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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全文阅读

作者:玉非妍     奸臣宠妻txt下载     奸臣宠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 拜访

    俞明枝握住秦机的手,十指相握给他看,“岳公子,麻烦你记清楚一点,你我的婚约早在数月之前,就由你们家主动退了,婚书八字都已退还,何来婚约之说?而我和秦机则是真心相爱,自愿结为夫妻的,可是与您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不同。”

    岳朝晖差点身形不稳,往后退去一步,“明枝,这不可能,你是不是被秦机威胁了?是不是因为俞伯母在他的手上,所以不得不听从他的吩咐,和他假扮恩爱夫妻?!明枝,我可以救你的,你到我这里来可好?”

    俞明枝看着他近乎疯了的言语,眼中情绪复杂。

    不知是嘲讽,还是怜悯。

    她想起来了,岳朝晖和赵梦瑞定亲了,但是赵家完了,婚事自然又退了。

    连着两回都是这样,这位商州刺史之子、信安县主的外孙,怕是已经有了“克妻”的名声了吧?如此再有荣华富贵,本身再如何有学识才华又温文尔雅有什么用呢?门当户对的人家很多,有很多的选择,谁会再去冒这个险?

    她垂下眼帘,不想再去说什么伤人的话,毕竟前世最后的记忆还在脑海中翻腾,虽然已经模糊了,但也知道那是真实的发生过的事情。

    不管他后来的作为与之有多少矛盾,但是不可改变这样的事实。

    “我没有被他威胁。”俞明枝淡淡说道:“请勿在做胡乱的猜想来自扰了,岳公子。你我之事犹如前尘往事。早已随风散尽,我已觅得良人,也祝愿你早日找到如意的妻子。”

    岳朝晖看着她淡漠的样子,与脑海中那个笑颜如花、喊着“朝晖哥哥”的未婚妻判若两人。

    但是他不能放弃俞明枝,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轻易的放弃和退让。

    虽然尽快的退了婚,但是他们家到底和赵家有些关联,势必会引起皇上的猜疑,就算他外祖母是县主,是皇帝曾叔祖的女儿又能如何?皇上怎么可能将这样的亲戚关系放在心上?

    而俞家,因为皇上的愧疚之心而得到厚爱。俞伯父追封为司空。俞伯母成了梁国夫人,明枝也将成为大长公主的义女,那是多么大的荣耀?如果能和明枝再续前缘的话,一定能摆脱如今的困难。

    岳朝晖凝望着俞明枝。缓缓说道:“明枝。我知道那时候我们家退婚是不对。可我做了诸多的抗争,我想救你,救伯父伯母。但是被爹娘他们拦着,那时候一步家门也出不去,否则……怎会给秦机空子钻?!”

    “什么?”这些话在俞明枝的脑海中“嗡嗡”作响。

    岳朝晖以为她是明白了自己曾经做过的抗争而有了动摇,忙又上前一步,说道:“明枝,那时候我真的想救你!可我试过很多很多办法,还没来得及出了家门,就别爹娘拦住了,他们派了所有的护院,就是为了看住我!如今,爹娘他们也极为懊悔,后悔当初未能辨明真相,为伯父报仇,更是认贼为友,给我定下和赵家的那门婚事。他们现在都很想见你,好好的向你道歉。而我,也想亲口向俞伯母道歉。”

    俞明枝却没听见他这些话,问道:“你一步家门也没有出过?”

    “是……”

    “那你再能走出家门是什么时候?”俞明枝当即打断他的话。

    秦机好奇的看着她,她的脸色虽然没有变化,但是眼中显出一丝震惊。

    像是已经认定的事情,在现下出现了变化。

    岳朝晖答道:“到了四月下旬才得以出门。”

    “原来……”俞明枝垂下目光,一丝冷笑,“不是你。”

    “嗯?”正要长篇大论自己如何苦心如何后悔的岳朝晖傻愣愣的看着俞明枝,“什么不是我?”

    俞明枝自然不会说出前世之事,毕竟在她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来看来都显得有些荒唐,更何况是岳朝晖或是秦机。

    “你的妻子不会是我,永远都不会。”她说道。

    岳朝晖本以为自己有了希望,可俞明枝在突然之间又给了他绝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秦机见枝枝再也不想和岳朝晖说话,向护院们使了个眼色,然后对俞明枝说道:“枝枝,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得去衙门了。”

    “好,路上小心。”俞明枝点点头,便提起裙摆转身进门。

    岳朝晖刚要追过去,又被护院拦下了。

    秦机道:“岳公子,我奉劝你一句,若是不想被沂王的事情牵连上,你该从自己家里找办法,而不是将时间白白的浪费在我这里。我么,若是一旦查出你家真的和沂王有瓜葛,可不会留一丝一毫的情面。毕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是要替皇上分忧,给天下人一个太平的。”

    府门在他的说话声中轻轻地关上,挡住了岳朝晖的视线。

    他攥紧拳头,克制住自己打人的冲动,冷声说道:“太平?秦舍人你倒是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你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迷惑了明枝,我都会想出办法来解决的!”他转身要走,忽地想起什么,又狠狠撂下一句话,“我们家是清白的,你休想假公济私!”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是秦机的府邸,他还是清醒的,知道不能擅自闯进去。

    秦机看也不看他,上马往衙门去。

    俞明枝走下台阶,抬头望向天空,前世的记忆居然在这时候变得清晰起来。

    那个前世在危急关头,策马狂奔而来的人不是岳朝晖。

    今时今日,她才晓得了这个真相。

    可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俞明枝在做针线活的时候,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连仆妇们讨论起有趣的事情,笑声阵阵,她都没听进去半分。

    珠儿发觉她有心事,小声问道:“夫人,怎么了?”

    俞明枝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知道今天要接母亲来,昨晚上没睡好。”

    珠儿道:“奴婢去给夫人准备参茶吧?”

    “不用了。我也睡会儿好了。”俞明枝笑着说道:“我昨天写了单子给厨房。你去瞧瞧他们准备的如何?”

    珠儿扶她起身,“奴婢会去盯着的,夫人放心歇着吧。”

    “嗯,有你。我最是放心了。”俞明枝笑着点头。绕过屏风。在珠儿的服侍下脱去外面的衣服,然后躺床上歇息。

    掌灯时分,秦机从衙门回来。就听见堂屋里传出的说笑声。

    枝枝和岳母、明鸯坐在一处闲聊,不知说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三个人笑起来。年幼的明鸯扑进了姐姐的怀里,一顿好蹭撒着娇。

    当他走进屋门的时候,俞夫人的笑容僵硬了几分,明鸯甜甜的一声“姐夫”,瞬间打破了微妙的气氛。

    “明鸯乖。”秦机从袖子里摸出一包蜜饯,塞进她的手里,“明鸯喜欢吃蜜饯吗?”

    俞明鸯如获至宝,捧在手心里转身给母亲看,“喜欢!”自从家里遭逢了变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以前父亲在时,每过三五日都会带来好吃的东西。

    她知道父亲再也不会带这些来了,母亲不买,她知道自己不该提起来。

    姐姐不在,她更应该懂事了,做个乖巧听话的女儿。

    俞夫人慈爱的抚摸着小女儿的头发,知道小姑娘惦念这些很久了,便由着她吃,“……不过现在少吃一点,不然晚饭就要吃不下了。”

    “好。”俞明鸯听话的只吃了一颗梅子,就小心的把纸包放好了。

    看着妹妹如此听话乖巧,俞明枝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秦机恭恭敬敬的向俞夫人拱手,“岳母。”

    “嗯。”俞夫人略略点头,虽然女儿那样说了,且一直以来的安排都十分周到,但现在才算是和秦机有真正的接触,所以还想再考验考验这个女婿。

    珠儿从外面进来,“公子,夫人,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俞明枝拉着母亲的手,说道:“是明枝特意准备的饭菜,娘亲尝一尝京城这边的口味是否习惯?”她迅速地看一眼秦机,冲他眨眨眼。

    秦机了然的点头笑了笑。

    自己做了精心的准备之后,再有枝枝从中帮助,应该很快能让岳母彻底放心下来。

    丫鬟们捧着饭菜鱼贯而入,很快六菜一汤摆在了饭桌上,一时之间屋子里弥散开饭菜的清香。俞明枝先为母亲和妹妹盛了一碗鱼汤,“娘,先喝一碗汤开开胃。”

    “好。”俞夫人看着嫩白的鱼汤,闻着香味就觉得馋了,她一时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鲜美的滋味留在唇齿之间,一点鱼会有的腥味都没有,再吃一口鱼肉,也是鲜嫩无比,不禁赞道:“这味道,比家里的厨子还厉害呢。”

    那个厨子是个做鱼的好手,放眼整个襄州都无人能比,没想到京城里却遇到个能比下去的了。

    俞明枝和秦机相视一笑,说道:“这鱼是您女婿亲手养的呢。”

    “什么?”俞夫人略感诧异的看向秦机,这样的大忙人决然还会养鱼。

    “是。”俞明枝肯定的点点头,“我和他一起养过,也钓过鱼,就在后面的大池塘里,改明儿我带您去看。这鱼不光我们自己吃,而且还会拿去送给慈幼局的孩子们。”

    “哦?”俞夫人的眼中的惊讶更深,慈幼局她是知道的,在襄州也有这么个地方。因为世道太乱,常有走失或被丢弃的孩子,送到了慈幼局,那些孩子年纪小,没有活命的本事,也干不得体力活,所以生存下去是个大难题,那时候言深常常也要为慈幼局头疼钱不够的问题。

    她为了给言深分忧,不时去慈幼局探望孩子们。

    没想到秦机也会做这些事,倒叫她意外了。

    她深深的看眼俞明枝,这个女儿真是的,嫁了人之后就一股脑的帮着夫婿说话。

    不过,她知道女儿是什么样的人。自小由言深亲自培养,与一般的闺阁小姐大有不同,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所以……也许她真的是太多虑了。

    “秦舍人真是有心了。”她叹道。

    秦机道:“那些孩子们都是可怜人,我也深有同感,所以想尽己所能帮一帮他们。”

    俞夫人点点头,“希望将来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俞明枝挽住母亲的胳膊,“娘,您是过来享福的,可不敢叫您操劳。那些事情,由我和秦机操劳就好了。”

    俞夫人笑道:“你母亲又不是七八十岁的年纪,还走的动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在襄州的时候,我也常常去慈幼局的,而你啊,就知道跟着你父亲骑马练箭,哪里会知道?”

    俞明枝笑起来。

    俞明鸯问道:“慈幼局是什么地方?我也想去。”

    俞夫人揉揉她的小脸,“好,带你也一起去,”明鸯的额年纪说小也不小了,该多见见世面,让她变得更懂事也更有善心。

    俞明鸯欢快的拍手,“太好了!”

    秦机看着其乐融融的母女三人,在饭桌下,和俞明枝牵起手。

    “再尝尝别的菜吧?”俞明枝继续劝道:“看看家里的厨子怎么样?”

    俞夫人端起饭碗,每一样菜都尝了一口,和襄州那边在口味上确实有点不一样,但做的色香味俱全,很合她们的口味。

    “做的非常好。”她满意的点头。

    俞明枝又高兴又可惜的看眼秦机,无奈为了沂王的事情,秦机忙的快要脚不沾地,不然的话由他亲自下厨,肯定更能笼获母亲的心。

    还好日子长着呢,到底还是有机会的。

    一顿晚饭吃下来,俞夫人极为满意,女儿长大了,女婿也很有心思。饭后,一家四口人喝茶闲聊,俞夫人随口问了几句“衙门忙不忙”一类的话。

    秦机一五一十的回答了,也正式说了自己要升迁官职的事情,“……在岳母被封为梁国夫人的那一天,我的任命诏书也会颁下来,到时候是四福临门的事呢。”

    “唉……”俞夫人的眼中蒙上一层复杂。

    秦机还在不停地往上爬,她知道身处朝堂,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但如今已经成亲了,家里又要变成这样复杂的情况,秦机到底有什么明确的打算的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交好

    俞明枝和秦机一起送她们回去,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正院。

    梳洗过,俞明枝拿出已经完工大半的衣服,在秦机的身上比划了几下,松了口气说道:“太好了,没做小了,样式也没走形,等做完剩下的就可以给你穿了。”

    秦机握住她的手,“你被光顾着高兴,忘了大夫怎么说的了吗?”

    “没忘。”俞明枝立刻叫道:“我有好好休息,也有按时吃药,不信你问珠儿。”

    “信,我都信。”秦机打横将她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便再没有多余的举动。

    俞明枝看着他坐在身边,拿起公文来看,问道:“沂王那些走狗处置的如何了?”

    “赵仲、郦望山等重犯会被凌迟处死,这是皇上的意思,他们的家眷年满十五的男丁一律斩首示众,其余人等流放西北之地。哦对了,那个傅定遥也被查出来了,押入大牢里,准备再审问一番,看看还能不能再问出些人来。至于官场上的变动,我和顾丞相、门下侍中商议着已经草拟出了一份名单,到时候皇上会直接任命的。”

    俞明枝“嗯”一声,“到时候都是自己人了。”

    她的话有几分深意。

    朝堂上都是自己人,气势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那是对于明君来说的,当今皇上事事依靠着秦机,想来是恨不得如此吧?

    不过,秦机是不是还会有些什么计划呢……

    秦机道:“是呢。再也不用怕了。枝枝睡吧,不是说明天要去一趟郭家的吗?”

    是呢,虽然不是郭家的女儿,但还是要过去感谢一声的,毕竟在他们家还是戴罪之身的时候,给予了帮助和隐瞒,即使郭昌也是有目的的,但帮助就是帮助了。母亲也觉得该过去说一声谢谢,以后做为朋友来往也是不错的。

    俞明枝道:“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好。”秦机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一口。

    俞明枝香甜的睡去。

    秦机看向手里的公文。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这几日都会梦见的一个场景。

    俞家的大仇终于得报,仇人都一个接一个投入牢狱,等待重刑处置。这一切,有点像虚幻的梦境。让人有些恍惚害怕。担心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吧?

    梦里,他回到了去救枝枝的时候,可是他晚来了一步。官差们已经动手。

    俞夫人在临死前,告诉他枝枝的去向,他策马搜寻,但看到的却是被官差包围的枝枝从悬崖上栽下去……他疯了似的用鞭子抽打马,想在眨眼之间扑到悬崖边,将枝枝救上来。

    可是,他到底迟了。

    枝枝坠落向深渊,身形消失在重重云雾之中。

    他心痛到无以复加,无论如何呼唤,都唤不回心爱的人。

    紧接着,他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然后抱紧身边的人,才能平复过来。

    他看着枝枝,忙着公事,不想再梦见那些,可是连续三天都梦见了,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再梦见呢?

    他想到这里,丢开公文,躺下去抱紧俞明枝。

    温暖的身躯就在自己的怀里,令人感觉踏实。

    秦机觉得,自己今晚大概是不会梦见了吧?

    偶尔就偷偷懒,那些公文留到明天再处理吧?他闭上眼,也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秦机觉得神清气爽,因为自己真的再没有梦见那些,在梳洗的时候不禁的笑了笑,自己真是太多心了。

    俞明枝正在梳头,看到秦机露出傻笑,问道:“一定是梦见什么开心的事了吧?”

    “是。”秦机走到她身后,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拿起梳子准备梳头,“梦见我们一大家子和美幸福呢。谢谢你,枝枝,让我有了家人。”

    俞明枝揉揉他的手,“你也成了我的家人,我很开心。”

    秦机笑着给她梳头发,不打算将那个噩梦说出来。那只是不切实际的噩梦罢了,才是真正虚幻的,何必说出来让人不开心呢?

    等收拾好了,秦机去上朝,俞明枝则和母亲妹妹去郭家。

    郭家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一大家子人齐聚在堂屋里等着了。郭昌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儿是假的,而郭珑在相处中也觉察到了,所以再见到俞明枝没有觉得惊讶。郭运一家客客气气的对待就行了,而最紧张的莫过于郭老夫人。

    她哪里能想得到被自己嗤之以鼻的大孙女,居然是襄州刺史之女,而且还将被大长公主收为义女。那哪里是他们商户人家可以惹得起的?想从前自己和姚氏做的那些,真是惹祸上身了,从前有人不得不隐姓埋名而不计较,现在恢复了身份名誉,会不会来问罪了?

    姚氏已经死了,那么所有的罪过会不会由她来承担?

    想到这里,郭老夫人抖了抖。

    俞明枝微笑着走过来,向在场各位问好,最后看向郭老夫人,轻轻的喊了一声“郭老夫人好。”

    郭老夫人愣愣的看着她,仿佛那一声问好是幻觉。

    郭昌赶忙请她们坐下来,俞夫人让珠儿送上几份礼物,笑得和善温柔,“这段时间,感谢郭老爷多多照顾明枝,一些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您收下。”

    郭昌道:“秦舍人和俞小姐对郭家多有照顾,那些都是我该做的事情。”他答应了秦机这桩事情,得到了许许多多的好处,让郭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之前秦舍人夫妻两个闹出“矛盾”来,郭家受到“牵连”,那都是演戏演出来的。等到事情办成了,郭家的生意自然又回来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秦舍人要升迁了,他照顾这位姑娘也立了大功,等待郭家的是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他该谢谢这位俞小姐才对。

    曾经猜测过这位俞小姐的真实身份,想过她必然出身名门,所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没想到,被自己压对宝了。

    本身刺史之女的身份就已经了不起了,如今她父亲被追封了司空,母亲要成为梁国夫人。自身又是大长公主的义女。和皇家攀上了关系,那可是无限的荣耀啊。

    再看俞家人对自己还是客客气气的,感谢着以前的照顾,那么等待他们郭家必定还有更多的好处。

    不过再想想以前姚氏和母亲做的事情。真是后怕。人家那样的身份。要是追究起来,哪里有郭家的好果子吃。

    俞明枝看康小姐也在,笑着打招呼。

    康小姐对她身份的转变没什么多大的惊讶。毕竟一直当做秦夫人的。

    俞明枝问道:“你们的婚期定下了吗?”

    康小姐点点头,“定下了,打算在正月里办了。郭昌说……不能亏待了我,得好好准备,所以才没那么急着。到时候,请秦夫人一定要来。”

    “好呢。”俞明枝一口答应。

    康小姐欢喜不已,虽然早就和秦夫人认识了,但是现在秦夫人的身份又有些不同了,她听从父亲的建议再过来多处一处,总归对郭家和康家都有好处。更何况秦夫人这个人平易亲和,很让人喜欢,愿意结交为朋友。

    俞夫人和郭家人客套闲聊,郭老夫人见她们那么客气平和,反而觉得局促不安。

    俞家人到底会不会报复她?

    被商户羞辱,官宦人家的大小姐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儿子帮过俞小姐那又怎么样?说白了,那是应该做的事,不求任何回报都可以。

    可是,他们得到了好处,又做出过那样的事情……俞家人会不会现在只是和郭昌他们客气客气,回头就要找她算账了?

    郭老夫人越想越是不安,脸色越发的苍白,几乎要晕过去。

    俞明枝注意到老夫人的脸色,知道她在担忧些什么,低头喝了口茶。

    不管如何,人总要为以前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而郭老夫人的代价其实是庸人自扰,那就让她困扰那么一阵子吧。

    正说着话,杨润和晋蔚来了,两个人见到她有些怯怯的问好。

    俞明枝立刻上前拉住她们的手,不乐意的说道:“怎么有些日子没见,就和我变得这样生分了?我可不高兴了。”

    杨润道:“你其实不是我们的姐姐……”

    “谁说的,永远都是。”俞明枝笑道,像以前那样捏了捏杨润的脸颊,“我永远是你们的姐姐呢,还和以前不好么?”

    杨润立时就笑起来了,扑上去抱住俞明枝,“是呢,你是我们好姐姐。”

    俞明枝又向她们介绍了自己的妹妹明鸯,几个小姑娘“咯咯”的笑着,郭珑见几个小姑娘处在一起开心,而在长辈面前又有些拘束着,便提议带他们去园子里坐坐,“正好菊花都开了,带你们去看看?都是你们郭伯父寻来的珍品,找了花匠静心培育的,开的都非常好看呢。送了几盆去秦家,秦夫人可有看见过?”

    俞明枝道:“姑母称呼我为明枝就好了。”

    郭珑听到“姑母”这个称呼,先是一愣,继而和郭昌相视一笑。

    俞小姐还是拿他们当自己人呢,以后郭家大有前途了。

    “明枝,明枝。”她欢喜不已的喊着,然后带小姑娘们去园子里。

    丫鬟们送来茶水糕点,今天的茶水是精心准备的,里面漂浮着几片菊花花瓣,入口有一丝菊花的清香,别有滋味。

    杨润和晋蔚有了新的“妹妹”俞明鸯,欢喜的带着她在花丛里玩耍。俞明枝和郭珑坐在亭子里,看着她们,一边闲聊。

    “明枝啊,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郭珑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俞明枝问道:“姑母尽管说吧,自家人有什么不好讲的呢?”

    郭珑笑起来,这样坦率就是好,便也不隐瞒心里的事情,“以前老夫人多有不对的地方,不知你是作何打算的?”虽然很不认同姚氏和母亲的作为,那姚氏已经重病死了,那是应得的报应。而母亲的话……虽然知道有很多不对,该有所惩罚,但是作为女儿,到底还是关心的。

    俞明枝放下茶盏,道:“我都已经忘记了。”

    郭珑一愣,继续笑起来,“多谢明枝了。”

    俞明枝笑了笑,郭珑对自己多有照顾,所以不愿刁难了她。

    郭珑放心的吃块糕点,甜丝丝的味道弥漫在唇齿之间,觉得舒畅极了。

    她刚松口气,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郭老夫人站在月洞门前,踟蹰不前,她刚要开口唤一声,却见母亲已经转头离开了。

    罢了,这件事先不跟母亲说了。

    俞小姐嘴上不在意,但是从前的事情不得到一点教训是不行的。

    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能包庇。

    过几日再告诉她也不迟。

    郭珑如此想到,继续和俞明枝喝茶闲聊。

    俞明枝和母亲妹妹在郭家吃过午饭,便告辞回去了。

    “这家人虽然很看重利益,但分内的事都做到最好,还是不错的,”俞夫人说道:“咱们在京城里没什么认识的人,多一个朋友对往后也没有坏处。”

    她看得出来,郭昌之所以愿意为秦舍人效劳,是为了什么。

    不过人还是不错的,也值得有些往来。

    俞明枝道:“所以我之前日子都过的不错,母亲可以放心了吧?”

    俞夫人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是呢,秦机安排的都非常好。”

    俞明枝勾起嘴唇笑,“母亲会夸赞秦机了。”

    俞夫人瞪她,“这哪里是夸赞,是我实话实说。”

    俞明枝在母亲怀里蹭着,没有多说话。

    马车轻快地往前奔跑,母女三人正有说有笑着,忽然骏马一声嘶鸣,马车猛地停下来,幸好俞明枝反应及时,赶紧的搂住母亲和妹妹,才没让她们摔了跟头。

    “我现在总算知道,你爹教你那些的好处了。”俞夫人拍拍胸口,叹道。

    俞明枝道:“所以说多学一样东西还是有备无患的呀?”她说罢,稍稍先开窗帘子,问外头的珠儿,“怎么了?”

    沂王的事情查明之后,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但和以前还是不能相比的。很多百姓还是躲在家里头,不愿意多出门走动,生怕那位王爷纠集起兵马,杀进京城来,使他们遭了无妄之灾。而且马车走得不快,更不可能冲撞到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仪式

    她再也不是养尊处优、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爱奉承的赵大小姐了,官差们急着将所有人犯送到流放之地后好早点回京城交差,眼见着这丫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影响了整个队伍的前行,不由分说就是一鞭子抽过去。

    “难不成还要本大爷背你?”官差嗤笑道:“你还当自己是个主子么?”

    赵梦瑞疼的瑟瑟发抖,更是站不起身子。

    官差可不管这些,又是一鞭子要抽过去,被赵夫人挡住。

    “死丫头,还不赶紧起来,你是要被活活打死在这街上吗?”她骂道,看着这群官差的架势,十有**是得到过秦机等奸人的准话,真敢将他们虐待致死在半路上而不得任何的惩罚。

    当初俞家的事情,虽然很多内情不是很清楚,但也晓得一二,知道老爷他们准备在半路上弄死俞家人。既然秦机此人想来睚眦必报,身为俞大小姐的夫君,定当会将俞家人受到的折磨千百倍的回报在她们的身上。

    真可恨,又可惜……如果当初在寿宴上,知道面前站着的就是俞家大小姐,应该当场弄死她。

    就算今时今日还会遭此劫难,但是弄死一个是一个,叫秦机丧妻之痛也是能畅快一些的。

    无奈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令时光倒流的办法。

    赵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又想到在被关入大牢之后,到如今要被发配边疆。一直没能再见老爷和冠洲一面,她知道就此一别,那必是阴阳相隔了,越想心中的火气越是熊熊燃烧,不由地狠狠一脚踢在这个没用的女儿身上,“打死你算了,省得往后再给我丢人现眼!”

    赵梦瑞听母亲这样骂自己,先是一愣,继而“哇”的一声哭起来。

    围观的人们指指点点,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残酷。前脚还是人人羡慕的官家小姐。现在却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朝廷要犯,被官差们呼喝怒骂,猪狗不如。

    “都是俞明枝那个贱人,害了我们家不说。还又抢走了朝晖!”她哭闹不休。勉勉强强爬起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愿我死后化为厉鬼,将那贱人剥皮抽筋喝血!”说罢。她猛地向官差手里的刀冲去。

    一瞬间爆发出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当赵夫人回过神来时,官差手里的剑已经捅穿了女儿的胸口。

    鲜血喷涌而出,洒在官差的脸上。

    赵老夫人骂一声“瞧你做的好事”,随即晕了过了。

    赵夫人呆呆愣愣的看着女儿的身子缓缓的倒下,发了疯似的冲上去,“梦瑞,梦瑞!我的女儿啊!”她扑到女儿身上,抚摸着她的脸颊,看着这张原本明艳如刚盛放的花朵的脸庞渐渐灰白,泪水一瞬间模糊了双眼,“梦瑞,你怎么能这么傻?为娘只是一时气话,你为何这样想不开呢?”

    官差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上前来扯开赵夫人,然后指挥两个人将赵梦瑞的尸体拖走。

    “你要带我女儿去哪里?!”赵夫人疯狂的挣扎着,“把她还给我!梦瑞,梦瑞你不能离开娘亲啊!”

    官差没有一点同情心,像收拾破烂一样,让赵梦瑞的尸体在地上拖行。

    围观的人们觉得晦气,赶紧躲避到一旁去,让开一条路。

    “梦瑞……”赵夫人哭得瘫软在地,这时候她满心眼的都在后悔为什么要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如果她没有说,梦瑞就不会自寻短见……虽说不想女儿在流放路上受到屈辱,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俞家人刻意报仇雪恨,他们赵家就不可以再寻出路了吗?

    她快要恨死自己了,若不是被官差死死的押住,立时就要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官差看她这副模样,觉得好笑极了。

    “赵夫人您就别喊了,你女儿死了也是个好事,你儿子走黄泉路的时候有了个伴,不会觉得寂寞了。”

    赵夫人哭喊两声,才明白他的话的意思。

    “你……你说什么?冠洲他怎么了?!”

    官差满是轻蔑的看着她,想到秦舍人曾经交代过的事情,于是缓缓开口道:“令郎已经死了,因为赵仲不肯说出实话。所以,是你的夫君害死了你们的儿子,怪不得别人。”

    赵夫人浑身颤抖不止,耳边“嗡嗡”作响,“你……你再说一遍?”

    官差也没觉得烦,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令郎的尸首已经被扔到乱葬岗去了,令嫒去了那里也有人作伴,当哥哥的可以好好照顾妹妹呢。”

    赵夫人慌乱的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已经在街上耽搁了好一会儿时间了,官差才不会关心疯乱的赵夫人和晕过去的赵老夫人,挥挥手,“继续赶路!”

    “不,不!”赵夫人疯狂的挣扎着,试图挣脱开官差鹰爪般的手,“我要见冠洲,我要见他!”

    官差已经不想搭理她了,又嫌弃她哭喊的烦人,于是示意手下人扯了个布条,塞进赵夫人的嘴巴里。

    一行队伍缓缓出城去,大街上很快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不过人们谈论的话题中多了一个赵家,谁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这家人,毕竟赵仲所做出来的事情确实天理难容。

    那位被害死的刺史,据说在当地颇受百姓爱戴,是难得一见的清官。但是沂王和赵仲为了一己私利,设下重重陷阱,将他全家置于死地。

    若不是俞刺史的家眷得秦舍人相救,这天大的冤屈怕是永远都不能真相大白。

    赵仲一向以清廉公正、亲和爱民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可谁知道他背地里却做出这么荒谬和可怕的事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一想真是太可怕了。

    这世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根本就看不清猜不透。

    转眼道了举行仪式的这一天,秦家上下天还还亮就起来忙活了。虽然该布置的,早就准备妥当了,但这样重要的日子里,人人心里都紧张万分,生怕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所以几个管事们亲自检查每一处。秋天到了,风大,时不时的有树叶飘落在地上,他们要家丁们紧盯着。绝对不能让堂屋之前的地上没有一点尘埃和落叶。又叮嘱了负责伺候老夫人和夫人的丫鬟婆子们。确定好衣服首饰都没有疏漏。

    卯时刚过,俞明枝和俞夫人就起床了,沐浴焚香。穿上盛装华服,梳起精致的高髻,戴上华贵的首饰。等首饰妥当了,齐齐坐在堂屋了,等候宣旨的内侍。

    俞夫人问道:“秦机人呢?”

    俞明枝道:“今儿还是要超常上朝的,应该会和宣旨的一起回来。”

    “哦。”俞夫人点点头,“秦机官职升迁的事情怎么样了?”

    俞明枝道:“说是等您封了诰命夫人之后再办。”

    俞夫人喝口茶,高耸的发髻和贵重的金银首饰沉甸甸的压在头顶上,就算是坐着,时间就了也不舒服。俞明鸯蹦蹦跳跳地来到她身后,给母亲捶肩膀,甜甜的问道:“娘,您舒服点了没有。”

    俞夫人满脸都是笑意,“舒服,舒服极了。我们明鸯了不得了,如今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手艺。”

    俞明枝道:“姐姐嫉妒羡慕了呢。”

    俞明鸯道:“一会儿我也给姐姐捏捏肩膀。”

    俞明枝也笑起来,“妹妹真乖,不过我就免了。”她对上母亲的目光时,解释道:“我年轻,这点不碍事的。”

    俞夫人道:“年轻也不能胡乱,也要多注意养身方面的事情,否则到了年纪大的时候有的苦吃呢,特别是你们还准备要孩子的时候……”

    俞明枝点头,“我晓得了,母亲。”她和秦机之前没了孩子的事情,没有告诉娘亲一星半点。

    毕竟那不是件好事,还是不想娘亲担忧伤心。

    她和秦机都想明白了,他们都还年轻,孩子总归还会有的。

    俞夫人清楚女儿是乖巧懂事的,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笑眯眯的逗着小女儿开心。

    到了巳时中,秦机终于回来了,和他一同来的而还有宫里来的一大队人马,为首的内侍喜气洋洋,看着秦家众人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的跪好,便展开圣旨读起来。

    皇上赞扬了俞刺史为国为民的一片忠臣之心,又表达了内心的遗憾和后悔,再接着又称赞俞夫人“终温且惠,既静而专”,封为“梁国夫人”。

    秦机率领一家人磕头谢恩,俞夫人领了圣旨,紧紧的拿在怀里,心情久久的不能平息。

    她不是因为获封梁国夫人而高兴,相反心中有几分悲伤。

    那是言深用命换来的。

    他们家再如何的荣耀,却都换不过言深的命了。

    她心中惆怅万分,但在外人眼前又不敢动容,默默的忍下眼泪。

    俞明枝晓得母亲的心思,在旁搀扶着她,回到屋中坐着。

    秦机拿来银钱打赏来传旨的内侍们,又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要出发去大长公主府了。岳母和枝枝前几天已经去拜访过大长公主了,闲聊了一整个白天,吃完了晚饭才回来,据他打听到的,两家人相谈甚欢,大长公主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更觉得收枝枝为义女是件极为聪明的决定。

    下人们捧来要带去大长公主府的礼物,长长的人马跟在马车后面,引得周围人纷纷看过来。

    这俞家人可真是幸运又幸福。

    先是女儿以县主的荣耀出嫁,接着又是父母都晋封了,现下还要浩浩荡荡的出发去,去做大长公主的义女。

    那可是要成皇家的人了。

    何等的荣华富贵啊。

    秦机等俞明枝扶母亲和妹妹上了马车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上去。

    “说实话,我有点紧张。”俞明枝在钻进车厢前,对他叹道。

    “害怕准备的礼物不得大长公主喜欢?”秦机笑着问道。

    俞明枝点头。

    秦机揉了揉她的手,笑道:“无论你准备的是什么,大长公主都会喜欢的,因为你的心意。”

    正因为是她的东西,所以大长公主一定会喜欢。

    俞明枝瞪他一眼,“你这话真是敷衍。”

    要不是围观的人太多,秦机真相亲她一下,也能好好的安慰到她。他只能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放心,有我在。”

    俞明枝感受到坚实有力的心跳,抬头对他微微一笑,“好呢。”她转身,钻进车厢里。

    俞夫人道:“你们小两口,总有说不完的话。”

    俞明枝道:“秦机安慰了我两句,我总怕自己做的不周到呢。”

    俞夫人笑着用帕子擦擦女儿的额头,“你做的很好了。”女儿这段时间为了准备给大长公主的礼物而付出的辛劳,她都看在眼里了,自己的女儿当然如珠如宝,准备下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

    俞明枝扶着头发,靠在母亲的怀里,搂着妹妹。

    秦机就在前面骑马带路。

    他们现在是一家四口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她感到高兴的了。

    很快,他们的马车在大长公主府门前停下,大长公主的儿女孙辈纷纷迎过来,一面寒暄一面引他们进府。大长公主和驸马已经在堂屋里等候了有一会儿了,看到他们进来,笑着不停地点头。

    秦机带着岳母和明鸯在旁边站定,唯有俞明枝一人在女官的带领下在大长公主面前站定。

    “俞明枝秀外慧中,谦顺恭和,今日我便收其为义女,但愿今后你我母慈女孝……”大长公主说道。

    俞明枝规矩的在大长公主夫妻面前跪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头,又一一向公主和驸马敬茶,乖顺的喊了一声“义母、义父”。

    大长公主和驸马笑着喝下茶水,礼就成了一半。

    这时候,再由秦机上前来,携着俞明枝再度向他们行礼,算是女婿来见面了。

    接着,在大长公主的带领下,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供奉先帝先祖的庙里,在向先祖们敬香磕头,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本来认义女是不必来告诉先祖们的,但是皇上有意将这件事办的热闹,所以特意嘱咐的。

    从庙里走出来,大长公主亲昵的握住俞明枝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又转头对俞夫人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家里备下了宴席,今天这大喜的日子,一定要不醉不归。”

    “劝听大长公主的。”俞夫人笑道。

    大长公主道:“我当你是姐妹了,以后喊我闺名昭静就好了,可千万别生分了。”她拍拍俞明枝的手,“我可是真的很喜欢明枝这个孩子呢。”

    俞夫人无声的叹气,心中那片惆怅还是挥之不去,只能勉强的笑着应付大长公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宴席

    那位被害死的刺史,据说在当地颇受百姓爱戴,是难得一见的清官。但是沂王和赵仲为了一己私利,设下重重陷阱,将他全家置于死地。

    若不是俞刺史的家眷得秦舍人相救,这天大的冤屈怕是永远都不能真相大白。

    赵仲一向以清廉公正、亲和爱民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可谁知道他背地里却做出这么荒谬和可怕的事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一想真是太可怕了。

    这世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根本就看不清猜不透。

    转眼道了举行仪式的这一天,秦家上下天还还亮就起来忙活了。虽然该布置的,早就准备妥当了,但这样重要的日子里,人人心里都紧张万分,生怕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所以几个管事们亲自检查每一处,秋天到了,风大,时不时的有树叶飘落在地上,他们要家丁们紧盯着,绝对不能让堂屋之前的地上没有一点尘埃和落叶,又叮嘱了负责伺候老夫人和夫人的丫鬟婆子们,确定好衣服首饰都没有疏漏。

    卯时刚过,俞明枝和俞夫人就起床了,沐浴焚香,穿上盛装华服,梳起精致的高髻,戴上华贵的首饰。等首饰妥当了,齐齐坐在堂屋了,等候宣旨的内侍。

    俞夫人问道:“秦机人呢?”

    俞明枝道:“今儿还是要超常上朝的,应该会和宣旨的一起回来。”

    “哦。”俞夫人点点头,“秦机官职升迁的事情怎么样了?”

    俞明枝道:“说是等您封了诰命夫人之后再办。”

    俞夫人喝口茶。高耸的发髻和贵重的金银首饰沉甸甸的压在头顶上,就算是坐着,时间就了也不舒服。俞明鸯蹦蹦跳跳地来到她身后,给母亲捶肩膀,甜甜的问道:“娘,您舒服点了没有。”

    俞夫人满脸都是笑意,“舒服,舒服极了。我们明鸯了不得了,如今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手艺。”

    俞明枝道:“姐姐嫉妒羡慕了呢。”

    俞明鸯道:“一会儿我也给姐姐捏捏肩膀。”

    俞明枝也笑起来,“妹妹真乖。不过我就免了。”她对上母亲的目光时。解释道:“我年轻,这点不碍事的。”

    俞夫人道:“年轻也不能胡乱,也要多注意养身方面的事情,否则到了年纪大的时候有的苦吃呢。特别是你们还准备要孩子的时候……”

    俞明枝点头。“我晓得了。母亲。”她和秦机之前没了孩子的事情,没有告诉娘亲一星半点。

    毕竟那不是件好事,还是不想娘亲担忧伤心。

    她和秦机都想明白了。他们都还年轻,孩子总归还会有的。

    俞夫人清楚女儿是乖巧懂事的,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笑眯眯的逗着小女儿开心。

    到了巳时中,秦机终于回来了,和他一同来的而还有宫里来的一大队人马,为首的内侍喜气洋洋,看着秦家众人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的跪好,便展开圣旨读起来。

    皇上赞扬了俞刺史为国为民的一片忠臣之心,又表达了内心的遗憾和后悔,再接着又称赞俞夫人“终温且惠,既静而专”,封为“梁国夫人”。

    秦机率领一家人磕头谢恩,俞夫人领了圣旨,紧紧的拿在怀里,心情久久的不能平息。

    她不是因为获封梁国夫人而高兴,相反心中有几分悲伤。

    那是言深用命换来的。

    他们家再如何的荣耀,却都换不过言深的命了。

    她心中惆怅万分,但在外人眼前又不敢动容,默默的忍下眼泪。

    俞明枝晓得母亲的心思,在旁搀扶着她,回到屋中坐着。

    秦机拿来银钱打赏来传旨的内侍们,又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要出发去大长公主府了。岳母和枝枝前几天已经去拜访过大长公主了,闲聊了一整个白天,吃完了晚饭才回来,据他打听到的,两家人相谈甚欢,大长公主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更觉得收枝枝为义女是件极为聪明的决定。

    下人们捧来要带去大长公主府的礼物,长长的人马跟在马车后面,引得周围人纷纷看过来。

    这俞家人可真是幸运又幸福。

    先是女儿以县主的荣耀出嫁,接着又是父母都晋封了,现下还要浩浩荡荡的出发去,去做大长公主的义女。

    那可是要成皇家的人了。

    何等的荣华富贵啊。

    秦机等俞明枝扶母亲和妹妹上了马车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上去。

    “说实话,我有点紧张。”俞明枝在钻进车厢前,对他叹道。

    “害怕准备的礼物不得大长公主喜欢?”秦机笑着问道。

    俞明枝点头。

    秦机揉了揉她的手,笑道:“无论你准备的是什么,大长公主都会喜欢的,因为你的心意。”

    正因为是她的东西,所以大长公主一定会喜欢。

    俞明枝瞪他一眼,“你这话真是敷衍。”

    要不是围观的人太多,秦机真相亲她一下,也能好好的安慰到她。他只能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放心,有我在。”

    俞明枝感受到坚实有力的心跳,抬头对他微微一笑,“好呢。”她转身,钻进车厢里。

    俞夫人道:“你们小两口,总有说不完的话。”

    俞明枝道:“秦机安慰了我两句,我总怕自己做的不周到呢。”

    俞夫人笑着用帕子擦擦女儿的额头,“你做的很好了。”女儿这段时间为了准备给大长公主的礼物而付出的辛劳,她都看在眼里了,自己的女儿当然如珠如宝,准备下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

    俞明枝扶着头发。靠在母亲的怀里,搂着妹妹。

    秦机就在前面骑马带路。

    他们现在是一家四口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她感到高兴的了。

    很快,他们的马车在大长公主府门前停下,大长公主的儿女孙辈纷纷迎过来,一面寒暄一面引他们进府。大长公主和驸马已经在堂屋里等候了有一会儿了,看到他们进来,笑着不停地点头。

    秦机带着岳母和明鸯在旁边站定,唯有俞明枝一人在女官的带领下在大长公主面前站定。

    “俞明枝秀外慧中,谦顺恭和。今日我便收其为义女。但愿今后你我母慈女孝……”大长公主说道。

    俞明枝规矩的在大长公主夫妻面前跪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头,又一一向公主和驸马敬茶,乖顺的喊了一声“义母、义父”。

    大长公主和驸马笑着喝下茶水。礼就成了一半。

    这时候。再由秦机上前来。携着俞明枝再度向他们行礼,算是女婿来见面了。

    接着,在大长公主的带领下。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供奉先帝先祖的庙里,在向先祖们敬香磕头,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本来认义女是不必来告诉先祖们的,但是皇上有意将这件事办的热闹,所以特意嘱咐的。

    从庙里走出来,大长公主亲昵的握住俞明枝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又转头对俞夫人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家里备下了宴席,今天这大喜的日子,一定要不醉不归。”

    “劝听大长公主的。”俞夫人笑道。

    大长公主道:“我当你是姐妹了,以后喊我闺名昭静就好了,可千万别生分了。”她拍拍俞明枝的手,“我可是真的很喜欢明枝这个孩子呢。”

    俞夫人无声的叹气,心中那片惆怅还是挥之不去,只能勉强的笑着应付大长公主。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回到公主府,酒席早已经备下了,

    偌大的公主府内,早已宾客云集。男人们在前面的院子里喝酒说话,女眷们则在后院的花厅里赏花,徐徐清风送来阵阵桂香,还有满园盛放的各色菊花。

    众人一边喝着菊花酒,一边闲聊家常,大长公主毫无皇亲国戚的架子,就像个交好的朋友那样。

    俞夫人之前没有来过京城,各家夫人小姐们都不认识她。如今俞家有了显赫的身份,便热情的围聚过来,互相认识交谈。

    俞夫人不得不暂时放按下心事,应付着这些夫人。

    不过幸好有大女儿在旁,分担了不少问题。

    看着女儿礼数周全的回应着,她欣慰的点点头,不由地夸赞两句。

    “俞夫人,秦夫人。”一道女声突兀的插进她们母女的谈话中。

    俞明枝听到这个声音,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然后带着淡淡的微笑看向局促的站在她们面前的中年女人,一身石青色的锦衣华群,虽然料子是华贵的,头上的金银首饰也是价值不俗的,但是难以遮掩她晦暗的脸色,和眼中透露出的尴尬。

    “傅夫人?”俞明枝没想到这位傅夫人居然还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秦机说过,傅定要也被抓起来了,那么他的家人就算不会被投入大牢,也会限制自由,而且已是罪臣的家眷,怎么可能有资格出现在大长公主府?

    傅夫人犹犹豫豫的想要上前一步,“其实我早就和傅定遥和离,回到娘家了,我与他们傅家毫无半点关系。秦夫人,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被傅定遥伪善的表面欺骗了,所以当初没能向你施以援手,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了吧?今日我特地来向您赔礼道歉的。”

    俞明枝起身,阻挡她再向前一步。

    她这话说的可真是有意思,什么叫“大人有打量,既往不咎”?意思是如果她继续追究以前的事情,那她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吗?

    到了今时今日自取灭亡的地步了,居然还想在言语上占得一两分便宜?

    这位傅夫人根本就不是来道歉的吧?

    她想着,仔细的打量了傅夫人的衣装和双手,衣裙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一只手自然的垂在身侧,另一只手则握着酒杯,举在胸前,像是要喝酒赔罪。

    她对母亲说道:“明枝不是曾说过去向左散骑常侍求助,希望他能为父亲平反的时候,遇到一位夫人,不仅没有得到帮助,反而被官差抓住了吗?这位就是那位夫人,傅定遥的妻子。”

    “原来是你!”俞夫人说话声音轻轻的,但是包含着深深的恨意,当即一双眼睛里就迸发出了怒火,

    如果不是这些人人面兽心、官官相护,女儿何至于被抓入大牢,受尽苦楚?

    居然还有脸来请求她们的原谅?

    “你能令俞刺史死而复生吗?你能使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吗?哪怕我不许要这诰命夫人的名头,俞刺史不需要追封的荣耀,来换他回来,你可以吗?”她声音依然很轻,在嘈杂的花厅里甚至很不起眼,但是字字如刀,深深的戳进每一个听到这些话的人耳中。

    是啊,轻飘飘的道歉一句,就像化解这桩事了吗?未免将别人家的苦楚和丢失的姓名,看的太轻太轻,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而且听说赵仲被抓之后,傅夫人立刻就和傅常侍和离了,还带走了儿子,回到娘家,改姓了娘家这边的姓氏,仿佛和傅定遥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真是个贪生怕死的东西。

    以为秦舍人他们不会来找你算账了吗?做什么春秋大梦!

    满是轻蔑和鄙夷的眼神纷纷落在傅夫人的身上,让她好生不自在,而且刚才俞夫人的那一番问话,令她瞠目结舌,一个字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俞夫人冷笑两声,依然文文静静的坐着,像个端庄淑娴的贵妇人。

    而反观傅夫人,越加的灰头土脸,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抿了抿嘴唇,又要往前走,被俞明枝挡住了,“傅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傅夫人红了眼圈,盯着脚尖,轻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我真是罪该万死,请你们给我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求求你们了,俞夫人、秦夫人……”她说到后面,情难自已,痛哭失声,接着她再往前走,谁知情绪激动而脚下不稳,身子往前一扑,手里的酒泼出来。

    “秦夫人小心!”有人大喊一声。

    紧接着,俞明枝被人狠狠的一撞,推到一旁去,堪堪躲过了洒出来的酒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升官

    傅夫人红了眼圈,盯着脚尖,轻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我真是罪该万死,请你们给我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求求你们了,俞夫人、秦夫人……”她说到后面,情难自已,痛哭失声,接着她再往前走,谁知情绪激动而脚下不稳,身子往前一扑,手里的酒泼出来。

    “秦夫人小心!”有人大喊一声。

    紧接着,俞明枝被人狠狠的一撞,推到一旁去,堪堪躲过了洒出来的酒水。

    那清湛的酒水洒落在织有牡丹花纹的地毯上,随即冒出一阵白烟,“呲呲”作响,并伴随着一阵阵恶臭。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纷纷向后退去。

    堂堂大长公主府,居然有人当中行凶?!

    傅夫人眼看白白浪费了准备好的毒药,立时抽出袖子里的匕首,面目狰狞的扑向俞明枝,“你这小贱人,我今天就杀了你为我夫君陪葬!”

    大长公主喝道:“来人,将她拿下!”

    刚才推了俞明枝一把的女人迎上傅夫人,抓住她的手腕,与她扭打纠缠。

    傅夫人双眼血红,喝道:“你拦我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一定要杀了俞明枝这个小贱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匆赶紧来的护卫们压制住,并堵住了嘴巴。

    因为这里都是女眷,也想不到会有人在大长公主府里行刺,所以护卫们都是在院子门外守着。听见了喧闹声才匆匆赶过来,看着有人在大长公主面前撒野行凶,当即就要直接将人的脑袋砍下来。

    大长公主摆摆手示意他们先住手,走到她面前,骂道:“贱妇,居然赶在我的地方撒野?也不瞧一瞧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居然还敢侮辱我的义女?怎么能让你那么轻松的就死去了呢?俞家受到的苦难,你也得尝一尝,否则什么叫赎罪呢,对吧?来人啊,拖出去。割去她的舌头。再押去衙门!还有,她们家的那些人也统统都抓起来,谁知道这群疯子还会不会来报仇。”

    护卫们领命,将人拖出去。

    因为这屋子里全是女眷。所以没有就在屋门外的庭院里的行刑。而是拉到远处再说。否则惊扰到了屋中的贵客们可就不好了。

    随着傅夫人被押走,屋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毕竟谁也犯不着为这个犯妇费神。

    此时,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刚刚推开秦夫人。并且和傅夫人颤抖的女人身上。

    俞明枝已经认出她的身份了,淡淡的道谢道:“多谢岳夫人。”

    岳夫人笑着说道:“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应该的。”她满是慈爱的凝望着俞明枝,仿佛她还是她的儿媳妇。

    看着岳夫人的笑脸,想到傅夫人之前的话,大长公主突然问道:“按理说我不会请傅夫人来此,到底是谁邀请她一起进来的?”她心头的火气还没有消,怀疑的看着岳夫人。

    花厅里顿时噤若寒蝉,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发。

    岳夫人也没有说话,仿佛眼里心里只有俞明枝一人。

    这让俞夫人很不高兴,以前两家定亲之后,亲热的喊着“亲家母好”,等俞家落难了,立刻就嫌弃的丢得远远的。再到现在,先是儿子,后是当娘的,居然厚着脸皮来贴她们。

    要她看,傅夫人就是岳夫人带进来的。

    岳家不是和赵家定亲了吗?早已狼狈为奸,肯定也有不可告人的把柄落在赵仲的手里,并且也被皇上猜疑起来,迟早会引火烧身。

    所以该怎么办呢?自然是赶紧的念着“旧情”,希望和他们俞家重修旧好,指望她让女儿和秦机和离,然后再嫁给岳朝晖。

    做什么美梦呢?

    现今看一看,秦机为了俞家的事闹心脑力,费尽心机的保护明枝的周全,岳朝晖哪一点能比得上?

    也许之前还有一个文雅君子的好名声,可是现在呢?

    怕是人人避之不及了吧?

    但是岳朝晖几次出手,都没能捞到半点好处。

    当娘再直接寻上门来,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所以,需要一个计策,让俞家感恩戴德的好计策。

    傅定遥倒霉了,结发夫妻多年,傅夫人怎么可能不管呢?明知夫君已经死罪难逃了,所以要拉俞家的人垫背——岳夫人一定是这样劝说傅夫人的吧?

    傅夫人被激发了仇恨,一心想要报复俞家。

    恐怕连泼毒水的办法,也是岳夫人提议的,毕竟这样是最能不引起怀疑的接近她们的办法。

    岳夫人已经清楚傅夫人的手段了,所以才能及时的推开俞明枝,并且再积极的和傅夫人打斗,用这份行动来表明她的好,让俞家感谢。

    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盘,可是她既然想清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不会给岳夫人一点好脸色看。

    没有人说话,气氛渐渐变得尴尬。

    俞明枝挽住大长公主的胳膊,微笑着说道:“许是傅夫人偷摸混进来的?今天是高高兴兴的好日子,来往的人多了,难免会有些疏漏,所以义母不要再追究下去了,明枝不想看到诸位夫人小姐因为这点事情而不安呢。”

    大长公主拍拍她的手,“明枝真是乖巧善良,好,我就听你的。大家坐下来继续说话吧,就当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是。”众人齐声应道,偷偷的舒了口气,继续说话。

    俞明枝颇有深意的看一眼岳夫人,她不是想替岳夫人说好话。其实这件事做的并不漂亮,细想下去都会猜到撺掇傅夫人的到底是谁。唯一可惜的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她说了那番话,正是要岳夫人好好的看一看俞家现今的地位。

    一句话,可以左右生死。

    虽然权利很诱人,但也可以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她希望她能明白,因为不要再来招惹俞家。

    岳夫人注意到俞明枝的眼神,仿佛一瞬间就被看穿了心事,讪笑两声,借着和路过的一位夫人说话,退到窗边去。因为怕有“此地无银”的嫌弃,所以没有急于现在就走。

    “明枝。”俞夫人拉住女儿的手。“但愿他们岳家今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婚约都没了。闹到那样不愉快的境地,怎么还有脸皮凑过来的。”

    “应该是不敢了吧?”俞明枝笑着凑近母亲一些,问道:“看来秦机在母亲心目中很重要呢。”

    看着女儿嘴角浮现的一抹坏笑,俞夫人捏了捏她的手。没好气的说道:“怎们可能。我只是讨厌岳家而已。”

    俞明枝也不戳穿母亲的谎话。依偎在母亲身边。

    俞明鸯正和长公主的孙女儿玩在一处,两个年龄相当的小姑娘总有说不完的话,玩不够的游戏。

    听着银铃般的嬉笑声。大长公主笑着关心起俞明枝的身体,打听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好让自己再做外祖母,惹得俞明枝红着脸不知如何作答,而大长公主的女儿们听见这些,“嫉妒”不已,又是一阵好不热闹的说笑。

    正说着话,有侍女来通报“成王妃到了”。

    大长公主忙道:“快请她进来!”

    成王妃穿着浅色的衣裙,看亲来文静低调。她看到俞明枝,笑意更深了,但先向大长公主请安。

    大长公主招招手,叫她坐到自己跟前来,“要见你一面真是难,今天居然还迟到了这么久,定然要罚你三杯。”

    成王妃道:“姑母是直到的,成王殿下难得回一趟京城,所以……”

    大长公主拍拍她的后背,“我懂我懂,成王今天也来了吗?”

    成王妃点头,“来了,正在前面和姑父说话呢,一会儿过来给您请安。”

    大长公主道:“来,给你介绍我的义女。”

    成王妃看向俞明枝,道:“其实我早就认识秦夫人了,在乱党扰乱京城的时候,是秦夫人救的我呢。”

    “是吗?”大长公主眼睛一亮,“看来明枝和我们家真是有缘分。”

    成王妃应和道:“是呢,那回我就瞧着秦夫人是个有胆识聪慧的姑娘,十分喜欢。如今可好了,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空要多来往啊?”

    俞明枝道:“一定一定。”然后,她向成王妃介绍了母亲和妹妹。

    几个人相互认识,闲谈几句。

    侍女来通报成王和秦舍人过来给大长公主请安,不过花厅里还有未出阁的小姐,所以两个在庭院来的抄手游廊里候着。

    大长公主便带着俞夫人母女、成王妃一起来到外头走廊。

    成王和秦机见到大长公主,双双恭敬有加的行礼。

    大长公主笑着摆摆手,让他们起身说话,“我总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再见一面老二你。”她端详着这个侄儿,虽然和皇帝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但是这位王爷心底纯良,又是个极为闲散,天南海北到处跑的人,比之沂王那个狼心狗肺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因此也对他和善一些。

    成王道:“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而此世间到底有多大,有多少我们未曾见过的人与事,都是我们不知晓的,书上也没有提到过多少的,所以想去看一看,不留个遗憾。”

    大长公主道:“你啊,总有歪理。不过你说的也对,我要是个男人,也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少新奇的东西呢。但是你也要顾及着你的妻子和孩子,毕竟孩子还年幼,需要父亲的照顾。”

    成王拱拱手,“侄儿谨记在心。”

    成王妃道:“多谢姑母关心,不过王爷出去看看,化名写了一本书,讲的是番邦的风土人情,在京城里大卖呢。让更多的人通过书本了解外面的世界,也是好事一桩不是?”

    她说着,和成王相视一笑,夫妻间的恩爱和理解展露无遗。

    大长公主道:“王妃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妻子呢。”她又将视线调转到俞家母女的身上,“老二,这是梁国夫人和我新收的义女,也是秦舍人的妻子。”

    成王像个晚辈一样对俞夫人作揖,“见过梁国夫人。”

    俞明枝好奇的多看了两眼成王。和他的两个兄弟不同,昏庸荒诞的皇帝、心机深沉的沂王,这个成王温文尔雅,言谈举止之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站在人群中特别的耀眼,光彩甚至盖过了她深爱的秦机。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俞明枝又看向秦机,秦机面色如常,甚至还有些冷。

    只有当他们目光接触的时候,眼底的冷意才化为春风。

    大长公主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微微一笑,招招手让秦机到跟前来,“听明枝说,你在那套首饰上也花费了心思?没想到我们秦舍人这样的多才多能,协助皇上处理朝政是个好手,在设计这首饰上也是极有心思会哄女子开心的。我们明枝可真是幸福呢。”

    秦机道:“不知大长公主殿下可喜欢?”

    “喜欢,喜欢。”大长公主连连点头,“我见过无数的珍宝,可都比不上你们的这份心意。等会儿,我就要换上那套首饰,叫别人羡慕去,”

    秦机道:“殿下喜欢,微臣就放心了。”

    大长公主还不打算回去,反正那些夫人小姐们也时常见面,哪有那么多话要说?而成王,是一两年都难得见一次面的,还有新的女儿女婿,也多想说说话,关心关心他们,做一个义母的责任,而俞夫人是个善良的女人,十分容易让人产生亲近的念头,所以一个也不想放走,想和他们多说说话。

    她道:“我要听老二你说说外面的事情,哦对了,那本书也送姑母一本可好?”

    成王道:“其实侄儿已经带来一套了,就是怕姑母看不上眼,所以不敢拿出来献丑。”

    大长公主拍手,“太好了,快拿上来给我看看。”

    成王的侍从立刻双手捧上一套书,恭恭敬敬的呈给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看着,面色一喜,“太好了,可以看好久了呢。”她叫侍女小心收好,“还有明枝和秦舍人,我想听听你们是如何设计那套首饰的,我想一定有个很有趣的故事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拜访

    随着秦机晋升为中书侍郎,朝中的动荡渐渐归于平静,犯事官员留下的空缺都有适当的人选补上了,一干问罪的官员在新任的刑部官员复核过案子后,都定下行刑的日子。虽然沂王如人间蒸发了,至今没有下落,但是日渐恢复往日热闹的京城,让人生出世道平安、恶人伏法的错觉来。

    至于皇上一直心心念念的南巡一事,也被真是的提上来讨论了。

    路途遥遥,如果一路车马过去必是人马劳顿,哪里还有心情玩乐或是过问当地民情,而最方便快捷又省力气的办法便是走水路。

    京城南面临稚江,水路四通八达,当年太祖皇帝选择这里作为都城,而非祖籍家乡便是看重这一点。直接坐着大船从沿着水路往北方去,比走陆路节省时间力气,麻烦的是需要建造龙船,再者时间过去的太久,有些久远前开凿的河道已经堵塞荒废,需要重新开拓,有的地方不通水路的也需要地方州县纠集工匠,开挖出河道来。

    这些都是需要耗费人力、财力和精力的事情,皇上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秦机,然后此事就由他和顾中懿全权负责,可以调动所有官员的权利。

    权利虽大,责任也很重。

    事情很多,秦机没忙到脚不沾地的地步,都是自己人之后,办事就方便了很多。他只要将各项事务交代下去,就可以回家歇着了。

    三件新衣裳,俞明枝都做好了。细节之处有不足,但对于第一次做衣裳的人来说,已经很了不得了。

    秦机穿在身上分外的满足,说是今后除了要穿官服的时候外,都要穿枝枝做的衣服。

    俞明枝笑起来,“那怕是不够穿,可是我答应母亲和妹妹,要给她们做两身裙子。”她伸手抚过箩筐里的彩色丝线,“我也是觉得新奇,所以做着也不嫌累。反而觉得有趣的很。”

    秦机搂住她。“你看这将来啊,我要做厨子,你要做裁缝。”

    “那也挺好的呀?”俞明枝应道。

    “那时候天天给人做衣服,绣花样。看你还会不会厌烦。”

    “嗯……”俞明枝摇摇头。“做那样的裁缝。我肯定是比不过那些有资历的了。所以,要另辟蹊径,才能大把的银子。”

    “枝枝想做什么呢?”秦机饶有兴趣的问道。

    俞明枝道:“物以稀为贵。”

    秦机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原来你是想卖成衣。”

    “相公真了解我。”俞明枝笑道。

    秦机放下衣服,扶着她的胳膊来到软塌坐下,说道:“看样子我们的生意必然是当地最好的了。”

    这话说的有些大,但只要他们自个儿开心就好。

    “每天数钱数到手软。”俞明枝注视着秦机,他的目光中似乎真的有对这样的生活的向往。

    他真的想过那样平凡的生活吗?

    可是谈何容易,涉身于惊涛骇浪之中,岂是说抽身就能全身而退的,少不得沾湿了鞋子。

    秦机倒了一杯温热的水给俞明枝,“没想到我娘子居然是个小财迷。”

    “谁也不会嫌钱少不是?”

    秦机点点头,真要过那样的日子,虽没了朝堂上的明枪暗箭,但烦心的事也不会少,柴米油盐样样都是需要操心的。若是那时候在位的君王像当今的这位一般昏庸无道,怕是日子更加的不好过。

    所以很多时候愿望只是愿望,它尽管美好,但要实现难如上青天。

    他正想着,耳边又响起俞明枝的声音,“我昨天听大长公主提起南巡的事情,她也要去,就是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准备好呢?”

    秦机道:“皇上心急的很,给了半年的时间。”

    “半年……”俞明枝细细一想,大周朝的天下如此广阔,修缮河道非一年半载可以完工的,除非投入大量的人力,“岂不是要苦了沿途的百姓?”

    秦机叹道:“皇上心心念念的要去南边看一看,先帝在的时候不允许他这样胡闹,如今谁能管得了他?所以肯定是要去的,不了了他这桩心事,不知还会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或是让多少人枉丢了性命。”

    俞明枝摇头叹气,“也不能这样,日子还长着呢不是?”

    秦机道:“他等了很多年,等不下去了。哪怕是我,也没办法劝住他。”

    俞明枝挽住他的胳膊,靠在肩头上,“说不定能有别的法子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一时对南巡失去兴趣,缓一缓也是好的。”

    秦机应道:“我会想办法的。”他不想在这件事上谈论太多,说得越多,以枝枝的聪慧,肯定能猜出一些事情来。

    皇上要南巡,哪怕前面满是阻碍,他也会一一扫除干净。

    皇上必须去,他也等这一天很久了,甚至等得有些累了,只想快快的结束这一切。

    “对了,今晚咱们家有个客人来吃饭,”秦机想起一事,“我已经嘱咐厨房多做一些菜了。那位客人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莫非是雍王殿下?”俞明枝问道。

    “正是他。”

    俞明枝道:“他怎么会突然要来我们家吃饭?”

    秦机道:“这些日子,他挨个的在各家亲戚那里拜访吃饭,如今你是大长公主的义女,也算是亲戚了,自然也要过来见见面。”

    俞明枝对那少年有几分好印象,“好。我有点好奇,他还会回他外祖家吗?”

    秦机道:“皇上有意留他在京城多住些日子,等到南巡的时候一起出发,那时候顺路回去。”

    “哦。”俞明枝原以为皇上去去风景如画的江南一带也就罢了,没想到还得再往南走一走吗?离开京城这么久。也没有子嗣可以留下来代为处理朝政,最信任的秦机也是要跟着去的,留下来的不管是哪个官员可能都不是皇上真真正正能信任的人,如此想来还真是胆大。

    秦机见她有些出神,问道:“枝枝在想什么呢?”

    “巡游的路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经过襄州。”往后就在京城定居下来了,就算将来有了其它的打算,可能也不会再回到襄州,那里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

    秦机道:“会去的。”

    俞明枝眼睛一亮。“太好了。”

    秦机道:“其实是我提议的。皇上就想着去襄州看一看,安抚襄州当地的百姓,并且要给岳父盖一座祠堂,是对他的歉意和尊敬。”

    俞明枝叹气点头。若是能早一点发现案子的蹊跷之处。那该多好啊……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天色渐渐暗下来,然后杭续来通报,说是“雍王殿下来了”。俞明枝跟着秦机匆匆的去迎接这位殿下。

    少年还和第一次相见时那样,穿着月白色的圆领袍,明朗又温润内敛,见到秦机和俞明枝两人后,连连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行礼,“我该喊秦夫人一声‘表姐’,而秦侍郎便是我的‘表姐夫’。”

    俞明枝和秦机相视一笑,便也以“表弟”来称呼他,显得极为亲近。

    秦机引着雍王来到堂屋,俞夫人和俞明鸯也赶过来了,同样被阻止了行礼。

    雍王客客气气的喊了一声“俞夫人好,俞二小姐好。”说罢,还对她们和善的一笑。

    俞明鸯眨巴眨巴眼睛,圆圆的大眼睛闪亮亮的,格外的可爱,“大哥哥你好。”

    几个人笑起来,最不见外的就属这个小丫头了,那一声“大哥哥”叫得真是甜。

    众人说笑着在桌边落座,丫鬟们鱼贯而入,端上精心准备的饭菜酒水。酒过三巡,聊了一些闲话,诸如雍王近来在京城做些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或是想去哪儿玩。雍王也向秦机请教了一些读书上的事情,看来虽然身份尊贵,但还是不忘读书,是个有想法的少年。

    提到读书,俞夫人道:“秦机请来的那位女先生着实不错,对明鸯好,又教得认真,到底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位女先生的?我看她谈吐举止,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小姐。”

    秦机道:“那位女先生的祖父是前一位中书令的堂兄弟,也是书香门第,可惜父母死得早,家里靠一位兄长支撑着。结果嫂嫂容不下她这个一直待字闺中的小姑子,处处刁难,她没办法就来京城投靠中书令。不过她不想处处依靠堂祖父家里,于是借着才学出众这份本事在京城里谋一口饭吃。”

    “这样啊……”俞夫人道:“是个可怜人,我们也得好好对人家。”

    雍王注视着明鸯,问道:“你近来都在读什么书呢?”

    “启蒙的书。”俞明鸯道。

    雍王笑问道:“喜欢读书吗?”

    俞明鸯用力点头,“喜欢!我也要像先生那样,做个才华横溢的女先生!”

    雍王大笑,“真是好志向呢。”

    俞明枝发觉雍王似乎对妹妹很有兴趣,和秦机对望一眼。

    雍王又问了俞明鸯几个问题后,转头对秦机和俞明枝说道:“我外祖家中有一位小表妹,年岁和俞二小姐差不多大,我看着俞二小姐便想起那小表妹了,一样的聪慧乖巧,所以忍不住话多了些,还请俞夫人,表姐表姐夫谅解。”

    俞明枝客气道:“还怕表弟不要嫌她闹人。”

    “不会不会。”雍王道:“比我那小表妹可是乖巧很多,十分讨人喜欢呢。”

    秦机目光深深的看着雍王脸上的笑意,再看看刚过了九岁生日的俞明鸯,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俞明鸯也极为喜欢这个大哥哥。从前在襄州的时候,有过一些好姐妹,但是现在在京城里,出了母亲、姐姐姐夫和女先生,至多算上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就没什么可说话的人了,好不容易现在碰上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因为年纪小,所以不由得生出几分依赖之心,便缠着雍王问东问西。

    雍王耐心的的解答她的问题,饭桌上就属他们最开心了。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吃饭,俞明鸯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哈欠,扑进母亲的怀里要睡觉。

    “雍王殿下有些事情要请教,所以我和他去书房说话,没一会儿就能回来了。”秦机柔声对俞明枝说道。

    俞明枝道:“好,正好我也想陪母亲一会儿,量一下衣服尺寸。我啊,在库房里找到两匹颜色花纹都非常好的料子,很适合母亲和妹妹呢。”

    秦机趁着旁人不注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和雍王去书房说话。

    俞明枝陪着母亲妹妹回到她们的院子,先给俞明鸯梳洗过,抱到床上睡觉了,她们母女才坐在桌边说话。

    “后天是十五,我想去城外的寺庙拜一拜。”俞夫人叹道:“那天日子极好,将你父亲的牌位供奉在哪里。”

    俞明枝应道:“嗯,我陪您一起去。”

    俞夫人道:“白天的时候,我和大长公主闲聊,成王妃也在,她们也想一道去。听说成王又要去番邦了,成王妃想替他求一只平安福待在身上。”

    “又要出去?”这么快,俞明枝有些诧异。

    俞夫人点点头,在女儿面前也没有好隐藏着的,表露出自己的一丝不快,“其实我不想和那么多人一道去,吵闹的厉害。唉……这些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有什么用呢?”

    看着母亲要落下眼泪,俞明枝凑过去搂住她的肩膀。

    俞夫人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还是不想自己背上的情绪影响了女儿,“你不是说要给我做衣服的吗?来,量一量尺寸。”

    “嗯。”俞明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尺子,像模像样的量起来。

    俞夫人看她专注的深情,挤出一丝笑意,“我们家明枝真像个裁缝呢。”

    俞明枝笑道:“我那点本事,现在不敢称裁缝。”

    俞夫人问道:“秦机喜欢你做的那几套衣服吗?”

    俞明枝微微一笑,“喜欢。”

    “那就好,”俞夫人道:“你们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俞明枝道:“和母亲妹妹一起过的幸福和美,我才最开心呢。”

    俞夫人的心情被她带动的好了许多,指尖轻轻地点在她的鼻子上,“你啊,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拜佛

    俞明鸯也极为喜欢这个大哥哥。从前在襄州的时候,有过一些好姐妹,但是现在在京城里,出了母亲、姐姐姐夫和女先生,至多算上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就没什么可说话的人了,好不容易现在碰上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因为年纪小,所以不由得生出几分依赖之心,便缠着雍王问东问西。

    雍王耐心的的解答她的问题,饭桌上就属他们最开心了。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吃饭,俞明鸯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哈欠,扑进母亲的怀里要睡觉。

    “雍王殿下有些事情要请教,所以我和他去书房说话,没一会儿就能回来了。”秦机柔声对俞明枝说道。

    俞明枝道:“好,正好我也想陪母亲一会儿,量一下衣服尺寸。我啊,在库房里找到两匹颜色花纹都非常好的料子,很适合母亲和妹妹呢。”

    秦机趁着旁人不注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和雍王去书房说话。

    俞明枝陪着母亲妹妹回到她们的院子,先给俞明鸯梳洗过,抱到床上睡觉了,她们母女才坐在桌边说话。

    “后天是十五,我想去城外的寺庙拜一拜。”俞夫人叹道:“那天日子极好,将你父亲的牌位供奉在哪里。”

    俞明枝应道:“嗯,我陪您一起去。”

    俞夫人道:“白天的时候,我和大长公主闲聊,成王妃也在,她们也想一道去。听说成王又要去番邦了。成王妃想替他求一只平安福待在身上。”

    “又要出去?”这么快,俞明枝有些诧异。

    俞夫人点点头,在女儿面前也没有好隐藏着的,表露出自己的一丝不快,“其实我不想和那么多人一道去,吵闹的厉害。唉……这些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有什么用呢?”

    看着母亲要落下眼泪,俞明枝凑过去搂住她的肩膀。

    俞夫人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还是不想自己背上的情绪影响了女儿,“你不是说要给我做衣服的吗?来,量一量尺寸。”

    “嗯。”俞明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尺子。像模像样的量起来。

    俞夫人看她专注的深情。挤出一丝笑意,“我们家明枝真像个裁缝呢。”

    俞明枝笑道:“我那点本事,现在不敢称裁缝。”

    俞夫人问道:“秦机喜欢你做的那几套衣服吗?”

    俞明枝微微一笑,“喜欢。”

    “那就好。”俞夫人道:“你们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俞明枝道:“和母亲妹妹一起过的幸福和美。我才最开心呢。”

    俞夫人的心情被她带动的好了许多,指尖轻轻地点在她的鼻子上,“你啊。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

    十五这日,俞明枝和母亲先来到大长公主府,原以为已经有一众夫人小姐在了,谁知在侍女的带领下走进堂屋,只听见大长公主和成王妃的说笑声。

    “义母。”俞明枝先给大长公主请安。

    大长公主招招手,叫她坐在自己身边,“成王在准备车马了,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俞明枝看眼母亲,问道:“只有我们几个吗?”

    大长公主道:“是,就我们几个,成王来给我们开道呢。人多了,难免吵杂,吵到佛祖就不好了。”她说着,向俞夫人点头微笑。

    俞夫人感觉大长公主这么做其实是为了照顾她。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想法?

    她不由地望向女儿。

    俞明枝没有任何表示,因为母亲不喜欢和那些夫人小姐多有往来的事情,她都没同秦机提过。

    看来是大长公主真心拿她们当自己人,才如此有心吧?

    “义母说的是。”她笑着应道。

    正说着话,成王大步从外面走来,“姑母,车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大长公主先起身了,“来,我们走吧,拜佛可是要赶早的。”

    俞明枝扶着大长公主,成王妃拉着俞夫人说话,四个人跟在成王身后,走出大门,先后登上马车。成王等她们都坐好了,才翻身上马,只会车夫护卫们起行。

    她们要去的是城外的云居寺,位于山腰上,因车马不便行走,所以到了山脚需要人步行上去,哪怕是天子驾临也只能这样,也是考验信徒的诚心的时候。不过这山路不长,稍微有一点陡峭,俞夫人示意大女儿继续扶着大长公主,要他们小心点走,自己则和成王妃继续走在后面。

    成王妃对俞夫人多加照顾,一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胳膊,未曾有过半分懈怠。

    俞明枝看在眼中,对她更有了几分好感。

    很快,众人来到云居寺门前,主持率领众人出来迎接,就不见有其他香客的踪迹了。

    “施主请。”主持立掌于胸前,微微欠身对她们说道。

    “有劳主持了。”大长公主谦和的对他说道。

    主持点点头,在前带路。

    成王道:“我带着护卫在四周走一走,确保安全。”

    “也好。”大长公主没有多说什么,“辛苦老三你了。”

    成王笑道:“侄儿该做的。时候不早了,姑母快进去吧。”他又看向妻子,用眼神示意她照顾好大长公主和梁国夫人,因为这两位可都是长辈。

    成王妃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虽然就在京城外头,但是不代表她们就不会有危险。

    那么多探子派出去了,但是居然一点沂王的消息都没有,不得不让人心惊于他的本事。真怕他发起疯来,来到这寺庙里对她们动手,押为人质来要挟朝廷。

    所以大长公主才不要太多的人来陪伴。就怕来拜佛的事情给沂王知道了。而且今天来云居寺的提议来的突然,也是不想他知道了而提前布下陷阱。

    沂王确实叫人防不胜防,但是来拜佛祈求愿望也不好耽搁了。成王离开京城在即,前路凶吉未卜,她真的很想来向佛祖祈祷,再求一些护身符给成王佩戴。

    正想着,她们已经进去大雄宝殿。

    云居寺的和尚们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消息,但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准备今天前来的香客们一个都不见踪影,好不冲撞到大长公主。毕竟每月初一、十五是拜佛最为灵验的日子。许多人都等着抢头一炷香,因为那必然是当天最好的。

    一行人在佛像前站定,拜佛、上香、添香油钱,做的有条不紊。然后再由主持亲自带着。去禅房休息片刻。中午吃了斋饭之后听主持亲自讲解佛法。

    成王妃欣喜的如珍宝般捧着刚求来的护身符。大长公主拿她说笑,“老三知道侄媳妇你如此关心他,必要感动的落泪了。”

    成王妃微微脸红。“姑母您说笑了,我们都是老夫老妻的,那还像年轻的小姑娘……”说着,她看向俞明枝,“我看明枝求了四只护身符呢。”

    俞明枝大大方方的点头,“给母亲、妹妹和秦机还有我自己一人一个。”

    大长公主道:“明枝真是个有孝心,重感情的孩子。来……”她招招手,示意俞明枝先别忙着倒茶,到自己跟前来后摊开掌心,上面是一块光滑明润的玉佛牌,“这是我刚向佛祖求来的,你戴在身上,可保你平平安安,永无灾厄。”

    俞明枝道谢后小心的接过来,紧接着就挂在自己脖子上,“呈佛祖和义母的吉言。”

    这时屋门开了,进来几个随行的侍女,捧上糕点,随着她们进屋,清风送来一阵香甜的气息,不仅仅是糕点的,还有门外的花香。

    成王妃眼睛一亮,“这寺庙中还有桂花树?”

    门口的小沙弥答道:“回施主的话,就在南边墙根下,栽了两株桂花,是当年本寺建起来的时候,当时的主持明修大师亲自种下的,距今已有三百多年。”

    “那我倒是一定要去看看了。”成王妃道。

    大长公主道:“去吧去吧,我就知道你是一定要去看的。”她注意到俞家母女露出不解的神情,解释道:“因为侄媳妇的闺名里有个桂字,她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出生的,所以对桂花情有独钟。”

    成王妃笑了笑。

    大长公主道:“沾染了佛气的都是有灵性的,你定然要弄些花朵来,晒干了放进锦囊里给老三戴上吧?这心意可是绝妙的,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有你陪伴在身边呢。”

    成王妃道:“姑母又拿我说笑了。”说罢,她行了礼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看吧,害羞了。”大长公主笑起来,心情非常好。

    等吃过几块糕点,稍微垫了肚子,大长公主要俞夫人陪着在庭院里走走,留下俞明枝一个人在禅房里。她之前去见皇上的时候,听秦侍郎说起过,要多多注意明枝的身体,因为据说是……

    想到这里,她的笑意深深,心中感叹年轻就是好。

    “这里有不少佛法书籍,你可以看一看,对修养身心都是极好的,若是有什么问题等午后主持过来了,你也可以问问他。”

    “好,姑母。”俞明枝目送她们离开,便来到书架前,仔仔细细的看过去,然后随着心挑出来一本,回到桌边看。

    珠儿在她身边站着,时不时的续茶水。

    俞明枝认真的看着佛经,以前她也常和母亲来寺庙拜佛,但是襄州当地的寺庙的藏经阁里的书还没这云居寺的禅房的多。

    云海无涯,知识是永远也不会嫌多的。俞明枝饶有兴趣的翻看着,时不时的对其中深奥的句子蹙起眉头,想着其中的深意。

    “咦?”珠儿突然轻轻的发出一声疑问,“夫人,您看这个图案。”

    俞明枝顺着她手指的看过去,不禁一震。

    “这图案……”她紧张起来,深呼吸一口气,“这图案是不是和绑匪家中的一模一样?!珠儿,你也快仔细的瞧一瞧!”

    答案来的太过突然,她偶尔会想起那个从未见过的美丽莲花图案,但是一直找不到它到底出自何处。

    却没想到,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就看到了答案。

    果然和佛家有些关联。

    珠儿凑近了仔细的看,一边回忆中脑海中的模样,许久过后才肯定的说道:“是一模一样!”

    “这图案出自……”俞明枝赶紧翻看佛经中对此的注解,“……这不可能!”

    她手一抖,佛经差点掉落在地。

    万万没有想到答案竟然会是这样……

    与此同时,在云居寺外的山林里,正有一个道姑打扮的年轻女子艰难的挑着一担水,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她原本娇嫩的手被磨的伤痕累累,重担压在肩头,仿佛一个不注意能将她整个人压垮了,她不得不紧咬着牙关,美丽的脸庞扭曲成一团。

    “都怪我没用,否则怎么能到今时今日,你还不能回家去。”跟在她身后的老妇人哭着说道。

    提到这件事,年轻女子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暴躁感,恶狠狠地将辛苦挑来的水桶扔在地上。木桶砸在石块上,“咚”的一声响,水全泼洒出来了,木桶也“骨碌碌”的滚下山坡去。

    “嗯?”正巧路过被水溅到衣摆,又差点被木桶砸中的成王微微蹙起眉头,抬头看来。

    年轻女子吓了一跳,但在看清成王英俊的脸庞和不凡的气态后又愣住了。

    护卫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

    成王摆摆手,叫他退到一旁去,然后俯身拾起快要散架的木桶,慢悠悠的顺着坡子走上来,放在年轻女子的脚下。

    年轻女子瞬间没了暴躁的气焰,愣愣的说道:“谢谢……”

    成王道:“看你的打扮,像是附近徽云观的人,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他说着,也看向不远处的老妇人,这两人眉宇间有三四分相似,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和善,一直以来在道观中被严苛以待的年轻女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晶莹的泪珠滑过脸庞,更显得楚楚可怜,她“噗通”一声跪在成王面前,想抓住他的衣摆,可伸出的手明显透出几分迟疑,就这么僵持在半道上,“求公子救救我,否则小女子就要死在这山上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勾搭

    “啊——”女子尖利的叫声划破天空,惊起一片鸟儿“扑棱棱”的从枝桠间飞起,惊慌的窜向天空。

    郭老夫人伸出手像去拽最宝贝的孙女儿,但是指尖堪堪擦过飞扬起的发丝,紧接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从斜坡上滚落下去。

    “宝芸,宝芸啊!”她也尖叫起来,身形不稳,几乎要晕过去。

    她是偷偷摸摸来徽云观的,没有带身边的丫鬟婆子,寻了出去会一会老朋友的借口,将下人都安置在酒楼里,家里现下还由曾琳琅管着,不知有多少她的眼线,要是知道是来看望宝芸的,定然又要掀起一阵风浪。

    这些孩子,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哪里顾得及她一个老太太的想法,还不是都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曾琳琅看姚秀宁母女俩不爽很久了,姚秀宁死了,报不了仇了,还不将满肚子的怨气都撒在宝芸身上?

    可是,现在,她后悔没有带上那些丫鬟婆子,如果她们都在,一定能保护好宝芸。

    就算被曾琳琅知道了,撒火在她身上也心甘情愿。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的药丸,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郭宝芸滚落下去,一时之间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一花,身子也跟着往前倾去。

    “去吧。”成王对护卫叹道,毕竟是两条人命,若是因为他而断送在荒郊野外那岂非是他的罪过?王妃正在寺庙中祈福,为他求得平安符。他怎好辜负了那番心意,在寺庙外枉断了别人性命。

    护卫立即飞身过去,在郭老夫人即将摔下山坡的时候,扶住了她。

    成王回转身,一手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枝,另一手抓住正好从他脚边滚下去的郭宝芸,死死的拉住人,再用力一扯,便落入了自己的怀中。

    郭宝芸脸上蹭得满是灰尘污泥,仿佛被灰尘遮掩的明珠。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毫不躲闪的直视着成王。咬紧了牙关,似乎要将满满的委屈都吞咽回肚子里。

    她大概是在生气吧?生气好不容易遇到的可以救自己的人,却置之不理,所以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成王声音轻柔的问道:“姑娘可伤着哪里了?”

    郭宝芸摇摇头。挣脱开成王的手臂。刚要推开。谁知腿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又差点滑下山坡去,幸好成王再度出手扶住她。

    “你真不要命了吗?”他微蹙眉头。喝道。

    郭宝芸哼道:“我之生死与公子有什么关系?”

    成王听见这般无礼的话,反倒笑起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罢了。”

    “不劳公子搭救,”郭宝芸道:“公子想必知晓我是灾星一颗,还是别靠我太近,免得沾染到了晦气。”

    成王道:“江湖术士的无稽之谈,我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

    他说完这句话,果不其然看到郭宝芸的眼睛亮了起来,似乎重新又充满了希望。他心头居然有趣而好笑,轻轻地带着她往平地去。

    郭宝芸微垂下头,没了之前的果断决绝,乖顺的跟着他走。

    还没走两步,她倒吸一口冷气,紧蹙起眉头,疼得弯下腰来,不肯再往前面挪半步。

    成王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前走去。

    郭老夫人看到这一幕,震惊无比,张了张嘴巴想要问跟前的冷面护卫,可是那人的气势太过冰冷,让她斟酌了好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再看看那人的衣着举止谈吐,她再三可以确定那不是一般的人。

    说不定真的比秦机官高一级,可以救宝芸于水火之中呢?

    宝芸不是傻丫头,应该会懂得从中周旋的吧?

    哪怕将来做这位贵人的妾室,那也是值得的,她一个老太婆就不要掺和了,免得坏了好事。

    郭老夫人这么打算好了,便站在原地等着。

    再说成王抱着郭宝芸来到不远处的竹亭,小心翼翼的将她安置在竹椅上,然后版蹲下身来抬头看了一眼郭宝芸。

    郭宝芸看懂了他的眼神,假装无知的问道:“您想做什么?若不先说好了,请劳烦您送我回徽云观,我若是回去迟了,定要遭到师姐们的责罚。”

    “不用担心再有什么师姐责罚你了。”成王轻声说道,指着她的脚踝处,“如果你能达到我的要求的话。”

    “什么?”郭宝芸不解的看着他。

    要求?什么要求?美貌还是学识,还是其它什么……

    她有些紧张的攥紧衣袖,缩着腿脚不给看,“您的要求是什么?”

    成王已经自顾自的扯过她的腿,小心的捧到自己腿上,然后隔着裤子,一点一点的从脚踝往上捏去,“是这里疼吗?你大概是扭伤了,不碍事的。”他从怀里摸出一瓶药膏,取了些许抹在她的小腿某处,“这是宫里特制的药膏,能够治疗跌打损伤,很有奇效。”

    “宫,宫里……”郭宝芸惊讶,她想过这个人的身份,想着也许比秦机官大一级,也许是哪家王公贵族的子嗣,却没想到他似乎是从宫里出来的。

    她不由地看向他的下巴。

    没有胡须,不会是……

    她打了个冷战,接着又咬紧牙关。

    反正都落到这般田地了,就算成了内侍的妻妾不算坏到哪里去,总归能脱离现在的苦海了。而且不是有那种权大顶天的宦官,代皇上处理朝政的吗?看这位的模样,是有些学识的,说不定能做到那一步,排挤掉秦机。

    只要秦机完了,姓俞的贱人没了这座大靠山,届时将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美滋滋的幻想着未来,全然不知自己的神情一丝不漏的落进成王的眼中。

    到底是年纪小的姑娘。再有心计也是藏不住的。

    成王细细端详着她的脸庞,摸出一条巾子给她擦脸。

    郭宝芸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在接触到对方温柔似水一般的目光又,红了脸,低垂着眼帘,任由他给自己一点一点的擦干净脸庞。

    尘泥消失在巾子后面,露出一张憔悴干黄,却仍不失秀丽的脸庞。

    若是养好了,该是怎样的美?

    成王丢开帕子,笑着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宫里的内侍?”

    一听自己的心思被猜中了。郭宝芸表现的更加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见识短……”

    成王问道:“如果我真是个内侍呢?”

    虽然想法已经确定了,但是猛然被印证了,郭宝芸还是吓得肩膀一颤。

    她的动作被成王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这个小姑娘模样着实可爱。

    但可爱归可爱。到底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玩物而已。

    他伸出手。抚过郭宝芸的脸颊,问道:“摆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答应我的要求。跟我走。第二,回到道观继续过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选择第一个!”郭宝芸几乎是同时回答道。

    成王道:“你不问问清楚是什么要求?”

    郭宝芸道:“我见公子您一表人才,定然不会强人所难。”

    “这可难说。”成王有心调戏两句。

    “……”郭宝芸猛地站起身,“我相信公子!”

    话音刚落,刚刚觉得清凉且舒服许多的脚踝又疼起来,她皱着脸,似是不经意的一般歪进成王的怀抱里。

    成王没有躲闪,搂着她,低头注视着那张脸,问道:“你不会后悔?”

    “我不会。”郭宝芸想了想,说道:“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境地了。”

    成王点点头,“好,很好。”

    他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庞上那端正的眉目中,仿佛蓄满了一池春水,郭宝芸的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以为他要亲自己,紧张的闭上眼睛,身子也跟着僵硬起来,打算任由他摆布了。

    但迟迟,唇上或是脸上、身上都没有碰触的柔软感觉。

    她惊讶的张开眼睛,看到一张笑脸,和清湛的眼眸里自己通红如桃花般的脸颊。

    成王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几句,“郭小姐认为如何?”

    郭宝芸的紧张瞬时烟消云散,莞尔一笑,“答应你。”

    “我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人。”成王松开手,吩咐旁边的护卫,“你们两个护送郭小姐回徽云观收拾东西,然后送到城西的别苑,安排最得力的婢女伺候着。”

    他转头看向郭宝芸,眯起眼睛笑。

    郭宝芸的心在他的笑容中瞬间沉沦,“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只是小女子还不知晓您的名姓。”说来,她真太胆大了,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凭着外表就来断定这个人的身份。若是个骗子,她要怎么办呢?

    她咬咬牙,就像爹爹说的富贵险中求,她若是一味的求个安宁,早晚得死在徽云寺,还不如跟着这位大爷谋一谋出路呢。

    “我想你心中定然有很多仇恨吧?”成王怜惜的伸手再度抚过郭宝芸的脸颊,虽然手感稍微差了点,但是还是挺不错的,“不过为了将来着想,请你暂时不要拿徽云观的人出气。日子还长着呢,以后风风光光的再次来到徽云观,让她们震惊无措,岂不是更有趣?”

    郭宝芸一听,如鲠在喉,可是看着成王的笑脸,还是乖乖的将那“骨头”咽了下去。

    “去吧,”成王挥挥手,“过两日,我去看你时,希望见到一个不一样了的你。”

    郭宝芸暂时按下那些心思,偷偷的瞥着成王英俊的脸庞,羞怯的点头应了声“好”,然后和护卫离开。

    成王看着郭宝芸的背影,不屑的笑了笑,转身就走。

    郭老夫人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孙女儿的踪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刻去找寻,生怕她出事了。但是护卫牢牢的看着,从脸色来看,不准她离开半步。

    “官老爷,求求您了,带我去渐渐我孙女可不可以?”郭老夫人搓着手,哀求道:“我一大把岁数了,全身心的就关心着这个流落在外、孤苦无依的孙女,我不能让她出事啊,否则等死了之后如何有颜面去见她的亲娘?”

    护卫一言不发,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郭老夫人还要再求,两道人影晃进她的眼角余光之中,连忙望过去,接着面上一喜。

    “宝芸,你可算回来了,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他对你说了什么话?”

    郭宝芸扶住祖母,轻声说道:“他……他要纳我为侍妾。”

    “什么?!”原本宝贝孙女儿是该许配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妻的,从没有想过要给人家做妾,哪怕是做王公贵族的妾室也不行,要是郭昌敢这样乱来孙女的婚事,她定要是要发火的。但是现在乍然听见这个消息,竟是心中一喜,仿佛黑暗之中终于显出了一丝光明,使得她们找到了出路。

    郭宝芸道:“千真万确的,祖母您放心吧。您看这两位一道跟我回来的大哥,就是要护送我们去徽云观,收拾了东西好去他的别苑。”做妾室的,哪有什么排场可讲,直接过去就是了,她哪能有什么讲究了。

    郭老夫人看眼护卫,忙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比秦机厉害多的人,他会为我们做主的。”郭宝芸神秘一笑,没有告诉祖母自己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就是不想要她担心,也不要追根究底下去。

    万一那人真是个内侍,祖母肯定要气晕过去的,但是不要叫她老人家知道为好。

    这样说,就够显得目的了。

    郭老夫人以为其中有什么深意不方便在人前说,于是没有追问,而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有盼头了,看那姓俞的还如何嚣张!”

    想到这个,郭宝芸的笑意更盛,“是的,我要叫姓俞的贱人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她永远不可能是得到所有好处的那个人,因果报应,最终她要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包括秦机……”她说到这里,咬牙切齿起来。

    秦机也是个不长眼的,自己比姓俞的漂亮多了,也没那么多破烂事,为何要惦记着姓俞的不放?

    既然他要和姓俞的长长久久,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新仇旧怨,一起和他们算个清清楚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装好

    成王已经自顾自的扯过她的腿,小心的捧到自己腿上,然后隔着裤子,一点一点的从脚踝往上捏去,“是这里疼吗?你大概是扭伤了,不碍事的。”他从怀里摸出一瓶药膏,取了些许抹在她的小腿某处,“这是宫里特制的药膏,能够治疗跌打损伤,很有奇效。”

    “宫,宫里……”郭宝芸惊讶,她想过这个人的身份,想着也许比秦机官大一级,也许是哪家王公贵族的子嗣,却没想到他似乎是从宫里出来的。

    她不由地看向他的下巴。

    没有胡须,不会是……

    她打了个冷战,接着又咬紧牙关。

    反正都落到这般田地了,就算成了内侍的妻妾不算坏到哪里去,总归能脱离现在的苦海了。而且不是有那种权大顶天的宦官,代皇上处理朝政的吗?看这位的模样,是有些学识的,说不定能做到那一步,排挤掉秦机。

    只要秦机完了,姓俞的贱人没了这座大靠山,届时将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美滋滋的幻想着未来,全然不知自己的神情一丝不漏的落进成王的眼中。

    到底是年纪小的姑娘,再有心计也是藏不住的。

    成王细细端详着她的脸庞,摸出一条巾子给她擦脸。

    郭宝芸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在接触到对方温柔似水一般的目光又,红了脸,低垂着眼帘,任由他给自己一点一点的擦干净脸庞。

    尘泥消失在巾子后面。露出一张憔悴干黄,却仍不失秀丽的脸庞。

    若是养好了,该是怎样的美?

    成王丢开帕子,笑着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宫里的内侍?”

    一听自己的心思被猜中了,郭宝芸表现的更加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见识短……”

    成王问道:“如果我真是个内侍呢?”

    虽然想法已经确定了,但是猛然被印证了,郭宝芸还是吓得肩膀一颤。

    她的动作被成王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这个小姑娘模样着实可爱。

    但可爱归可爱。到底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玩物而已。

    他伸出手。抚过郭宝芸的脸颊,问道:“摆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答应我的要求,跟我走。第二。回到道观继续过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选择第一个!”郭宝芸几乎是同时回答道。

    成王道:“你不问问清楚是什么要求?”

    郭宝芸道:“我见公子您一表人才。定然不会强人所难。”

    “这可难说。”成王有心调戏两句。

    “……”郭宝芸猛地站起身。“我相信公子!”

    话音刚落,刚刚觉得清凉且舒服许多的脚踝又疼起来,她皱着脸。似是不经意的一般歪进成王的怀抱里。

    成王没有躲闪,搂着她,低头注视着那张脸,问道:“你不会后悔?”

    “我不会。”郭宝芸想了想,说道:“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境地了。”

    成王点点头,“好,很好。”

    他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庞上那端正的眉目中,仿佛蓄满了一池春水,郭宝芸的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以为他要亲自己,紧张的闭上眼睛,身子也跟着僵硬起来,打算任由他摆布了。

    但迟迟,唇上或是脸上、身上都没有碰触的柔软感觉。

    她惊讶的张开眼睛,看到一张笑脸,和清湛的眼眸里自己通红如桃花般的脸颊。

    成王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几句,“郭小姐认为如何?”

    郭宝芸的紧张瞬时烟消云散,莞尔一笑,“答应你。”

    “我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人。”成王松开手,吩咐旁边的护卫,“你们两个护送郭小姐回徽云观收拾东西,然后送到城西的别苑,安排最得力的婢女伺候着。”

    他转头看向郭宝芸,眯起眼睛笑。

    郭宝芸的心在他的笑容中瞬间沉沦,“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只是小女子还不知晓您的名姓。”说来,她真太胆大了,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凭着外表就来断定这个人的身份。若是个骗子,她要怎么办呢?

    她咬咬牙,就像爹爹说的富贵险中求,她若是一味的求个安宁,早晚得死在徽云寺,还不如跟着这位大爷谋一谋出路呢。

    “我想你心中定然有很多仇恨吧?”成王怜惜的伸手再度抚过郭宝芸的脸颊,虽然手感稍微差了点,但是还是挺不错的,“不过为了将来着想,请你暂时不要拿徽云观的人出气。日子还长着呢,以后风风光光的再次来到徽云观,让她们震惊无措,岂不是更有趣?”

    郭宝芸一听,如鲠在喉,可是看着成王的笑脸,还是乖乖的将那“骨头”咽了下去。

    “去吧,”成王挥挥手,“过两日,我去看你时,希望见到一个不一样了的你。”

    郭宝芸暂时按下那些心思,偷偷的瞥着成王英俊的脸庞,羞怯的点头应了声“好”,然后和护卫离开。

    成王看着郭宝芸的背影,不屑的笑了笑,转身就走。

    郭老夫人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孙女儿的踪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刻去找寻,生怕她出事了。但是护卫牢牢的看着,从脸色来看,不准她离开半步。

    “官老爷,求求您了,带我去渐渐我孙女可不可以?”郭老夫人搓着手,哀求道:“我一大把岁数了,全身心的就关心着这个流落在外、孤苦无依的孙女,我不能让她出事啊,否则等死了之后如何有颜面去见她的亲娘?”

    护卫一言不发,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郭老夫人还要再求。两道人影晃进她的眼角余光之中,连忙望过去,接着面上一喜。

    “宝芸,你可算回来了,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他对你说了什么话?”

    郭宝芸扶住祖母,轻声说道:“他……他要纳我为侍妾。”

    “什么?!”原本宝贝孙女儿是该许配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妻的,从没有想过要给人家做妾,哪怕是做王公贵族的妾室也不行,要是郭昌敢这样乱来孙女的婚事,她定要是要发火的。但是现在乍然听见这个消息。竟是心中一喜。仿佛黑暗之中终于显出了一丝光明,使得她们找到了出路。

    郭宝芸道:“千真万确的,祖母您放心吧。您看这两位一道跟我回来的大哥,就是要护送我们去徽云观。收拾了东西好去他的别苑。”做妾室的。哪有什么排场可讲。直接过去就是了,她哪能有什么讲究了。

    郭老夫人看眼护卫,忙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比秦机厉害多的人。他会为我们做主的。”郭宝芸神秘一笑,没有告诉祖母自己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就是不想要她担心,也不要追根究底下去。

    万一那人真是个内侍,祖母肯定要气晕过去的,但是不要叫她老人家知道为好。

    这样说,就够显得目的了。

    郭老夫人以为其中有什么深意不方便在人前说,于是没有追问,而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有盼头了,看那姓俞的还如何嚣张!”

    想到这个,郭宝芸的笑意更盛,“是的,我要叫姓俞的贱人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她永远不可能是得到所有好处的那个人,因果报应,最终她要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包括秦机……”她说到这里,咬牙切齿起来。

    秦机也是个不长眼的,自己比姓俞的漂亮多了,也没那么多破烂事,为何要惦记着姓俞的不放?

    既然他要和姓俞的长长久久,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新仇旧怨,一起和他们算个清清楚楚!

    郭宝芸和护卫来到道观,迎面走过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道姑,见到她如见了鬼,赶紧的调转方向就要走。护卫觉得不对劲,下意识的过去将人按住。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

    小道姑一见护卫冷如冰霜的脸色,吓得双腿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郭宝芸上前,对小道姑喝道:“快说!”

    小道姑抖了抖,轻声支吾道:“小师妹,你还是快躲一躲吧,陆师姐看你好久没回来,正到处找你要算账呢!”

    “算账?”郭宝芸冷笑,有了那位公子做靠山,现下又有这位人高马大的护卫,她何须怕那小贱人,“就凭她也配!”

    小道姑不解的看着郭宝芸。

    郭宝芸不屑搭理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小屋。

    道观里的人都避着她,所以她独自一人住在西南角落里的破房子里,屋顶的瓦片残破不全,墙壁上到处是开裂的洞,床铺也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东西,被虫子蛀了,摇摇欲坠。据说以前这房子死过人,当时的观主觉得不吉利,想要拆掉房子,结果观里接连闹出人命,参与到拆屋一事的几个人死于非命,一时间流言四散,人心惶惶,都说是那死人的鬼魂占据了房子,谁要是敢动房子一分一毫,就要了那人的性命。

    于是此事不了了之,没有人再靠近屋子一步,也没有人再管过,任由它荒废下去。

    直到她来了,被别有用心的指派到这里来住,明明弟子们住的大通铺还有很多空位。她起初闹过哭过,换来的一顿臭骂毒打,最后只能认命的住在这里。在听说了闹鬼的事情后,她害怕的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总觉得耳边似乎有鬼魂的呜咽声,吓得她喘不上起来。

    后来,她突然间就想开了。

    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若是被恶鬼害死,必然也会变成恶鬼,那她到时候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向那些愁人们报仇。

    所以,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她坚定下了心神,终于能合上眼睡觉了,久违的沉睡让她仿佛得到了新生。

    可是等啊等,那恶鬼始终没有找她,等到今时今日才有好心人来救她。

    看着那破旧的屋子,郭宝芸长长的松口气,冷不丁一道人影窜到面前,紧接着凌厉的掌风袭来。

    郭宝芸在反应过来之前,那人的手臂被护卫紧紧地攥住,接着就听细微的“咔”的一声,同时响起尖利刺耳的惊叫。

    护卫毫不留情的将那人丢弃在地上。

    看着尘土脏了干净的道袍,还有因为疼痛而使得扭曲难堪的脸庞,郭宝芸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陆师姐,麻烦你以后注意一点。”她冷笑道。

    陆师姐抱着被拗断的胳膊,恶狠狠的瞪着她,“郭宝芸,你居然敢在观中私会男人,真不知廉耻!”

    按着郭宝芸以前的性子,定然要说“就凭他的身份,也配得上我”一类的话,但是男人的神情叫人胆寒,还有未知的那位公子的真实身份,他也许在观察着她的行为举止,回头告诉那位公子。

    如果显得嚣张跋扈,不将贴身的随从放在眼里,定然会令公子心生厌恶。

    她冷冷道:“你们就这点本事吗?没有证据,就光凭猜想来断定别人?我还说你看着就像个勾引富商的狐狸精呢。怎么样?被人平白无故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她瞥撸师姐一眼,然后就扶着郭老夫人的手臂,柔声说道:“祖母,我们回去收拾东西,无需和这等人纠缠。”

    护卫轻描淡写的看眼郭家祖孙两人,径直往前走去,留下那位陆师姐一个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挣扎。

    郭宝芸其实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带走的,当初离开家前,祖母悄悄的塞了银钱给她,也打包了不少在家穿的衣裳和金银首饰,但是当她一踏进徽云观的大门,就被收走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师姐给扣下来私吞了。

    一群不要脸的穷鬼,这辈子没见过金银首饰么?

    郭宝芸冷哼一声,从鞋底的缝隙里抠出一张银票,又从被子下面扯出几件衣服,那是颜色素雅些的,才被留下来了。原本这些也都是不想要的,但是为了给护卫留一个好印象,还是像模像样的叠好了,放进包袱里。

    “这都是祖母您给我做的衣裳。”她感叹道:“都是好不容易从师姐手里抢过来的,怎么能让她们随意糟蹋了呢?我都好好的收着呢……”说着,她眨眨眼睛,但还是控制不住泪珠落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提亲

    秦机切菜的动作停下了,问道:“你确定?”

    “毫无差错。”俞明枝点头说道。

    秦机目光深沉,“京城中去过番邦的人,且家中富裕有讲究的人寥寥无几,这样看来成王的嫌疑确实很大。”

    俞明枝的感到耳边尽是心跳的声音,连忙问道:“难怪我觉得成王妃的声音有些耳熟,若真是他……”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机继续切菜,“我会尽快派人去调查的,枝枝放心,现在他若是再想有什么举动,我定饶不过他!”

    俞明枝递给他一只干净的盘子,“希望别又是个沂王那样人面兽心的,我瞧着成王夫妻的样子,真是比沂王装的还深,这样人最是可怕了。”

    秦机盯着砧板上,切得细碎的菜,“不管多可怕,终究会暴露出真面目的。”接着,他又耸耸肩膀,“反正如今朝堂上下都是我的人,哪怕成王有通天的本事,也插翅难逃。”

    俞明枝笑起来,“看你这得志的样儿。”

    “所以我今晚做的饭菜一定更好吃。”秦机拍拍手,准备动手炒菜了,“枝枝先去堂屋陪伴岳母和妹妹吧,我一会儿就能炒好了菜过去。”

    “好。”俞明枝摸出帕子,在他额头上擦了擦,然后粲然一笑,这才转身出去。

    出了厨房,走在廊下,俞明枝看着在夜风中摇曳的灯笼,散发的橙黄色光芒落进她的眼眸中。像繁星一般璀璨。

    她在回想,想秦机的神色。

    他们是夫妻,虽然相识,再到成亲的日子不长,但到底夫妻同心。

    旁人也许看不穿,但是她能觉察到秦机在些微间的神色变化。

    她恍然间明白过来了,也许这不算是坏事。

    她笑了笑,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去。

    吃过晚饭,平静的饿一天又过去了。

    俞明枝在挑选布料、花样、款式的事情中忙碌了好些天,直到郭家送来帖子。请她们回去吃顿饭。毕竟也有些日子没有聚一聚了。近些天来,俞夫人总是被大长公主邀请去喝茶看戏,两个人相识恨晚,总有说不完的话。

    俞夫人欣然同意。带着两个女儿一起来到郭家。

    康夫人和康小姐也在。众人高高兴兴的聚在一起说话。难得今天郭老夫人也在。若是换了之前,康家母女每次来郭家做客,她总是回避不见。不是有事就是称病。

    谁都知道她是不满意这门婚事,甩脸色给她们看呢。

    不过,谁会在意她的想法呢?

    康家背靠着秦侍郎,官职往上升迁,大好的前途摆在面前,如今是郭家高攀了康家才是,怎么可能把得到手的婚事再往外面推呢?

    至于那个死去的姚氏,逐渐没落了的姚家,利益为上的郭家人们怎么还会再记在心上呢?

    所以,郭老夫人不高兴就随她不高兴去,等将来通过康家得到了无数的好处,看她还能不能记得住姚氏。

    不过,现下郭老夫人突然瀍河进来,倒是让人有几分惊讶,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郭曾氏和康小姐都是儿媳妇,不懂也就罢了,连郭珑这个亲生女儿也猜不透了。

    杨润低声说道:“我看她突然地露出笑意来,好吓人啊……”说着,她抖了几下肩膀。

    杨勉道:“你真笨,一定是有喜事呗!”

    杨润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假装生气的问道:“你说谁笨呢?”

    杨润捂着额头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郭珑听见儿子和侄女的对话,便有意问郭老夫人道:“娘,我看您这几天精神挺不错的,是不是上回大夫开的那个方子挺管用的?”

    郭老夫人轻哼一声,表现的时分不屑。

    要说有用的,那都是以前姚氏娘家带来的那些。

    “心情好,自然精神也好了。”她才不会说那是郭珑的功劳。

    郭珑见她着了自己的道,问道:“是什么样的事情令娘您心情好呢?”

    郭老夫人斜她一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她怕半途被秦侍郎或者那混账儿子阻拦,所以一直憋着没有说,可真是让她觉得煎熬无比,但是为了宝贝孙女儿的未来着想,她怎么也要死守着秘密,等到哪壶人家上门来了,打这群人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好好的看一看宝芸将会如何的威风,定然也能盖过俞家的那几个贱人。

    想到这里,她又看向正在和康小姐撒娇的郭宝乾。

    这混账小子也是越发的胡闹了,仇人给了几颗糖,他就当人家是亲娘了?也不想想,郭昌要不是为了娶康小姐,怎么会匆忙间休了姚氏,令姚氏抑郁而死?

    那可是你杀母仇人啊,混小子!

    郭老夫人在心里骂道,忽地对上女儿堆满笑意的脸庞,“怎么?”

    郭珑难得表露出几分撒娇的意思来,“娘,是什么样喜事呀?为什么不能现在就说呢?”

    现在说了,那就是喜事变丧事了吧!郭老夫人双手交叠在肚子上,死死的按住,压抑着内心的冲动,冷冷说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现在告诉你了,还能叫惊喜吗?”

    “好么好么……”郭珑回到之前的位子上,先叫儿子和侄女去陪康小姐和郭宝乾玩儿去,对俞明枝说道:“能让老太太这么高兴的,恐怕只有宝芸的事情了。”

    “郭宝芸不是在徽云观修行吗?”俞明枝问道,自从郭宝芸被送到徽云观之后,她再也没有听闻到她的消息。前些日子去距离徽云观不远的云居寺时,也没有想起过这号人。

    郭珑轻笑几声。“你有所不知,当你家的事情平冤昭雪之后,老太太一直要求大哥将宝芸接回来。可是当初那位神叨叨的大师是姚家人亲自找来的,也当众指出来灾星是郭宝芸,这件事没得商量的,把她接回来要全家都跟着死不成?还不如在徽云观里修身养性,改一改那骄纵刻薄又阴狠的性子,被学的她娘一样的。”

    俞明枝点点头,“但是看老夫人的神情,像是要把她接回来了。”

    郭珑摇头。“不可能的事情。大哥坚决反对把人接回来。”

    没想到郭昌能做的这样决绝,俞夫人轻叹:“到底是亲生女儿啊?”

    郭珑道:“她们母女再三坏事,法子又狠又毒,远了去的还有宝芝的事情。她们可曾念过宝芝也是大哥的亲生女儿。可曾盼着这个家一点儿好。不叫大哥为难?她们从没有想过,大哥又怎么会惦念着呢?”

    俞夫人没听说过郭家的那些事情,只知道女儿冒充郭昌的大女儿留在京城。却不知道其中还有那么险要的事情,而且似乎还牵扯着郭家很久以前的事情。看这位郭家姑奶奶的神情,真是恨死了那对母女,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事情,能对亲人有这般的仇恨?

    她担忧的看向女儿,虽然事情都已经过去,而且其中一个还死了,但她还是不免忧虑起来。

    俞明枝拍拍母亲的手,笑道:“她们的伎俩虽然又狠又毒,但是您有一个聪明的女儿和女婿呀?”

    俞夫人摇头笑起来,真是拿他们夫妻两个没办法。

    郭珑笑起来,“是啊,而且我大哥和我们几个一直都非常照顾秦夫人呢,都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想着一定要完完好好的归还到您的手里。”

    “多谢你们了。”俞夫人道。

    郭珑摆摆手,“这么客气的话上回见面都已经说腻了,咱们都这么熟识了,就不必那么客气了,显得见外了叫人不自在呢。”

    “好好好。”俞夫人点头。

    话题又转回到令郭老夫人高兴的这件事上,郭珑道:“说不定又是把大哥惹烦了,随口答应老太太会把宝芸接回来,老太太就当真了,所以乐呵着呢。”

    郭曾氏忙完了酒席安排的事情回来,听了她们说的几句话,插嘴道:“可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我瞧着,像是要翻身了。”

    她说话不客气,让郭珑飞快地蹙了下眉头。

    但是她的话说的对,就算是郭宝芸要回来了,也不至于这样一幅扬眉吐气的神情。

    现在郭家内宅的事情由二嫂管着,将来康小姐进门了,会一起来管,怎么也不会交到老太太手里的了。

    妇人们呢,不就是为了内宅的权利那么斗吗?

    郭珑忧心忡忡,不会是时间久了,老太太疯了吧?

    虽说他们很厌烦看到母亲为了不值当的人和事,再三的将郭家逼到险境之中,但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

    郭珑不禁叹口气,“等吧,说不定很快就会知道了。秦侍郎和大哥应该也快到了吧,若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他们会解决的,哪里需要我们操心呢?”

    郭曾氏羡慕的看向面色红润的俞明枝,秦机从中书舍人成为侍郎,大好鸿途摆在跟前,却还是对结发妻子关怀备至,连个妾室都没有,这位俞小姐可真是春风得意啊……

    哪里像她,相公是个窝囊废,一点儿本事也没有,虚有一个郭家二老爷的名头。别看她现在一手掌握宅子里大小事务,威风的很,等几个月后康小姐进门了,那都是得一点点还回去的,也幸好康小姐的性子和姚氏不同,总归能和平共处下去,说不定还能继续捞一些好处。

    可是……到手的权利又放出去了,这种滋味不好受。

    各人正怀着不同的心思,秦机和郭昌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堂屋。

    郭家众人忙给秦侍郎问好,乱哄哄的说笑了一阵子,各自坐在椅子上。秦机毫不遮掩的,坦荡荡的握着妻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对她微微一笑,问今天过的如何。

    “都很好呢。”俞明枝轻声道,暂时不提郭老夫人的异常。

    秦机点点头,对郭昌说道:“交托给郭老板的事情,一切有劳了。”

    郭昌拱拱手,“该多谢秦侍郎给郭某这次机会。”

    郭珑问道:“怎么了?”

    郭昌道:“比之之前,又多了几项供应给宫里。”

    郭珑拍手,“那真是好,多谢秦侍郎。”

    郭老夫人的鼻子里不由地又冒出一声“冷哼”,等宝芸和那位贵人的事情定下来,还有更多的好事叫你们大开眼界呢!那时候再看一看秦侍郎到底还算不算个东西!

    她望向大门,心里有些焦急,怎么人还没有来呢?

    不会是临时生变了吧?

    她一直都在担心,宝芸头上的那个“灾星”的名号,到底会不会对她造成影响,让那位贵人介意呢?

    正想着,门房匆匆跑过来。

    她心头一惊,差点站起来。

    “老爷,外头有人求见。”门房恭敬的说道,并递上一张帖子。

    郭昌没在意,以为是有来往的商户听说秦侍郎来他家,所以想来凑热闹。直到展开帖子一看,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这怎么可能……”

    呵呵,果然令人惊讶吧?郭老夫人快要笑出声了。

    郭昌慌忙将帖子给秦侍郎看,“您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

    俞明枝就在秦机的身边,所以帖子上写了什么,她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成王府……”

    她无声的念道,同时冒出了和郭昌一样的想法——这怎么可能?

    成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到郭家?

    不经意间,她瞟见了郭老夫人的笑脸,猛地一个激灵。

    恰好前些日子,成王陪她们去过云居寺,一直在外围打转,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机面色淡然,“郭老板请人进来说话便是,不就知道他的目的了吗?”

    郭昌对门房挥挥手,“还不快请人进来!”

    门房应了声,急急忙忙的回头去请人。

    郭昌整了整衣服,起身到堂屋门口迎接。

    秦机眯起眼睛看了看,来人是成王府的薛长史。

    薛长史和郭昌客套了几句,又向秦机问好,然后向屋内众人说明了来意,“成王殿下要纳郭家二小姐宝芸为侧妃,特命在下来向郭家提亲。”

    屋内众人一听,面色古怪,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

    “成王殿下?!”郭老夫人激动的快要晕过去。

    好好好,她的宝芸可真是否极泰来了!

    这可能是王公贵族啊!看秦机纵有通天的本事,再如何陷害宝芸,和成王作对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解脱

    “好好好。”俞夫人点头。

    话题又转回到令郭老夫人高兴的这件事上,郭珑道:“说不定又是把大哥惹烦了,随口答应老太太会把宝芸接回来,老太太就当真了,所以乐呵着呢。”

    郭曾氏忙完了酒席安排的事情回来,听了她们说的几句话,插嘴道:“可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我瞧着,像是要翻身了。”

    她说话不客气,让郭珑飞快地蹙了下眉头。

    但是她的话说的对,就算是郭宝芸要回来了,也不至于这样一幅扬眉吐气的神情。

    现在郭家内宅的事情由二嫂管着,将来康小姐进门了,会一起来管,怎么也不会交到老太太手里的了。

    妇人们呢,不就是为了内宅的权利那么斗吗?

    郭珑忧心忡忡,不会是时间久了,老太太疯了吧?

    虽说他们很厌烦看到母亲为了不值当的人和事,再三的将郭家逼到险境之中,但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

    郭珑不禁叹口气,“等吧,说不定很快就会知道了。秦侍郎和大哥应该也快到了吧,若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他们会解决的,哪里需要我们操心呢?”

    郭曾氏羡慕的看向面色红润的俞明枝,秦机从中书舍人成为侍郎,大好鸿途摆在跟前,却还是对结发妻子关怀备至,连个妾室都没有,这位俞小姐可真是春风得意啊……

    哪里像她,相公是个窝囊废。一点儿本事也没有,虚有一个郭家二老爷的名头。别看她现在一手掌握宅子里大小事务,威风的很,等几个月后康小姐进门了,那都是得一点点还回去的,也幸好康小姐的性子和姚氏不同,总归能和平共处下去,说不定还能继续捞一些好处。

    可是……到手的权利又放出去了,这种滋味不好受。

    各人正怀着不同的心思,秦机和郭昌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堂屋。

    郭家众人忙给秦侍郎问好。乱哄哄的说笑了一阵子。各自坐在椅子上。秦机毫不遮掩的,坦荡荡的握着妻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对她微微一笑,问今天过的如何。

    “都很好呢。”俞明枝轻声道。暂时不提郭老夫人的异常。

    秦机点点头。对郭昌说道:“交托给郭老板的事情。一切有劳了。”

    郭昌拱拱手,“该多谢秦侍郎给郭某这次机会。”

    郭珑问道:“怎么了?”

    郭昌道:“比之之前,又多了几项供应给宫里。”

    郭珑拍手。“那真是好,多谢秦侍郎。”

    郭老夫人的鼻子里不由地又冒出一声“冷哼”,等宝芸和那位贵人的事情定下来,还有更多的好事叫你们大开眼界呢!那时候再看一看秦侍郎到底还算不算个东西!

    她望向大门,心里有些焦急,怎么人还没有来呢?

    不会是临时生变了吧?

    她一直都在担心,宝芸头上的那个“灾星”的名号,到底会不会对她造成影响,让那位贵人介意呢?

    正想着,门房匆匆跑过来。

    她心头一惊,差点站起来。

    “老爷,外头有人求见。”门房恭敬的说道,并递上一张帖子。

    郭昌没在意,以为是有来往的商户听说秦侍郎来他家,所以想来凑热闹。直到展开帖子一看,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这怎么可能……”

    呵呵,果然令人惊讶吧?郭老夫人快要笑出声了。

    郭昌慌忙将帖子给秦侍郎看,“您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

    俞明枝就在秦机的身边,所以帖子上写了什么,她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成王府……”

    她无声的念道,同时冒出了和郭昌一样的想法——这怎么可能?

    成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到郭家?

    不经意间,她瞟见了郭老夫人的笑脸,猛地一个激灵。

    恰好前些日子,成王陪她们去过云居寺,一直在外围打转,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机面色淡然,“郭老板请人进来说话便是,不就知道他的目的了吗?”

    郭昌对门房挥挥手,“还不快请人进来!”

    门房应了声,急急忙忙的回头去请人。

    郭昌整了整衣服,起身到堂屋门口迎接。

    秦机眯起眼睛看了看,来人是成王府的薛长史。

    薛长史和郭昌客套了几句,又向秦机问好,然后向屋内众人说明了来意,“成王殿下要纳郭家二小姐宝芸为侧妃,特命在下来向郭家提亲。”

    屋内众人一听,面色古怪,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

    “成王殿下?!”郭老夫人激动的快要晕过去。

    好好好,她的宝芸可真是否极泰来了!

    这可能是王公贵族啊!看秦机纵有通天的本事,再如何陷害宝芸,和成王作对了!

    郭昌愣愣的问道:“您说什么?!”

    薛长史不急不躁,缓缓说道:“郭氏宝芸,秀外慧中,贤良淑德,乃君子良配,成王殿下欲纳其为侧妃。”

    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在场所有人听见。

    俞明枝和秦机对望一眼,看来那一日云居寺外促成了一段“良缘”。但成王不可能不知道郭宝芸的事情,那样的人也不会在亲人拜佛之时,做出和人在寺庙墙外私会的事,而已郭宝芸的品行,又怎么配的上“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就算她伪装了,但是成王那样的人怎可能看不穿呢?

    一连串的问题,不必她来找寻答案,自有郭昌来追究。

    他道:“承蒙成王殿下看得上,但是宝芸那孩子……”他露出为难的神情。也有身为父亲的悲伤,“大师说那孩子是灾星,会祸害父母家人。您知道的,她母亲就是……所以,送了她去徽云观修养身心,只求她和我们都一世平安顺遂,万万不敢来祸害了成王殿下。”

    郭老夫人站起来,不悦的瞪一眼儿子,客气的请薛长史到上座,“长史请喝口茶再说吧。”

    霍家人们互相看看。难怪老太太突然出来了。又一直隐隐的高兴的不得了,看来是早就知道了成王家的人会上门来。

    她明明知道郭宝芸是个祸患,为什么偏偏还要让她和成王勾搭上?

    这件事看起来荣耀无比,但是后患无穷。以郭宝芸的性子。定然要依仗成王侧妃的身份。报复秦机和秦夫人他们,到时候的争斗可不是关上门在家里解决就能说清楚的。

    涉及官场皇家争斗,那是要命的!

    老太太真是……之前秦夫人在家时。做这做那的,幸好人家不计较,这回……

    她什么时候能消停下来呢!

    众人想着这些的功夫,薛长史已经慢条斯理的喝完了半杯茶,开口道:“那件事啊……成王殿下已经查清楚了,那所谓的大师胡言乱语,以此骗财,使得众多人深受其害。成王殿下已经命人将他抓入府衙大牢,经过审问,他根本不会什么算命测凶吉,全都是胡说出来诈骗钱财的。已经有不少苦主聚集在衙门里讨说法了,所以可以证明郭二小姐也是无辜的。”

    “这样啊……”郭昌略透出尴尬的看看秦机,“原来是被人害的……那真是太好了……”他表现的欢天喜地,突然又一愣,“但是,她母亲过世没多久,按理应该守孝三年不得婚嫁,若是成王殿下愿意,不如三年以后再谈此事?”

    成王殿下阅人无数,也许看上宝芸只是图个新鲜有趣。等三年之后,怎可能还记得这号人物?

    做王爷的侧妃好是好,但是他们已经有了秦侍郎这个大靠山,还是别再贪心了。

    “但是也许顾念当母亲的心愿。”薛长史淡定的摇摇头,“郭二小姐在徽云观中祈福修行数月,常常梦见其母亲,盼着她能有个好人家,如此她在天之灵才得以安息。郭二小姐自知此生无望,时常垂泪,只好更发奋于祈福修行。”

    这什么鬼话!郭昌在心中骂着,嘴上说道:“这……”

    薛长史抢过他的话:“这是一桩好事,成为成王的侧妃。,这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荣耀。”

    确实,就算是成王殿下的侧妃,那也是普通官宦小姐更有资格的,天子家可是有讲究的,就算你富可敌国,到底是商户,成为王爷的侧妃的可能那是微乎其微的。

    但是他不能要这份荣耀,在现今已经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时,再拿命去赌。

    他是商人,懂得什么值得去做。

    郭昌讪笑几声。

    薛长史接着说道:“郭二小姐受了不少苦,又诚心诚意的为她母亲祈福过,所以三年的守孝就不必了,还是令她母亲早日安息最为重要。”他顿了顿,家中了几分语气,“这是成王殿下的意思。”

    郭昌为难的看向秦侍郎。

    秦机没有反应,虽然之前和郭家有诸多的牵连,但他和枝枝到底是外人,郭家内的事情当着成王府长史的面哪能插得上话?

    郭昌只好硬着头皮上,“不知我那女儿现下在何处?”

    “已经被成王殿下接到别苑安置。”薛长史道:“午后便能回来探望您。”

    他这句话的意思仿佛是郭宝芸做成王的侧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过来只是知会你一声,并不需要同意,等午后父女见过面就可以直接抬进成王府邸了。

    “真的吗?!”在一片沉默中,郭老夫人惊喜的叫道:“宝芸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好些天没有见到宝贝孙女儿了,也不知道她在那里过的可好,有没有被主母知道了她的存在而百般的刁难。

    薛长史微笑道:“是的,估摸着再过两个时辰,你们就能见面了。成王殿下会立刻进宫将此事告诉给圣上,择个良辰吉日,便将郭二小姐抬进府去。”

    郭老夫人眉开眼笑,又一边擦着眼泪,“太好了,太好了……她娘在天之灵看到这一日,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薛长史起身,拱拱手:“我还得回去复命,所以暂且告辞了。”他意味深长的扫视一圈在场的人,在郭昌的客套话中,快步离开,留下堆在堂屋中央的一大堆礼物。

    这些就算是聘礼了。

    对于一个侧室来说,已经不少了。

    郭老夫人拿着礼单,喜滋滋的看着,全然不顾家人们的复杂的眼神。

    虽然没有当初秦侍郎抬来郭家的多,但是样样都是奇珍异宝,还有不少对上了年纪的人有好处的补药,看来是很用心的。

    光凭这一点心思,只知道金银财宝来炫耀的秦舍人真是太俗气了。

    郭昌无声的叹口气,上前虚扶住母亲,说道:“一会儿宝芸就得回来了,您换件更鲜艳的衣裳,看着喜庆。”

    郭老夫人连连点头,“你说的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能穿的这么朴素。”她没发觉到儿子的话里有其他意味,欢欢喜喜的要丫头婆子和自己回房。

    等老夫人一走,屋子里的郭家人们都长长短短的叹口气。

    康小姐走上前去,扶住郭昌的胳膊,拍拍手背表示安慰。

    郭昌轻声道:“就怕你受了委屈。”

    康小姐笑道:“怎么会呢?”

    郭昌怜爱的望着她。

    另一边,郭曾氏忧心的问郭珑,“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宝芸肯定……”

    郭珑道:“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难不成她还能翻天了?”她接着看向俞明枝,“我就怕宝芸借着身份为虎作伥。”

    秦机笑道:“成王殿下是有分寸的人,不会纵容府里的人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郭珑叹道:“若真是有分寸,怎么会纳一个还在孝期内的女子做妾室呢?还搬出那么一通歪理来。”

    俞明枝安抚道:“秦机和成王殿下来往过,所以知晓他的心性,您就放心吧。”她说着,望向秦机,笑意深深。

    郭珑道:“希望如此吧。”她是不抱太大的希望了,姚秀宁和郭宝芸是什么样的人,相处下来十几年,她还能看不清楚?

    希望秦侍郎的本事通天,能搅黄了这件事,或是让郭宝芸以后安安分分的待在成王府,不要做出什么事来才好。

    这份拿命来赌的荣耀,他们不要也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伪装

    她尖叫着,狠狠推开上前来的珠儿,“贱婢,滚开!”

    郭昌见她这般没有分寸规矩,就像个泼妇,立时就火了,扬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被康小姐眼疾手快的拦住。

    郭宝芸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仰着头等着自己的亲爹,“你打呀,你打呀!”

    郭老夫人赶忙挡在父女俩中间,骂道:“郭昌,你这像什么话?以宝芸现在的身份怎么是你想打就能打的呢?”

    郭昌道:“她不像话成这样了,您还护着?这是要护出要命的事来的,您不懂吗?”

    郭宝芸的态度是摆明了吧,要和秦夫人算账。他们郭家夹在中间算什么?无亲无故的,到了怒火攻心的时候,还不拿来撒气?毕竟他们郭家已经享受到之前帮忙带来的好处了,得到了补偿,恩情一笔勾销,之后就是另外算的了。

    所以,他得赶紧找个借口出来,令这门亲事作罢,以后将郭宝芸牢牢的看在家里,既保全了她的性命,也不会得罪秦侍郎。

    姚氏当时是病了,这个女儿也可以“病”。

    什么病呢?小毛小病是有治好的那么一天的,但“疯病”就说不准了。

    郭昌眯了眯眼睛,家业将来由宝乾或者他和康小姐的孩子继承,就不指望这个女儿能给他们带来什么荣华富贵,只要不添乱惹祸就可以了。

    所以,当郭老夫人叫道:“你这个当老子才是每个正经样子,天天点头哈腰的对着别人讨好。如今亲生女儿给你争脸了,你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了,反倒怪起自己女儿不像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老子!”

    郭昌冷笑,指着郭宝芸的脸说道:“她给我长脸?她这是想要我们全家人的命!”

    郭老夫人喝道:“你真是疯了!”

    郭宝芸捂着脸大哭起来,跺着脚,“你们一个个都不盼着我一点儿好,那好!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让你们有个清净!”说罢,她用力推开身边的丫鬟,一头往边上的柱子撞去。

    郭老夫人惊叫着要上去拦。被郭昌暗中死死的抓住衣袖。

    作为亲生父亲。女儿什么样的德性,他多少清楚一些。

    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当了成王的侧妃,她可舍不得就这么死了。

    如此做样子。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们。

    俞明枝向珠儿使了个眼色。她当即明白过来。一个箭步上前,看起来是没能拦得住郭宝芸,实则是在她身后偷偷的拽了下后襟。

    郭宝芸被这么扯了一下。脚步立时就凌乱了,被台阶绊倒在地,根本没能碰到柱子。

    紧张的心都快要从喉咙眼里跳出来的人们,纷纷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俞明枝平静的看着被丫鬟们扶起来,再无可能撞柱子寻死觅活的郭宝芸。既然成王是真的要纳她为侧妃,那么至少现在是真心宠爱她的,若是受了一点儿委屈,肯定是要有所表示的,不然传到外面去,他的名声多少回受损一些,而如果郭宝芸受了伤,那追求起来就是更严重了。

    所以她不能真让郭宝芸的身体在她们面前受到一点半点的伤害。

    “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叫长辈们这么操心了?”郭昌抓准了时机,表现出慈爱父亲的痛心和关切,“你们几个,还不快扶着二小姐回房里歇着?你,赶紧的去请大夫过来。”

    郭宝芸挣扎两下,还想说话,成王府跟来的丫鬟不会拦她,但是家里的丫鬟婆子们得到了老爷的指示,纷纷上前来,将她硬是拖走,半刻的说话功夫也不留给她。

    出了月洞门的郭宝芸气得咬牙切齿,但眼神中也有一丝得意。

    姓俞的小贱人一定以为她是个只会恃宠而骄的愚蠢之辈吧?若是真的这么以为,那她将来一定输定了。

    她就是故意露出蠢样,好让姓俞的以为她不堪一击,而放松了警惕。

    只要放松了警惕,她还怕找不到机会教训他们吗?

    郭宝芸想着,又假装挣扎几下,“你们这些放肆的东西,居然敢这么对待本小姐,是想被发卖出去吗?还不放开我,我还没和他们算清这笔账呢!”

    有年长的婆子苦口婆心的劝道:“二小姐,您刚才磕着碰着了,还是先让大夫来瞧一瞧要紧。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影响了成王府的人来接您那可怎好?”

    郭宝芸心头冷笑,这话说的可真是好听。

    一个个还不害怕她会接着成王侧妃的身份,治理了她们?

    等着瞧吧,她受过的苦,会千百倍的向所有人一一讨还!

    她又嚷了两句,被带回了原先住的院子。

    郭老夫人追了过来,拉着孙女的手,不停地掉眼泪,看着已经蒙上薄薄一层灰的家什,就知道负责洒扫的丫鬟婆子偷懒了许久。

    再怎么说,也是郭家的小姐,这帮真是无法无天了。

    她二话不说,直接将孙女接到自己的屋里,指挥丫鬟们伺候她躺下,然后坐在床沿,拉着手说话,“没想到那位贵人居然是成王殿下,总算是有一个能治得住秦机的靠山了。你以后总算有个安稳日子可以过,若是将来为成王殿下生个一儿半女,母凭子贵,到时候那些人不想向你低头,也得低着头了。宝芸啊,你这是否极泰来,真是太好了,一定是你母亲在天上保佑你呢。”

    郭宝芸确实忧心忡忡的握紧祖母的手,“我瞧着爹爹的模样,很不想将我送去成王府呢。”

    郭老夫人骂道:“这个混账东西,自断生路,将来郭家都要毁在自己人手上。秦机是做臣子的。成王殿下那是当今圣上的兄弟,是皇亲贵族,能是秦机比得上的吗?他这会儿怎么就不长脑子呢?”

    郭宝芸拉了拉祖母的手,示意她别说下去了,“……爹爹只是一时想不通吧,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想明白,我真的怕他会为了阻止这门亲事而做出什么事情来,就像……”

    她欲言又止,但郭老夫人恍然大悟,“难不成是像对你娘那样对你吗?他敢!”她感觉胸口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烧。儿媳妇没能保得住。怎么能再失去一个孙女儿呢?这回她绝对不会让过长得逞了,“宝芸你放心,你就安心的住在祖母这里,没有人敢伤害了你!要是谁敢对你怎样。祖母一定第一个上去将他活活掐死!”

    郭宝芸忙坐直了身子。劝慰祖母道:“您被这样生气了。对身体不好呢。”

    郭老夫人感慨的凝望着她,“宝芸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等去了成王府一定能伺候好成王殿下。如此祖母和你娘也能放心了。”

    郭宝芸垂下头,轻声说道:“经过这么多事情,又看到刚刚那般场景,宝芸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了……祖母也放心,我再也不会做那些傻事了,为了能一直孝顺您,我一定会努力的活下去。”

    “嗯。”郭老夫人满心的疼惜,抚摸着孙女的脸颊,内心更坚定了一个念头——保护好宝芸,任何人想要欺负她,必先过了她这关!

    祖孙俩又说了两句贴心话,大夫来了。

    郭老夫人立刻虎着脸看着大夫,严厉的说道:“我不要他来看病,去请王大夫过来。”郭昌找来的大夫十有**会说宝芸有什么隐疾,就像当时对待姚秀宁一样,所以还是和她走动的比较多的王大夫更值得信任。她又转头对身边的妈妈说道:“你去跑一趟吧,别和无关的人多废话一句。”

    那妈妈连连点头,“奴婢晓得了。”

    大夫一脸尴尬,被成王府来的丫鬟请出去了。

    郭宝芸微微一笑,那些人想阻止她进成王府,越来越难了呢。

    幸好有娘这个前车之鉴在,爹如果还想重来那些阴谋诡计一次,那就是太天真了。

    郭家另一边,戏台上的戏装男女又唱起来,她们唱的更加卖力,演的更加投入,就想着让台下的老爷夫人和小姐们更高兴一些。刚才的事情虽然来的非常太突然,但是经常出入达官贵人府邸的他们还是能看出来名堂来的。

    现在这些老爷夫人们很不高兴呢,但是还让他们继续唱戏,就是不想扫了今天的兴致。

    俞夫人微微侧过身子,对女儿叹道:“这家人实在太闹腾了。”

    俞明枝道:“母亲以后不会看见了的。”

    “唉。”俞夫人抬眼看看郭珑、康小姐她们。

    这些人都是挺好的,可惜怎么就出了那么一个疯疯癫癫又蠢顿跋扈的女儿呢?

    在这件事得到完满解决之前,这样的人家还是少接触为妙。

    郭珑的眼角余光瞥见俞家母女在交头接耳,想来肯定是在谈论刚才的事情。她忧愁的捏了捏没心,看看正在气头上而无心关注旁人的大哥,轻声说道:“秦家那边,你得多走动走动了,俞夫人那样娴静文雅的一个人,定然不喜欢那么闹腾的事情。秦侍郎善于察言观色,定能看出他岳母为何事不悦,少不得要对我们家有不满。”

    郭昌叹口气,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这件事也能处理好的,就像当初姚氏的事情一样。”

    “嗯。”郭珑应道,真是想不通,姚氏最初将真正的郭宝芝骗出府去,遭人改变而命丧异乡是有证据的,之后又在众人当秦夫人是“郭宝芝”的时候,屡屡施以毒手,也是有证可查的,为什么老太太还偏偏要护着那恶毒的妇人?为的是什么?

    家宅安宁吗?

    有姚秀宁在一天,郭家倒霉还差不多。

    她偏偏为什么一定要往死胡同里钻呢?

    现在也是,还护着这样一个孙女要到什么时候啊?

    她头疼起来,揉了揉额角。

    过了没多久,一个老妇人身边的丫鬟绿摇匆匆地走过来,对郭昌和郭珑说道:“老夫人请了大夫来给二小姐看过了,说二小姐就是身子有些虚,补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嗯?”郭昌微蹙起眉头,他交代大夫的话不是这么说的……

    绿摇见老爷的神情不对,胆怯的低下头去。

    郭昌看眼俞明枝她们,稍稍提高些声音喝问道:“大夫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奴婢怎敢欺瞒老爷。老夫人、二小姐和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听得清清楚楚呢,确实是这样说的没错。”绿摇道。

    郭昌眯了眯眼,郭珑突然问道:“是哪位大夫看诊的?”

    绿摇猛地抖了下身子,“这……”

    果然是大夫有问题。郭昌喝道:“还不快说,莫不是什么庸医混进宅子里来了?”

    绿摇赶忙说道:“是时常给老夫人看病的王大夫。”

    原来如此,郭昌冷笑几声,夹杂着一丝失望。

    看来她们已经觉察到大夫会说谎了,已经生出了防备,那么阻止郭宝芸进入成王府的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他攥紧拳头,无论再棘手,他都要咬紧牙关将这件事压下去,决不能让秦侍郎生气。

    老太太也不想想,成王是王公贵族又能如何。沂王还不是被秦侍郎斗倒了?他要是愿意,随便布置几个圈套就能将成王打成“谋逆的罪人”。

    出入宫中几次,耳闻过一些秘闻之后,他是知道当今皇上对几个兄弟是有戒心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是就算他把这些道理明明白白的说给老太太听,怕是也不会回头了,就像明明姚氏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她还是袒护着姚氏和宝芸。

    他能做的,只有让她什么都做不了,或是做了的都及时的压下去,不让秦侍郎发觉到,毕竟一而再、再而三的,人家不可能不生气。

    “你们先看戏,我要去铺子里谈生意了。”郭昌换了副笑脸,对客人们一一打招呼,“今日有不周到的地步,还望俞夫人海涵啊?”

    俞夫人微笑着点点头道:“郭老爷招待的极为好,怕我们麻烦你了才对。”

    “不麻烦不麻烦。”郭昌摆摆手,然后快步走出园子,叫上候在外面多时的铺子管事,“我有要紧的事情交代你去办。”

    既然大夫插不进手了,但是药材上做手脚还有的是办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阻拦

    郭老夫人追了过来,拉着孙女的手,不停地掉眼泪,看着已经蒙上薄薄一层灰的家什,就知道负责洒扫的丫鬟婆子偷懒了许久。

    再怎么说,也是郭家的小姐,这帮真是无法无天了。

    她二话不说,直接将孙女接到自己的屋里,指挥丫鬟们伺候她躺下,然后坐在床沿,拉着手说话,“没想到那位贵人居然是成王殿下,总算是有一个能治得住秦机的靠山了。你以后总算有个安稳日子可以过,若是将来为成王殿下生个一儿半女,母凭子贵,到时候那些人不想向你低头,也得低着头了。宝芸啊,你这是否极泰来,真是太好了,一定是你母亲在天上保佑你呢。”

    郭宝芸确实忧心忡忡的握紧祖母的手,“我瞧着爹爹的模样,很不想将我送去成王府呢。”

    郭老夫人骂道:“这个混账东西,自断生路,将来郭家都要毁在自己人手上。秦机是做臣子的,成王殿下那是当今圣上的兄弟,是皇亲贵族,能是秦机比得上的吗?他这会儿怎么就不长脑子呢?”

    郭宝芸拉了拉祖母的手,示意她别说下去了,“……爹爹只是一时想不通吧,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想明白,我真的怕他会为了阻止这门亲事而做出什么事情来,就像……”

    她欲言又止,但郭老夫人恍然大悟,“难不成是像对你娘那样对你吗?他敢!”她感觉胸口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烧,儿媳妇没能保得住。怎么能再失去一个孙女儿呢?这回她绝对不会让过长得逞了,“宝芸你放心,你就安心的住在祖母这里,没有人敢伤害了你!要是谁敢对你怎样,祖母一定第一个上去将他活活掐死!”

    郭宝芸忙坐直了身子,劝慰祖母道:“您被这样生气了,对身体不好呢。”

    郭老夫人感慨的凝望着她,“宝芸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等去了成王府一定能伺候好成王殿下,如此祖母和你娘也能放心了。”

    郭宝芸垂下头。轻声说道:“经过这么多事情。又看到刚刚那般场景,宝芸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了……祖母也放心,我再也不会做那些傻事了,为了能一直孝顺您。我一定会努力的活下去。”

    “嗯。”郭老夫人满心的疼惜。抚摸着孙女的脸颊。内心更坚定了一个念头——保护好宝芸,任何人想要欺负她,必先过了她这关!

    祖孙俩又说了两句贴心话。大夫来了。

    郭老夫人立刻虎着脸看着大夫,严厉的说道:“我不要他来看病,去请王大夫过来。”郭昌找来的大夫十有**会说宝芸有什么隐疾,就像当时对待姚秀宁一样,所以还是和她走动的比较多的王大夫更值得信任。她又转头对身边的妈妈说道:“你去跑一趟吧,别和无关的人多废话一句。”

    那妈妈连连点头,“奴婢晓得了。”

    大夫一脸尴尬,被成王府来的丫鬟请出去了。

    郭宝芸微微一笑,那些人想阻止她进成王府,越来越难了呢。

    幸好有娘这个前车之鉴在,爹如果还想重来那些阴谋诡计一次,那就是太天真了。

    郭家另一边,戏台上的戏装男女又唱起来,她们唱的更加卖力,演的更加投入,就想着让台下的老爷夫人和小姐们更高兴一些。刚才的事情虽然来的非常太突然,但是经常出入达官贵人府邸的他们还是能看出来名堂来的。

    现在这些老爷夫人们很不高兴呢,但是还让他们继续唱戏,就是不想扫了今天的兴致。

    俞夫人微微侧过身子,对女儿叹道:“这家人实在太闹腾了。”

    俞明枝道:“母亲以后不会看见了的。”

    “唉。”俞夫人抬眼看看郭珑、康小姐她们。

    这些人都是挺好的,可惜怎么就出了那么一个疯疯癫癫又蠢顿跋扈的女儿呢?

    在这件事得到完满解决之前,这样的人家还是少接触为妙。

    郭珑的眼角余光瞥见俞家母女在交头接耳,想来肯定是在谈论刚才的事情。她忧愁的捏了捏没心,看看正在气头上而无心关注旁人的大哥,轻声说道:“秦家那边,你得多走动走动了,俞夫人那样娴静文雅的一个人,定然不喜欢那么闹腾的事情。秦侍郎善于察言观色,定能看出他岳母为何事不悦,少不得要对我们家有不满。”

    郭昌叹口气,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这件事也能处理好的,就像当初姚氏的事情一样。”

    “嗯。”郭珑应道,真是想不通,姚氏最初将真正的郭宝芝骗出府去,遭人改变而命丧异乡是有证据的,之后又在众人当秦夫人是“郭宝芝”的时候,屡屡施以毒手,也是有证可查的,为什么老太太还偏偏要护着那恶毒的妇人?为的是什么?

    家宅安宁吗?

    有姚秀宁在一天,郭家倒霉还差不多。

    她偏偏为什么一定要往死胡同里钻呢?

    现在也是,还护着这样一个孙女要到什么时候啊?

    她头疼起来,揉了揉额角。

    过了没多久,一个老妇人身边的丫鬟绿摇匆匆地走过来,对郭昌和郭珑说道:“老夫人请了大夫来给二小姐看过了,说二小姐就是身子有些虚,补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嗯?”郭昌微蹙起眉头,他交代大夫的话不是这么说的……

    绿摇见老爷的神情不对,胆怯的低下头去。

    郭昌看眼俞明枝她们,稍稍提高些声音喝问道:“大夫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奴婢怎敢欺瞒老爷。老夫人、二小姐和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听得清清楚楚呢,确实是这样说的没错。”绿摇道。

    郭昌眯了眯眼。郭珑突然问道:“是哪位大夫看诊的?”

    绿摇猛地抖了下身子,“这……”

    果然是大夫有问题。郭昌喝道:“还不快说,莫不是什么庸医混进宅子里来了?”

    绿摇赶忙说道:“是时常给老夫人看病的王大夫。”

    原来如此,郭昌冷笑几声,夹杂着一丝失望。

    看来她们已经觉察到大夫会说谎了,已经生出了防备,那么阻止郭宝芸进入成王府的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他攥紧拳头,无论再棘手,他都要咬紧牙关将这件事压下去,决不能让秦侍郎生气。

    老太太也不想想。成王是王公贵族又能如何。沂王还不是被秦侍郎斗倒了?他要是愿意。随便布置几个圈套就能将成王打成“谋逆的罪人”。

    出入宫中几次,耳闻过一些秘闻之后,他是知道当今皇上对几个兄弟是有戒心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是就算他把这些道理明明白白的说给老太太听。怕是也不会回头了。就像明明姚氏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她还是袒护着姚氏和宝芸。

    他能做的,只有让她什么都做不了,或是做了的都及时的压下去。不让秦侍郎发觉到,毕竟一而再、再而三的,人家不可能不生气。

    “你们先看戏,我要去铺子里谈生意了。”郭昌换了副笑脸,对客人们一一打招呼,“今日有不周到的地步,还望俞夫人海涵啊?”

    俞夫人微笑着点点头道:“郭老爷招待的极为好,怕我们麻烦你了才对。”

    “不麻烦不麻烦。”郭昌摆摆手,然后快步走出园子,叫上候在外面多时的铺子管事,“我有要紧的事情交代你去办。”

    既然大夫插不进手了,但是药材上做手脚还有的是办法。

    吃过晚饭没多久,秦机来郭家接人。

    俞夫人和他们同坐一辆马车,所以俞明枝和秦机不好有太亲密的举动,规规矩矩的并肩坐着,于是说起正事来。

    “皇上对这件事是什么意思?”俞明枝问道。

    俞夫人听见她这么问,也看向秦机,看来有些在意这件事。

    秦机道:“我去迟了一步,皇上同意了。皇上认为不过是纳个侧妃,只要身家清白就可以,不指望有什么显赫的门楣和绝世无双的才华容貌,所以随着成王的意思去办了,已经通知了钦天监选择良辰吉日,将郭二小姐接进府邸去。”

    他进宫时,正好和出宫的成王打了个照面,从神态来看明显是有意早很多时候来说这件事,好避开他,生怕他出言阻拦。

    所以他们匆匆打了个声招呼,就各奔南北而去。

    等他到了皇上的寝宫,听见的是皇上正拿这事当趣闻说给皇后听。

    郭家发生的那些事情,他自然不会和皇上提起一字半句,自然皇上也不会知道郭家发生过什么,都以为是像郭昌那样认真精明,但又热心肠的人。

    他便像是随意提起似的,简单问了两句,知道皇上的心思之后也没再提什么了。

    看着皇上好像因为成王沉迷女色好高兴,他也知道不该多说话了。

    反正想要阻止郭宝芸成为成王侧妃的话,有的是办法。

    俞夫人叹道:“那日我们在云居寺时,成王妃心心念念的想着是为成王殿下祈福,还采摘了他最喜欢的桂花,要拿来泡茶做糕点还有香囊,却没想到隔着一座院墙,成王殿下却在做着这等事情。”

    俞明枝想了想,拍拍母亲的手,刚要安慰两句,却听母亲又说话了。

    “幸好你不是这样的人。”

    这句话是对秦机说的。

    秦机应声一笑。

    俞明枝心头一喜,抬头看看母亲和秦机。

    看来在这么久的相处之中,母亲是越来越喜欢秦机了,这真是件大好事。

    俞夫人注意到女儿雪亮的目光,轻咳两声,“你发什么愣呢明枝?”

    俞明枝笑道:“母亲,都说比一比才能凸显一个人的好来,秦机可是什么都不输旁人,对吧?”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俞夫人又毫不留情的如此说道。

    秦机不由地在心中感叹,不愧是母女,一些性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俞明枝扑进俞夫人怀里撒娇,软软的唤了声“母亲”。

    俞夫人慈爱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我只希望我们一家子都平平安安的,再没有劫祸。可是我看这个郭二小姐看你的眼神,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咱们似的,说不出的阴毒可怕。年纪轻轻的居然能做到这般地步,她以前到底都做过什么?你快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俞明枝轻松的笑道:“也没什么,比之叔伯家宅院里的争斗可不入眼多了。”

    俞夫人道:“你这鬼丫头,多严重的时候从你嘴巴里说出来,都跟踩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俞明枝认真的点头道:“确实和踩死一只蚂蚁差不多简单。”

    “你啊。”看来是不会道出实情了,俞夫人瞥一眼秦机,有时间得和他谈一谈才行,早点想出些办法防备着那些人。

    未雨绸缪,方是上上策。

    俞明枝抬眼看着母亲的神色,道:“我瞧着郭伯父已经在想办法了。他是有分寸的人,知道怎么做。”

    俞夫人草草的点头。

    秦机道:“岳母放心吧,一个郭宝芸掀不起风浪,就算有小小的波澜,在那宅院里也能被收拾干净了。”

    “是啊是啊。”俞明枝附和道。

    俞夫人看着夫妻两人眼中透出的关切之色,勉强笑起来,像是放下了这件事。

    好不容易得到了现在安宁些的日子,她比以前更害怕有灾祸降临在头上。她比以前更加珍惜这样的生活,处处小心翼翼的过着。大长公主拿她当知己好友,就算在人前相处起来也像是亲姐妹,但是她时刻都不敢忘了规矩分寸,生怕有朝一日出了什么事,这些也会被编制成对皇家不敬的罪名。

    还有秦机,虽说现在朝堂上都是自己人,但是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难揣测琢磨的东西,指不定哪一日就有人不满现状而生了二心呢?

    她知道自己这是杞人忧天,但真克制不住害怕的情绪,尽管表面上一直装的若无其事。

    只是不想再让女儿和女婿操心。

    俞明枝觑着母亲的脸色,故意说道:“今天在郭家吃的一样小点心不错,不知道你会不会做?”

    她的话打断了俞夫人的心思,跟着女儿望向秦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主意

    除了皇家或是受到恩宠的人,才有资格迟到御厨做的东西。那么寻常人家,就吃一吃比御厨差一点点的厨子做出来的。

    其实这个厨子只是运气差了,手艺还是非常好的。

    像这样精巧的点心,真难以想象是那么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出来的。

    秦机道:“那我改日一定要再去郭家一趟,向这位师傅好好请教请教。”

    俞明枝欢喜的拍手,说道:“太好了,我正愁没有吃够呢。”

    俞夫人笑道:“瞧你贪吃的,小心吃多了像猪一样的胖。”顿了顿,她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你今天确实比往常吃的要多一些。”

    按理说,晚上的时候,经过郭二小姐的事情,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吃饭,虽然强装出热闹的气氛来,但细看之下是藏不住的,大家都在担心这件事会给郭家带来灾祸,吃到嘴里的没事也和嚼蜡一样没有滋味。

    唯独明枝,不仅多吃了小半碗饭,而且还吃掉了三个糕点。

    俞明枝道:“有吗?”

    俞夫人生养过两个女儿,目光不由地转到女儿的肚子上,“你该不会是……”

    “……”俞明枝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脸上有些发烫。

    离小产过去并没有太久,那又这么快?但又无法向母亲解释。

    秦机看着俞明枝,微微勾起唇角。

    俞明枝道:“因为今天的晚饭是真好吃,母亲……”

    俞夫人拿她没办法。叹口气道:“好好好,不过你一定要多顾着你的身子。哪方面的事情定然是要多注意的。你堂嫂就是,那会子年轻不懂事,蹦蹦跳跳的,把孩子蹦没了,过了两三年才好不容易怀上第二个。”

    俞明枝抿了下嘴唇,很快扫去眼中的忧伤,含笑应道:“女儿都记着了。”

    “嗯。”俞夫人满是关爱的望着女儿和女婿。

    他们的笑意和深情都落在她的眼中,有些惆怅又有些欢喜。

    随着轻快的马蹄声,马车回到了秦府门前。

    秦机刚扶着俞明枝下车。就看到门房匆匆跑过来。低声说道:“成王妃来了,现下在堂屋等着呢。”

    俞明枝和秦机对看一眼,这么晚了还过来肯定是因为成王要纳侧妃的事情,被气着了。

    成王虽然常年在外面跑。但是至始至终没有带过一个女人回来。也没有再外面沾花惹草的传闻。是个洁身自好又情深义重的男人。成王妃是他唯一的女人,在相聚不多的日子里相敬如宾,外人眼中也算一对神仙眷侣了。

    可是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却突然领回来一个女人,连提前打一声招呼都没有,仿佛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脸上。

    这样的滋味,是极为不好受的。

    这些时日里,她和成王妃来往的比较多,所以她这会儿定想找个人说说话,排解心中的忧愁吧?

    若是寻常人,俞明枝会这么想,但成王妃不是……

    她突然来到家中,一定有其它目的。

    就像成王突然要了郭宝芝芸一样蹊跷。

    俞明枝不会表露在面子上,她和秦机一起快步走进堂屋,成王妃听见脚步声,抬头望过来,随即苍白秀丽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笑意,起身迎上来。

    “俞夫人,秦侍郎,秦夫人。”

    俞夫人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关切的问道:“这天气渐渐的凉了,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听她这么一说,成王妃的眼泪水忍不住流出来了,“多谢俞夫人关心,我,我只是……”后面的话,已经夹杂在哭声中,叫人辨识不清了。

    俞夫人忙让她坐下,摸出帕子来给她擦眼泪,“这是谁惹得你不高兴了?我替你去收拾他去。”

    “俞夫人……”成王妃挨着她,“我只是想找人陪着说说话,还请你们不要嫌弃我。”

    “哪里的话,不都说了现在算是一家人了吗?”俞夫人柔声安慰道。

    成王妃感激的笑了笑。

    俞明枝让丫鬟端来温热的茶水,亲自送到成王妃手上,“我们到母亲屋子里说话吧,那儿坐着顺服,这儿有穿堂的风,小心别着凉了。”

    成王妃喝口茶,点点头对俞夫人说道:“明枝说的极是……就怕实在打扰你们了,真是过意不去。”

    俞明枝站在旁边,居高临下般的看着成王妃,一举一动都逃脱不了她的眼睛。

    喝了大半杯茶,成王妃和俞夫人相互搀扶着起身,一边低声说话一边向院子走去。俞明枝和秦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听着成王妃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俞明枝有话想说,却不知从何对秦机说起。

    有的事,也许等秦机主动说起,再谈论为好。

    秦机目光幽幽的注视着成王妃,在她似乎觉察到太过于专注的目光而回过头来时,又转开了眼,凝望着身边的妻子。

    “成王妃此次前来,怕是有什么图谋,你和岳母小心谨慎一些。”

    俞明枝略感诧异,这不会是秦机说出来的话。

    但是成王、成王妃突然这样做,又不得不叫人深思。

    “我明白了。”不多时,她回应道。

    秦机握住俞明枝的手,在掌心里搓揉了几下,“说几句就劝成王妃睡下吧,早些回来休息,今天一整天下来你和岳母都累了。”

    俞明枝瞥一眼前后的人,踮起脚尖,飞快地在秦机的唇角亲了一下,“嗯,等我回去。”

    秦机无声的笑起来,在成王妃的目光再度瞟过来时,化为平静,“好。为夫等着你。”

    到了游廊分岔的地方,俞明枝向秦机挥挥手,然后快步追上母亲和成王妃,听见几句抱怨,“现在所有人都在耻笑我了,这叫我以后怎么做人……”

    她想起之前见面时成王妃的模样来,心中感叹判若两人。

    很快,她们来到厢房。俞明鸯已经睡下了,她们坐在书房里说话,丫鬟送来水和糕点。又在香炉里添了几粒香丸。

    俞明枝闻着凝神静气的香味。捧起茶盏看了看,清湛的水,没有一片茶叶。

    看来是秦机特意嘱咐过丫鬟们了,就怕喝太多的茶让成王妃越来越有精神。闹的一晚不得安宁。

    她正想着秦机的细心。耳边响起成王妃的问话:“明枝。你快帮我出出主意,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俞明枝没有当即拒绝,也没有同意。“你别担心,我看郭伯父的意思是自认为家世攀不上成王殿下,想要拒了这件事呢,所以说不定会有转机,我们何不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成王妃问道:“真的?”

    俞明枝点头,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是啊,郭伯父听薛长史说明来意之后,吓了一大跳。要不是秦机认得薛长史,还以为是上门来的骗子呢。他认为自己是个商人,祖上也没有做官的,说是家世清白,怕自己的女儿做了侧妃,反而让成王殿下被人耻笑,而为此惶恐不安呢。”

    成王妃眼睛一亮,“自古以来儿女婚姻大事,都要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才是正经的。若是那位郭老板一意反对婚事,想来成王便不会强求了。”

    “是呢。”俞明枝的手按在她的肩头,力道不轻不重地揉了揉,“所以,您静等着好消息便是了。”

    俞夫人附和道:“是呢,所以啊你放宽心吧。”

    成王妃点点头,“那真是太好了……”她对上俞明枝和俞夫人的目光时,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我不是瞧不起郭家,只是不想有别人的女人在我丈夫身边。”

    俞夫人理解的笑道:“我和明枝都是成亲了的人,自然明白,不会多想的。”

    成王妃满是感激的看着她们,叹道:“这时候多亏有你们陪伴在身边,让我心里好受多了。”

    俞夫人与她客套几句,又问丫鬟是什时辰了,“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外头也宵禁了,你今晚便睡在我们家吧?”她微笑起来,“让成王殿下好好反省反省。”

    成王妃应道:“没错,以前是事事顺着他,惯着了,才会觉得我好欺负呢。只不过……希望没麻烦到您。”

    俞夫人道:“不会麻烦我的,多个人陪我说说话,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个人手拉手,高高兴兴的商量着要歇息下了,准备叫丫鬟准备热水、新的被褥和干净的衣衫。

    俞明枝目光闪烁一下,突然张口问道:“听说成王又要出远门了,可这会儿要准备喜事,是不是得耽搁在京城了?”

    成王妃转过头来看她,“是啊,准备办完了这件事才看该怎么做,瞧他神色,说不准要带着郭二小姐一起出去。”

    若是真的这样做,那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没有哪个王公贵族会宠爱妾室到这般地步,要是传扬出去,是要被耻笑的。

    可成王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

    现在的俞明枝认为,是很有可能的。

    沂王的事情之后,没有比明哲保身更重要的事情了。

    只要做一两样荒唐的事情,蒙蔽了皇上就行。

    再说,这不是还没真的做出来吗?并没有什么损失而已。

    如今,人们嘲笑的是成王妃不再是得到“专宠”的人,而在成王面前,王公贵族纳妾那是一门风流好事,并不会真的影响到名声。

    俞明枝抢在母亲之前说道:“你也别多想了,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先梳洗梳洗睡下吧,若是郭家有什么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送到咱们这儿来的。”

    “麻烦你们了。”成王妃道。

    “那你们歇息,我就不打扰了。”俞明枝最后再看一眼这个和从前她所认识的判若两人的成王妃,也许人都是有弱点的,成王妃的弱点便是在感情上,受不得一丝一毫的威胁和背叛。

    她看着端来热水的丫鬟,快步从母亲的屋中出来,珠儿紧紧的跟在身后。

    “夫人,慢些走,让奴婢给您照着路,小心太黑了,磕碰到哪儿。”

    俞明枝稍稍放慢了脚步,笑道:“我哪有这么粗心。”她猛地感觉到了什么,眨巴着眼睛盯着珠儿的脸。

    珠儿被看得莫名其妙,摸摸自己的脸庞,问道:“夫人您在看什么?”

    俞明枝道:“看我们珠儿长得这么好看呢。”

    珠儿脸红起来,“夫人,您……”

    俞明枝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夜里有些凉,我想快些回屋呢。”而且秦机一定还没睡,在等她回来。

    珠儿应道:“好。”

    主仆两人快步回到正院,秦机果然坐在书房里,面对着摊在桌上一大摞的公文,捏了捏眉心。

    俞明枝走进来时,他抬头看过来,问道:“成王妃在家中住下了?现在睡下了吗?”

    俞明枝答道:“和母亲在一块儿住了,说是要气一气成王殿下。”她走到秦机身边,倚靠在椅背上而不是他的身上,因为怕他劳累了一天,“你在看什么?”

    那是几分舆图,详细的标明了州县和山河湖泊的位置。

    “不会是水路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吧?”

    秦机道:“正是,地方州县都在征集工匠了,但是来应征的人远远不够。有个缺心眼的将这件事如实的禀告给皇上,惹得皇上很不痛快,下令强行征集劳役,凡是青壮年男子,身为残疾重病的,都要去开凿清理河道,和建造龙船。若是人手不够,连女子都要派上去。”

    俞明枝震惊,“这样做,就不怕官逼民反吗?”

    秦机道:“皇上的个性,你也明白的。”

    俞明枝沉默不语,皇上那是一意孤行,有个什么想法就一定要做到,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才不会去管这样那样做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反正一切的烂摊子都有最信任的秦机来为他收拾。

    半晌,她幽幽叹气,“这是自寻死路啊。”

    但也只有这样,有些人才有前进的机会。

    原来这些事情,是这样的……她明白过来了,目光深深的望着秦机。

    秦机觉察到她的目光了,伸出手按在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背,轻柔地揉了几下,“我们一会儿就睡吧,我已经想好了办法,明早要去一趟城外的造船厂。”(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出事

    俞明枝走进来时,他抬头看过来,问道:“成王妃在家中住下了?现在睡下了吗?”

    俞明枝答道:“和母亲在一块儿住了,说是要气一气成王殿下。多亏了你叫丫鬟送来的是清水,还点了凝神静心的香,不然不知道要抱怨到什么时候呢。”她走到秦机身边,倚靠在椅背上而不是他的身上,因为怕他劳累了一天,“你在看什么?”

    那是几分舆图,详细的标明了州县和山河湖泊的位置。

    “不会是水路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吧?”

    既然枝枝问起这个,说明成王妃的问题暂时无需挂心了,秦机道:“正是,地方州县都在征集工匠了,但是来应征的人远远不够。有个缺心眼的将这件事如实的禀告给皇上,惹得皇上很不痛快,下令强行征集劳役,凡是青壮年男子,身为残疾重病的,都要去开凿清理河道,和建造龙船。若是人手不够,连女子都要派上去。”

    俞明枝震惊,“这样做,就不怕官逼民反吗?”

    秦机道:“皇上的个性,你也明白的。”

    俞明枝沉默不语,皇上那是一意孤行,有个什么想法就一定要做到,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才不会去管这样那样做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反正一切的烂摊子都有最信任的秦机来为他收拾。

    半晌,她幽幽叹气,“这是自寻死路啊。”

    但也只有这样,有些人才有前进的机会。

    原来这些事情。是这样的……她明白过来了,目光深深的望着秦机。

    秦机觉察到她的目光了,伸出手按在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背,轻柔地揉了几下,“我们一会儿就睡吧,我已经想好了办法,明早要去一趟城外的造船厂。另外,明天雍王殿下要过来,想和明鸯一块儿读书。”

    虽然之前有过接触,但是俞明枝还是略感意外。“他是真的喜欢明鸯……”

    秦机道:“明鸯那么聪明乖巧又模样可爱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

    俞明枝轻轻地点了下他的鼻尖,“你嘴巴也很甜。”

    “我说的也是实话。”

    “你呀。”俞明枝眯着眼睛,“但是雍王和我们来往的太频繁的话,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秦机道:“这个问题我向皇上提过了。他觉得两个孩子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挺好的。等再大一些说不定促成一桩美事。成为佳话呢。”

    俞明枝道:“你的想法呢?”

    秦机道:“雍王是个好选择,只是他外祖家实在太远,想来岳母和你都会舍不得。”

    俞明枝认真考虑了这个问题。“确实会舍不得。”天南地北,这样遥远的距离,不安稳的世道,一别就有可能是永别,“不过也得在意着明鸯自己的意思,一切先顺其自然吧,毕竟他们现在都还小,只当是多认识一个朋友呢?我们在这儿多想。”

    秦机道:“正是如此。我已经交代杜妈妈明天好生招待了,让成王妃碰见雍王殿下也无妨。”

    他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俞明枝若有所思的点头,“好。”

    话音刚落,秦机霍然起身,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返回厢房。

    第二天早上,秦机出城去造船厂没多久,雍王殿下就来了,他身后的随从怀里抱着一大摞礼物,大部分是小姑娘家喜欢的玩意儿,从吃食到首饰到玩具笔墨,样样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还有一部分则是送给俞夫人和俞明枝的。

    俞明鸯吓了一跳,不敢收下。

    俞夫人和雍王推辞了两句,见对方态度透着坚决,只好让女儿都收下来。

    雍王事先不知道成王妃在,所以没有备下礼物,只得向她告罪。

    “没关系,不必见外。”成王妃打量着这个侄子,笑问道:“原来你和秦家的关系也这样亲密,看来我们都和秦家有缘分呢。”

    雍王不紧不慢的说道:“之前在大街上,我的马车差点撞到秦夫人,所以上门来道歉,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我便想着自己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多几个朋友那是再好不过的。”

    成王妃道:“原来如此,真是不打不相识。”

    俞明枝端详着成王妃的脸色,经过一夜,她眼下有淡淡的青紫,似乎是没有睡好,堆积起的笑意也无法遮掩疲倦。

    雍王应道:“是呢。”然后,低头看着俞明鸯欢喜的拆着礼物。

    俞夫人问道:“吃过早饭了吗?”

    雍王道:“谢伯母关心,已经吃过了。”

    俞夫人道:“这会儿女先生要过来了,你们去书房吧。”

    雍王向成王府拱拱手,“三伯母,我先告退了。”

    “去吧。”成王妃笑着挥挥手。

    雍王和俞明鸯行礼之后,一起出去了。

    俞夫人对俞明枝说道:“成王妃想在家里多住两日,你看着该如何安排?”

    “家里的客房每天都有清扫,若是成王妃不嫌弃的话。”虽然不管家里的杂事,但这些俞明枝还是清楚一些的,“至于日常需要的东西,我可以陪王妃出去采买。”

    成王妃点点头,“那有劳你们了。对了,今天郭家那边可有消息传过来?”

    “尚无。”俞明枝摇摇头。

    成王妃叹口气。

    俞夫人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总归能找出办法来的,你不要太过伤心,要是先忧愁坏了身子,反而不值。”

    成王妃感激的一笑,“多谢俞夫人。”

    俞明枝插话道:“王妃,我带你去看一看客房吧?顺道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布置的。”

    “秦府里样样都是好的,那还需要别的。”成王妃如此说道。

    俞明枝笑了笑。“每个人的习惯爱好都有不同,想着王妃住在这儿舒服些。”

    “有心了。”成王妃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打量了一圈,然后垂下眼帘。

    几个人一起来到秦府的客房看了一圈,商量着要重新采买的东西,成王妃出来也没带换洗的衣服和首饰,连贴身的侍女也只带了一个,她不可能再回一趟成王府拿这些东西,所以有许多需要准备的。

    下人们备好马车,三人出门去成衣坊。

    车上,成王妃对俞明枝说道:“听俞夫人说。明枝现在会做衣服了?”

    俞明枝不好意思的笑道:“都是自己瞎折腾。拿不上台面来,和正经的裁缝不能比。”

    成王妃道:“但是你这份心思,无人能比。”

    俞明枝微笑。

    成王妃道:“我虽然精通女红,但是也从未给成王和孩子做过一件衣服。所以才这样说的。而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我更没心思……”她说着。眼中透出几分惆怅,稍稍先开窗帘子,往外看去。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

    到底是天子脚下,无论发生过什么,最终都会化为虚无,然后像往日一般热闹非法。

    人们似乎都已经忘了祸乱京城的乱党、沂王一众反臣,安安静静、开开心心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这儿离郭家近吗?”她问道。

    俞明枝道:“不算近也不算远。我……不太建议王妃亲自到郭家去。”

    “哦?”成王妃简简单单的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俞明枝解释道:“叫外人看在眼中,一来自降身份,二来会以为你亲自上门去教训那妾室呢。我想,以郭二小姐的性子,指不定之后会传出这样的话来。”

    “郭二小姐是这样的人?”成王妃诧异道。

    俞明枝笑了笑,没有多说。

    成王妃叹道:“好吧,就听你的。”

    俞夫人拍拍她的肩膀,“出来玩儿就该开心一些,那些烦恼暂且都抛到脑后去吧。”她这句话是说给成王妃,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人生在世,诸多烦恼,要学会放下。

    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然而总是失败,再如此反复。

    成王妃注视着她,含笑应道:“您说得对。”

    一行人在外面买了东西、吃过午饭回到秦家时,秦机还没回来,倒是雍王和女先生打算走了,而成王府的薛长史正坐在堂屋里喝茶。

    成王妃故意装作没看见他,问雍王道:“这么快就要走?”

    雍王笑道:“上了半天的课,明鸯已经累了,我也不好继续打扰,正好也有些学问想请教请教先生,送先生回去的路上打算问一问。”

    成王妃道:“秦侍郎当年殿试高中,金榜题名,也是个有名的学问人,你也可以向他请教啊?”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女先生,声音骤然降低,“虽然你年纪小,但毕竟男女有别,还是不要……”

    雍王道:“伯母说的事,晚辈谨记着了。我会坐在车辕上,绝不会女先生同处车厢之内,送到门口便会离开。女先生家离这儿较远,作为请教过的学生还是送一送比较好。”

    成王妃拍拍他的肩膀,“你可真是个贴心周到的好孩子。”

    雍王有些害羞,“伯母过奖了。”他还记得堂屋里有个成王府来的人,就不多停留了,“先生急着回去,我先告辞了。”他微微点头示意,和女先生说着话,坦坦荡荡的出门去了。

    成王妃不得不面对等候多时的薛长史了。

    见到王妃,他从容的起身行礼,淡定的问道:“王妃是否需要卑职准备车马回府?”

    成王妃原本的笑脸瞬间冰冷了,“我和俞夫人相约要出城游玩,所以这几日先不回去了。”

    薛长史稍稍欠身,“卑职明白了,这就不打扰王妃了。”说罢,他拱拱手,倒退几步转身离去。

    成王妃皱了皱眉,她身边的丫鬟荷云愤愤说道:“这也太不像话了,居然连一句劝说关心,或是代为转达的话也没有?”

    成王妃斜瞥她一眼,荷云立刻闭上嘴巴,垂头站着。

    她又看向俞夫人母女,讪笑道:“这丫头不懂规矩,让你们见笑了。”

    俞夫人道:“确实是有些……”

    成王妃忙说道:“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我去把这些东西都收拾收拾。说起来,我确实想趁着天气冷下来之前,去外头转一圈玩一玩呢。我在家里守了那么多年,还没好好的去外面瞧过。”

    俞明枝道:“不正好皇上打算南巡吗?若是能一起去,就好了。”

    成王妃道:“这件事我同大长公主提过,她说一定会带着我的,怎么可能只许成王天南海北的到处跑,不许我出去瞧一瞧呢?不过,我现下说的是我们在京畿转一转,有不少有趣好玩的地方,还有名胜古迹、高山峻岭、江河大川……”她越说,眼睛越加雪亮,“都是我只在书本上看到过,没有亲眼领略过的。”

    俞明枝道:“这想法是极好的……”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惜沂王如今不知在何处,又做着什么样的打算,你这样贸然出去,恐怕是不成的。”

    成王妃一愣,略伤感的说道:“只盼着尽快将他捉拿归案,让我们有个太平日子。这人平日里花天酒地的,不怎么与他来往过,只知道是个领着俸禄过逍遥日子的混账东西,却没想到有这么多诡计多端的心思。细细想来,这样人真是可怕。”

    她不由地多说了几句沂王不是,发泄心中的不满,俞夫人和俞明枝都清楚的很,静静的听着她说。

    说了会儿,感到口干舌燥了,成王妃不好意思的对她们笑笑,然后要回去收拾东西。

    俞夫人母女将她送到院子后就离开回到自己的厢房,俞明鸯正把玩着雍王送给她的几只毛笔,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俞明枝假装要拿起来看看,她护在怀里不肯。

    她妹妹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看来是极为看重雍王呢。

    她问道:“明鸯是不是很喜欢雍王殿下?”

    “嗯,”小姑娘大大方方的点头了,“我很喜欢衡意哥哥呢。”

    “衡意哥哥?”俞明枝和母亲对望一眼,哑然失笑。

    居然都直接这样亲切的喊人了。

    俞夫人有些乐见成了这桩好事,虽然雍王外祖家离这里太远,但是京城这样的是非之地,还是躲得越远越好,没有比她的女儿们都安稳的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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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介绍:
罪臣之女俞明枝在人生最危难的时刻,遇到正确的人。 人人憎恶的奸臣, 于她来说,是世上最宠爱自己的夫君。 在重来一次的人生里,斗极品亲戚、恶毒政敌,拥着奸臣享受好日子, 俞明枝表示:妾复何求。奸臣宠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奸臣宠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奸臣宠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