罩着,他还不是一样把撷芳楼的头牌强掳回府中?这回他看上了你,想必不会轻易罢手的。”

    “可是…….”鸣佩气息略定,迟疑地吐出两个字来。

    “你的意思我明白,大家都在传言你是我杨逸的人,认为端王不敢来招惹,若是你这样想,那你可就错了;

    以前端王在我面前处处吃瘪,试想,他若是否能把我的女人弄上床,以前的郁闷岂不是一泄而空,所受的屈辱岂不是全部得雪了?你敢保证他没有这种心态?

    而且你的身份终究是个软肋,他毕竟贵为亲王,在世为看来,他强行掳你回府的话,不过是和撷芳楼那些头牌一样,被人当作几rì谈资而已,有谁会真正为这样的事找端王问罪?”

    “可是……不是还有爷您在吗?爷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奴被掳去不管吗?”

    “鸣佩啊,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恢复运转,都怪爷刚才太卖力了。”

    “爷……”鸣佩再次发出一声令人荡气回肠的娇啼来。

    杨逸不忍再作弄她,明着说道:“端王若真掳你,其辱已成,就算我事后杀了他,又于事何补?”

    “奴……真到那时,奴就算嚼舌自绝,也抵死不从。”

    “那我失去鸣佩,岂不更加受伤?”

    “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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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渔阳鼓起

    ****

    杨逸与马汉卿同车进皇宫,今天没有大朝会,杨逸便让车子就近从左掖门进入,左掖门里聚集了上千工匠,正在拆秘书监的屋子,准备在此建一座明堂。

    木兰诗中有“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若是你把‘明堂’误会成各种明亮的宫殿,那就大错特错了。

    明堂指的是皇宫里特定的一座宫殿,是历朝历代帝王宣明政教,举行大典的地方,明堂的建筑也非常讲究,必须是外圆内方;

    说白了就是中间的宫殿是方形的,外面还有一大圈圆形的台基,围以汉白玉栏杆,饰以金龙;通达四出,各有左右房,东出谓之青阳,南出谓之明堂,西出谓之总章,北出谓之玄堂。

    据记载,历史上气势最为恢弘的明堂要数武周朝所建的明堂,当时武侧天又管其叫神宫,高达二百九十四尺,合后世的86米,四面各宽三百尺。

    古人在没有钢筋水泥的情况下,建起86米高的宫殿,相当于后世的三十层楼那么高,这不能不说是个建筑史上的奇迹。

    然而大宋自立国以来,却一直没有明堂,太后刘清菁觉得不妥,于是提出在左掖门内兴建一座明堂。

    政事堂执宰们几番商议,觉得大宋连明堂都没有,确实有些不象话,而且现在国用丰足,建座明堂虽然花费不少,但还不至于对国库建成太大的压力。便也就同意了。权当这是加大内需的一项投资吧。

    当然。大宋不可能象武则天那样,弄出一座高八十多米的明堂来,大宋的皇宫比较窄,也没地方弄那么恢弘的宫殿;

    经八作司的能工巧匠实地查看规划,确定了四面各宽一百五十五尺,高一百零八尺的宫殿设计图。

    杨逸进左掖门看到的繁忙景象,正是工匠们开始在施工。

    十三娘一直没闲着,她收集杨逸那些有关自然科学方面的新鲜理念,自己加以总结,制造出不了少新的工具。现在工匠们使的许多简便工具可都是十三娘的功劳呢。

    见到这些,杨逸不禁会心一笑,嗯,回去要好好亲亲十三娘才行。

    他和马汉卿的表情都很轻松。李湘弦和花木兰这对景明双璧都快要做娘了,这对杨逸和马汉卿来说都是喜事,两个大男人一路过来正聊着这事呢。

    “大人,这不公平,我家生了女儿,就得给你家做童养媳,你家的生了女儿,却不给我家做童养媳,没这道理。”

    “这是这道理,我家仙女喜欢吃甜食。生女儿的机率比较大,你家花木兰喜欢吃酸食,生儿子的机率大些,既然你家花木兰生儿子的机率大,我家仙儿生儿子的机率比较小,还让我家接受你家一样的条件,那才是不公平呢?”

    马汉卿被他绕得头昏脑胀,乍一想好象是这个道理,差点就答应下来了。

    可再想想还是不对啊,我若是接受你这条件。不管我家花木兰生男生女的机率如何,就亏定了。我家生男的,没法拿你家的女儿做童养媳,生了女儿,直接就得送你家做去做童养媳。

    天啊。怎么都是亏,我不生了我。

    两个大男人聊着家事。走过金水河,杨逸进东府,马卿去西府。

    结果杨逸刚刚在东府前院和审计司知事贺伯年聊几句,马汉卿又匆匆赶了过来,一见杨逸便说道:“大人,刚刚接上京消息,耶律延禧下旨集结辽国三十万大军,准备御架亲征,扬言要一举扑灭长辖底。”

    “御驾亲征?”杨逸听到这四个字,就不禁直皱眉,别人还好说,耶律延禧这个菜货玩御驾亲征,只怕是去给长辖底送菜。

    上回不惜动用杨志等多枚重要的棋子,才干掉长辖底两员大将,使得阻卜部攻势缓和下来,耶律延禧该不会是因为上京城外的那场胜利,而信心爆棚了吧?

    这倒霉的蠢货这回若是主动去送菜,被长辖底一口给吃掉的话,恐怕神仙也救不了辽国了。

    想起历史上耶律延禧御驾亲征时那“彪悍”的战绩,七十万败于完颜阿骨打二万,杨逸不禁心头发凉,这是怎么样的神人才弄得出这样的战绩来啊。

    “走,去政事堂。”杨逸说着当先往政事堂快步而去。

    章惇等人接到这个消息,却不象杨逸这么着急,无他,毕竟现在的历史耶律延禧还没取得那么“骄人”的战绩过,章惇他们还不知道这货能耐有多高。

    他们认为耶律延禧御驾亲征,可能会极大鼓舞辽军士气,反而为长辖底担心起来,因为辽国和阻卜部之间保持僵持之势,才最符合大宋的利益,一但阻卜部败亡,对大宋将很不利。

    杨逸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毕竟现在的历史耶律延禧没有七十万败于二万过;

    他只得对章惇等人说道:“各位枢相请想,耶律延禧刚刚登基不久,威德未立,加上辽国内部派系林立,相互倾轧,上京城又刚刚发生过叛乱,这个时候耶律延禧倾举国之兵御驾亲征,本来就是极为愚蠢的事情,一但后方不稳,军心必溃,即便后方无事,耶律延禧从未率军征战过,贸然统率数十万大军出征,指挥调度方面一定会失灵,长辖底是久战沙场的老将,很容易就能找到耶律延禧的破绽,到那时,耶律延禧带的兵越多,输得只会越惨。”

    尚书右丞蔡卞问道:“杨大学士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吧?耶律延禧未经战阵不假,但辽国并不缺善战之将,有他们辅佐,耶律延禧即便不能大胜长辖底,应该也不至少大败才是。”

    持蔡卞这种观点的人可不少,这回包括枢密使许将、尚书右仆shè苏颂在内,也认为杨逸是杞人忧天了。

    杨逸皱着眉头说道:“本官出使辽国时,曾对耶律延禧的脾xìng作过详细了解,此人缺少雄才伟略,却又好大喜功,绝非明主,现在他刚登基不久,不顾内部不稳,就决意御驾亲征,这恰好印证了他好大喜功的xìng格,他威德未立,亲征之时必定刚愎自用,紧抓军队指挥权,因为只有这样,一但获胜,才能迅速提高他的威望,到时就怕辽国有再多善战之将,提出再多正确的建议,耶律延禧也未必会听取啊。”

    这回政事堂的执宰们没有立即反驳杨逸,杨逸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当年太宗皇帝亲征燕云,就是最好的例子;

    论战将,当时有藩美、曹彬等老将随太宗亲征,这些老将无不是随太祖一起打江山,灭人之国过的,结果如何?

    太宗皇帝当时也是刚登基不久,为了建立自己的威德,不听藩美、曹彬等老将的劝阻,灭掉北汉后以疲师远征幽燕,并紧紧抓住军队指挥权不放;

    最终导致了高粱河大败,大宋开国时那支睥睨天下的百战之师几乎被打断了脊梁。

    现在耶律延禧的情形和宋太宗颇为相似。经杨逸这么一提醒,众人想起此事,心中都犹疑不定起来。

    章惇沉声问道:“杨学士认为耶律延禧兵败的可能和几成?”

    “八成。”

    杨逸毫不犹豫地答出自己的判断,在坐诸人,论战阵他经历得最多,论对长辖底及耶律延禧,也是他最为了解,他给出这样的判断,政事堂的执宰是不能不重视的。

    吏部尚书张商英说道:“有没有可能让礼部尚书出面,阻止耶律延禧亲征呢?”

    听了这个问题,杨逸刚想摇头,马汉卿已经出来说道:“并报各位枢相,根据职方馆传回的消息,耶律淳在上京之战中获胜后,礼部尚书杨大人不久便已启程回国,算行程如今恐怕已经到幽州了。”

    其实就算杨畏没有离开上京,也不大可能阻止得了耶律延禧御驾亲征,这等关系重大之事,岂会容一个外臣来插嘴?

    耶律延禧这一亲征,再次打乱了大宋的步骤,经过政事堂紧急榷商,最后又不得不加快了备战燕云的步伐。

    原来的历史上,辽国上京失陷后,西南两京又支撑了一年左右,但愿这回也能这样吧,到时大宋就从容多了。

    辽国这边的事情才商议好计策,又一道八百里加急奏报送达了政事堂,这是来自沙州种建中的奏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茅山派大弟子玄一道长被约昌城主萨尔瓦迫害,侥幸被黄头回鹘牧民从河中救起,种建中请调四部之兵,与沙州宋军一齐,问罪约昌城。

    这种请调只是一个形式,因为路途遥远,朝廷一早就给了种建中临机决断权,也就是说,他这份奏报送来的同时,已经以沙州节度副使的职能,调集四部兵力了。

    现在朝廷能掌握的不是打不打,而只是让种建中打到什么程度为止,同时向外发布一个开战理由。

    两边的事情一凑到一起,不禁又让人有些头大。

    章惇认为,既然已开始调集四部兵力,那就不可能再阻止种建中开战,否则四部人马岂不认为大宋出尔反尔,形同儿戏?

    但是战争也不能打得太大,仅限于约昌城,问罪萨尔瓦就好,一但战事无限扩大,大宋的jīng力又必将被分散到西域去,到时只怕难以面面兼顾。

    杨逸等人也没有反对,便让职方馆以飞鸽传令,命种建中控制好战争的规模。

    但杨逸心底始终有一个疑虑,战争一但打响,这规模可不好控制啊!

    有时你不想打了,别人还不服气呢。

    。)

第476章 增开恩科

    ***

    \种建中身披铠甲,腰配宝刀,对着坡下绵延的军阵,正大声诵读着大宋皇帝的讨伐诏书。

    诏书的大意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有大宋子民以合法途径前往约昌城,约昌城主萨尔瓦却倒行逆施,迫害良善,此举违反了各国友好往来,和睦相处的意愿,以至触怒天颜,遭天之讨。

    这次大宋出兵理由充足,这份讨伐诏书自然是大义凛然,措词强烈,但这些都是表面文章,真正让黄头回鹘各甘愿出兵一同讨伐约昌城的,是战后丰厚的利益等着他们拿。

    坡下计二万八千骑兵,刀枪林立,万马长嘶,腾腾的杀气弥漫在草原上,凝聚不去。

    这三万一千骑兵中,大宋四千,西州回鹘六千,黄头回四千,草头鞑靼三千,阿柴部六千。

    除此之外,让人意外的是吐蕃脱思麻、羌塘两部得知大宋联合四部一同讨伐约昌城后,竟主动要求加入;

    这两个吐蕃部族都邻近阿柴部,是担心阿柴部与大宋结盟后对他们不利,还是眼红战后的利益分配,目前还不能确定。

    但对目前大宋而言,这些部族拉拢得越多越好,种建中自然也不会拒绝。

    于是脱思麻部出兵三千,羌塘出兵两千,一起加入了讨伐约昌城的行列中。

    此次大宋动用的兵力虽然不是最多的,但联军的指挥权却非种建中莫属。诵读过大宋皇帝的讨伐诏书后,他一声令下,两万八千骑兵顿时跃马扬枪。向北奔腾而去,澎湃的铁蹄声如同惊涛拍岸,那惊人的声势震得大地阵阵发抖。

    大军要先往北。从索尔库里山口翻过阿尔金山,然后再折道向西,经鄯善,直扑约昌城。

    >走鄯善到约昌城这条南丝绸之路。

    鄯善到约昌城骑兵大概需要两rì时间,萨尔瓦接着大宋及各部兴师来讨的消息后大惊失sè,约昌城中才有六千守军,萨尔瓦只能紧闭城门,然后派人向其父汗哈桑求救。

    种建中也明白,自己要面对的绝不仅仅是约昌城里的六千守军,哈桑必定会派兵来增援。但东京的意思却是要他把战争控制在一定的规模之内,最好是快速拿下约昌城,达到震慑、并将各部真正拉下水的目的后,立即撤军,避免与黑汗国发生全面战争。

    这一点让种建中有些为难。自己收拾了萨尔瓦,他老子哈桑会善罢甘休吗?

    约昌城离玉门关近千里,种建中不担心黑汗国对沙州造成什么威胁,但西州回鹘这些部族极有可能要遭到黑汗国反攻,大宋就必须出兵帮助,到时仗打到什么程度,哪里能由他种建中来控制?

    杨逸屡次领兵作战,他应该明白战场情况瞬息万变的道理,真到那个时候,种建中也只能寄望杨逸能帮他开脱一二了。

    ***

    东京,政事堂。

    面对刘太后及堂中执宰,吏部尚书张商英正在侃侃而谈:“交趾一役,连战后将士的封赏及抚恤在内,我朝共花费了九百二十万贯,而战争缴获为二千一百万贯,盈余的这笔钱实则是作为了今年开展岭南的投入,也就是说,岭南工程今年没有花费到国库的钱。”

    说到这,张商英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根据户部提交上来的岁入预测,今年国库将有较大的盈余,因此臣建议,对黄河治理工程继续加大投入,如今已进入十月,各地基本都进入了农闲时节,北五路罢去保甲,改为征兵后,各地有大量青壮劳力闲置,有鉴于此,臣建议朝廷再拿出一笔钱来,雇用十万青壮投入治河工程。争取明年汛期来前,完成治河工程,一来,可避免出现象去年灵平埽那样的险情,有利于保证黄河下游安全度过汛期,二来,治河工程完工得越早,朝廷就能越快抽出jīng力来应对辽国迫在眉睫的乱局。三来,避免过多的钱财留存国库,造成大宋经济出现凝滞。”

    苏颂先说道:“张尚书分析的虽有道理,但招募十万青壮,朝廷又得派出大量官员前去管理,目前朝廷的转运已经处在超负荷状态,若再抽调官员,恐怕许多部门将有可能发生瘫痪。”

    苏颂的话可谓是说到了点子上,现在朝中许多部门被抽调出去的官员已经超过半数,若再抽调,中枢恐怕就先瘫痪了。这正是各人最担心的。

    经苏颂提醒之后,众人本已打算否决张商英的提议。刘太后却突然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何不象岭南的修路工程一样,把一些治河工程承包给商人去做,比如掘深河道这些工作,技术要求低,只要有力气就行,何不承包给商人,让他们雇工来挖掘,这样朝廷可以派少量官员进行监督就行。”

    刘清菁这番话连杨逸听了都大为诧异,因为她说得太有道理了,挖掘河道而已,这是纯粹的力气活,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却需要动用最多的劳力,派去管理的官员自然也是最多的。

    将这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承包给商人,朝廷或许会多花一些钱,但却可以空余出大量官员来从事其它工作。

    大宋现在缺的不是财力,而是jīng力;

    说白是就是缺少官员,这看上去是个笑话,因为冗官一直是困扰大宋百年的主要问题之一。

    但这确实是大宋目前面临的窘境。

    自绍圣元年新党掌权以来,罢免了大量的旧党官员。朝堂几乎为之一空,元祐九年间培养出来的那些只知道吟诗作赋的“人才”又不堪用。

    河西、河套、交趾的开拓,又要派出大量的官员去治理。荆湖一带陆陆续续移民多达两百万。也要动用到大量的官员。

    加上治河工程,岭南开发工程,无不是急需能员坐镇。

    这一通加减下来。大宋如今别说冗员了,驴马都快拉出去用完了。

    刘清菁一提出这个变通之法,立即让饱受困扰的政事堂执宰眼前一亮,没有太多的争议,便通过了这项决议。

    杨逸想了想,觉得这也只能算是治标不治本,就算暂时解决了目前官员短缺的困境,但若是在短期内不得不启动燕云之战。军方问题还不是太大,到时又从哪里派遣官员去接手治理?

    “太后,各位枢相,朝廷官员短缺的境况必须尽快解决才行,不如这样,让陛下以平定交趾的名义,增开一次恩科。选拨一批可用之才,以弥补现在官员之不足。”

    科举考试是天下头等大事,去年赵捷豋基时刚刚开过恩科,转眼又开一次恩科,听起来这未免有些儿戏。所以杨逸提出后,包括章惇在内,一时都没有出声。

    杨逸只好接着劝道:“各位枢相难道忘了王荆公的话了吗,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科举本意就是为朝廷选拔急需的人才,以往三年开科一次,那是因为朝廷不需要那么多官员,现在既然急需,加开一次恩科又何妨呢。”

    这事刘清菁首先表示同意,她说道:“官家圣德,治道昭彰,自登基以来,得各位大臣尽心辅助,外灭西夏及交趾,内施仁政,民生兴旺,急需人才治理,增设一次恩科也无可厚非,我以为翰林大学士此议可行。”

    多开一次恩科,赵捷就能多笼络一些民心,杨逸提议增设恩科,正合刘清菁的心思,她自然表示赞同。

    章惇等人想想杨逸说得也有道理,虽然这连着开恩科前所未有,很可能会引来天下人非议,但朝廷现在确实急需补充官员,还是大局为重啊,别人要怎么非议由他去吧。

    这项议案最终得以通过,便由杨逸这个翰林学士当场拟旨,刘清菁用玺之后,由尚书省颁布天下。

    因为这是临时决定开的恩科,各地远近不同,考生要赶入京参加考试,有些需要在路上走几个月时间,圣旨颁布得慢了,很多考生就没法赶到。

    为了照顾路程远的考生,考试rì期推迟到了明年四月初。

    河套、河西、交趾等地身家清白的子弟也可以一同参加考试,这也算是一种笼络手段吧,对这些新收回的疆土的稳定有积极的意义。

    一天的政事堂会议结束后,杨逸又要到迩英殿去给赵捷上课了,现在章惇他们rì理万机,给赵捷上课的时间都有所缩短,实际上主要的授课任务就落到了杨逸头上。

    时间真快,转眼老大已经四岁了,多动症的脾xìng不但没有改变,反而比以前更好动了,杨逸给他上课时也不刻意约束他;

    有时甚至会拿着本书,和他在御花园里一边走,一边讲解,这种授课方式,可谓是闻所未闻,若是不刘清青信任他,他这个帝师早被炒鱿鱼了。

    赵捷很喜欢问些和书本无关的事儿,比如现在,两人走在御花的梧桐树下,杨逸正给他讲解三字经里的故事,他却突然问道:“恩师,为什么现在听不到蝉叫声了解呢?”

    看他仰着小脸,一付渴求的样子,杨逸只得把语文课改为生物课,开始给赵捷讲解起蝉的习xìng来。

    “陛下,雄蝉的腹部长有一个发音器,所以能鸣叫,雌蝉没长有发音器,所以雌蝉是不能鸣叫的,要分别蝉的雄雌,主要就是看他的腹部,雄蝉的腹部像蒙上了一层鼓膜的大鼓,鼓膜受到振动时就会发出声音,雌蝉则没有这层鼓膜。至于为什么现在听不到蝉的鸣叫声了,那是由他们的生活习xìng和生长期而决定的……”

    、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477章 文昌二年的第一场雪

    *

    朝中正值多事之秋,这阵子杨逸也没法再偷懒,每天甚至要加班到酉时,也就是下午五点左右,才能下班。**

    古人讲究rì出而作,rì入而息,官员天没亮就得去上早朝,而下班的时间也比较早,正常是下午三到四点就可以散班了。

    所以杨逸算是加班了一两个小时。

    天灰沉沉的,出了右掖门时,天上便飘下了纷纷扬扬的小雪花来,杨逸往手上哈了哈热气,打马向东,然后折上御街南行,准备去接韩碧儿和青叶一起回家。

    这两个人儿管着若大的家业,着实辛苦,偶尔去接送一次,暖暖她们的心也是好的。

    皇宫宣德门前的御街千步廊两边分布着六部官衙,大部分官员也象杨逸一样,刚刚散班出来,加上今天刚好又是大相国寺的万姓交易rì,商贩云集,人流如织。

    整条御街上车马成河,仆役前呼后拥,交通很是拥堵;

    这也是杨逸一直不喜欢坐车上朝的原因,因为经常堵车,骑马就方便多了。

    东京人口已超过百万,这几年更是迅速增长,但东京城的面积并不算很宽,周长不过四十里,所以人口密度非常大,街道又相对狭小,堵车是经常的事,已经有官员上表,提议扩建外城了。

    杨逸是很赞成扩建东京城的,因为只要加建些城墙及铺些街道、下水道什么的,朝廷就可以天价卖地了。

    运作得好的话。朝廷不但不亏,还有可能从中盈利呢,后世许多地方zhèng fǔ不就是靠卖地支撑财政的吗?

    不过也就想想,朝廷现在真没jīng力去扩建东京,怎么也得等治河结束后,此事才有可能提上rì程。

    车流实在太缓慢,杨逸便下来牵着缰绳。从旁边的柳荫牙道上通过,行到粮料院时,更加拥护。别说车子了,连杨逸的马匹都难以通过;

    今天是十月初一,正好是给百官发放冬衣锦袄、鞋袜冰炭等物品的rì子。粮料院前挤满了前来领冬衣的车马;

    象杨逸这种高官显贵之家,通常都是由家中仆役来领取,那些下层官员则有些是自己亲自前来。

    天下起了雪,大家心里更加着急,都想早点回去,这越急就越乱,越乱就越堵,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临时客串起了交通jǐng察,正冒雪在尽力指挥着交通。

    杨逸也只能等着,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交通情况。他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红灯?狗屁红灯,这不是没电嘛?

    十字路口中间的交通指挥台,嗯嗯,这个可以考虑一下。**

    还有,似乎还忽略了什么。

    杨逸一拍大腿。可不还有个行人靠右走的规则嘛。

    大宋现在的交通规则是车马行中间,行人靠两边。

    问题是……..

    来往的车马都行中间,先不说容易撞车了,这一抢道就容易堵塞交通是肯定的。

    还有就是车马与行人之间,没有明确的界线划分,说是行人走两边。但实际上连这也没有明文规定,行人走道路中间的呈普遍现象。

    不行,明个儿必须得弄个交通规则出来,免得以后再被堵在雪地里。

    好不容易赶到百草堂,韩碧儿见他冒雪来接自己回家,又没带伞,肩头都被雪水侵润了,又是心痛,又是感动,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她不顾杨逸劝阻,吩咐青叶去隔壁裁衣铺帮他买了套外袍换上,然后腻在他怀里久久没说话。

    “碧儿,别这样,爷不过是烦闷了胡乱走走,路过百草堂才顺便来接你和青叶的。”杨逸拍着她的香肩柔声哄着。

    韩碧儿腻着不起身,甚至直接抓住他发凉的手放到自己怀里暖和,嘴里蠕蠕地答道:“爷莫胡说了,今个儿御街堵成这样,爷要散心也不会往这边来,就算真如爷所说的,只是顺路来接奴奴,奴奴也心满意足了,奴跟了爷好些年,如今年老sè衰,若是在别家,恐怕都被打发去干粗活了,哪里还会冒雪前来接送,奴上辈子也不知修了多少年,才让我今生有这样的福气。”

    韩碧儿实际比杨逸还大几个月,在杨逸所有的女人中,她的年纪是最大的,算虚岁的话已经二十三了,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确实可以算是老了;

    但论到sè的话,却一点也不衰,二十出头的少妇,在杨逸看来,正是最有味道的时候。

    韩碧儿怀里虽然很暖和,很美好,杨逸怕自己的手太冷,冻着她,还是把手抽了起来说道:“行了,碧儿说得我肉都麻了,咱们不说这些,赶紧收拾收拾,咱们回家。”

    “嗯,爷稍等一下,奴捡些账册带回去看,青叶,快些。”

    回家时没有走御街,而是从御街第二条横街往东,过明殿坊,然后再折道向北回景明坊,这样走起来就顺畅多了。

    雪有越下越大的倾向,杨逸心情倒舒畅了不少,耶律延禧要调集大军御驾亲征,总得花些时间,这风雪天气提前到来,北方一但进入寒冬的话,这大仗也就打不起来了;

    在东北没膝的冰天雪地了,空手走路都难,还打个屁仗。

    大宋也就不用仓促出兵了。

    想到这些,杨逸心情大好,一左一右搂着韩碧儿和青叶,趴在车窗下赏起雪来,这雪来得真是时候啊!

    到家时十三娘正担心地在门前等着,她穿着窄袖罗衣,外罩着小袄,配着百褶长裙,下摆绣着幽兰,浑身透着雍容的贵气。

    “官人您总算回来了,妾身派人去宣德门接,却说没见着官人您。可把妾身给急坏了。”

    “今个儿为夫没走宣德门,他们自然是接不着的,些许小雪而已,不碍事的,娘子不必过于担心。”见十三娘在门前守着,杨逸心里颇感温暖,上前帮她轻轻拂去那几片落在香肩上的雪花。

    “官人回来了就好。妾身也就放心了。”十三娘很自然地牵过他的手,要握到自己手心里帮他取暖。

    杨逸反手将她那玉手握住,含笑说道:“其实为夫的手很暖和的。你看。”

    十三娘悠地盼了他一眼,却没有把手抽走,便任由他握着。带着微笑一起走进家门。

    过了垂花门,便有侧廊通向二进的正堂,回廊外小雪飘洒在安详的院落中,两个俏丫环正在高大的水车那边伸手接着雪花玩,见杨逸他们进院,互相吐了吐小舌头,连忙过来行礼。

    左侧的花厅里,传来清娘诵读诗的声音,进去一看,只见杨睿背着手。老老实实地坐在小几前听清娘讲《论语》;

    和宫里的老大相比,两兄弟的灵xìng相差不大,但杨睿xìng子相对安静一些,至少他能安静地坐着听讲。

    苏家小五闲来无聊,也坐太师椅上喝着茶;

    木婉灵则在小几边绣着花儿。她仍习惯穿着白sè的衣裙,皎皎如月中仙子;

    杨逸也很喜欢她这身白sè的装扮,木婉灵相貌甜美,身材娇小玲珑,再穿上白sè的衣裙,给人一种特别纯洁的感觉。

    清娘见他们进来。便停下授课,笑着问道:“杨大哥回来了。”

    “嗯,辛苦清娘了。”

    杨睿跑过来抱着他的小腿高兴地说道:“爹爹,孩儿今天开始学论语了。”

    杨逸将他抱起,含笑问道:“睿儿觉得姨姨教得好不好?”

    “好!”杨睿清脆地答了一句,转过头去对着清娘笑。

    “那好,爹爹今天来考考你好不好。”

    “好。”

    小家伙倒是不怯场,信心满满的样子。

    杨逸也不问他三字经什么的,笑道说道:“你若能想得出来,爹爹有奖,睿儿听好了,一个农夫带了一只小狗、一只小兔子、和一颗青菜准备过河,可是河边只有一条又旧又小的船,每次只能带一样东西过河,可是农夫不在,小兔子就要吃青菜,小狗又会欺负小兔,睿儿想想,怎样才能安全的渡河呢?”

    小家伙开始听说答对有奖,还挺高兴的,可听完题目,直接就挠头了。

    十三娘把儿子抱过去,对杨逸嗔道:“瞧你,睿儿才多大的人儿,这么复杂的问题他怎么可能答得出来。”

    “睿儿自己先好好想想,等下爹爹再告诉你怎么办。”杨逸也没指望儿子真能答得上来,只不过是培养他思索问题的习惯。

    杨睿听说答不出来也没关系,放下心来,还真很认真去思索起来了。

    杨逸找来他的小玩偶,里面就有小狗和小兔子,然后找一支笔当成青菜,桌子中间摆几本当成小河,让他用实物来演示。

    他先拿青菜,杨逸立即提醒他狗会欺负小兔子。

    他先拿狗,杨逸便又提醒他小兔子要吃青菜。

    小家伙终于知道先把小兔子运到河对面去了,可回头却犯难了,接着运狗嘛,过去了会欺负小兔子,运青菜嘛,过去了会被小兔子吃掉。

    这下子不光杨睿被难住了,就连十三娘她们围上来看后,也犯起难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该怎么把三样东西安全运过河。

    “小五,少装模作样了,你也来想想,你若是能想出来,大概这次恩科也就能榜上有名了。”

    “恩科要考这个?姑父大人,您可得说清楚喽。”

    “楚什么楚?你若是连这道题也想不出来,休想我给你指点。”

    “哎呀,姑爷大人,您可别啊,我这就想,这就想。”

    结果厅里除了杨逸外,十三娘、韩碧儿、清娘、木婉灵,加上青叶,都开始望着杨睿手底下的三样东西苦苦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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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一贯钱的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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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真不愧是韩狐狸。

    论分析这种复杂的逻辑问题,便是清娘和十三娘也不及她的。但正因为她足够聪明,她绝不会第一个把答案说出来。

    别说在十三娘面前了,就是单独和杨逸相处时,她时常会刻意藏拙装傻。

    三岁大的杨睿在杨逸的提示下,完成了先带兔子过河一这步,接下来他发现第二步若是带小狗过河,小狗就会欺负小兔子,带青菜过河,小兔子就会吃了青菜;

    这两难的境地让他再也没法把游戏进行下去,小脑袋瓜子想破了也没想出办法来,便又掉头向十三娘和清娘望来,小家伙想要救助了,可十三娘她们一样还在苦思冥想呢。

    杨逸含笑在他额头上一点,杨睿连忙又低下头去,眼睛却骨碌碌地转着,煞是可爱。

    “小五啊,你来教教你表弟,怎么把这三样东西安全的带过河。”

    杨逸掉头望向苏小五,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

    苏小五正在挠头苦想呢,哪里能答得出来,嘟嘟嚷嚷说道:“姑父大人,这种题如同儿戏,朝廷科举又不会考这个,您还是跟我透露一样考题偏重的方向吧,小五这心里急的,根本没心思想你这问题。”

    杨逸正sè地摇了摇头说道:“小五你错了,我出的这题道看似儿戏。却需要较强的推理能力,可以充分体现出一个人做事的逻辑xìng来,朝廷现在缺少的是立即能派上用场的官员,而不是那些只会吟风弄月的人,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此次恩科一定会侧重于考你们办实事的能力。”

    “真的?”

    “不知道,现在连主考的人选都没确定。考题更是没影子的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章相公他们绝不愿看到。录取的全是些只会谈天说地,却没有办事能力的人。”

    “杨大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清娘突然高兴的叫出来,脸上灿若chūn阳,芳妍清扬。

    杨逸随手把自己的半杯茶递给她笑道:“清娘辛苦了,来,先喝口茶。”

    清娘正处在兴奋之中,而且喝杨逸的茶早已成为她的一种习惯,想也没想就顺手接过去喝了一口;

    直到发现十三娘怪异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随意了,清娘脸上的神sè不由得有些妞妮。

    然而十三娘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却更是让人大跌眼镜。她拿过清娘手上的茶杯,自己也若无其事的轻呷了一口。

    杨逸不禁在心里暗叹,妖xìng又发了。

    十三娘喝过茶,才对清娘笑道:“清娘既然想出办法来了,快教睿儿。瞧他小脑袋都快想破了。”

    “娘,我也要喝茶。”杨睿突然冒出一句来,眼睛紧紧盯着十三娘手上的茶杯。

    韩碧儿她们忍俊不禁,噗哧连声,纷纷掩嘴娇笑起来,这下轮到十三娘不好意思了。没来由的向自家夫郎瞪了一眼,对旁边的丫环吩咐道:“快去倒杯茶过来。”

    “娘,我要喝这杯。”

    “为什么非要喝这杯?”

    “爹爹喝过,姨姨喝过,娘亲又接着喝,这杯茶一定比别的茶好喝。”

    谁也没料到三岁的小家伙会说出这番话来,把满屋子的人都笑倒了。

    “这杯茶很苦的,姨姨没有骗你,来,大郎用心听,姨姨教你怎么把这三样东西安全带过河去。”

    清娘倒是聪明,为了避免尴尬,立即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回到方才的那道题上。

    “姨姨快告诉我怎么办,我以后一些定听姨姨的话。”杨睿果然就抛开了那杯茶的事,抱着清娘的小腿央求起来。

    “大郎听好了,你先把小兔子带到西岸,这第一步对了;等你回到东岸后,第二步不管带小狗还是青菜都可以,关键是把其中一样带到西岸后,要把小兔子重新带回东岸,然后留下小兔子;把另外一样带到西岸去;最后再空船回来接小兔子,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

    杨睿立即用桌上的道具演示起来,清娘又开始耐心地给他讲解,直到他真的明白了,小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来。

    杨逸回瞪一眼苏小五,哈哈笑道:“小五啊!你明白没有?”

    “姑父大人,不是小五胡吹,清娘说到把小兔子重新带回东岸那一步,小五就彻底明白了。”

    “得瑟吧你,最关键的就是那一步,解决了这一步,谁不会?就你这样,别说上榜了,恐怕只有交白卷的份。”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不这样,姑父大人再出一题,这回小五一定抢先答出来。”

    “呵呵,信心还满足的嘛,好,我就再给你出一道题。”

    “请姑父大人出题。”苏小五拱拱手,一副如临大宾的模样,仿佛真的坐进了科举考场一样。

    清娘她们被刚才那道题的趣味xìng吸引了,也都屏着呼吸等他出题。

    杨逸见厅中一个二个认真的样子,不觉好笑,他轻咳两声说道:“听好了,我买了10斤蜂蜜,装在一个大瓶子里。现在我打算把5斤蜂蜜送给岳父大人。而我只有两个空瓶子,一个正好装7斤,另一个正好装3斤,我来问你,怎样才能用这些瓶子,以最简单的方法把10斤蜂蜜平分出来?”

    苏家小五一听又傻了,清娘她们也都蹙着眉头思索起来。

    这道题目中,数学的运算能力只是其次,主要还是看个人的逻辑推理能力。

    杨睿这下子题都没听明白,不过还是嚷着:“爹爹。孩儿也要玩,给快我瓶子。”

    “哈哈哈,好儿子,真乖,就用这个了,一个茶壶、一个碗,一个杯子。你来分吧。”

    杨逸说着把三样东西拿给过来给他玩,他确实学了些一加一等于几的算数,但这道题连大人也难解。他哪里有可能弄明白?

    不过他既然有兴趣玩,杨逸就陪着他,一步一步的给予一些提示。这对加强孩子的思维能力还是很有好处的。

    苏小五自己也象杨睿一样,找来杯碗,开始把壶里的水倒来倒去,还不时竖起耳朵来听杨逸给儿子的讲解,好不忙碌。

    杨逸见状,不由大乐。

    木婉灵本来在绣花的,这时突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嘶!”声。

    “灵儿没事吗?”

    “没事,被针轻轻扎了一下,不碍事的。”她将那chūn葱儿般细嫩的食指放到自己的小嘴里,轻轻吮吸了两下。模样儿极为娇巧可爱。

    “灵儿是不是想题想入神了?”杨逸笑问道。

    木婉灵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杨逸向她眨眨眼,她大概是领会到了杨逸的深意,甜美的脸蛋飘上了一抹淡红sè,正所谓铁柱磨成绣花针。今晚她大概又要接下磨铁柱的活儿了。

    最终苏家小五倒是把蜜蜂平分出来的,但过程很麻烦,杨逸对韩碧儿笑道:“碧儿,你来分给大家看。”

    韩碧儿得了他吩咐,也不敢再藏拙,拿来杯碗做道具。一边演示一边说道:“第一步把3斤瓶灌满,再倒进7斤瓶.;

    第二步再把3斤瓶灌满,然后再倒进7斤瓶,这时7斤瓶里有6斤蜂蜜;

    第三步再把3斤瓶灌满,然后再倒进7斤瓶里,7斤瓶倒满时,3斤瓶里剩下2斤蜂蜜,7斤瓶正好有7斤;

    第四步把7斤瓶里的蜂蜜全倒回到大瓶里,这时大瓶里有8斤,再把3斤瓶的2斤蜂蜜倒进7斤瓶里;

    第五步用大瓶里的蜂蜜把3斤灌满,再把这3斤蜂蜜倒进7斤瓶里,这时,7斤瓶和大瓶里就各有5斤蜂蜜了。

    韩碧儿每天做账无数,对付起这种小问题来,不过是小意思,双手娴熟地cāo作着,讲得条理分明。

    杨逸哈哈笑道:“小五啊,如果这是科举试题,你认为你能上榜吗?”

    “姑父大人,不会吧,朝廷真会考这个,这些不过是……”

    “是什么?收起你那臭毛病,我还就建议朝廷考这样的题了,你乍嘀?”

    “不是,姑父大人息怒,小五没有看轻这些题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我再给你出一道题,这回不准问别人,明天把答案我,若是的找不出原因,你就老实回润州呆着吧。”

    “是是是,姑爷大人请说。”

    听好了,我向岳父借了50贯,向岳母借了50贯,拿去买砚台用了97贯。剩下3贯,还岳父1贯,还岳母1贯,自己剩下了1贯;这时我欠岳父49贯,欠岳母49贯,49加49等于98。加上自己的1贯等于99。还有1贯钱哪里去了?”

    “等等,姑父大人,你再说一遍,我把题记下来。”

    杨逸又说了一遍,等他把题记好,便扔下目瞪口呆的苏家小五,自己抱上儿子,带着娇妻美妾往杨氏那边请安去了。

    苏小五这回苦啊,也不敢去问人,这可是杨家,他也没好意思去问别人,自已一个人在前院花厅里念念有词:

    借50贯,还回一贯,还欠49贯,这没错,两个49加起来等于98也没错,加上自己留下的1贯,等于99,更没错;

    那还有1贯钱呢?

    还有一贯钱跑哪儿去了?

    苏家小五脑袋发麻,甚至掏起了自己钱袋来,似乎在找那一贯钱的下落。

    侍侯着的丫环一个二个偷偷掩嘴直笑,当然,也有些和苏家小五一样,正挖破脑袋苦思冥想。

    就是呀,还有一贯钱哪里去了呢?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79章 儒家叛徒

    ***

    晚上杨逸来到木婉灵的小院,发现黎芳和黎姿这对双胞胎姐妹花竟然也在;

    一问之下,木婉灵顿时又霞飞双颊。

    她吞吞吐吐许久,被杨逸逼得紧,才细若蚊呓地告知杨逸原由。

    原来她是担心自己一个人侍候不了,才特意把黎家姐妹找来。

    杨逸听后不禁哈哈大笑,把她笑得羞涩难抑,颜如渥丹,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杨逸见她这羞煞百花的娇态,不禁将她柳腰一抱,那十五女儿腰,细得紧堪盈握,恰似隔户杨柳弱袅袅。

    木婉灵婉转郎膝上,螓首低垂,粉劲如玉,久久不敢抬头,杨逸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灵儿若是真个不堪鞑伐,爷以后轻些儿就是。”

    木婉灵扑进他怀里,只是摇头,羞得不敢答话。她面容甜美清纯,身材娇小玲珑,那女儿家的花径极为窄小,如鸡肠小道;

    每次都是把她抚弄得流泉叮咚,杨逸才能顺利进入,加上她那花心较浅,轻易便能碰到,每次**她都很快败下阵来,她倒是美得不知身在何处了,杨逸却往往还被吊在半空。

    每次都是这样,她总觉得对不住个郎,是以才把黎家姐妹一起叫来侍寝。

    窗外雪落无声,门窗上的帘幕都垂了下来,把寒风挡在了室外。

    室内数盏宫灯高佳,温暖如chūn,窗下置着花架。定窑烧制的jīng美花盆里几片幽兰飘着淡淡的暗香,地上铺着西域出产的红sè镶花地毯,这又给室内增加了几分暖sè。

    古sè紫檀小几前,黎家姐妹正在素手调茶汤,这对姐妹花五官虽然不及木婉灵这般jīng致,但身材较为修长,婷婷玉立。柔娆轻曼,那两张极其相似的花靥掩映生姿,如并蒂花开。别有一番动人的韵致。

    等她们送上香铭,杨逸让她们一起靠坐过来,温香柔玉环绕左右。更感暖意融融。姐姐黎芳给妹妹打了个眼sè,姐妹俩一起帮他拿捏起来,模样极是乖巧可人。

    杨逸微笑说道:“你们也不用拘谨,知道你们有话要问,问吧,爷能告诉你们的都不会瞒着。”

    “谢谢爷,爷,奴姐妹是……是想问,我爹娘他们……”

    杨逸在黎芳那挺翘的香臀上赏了一个巴掌,才笑道:“牵挂家中父母。这是人之深情,你用得着这般吞吞吐吐的吗?”

    翘臀上传来的酥麻让黎芳不禁轻咬了一下樱唇,花靥上又平添了几分娇sè,得了杨逸应允后,她连忙问道:“爷。奴是想问一下,我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你爹归顺得早,后来为稳定战后的交趾局势又作出的不小的成绩,朝廷将他调到荆湖南路岳州任知州,这可是实缺。将来若是再有些政绩,还是有可能调进京的。”

    “真的吗?”黎家姐妹顿时喜sè满脸。

    作为一个亡国降臣,能有个四品知州的实缺,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因为阮志顺入侵岭南时,杀伤了数万大宋百姓,所以这次大宋对交趾皇族及官员是很严厉的。

    大部份被押进京的交趾大臣际遇都很惨淡,连大公主和许多嫔妃都被充进了教坊司,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什么真的假的,爷还骗你们不成,朝廷的调令早就下了,只是路途遥远,你爹爹没这么快赴任而已,等他到任了,必然会有书信寄给你们的,到时候真假便知。”

    “谢谢爷,谢谢爷!”姐妹两连忙拜倒,差点喜极而泣。

    “光嘴上说谢可不行,等下我要看实际行动哦。”杨逸笑得一脸诡异。

    姐妹俩对望一眼,含差带怯地答道:“奴奴姐妹二人任凭爷……任凭爷吩咐……”

    杨逸哈哈一笑,回头对膝上的木婉灵问道:“灵儿有什么要问的吗?爷今晚心情好,有问必答。”

    杨逸以为木婉灵也想问问大理的事情,谁知木婉灵却摇头说道:“爷,奴奴说过了,从爷答应帮段家那天起,奴奴心愿已了,从今往后,奴就是爷的人了,其它的与奴奴再没有关系。”

    杨逸在她花靥上轻啄一口笑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但爷知道有些东西一时总是难以完全割舍掉的,告诉你吧,你表哥在京里过得很好,岭南那边的进展也很顺利,一但时机成熟,便可行动了。”

    “谢谢爷,奴……奴真的不想知道了,奴今后生是杨家人,死是杨家鬼,只要爷福禄安康,奴别无他求。”

    杨逸审神着她,她脸上的表情很认真,更象是在向自己宣誓一种决心,这让杨逸颇为感动。

    “爷今晚要好好疼你。”

    杨逸笑着将她那娇小玲珑的身子抱起,向内间的罗榻走去,黎家姐妹不用吩咐,便簇拥左右一同进入了里间。

    第二天一早,木婉灵拥着罗衾躺在罗床上,浑身绵软无力,那慵懒的神态就象只贪睡的猫儿,脸上还带着一抹嫣红。

    黎家姐妹情形比她好些,虽然也是手腿发软,但总算能支撑起来帮着他梳洗穿戴。

    神清气爽的杨大学士哼着小曲儿去上朝,路过前厢时,发现早起的苏家小五竟不象往常一样在诵读诗书,房里灯火未息,可见是一夜没睡,只听房间里传出他梦呓一般的喃喃自语:

    “还有一贯钱呢?”

    “还有一贯钱哪里去了呢?”

    “借岳父50贯,借岳母50贯,买砚台用去97贯,还岳父一贯,还岳母一贯,自己留下一贯。”

    “欠父母49贯,欠岳母49贯,加上自己留下的一贯,99贯。”

    “还有一贯钱呢?”

    “见鬼了。还有一贯钱怎么就不见了呢?”

    杨逸听到房里这番动静,不禁大乐;

    苏家小五学识还过得去,找了一夜竟没找到这一贯钱,差点没让他笑死。

    其实这是一道偷换概念题,自己留下的那一贯钱根本不应该加到那98贯欠款里去,这样的话你永远算不出来。

    实际上自己留下的那一贯钱应该加到用来买砚台的97贯里面去,你留下了。不管你接下来拿去买什么,也等于是你消费了,消费总额等于欠款总额。这才是正确的。

    不管了,先折磨他两天,哈哈哈!

    通往宣德门的街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天上的雪花还在斜斜地交织着,一夜之间,东京城变得银妆素裹;

    这雪给东京城换上美丽的新妆,同时,也给交通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车流走得极为缓慢,好在一出明坊就到皇城了,杨逸倒无须在路上耽搁多久。

    升龙门的一间侧殿作为官员等候上朝的临时歇息场所,虽没有明文规定。但通常只能从三品以上的重臣才会进来歇息;

    这也很好理解,若是一个七品芝麻官混到一屋子的宰相中间,要打多少揖,陪多少小心啊,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所以那些品级低的官员宁愿在廊下吹冷风。也不愿进殿来的。大概只有杨逸除外,当初他还是六品集院编修时,就不时进侧殿歇着了。

    今天侧殿里的气氛显得很轻松,因为殿外的白雪,大家都知道辽国的战事应该要被寒流往后拖延了,即便是西北。一到冬季也不再适合大军作战,这下大宋就可以从容多了。

    等到上朝的钟声响起,百官鱼贯进入金銮大殿。

    户部尚书蔡京先提出了加发第二批两千万贯纸币的议题,此事一早就计划好了,现在抛出这个议题,不过是看看是否需要根据第一批纸币发行的情况作什么调整而已,事情很快议定。

    接下来兵部侍郎李克史提出暂缓向河北、河东囤积军事物资,他刚一提出就遭到了杨逸强烈的反以,东京下雪了,并不等于全世界都下雪,就算下雪,若是不大,一样不妨碍契丹和阻卜部作战,现在就暂停向北面囤积战争物资不明智。

    等大事都议过,杨逸最后才站出来说道:“东京人烟稠密,街道狭窄,加上多是木架结构的建筑,引生了诸多的问题,比如火灾频发,交通拥堵等等,之前有洪御使提出扩建外城,臣觉得这个非常有必要,只是如今时机未到,目前还不适合进行扩建工程,不过,可以针对一些问题先作些调整,比如交通拥堵,可以通过拟定交通规则来改善,目前街上车马行人杂乱不分,相互抢道,毫无秩序,这极其容易发生伤人事故,同时也是发生拥堵的主要原因。”

    杨逸接着把后世那套比较成熟的交通规则摘要搬出一部份。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看来很正常的事,却遭到了大部分官员的抵制。

    比如行人靠右走,这不行,俺们都是当官的,当然要走中间,靠一边走成何体统?这有失官体,有失朝廷威仪。

    比如十字路口依照红绿灯的放行模式,这更不行,你让一个五城兵马司的小卒,在路口中间的交通台上指挥交通,俺堂堂一品宰相,你做个手势我车驾就得停下,这算那门子回事?

    皇帝对待俺们还不敢这么嚣张呢,你这小卒岂不是比皇帝还大?简直是岂有此理。

    最后竟有人说杨逸搞这套是法家的东西,与儒家的尊卑之序、礼仪伦常背道而驰,还为此弹劾起他来。

    杨逸做梦也没想到,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竟被别人反对得这么振振有词,还给差点把他打成了儒家叛徒。

    杨大学士怒了!

    他娘的,老子不管了,不就是谁的官大谁横吗?

    论官威,在这东京城里没几个压了得老子,老子也足够横着走了。

    你们以后都给我小心点,哪个家伙让路不及,看我不把你撞到臭水沟里去!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80章 战争与和平

    ***

    “任之这次竟然没当堂与人争辩,这太阳还真打西边出来的。”退朝之后,首相的签押房里,章惇笑得诡异难明。

    杨逸惬意地靠在太师椅上,脱下自己的官帽轻轻弹了弹,仿佛生怕上面落了灰尘似的。大宋官帽的帽翅特别长,被他这么一弹,两根长长的帽翅便上下摇晃起来。

    “托陛下洪福,我这顶乌纱帽好歹也不小了,还有什么好争的,大不了以后出门多带着恶奴就行了,这个我家也养得起。”

    “哈哈哈,咱们杨大学士也准备横行霸道了!”

    “怎么能说是横行霸道呢,我不这样只怕又被别人弹劾,说我有失上下尊卑,不守纲理伦常,章老头你最好也悠着点,哪天我带仆役如云,呼啸而过,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千万别仗着官儿大,就逞强来跟我抢道啊。”

    “这么说,任之连老夫也要撞到臭水沟里去喽!”

    杨逸被这话噎了一下,当时在朝堂上,他确实想把人撞到臭水沟里过,可没说出来啊,章老头难不成是俺肚子里的蛔虫?

    “懒得和你磨蹭,这事反正我是不管了,谁爱管谁管去!”

    杨逸拿起官帽,哼着白雪阳chūn的曲调就往外走,这满地白雪,十月又被称为小阳chūn,哼这曲儿还真挺应景的。

    这下章惇不禁苦笑起来,敢把他这首相签押房当商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除了宁国公,恐怕也没其他人了。

    他本来还有话要说的,杨逸大概也知道,偏偏一闪身那曲儿便在尚书省外飘着了。

    杨逸本打算回学士院充老大的,刚到大门,就有小黄门来传他往延chūn阁。

    如今延chūn阁基本已经成为刘清菁rì常处理政事的地方。杨逸进入阁内时,她正凤冠霞帔,端坐案前批阅奏章。

    “不知太后招臣前来。有何吩咐。”

    刘清菁瞟了他一眼说道:“你先等一下,我把这本奏疏看完再说。”

    杨逸以为她是有政事要和自己商量,便安心等着。

    谁知刘清菁批阅完本奏疏后突然说道:“冤家。你快来帮我把把脉象,我今早总感觉心闷,想呕吐,又不敢叫太医来诊脉,可别是又怀上了冤家你的孩子才好。”

    杨逸一惊,脱口问道:“你不是每次都用凉药反复清洗了吗?怎么还会怀孕?”

    杨逸所说的‘凉药’,是时下女人专门用来避孕的药物,里面包含了麝香等等,避孕效果还是不错的,否则全天下那么多青楼女子。恐怕没几个能干上半年。

    “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冤家先帮我诊诊脉吧。”

    杨逸哪里还用她催,快步走到案前,拿起她的脉搏仔细诊断起来,要是小菊和茉莉不小心怀上身孕。这还好办一些,大不了打发出宫避上一年半载的,刘清菁若怀上身孕那可就惨了。

    杨逸反复帮她切了几回脉,这才长吁一口气说道:“从脉象上看不象是怀了身孕的样子,应该是你胃腑受寒,才引发的恶心症状。我给你开个方子,用些药应该就没事了。”

    杨逸说完,发现刘清菁脸上竟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好象根本没有多担心这事,杨逸不禁怀疑她是故意吓自己。

    “你就一点不担心。”

    刘清菁媚媚一笑道:“不担心我叫你来干嘛?只不过人家没你那么担心而已。”

    杨逸还是有些不爽,竟然没我担心?他一把捏住刘清菁的下巴,将她那千娇百媚的脸蛋抬起来,狠狠地瞪着她说道:“你该不会想冒险再要个孩子吧?真这样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才不会呢,有捷儿一个,我已经知足了,其实我上早也担心,后来就想通了,大不了打掉就是……”

    刘清菁被他捏着下巴,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呼吸不禁有些急促起来,那双星眸眨动着潋滟的chūn波,双颊微红如桃花初妍。

    杨逸一见她露出这副荡人心魄的妖媚之态,暗道不好,这妖后又动情了。

    他刚放手要退去,刘清菁嘤咛一声,已经抱住了他的虎腰,那窈窕的娇躯便象水蛇般缠了上来。

    “冤家,谁让你逗弄人家的,人家想你了。”

    刘清菁芳馨满体,吐气如兰,媚态撩人的撒着娇儿,配上她这身为太后的严整着装,让人忍不住生出邪恶的念头来,想要把她骑在跨下狠狠的蹂躏一番。

    “你身体不适…..”

    杨逸刚说到一半,嘴巴就被她那檀口封住,一条丁香小舌探进入嘴来。

    这还是杨逸第一次被女人“用强”,他怒了,直接将这尤物压在案桌上,然后撩起她那长裙;

    原来侍候在一旁的小菊连忙退到殿门处守着,殿内随即回荡着异样的声响,夹杂着嘤嘤泣泣之声…….

    从前殿的案桌,到后殿的香榻,足足过去了一柱香时间,死去活来的刘清菁最后被他捂在腿间。

    “太后,吞下去,不许漏了半点。”

    刘清菁魂儿早飞上天了,不敢不从,只能老实地吞咽着。

    “嗯,做得很好,爷决定,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以后都这样吧。”

    刘清菁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脸上红cháo如醉,娇姿媚态地应道:“冤家,奴求你了,还是泄往后……庭吧……”

    “那要看爷乐意才行,怎么?你嫌脏了?”

    “不是,不是,冤家你爱怎着,奴都依你就是……”

    ***

    约昌城。

    萨尔瓦将手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出,呯的一声砸在一个百夫长的额头上。那百夫长顾不得额头上血流如注,伏在地上不停地哀求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萨尔瓦不过三十来岁,但长着一脸大胡子,看上去就象是四五十岁的人;

    此刻他须发俱张,就仿佛一头暴怒的狮子,对着那百夫长厉声喝着:“你不是回报说那玄一妖道已经死了吗?你竟敢骗本王。如今引得数万异教徒来围攻我约昌城,你还想本王饶了你?来人啊,给本王拉下去砍了!”

    石条为柱。高大宽敞的大厅里站满了约昌城的官吏,在萨尔瓦盛怒之下,个个噤若寒蝉。

    萨尔瓦再次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城中把真主的信徒都招到新月旗下。难道要坐等那些异教徒打进城里来吗?”

    下面的官吏不敢怠慢,连忙领命去招集城中青壮。

    “报!”

    一个探马匆匆奔进大厅,向萨尔瓦并报道:“殿下,敌军离城已不达十里,瞧那阵势,怕有五万人马…….”

    “五万?真有这么多?”萨尔瓦脸上微微一变,如今昌约城全部兵力加起来,不过六千人,城墙又不高,敌军真有五万的话。如何守得住?

    “殿下,应……应该不会错,敌人的军阵绵延二十里,就算没有五万,至少也有四万多。”

    萨尔瓦顾不得再问。抓起桌上的新月宝刀,带着亲兵匆匆出府而去。

    等他来到城墙上,东边的荒漠上已是烟尘滚滚,如同一场沙尘暴席卷而来,那闷雷般的马蹄声让整座约昌城都在瑟瑟发抖。

    种建中这次拥兵两万八千人,对个号称八万。经过两rì狂奔,终于达到约昌城下,他将军阵散得很开,使约昌城的探马一时无法得知自己的真实兵力。

    这次奔袭约昌城,讲究的是速战速决,尽量赶在于阗方面的缓军到来前,结束约昌城之战才是正理。

    大军刚刚开到城下,滚滚的烟尘若未散去,种建中就一边安排攻城事宜,一边让人到城下叫话。

    萨尔瓦站在城头,见数十个宋军冲到城下百步,放声大喊起来:

    约昌城的兵将和百姓听好了,萨尔瓦凶狠暴虐,倒行逆施,对过往的各国商人肆意杀戮,谋财害命,使各国商人闻之sè变;

    如今大宋汇同高昌国、黄头回鹘、草头鞑靼、吐蕃阿柴部、羌塘部、脱思麻部,一同发兵来讨;

    我们种将军说了,此此发兵前来,只问萨尔瓦一人之罪,尔等军民只要把萨尔瓦这个罪魁祸首交出来,我们立即撤兵,绝不侵扰尔等。

    若是尔等为虎作伥,听令萨尔瓦与各国大军作对,城破之时,杀无赦。

    “放箭,放箭,shè死这些异教徒,shè死他们!”萨尔瓦听到这,忍不住拔出新月宝刀,厉声大吼起来。

    城下喊话的宋军士卒早防着这一点,一见城上黑汗国士兵开始张弓引箭,他们立即拍马往回撤。

    种建中这边的战前安排一就绪,立即下令攻城,西州回鹘负责攻打南面城墙,黄头回鹘负责东面,阿柴部负责西面,草头鞑靼负责东面;

    剩下脱思麻总和羌塘部准备随时轮换上阵,四千宋军则负责押阵,及jǐng戒西面随时可能到来的黑汗国援军。

    在阵阵的战鼓夹杂着角号声中,各部士卒开始带着沙包和干草冲向约昌城的护城河;

    各部士气都十分高昂,因为种建中许允,谁先攻入约昌城,将可以独享一半的战利品。

    这次填护城河并不是象以往一样,用步兵来完成,这回种建中带来的是全骑兵,各部士卒把沙袋或干草搬上马背后,立即拍马向护城河冲去,到达边上时再横奔,同时将沙包和干草扔入护城河内。

    这样一来速度非常快,虽然伤亡会大一些,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伤的又不是大宋的士卒。

    俺大宋发兵前来,等于是帮各部白打工,战利品我们一分不要,你既然想要胜利品,当然要多卖力一点,这很公平。

    萨尔瓦看四面城下,铁蹄呼啸而来,城上的守军虽然极力放箭阻止,但他们人数太少了,和城下奔腾而来的大军对shè,根本就占不到多少便宜。

    眼看着一袋袋沙包,一捆捆干草被扔入护城河中,只用不一个时辰,四面的护城河就被填出足够攻城用的通道来;

    萨尔瓦不禁脸sè煞白,约昌城的城墙不过丈把高,没有了护城河阻挡,还能支撑多久?

    ****************

    PS:亲们,快月底了,月票有木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481章 东京一日游

    *

    呼啸的西风卷来漫漫的黄沙,掩盖不了约昌城头的激烈厮杀。.com

    约昌城作为丝绸之路南线的重要城池,里面的财富绝对不会少。

    先破城者,可分得五成的战利品。

    西州回鹘等四部为了夺得战后丰厚的回报,这一战打得都极为拼命,草头鞑靼的兵力比较少,率军前来的巴特烈已经亲自提刀上阵,身先士卒血战城头。

    约昌城只有丈把高,加上云梯,几个纵身便能翻上城头,加上城内只有六千守军,分到四面城墙后,每面城墙不过一千多人,在四部大军的猛烈攻击下,短短一个时辰,约昌城已是岌岌可危,摇摇yù坠。

    幸好萨尔瓦组织来了几千青壮加入守城战,城池才暂时没有被攻破。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种建中面无表情地站在帅旗下,他从十几岁就开始上阵厮杀,到如今已经二十多个年头,见过无数的生死,对约昌城头的血腥场面早已无动于衷。

    约昌城,他势在必得。

    而且要一天之内拿下此城。

    因为这次没有打算对黑汗全面开战,只是为了立威,要想取最佳的震慑效果,那就必须侵掠如火,摧城破池如巨浪冲沙,让敌人闻之sè变,心惊胆战。

    细作回报,于阗方面的三万援军最多一天,便会到来,领军的是黑汗名将阿克莫尔。根据手上掌握的资料,阿克莫尔曾多次率军与西黑汗国、西州回鹘、sè伽国征战,战功赫赫。绝非易与之辈。

    种建中手上手兵力虽然相若,但成分复杂,种建中十分清楚。这种军队只能打顺风仗,占优势时则个个争先,凶悍无比;

    一但遇到苦战,则各部必然互相猜疑,各求自保,极容易出现指挥失灵,甚至某一部先逃跑导致大崩溃的情形。

    如今又是劳师远征,若真对上阿克莫尔的三万黑汗大军。种建中心中的胜算不足五成。

    就算能侥幸取胜,也必定是惨胜,那么震慑效果反而不如迅速踏平约昌城,然后在阿克莫尔到来前从容撤军,让黑汗摸不清虚实。

    另外,东京也不希望西北发生全面战争,理想的效果是拉着一群小弟。不断的袭击侵扰,步步蚕食,这样大宋既不用牵制太多的jīng力在西域,又可以对黑汗形成不间断的压力,从而为佛、道两家提供武力支撑。

    想法是好的。但这是真正的战争,不是儿戏,一个不好,就要全局失控,种建中心里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西域,将有可能让他成为千古名将,青史留名;

    相样,也可能让他折戈沉沙,万劫不复。

    若能放手一搏,种建中不会有太多的顾虑,可现在为了顾及大局,他束手束脚,这才是他最为难的地方。

    西风正紧,黄沙弥漫,城下战鼓如雷,城上杀声震天,如注的热血浸润了城头,浸润了黄沙,黑汗士兵在那面新月旗的指引下,在真主的招呼下,与攻上城头的异教徒殊死拼杀着,使得各部伤亡也非常大。

    战争打到这种程度,已不再单纯是为了城内的财富了,无数的鲜血已经将双方的眼睛染红,所有名利现在都不重要了,先做一部杀人机器,先把敌人砍倒,践踏在脚下,才可能去谈其它。

    各部族的伤亡,种建中其实是乐意看到的,这或许很残忍,但战争本来就是残忍的事情,如果各部族因为征战而不断壮大,这不符合大宋的利益;

    最理想的结果是,让这些小弟增加财富的同时,有生力量被不断的消耗掉;

    不断增加的财富会让他们变得更狂热;

    而不断削弱的有生力量,会让他们只能更依赖于大宋,否则他们就会成为狼群环伺下的肥羊。

    城西突然传来一阵狂热的欢呼,隐隐听到有人在喊城破了之类的声音,其它三面的部族军听了,心中大急,攻势更加猛烈,只望能抢先一步破城。

    最终结果传来,到底是西面的阿柴部先攻破了城池,西面一破,整个约昌城的防御顿时雪崩。

    真主不是万能的,真主的信徒再狂热,也是血肉之躯,也知道害怕,也知道惜命。

    各部大军狂冲入城,稍有抵抗的挥刀便砍,整个约昌城血流飘撸,哭声震天,种建中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谁让萨尔瓦迫害大宋百姓在先,谁让他们不降呢。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不如此,不足以震慑四夷,而种建中这次来,就是要扬威西域的。

    西风越来越紧,天上yīn云密布,寒cháo正滚滚而来,冬天就要来了。

    阿克莫尔的大军呢,离约昌城还远吗?

    *

    上京大雪,耶律延禧不得不暂停御驾亲征的计划。

    接到职方馆送来的这个消息,政事堂里一片欢欣。

    刚刚回京的礼部尚杨畏甚至开玩笑道:“耶律延禧不知进退,不审天时地利人和,他是胜是败,倒教在坐诸公劳心伤神,这回傻人倒也有傻福,好教他躲过一劫,哈哈哈!”

    众人听了也都笑起来。

    大家商议了一下恩科及秋税的事,左右无大事,便散会了。

    到十月初三这天,刘太后按例带着赵捷前往西京朝陵,宗室车马相随,浩浩荡荡。

    士庶之家也都出城扫墓祭祖,一如清明节。

    同时民间皆置酒举办暖炉会,街坊邻里聚在一起饮酒聚餐,极为热闹。

    又有假期可以放松,杨逸一早就带着清娘出门,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就是沿街闲逛赏玩,顺便淘些古玩画之类的物件。

    杨逸身穿玄sè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清娘则穿着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浅湖蓝sè掐金sè柳絮碎花长裙;

    杨逸怕她冻着,在外面给她披了一件紫sè羽纱面薄氅。她今天还特意梳了个同心髻,髻上插着一根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一身打扮显得贵气而清丽,绰约如瑶台仙子。

    只要是和杨逸出来,哪怕只是趴在车窗上观赏沿街景致,清娘也是乐在其中,到了藩楼街,俩人便下车步行,一家店一家店的逛过去,就象后世的年轻男女携手逛街购物;

    见了什么好玩的新奇玩意就买下。如今有纸币了,方便,面值五十贯的纸币杨逸揣了厚厚一大叠,不够车上还有,反正绝不负佳人心意便是。

    清娘如今有诰命在身,她也是有薪俸领的哦,不过除了收藏金石画。平rì的杂使用度方面,她一向是很节俭的。

    这不,在一家首饰店里,她明明看上了一对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但一听掌拒的要价一百五十贯。她立即拉着杨逸要走。

    “清娘,还记得上次咱们买那块田黄冻的事吗?”杨逸随她走出两步,含笑说道。

    “杨大哥要干什么?”清娘立即jǐng惕地回问。

    “要不,杨大哥再贬回官,清娘你再…….”

    清娘不等他说完,立即皱起可爱的小鼻子说道:“才不呢!为了这等俗物,人家才不做那种事呢!”

    “呵呵,那好,钱这东西更俗,揣这么多在身上,让我也变俗了。”杨逸掏出那厚厚一叠纸钞,往柜台上一扔,对那掌柜说道:“掌柜的,这东西太俗,我懒得却手,你自己数一百五十贯。”

    那掌柜的吓了一跳,这厚得跟砖头似的一大叠纸钞,怕不得有一两万贯,就这么扔垃圾的扔进柜台来,让那掌柜的差点心肌梗塞而死。

    “数好了找张白纸给我包好。”杨逸补了一句。

    “杨大哥。”清娘知道他是故意逗弄自己,不禁轻跺莲足,娇嗔不已。

    “这位大官人请稍侯。”掌柜的手忙脚乱,连声吩咐店小二把那手镯包好,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开始点钱。

    “等等,掌柜的,这么好的手镯,真的只卖一百五十贯吗?这不会太亏了你们?”杨大官人再又冒出一句。

    那掌柜的一口气没接上来,憋得青筋突起,手脚哆嗦,他真想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刮子,刚才怎么就没瞧出这人是呆子呢,早知道要价一千贯…….不,两千贯,不不不,三千……

    “掌柜的,这对镯子若是卖一百五十贯太亏的话,要不我出两百贯,你卖不卖?”

    “卖!”

    不卖是傻子,掌柜的感觉自己就象第一次摸到初恋情人的手,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瞧你脸sè不好,一定是还亏,两百五十贯,你卖不卖!”

    “卖!卖!”这回是脱初恋情的衣服了,掌柜的手抖得更利害。

    “三百贯”

    “卖卖卖!”

    “三百五十贯。”

    “卖卖卖卖!”

    “四百贯。”

    “卖卖卖卖卖。”

    “四百五十贯。”

    “卖,怎么不卖。.”

    “五十贯。”

    “卖,怎么不卖。”

    “好,大伙可听见了哦,掌柜的说五十贯卖了,小二,手镯拿来,你,瞧你半天数不出五十贯钱来,不用你数了,拿来。”

    杨大学士这回也不赚钱俗了,从那目瞪口呆的掌柜手上抢过那厚厚一叠纸钞,轻轻抽出一张五十贯面值的扔到柜台里。

    这别开生面的一幕,早把店里的几个顾客都吸引了过来,本来大伙都以为杨逸是傻子,最后却见那贪财的掌柜的被耍成这样,不禁都放声大笑起来。

    那掌柜的这时终于回过神来,不禁嚎啕起来:“大官人,你高抬贵手,这镯子卖五十贯小店真的要亏死了呀!卖不得啊……”

    “停,这商家讲的就是个诚信,你这镯子我给你三百贯你卖,给你四百贯也卖,你就不怕亏了我?你不怕亏了我,我干嘛怕亏了你?大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掌柜的就象从激情澎湃的yù海跌入了冰窑,哆嗦道“哎哟,这位爷哟,您就饶了小的一回,实话跟你说,这镯子我们店进货要五十贯,爷您行行好,给个五十贯,镯子你拿去好了。”

    “你这人没诚信,谁信你啊?”

    掌柜的急得都快上吊了,眼看进店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再拖下去这店的信誉真完了,他连忙翻出帐册给杨逸看:“爷,这是进货的帐册,不信您瞧,小人这回真没骗您。”

    果然,上面的进货价真是五十贯。

    “好啊,掌柜的,你可真黑啊,进货价五十贯,你开口要我一百五十贯,太黑了,太黑了。”

    “爷,五十贯,五十贯,您把镯子拿上走。”进店瞧热闹的又多了两个人。

    “我还不走了。”

    “爷,我白送你了行吗?”

    “这还差不多,算了,也不要你白送,我这人诚信做人,就给你二十贯。”

    “多谢这位爷,多谢这位爷,欢迎您下次再……”

    “再来是吗?”

    “不不不,爷,我还是白送你!”

    掌柜的终于崩溃了。。。)

    s

第482章 清娘要写红楼梦

    ****

    清娘终究是心善,还是给了店家五十贯成本。

    俩人出得首饰店,回想起杨逸砍价的方法,清娘噗哧一笑,妍若chūn兰地说道:“杨大哥你这分明是在欺负人家,嘻嘻,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传出去人家怕要说杨大哥你巧取豪夺哩。”

    “清娘,你呀就是太心善了,你想啊,若是讲究诚信,童叟无欺的店家,我一再往上出价,人家一定会劝阻,这个掌柜的太爱贪便宜,才会上我的当,照他这xìng格,平时不知宰了多少顾客,你呀,才不应该可怜这种jiān商呢。”

    杨逸一边说话,一边将那双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戴到清娘的手腕上,清娘的十指纤细修长,圆润无节,那皓腕细嫩如霜,触之腻滑如脂;

    这对jīng巧的环珠九转玲珑镯戴上去,更显得优美动人,让他不禁想起了来句诗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杨逸有一个不同他人的习惯,他欣赏一个女人的时候,第一眼看的往往不是女人的胸部或脸蛋,而是看手指,脸蛋和身材长得漂亮的女人很多,但手指长得漂亮的女人却很少,清娘这种纤细修长的玉指是他的致爱。

    清娘静静感觉着他细心的呵护,等他帮着把手镯带好,才蠕蠕地说道:“杨大哥说得虽然有理,可是这种事人家……”

    “你却做不出来是吗?不要紧,杨大哥不是说过了吗。让你做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这种坏事,就由杨大哥来做吧,哈哈哈……走,咱们去下一家。”

    “呀,不去了,人家也不许杨大哥再这样了。怪难为情的。”

    少女身姿如杨柳袅袅婷婷,轻顿莲足娇嗔的样子教人怜爱十分,杨逸哪里还会忤了她的心意。

    俩人沿街一路赏玩。行到新门里会仙酒楼正店,杨逸提议道:“清娘,要不咱们上去吃些东西歇歇脚吧。”

    清娘立即摇头说道:“这儿东西太贵了。杨大哥若有人情往来,答谢应酬,来了倒也无妨,楼上饮食无非多jīng洁些,就咱们两个人,倒也无须花费这些冤枉钱。”

    会仙酒楼是东京名店之一,有百十分厅馆。城中富贵人家多奢侈,度量稍宽。会仙楼这样的酒店,两人对坐饮酒,须用注碗一副。盘盏两副,果菜碟各五片,水果碗三五只,即费银近百两。若再点三两个名菜,花费千两事实平常。

    清娘觉得两个人歇歇脚。进些饮食便要费银千两,自是不愿的。

    杨逸故意逗弄她道:“清娘,杨大哥有钱,很有钱!”

    “哼,不许你再作怪。”

    “那要是杨大哥有办法不花钱呢?”

    “那更不行,杨大哥。咱们还是到对面找家干净的小店进食吧。”

    清娘拉着他便要离开,杨笑道:“清娘别急,我带你去个有意思有地方。”

    “杨大哥要去哪里?”清娘担心杨逸又要做些离谱的事,神sè有些担心。

    杨逸牵过他的手说道:“方才走过前面的小巷,我见巷里人家正在办暖炉会,邻里把酒槐柳之下,男女老少皆有,瞧上去怡然自乐,清娘,你敢不敢跟我去蹭一回饭。”

    他本以为清娘不敢去,正想着怎么说服她,谁知清娘听后立即高兴地笑道:“杨大哥这主意好,咱们快去,嘻嘻……..”

    清娘的反应大出杨逸意料之外,也不多说,拉着她就往前面的小巷去。

    东京百姓一向乐善好施,人情高谊,平常见外方人入京被街市无赖欺凌的,大家必定救护,或是外来新户,邻左居住,则主动帮忙,戏遗汤茶,指引买卖之类,更有提茶瓶之人,每rì邻里互相支茶,相问动静,总之人情味非常浓,绝不象后世那般冷漠。

    杨逸说是带着自家娘子从杭州进京来备考恩科的举子,小巷里的人家也就信了,热情地请他们一起饮酒吃食。

    本章节 狂人 手打)

    炙脔肉又称为御肉,和沃酒是明炉会必备之饮食,寓意取打破混沌,开辟天地之意,味道很好,杨逸不时给清娘夹块肉,见他们小夫妻俩恩爱的样子,巷里人家都露出善意的笑意来。

    清娘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美得象画中的人儿,同桌的大娘直夸杨逸有福气。

    杨逸和清娘和他们聊天打趣,轻松自然。别人从着装上虽然判断出他们俩出身富贵之家,却也不在意,给他们介绍东京风土习俗的同时,不忘询问杭州的人情风物,大家无拘无束地聊着。

    整整一个时辰的光景,便消磨在了这小巷温馨的暖炉会上,走时俩人悄悄将一张五十贯纸币压在碗下当作茶酒钱。

    出了小巷,清娘还几次回头望,颇有不舍之意。

    回到家里,马汉卿正在前厅等着。

    清娘向杨逸含笑说道:“杨大哥怕是有又正事,人家先回后院了。”

    “去吧!”杨逸轻应一声,自己走进前厅去向马汉卿问道:“汉卿有什么事,这儿能说吗?”

    “倒也没什么紧要之事,无妨的。”马汉卿抱圆一揖道,“大人,刚接到西域方面的消息,种建中率黄头回鹘等计六部人马,一rì而破约昌城,生擒哈桑之子萨尔瓦及护军使苏特末等一众约昌官员。于阗派来三万大军救援约昌城,种建中及时撤军避战,如今已退到蒲昌海一带。”

    种建中的能力杨逸还是很放心的,他点点头问道:“西域的天气如何?”

    “属下正要说此事,玉门关一带已经开始下雪。虽不是甚大,但寒气逼人,特别是入夜之后,已是滴水成冰。”

    “黑汗国方面有什么反应。”

    “除了从于阗增援的那三万大军外,其它的现在还未可知。”

    杨逸在太师椅上坐下,接过丫环送上来的茶汤轻呷了一口说道:“你帮我传个信过去,告诉种建中。也不用太过于束手束脚,只要有把握,该怎么打还怎么打。只要不让战火烧到玉门关以内,其它的我都替他担着。

    “大人,这……”

    “汉卿放心吧。我比你了解种建中,他不是鲁莽之人,我这只是给他一颗定心丸,免得他放不开手脚,反而误事。”

    “是,大人。”

    送走马汉卿,杨逸回到后院,便往李湘弦的小楼行去。

    李湘弦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行动都由丫环小心地扶着,除了在后院里散散步。足有好几个月没出门了。

    杨逸进屋之时,听到禛子正在给李湘弦念《源氏物语》,李湘弦靠在软榻上听得津津有味。

    杨逸从rì本回来时,在船上闲极无聊也翻阅过此书一遍。

    《源氏物语》可以算是世界上最早的长篇写实小说,由出身rì本贵族的紫式部(女)创作。时间在宋真宗时期,上半部写了rì本源氏公子与众妃、侍女的种种或凄婉或美好的爱情生活;

    后半部以源氏公子之子熏君为主人公,铺陈了复杂纷繁的男女爱情纠葛事件。

    从体裁看,该书颇似唐代的传奇、宋代的话本,但行文典雅,很具散文的韵味。加上书中引用白居易的诗句90余处,及《礼记》、《战国策》、《史记》、《汉书》等中国古籍中的史实和典故;并巧妙地隐伏在该书的故事情节之中,使该书具有浓郁的中国古典文学的气氛,让人读起来颇有几分亲近感。

    禛子正读到源氏骗一个身份不明的弱女子夕颜去荒屋幽会,见杨逸进来,连忙停下,杨逸嘿嘿一笑道:“禛子啊,要不咱们也找处荒屋……咳咳……”

    “爷回来了!”禛子连忙起身敛衽一福,她来大宋生活久了,无论是着装和语言,都已经与大宋女子毫无二致,被杨逸调戏了一句,那张卡通脸上有些羞红。

    “不必多礼。”杨逸将他扶起,走到软榻前牵起李湘弦的手柔声问道:“仙儿,你觉得怎么样?”

    “奴很好,爷不用担心。”

    李湘弦习惯xìng地轻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含笑称他。

    自从杨逸封了宁国家公之后,家里的女人除了十三娘和清娘之外,都改叫他“爷”或者“老爷”了。

    “老爷”这个称呼目前还不很普遍,只有当官的人可以享用。

    丫环送上茶来,杨逸接过试了一下冷热,自己没喝,端着喂起湘弦来。

    李湘弦轻呷一口,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杨逸这些表示关怀的小举动在后世很平常,不过是他从后世带来的一些小习惯,但放到位高权重的宁国公身上,就显得很难得了,不经意间就能让身边的女人感动。

    “对了爷,清娘学识渊博,才情高绝,如今写的《清娘流浪记》也别具一格,只是多是记述些民情风俗,倒不如这本源氏物语能吸引人,杨郎何不叫清娘也写一本类似源氏物语这样的话本呢。”

    李湘弦提出这个,杨逸不禁击掌说道:“不错不错,以咱们家清娘的才情,选个好的题材写本长篇,那一定是千古流传。”

    “千古流传那是自然,主要是奴家如今什么也做不了,闷得荒,嘻嘻,爷快让清娘写出来,奴家就可以解闷儿了。”

    “哈哈哈,仙儿你这主意还真打得妙,不过你若是真闷的话,我请些话剧杂耍的伎人回来给仙儿解闷儿好不好。”

    “不看那个,吵吵嚷嚷的,还是看书的好。”

    倒也是,杨逸也有些心动了,要不提前让清娘把《红楼梦》写出来,以清娘的才情,加上自己指点一些情节,只怕不比曹雪芹写的差呢。

    杨逸说干就干,陪李湘弦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就找清娘去了。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83章 求爱失败

    ****

    常言道猫冬、猫冬,进入冬季后,杨逸就大大减少了外出应酬,每天散班后就回家,端是成了个模范好夫君。

    入冬后朝中也没什么大事,每天下午三点杨逸准备下班回家,有整整一个下午的时光好消磨。

    这天雪后初晴,rì暖风清,杨逸抱着自家二郎,在前院看老大杨睿和虎子打雪仗。

    覃子桂夫妇也在,小梨梳着两个小辫子,小模样儿甜甜的,身上穿着臃肿的小冬衣,脚上穿着一双虎头鞋,跟在杨睿后面,跑得小脸儿红扑扑的。

    院子里本来堆好了两个雪人,这会儿都被虎子和杨睿捣成了雪堆,他们各躲在一个雪堆后,拿着雪球砸对方,欢快的笑声传得满院都是。

    小梨跟杨睿两小无猜,她肯定是站在杨睿一边的,力气不够,但还是很努力地把雪球砸出去。

    结果是越帮越忙,杨睿比虎比小了几岁,本来就砸不过人家,现在可好,虎子那边的雪球一砸过来,他又要转身护着小梨,背后早已白成一片。

    当杨睿转身去砸虎子时,小梨就会伸出小手去帮哥哥拍背上的雪,她现在咬字清晰的了许多,但紧张起来还是会把哥哥叫成“咯咯”。

    瞧他们哥哥护着妹妹,妹妹帮着哥哥的样子,杨逸开心得不时发了一阵畅笑,怀里的杨鹄将满一岁,虽然还没学会走路,但见哥哥姐姐在院里玩得这么热闹。也跟着依依呀呀地叫着,手舞足蹈的,兴奋程度一点都亚于哥哥姐姐们。

    “官人,有你这样带孩子的吗?你瞧瞧二郎口水都快流到脖子了,也不知道帮擦一擦。”站旁边的十三娘一边抱怨,一边抽出手帕帮杨鹄擦口水。

    杨逸这才注意到,可不是。怀里的小家伙叫得太兴奋,口水止都止不住。

    “哈哈哈,鹄儿快快长大。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跟哥哥姐姐一起玩了。”二郎相貌越长越象自己,杨逸对他可是喜欢得紧,一点都不亚于他哥哥。只不过平时被杨氏霸着,他没多少机会抱而已。

    “好了,还是妾身来抱吧。”

    十三娘把杨鹄抢过去,杨逸手上一轻,转头对覃子桂说道:“子桂啊,等下就一起在我这吃晚饭吧,也好让小梨他们多玩一会儿。”

    覃子桂笑着答道:“任之兄这话说得缺少诚意啊,要留客你好酒好菜直接端上来就是,小弟今rì过府,主要就是为了给家里省一顿饭钱的。”

    杨逸听了不禁笑骂道:“你这家伙倒是直接。不过你选的rì子不对,今rì我家吃斋,准备的全是素菜。”

    “无妨,只要任之兄能吃得,小弟也绝无二话。”

    杨逸刚等答他。门外一个护卫匆匆进来向他耳语几句,杨逸立即笑道:“子桂啊,小五在左边则院和萧先生下棋,你先找他们聊聊吧,愚兄有事先出去一趟,回头非把你灌趴下不可。”

    “任之兄请自便。小弟等着你就是。”

    杨逸不及与廊下的十三娘她们打招呼,但匆匆出门。

    你道如何,原来那端王赵佶真是贼心不死,今rì到鸣露坊去,竟借酒装疯,意yù对苏鸣佩来个霸王强上弓;

    好在杨逸早防着他,让马汉卿帮着物sè了两个身无牵挂的江湖人物,安插进了鸣露坊的护院中去,平时不用做别的,只等赵佶上门防着他就是。

    杨逸打马匆匆来到旧曹门街,从后门进入了宜露坊,房里杯盏狼藉,尚未收拾,赵佶被切了颈动脉昏迷未醒,衣衫不整地躺在茵塌上。

    遇上这种事,苏鸣佩神sè忐忑不安,见杨逸到来,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嘤嘤地饮泣道:“爷,您可算来了,这可怎么办?”

    杨逸拥着她轻拍了几下粉背安慰道:“鸣佩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事的,你先出去吧,这儿交给我就行了。”

    “爷,你打算什么办?他毕竟是大宋亲王,爷…….”

    杨逸打断她道:“别的亲王不好说,但是赵佶嘛,爷吃定他了,鸣佩乖,出去等着,莫惊动了他前院那些护卫就行了。”

    苏鸣佩满是担心的退了出去,杨逸将房门一关,提着一壶酒走到昏倒的赵佶身边,拉过一张椅子安然坐下,然后把赵佶那张脸当酒杯,一壶酒“嗒嗒!”地往上倒。

    赵佶悠悠转醒,下意识地揉着自己疼痛的脖子呻吟着。

    “端王殿下,咱们又见面了,我很高兴,你高兴吗?”

    杨逸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里传来,赵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一抹脸上的酒水便向他望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想干什么?”

    “端王殿下最好别激动,这会让你少受些苦。”

    “你要干什么?”赵佶发现自己就躺在他的脚下,神sè不由得更加慌张,连滚带爬地想要远离他一点。

    杨逸轻松地伸出右腿踩在他一只手掌上,笑吟吟地说道:“殿下这只手行书作画实乃一绝,要是就这么废了,那倒是可惜了。”

    “你敢,本王是大宋亲王,你敢拿我怎么样”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赵佶脸上立即浮现一个红sè的巴掌印,杨逸用事实证明,自己倒底敢拿他怎么样了。

    “我不去惹殿下,殿下您却非要把脸凑上来让我打,我这回不狠狠揍几下,看来殿下心里是不舒坦啊!”

    赵佶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常言道打人不打脸,他是堂堂的大宋亲王,杨逸竟然伸手就打,跟玩儿似的,极度的羞怒让他那张俊脸变得有些狰狞。

    “你竟敢打本王,你……你…….为了一个婊子,竟敢打本王,苏鸣佩她不过就是一个婊子,本王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有本事你就把本王打死,否则本王迟早要将她……..”

    啪!啪!

    这回的巴掌声更加清脆,赵佶被打得两眼全是星星,双颊肿得跟猪头似的;

    杨逸依旧笑吟吟地说道:“鸣佩开的确实是jì馆,但人家卖的是才艺,不是身体,就象殿下您去商铺里买东西,人家只卖珠玉,你却硬是要连人家的柜台也要买下,人家不乐意,你就强买强卖,这就是您的不对了。”

    赵佶吐出一口血水,挣扎着要起来,奈何手掌被杨逸踩着,痛得他不敢用力挣扎,他还在强撑道:“本王就是要买她了,你待如何?今个儿除非你把我打死了,否则……”

    啪!啪!

    不服,老子就打到你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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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收拾赵佶

    *****

    赵佶到底是大宋亲王,加上十七八岁这年龄还有三分血xìng,被杨逸这般左右开弓,打得一脸红肿,心中的羞辱让他双眼变得一片血红,暗自下定决心,只待出一这道门,就跑去皇宫大闹一声,把此事闹得天下皆知。

    杨逸好整以暇地拍开一坛女儿红,自己先就坛喝了一口,然后从旁边小几上拿过一杯歪倒的酒杯,将杯子注满。

    “端王殿下,请满饮此杯,咱们有话慢慢聊。”

    “你等着,本王与誓不甘休……”赵佶狠狠地瞪着他,并不打算屈服。

    杨逸对他的表情毫不在意,神sè淡淡地问道:“端王殿下还记得石曼舒此人吗?”

    赵佶没料到他突然问起什么石曼舒来,不由得怔了一下,一时竟是想不起石曼舒是何许人。

    “端王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看来我必须提醒您一下,石曼舒原来是曾布的幕僚,绍圣二年chūn,曾布任朝中枢密使,石曼舒到驸马都尉王诜府上,王诜又到端王殿下府上,而端王殿下呢,又频频出入隆佑宫…….”

    “你胡说什么?你…….你究竟想说什么?”赵佶暗暗心惊,杨逸说的这些话看似轻描淡写,但一个不好,却足以让他万劫不复,每一句都听得他心惊肉跳。

    杨逸笑得更是和煦,不顾赵佶反应,继续说道:“此后不久,陈留乱起。死伤无数,接着向太后出居瑶华宫,哲宗追废高氏,曾布贬谪均州,端王殿下因年小,逃过一劫。”

    “你胡说,我没有。这不关我的事…….你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端王殿下心里应该有数,要不要我把人证物证给您凑全呢?好吧。这只是其一,其二,哲宗皇帝驾崩之时。孟皇后的哥哥孟忠厚,和殿前司指挥使邓熙谋逆,向太后由叛贼护送自玄武门入宫,她要干什么这不用多言,值得一提的是,她一但成功,会立谁为帝呢?而这个人有没有参与这场谋逆呢?端王殿下,你说呢?”

    赵佶身体已经不由自己的轻颤起来,杨逸所提到的两件谋逆案,和他都脱不了关系。第一次是哲宗见他还小,加上追废太皇太后高滔滔已经让天下群情鼎沸了,便没有再对皇族成员过多追究。

    第二次,也就是赵煦驾崩的时候也一样,刘清菁身怀六甲。尚未产子,哲宗无后,局势动荡,辽国与西夏几十万大军夹击大宋,也需要尽快稳定朝局,对赵佶这些皇亲国威不但没有彻底清洗。反而还刻意拉拢;

    但这只是出于当时政局需要不得不做出的妥协,并不代表赵佶就真的有多清白了。

    现在杨逸旧事重提,大有重新清算之意。

    赵佶心里非常清楚,若真的重新清算旧事,他将会有什么下场,皇权之争向来没有什么亲情可讲,越是亲人,下手越狠,到时他这个亲王的身份不但不能成为护身符,只会死得更快。

    现在赵捷年纪还小,刘太后难道就没点戒心?在杨逸鼓动下,会不会对他这个有前科的皇叔下手呢?

    别去说杨逸手上没有证据那种白痴话,职方馆掌在马汉卿手上,而马汉卿是杨逸一手栽培出来的,而且这种谋逆之事,根本不需要确凿证据,只要有些影影绰绰就足以要人xìng命了。

    想到这些,赵佶面sè惨白,浑身瘫软,他可不是什么xìng格坚毅的人,在金兵围城之时,为了保命,他将嫔妃公主送出城供金人yín乐,身为皇帝向人跪地摇尾乞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会儿小命等于是捏在了杨逸的手上,他哪里还顾得了装腔作势,一下子爬到杨逸面前,惊慌失措地跪地求饶起来:“宁国公,宁国公,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回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今后不管什么事,只要宁国公吩咐下来,小王都会照办,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看着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的赵佶,杨逸不由得想起了哲宗皇帝,赵煦虽然身体虚弱,但却有一颗强健刚毅的心,不动如山,动则雷霆万钧,再看看摇尾乞怜的赵佶,都是一个爹生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其实一直以来,你老实做你的端王,习你的书画,逛你的撷芳楼,我也懒得管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一次次来招惹我,你太烦人了,太讨人厌了…….”

    “不不不,不要啊!求求你了宁国公,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小人再也不敢了,今后但凡宁国公吩咐的,小人一定照办,宁国公,你就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见他狗一样趴在地上哭求着,还自称起了小人来,杨逸实在不愿多看他这付嘴脸,抬起一脚将他揣翻出去,冷冷地说道:“滚吧,回去老实做人,少惹事,我保你一世平安,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谢谢宁国公,谢谢宁国公,小人这就回去……”赵佶不敢多留片刻,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苏鸣佩显然是看到赵佶脸上的掌印了,进来担心地说道:“爷,你…….他毕竟是亲王,你这样打他……”

    “谁说是我打他的?”

    “不是爷还有谁?”

    “端王殿下自己可长着两只手啊,鸣佩啊,若是你不信,下次他要是还敢来,你问问他,他一定会告诉你那是他自己打的。”

    “爷!”

    “好了,没事了,以后端王殿下会很乖的,比谁都乖,你也不用担心了。”

    苏鸣佩还是犹疑不定,不过杨逸不解释,她也不敢多问,无论如何。杨逸的保证她还是信得过的。

    杨逸将她那娇躯轻轻拥入怀内,轻抚着她的肩背说道:“让你进我府去,你不愿意,在外面总难免多受些委屈的。”

    “爷,不是奴家不愿意,只是奴家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只要爷记着奴家。在哪儿都一样的。”

    杨逸深深地吻上她的红唇,俩人温存了一下,杨逸才接着说道:“随你的意吧。我也不勉强你,杨家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你什么时候愿意进府。就什么时候,不愿意也无妨,爷护你一辈子周全就是。”

    “谢谢爷。”鸣佩依在他怀里,有些动情,眼中有隐隐的泪光在闪动。

    在这个世上,她就象路边的牡丹花,艳压群芳,风华绝代,但越是这样,越容易惹祸上身。或许一阵风来,就能将她吹落淤泥之中,任人践踏,任人蹂躏。

    现在有杨逸护着,就象为她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围墙。她可以继续绽放着自己的美丽,又不用担心再被践踏于别人脚下。

    俩人温存一会儿,杨逸又安慰了她几句,这才告辞离去。

    苏鸣佩送他出后门,然后在站门前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人群里。

    杨逸回到家,十三娘竟没问他去干嘛。她正和李雁儿分别在帮着杨睿和小梨换衣裳,两个小家伙刚才被虎子砸得满身是雪,不换是不行了。

    小梨自己的衣裳还没穿好,就脆生生地说道:“睿哥哥,我来帮你,我来帮你。”

    十三娘和李雁儿对望一眼,俩人眼中尽是笑意。

    小梨伸出小手,要帮杨睿把上衣的扣子扣上,小模样儿很认真,那种布纽扣比较难扣,她半天也没扣上一颗。

    “还是我帮小梨妹妹吧。”

    杨睿说着就动手,俩人一个三岁,一个两岁,一个顶门上留着鹁角发形,一个梳着两根小辫子,都在很认真地做着这事儿。

    杨逸看着好笑,对十三娘说道:“天冷,别冻着孩子。”

    十三娘嘻嘻一笑,拿过帽子帮两个小家伙戴上,却没有再帮他们扣扣子的意思,任由两个小伙家你帮,我帮你,在那儿忙得不亦乐乎。

    厅内暖和,杨逸也再说什么,便去侧院找覃子桂他们,覃子桂正在小院的凉亭里看萧忆和苏小五下棋,院中静悄悄的,只偶尔有棋子落盘的声音。

    萧忆这个幕僚做得很惬意,杨逸忙他就跟着忙点,但在京里杨逸忙碌的时间通常都比较少,杨家的产业也用不着他插手,平时除了帮杨逸拾遗补漏一下外,更多的是教杨睿虎子他们读书,在杨家地位既高,俸录也丰厚,他过得极是清闲惬意。

    杨逸进院时,苏小五一条大龙已岌岌可危,杨逸看了两眼,抢过一子,啪的一声压下去…….

    “哎呀呀,姑父大人,此处不能落子,落不得啊!”

    “有何落不得?输了大不了推倒重来,你这半死不活的撑着,让人看着憋屈死了。”

    萧忆哈哈笑道:“不管了,说过落子不悔的。”

    苏小五急吼吼地答道:“问题这不是我落的子,不算,不算。

    萧忆立即驳道:“咱们只说落子不悔,可没规定谁落的子。”

    萧忆是老人jīng,抠起字眼来,把苏小五噎得半死。

    杨逸一拍苏小五的肩膀说道:“让开,让开,不就输盘棋吗?我来,你看着。”

    “姑父大人啊!你说得轻巧,这输一盘就是一百贯啊!”

    杨逸屁股刚沾上凳子,就象遇到了弹簧似的,一下就弹了起来,然后把苏小五从新压到凳子上。

    开玩笑,他棋力还不如苏小五呢,一百贯一盘,这不是送上去挨宰嘛!

    “小五啊,你继续,这局输了,下局赢回来就是,一百贯钱你嚷嚷什么,象话吗?”

    “可是我已经输了四局了,姑父大人啊,我一月的零花钱就一百贯,惨了!惨了!这半年我可怎么活哟。”苏小五哭丧着脸嚷道。

    “正好,这半年你就安心在家读书吧,我每天给你送点剩菜就是。”

    萧忆和覃子桂闻之大笑,苏小五差点没晕过去。

    杨逸嘿嘿一笑道:“我那一贯钱呢,你若是能把我那一贯钱找出来,我帮你还这几百贯就是。”

    “真的!”苏小五大喜,突然又疑惑地问道,“姑父大人,你那一贯钱放在哪里?我这就去找!”

    “知道放在哪我还用得着你找吗?”

    “哪贯钱?”

    “就是那一贯啊!”

    苏小五这才想起那道题,脸sè一变说道:“姑父大人,您还是杀了我吧,为了那道破题,我上回两夜没合眼,鬼才知道那一贯钱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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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妾不如偷

    *****

    后园寂寂,落雪无声,回廊上数盏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晃着,书房中更是灯火通明,左经右史诗香弥漫。

    清娘穿着靛蓝sè八幅湘裙,皓腕上戴着刚买的那对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整个人纤纤如月,手上拿着一竿笔,托着香腮,目光流盼,颊上梨窝隐现。

    她等杨逸放下茶杯,便接着问道:“杨大哥,当时大长公主是不是激动得哭了?快说呀,是不是哭了?她见到你时说了些什么?说嘛!”

    杨逸往太师椅上一靠,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蛊惑地说道:“清娘,咱们能不能别写这个?你瞧,那张生从和尚那里知道莺莺每夜都到花园内烧香。

    夜深人静,月朗风清,僧众都睡着了,张生便来到后花园内,偷看莺莺烧香。随即吟诗一首:月sè溶溶夜,花yīn寂寂chūn;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莺莺也随即和了一首: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chūn;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清娘你瞧瞧,这花前月下,男女唱和,多美的事啊!咱们还是写这个吧。”

    “不好,不写这个,张生与崔莺莺虽是两情相悦,张生本应想法光明正大的去提亲才是,但他只会夜半翻墙,若是被人看到,坏人名节不说,自己也难逃劫难,哼,这样的男人不写也罢。”

    “不是啊,清娘,不是还有后面吗?叛将孙飞虎听说崔莺莺有倾国倾城之容,西子太真之颜。便率领五千人马。将普救寺层层围住,限老夫人三rì之内交出莺莺做他的压寨夫人,大家束手无策;

    这时张生站了出来,先用缓兵之计,稳住孙飞虎,然后写了一封书信给八拜之交杜确,杜确乃武状元。任征西大元帅,统领十万大军,镇守蒲关。张生让他派兵前来。打退孙飞虎。清娘你瞧,这张生有勇有谋,为救佳人。奋不顾身,多难得啊!”

    杨逸本以为这样能说动清娘了,谁知她把笔往绿玉笔架上一搁,端起他的茶润了润口,一双月牙儿扑闪两下说道:“这算什么,张生不过运气好,刚好有个任征西大元帅的八拜之交而已,这怎么能和杨大哥相比呢,杨大哥轻骑走敌后,绝域催战云。平西夏,渡重洋,灭交趾……”

    “好了,好了,清娘你别说了。你赢了,你爱写什么就写什么吧。”

    杨逸终于投降了,不管他怎么说,红楼梦也好,西厢记也罢,清娘竟是不为所动。非要拿他来做原形,写一部长篇小说。

    “嘻嘻,那好,杨大哥快说,当时大长公主哭没有,他见到你的时候说什么了。”

    “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当时她说……..她说什么来着,对了,说你怎么才来呀。”

    杨逸也快要哭了,清娘为了挖堀情节,一点细节都不放过,都不知道她要写的是爱情小说,还是杨逸秘史。

    清娘起身,背着手儿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那大长公主她一定是爱杨大哥爱到骨子里了,在当时那种万分紧急的情况下,大长公主必定是不由自地吐出了真言,她被掳去,心里唯独寄望杨大哥会去救她,而且潜意识里也相信杨大哥一定会去救她………”

    “清娘,我肚子疼,我要去回茅厕。”杨逸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使出最后尿遁之策。

    “哼,不许去,杨大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找借口,想避开人家。”清娘俏然一笑,拉被他的袖子不放。

    “清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我的真上茅厕,这都快憋不住了。”

    “那好,人家陪你去。”

    “不是吧?清娘……..天啊,我投降,我还投降,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还是憋着算了。”

    “嘻嘻…….杨大哥别骗人家了,你根本没事,这书可是你要人家写的,人家真要写了,你又推三阻四的,这让人家怎么写嘛?”

    杨逸小心翼翼地建议道:“清娘,要不……你还是别写算了,有时间多写些诗词,这多高雅啊,这不是更好吗?”

    >”

    杨逸苦着脸哀求道:“但是,清娘你能不能别这么写啊,你这么写,这不是把杨大哥我脱光了扔大街上吗?我就那么点小小的**,还有,还有,清娘你别忘了你晴儿姐姐的绣花针,哎哟,那会要了我的老命啊!”

    “嘻嘻!杨大哥不用怕,到时人家就说是自己乱写的,晴儿姐姐就不会怪杨大哥你啦。”

    清娘嘴上这么说,自个踱步沉思起来,宫灯洒在清娘那潘鬓沈腰上,回身举步,无不极尽婀娜之态,两颊梨涡隐隐,质傲清霜sè,香含秋露华;

    她认真思索的样子,别有一番内蕴之美,或许这就是所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杨逸见她沉思良久,以为把她有所动摇,正在大讲红楼梦,结果她却接着说道:“嗯,写还是要写杨大哥的,不过杨大哥说的也有些道理,好吧,人家再想想,省去一些细节好了。”

    杨逸感觉这回分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让清娘写什么小说啊,这回好了,再这样下去,自己那点秘史非被清娘挖出来完不可。

    第二天下朝,杨逸便不急着回家了,一回去只怕又被清娘拉去询问‘剧情’,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杨逸本待不说,却经不得她的央求,往往心一软又说了;

    这可不行,现在书没写出来还好些,等书出来了,十三娘铁定是要看的,到时不是绣花针满天飞舞才怪;

    杨大学士想象自己浑身插满绣花针。有如刺猬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

    唉,都是那狗屁《源氏物语》害的。要不是它,俺至于有家不能回吗?

    不对,景明坊那边的家不能回。兴国坊这边不是还有个豪华的新宅吗?

    杨大学士暗对刘清菁喊了声万岁,打马便向兴国坊而去。

    这回他鬼使神差地走了后门,后巷里寂静无人,柳叶落尽,空余丝条袅袅。

    两边高墙夹窄巷,杨逸的马蹄声在进入小巷后就显得特别响,

    离自家后门还有二三十步,身边一道小门吱呀一声,突然打开了来。

    杨逸下意识地望去,只见一个美妇立于小门内。头插垂珠凤头翠玉钗,双眸剪秋水,十指拨chūn葱,身着灰sè轻裘小袄,裙拖八幅湘江水。仪态万方,不是那芳邻萧盈盈是谁。

    她站在门内,乍看是刚好要出门的样子,然而杨逸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只是她刻意做来的样子而已,因为她身后竟无一人;

    象这种高门大户的贵妇出门。怎么可能连个丫环也不带?而且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刚刚奔跑过。

    杨逸抬头看看她家后院那栋半启着轩窗的小楼,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金莲依窗而笑的模样来。

    门内的美妇悠地盼了他一眼,依着门儿羞红了脸儿,手指捏着裙带,样子局促不安。

    杨逸干脆停下马来,含笑说道:“庞夫人,不意咱们又见面了,上次庞夫人帮捡回纸鸢,我还没谢过呢。”

    听他这么说,门内美妇羞sè更浓,沈腰盈盈一福,垂着螓首答道:“咱们既为邻里,些许小事,宁国公莫放在心上。”

    杨逸打量着她,这妇人充满了成熟的韵味,如同一个熟透了的水密桃,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娇艳之中又带着贵妇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杨逸不禁脱口说道:“庞夫人说得是,咱们是邻里,倒也无须太客气,我家媚娘她们平rì在家也是无聊,庞夫人若是得闲,何不找她们喝杯茶解闷儿,邻里之间大可往来走动一下,相互照应一二,庞夫人您说是吧?”

    那美妇抬头瞟了他一眼,脸上嫣红似火,羞不胜娇,一颗芳心如小鹿在踹,让她那盈盈的酥胸起伏不定,端是勾人魂魄。

    她吞吞吐吐地说道:“奴家平rì在家也是无事可做,这几rì倒真去国公府上串过门来着,宁国公不住这边,大概是不知道罢了。”

    “哦,那就好,庞夫人不必客气,邻里之间多往来是好事,我是十分欢迎庞夫人呢。”

    杨逸的话明显带有几分挑逗的味道,门内的妇人不但没有生气,眉梢反而悄悄爬上一抹chūnsè,再看她那细腰丰rǔ,凹凸有致的娇躯,不禁让人心猿意马;

    这门外不便多留,杨逸只和她匆匆聊了几句,便拱手辞别。

    进入自家后院,杨逸找来阮柔她们三个一问,才知道果然不假,那萧盈盈前后竟来串了两回门,第一次说是来借些妇人家用的物什,和阮柔她们聊了几句便告辞出去了。

    到第二回,阮柔三人还置茶款待了萧盈盈,四人一起聊了半个时辰;

    杨逸刚才在门外不过是言语上挑逗她两句,不曾想她竟真的过来串门了,大宋风气开放,邻里之间串个门儿是很平常的事,这没什么,但是…….

    靠,想那么多干嘛,老子是坏人,人家都主动送上门来,还往外推,那还是男人吗?

    杨逸等阮柔说完,嘿嘿笑道:“你们觉得这庞夫人如何?”

    “庞夫人为人心善,待人热情……”阮柔突然发觉有些不对,犹豫着没往下去。

    阮柔相貌端庄典雅,越是这样,杨逸越是喜欢逗弄她,自己在榻上一坐,然后将她抱着膝上,轻抚着她柔软的腰肢说道:“你们不方便出门,邻居来串门接待一下倒也无妨,别多想。”

    “爷,奴等不敢。”

    “不敢什么?哈哈哈!”

    “奴等不敢多想。”

    “这心长在你胸膛里,有没有多想谁知道?”

    “爷要是不信,您……您摸摸。”

    以阮柔的xìng格,以前如何也是说不出样的话来,如今在杨逸的调教下,这位端庄的德妃娘娘竟是含羞带怯地说了出来。

    “好,那我就好好摸摸,哈哈哈!”佳人相邀,杨逸岂能再客气,一手从她那腰间探衣而入,向那耸动的双峰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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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河东大地震

    ****

    文昌二年十月十三,这天杨逸正与章惇等人在政事堂议事,突然间,便感觉到宫殿一晃,脚下传来阵阵的震感。

    地震!

    杨逸脑海中浮光掠影般闪过两个字,他悚然而起,对小菊等几个宫女疾声大吼道:“快扶太后出殿,快!快!快!各们相公,快出殿,快啊!”

    在一片惊慌的叫喊声中,众人乱糟糟地奔到殿外的空地上,整个皇宫此时已经乱成一片,偶尔有瓦片落地的声音,正在坐衙办公的官员乱成一团,太监宫女哭叫声不绝于耳。

    刘太后由小菊她们扶出政事堂之后,顾不得衣冠不整,焦急万分地喊道:“快去看官家,快去啊,官家千万不能有事,快去。”

    好在震感很快过去,迩英殿那边也很快报来,赵捷平安无事。

    半个时辰过去,开封府报来,京城倒塌了十来间民房,伤亡了十七人,左掖门内正在兴建的明堂工地上,被倒塌的梁木压死压伤七个工匠。另有文德殿一处殿脊龙首出现裂痕。

    从王安石开始,就提出天变不足畏的理念,但实际上,这种观念并未深入人心,明堂工地压死人,文德殿龙脊开裂,不可避免的被视为不祥之兆,各种奏疏顿时象雪片一样飞到刘太后案头,起初百官遣词还算谨慎,大多是让官家自省,宰相检讨施政得失而已。

    但两天后,一份来自河东的八百里加急奏报让朝堂彻底沸腾了。

    河东大地震。太原府倒塌民房六百余间,代州、忻州、定襄、繁畴、崞县、宪州、榆次、祈县、文水等州县,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房屋倒塌,百姓死伤;

    尤其是忻州和定襄。作为震中,情况最为严重,两个州县几乎被夷为平地,伤亡人数还没统计出来,但根据上报的初步数据,绝不下于万人,另有十数万灾民无家可归。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太原府地震之时,正值各司要员在帅司议事,河东路经略使章楶被倒塌的房梁砸到,伤势严重。提刑使葛放及在场的半数官员不同程度的受伤,河东路的行政几乎陷入瘫痪。

    另外地震之时天上正下着大雪,到发来奏疏时未见雪停,受灾百姓缺衣少食,只能在冰天雪地里苦苦支撑。

    这份急奏传来。朝野震动,举世哗然,许多官员立即将矛头指向章惇、杨逸等一干政事堂宰执,市井间甚至流言四起。说赵捷登基以来杀孽太重,有伤天和。引来上天震怒。

    不用百官进奏,刘太后第一时间以赵捷的名义颁布大赦诏书。全国在押的死刑以下罪囚一律赦免,同时让赵捷避殿减食,京中各个佛寺、道观隆重举行三天法事,为死者超度,为伤者祈福。

    政事堂里,空气仿佛灌了铅一样凝重,不管百官如何弹劾,现在摆在政事堂宰执面前的首要之务,是救灾,是安定河东局势。

    大灾之后一但赈灾不及时,十有仈jiǔ会出现大乱,如今章楶伤势严重,生死未卜,提刑使葛放也因伤卧床不起,只剩下一个转运使向超然,面对如此乱局,十数万灾民分散各地,向超然能否撑得住场面实在令人堪忧。

    章惇面若坚冰,沉声说道:“灾情如火,各位有什么见解请立即提出来。”

    苏颂接口说道:“当务之急是向河东调派官员和赈灾米食、药材、衣被、帐蓬等等,只是如今大雪封山,道路难行,只怕难免有所延误,本官的意思是下令府界、鄜延路等先就近调派物资应急。”

    本章节 狂人 手打)

    杨逸不再迟疑,大声说道:“光是从府界及鄜延路两地调派物资,这是远远不够的,为今之计,只有动用军事物资了。”

    自辽国战事紧张以来,大宋一直抓紧向河北、河东边境囤积粮草及各种军事物资,备战燕云这是关系到大宋核心战略的重大举措,而现在顾不得许多了,先救人,先稳定河东局势才是正理。

    一经杨逸提出动用军事物资,章惇立即拍板道:“救人如救火,容不得丝毫拖延,各位若是没有异议,此事就这么决定了,就由杨大学士挂河东路安抚使衔,率户部、御使台、工部、太仆寺等部官员立即起程,奔赴太原全权负责赈灾事宜。”

    遇上大灾,朝中各部官员更加繁忙,大概也只有杨逸足够独挡一面而又能脱得开身,是以章惇想也没多想就点了他的名。

    赈灾工作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但如今各地弹劾奏章汹涌而来,各种流言不胫而走,加上河东十数万灾民还在大雪中苦苦煎熬,急需尽快稳定局面,杨逸哪里还能推三阻四,章惇话声一落,他便起身领下了这份苦差。

    章惇甚至亲自将他送出了政事堂,沉重地说道:“任之,天有不测风云,河东危急,这回就看你的了。”

    “朝中就看章相公了。”杨逸回了一句,急步而去。

    可以说,章惇在朝中要顶住的压力,不会比杨逸小。别说是大地震了,往时一颗星星划过天空,也能迫使宰相下台,历时历代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

    这次河东大地震波及范围大,受灾人口多,要动用到的物资无数;桂子桂,刘宇,罗城、唐庚、农实秋、刘海等人这回都被杨逸一一点名,带往河东赈灾;

    这是为了尽可能避免那种相互推诿扯皮,甚至天灾之后再遭**的情形发生,杨逸这次尽可能多带这些嫡系上阵,这样才能如臂使指,使赈灾工作更加顺畅。

    随行的还有杨介、丽娘等大批医护人员,另有谢东升的京畿第十一将人马护送。近三千人马向河东急奔;

    呼啸的北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如同刀子一般刮面生痛;

    黄河上浮冰随水飘流,不断撞击着船体,好不容易过了黄河,迎面而来的便是巍峨的太行山。

    真个是yù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由河南进入河东(即山西省),必走太后古道,这条古道南起泌阳,北至上党,全长近两百里,古道盘山上,险峻异常,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在此发生过不计其数的大战;

    其中最著名的要数改变中国历史进程的长平之战,秦赵两国超过百万的大军在上党附近的长平血拼三年,最终白起以数十万赵军的鲜血宣告,大秦将一统天下,抛不可挡。

    杨逸三千人马冒着风雪在太行古道上艰难北行,上有依天绝壁,下临万丈深渊,路形崎岖弯折,路面顽石丛生,三千人马走在这样的崇山峻岭之中,显得无比渺小。

    由泌阳北去,经羊肠坂、碗子城、天井关,这是太行古道最险峻的一段路程,几乎都是在万丈悬崖边上行走,让每个人的心时时提在嗓子眼上。

    好不容易走到天井关,三千人马已经是人倦马乏,尤其是丽娘她们这些女孩子,虽然得到重点照顾,但还是个个花容黯淡,脸上被风雪刮得裂开了小口。

    杨逸虽是心急如焚,见三军饥寒交迫、疲惫不堪,也只得在天井关休整半rì,刚刚在驿馆中安置下来,太原方向又有急报送来,信使听说杨逸出任河东路安抚使,总领河东军政事宜,立即入馆向他并报。

    杨逸一听信使奏报,不禁咬牙切齿骂起娘来。

    沂州、定襄乃是这次河东大地震的重灾区,五台山一伙贼人在一个叫蒙奇甲的贼头带领下,三百余人趁机下山劫掠。

    这蒙奇甲本是河东禁军都头,两年前因jiānyín妇女获罪,带着几个手下逃入五台山落草,因熟悉河东地形,又颇有几分军事才能,两年间不但没有被剿灭,贼众反而发展到了三百多人;

    此次下山抢掠定襄,更是趁机在无家可归的难民中招兵买马,两rì之间竟招到三千之众,人数迅速增加了十倍。

    河东第七将张一戒率部追击,至石鼓山一带,反被蒙奇甲率众乘夜袭营,三千人马尽溃,蒙奇甲尽夺刀枪箭甲,声势大壮,不退反进,复又袭击沂州。

    章楶现在生死未卜,河东路群龙无首,各地守将没有调令,竟是迟疑不前,沂州情形如何,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天灾本已严重,再加上这**横行,如何得了。

    大灾之下常有大乱,杨逸来时心中就有所准备,但万万没想到这大乱来得这么快,这么烈,

    河东路与辽国西京道接壤,乃是北伐燕云的主要前沿,此地不能乱,否则大宋的总体战略部署将全部被打乱。

    杨逸惊怒之下,让覃子桂这些文官随后赶往太原,自己带着谢东升及一千骑兵连夜出发,向北急奔而去。

    好在过了天井关之后,北面的地势逐渐开阔,行程快了一些,但这风雪之夜行军,又能快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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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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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私生子介绍:
杨逸穿越到了北宋元佑年间,成了杭州城里的一个私生子,何去何从?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苏轼边收拾行礼边说道:“陛下,圣明君主施政,都要先看三年,再投入工作将来才不会后悔。”章惇说道:“苏轼,除非你真能乘风归去!否则老实去海南岛玩沙子去吧!把新政废除的司马光呢?死了?那就挖墓鞭尸!”章楶说道:“自由恋爱的先驱梁老太啊,来吧,我已经挖好茅坑等你来玩自由跳水!”宋哲宗说道:“辽国使者跑这么远来送手纸,以为我大宋很穷吗?”大宋私生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私生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私生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