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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钱小悦     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txt下载     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病

    悠闲的少年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草长莺飞梧桐叶落,小的日渐长大,大的日渐成熟,熟的日渐老去。

    最美好的是岁月,岁月如水般静好,点滴流淌中小小的人儿渐渐成长起来。

    李文玉出嫁第二年,也就是田宝满了五岁的时候,田太太开始计划着给田宝专门建一处院子或干脆是一栋雕花木楼——

    田太太年轻时曾随着丈夫外出买卖器物,知道县里府里真正的豪富之家都会为家里未嫁的小姐建一座雕花绣楼并一座小小花园,以示尊贵。

    田太太宠孙女儿,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捧到田宝面前不可,别家小姐都有的雕花绣楼,咱宝儿怎么能没有呢?况且细算一算,建一栋两层的红漆雕花木楼也花不了太多钱嘛。

    建绣楼这件事都提上日程了,结果请了专门规划院落的风水师傅上门一看,言道田家人事渐起,近年不宜起高楼,倒是建议将西院儿后边建有下人防,厨房,柴房,杂物室的大片地方推掉重建。

    于是就将那块地方规划一番,另建成个玲珑的院落给田宝住,另将正院后头往北扩了数丈,建了下人房厨房等处。

    没建成雕花楼,田太太总是心有不甘,觉得委屈了小孙女儿,便特意往镇上请了给房廊屋厦雕花的师傅,将那院落里的正屋并两间抱厦的门窗横木全都仔细地镂刻上风景人物。

    人远远站在院门处一瞅,脚下青砖铺地,展眼黛瓦红墙,怒放地月季映上雕花窗棂,既精巧又细致。

    最残忍的往往也是岁月。岁月如刻刀,几番挥划后饱经风霜的脸上只余皱纹深深。

    一场风寒下来,排行老三的田永旺红润的脸色迅速蜡黄起来。他起初还不愿整日卧床,说道这有什么!想当初我带着重病还帮着家里收租子呢。

    然而此刻终究不是少年时候,田永旺近六十的人了,身体本就不如当年,他病的越来重,终于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李秀妮将家里家外的事务一并推给了两个儿子,每天都守在田永旺身边亲自端汤端药地伺候。

    田宝最开始也是每天必到,捧着药碗端到床前去,有时候还拿着勺子喂三太公几口。每当田宝举着勺子一脸谨慎地喂她三太公喝药的时候,屋子里总是笑声不断。

    可是后来田宝的太公太婆们十分一致地不再允许她进入田永旺的病房,即便是田永旺自己也不愿意田宝进去。因为他开始咳嗽,并且日渐加重。照着河间府的说法,风寒引发的剧烈咳嗽是痨症的前兆,能传染的。

    进不了房门,田宝就每天跑去病房的窗户外头,踮着脚给房里的三太公说话唱歌儿什么的。有一次田宝在外头给三太公唱着不知明儿的歌儿的时候,田太太拿手绢抹着泪说,“老三,你看,你没白疼她,宝儿也知道心疼太公哩。”

    后来就连趴在窗户上唱歌说话也不行了,田太太下了死令,不许田宝进正院儿,就连这话也是隔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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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李秀妮怕她身上也带了病气,再过给小孙女儿就坏了。

    田永旺已许久没下过床,整日咳嗽,他不愿意喝药,每每李秀妮把药端过来,他劈手就给打翻了,还骂李秀妮,叫她滚出去,说他一看见她就头疼。

    李秀妮也不生气,叫田富扫了一地的碎瓷片就转身要去重新端一碗来,可往往刚出房门,那眼里的泪珠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夫妻几十年,她哪里能不知道他骂骂咧咧地装混蛋是个什么意思,不就是怕过了病气给她,想赶她走吗?

    “跟这儿守着有啥意思?该死的他还是得死,到时候再白填进去一个,咳咳咳咳······你,你叫我咋能安心闭眼?”田永旺如今说起话来已经很是吃力了,他使劲儿将咳嗽咽下去,侧着脸不看李秀妮,“不是还有大哥二哥,你要是也出了事儿,他们俩可咋办吧!”

    “你管那么多,当初成亲的时候不是说了生同一个床死同一个棺,你们三个无论谁躺在这儿,我都会守到底,”李秀妮舀了一勺黑红的药汁,送到他嘴边,“张嘴,大老爷们儿别磨磨唧唧的。”

    田永旺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到底张开嘴乖乖喝下了药。

    一碗药汁灌进去,嘴里苦的跟黄连似的,李秀妮从荷包里捻了一小片甘草皮塞到田永旺嘴里,“大夫说糖跟这药汤药性相冲,你吃不得甜食,嚼片甘草皮去去苦味儿就算了。”

    甘草性温和,状如树皮,吮之微甜。

    到来年正月,田小宝的包子脸终于瘦下来许多,短胳膊短腿儿也抽条似的长起来了。葱绿的襦裙鹅黄的短袄,中间水色的绦带一系,行动间裙动丝绦飘起,八岁的小小少女竟也有了些亭亭如玉的味道。

    午后闲暇,田宝坐在自己的自己的小院儿里穿针引线绣福包。

    福包这东西其实就跟五月端午的香包差不多,只是内里所装的东西不大相同。

    端午节的香包多装有艾草香料等物,而福包内里却多装积年的香炉灰和一些祈愿的小纸条儿,以期家里供奉多年的神佛或菩萨保佑佩戴福包之人。

    当然香火鼎盛的古庙里供奉的香炉灰更是有效。但家中有祖宗祠堂者多取祠堂香灰,毕竟自家的祖宗自然只保佑自家,那神佛可都是保佑全天下的,百密必有一疏么。

    田宝特意在添加祠堂里虔诚跪拜了一番,将要许的愿要保佑的人都喃喃念了一遍,然后才取了香灰。

    自从死掉后又稀里糊涂地变做个婴儿在大庆朝生出来,她对于鬼神之说已经信了八分。

    书到用时方恨少,花到绣时才知难。

    田宝本就没有认真学过针线。

    前几年她倒是想过要学,可刚开了个头,不过是手指头被扎了几次,长辈们就一副“吾心痛煞”地愁苦摸样看着她,几个哥哥也一日几次地来慰问伤员——鬼晓得绣花扎到手指头算个什么伤!!@@##$l&&~w*h*w~&&l$##@@

32、去世

    于是针线功夫就这么搁下了。到现在田宝重新捻起小小的银针来,一阵飞针走线之后看着布料上那歪歪扭扭的针脚无语很久。

    旁边坐着陪绣顺带教导的青姑一脸不忍卒睹地闭了闭眼。

    青桃是前年进了田家的,据说是家里遭了灾荒,她爹妈在卖了她还是卖了她的三个弟弟之间犹豫了一瞬,便把女儿推给了人伢子。女子价贵,三个男孩儿卖来的钱还抵不住一个女孩儿,她爹妈这么着也是为了家里的孩子能多活几个。

    后来田太太正好要给田小宝买个丫鬟,看青桃长得还算端正,便买了回来。

    值得赞扬的是心理强大的田小宝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那福包上的太阳还绣的挺像模像样。

    她把六个福包并排摊在矮脚几上,颇有些忐忑地问青桃,“你看着咋样?能拿的出去么?”

    青桃看了看那被小姐称为太阳的鹅黄圆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道,“挺好的,”,又说,“你放心,老爷和小少爷们肯定喜欢。”

    当然喜欢,宝贝了这么些年的小女娃娃做的第一件针线活,还是给他们的礼物,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田永旺得了其中最大的那个福包,一接到礼物他就捏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看,久病的脸上也多了些光彩,他支起身子笑道,“咱们小宝儿长大了,看这都会给我做福包了。”

    “可不是,”田旺笑着过去扶起弟弟,往他身后垫了个引枕好让他靠的更稳当些,故作吃味儿地道,“小丫头偏心呢,三个太公,就先给你做了一个。”

    “那是——”即便知道哥哥是在逗自己开心,田永旺还是忍不住笑意连连,“小宝儿知道她三太公待她亲,这福包,”他抖着手将红绳绕在自己手腕上,又细看了看才接着道,“这福包我可得带进坟里去。”

    “说啥呢!?”端了药进来的田再旺刚好听见这句话,脸一虎,说道,“可别瞎想,咱们兄弟三个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病就是个小坎儿,你撑过去就好了,宝儿也盼着她三太公赶紧下床陪她玩呢。”

    “我的病我知道,”田永旺这话刚一出口,看到两个兄长的脸色明显不好,不愿再惹他们伤心,便转了话题问道,“秀儿睡了?”

    “睡了,”田再旺说,“送金轩跟四个孩子走了之后就回屋里睡下了。”

    “那就好,这些天她伺候我累的不轻,”田永旺叹了一口气,复又问了去县城的几个男孩儿,“你看四个小子这回怎么样?能不能中?”

    “嗨,中不中都好说,”田旺答道,“头年伯渊中了秀才就是咱田家撞了大运了,去年整个淮安县里统共三个秀才,咱就占了一个,这还有啥好想的?人得知足。我看伯渊就很靠得住,过段时日就把家里的田产划到他名下一部分放着,也能免了那些税租。”

    田再旺也点头赞同大哥的话,“这几个孩子是不错,能干,也有孝心。”

    去年二月,田伯渊跟二弟田仲涯去县城参加了县试,田伯渊得中秀才,田仲涯落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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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仲涯落榜后倒也很想得开,没消沉几天就重新斗志昂扬地啃书本去了。

    今年二月初一的县试,田仲涯带着三个弟弟都去参加了,只余已是秀才的田伯渊,在书房里苦读以备秋天的府试。

    府里三老爷刚病下的那会儿,田伯渊他们五个每天都去上房问安,端茶送药的,处处恪守孝道。及至后来三老爷病重,田太太不许小辈们进病房,田伯渊他们还是会早晚立在门前请安问好。

    若是与每每趴在窗户上说话唱歌儿的田宝比起来,他们的行为看起来是刻板许多。但一来他们是男儿,二来他们是田家养子,不免比寻常亲子更是规矩谨慎。

    阳春三月,田间地头成片成片金黄的油菜花盛放的时候,里长白栓木领着县里的衙役一路敲着锣送来了三份喜报:田仲涯、田叔沛、田季泱都一块儿考上了秀才。

    本来中了秀才是不必劳动县里的衙役送喜报的,许多年来只有中了举人才有这待遇来着。

    但由于这年淮安县中的四个秀才里,其中三个都出自田家,而且是兄弟。这事儿就少见了,知县老爷也称奇,一问又知道三个秀才家里还有个大哥也是秀才,乐道,“一门四秀才,这倒是奇事一件。”因特派了衙役下乡来送几人的喜报。

    田家人一个个都大喜过望,本想着这回能再中一个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哪承想一次中了三个呢?田金廷还特地拿了几两银子做赏银给了来送喜报的衙差。

    李秀妮拿到喜报就去了田永旺的屋子,将三张朱砂染就的大红喜报一个个排着摆在屋子的正桌上,想着借借喜气给田永旺冲一冲,也许他那病就好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田永旺还是那么一天天的衰弱下去,渐渐竟至起不了床,终于在四月初的一个夜里咽了气,死前还扯着李秀妮的手嘱咐,“我这病得的不好,可千万别叫宝儿他们给我守灵。”

    北林州的习俗,人去世后要以厚被覆盖,安放在生前睡过的床上挪至正屋堂上停灵三天方可入葬。

    这三天里死者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都要跪在床前日夜守灵,稍大些的孙子辈也要守灵,只是不用守夜,只用守白天即可。田永旺是怕宝儿给他守灵时过了病气,再者,小女孩儿胆小,再给吓着就不好了,他就是在地下也安不下心哪。

    田永旺去世时田伯渊还在府试的考场上,下了场一接到消息就立马往家赶,终于在出殡之前赶了回来。

    府试两年一开,田伯渊本意是今年先搁下,明年再考来着,毕竟家里老人的病日渐加重,按着孝道也不能擅离。

    田家一众长辈都不同意,而其中最不同意的一个就是重病的田永旺,他捶着床咳嗽着道,“去考,这是田家的大事。我病这一场就够拖累家里人了,没道理再拖累了孩子的前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气氛颇沉重哈,毕竟生老病死是人生中都会经历的过程。话说刚刚我写着写着情绪就落下去了,唉,还是轻松向适合我啊~~~!@@##$l&&~w*h*w~&&l$##@@

33、订亲

    五月上一场雨哗啦啦下了整整两天,天放晴后数日,日暖天青,荒地里的杂草疯了一样日渐长高,田家坟园子里新堆的坟头上也有了青青草色。

    五月小麦黄,家家户户割麦忙。这场雨过后数十天,地里的麦子大片大片变黄,至半月后,站在地头一眼望去尽是黄灿灿的麦田,在烈日照耀下泛着金色光芒。

    田家自家留有几十亩地种着,往年田旺总是放心不下田地,麦收的时候总带上两个儿子站在边上看着,看长工割麦子割得不好,譬如麦茬子割得太高时,甚至忍不住要亲自下地示范一番。

    但今年田旺却没了这份心思,把麦收的活计一股脑托给了地把头和家里的长工。

    田旺心里有事儿啊——

    这一则是小弟去了,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心里到底难受的慌;这二则就就妻子李秀妮的身体了。

    自田永旺丧仪过后,李秀妮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晚间好容易睡着一会儿,到了半夜还会哭醒。

    她也五六十岁的人了,即便寻常身体好,却也经不住这般磋磨,于是眼见着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到了五月底,那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近看着枯黄枯黄的,像是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一般。

    田家众人轮着班地劝她,两个儿子也从巡视商铺的路上赶回来伺候母亲,田宝也天天早上一起就奔上房看太婆去了。事实上若不是李秀妮拼死不同意,田小宝恨不得直接住到上房去。已经走了一个太公了,她实在不想再失去一个太婆。

    大夫一天天地来,药是一碗碗地喝,但李秀妮还是渐渐起不了身,整日只能半坐在床上。田宝背后不知道窝在床上哭了几次,一转身却又笑嘻嘻地跟李秀妮撒娇耍赖逗她开心。

    府试后六十天府城知府衙门外会张贴乙榜,告知此次取中的举人名单,并标出相应名次,因此六月初一这天其实就已经出了府试结果了,而田伯渊却没有赶去看。

    按大庆律,祖父母亡,守孝半年;父母亡,守孝一年;如今他尚在孝期之内,即使是再关心乙榜结果,却也不能急慌慌地赶去查看。再者这些时日太太病情日渐加重,他虽是田家养子,但担着长孙的身份就得尽长孙的孝道,更何况太太对他们兄弟不薄,养恩大如山,更是离不得。

    田家其它人正为田太太的病心急如焚,也就忽略了,因此一直到六月中旬,送喜报的衙役再次敲着锣上门讨喜的时候,田家众人才恍然:哦,伯渊/大哥/来妹中了举人了啊。

    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大惊喜:啊,伯渊/大哥/来妹中了举人啦!!!~(≧▽≦)/~

    府试两年举行一次,每次赴考者数千,却只取大约数十人,中举十分不易。

    在大庆朝考中举人,那可比在现代天朝考中博士含金量高多了:首先举人家一家人都免税;其次举人每月有朝廷给的月俸,照着大庆朝来看,举人的月俸是二两银子;再次举人可以直接做官呐,尤其是当地的媒官,绝对的有权有钱有面子。

    田家刚经了一场丧事,田伯渊孝期未过,所以也就没有举行什么庆祝活动,一大家人聚起来吃了餐团圆饭就算是庆祝了。

    倒是卧病在床的田太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精神了许多,到了次日上午竟然能被人扶着下床来走一走了。

    一家人都很高兴,唯有田宝暗暗担忧:之前看过的诸多电视剧里,重病之人突然转好那绝壁是回光返照之像啊。

    到下午,李秀妮吩咐一家人在正屋聚齐要交代事情的时候,田宝心里的不安感更是强烈,不会是那种“自知时日无多吩咐身后事”吧?不要挖-

    ······

    “今天把你们几个都叫过来,是想要跟你们商量一件事,”李秀妮撑着病容向田伯渊五兄弟笑道,“伯渊今年也十七了吧,仲涯、叔沛也十六了,要是我记得不错,最小的少泽今年也十三岁了,照咱白杨庄的规矩,这时候说亲也不算早了。”

    说亲?五兄弟心里咯噔一下,面面相觑。

    “太太,”田伯渊拱拱手道,虽说婚姻父母之约媒妁之言,他不该质疑,可一想到一个陌生的不知道姓甚名谁摸样性情的女人要做他最亲密的娘子,他这心里莫名地就有些抵触“常言道,先立业后成家。我们兄弟年龄还都不大······”

    田伯渊刚说到这儿,后头那句“缓上一缓也使得”还没出口呢,就觉得边上有谁在拉他衣襟,于是干脆就停在这儿了,一面等长辈答话一面偷眼去看。

    偷偷拉田伯渊衣襟的正是旁边坐着的田叔沛,他此时正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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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眼色给看过来的大哥田伯渊,好叫他注意到偎在田金轩怀里的田宝。

    田伯渊顺着他的颜色也看到了田宝,但一时没领会到三弟是个什么意思,这有小妹什么事儿?

    田叔沛在心里扶额,老天,真怀疑这么迟钝的大哥是怎么蒙上举人的,寻常给哥哥说亲事怎么会让妹妹在场听着?就算这些年民风开放了些可也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啊。现在小妹既然在那儿站着,那太太的意思就十分明显了:十有j□j这亲事跟小妹也有关。再看看明显知情的两个父亲那漆黑如墨的脸色,啧啧。那么——

    已长成翩翩少年郎的田叔沛忍不住有些脸红,其实他觉得,能跟小妹结成夫妻很是不错啊。

    果然下一刻太太就开口了,“也不小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趁着我现在还能坐起来,能替你们想到的事儿就都做了吧。”

    李秀妮这么一说,田伯渊立马羞愧难当,长辈都为你想到这份儿上了,再推辞实在不好。于是继续听着太太道,“这么多年下来我也看了,你们五个都是好的,咱家小宝也是好的。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这话糙理不糙,干脆把小妹许给你们兄弟,你们自小一起长大,也算得亲上加亲。”

    “啊?”田伯渊(⊙o⊙)?神马?小妹,他抬起头瞬间呆滞。

    田仲涯田季泱也呆滞(⊙o⊙)!而田叔沛则两颊漫上晕红两团~(@^_^@)~。反倒是最小的田少泽,嘴角弯弯,那眼里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

    “咳咳,”田金廷黑着脸打断五兄弟天马行空地思想飘飞,沉着嗓子道,“虽然说婚姻媒妁之言,但咱们既不是官宦人家,又非世家大族,没那么多规矩。这事儿就是叫过来先商量一下,要是不成,出了门你们还是兄妹。再有,伯渊你年纪也大了,宝儿却才8岁,要是等不及······”

    “等得及等得及,”田金廷话还没说完,回过神来的田伯渊立马接道,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态度太过急切,心内狠狠地不好意思了一下,暗地里装作不经意地去看田小宝,这一看之下他热热的心瞬间凉了一半——小妹眼里怎么含了两包泪?难道是不愿意嫁给他们兄弟?

    “仲涯你们几个?”田金廷脸色更是难看,臭小子谁管你等不等得及?我那是客气,客气你懂吗!?我是替我宝贝闺女嫌你年纪大了人太老了知道不!?

    有了大哥的回答在前,田仲涯几个也就随着说道,“等得及等得及”。直气的他们的未来岳父大人田金廷胸膛一鼓一鼓,眼睛瞪得老大。

    而征求过男方的意见,自然要问一问女方。于是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泪眼朦胧的田小宝身上。

    她这副汪了一汪眼泪要掉不敢掉的样子心疼坏了周边一干人。

    田伯渊五兄弟:怎么回事儿?小妹怎么委屈成那样子?难道是不喜欢我,不想嫁给我们兄弟,啊,好桑心ing~

    田太太夫妻:怎么回事儿?平常看着小宝挺喜欢几个哥哥的呀。

    田金廷兄弟:早就说了哪几个臭小子配不上我闺女,看看,都给宝儿吓哭了吧?

    其实吧,田宝只是暂时脱离状态了而已。

    她一心想着回光返照这件事,到她太婆说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趁着我现在还能坐起来,能替你们想到的事儿就都做了吧”这句话时,她更是觉得这是在交代后事,一时窝在她二爹怀里万分伤心,哪里还听得到其他人都说了些什么话。

    因此当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时,这妞儿才一下子恢复状态,一脸懵懵然地发问,“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呢?”

    “宝儿,别怕,跟爹爹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几个哥哥?”田金廷打破一干人的沉默,十分勇敢地站出来为女儿主持公道。

    “没有啊,我很喜欢哥哥们,每个哥哥都喜欢,”说着,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露着一排小白牙笑着跟哥哥们以眼神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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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私定终身

    这句话一出,边上气势汹汹准备替女儿做主的田金廷田金轩立马蔫了,女儿自己喜欢,他们还能怎么办?就是想揍那几个小子一顿也师出无名啊。

    田太太老怀甚慰,“我就说嘛,他们兄妹几个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肯定是好的没话说。那这事儿就订下吧,小宝还小,先订下,等小丫头再长几年再说。”

    本来瞪大眼围观田小宝的几个少年听得田宝说喜欢就已经很是高兴了,再一听订下了,更是安心,一个个地从担忧中反应过来,慌忙将目光从田宝身上移开,看天看地看岳父那张黑脸,就是不敢看小宝——

    嘿嘿,再小的未婚妻那也是未婚妻呀,连脸皮最厚的田仲涯都不好意思了。

    而刚恢复状态的田小宝十分莫名其妙,订下什么?(⊙_⊙)?她也不知道大家伙儿刚刚都在讨论什么,看亲人们一个个都乐呵呵的,也跟着嘿嘿傻笑,害的她二爹满腹心酸地伸手戳戳她的额头道,”小丫头一点儿不知羞,还笑呢。”心下暗自叹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

    “什么!?订亲!?”田小宝一屁.股从床沿上弹起来,瞪大眼惊讶地看着她笑成一朵花的太婆。

    “是啊,”这丫头,难道是怕成亲太早?李秀妮笑呵呵地招手示意田宝过来坐下,安慰她道,“别怕,订亲不是成亲,先订下,等你及笄了再成亲,到时候太婆亲手给你穿上嫁衣戴上花冠。”

    “不是,太婆,他们是哥哥呀。”刚刚才真正接受到这一劲爆消息的田小宝表示有些消化不良,她重新坐到床边,内心十分挣扎。

    “哥哥又怎么地?又不是亲的,”李秀妮拉住她的一双小手,低声笑道,“傻丫头,哥哥才好呢,自小一块儿长大,处处宠着你,到时候十几年下来宠你都宠成习惯了,就是将来成了亲也变不了。这世上事无绝对,感情啊人事啊都会变,就是习惯不容易改。来日就算你们夫妻绊了嘴,他们也会想着,这是小宝哇,她是妹妹呀比我小哇,我不该跟她一般见识我得迁就着她呀,你看看,这多好,成了亲也不担心受气。”李秀妮越说越高兴,那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

    “这倒也是,”听了她太婆的一番话,田宝若有所思,只是心里还是别扭,“可是太婆,那是五个呀,五个!!!”她从李秀妮手里抽出一只小手,张开五指在她太婆面前用力晃了晃。

    “五个有啥多的?”李秀妮伸手将她的小手重新捞回来,说,“咱庄子上兄弟六七个共娶一个婆娘的多得是,五个,五个我还嫌少呢。”

    “可是······”田宝脑子里瞬间想起她小时候去白里长家参加的那场婚礼,那恐怖的一女四男新婚夜,她的哥哥们一个一个看起来都很壮啊好不好,就一个小五哥还瘦些,可谁知道他过几年会不会也长壮啊。想到这儿,田宝心里顿时跟油煎火烤一般,她心里很是不安,可又不好意思把这话说给李秀妮听。

    “别可是了,这次可不能随着你的性子来,这是好事儿啊丫头,”李秀妮摸摸她的头发说,“也不说别的,就光说伯渊的举人,仲涯叔沛季泱的秀才,这方圆百里你到哪里去找条件这么好的丈夫,更别说他们还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了。而虽说少泽尚没有功名,可他年纪小,我看着人也聪明,过几年没准儿比他几个哥哥还要成就的大!别瞎想了,人得知足啊。”

    田宝手指头纠在一起缠了半天,才点点头,“那好吧。”

    “哎,就是该这样,”李秀妮往床头一靠,放心许多,“我这身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年,赶着现在好一些,给你们把订亲这事儿给办了,也好放心。”

    一听她太婆这么说,田宝一时连“五个未婚夫”的超级大囧事儿也给抛到脑后了,眼里的泪忍都忍不住,又怕李秀妮看见伤心,干脆扑到她怀里扭着身子耍赖,“我不管,太婆,你得好好儿的,你要是走了,将来我成了亲被哥哥们欺负怎么办?”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平日里只有你欺负你哥哥们的份儿,哪里有他们欺负你的时候?”李秀妮笑道。

    “现在是现在,将来是将来,”田宝抱着她太婆的腰闷闷道,“太婆你也说了么,哥哥们聪明,要是将来他们一个个都当了大官,不要我了可咋办哪?”其实田宝心里很清楚几个哥哥绝不会不要她神马的,只是她十分不喜欢太婆那种“赶在死之前把事情安排好”的口吻,只希望把事情说得糟糕一些能留住太婆。

    “不会的,你哥哥们的为人我清楚,他们不会干那种事儿。”李秀妮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也犯了嘀咕,要知道这世上钱权迷人眼,要是赶明儿几个孩子真当了官——淮安县县太爷还在外头买了个女人养着呢,这年头手里有权有钱钻婚律的空子家里跟兄弟们娶着正妻外头养着不正经女人的官爷也不是没有哇。

    到田宝走了许久,李秀妮还歪在床上想着,要是真出了那种事儿,照着自家孙女儿这憨憨的劲儿,恐怕被人卖了还倒帮别人数钱呢。

    唉,本来计划好的路如今看起来也是处处危险了。

    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人生在世,哪怕你安排的再怎么周详,未来的变数也是多多的,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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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年我对不起你帖吧

    天嘛。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不放心田宝的原因,李秀妮倒是一天天的好起来了,每天吃进去的饭也逐渐增多,凉风习习的傍晚还会由两个丈夫搀着在院子里走上一圈儿。

    ******

    田宝最近有些郁闷。以往最喜欢跟她一起玩的小五哥竟然已经十多天没有来找过她了。

    难道是要订亲了心里害羞?可是她田小宝还不羞呢他一个男孩子羞个啥呀!?再说了,三哥昨晚上还专门出门摘了一朵大大的向日葵送给她呢,大哥前天还给她送了珠花,除了小五哥,其它几个哥哥都只有往她的小院儿跑的更勤快了有木有!?

    的确是更勤快了,勤快的作为未来岳父的田金廷田金轩额头青筋直冒,一旦捉到谁往女儿的院子里跑绝对当场戴到然后罚去书房抄论语二十遍!!!

    可惜他们不能老在田宝门口守着,于是几个小子仍是不死心地时不时往田宝院子里跑,偏偏身体恢复过来的田太太不但不阻止还大力支持,说是让小孩子们自己培养培养感情,当下就十分给力地把两个儿子派出去置办订亲事宜了。

    田金廷兄弟没法反抗母亲,只好捏着鼻子给未来女婿们准备订亲衣裳器物去了。

    “小五哥!小五哥你出来来来来来!!!!!”一个人闷着冥思苦想不是田宝的风格,而田宝的风格是:直接冲去书房外头,将正在里头读书的田少泽,她的小五哥哥直接吼了出来。

    刚开始田伯渊考上秀才之后,田金廷也考虑过送他们几个去县里的公学读书,可哪知这边还没考虑好呢,这边又蹭蹭蹭考中三个秀才一个举人,于是这去公学读书的事儿也就搁下了,那公学里头的几个先生里总共才有一个举人罢了,还是暂时的。

    当然学问的深浅不能以功名论,但小老百姓们大多这么对比计算,田金廷也一样。既然家里都有举人了,还老远跑去公学学个啥呀?几个小子跟着哥哥学吧。

    因此田宝在外面气沉丹田大喊出声的时候,书房里田伯渊正在带着几个弟弟读书。这会儿一听外头田宝的喊声,几个哥哥刷刷刷同时扭头看向田少泽。

    在一种举人哥哥秀才哥哥们的目光洗礼下,少泽蓦然亚历山大起来,他嘿嘿笑着将手里的书面朝下盖在书桌上,拱拱手道,“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小妹喊我喊得急,我先出去看看哈。”

    屋里头几个哥哥目光交流一番,得出结论:这小子太得瑟了,小妹不就来喊他一次嘛,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小毛孩子没见过世面。

    话虽这么说,那书房里的酸味儿都要掀翻房顶了。要知道,小宝这可是第一次来他们书房找哥哥,以前她都不往这儿走的说。

    唉,以前那是小宝怕打扰了哥哥们用功读书,现在么,算是心急生乱吧。

    “咳咳,好好看书,都想啥呢?亏你们一个个还是当哥哥的,小五最小,小妹跟他亲近也是正常。”已经考上了举人的田伯渊端起成年人的架子将几个弟弟训了一顿,自己捏了戒尺慢慢踱到书房门口,朝着那边树荫下说话的一对小兄妹喊道,“少泽!今儿该背的书你还没背完呢,随便跟宝儿说两句就赶紧回来吧!”

    “哎——”田少泽远远答应了一声,跟小宝道,“你看,我真是忙着读书呢,没有什么别的事儿。”

    “哼,”田宝不信,“那你以前也忙着读书,怎么一天三次去找我玩儿啊?”

    “那个,那个,”田宝眼睁睁的看着两团红云漫上她小五哥的脸,只见他踌躇了一会儿,捏紧拳头壮士断腕般说道,“我们要订亲了,订亲了我就得像个男子汉,得有本事能养家,”他瞟了田宝一眼,又赶忙抬头盯着头顶的树叶,小小声道,“也得有本事能养活你。哥哥们都有功名了,就我,就我······”他低下了头。

    纵使田小宝顶着个j□j岁的萝莉皮囊,内里还是个二十多岁的老姑娘,此刻也禁不住脸上有些发烫,“你别太着急,我觉得你就很好,你比大哥他们小嘛,再过两年肯定能中,”她低头磨着脚尖,轻声道,“就是你不中,你也是我小五哥呀,我也一样喜欢你。”

    田少泽一下子抬起头来看着田宝,眼睛里熠熠闪光,“我知道了,小妹,我一定好好读书,绝不辜负你。”说罢转身一阵风儿似的跑进书房里去了。

    留下田宝愣愣地站在那儿,耳边那句“绝不辜负你”缭绕不绝。

    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卧槽,小五哥你是不是偷看西厢记之类的言情了呀?我说的喜欢不是那个喜欢,是这个喜欢呐,我说的是像喜欢其他哥哥一样喜欢你哇。

    这闹得像是私定终身的节奏是肿么回事?小五哥我才九岁不到啊。

    不到九岁有什么关系,林黛玉九岁进贾府,十一二岁就跟宝哥哥你死我活了,九岁,小case啦。

    作者有话要说:——

    蜗居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3023:32:01

    啦啦啦,感谢心情好的蜗居筒子~

    这章不瘦吧?而且我今天很准时哦,求表扬求表扬~(≧▽≦)/~!@@##$l&&~w*h*w~&&l$##@@

35、女婿

    在等级制度森严,重规矩章程的京城,需要经“纳采、问名、纳吉”三礼具备之后,方可正式订亲,称为“纳征”。及至成亲,共经三媒六礼。六礼备,谓之聘;六礼不备,谓之奔;

    但在河间府乡下,比起规矩繁多的正式成亲来说,订亲仪式简直就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一般也就是男女双方长辈同席而坐吃顿中饭,家里供有祠堂的到祠告祭一下祖先,更严肃点的不过是新人们穿上订亲服向双方的双方的高堂长辈行儿孙礼罢了。

    三媒六礼什么的那都是要正式成亲前数月才会一样一样慢慢行进的礼仪罢了。

    而穷人家订亲则更省事,在执行后两条时一般会有所变通,首先有些人家没有能力供奉祠堂的,就会提着纸钱祭品到坟园子里拜祭以告知先人;其次,那个订亲服啊,实在有些烧钱,因此普通农户人家连最后那个仪式也省了。

    不过田家当然是不怕烧钱的,因此一连六身的大红订亲礼服提前数天就做好了。

    在北林州,订亲服与正式成亲之喜服还是有许多差别的。

    订亲服讲究素红,素红,顾名思义,通身一红到底,不着刺绣不饰配物,乃是象征订亲双方男女均为未长成之少年少女。

    而正式的成亲喜服则讲究杂红,大红衣衫上往往配以精美绣图,新郎服多绣上虎豹麒麟等猛兽,新娘服多绣上飞凤鸳鸯等鸟禽。

    田小宝一看见他们几个的订亲服就愣住了,呆头呆脑地站在那儿翻来覆去瞅了半天才道,“太婆,这是弄错了吧?”她吃力地用力将那一大团衣服展开,“这么长一大片,真是订亲服?我也没长(zhang)这么长(chang)啊”

    “小心些,看都快掉到地上了,”李秀妮伸手把挂在榻沿儿上的衣衫捞上来,捏捏田宝的小脸儿,忍不住乐道,“谁说是给你自己的?这是你们五个的订亲服!”

    “啊(⊙o⊙)!?”田宝不相信地重新将那一大团东西抖开,扯了扯,又扯了扯,“不对吧,这只有一件呐。”

    “傻丫头,啥都不懂,订亲的礼服就该是这样的,”李秀妮乐呵呵道,“甭管了,待会儿伯渊他们来了太婆教你咋穿。”

    ······

    半个时辰后,田宝跟五个哥哥按着从大到小的顺序一溜儿坐在正房的榻上,俱是一身的大红披挂——

    对,相信我,你木有听错,是披挂,而且是连衣披挂。

    这衣裳做的很是省事,却也很是巧妙。

    省事省在没什么款型,就是两只袖子一筒长袍;巧妙么,就秒在头一件长袍的后摆正是前一件长袍的前摆,一连五件,就像是一块布串了五个人,而且件件胖瘦高矮不同。

    现在几个人在榻上都是一个一个排队坐着的,田小宝排在最前面,接着后头依次是按年龄排排坐的五兄弟。

    “太婆,”田宝想扭转身子去跟她太婆说话,可她一扭身子,势必就累得田伯渊前襟揪紧,田伯渊为了配合小未婚妻微微俯下背,可他一俯下背,田仲涯的前襟又揪紧了,于是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一串五个少年全都往前俯下来身子,偏偏前头田宝扭着身子拧着眉头向后说话,所以当下场景十分欢乐——

    仿佛是田小宝气场十足,女王般地一皱眉,在场美男通通俯身拜倒的摸样。

    在旁边欣赏的田太太李秀妮看见这副清景笑的脸上皱纹全跑了出来,“宝,宝儿,别乱动,你看把你哥哥们给难受的,哎哟真是——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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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遇见今生sodu

    李秀妮终于不厚道地笑话起她这几个囧囧的孙子孙女来了,哦不,是孙女和孙女婿们。

    五个少年被笑的满面通红,田伯渊努力侧着头道,“没事儿,一点儿都不难受。”

    田宝这才低头注意到哥哥们的窘态,她赶忙扭正身子转过去,田伯渊他们也得以挺直背。

    “太婆,这衣服有问题吧?”田宝转过身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五个连在一块儿,行动不方便也就算了,要是,要是,”她迟疑了一下,转念又想,屋子里的人哪个不是在她吃奶的时候就一路看着她的呀,有什么害羞的,于是便继续问,“要是中间谁想上个茅厕啥的,那怎么办呐?难道大家还能跟着去?不对,跟着去也不行啊。”

    田宝倒是啥都敢说,她自己说完倒没什么,反正她不管是跟太婆还是跟五个哥哥都没啥好害羞的了,但后头田伯渊五个本来就红的脸色就更红了,毕竟太太虽说对他们不错,但他们在太太面前从来都是规矩孝顺的,哪里像小宝这般没上没下。

    “嘿!小丫头整天瞎想八想的,又不是让你们穿多久,也就待会儿在正房行行父母祖辈礼,再去祠堂拜拜祖先就行了,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李秀妮站到他们一队人的前头去,帮着孙女儿抻抻衣肩上的褶皱,弯下腰低声问,“怎么?小宝儿想去茅厕啦?”

    “没有没有,一点儿都不想,”田宝赶忙摆着手否认。

    且不提田宝跟几个哥哥的订亲仪式是怎样在囧囧有神的气氛下进行的,反正田宝是顺利地被几个哥哥给订下了,从无主变成了有主,从未婚少女往已婚少妇的路上跨了小半步。

    冬去春来,转眼冰消雪融,柳河的水潺潺流淌,处处生机盎然花香鸟语。

    自去年初入冬开始,就有周边佃户特意来给田家报信,说是似乎有人在打听他们家五个养子的情况,田家诸人起初也惊疑了一阵,但后来临近过年时家里来了好几拨要给田伯渊兄弟说媒的媒婆之后,他们也就放下了那点儿担心。

    田金廷特意吩咐家里下人把田家“养子”变“女婿”的事实宣扬了一番,渐渐地来给田伯渊兄弟说媒的人也就绝迹了。

    这天上午,田家来了三男一女四个不速之客,听口音明显是京城人氏,当然光有个京城人的口音并不足以让田家人重视,更重要的是护送着这四个人来的是县衙的衙役,甚至连衙役们的班头也来了,对着这四个衣饰精美却明显是下仆打扮的男女颇为恭敬。

    但即便是下仆又如何,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呐,于是田旺把那三个男人请到了前院会客厅,还特意把大儿子和中了举人的田伯渊叫了来陪着,那个中年仆妇就被田太太请去了后室坐着

    作者有话要说:冰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110:41:16

    sushui616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111:04:21——

    感谢冰菲姑凉的地雷~(≧▽≦)/~,感谢sushui616筒子的地雷~(≧▽≦)/~!好鸡冻啊,一上来就看见两枚地雷,么么冰菲(^3^)╱~~么么sushui616(^3^)╱~~

    ps:由于老钱被学院临时抓了壮丁去做双选会志愿者,今天更新的晚了,实在抱歉啊···

    更的这章也瘦,不过——今晚偶打算双更哦~~今晚还有一更,大家可以在睡前再刷一刷~~o(n_n)o~~!@@##$l&&~w*h*w~&&l$##@@

36、人面桃花

    田家前院会客厅。

    走在前头的那个留着胡子的男人在三人之中似乎地位颇高,像是个管家的摸样,进了正厅,田旺请他们坐下,也只有那男人拱手谢过之后坐下了,剩下两个年轻的径自站到了那男人身后两边。

    “田老太爷安好,”那留着胡子的男人刚一坐下就说道,“因为此地离京城颇有些距离,我就不耽误时间直说了。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要赎回我们府上流落在外的小少爷,也就是贵府的田少泽,”他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来,往后一伸手,那后头站着的年轻小厮就接过银票上前来往田旺手里递,那管家接着说,“这是五百两银票,请笑纳。”

    管家这一通话听着礼数俱全客客气气,实际上却透着掩都掩不住的的高傲和对田家的轻鄙:他完全没把对面陪坐的田金廷和田伯渊放在眼里。而田伯渊还有着举人功名,他却仍那样干脆无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一路跟过来的衙役没给他们介绍田家的现况,这个可能性显然极小;要么就是他背后的主家位高权重,这管家平日里各级官员见得多了,根本就没把一个小小的举人功名放在眼里。

    田金廷跟田伯渊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目光里都有些担忧:这背后的主人似乎来头颇大,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那就这样把少泽交出去?十多年的儿子/孙子/弟弟,哪里舍得!

    田旺并没有接那张银票,拒绝的意思很是明显:“贵客这话说错了,谈不上啥赎回不赎回的,少泽虽是我们家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却也一进门就毁了卖身契消了奴籍,你们可以出门打听打听,这么些年我们田家可一直是把少泽当自家的孩子好好儿养着,这好容易养到十三四岁了,你们说拿钱买回去就买回去?成什么样子!”

    那管家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小门小户的就是难缠,这是嫌钱不够?本来临来前大人是给了一千两银子来着,只是他想着农户人家没见过什么世面,五百两就不少了,所以暗地里贪墨了一半下来。此时他脸色几经变换,终究从袖子里又摸出一张银票,嗤声道,“田老太爷说笑了,不过是感念贵府教养之恩,聊表谢意罢了。五百两哪够还养育之恩,刚刚我说错了,这里还有五百两,共千两纹银!”

    那年轻小厮便回身接过,复回转身子往上递。

    在座三个田家人都被那管家的声调恶心的不行,田旺将那小厮手里的银票一推,“拿回去吧!我们田家不稀罕这点子钱!”

    那管家的脸色立时便有些发青,心里直道这家人给脸不要脸,全把当初他家大人嘱咐的要对恩人恭敬并代主施以大礼以表感谢的话忘到了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

    “祖父的意思是,少泽并非我家下仆,况且他年十四,业已长成,是走是留还要看他自己的意思,我等旁人干涉不得。”眼看气氛立即就要剑拔弩张,田伯渊忙出声救场,顺便提出解决方案:要看少泽自己的意思。

    田少泽的意思?

    前不久才跟小妹订了婚,这家伙整天吃了兴奋剂一样精神十足,每天鸡一叫就起床读书,上午孔孟下午经史,傍晚还要空出一段时间去看他的小未婚妻田小宝,每天忙得那叫个脚不沾地虎虎生风。

    时间长了,小宝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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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流按摩师帖吧

    ,怕她的小五哥给自己的压力太大再给累坏了,于是在今天上午吃罢饭后缠着他跟叔沛、季泱出门玩儿去了,噢,是有目的玩,目的——捋榆钱儿。

    出田家正门往西走不远就有一颗及腰粗的榆树,长得不算太高,个儿高的人一伸手就能够到那低垂的树枝。

    而今正是三月小阳春,高高的榆树上铜钱大的榆钱儿挤挤挨挨地密密生着,粗嘟嘟的缀满,压弯许多细发的枝条,颜色青绿可人,远看正如碧玉一般泛着翠色。

    田宝挎着个纬编的篮子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树上少泽、季泱一人踩着一根粗大的树杈子,折了翠绿的枝条往下面稍微干净平整的地方扔,田宝一个人在树下欢快地拾起来将上面的榆钱儿捋下来放进篮子里。

    叔沛本也是跟着田宝在下头拾的:他觉得爬树神马的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有损他翩翩美君子的形象,于是坚决不上树。好吧,五兄弟之中最爱干净最符合翩翩美少年形象的就是这家伙了,天生一双桃花眼,一笑就眼角上挑一副魅惑众生样儿。

    可拾了一小会儿,他又担心兄弟们高高在上头折,他低着头在下头拾会让小妹觉得他没有男子汉气概。

    田叔沛犹豫了一瞬,果断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回转,树上的两人已经站在树下在拍一副上的绿色榆钱儿碎叶了,田叔沛双眼含笑背着手朝田宝走过去,走到她面前一步处才堪堪停下,笑道,“小妹,这花儿怎么样?”

    他拿出来的居然是一束含苞待放的草薇,那朱红的花瓣上晨露点点,甚是娇媚可人。可恨她三哥长得实在是美,田宝冷不丁被他这么一笑一献花,竟一时看的有些呆,心里猛然冒出一句诗来,叫“人面桃花相映红”,哦,这是草薇,是人面草薇相映红?

    一看小宝果然喜欢,田叔沛自然是得意万分的,很是贴心地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就要把那束花往小宝手里塞。

    “等等,”后面暂时沦为布景的兄弟俩不干了,我们上树你去摘花?不带这么投机取巧的!田季泱上前仔细瞅了瞅那束花,然后顶着他那张憨厚的脸哼道,“三哥,不是我事儿多,你看这束东西上刺那么多,扎到小妹怎么办?”

    整理好衣衫的田少泽也上来帮腔,“是啊三哥,扎到小妹就不好了,我看还是你先拿着吧。”

    之后——

    田宝并田季泱田少泽三个人在前头一边走一边讨论今晚是该吃炒榆钱儿还是蒸榆钱儿,田叔沛一手篮子一手草薇苦逼的跟在后头走。

    而此时,在田家西边几百米处的一户以篱笆为围墙的人家里,刚回到家的女主人站在院门口破口大骂,“是哪家的短命鬼!专干缺德事儿,我家篱笆墙上通共才开了十朵花,你个缺德鬼一次就摘了九朵!!!”

    也不怪这人生气,本来你摘个花也没事儿,但是一下子把人家的花墙摘成个秃子,这就怨不得主人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草薇,藤本蔷薇科植物,花期3~9月;

    上面的介绍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都在下面:

    草薇,出自钱小悦“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乃作者原创生物,请勿查询谢绝考据;┑( ̄▽ ̄)┍!@@##$l&&~w*h*w~&&l$##@@

37、别离

    田少泽同小宝、叔沛、季泱四个一路笑闹着回到家,方进门他就被在一边候着的田贵引着去了前院会客厅。

    小宝觉得奇怪,还特意问田贵是不是有什么事,田贵只说是老太爷找小五少爷有事,她也就没再问什么。

    那管家之前还很有些趾高气扬的摸样,然而打田少泽初一进门,他那高傲劲儿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一下子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倒头就大礼拜下去,“老奴问七少爷安了。”变脸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把包括包括懵懵然受了礼的田少泽在内的诸人都看的一呆。

    田少泽在田家本就排行最末,哦,当然除了田宝之外。他哪里受过这等大礼,当下就目瞪口呆,第一反应就是,“这位,这位客人,你认错人了吧?”他好心地弯下腰提醒仍跪伏在地上的那人,“我叫田少泽,在家兄弟里行五。”意思很明显:就算真是给我行礼,你也该叫我五少爷才是。

    田少泽说着,就上前要把那人扶起来,未料脚下还未动,那管家却忽的扑上来抱住了田少泽的双腿,也不知怎么办到的,转瞬间便是满面泪痕斑斑,带着哭音道,“您是我们府上流落在外多年的七少爷,老奴纵使年纪大了,又怎么会错认。年前就查证妥帖了的,只是要回去请示老爷,故而迟了些才来接少爷回去,当年······”

    这管家巴拉巴拉说了一长串寻到的证据,从家乡故旧,到经手的人伢子,从年龄到长相,哩哩啦啦一大堆,索性主题思想是很明确的,那就是你田少泽是我家老爷流落在外的亲生子,寻访多年不得踪迹,如今功夫不负有心人,既已寻到,便要立即请“七少爷”虽他们回京城认祖归宗。

    那管家一串话说完,在场三代人,田旺、田金廷、田伯渊等俱都目光灼灼地看向田少泽。这是走是留,当事人的意见是最重要的,要是田少泽自己想回去认回亲爹,他们又有什么立场挽留?

    田少泽一岁多些便被卖到田家,那时也不过歪歪扭扭地刚学会走路而已,对之前的家庭称得上是完全没有印象,甚至连原本的姓氏是什么都忘了。

    年纪还小的时候,不是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亲爹妈会驾着华美的车架来接他回去,但今日一听面前这人要他认祖归宗的话,他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却不是那不知是何摸样的亲身父母,而是总是笑着喊他小五哥的宝儿。莫说他已由田家养育十多年,单就小妹一个人的缘故,他也不舍得离开去什么京城认祖归宗。

    因此那管家的话音一落,这边少泽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甚至连迂回都没有迂回,“我不会去京城,也没打算认祖归宗,还劳你回去给你家老爷禀告一声。”

    若少泽自小在京城豪门世家那种规矩森严之地长成,自然会顾忌什么宗法孝道,但可惜的是他生在白杨庄长在田家大院,没接触过老夫子们关于生恩养恩之于孝道的区别,因此虽重孝道恩情,可也只重养育恩情,对将他于幼儿时便弃之不顾的生父母,还真没多少恩情孝义可言。

    那管家直起脸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虽然没有明说大人的官职姓氏,府上权势之盛,可也隐隐约约暗示许多,照他之前的想法,在外头流落吃苦多年的少年此时该痛哭流涕地立即要求跟他北上还京才对。如今,这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作假,这是······

    那管家也不是个轻易就放弃的人,况且这是家里头主子交予的大事,完不成那可是能要人命的!他死死巴住他七少爷的双腿,又开始拉拉杂杂地叙述府里的盛况,老爷的位高权重,家里亲人对他的思念等等等等。

    田少泽挣了几下没挣开,脑子一转,道,“你也没个信物,要我一时半会儿地如何相信?且随你上京?要是你们老爷亲自来也就算了,现今又只有你们几个下人,我怎么也不能放心随着上京。”

    那管家一听这话倒是干脆了,拿袖子一抹眼泪站起来就躬身告退,说是几日后再次登门来请七少爷,到时必带上一两件信物。他也算得上忠心了,临走还不忘替他们家主人辩白说老爷不能亲来是因为公务在身,夫人是因为家事纠缠不得闲等等。

    这也就是个缓兵之计罢了,能暂时拖上几天,也好想想应对招数。娶个信物什么的,骑最快的驿马往返京城也至少要半个月之久吧。

    但让一家人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夜之隔,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放明,昨天那几个人就又叩响了田家的大门,随之而来的还有整整一队的衙差,看那阵势,像是把整个县衙的差役都搬了过来。

    看这架势,是打算软硬兼施,怎么着都要把人给带走啊。

    不过那管家也的确带来了信物,只是这信物不必远赴京城取来——一大摞关于那家老爷跟先前派来的暗探之间的书信往来,并前不久与这管家的书信往来。因涉及家族内部事务,言明了只能供田少泽一人验看。

    借着这间歇,那衙役班头上前来劝说田家人,也是顺便拉拉关系,毕竟田家出了个举人,保不准什么时候这举人就入了官场成了上官,借机套套近乎也好哇,他一副很是为田家人着想的样子,胳膊肘朝着那管家的方向拐拐,“那可是京里的大官,我们知县老爷都怕的人物,据说是能见着圣上的那种官老爷。唉,这些人哪里是寻常人家能惹得起的?还是聪明些,劝着府上小少爷跟着走了吧。再说了人家那是亲爹,要认回去儿子名正言顺。又是高门大户的,小少爷去了也只有享福受益的份儿,多好的事儿。”

    田家诸人还有意推脱,尤其是田少泽,脸色臭的厉害,只有对着田宝的时候才能勉强笑上一笑,可那管家也几乎是言明了:“来前老爷交代了,少爷年纪尚小,必要时候老奴可以便宜行事。”他侧脸示意一下门外的衙役,意思很清楚,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如此僵持了一阵,眼看门外站着的衙差们听了那管家的令就要操刀进门,田家这边终于松口了。只是田少泽站出来应下之后又提了要求,一要半日时间叙叙别离情;二要纹银两千两留给田家以全田家养育之恩。

    那管家对第一个要求答应的很是干脆,却对第二个要求犯了难色,吭哧吭哧在身上摸了半天方掏出了一千五百两银票,道,“七少爷的话,不是奴才不听,只是此次出门在外的确没带太多银两。”

    “这银票你拿回去,我们田家不缺这点钱!”田旺皱眉冲那管家道,昨天那钱他们都没收,今天又怎么会留下,说罢转身又安抚少泽,“少泽,咱们家,咳,田家,田家不缺这个钱,再说了,田家养你不是图这个。”

    田少泽正欲再劝,冷不防一个女孩儿家脆脆的嗓音响起来,“为什么不要,太公,这钱我们要!”正是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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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配翻身攻略

    地站在一边许久的田宝,这时她往前走了一步,冲那管家道,“钱呢?拿来吧!”

    那管家几乎是咬着牙将几张银票递了上去,那是他此次出公差带的全部财产了,其余不过一些散碎现银而已。

    大庆朝风气开放,男女之防并不太严重,因此田宝在这么些男人面上露露脸是无甚大碍的。只是那些衙差未见过如此大额银票,又见是一未长成的女孩子出面接下,未免会议论这女娃娃贪钱什么的。

    不过田宝也不在乎,反正她又不必在外头攒的好名声将来讨门好亲事,而且家里人也不会因为折个不喜欢她。这也就是所谓的有恃无恐了。

    一行人回到内院叙“别离情”,还没等大家开口问,田宝就主动说话了,“干什么不收?说不定最后还白白便宜了那些,那些小人!”她上前拉住田少泽的手,把银票塞进他手里,低头看着少年修长的五指,说道,“我还想着,小五哥这一去人生地不熟的,多谢钱财傍身也好。”说完再抬头,已是一脸的水渍盈盈。

    田少泽哪里肯自己留着这银票,正要说话推回去,却一眼看见眼前小姑娘珠泪滚滚的样子,心里瞬间大痛,连原本要说的话都忘了,立即就伸手给她抹泪,“小妹你别哭,别哭啊,我······我······”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了,我了半天,不由也眼圈微红。

    田宝心里难受的要命,伸手抱着田少泽的腰大哭出声,泪水打湿了他腰间一片衣裳。她恨田少泽那突然出现的亲爹娘,更恨她自己,别的穿越女发家致富宅斗朝斗样样来的,她穿越数年,除了娱乐众人却什么作为也没有,寻常还不觉得,到了如今有人要带走她至亲的人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这样没用,什么法子也没有,只能在一边干瞪眼,生生地看着她的小五哥离开。

    田少泽最终还是在众人的劝说下把银票贴身收着了,田太太还另取了三十两散碎银子,裹在包裹里给他背在身上随身带着,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管家催了一遍又一遍,田少泽终于不得不跟这生活了十多年的田家老宅告别,踏上了往京城的路。

    只是田宝实在不舍得,央着她爹爹叫车夫驾了马车随着去送,其实田伯渊四个都不舍得田少泽,兄弟五个自小感情就好,平日里连斗嘴都是很少的,同吃同坐许多年,哪里受得了一下子分离?只是男子汉的尊严禁锢着,不方便像田宝一样哭出来而已。

    于是兄妹五个坐上马车跟着前头那管家的马车给田家小五送别。

    田少泽扒着前头马车的后窗往后看着,这边小宝他们兄妹撩开马车帘子跟即将远离的弟弟/哥哥对望。

    如此过的片刻,田少泽在马车里大叫停车,那管家拗不过他,只好令车夫停了车,车刚停稳,田少泽就一下子跳下来,一面说,“我先坐后头那辆车,”一面奔到田家马车前头,双手一撑车辕就跳了上来。

    兄妹六个又挤在了一个车篷下,田季泱自觉地转到对面去坐,把田宝身侧的位置让给了刚上得车来的小五弟。

    马车又吱呀吱呀地行驶起来,田宝听着心里难受,特意撩了车帘子跟车夫道,“张伯,行的慢一些吧!”

    “哎,”田家的马倌兼车夫张伯也很是会意,指挥着前头的枣红马晃悠晃悠地慢慢前行。

    男人们的感情普遍不大外露,哪怕从弱冠成家的角度讲,车上的男人们都还只能称得上是少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以男子汉自居。因此接下来的一路上田伯渊兄弟四个说的话多是嘱咐田少泽万事小心谨慎,进入新环境后该注意什么,该规避什么,该讨好谁,该如何尽快安身等等。

    相比而来女孩子就感性多了,田宝开始绷着小脸儿不说话,只是听哥哥们一句接一句在说——因为她实在怕一开口出来的就是哭声,这一天她过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后来好不容易把情绪酝酿的好了一些,这丫头才说了第一句嘱咐,“小五哥,你到了京城别忘了给我写信啊。”

    “忘不了,一定忘不了,”田少泽压制了翻涌而上的难过微微笑着摸摸小宝的头发,“到时候我一天给你写一封。”

    “那过几年等你有空闲了,能出远门了,可一定得回来看看我,”田宝揪着她小五哥的袖子道,一双眼睛里水光盈盈。

    “说的什么傻话!我们已经订过亲了呀,我是一定会回来娶你的,在你及笄的时候,”田少泽握住小妹软软的小手,又转头郑重向几位哥哥嘱托,“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这几年你们帮我看着点儿啊,我会回来娶小宝的。”

    “那你可得准时!”田季泱特意笑出声来,试图驱散车内的悲伤气氛,“要是你回来晚了一年半载的,那就别怪哥哥们不等你了。”

    其实五个少年平时谈起婚嫁时都有些羞涩,一般是绝对不会这么大喇喇宣之于口的,只是今日情况特殊——田少泽这一走,前路茫茫,再相见已是未知何日。

    再长的送别也总有分离的那一刻,眼看落日西斜,再不分别,田宝他们就得赶夜路回家,田少泽一行人也会耽搁住宿。

    田宝紧攥着田少泽的手,低头看着裙边不说话,她知道车子停下了,可就是不愿意放开手让他走。

    “小妹”

    “嗯?”她刚一抬头,就有一抹温热的柔软印在了眉间,稍纵即逝。

    “等我回来,”他说着,一撩车帘纵身跳了下去,田宝掀开帘子去看,却只看见他跃上前面那华美大马车的一片衣角。

    落日茫茫,车轮吱嘎声重新响起,周围青青麦田无边无际,恰如离恨不绝。

    前头的马车行出数十步后,忽而后窗帘子掀起,田少泽喊道,“哥哥们,别忘了替我看着点儿啊,我一定会回来娶小宝的!!!!”

    这声音响亮异常,在莽莽田地中翁然回响,惊起鸟雀无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的无与伦比,所以更得晚了,但好歹是更了,没断了这文日更的名头~~唉

    以上全不重要,下头的才万分重要!!!——

    大家一定要冷静!!!!!偶知道小五哥哥走了大家都很桑心,蛋素!!!呜呜,渣作者最近木有锻炼过身体,小身板弱得很,大家下手拍的时候一定要放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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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风万里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200:56:18

    谢谢长风的地雷~(≧▽≦)/~,不过我把小五哥写没了,呜呜呜呜,对不起呀!@@##$l&&~w*h*w~&&l$##@@

38、远信

    田宝常常想起离别那日在马车上,她小五哥紧紧攥着她的手说的话,他说一定忘不了,到时候一天给她写一封信寄回来。

    可转瞬秋风叶落冬雪梅开,莫说书信了,就是口信儿也没捎来一个。

    前几个月小宝还能学着古代闺阁女子们幽怨一把,产生诸如“不来信就永远别来了”,或是“田少泽你不守信用”此类的嗔怪之语。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被满腔满心的担忧给盖过去了。

    不止小宝,田家诸人都开始担心小宝在京城里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或是高门内院日子过得实在艰难,连一封书信也没机会寄出。

    田伯渊借着身份便利,特意与知县交游,并向所有有可能知道京城境况的友人里多方打听,费了好大劲儿,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河间府距京城约莫千里之遥,虽从整个大庆版图来看算不得远,却也算不得很近。京城消息难以传到这里也是自然的。

    次年四月,田仲涯并老三田叔沛老四田季泱赴府城参加府试,当年夏,杏榜出,田叔沛列第四十七名,中举人,田仲涯田季泱落榜。

    人称田家“一门四秀才,兄弟双举人”。

    田家一跃成为淮安县第一大户,当地士绅土豪皆以与之交好为荣;王女镇周边小地主争为其附属,将家中田产投以田家门下,以期受其庇护减免粮税。

    田季泱本无意仕途,此次一试未中,与家中长辈商量之后,接手田家在王女镇上的当铺与首饰铺,正式弃文从商。

    自大庆建朝以来,对商贾多有宽容,因此商人的地位显见着日渐提高。这从官商的界限变化上就可以看出:前朝严禁官员三代以内血亲经商,但到了大庆朝,这条令就改成了严禁官员经商;前朝律法中言明商贾之家子弟不许科考入仕,到了大庆朝也变作不许商贾科考入仕,而对商贾的子弟兄弟们没再限制了。

    这也好理解,这其一么,可以说是历史原因,因大庆开国皇帝庆高祖便是包子铺掌柜出身,而那帮开国功臣们出自小商之家的更是颇多。

    其二么,便是社会原因了,因一妻多夫制的推行,往往家中的丈夫们各有谋生之术,打个比方说,要是一个女人的几个丈夫里,有做八品县丞的,有经营店铺的,那这女人生的孩子是算在官宦之家,还是算在商贾之家?因此那官宦子弟不得入仕的条令就这么实行不下去,最后不了了之了。

    田仲涯虽未中但不改初衷,依旧勤恳读书复习以备两年后的再次府试。

    此时田宝11岁,距离田少泽离开淮安县已经有一年之久,田家盼不到田少泽的哪怕一丝消息,最终只能寄希望于田伯渊和田叔沛赴京城参加会试之时打探打探了。

    大庆三年一行春闱,并于开春二月初一始,因此众考生们为避免天寒地冻地赶路,一般于头年秋天就开始往京城汇聚。

    若是乘马车,从河间府至京城不过十多天的路途,因此田伯渊和田叔沛计划在家里过完中秋再启程赴考。

    是年八月初四,一匹劲马自北方飞驰而来,停在白杨庄田家门前,马上一身黑衣的魁梧男人下马叩响了田家的朱漆大门。

    这骑马的男人正是替久别的田少泽回乡送信来的。

    田少泽这一去音信皆无,至此已整整一年半,因此当一口京城口音的黑衣男人将他的书信拿出来时,一家人都颇有些激动,眉目间喜意点点。

    其中属田宝最为激动,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她恨不得直接把信抢过来由她来拆。

    信使由下人引下去喝茶休息去了,田伯渊他们拿着信去了后院正房。

    及至一家人聚齐,蜡封的信封很快撕开了,里面薄薄一张折起来的信纸,田伯渊在一家人的殷殷目光下展开——

    信上却只有两句话:防乱世,多置护卫;远官场,莫赴京城;

    字迹潦草,看得出是匆匆而就。

    “怎么只有一行字?”徐彩娥没上过私塾,不大认识字,只看见纸上一排黑字大片空白,便疑惑问道,一路从京城飞马送来的信,怎么会只有短短一行字呢?她问道,“是不是信封里还有,没拿出来?”

    田伯渊扯开信封又仔细看了一遍,回道,“没有,就这一行字。”

    徐彩娥没看出来写的是什么,但在场其它人,包括田宝都看出来了,众人的脸色一时都有些凝重。

    乱世?朝廷要乱了?还是天下要乱了?

    徐彩娥还欲发问,被田金轩一眼瞪过去,那话就噎进了喉咙里。

    田金廷刚好看到,便不赞同地看了弟弟一眼,拍拍妻子的手,小声安抚她道,“别急,待会儿我再讲给你听。”

    一家人正凑在正屋琢磨着信上所指是什么呢,就听田富过来报说前院儿那信使吃饱喝足了,要求见田家家主呢。

    田家家主?

    难道是要讲什么重要的事儿?

    一家人面面相觑,要是寻常的事儿,一般都是田老太太李秀妮或是老太爷田旺出门见客,但这次明显是朝廷官场上的东西,两个老人也不懂啊。

    哦,忘了说了,自从田伯渊田叔沛考上举人后,田家便改了称呼,田伯渊一辈一律叫少爷,田金廷兄弟和徐彩娥则升格为老爷太太,李秀妮并田旺田再旺自然就变成老太太老太爷了。

    “金廷,你去?”田旺瞅瞅大儿子,问道。

    “爹,我也没上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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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私塾,我会懂多少?”田金廷很是坚决地道,“要我说,该是伯渊去,孩子们已经订了亲,伯渊在孙子辈里排行老大,又背着举人功名,该他去。”

    一圈儿人全都点头赞同。

    于是田伯渊便带着一家人的疑惑和期待去了前院儿,见那个信使,商谈“大事”。

    ······

    “什么?”田伯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见田家家主,说的就是这件事?”这也太大喘气儿了吧?

    “是的,”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回答简短明快,“第一,奉七爷之命将此物交予田宝小姐;第二,奉七爷之命,从今日起,我要贴身保护田宝小姐,期限未定。”

    “七爷,”田伯渊喃喃念了一遍,问那信使道,“是田少泽吗?”

    “不知道。”

    “那是你带来那封信的主人?”

    “是的。”

    “七爷——近况如何?”

    “抱歉,所有有关京城的问题我都不能回答。”

    “不回答也没关系,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好不好就行了。”

    “抱歉。”

    这黑衣男人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还要硬!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再怎么问都是一句“抱歉”,田伯渊简直被他磨得没了脾气。

    大约数十天之后,坊间开始流传川南守将安大忠斩杀川南府知府刘文义,然后起兵造反的消息,田家诸人这时候才知道那信上所谓的“乱世”是个什么意思。

    田伯渊与田叔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放弃了进京赶考,不为别的,就为相信远在京城的小五弟心里牵挂的还是白杨庄田家,相信几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情。

    ******

    田小宝从此多了个魁梧的黑衣护卫,白日里那护卫与小宝保持着十步的距离,到了晚间还甚为忠诚地蹲守在小宝的窗户根儿下,一蹲就是一夜。

    对于蹲夜这件事,最先表示不满的就是田伯渊四兄弟——你说你个大老爷们儿成夜成夜的蹲守在我们未婚妻窗户下算什么事儿啊!?

    再一个表示不满的就是田宝的两个爹。也是嘛,这世上哪个爹爹愿意她闺女睡觉的时候有男人在窗户根那儿蹲着啊!?

    大家挨个儿地找那护卫谈话表示反对,但那黑衣护卫酷酷地用一句话回答了所有人,“这是七爷的吩咐,贴身护卫。”

    真怀疑田少泽是不是怕几个哥哥不等他就先跟田宝成了亲,于是特意派来个憨货守着。

    众人拿他没法,便只好随他去了。

    期间老太太李秀妮还大发善心,叫人贴着小宝院子的一排三间正屋两边各建了一间厢房,让那护卫就住进靠近小宝卧房窗户的东厢房里头。

    那护卫想了想,这也行,没出十步,便也同意了。

    田宝最开始觉得有个贴身护卫挺酷的,可是等她上茅厕的时候那黑衣护卫也跟过去,并在十步外直愣愣地守着茅厕门的时候,她开始有些胃疼起来。

    等她到西屋洗浴而那护卫尽职尽责地站在西屋窗前守卫的时候,她觉得肝简直也要疼起来了。

    唉,其实她就是不适应而已,而远在京城的田少泽大约也没想到这么多,这护卫在跟着田少泽之前给公主做过几年的贴身护卫,田少泽此番只是为图简便,直接告诉这护卫说,按照保护公主的仪制保护田宝。如此便这般摸样了。

    这天早上,梳洗过后,青桃推开窗子,替坐在梳妆铜镜前的田宝梳头。

    铜镜正摆在梳妆台旁,也是在窗户右边,因此田宝一抬头,便看见了十步开外早早起床站着的黑衣护卫,这人也不知怎么的,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还永远是一身黑衣服,田宝真怀疑他是不是没换洗衣裳了。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哎,你怎么老穿一件衣裳,是没的换洗吗?改天我跟家人说替你做两件吧。”

    “回小姐,不是,”饶是那护卫一贯冷着个脸,也被田宝这句怀疑他数月不换衣服的话给闹得有些脸红,他解释道,“属下所有的衣服都是一个款式。”

    “哦——”恍然大悟,田宝点点头,又道,“那你叫什么名字?这都快一个月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小姐恕罪,属下在京城的名字不能告知他人,”那护卫并不看田宝,只低头拱手道,“不如劳小姐再赐一个名字。”

    “啊,也好,”田宝这边头发也梳好了,她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圈,不一会儿蓦地回身笑道,“我想到了,既形象又特殊,你看你整天一身黑衣服,不如就叫小黑吧!”

    青桃扑哧一声笑出来,那护卫抽抽嘴角,依旧恭敬道,“小黑谢小姐赐名。”

    青桃终于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地大笑出声,那护卫继续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厢房的屋檐,但若是仔细看的话,可以隐约那黝黑的脸膛上泛起的红云。

    偏偏田宝还在揪着青桃质问,“你笑什么?小黑不好吗?我觉得挺形象的呀,要不然叫阿黑?田黑?黑黑?”

    “算了吧小姐,”青桃好容易止住笑声,赶忙劝道,“就小黑吧,挺好,真的!别折腾人家护卫大哥了。”

    田宝的确有折腾他的意思,不过,她也是真心觉得这名字很形象啊。

    从此,我们魁梧的刚强的护卫大哥,就有了个新名字叫做小黑。

    唉,这可怜的娃。!@@##$l&&~w*h*w~&&l$##@@

39、所谓的大内轻功

    39、所谓的大内轻功

    田少泽送来信和黑衣侍卫之后半年,安大忠连夺陵南府、赣西府、云广府等南方三大府都,进而直逼江浙,朝廷之军连连败退,及至五月端午,叛军已占据南方九府,安大忠于端午节当日登基为帝,自封为元武帝。

    大庆朝共有二十七府,秦岭淮河分南北,南十二府,北十五府,国都汴京居北而偏中部,因而目前形势已是十分严峻,叛军与朝廷军队隔江对峙,朝廷靠着长江之险暂时抵抗住了叛军的进犯。

    自田少泽来信示警之后,田伯渊和田叔沛果断放弃了进京赶考一途,转而接了家里的田产经营和镇上的粮店。

    前方战火起,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税金的加剧以及服役征兵。

    当然田家因为有两个举人的功名罩着,是不必纳税也不必服兵役的。

    同时,周边无功名的小地主们争相把各家子侄田地投至田家名下,许以金银钱粮,只求收容安身,避过战祸。

    这也是大庆朝常态,田伯渊并非不通庶务的书呆子,于是便从来投的人家里挑拣一番,选取了那些声名平和不生事的人家收至门下。

    也是因此,当此战乱之际,田家的财富倒是越积越多。

    有了本钱,一年多值钱就已弃文从商的田季泱行动迅速地将当铺开至县城以及周边富庶镇子,及至目前田氏当铺已开有八家分号,初一家新近开张微有亏损之外,其余七家皆盈利颇丰。

    由于银钱周转的开,田季泱将田家的首饰铺也换了个名字,叫做“珍宝斋”,扩张数倍迁至县城。

    田宝本还担心的很,偷偷地拉着她四哥田季泱说战乱时期怕人们无心买首饰装扮,珍宝斋会面临无客源的悲惨状况。

    田季泱安抚她道,战乱年代,穷人的确会努力攒钱以备可能到来的乱世;但那些有钱人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地花钱以填补心里的不安和空虚,所以叫小宝不必担忧。

    小宝嘴上说四哥你放心我不担心啦,其实她心里还是暗暗担忧的。

    不过珍宝斋开张两个月后,那宾客盈门的红火劲儿深刻证明了田季泱这个商业天才的明智,和田小宝这个商业小白的杞人忧天。

    战乱中最保险的不是官职,而是足够的财富和私兵。

    既然哥哥弟弟们各有事业要忙,田仲涯便责无旁贷地担起了护卫田家的伟大责任。

    说起来,在田家五兄弟中,除了远去的田少泽如今不知道长成个什么样子之外,其余四人中还就田仲涯长得最是——唔,壮实。

    田家兄弟本是养子,小时候主动帮着田家干过不少活儿,一个一个长得很是肌肉匀称的摸样,而田仲涯么,他那肌肉不应该说是匀称,该说是爆表了。

    若是用一句话形容老二田仲涯,那么最为贴切的一句话或许是:呵!好一条顶天立地的大汉!

    这家伙苦读诗书,穿着一身长衫做书生打扮的时候,田宝每每看见他都会产生严重的不真实感,就像是,嗯,看到黑旋风李逵穿上了红楼梦贾宝玉的衣裳。

    不过,咱们田二哥可比李逵那黑汉要俊秀的多了,哼哼,最起码白得多了,那一身皮肤怎么着也能称得上小麦色吧。

    叛军一路猛攻,战线一步一步往北推进。大批因战乱痛失家园的流民从南边逃难过来,有些靠着乞讨安身立命,有些靠着手艺给人家做工以赚口粮,还有一些成了没户籍的黑佃户。

    但随着流民的数量越来越多,北边安置不了这么些流民,便有许多逃荒之人饿死,出门不说饿殍遍地,也是满目苍凉。

    渐渐地便有流民袭击良家的事件发生,后来竟演变至流民聚集以袭击田间富户。不断有人将这等事告到县衙,最初知县还派衙役们管上一管,后来随着流民队伍的壮大,知县竟是管都不想管了。

    到后来流民占据鸡婆山建了鸡婆寨,正式从流民变为山贼强盗之后,本就被朝廷欠俸多时的知县老爷更是关紧大门只图自保,竟完全将淮安县内的治安置之不理了。

    淮安县家家门户紧闭,轻易不敢出门,尤其晚间,就更不敢外出了。

    流民日渐增多,鸡婆寨里的强盗书目也随之增加,从最初的二三十人渐增至近百人。鸡婆山周边的村落乡镇算是遭了灾,那伙强盗最初还是每隔十多天下山抢上一回,虽抢,却不伤人命;到了后来胆子大了,慢慢变作三五天便要抢上一回,遇见抵抗挥刀便砍,极其凶残。

    其劫掠范围也渐渐增大,只是还不敢直接往县城里去,毕竟朝廷的官府还在,直接同官府对抗的勇气他们还没攒全。

    田家的护卫本是由家里的长工闲时充作的,说白了,就是个兼职。

    到了流民渐多之时,田家兄弟便敏锐地意识到了即将面临的乱相,于是田家便开始公开招收护卫,要求身强力壮,年龄十五以上四十以下,每人五两银子,签三年活契,管吃管住,工钱没有,不过饭绝对管饱。

    田宝最初听到这条件时大大嗤笑了一番,觉得一定没多少人应聘,招护院儿怎么能没一点儿工钱呢?况且三年的卖身契给的钱还那么低?

    但让她大跌眼镜的是,还真有人去,而且很多!

    那些蜂拥而来报名的汉子们简直挤破了田家的大门!!!

    这之中还有很多人拿着五两银子非要欠五年的卖身契,田仲涯不得不在大门口摆了几张桌子,对前来报名的男人一一检查挑选。

    前来报名的男人中有不少是流民,这很好理解——混口饭吃嘛。

    但其中一大部分居然是白杨庄周边,甚至是白杨庄上的男人,这就奇怪了,田宝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田仲涯一句话点醒了她:前不久朝廷刚刚挑过一茬子兵丁,照着前方战争的激烈程度,估摸着很快就会挑第二茬,人家这是主动投身田家为奴避祸来了。

    田小宝为此郁闷很久,她那久未冒头的自卑情绪忽一下又上来了。看她说啥啥不会,猜啥啥不准的,脑子笨到这份儿上,还是穿越来的未来人呢,连几个哥哥都不如,简直笨的无可救药。

    咳咳,其实她不如几个哥哥简直是理所当然,她也不想想,她哥哥们在读书的时候她在干啥?在卖萌耍赖撒娇啊亲!

    所以说,知识造就人才,勤奋读书才是正道。

    这护卫一招,田家大院明显得就显得窄小许多,田家长辈们商量了一下,反正目前银钱充足,干脆建个大些的宅院好了。

    乱世地贱,田家花了不多银子就买下了田家大院后面的大片荒地,几乎是如今这院子的五六倍大了。

    且不提这边如何建院起屋,先说说那边护院们的事情吧。

    田家挨着院子边上先造了一排泥砖大屋,让护院们暂住着。

    目前的护院队伍乱糟糟的啥人都有,衣裳五花八门,战斗力也渣的可怜——毕竟团结一条龙,散沙一条虫嘛。

    田仲涯于队伍训练上倒是很有些天分,他照着兵书训练这些护院,不出半月倒也有模有样了。

    只是欠缺一点,他田仲涯只会训练个队形啊,明确个纪律啊什么的,可到了至关重要的练武方面就不行了,田家兄弟们里哪个也没有学过武啊。

    田仲涯四处瞅了一大圈,最后把目光盯在了田小宝的贴身护卫小黑身上。

    那家伙身材魁梧,刀不离身,目光冷峻,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哦,对了,说起小黑护卫的这把大刀啊,还有一段儿小故事。

    话说小黑一天到晚地田宝去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于是这么一来二去的,田宝也就熟悉并认可了他的存在,并时不时调戏调戏以图在寂寞的日子里娱乐自己。

    啥?你说田宝怎么会寂寞?

    当然会啦,当初五个哥哥轮着班儿地陪她玩儿,现在小五哥哥一去千里之遥,数年消息皆无;四哥正在准备开珍宝斋第二家分号,常常一二十天不着家;大哥虽然在家,可是由于家中田产剧增,他不得不窝在书房看田契账本;最美君子的桃花眼三哥刚刚将粮店扩充成五谷杂粮俱全的大粮店,并正为往县城搬迁做准备;二哥在训练护卫。

    呜呜,好孤单好寂寞。

    于是,沉默寡言的护卫大哥就暂时充作了玩伴。

    话说田宝一直很奇怪,前世电视剧上的贴身护卫侍卫们不是都会配着一把剑吗?剑,多么从容潇洒的武器。怎么到了小黑这儿就整天扛着一把大刀呢?

    于是她趴在窗户边上问那侍卫大哥,“小黑,武功高的人不都该用剑么?你怎么整天背着个大笨刀呢?”

    侍卫小黑下意识地低头看看手里拎着的刀,心想没看出来这刀哪里笨了啊?他有些疑惑,倒也没问出来,只不看田宝,照老样子仰头看着厢房的屋檐回道,“哦,侍卫营配的。”

    这回答简短的,田宝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奥,原来这刀不是私人的是公家的呀。

    那就怪不得了,谁都知道,工作服哪里有好看的呢?照此理来讲,那工作武器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小黑侍卫答得简短,却完全没有打击到田小宝的热情,她趴在窗台上,突地灵光一闪,“小黑,要不你上个树给我看吧?啊?”

    小黑:“······”

    主子的命令不能不听,于是一行人转战田家大门口,大门东边有一颗两人合抱那么粗的老榆树,树干笔直,大约有十来米那么高,田宝指指那棵树,两眼闪闪地冒着期待的光看着小黑。

    小黑护卫径直走到树下,将那口大刀往背上一背,双手紧抓住那棵树的树皮,双脚开蹬,蹭蹭蹭几下就窜上了树冠,前后至多不过十多秒时间。

    青桃看的目瞪口呆,等小黑又蹭蹭蹭下到地上之后她拍着手盛赞,“哇哇,小黑护卫简直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爬树爬那么快!”

    而小宝呢?

    小宝瞪着大眼十分困惑地问,“怎么是爬的?不该是飞上去的吗?”

    原谅这囧货吧,她前世武侠看的多了,一直深信古代真有飞檐走壁的大侠,如今见了小黑,自觉把他代入到“外表沉默、内心犀利”的大内侍卫行列,自然就无比期待他能使出那传说中的“轻功”。

    作者有话要说:——————————————————————————

    3092979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321:25:22

    感谢3092979君,也就是小猪筒子的地雷~(≧▽≦)/~,话说昨天jj大抽啊,小猪能给偶炸雷成功真心不容易啊,非常感谢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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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个老钱犯懒了,该背的书没背,该复习的功课没复习,连该准时更新的文文都拖到了现在,呜呜~~~~(>_

40、初长成

    40、初长成

    前头不是说田仲涯训练护卫遇上了练武这个瓶颈,然后就瞄上了小宝的贴身护卫小黑么。

    这田仲涯性子急了些,做什么事都是雷厉风行的,想到哪儿做到哪儿。请小黑去教护卫们武功招式的念头一起,田仲涯撂下手上的事就去后院找小黑去了。

    一路上他都想好了要给小黑多少月银做报酬,也想好了要怎么劝说小黑同意。

    可惜的是人家小黑压根就没给他展示口才的机会,几乎在在他一提起这个话头的瞬间就一口回绝了,坚定而干脆。

    由此可见,小黑的境界很高,任凭你开再高的月银,大哥我是有职业道德滴,坚决不搞副业兼职。

    小黑回绝的话也很简单,“我是小姐的贴身侍卫”,完了又强调一遍,“贴身!”说完就继续站在正屋门前继续当起了他的门神,尽忠职守地守卫着屋里头正跟她太婆学绣花的田小宝。

    田仲涯站在原地仔细品了品他话里的意思,忽而灵光一闪:嘿!既然是小妹的护卫,那小妹的命令他总该听吧?

    于是他抬腿就进屋去找田宝去了。

    说服小黑不容易,可说服小宝就容易的多了,还没等她二哥说完呢田宝就扬声往外喊起来,“小黑,你去帮帮我二哥吧。”

    田仲涯在一旁心想,这下总得应下来了吧?

    但人家小黑护卫就是有个性,人家还是不松口,“属下奉七爷的命来贴身保护小姐,未得七爷指令不敢擅离。”

    七爷?田少泽现在远在京城呢!难道为此还得派人跑京城一趟?

    可就算是派人跑去了,也不见得就能见到少泽啊,就连数月前的那封信,还是他主动派了小黑送来的,田家人目前连他现在姓甚名谁都不晓得,又哪里找得着?

    最后还是小宝出得主意:先由小黑教二哥,再由二哥教护院们不就行了?不就是“贴身保护”嘛,他们两个练武的时候她在边上看着不就行了?

    这倒真是个解决之道,小黑痛快地点头应承了下来,并就报酬问题同田仲涯好好商议了一番,最后定为每月十两纹银——是嘛,他只是忠,又不是傻,银子这东西谁还嫌多了搁手不成?

    头两天田宝还兴致勃勃地围观她二哥和小黑两人的练武过程来着,到第三天上这丫头就看烦了,叫下人搬了个大大的摇椅摆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她半坐在摇椅上,有一针没一针地捏着丝线在布绢上绣一朵看不出是什么种类的花。

    刚立了夏,风轻日暖,石榴树青青密密的绿叶间几朵榴花半开半闭,风过叶翻花动,火红的榴花就像是刚燃着的火苗,热烈而恣肆。

    花叶下坐着的少女微垂着脖颈,纤纤细指拈着针线懒懒挑刺,间或扬手拽线,红色的衣袖微微滑落,露出一小截洁白的腕子来,趁着榴花点点,显得愈发莹润,明艳动人。

    田仲涯偶尔看过来,正见到这么一副少女夏绣图,那莹白的手腕耀地他心内一动,一阵莫名地感觉瞬间袭上心头,像是慌乱,又像是哪里发痒。

    也许是今天练得太狠了些,田仲涯脑子里乱糟糟地想,要不这心怎么就跳的这般快哪?

    狼告诉他应该认真观察小黑的一招一式,好照着模仿训练,他不是从小练起,半路出家的基础不好,只能靠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尽力补上去。

    可不知怎的,这颗心它就是不听使唤,里面想的不是招式,却满塞着是石榴树下小小少女的倩影;这双眼也不听使唤,总是忍不住往那榴花开处瞟上一眼又一眼。

    那黑发早已长至腰臀,而今顺着少女肩背柔软的弧度散下来,发梢就扫在微翘的······

    呃,不能再看下去了,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已经触及不该触及的部位,田仲涯面上一烧,在心里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大声对自己喊停。

    但那目光还是忍不住要溜过去。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小妹已经不是记忆里胖乎乎软绵绵的小包子了。

    学生不专心,身为老师自然心知肚明。

    从田仲涯开始频频往石榴树下看时,小黑就意识到了他的魂不守舍,小黑下意识地顺着田仲涯的目光看过去,却在看到树下小少女那明丽的俏颜瞬间生生强迫自己扭头避开了去。

    公主贴身护卫的守则之一——不能直视你的主子。

    小黑是个兢兢业业忠心可嘉的好护卫,但就是堪堪一瞥,少女那明艳的剪影却像是刻在心头一般,牢牢生根,挥之不去。

    小黑觉得有些惶惑,他觉得很不安,他想是因为他是因为犯了戒违反了护卫守则而不安,这是不对的,是不对的······

    可那一抹红色在他脑子里游来荡去,他很想再次看过去,却强压着自己避开目光。

    这一瞬间小黑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吵架,一个说,“反正已经看了,看一眼跟看两眼没什么分别嘛,”另一个说,“怎么没有分别!看一次就是错了,再看一次那就是错上加错!”

    小黑也明显魂不守舍起来。

    两个男人的拳脚招式明显散乱起来,然而外行的田小宝却是看不出来什么散乱不散乱的。她绣了一阵儿,觉得有些累,便揉揉脖子在大大宽宽的摇椅上躺了下来。

    初夏的天蔚蓝蔚蓝的,一朵红艳艳的榴花挑在最高的斜枝上悠悠晃荡着,衬得天色愈加澄净。

    ······

    “黑师傅,今天的训练暂时告一段落吧,”田仲涯俯身轻柔地把摇椅上那小小的身子横抱在怀里,轻声向小黑道,“小妹睡着了,我送她回屋。”

    “嗯,”小黑习惯性地微仰头看着黛色的屋檐,只轻轻地应了一声。

    身后脚步声远去,小黑终于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但他扭过头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不过彼时田仲涯正抱着田宝抬脚迈过门槛,所以小黑那一眼也不过只是看到了一抹明艳的红色裙摆。

    ******

    田宝最近有些,唔,“少女的烦恼”。

    她十二年来一马平川的前胸上不知哪一天便冒出了两颗小小的桃核,并且日渐变软长大。

    发育这种事情吧,算上前世,田小宝已经是第二次经历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害怕呀忐忑不安呀这般的青春情绪。

    只是明白不代表就能舒服地接受。

    话说那涨涨的感觉可真难受,磨着衣料会发痒,不小心碰一下又着实痛的紧,害的田宝行动上不得不小心了几分。

    田宝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当那两颗小桃核渐渐开始往大黄杏方向发展的时候,她太婆李秀妮发现了孙女儿的变化。

    从此田小宝掉进了各种汤汤水水的包围圈里。

    什么花生猪蹄汤啊,清炖鱼汤啊,丝瓜羊肉汤啊,红枣排骨汤啊,枸杞猪尾巴汤啊,反正都是一个效用——丰.胸肥.臀滋阴养宫。

    每餐必有一大碗放在田宝面前,且不喝完不许下桌。

    头几天倒还好,这是汤水又不是药,且味道也好得很,田宝都主动端起来咕噜噜一气儿灌下去。可四五天后田宝就磨磨蹭蹭不想喝了,到了十多天后那简直是望汤生厌。

    但李秀妮在这事儿上十分坚持,田宝耍赖撒娇讲道理什么的通通没用,必须得喝,而且还得喝干净。

    在大庆朝的人们眼里,丰.胸肥.臀那就意味着好生养,联系一下田家数代子嗣不丰的境况大家也就不难理解田老太太在汤水补养这事儿上的执着了。

    ······

    就这么这汤那汤地养了几个月,田宝那两颗小桃核成功晋级成大黄杏,并雄赳赳地向着大桃子的路数全速前进开来。

    就在这年夏末某个鸟鸣啾啾的早上,田小宝伸手摸了摸自己两个软绵绵的小桃子,睁着眼看着翠色的帐顶发呆顺带赖床。

    人生最美好的事不是一觉睡到自然醒,而是自然醒后再赖一赖床啊。

    但这无比美好的时刻很快被打破了。

    田小宝只觉肚子一阵坠坠的胀痛,而后一股热流涌出。

    不,不会吧?田宝急急忙忙从床上爬起来,揭开被子一看,丝绸的床单上两点洇湿的红梅印子。

    阔别十多年的大姨妈筒子,再次昂首挺胸地跨进了田小宝的世界。

    田宝愣怔了一瞬,下一刻就张口喊了起来,“青桃!青桃快过来!”

    “来了来了,”青桃早就起了,正在院子里坐着洗内衫呢,这会儿一听里头小姐叫她,赶忙擦了擦手就转进屋来了。

    “青桃,我那个,唔,大姨妈来了。”

    “啊?大姨妈?小姐,太太不是就一个妹妹么?哪里来的大姨妈?”青桃听得很是疑惑。也的确,徐彩娥是只有一个妹妹徐彩蝶来着。

    纳尼!?

    田宝十分无语地抬头,在所有形容月经的词汇里搜罗了一遍,不怎么确定地问,“那是葵水?葵水你懂不懂?”

    青桃脸皮儿一红,小声道,“知道知道,老太太交代过了,”她转身去床帐后的柜子里找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摞长长方方厚厚的白色布条子,一面抽出一条递给田宝一面轻声道,“这是老太太早就给小姐备下的葵水带子,里头的草木灰是用干净的麦秸加益母草药烧成的,布条也仔细洗过晒过了,就备着这一天呢。”

    “哦,太婆怎么都没跟我说说呢?”田宝接过那装了草木灰的白布条子捏了捏,唔,松松软软的,感觉挺不错。

    “这怎么说呀?”青桃诧异地看着田宝,一面翻出干净的亵裤递给田宝一面道,“没有哪家长辈主动跟小姑娘说这个的,奴婢也是在来了葵水之后家里娘亲才跟我说的。”

    田宝接过亵裤,躲在夏被底下将沾了污血的亵裤换了下来,又捣鼓着把那葵水带子垫在身下。那带子两头缀着丁字形的细长布条,围在腰上两边一系,刚好把葵水带子固定在身下,倒也挺方便的。

    田宝拾掇舒服了,才穿了鞋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接着问,“那你娘也是给你了一摞葵水带子就完了?”

    “哪有一摞那么多?奴婢哪里比得上小姐呀?”青桃一面收拾床上脏了的被单衣裤一面笑道,“奴婢家穷,家里娘好不容易才找了些软和的布头拼了两条葵水带子,洗干净装了灶膛里的柴灰,晒了晒就给奴婢了。就这还是爹娘宠着,小姐你不知道,还有那没有棉布直接用麻布的女孩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对不起大家,给大家鞠躬道歉了,谨以该章回馈仍坚持订阅正版的朋友们,明天中午这章将变成1万字,记得再次刷新看哦^_^

    前些天断更是由于感情因素,呃,跟妈妈的感情⊙﹏⊙b

    我们学校大四到10月底课就基本上完了,然后交了期末论文之后我就回家去住了几天。

    结果在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搭夜在电脑前码字被老妈发现了,因为我妈一直不怎么乐意我在网上写文,后来我决定考研之后还骗我妈说我研究生考试结束之前都不写了,所以,可想而知——

    我妈一激动,就人参公鸡了,说我在网上写了这么久挣的钱还不够考研报名费的,还说怪不得没男朋友原来是把时间都耗在网上了······

    我一激动,就跟我妈扛上了,然后也口不择言了······

    于是——

    我俩冷战了。

    然后我妈技高一招,把网线给掐了。

    于是我果断把火车票改签,拎着行礼提前回了北京——

    昨天到的学校,今天上午去考点做了一下报考的现场确认,然后晚上码了这章字——

    其实我在今天早上到北京之后就后悔了,毕竟我妈也是为我着想,对我来说考研的确很重要。

    我想打电话求和来着,可是又不好意思。

    不过我想这两章一更新,估摸着明天我妈就会打电话过来了,嘿嘿,因为我没听她的劝又码字写文了——

    以上事件让我受到两个深刻教训:其一,深夜码字同样不安全,因为老妈可能起夜上厕所;

    其二,万一被发现了首先要做的不是回头看,而是先把网页word页面全关了,否则所写内容会被发现,然后后患无穷——就像现在,被自己妈看到自己在写np文写肉,完了她还在百度上搜,omg!!!实在是,太那啥了有木有!!!

    嗷嗷,学校11点断电,偶的电脑要没电了,大家的留言我今晚木有办法回了,等我明天下午回哈!@@##$l&&~w*h*w~&&l$##@@

41、强盗事

    那群家丁都没真刀真枪上过,哪像这群强盗杀惯了人,身上都裹着血腥气,没几下就死的死逃的逃,那小姐丫鬟两个早被土匪们掠上马背,一路哭着叫着扑腾着被带上鸡婆寨去了。

    马背上驮着女人的匪徒们也不管她们哭叫,一面骑马一面腾出手来按着伏趴在前头的女人,在她们背上臀上好一通揉捏。

    那个二当家马背上驮着的自然是那个娇小姐,他隔着衣服摸了几把觉得不过瘾,干脆大刀一挑把那小袄在背上豁开一条长口,大手伸进去从脖颈一路摸到臀沟,触手腻滑暖和,这二当家一时心猿意马,差点没纵着马撞到路边的树上去。

    外面黑灯瞎火地也看不清楚,等到了鸡婆寨上,四下里点起红通通的火把来一照,这小姐真是漂亮,唇红肤白,那一身儿肌肤水样儿滑润。她那丫头略差一等,却也长得不错。

    大庆朝女人本就稀少,正逢乱世,敢出门上街的女人更是少得可怜。

    因此这帮土匪这趟县城之行也没抢回多少女人来,带上那小姐丫鬟,统共不过六个罢了。

    五个土匪头子聚在一处,先挑拣一番,把那小姐和丫鬟挑了去,剩下的四个只吩咐了一句,“搂着些,别弄死了。”就扛着哭花了脸喊哑了嗓子的主仆二人进了大当家的卧房处。

    不肖一会儿那卧房里头淫声浪语一声声传出来,外头寨堂里站着的几十个匪徒也是久不沾女人身子,听到这声响哪里还忍得下去?上前拽了那四个可怜女人,不知几双手上去,没几下就剥个精光,因为男人太多,干脆也不找卧房,就地按倒就扑上去动作起来。没几时寨堂里就乱成一片,地上衣衫四散,大眼一撒全是光腿光臀肌肉纠结的男人。

    长得好到底还是有些好处的。鸡婆寨上也阶级分明地很,那小姐和丫鬟因为是五位当家的女人,虽被粗鲁地弄了一身伤在里头,却至少保住了命。

    留在外头的四个女人就不好了,当夜就被如狼似虎的强盗们弄死了两个,尸体天未明便扔到山沟里了,剩下的两个也是奄奄一息,被灌了药放在卧房里好汤好水地养着,其中一个缓了过来,另一个心上受不住,趁人不备拔了墙上的刀,一抹脖子去了,于是那山沟里又多了一条女尸。

    自这一次过后,鸡婆寨上的强盗们仿佛尝到了甜头般,但凡下山劫家掠舍必要想方设法弄些女人上来。

    以至于一入夜,乡间各家各户都不敢把女人放在家里了,家家户户地都找地儿把女人藏得远远地,妥妥地,才敢守着入睡。其实农户们也没什么精贵的地方藏人,不过是荒郊野地树丛里搭个矮矮的窝棚,刨个地洞。

    大庆朝幅员辽阔,土地约莫一万万顷还要多,人口也很繁盛,当然这是跟周边列国比起来,其实说是繁盛,也不过三万万人左右。打个比方吧,就像是现代我大天朝15倍的面积和五分之一的人口。

    因此荒地野林很多。

    所以百姓们选择荒地里藏人还是很有用的。你强盗再厉害,也不能一寸寸地把周边的野林子荒草地翻个遍吧?

    倒是住惯了县城的人,藏也只能藏诸如床板下的夹层里,菜窖里,墙的夹壁里等等。

    鸡婆寨上那是些什么人呐?那是强盗!可不是文绉绉的书生!

    纵然藏得机密,强盗们见床柜就掀,见墙就砸,你能奈何!?还是有不少女人给弄上了鸡婆山去,有些熬不住死了,有些勉强活下来,在鸡婆寨上给人拆洗缝补,洗衣做饭之类的。

    后来女人多了些,强盗头子们还特地办了个宴,把女人一个个分下去,数十个强盗分得一个女人,竟是要成家的意思。

    那小姐和丫鬟也被分了下去,女人么,反正是抢来的又不是求娶来的,有新人哪还要玩腻了的旧人哪?

    只是几个强盗头子被那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养高了胃口,竟是非大户小姐不要了。

    整个淮安县就那么一二十家大户人家,况且也不是每户人家都有女孩儿,即便家里有个女孩子,也是千小心万小心凤凰蛋似的藏着护着,一家人都在前头站着呢,想越过他们直接抢了女孩儿去?哪有那么容易!?

    因此虽说鸡婆寨上的强盗几次下山,却是一个大户小姐没劫成,最好也只弄了几个丫鬟回去。

    有些东西越是得不着,就越是心不足。娇小姐们越是珍贵难得,鸡婆寨上那几个债主就越是心痒难耐,非要弄回来不成。

    强盗们又不傻,他们落空了几回,就变了策略,几个当家聚在一处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后先派人下山到各个乡间县城里踩点儿,先探一探哪家有养在深闺的小姐,再探一探那小姐家在哪儿,又住在家里的哪栋屋子。探清楚后上山带人下去,二话不说破门就入,抢了人上马就走。

    还别说,这法子虽恶,但对于强盗们来说真心管用,不出十天,鸡婆寨就弄了两个城西小地主的千金上去。

    抢了人抢了钱,却不见官府派兵来剿,也不见乡民聚众反抗,这下鸡婆寨上的匪徒们更加嚣张,甚至定制了什么行动计划,把初几去张地主家抢粮食,初几去李员外家抢美人什么的全列在上头,按计划行事。

    ******

    再说那群家丁都没真刀真枪上过,哪像这群强盗杀惯了人,身上都裹着血腥气,没几下就死的死逃的逃,那小姐丫鬟两个早被土匪们掠上马背,一路哭着叫着扑腾着被带上鸡婆寨去了。

    马背上驮着女人的匪徒们也不管她们哭叫,一面骑马一面腾出手来按着伏趴在前头的女人,在她们背上臀上好一通揉捏。

    那个二当家马背上驮着的自然是那个娇小姐,他隔着衣服摸了几把觉得不过瘾,干脆大刀一挑把那小袄在背上豁开一条长口,大手伸进去从脖颈一路摸到臀沟,触手腻滑暖和,这二当家一时心猿意马,差点没纵着马撞到路边的树上去。

    外面黑灯瞎火地也看不清楚,等到了鸡婆寨上,四下里点起红通通的火把来一照,这小姐真是漂亮,唇红肤白,那一身儿肌肤水样儿滑润。她那丫头略差一等,却也长得不错。

    大庆朝女人本就稀少,正逢乱世,敢出门上街的女人更是少得可怜。

    因此这帮土匪这趟县城之行也没抢回多少女人来,带上那小姐丫鬟,统共不过六个罢了。

    五个土匪头子聚在一处,先挑拣一番,把那小姐和丫鬟挑了去,剩下的四个只吩咐了一句,“搂着些,别弄死了。”就扛着哭花了脸喊哑了嗓子的主仆二人进了大当家的卧房处。

    不肖一会儿那卧房里头淫声浪语一声声传出来,外头寨堂里站着的几十个匪徒也是久不沾女人身子,听到这声响哪里还忍得下去?上前拽了那四个可怜女人,不知几双手上去,没几下就剥个精光,因为男人太多,干脆也不找卧房,就地按倒就扑上去动作起来。没几时寨堂里就乱成一片,地上衣衫四散,大眼一撒全是光腿光臀肌肉纠结的男人。

    长得好到底还是有些好处的。鸡婆寨上也阶级分明地很,那小姐和丫鬟因为是五位当家的女人,虽被粗鲁地弄了一身伤在里头,却至少保住了命。

    留在外头的四个女人就不好了,当夜就被如狼似虎的强盗们弄死了两个,尸体天未明便扔到山沟里了,剩下的两个也是奄奄一息,被灌了药放在卧房里好汤好水地养着,其中一个缓了过来,另一个心上受不住,趁人不备拔了墙上的刀,一抹脖子去了,于是那山沟里又多了一条女尸。

    自这一次过后,鸡婆寨上的强盗们仿佛尝到了甜头般,但凡下山劫家掠舍必要想方设法弄些女人上来。

    以至于一入夜,乡间各家各户都不敢把女人放在家里了,家家户户地都找地儿把女人藏得远远地,妥妥地,才敢守着入睡。其实农户们也没什么精贵的地方藏人,不过是荒郊野地树丛里搭个矮矮的窝棚,刨个地洞。

    大庆朝幅员辽阔,土地约莫一万万顷还要多,人口也很繁盛,当然这是跟周边列国比起来,其实说是繁盛,也不过三万万人左右。打个比方吧,就像是现代我大天朝15倍的面积和五分之一的人口。

    因此荒地野林很多。

    所以百姓们选择荒地里藏人还是很有用的。你强盗再厉害,也不能一寸寸地把周边的野林子荒草地翻个遍吧?

    倒是住惯了县城的人,藏也只能藏诸如床板下的夹层里,菜窖里,墙的夹壁里等等。

    鸡婆寨上那是些什么人呐?那是强盗!可不是文绉绉的书生!

    纵然藏得机密,强盗们见床柜就掀,见墙就砸,你能奈何!?还是有不少女人给弄上了鸡婆山去,有些熬不住死了,有些勉强活下来,在鸡婆寨上给人拆洗缝补,洗衣做饭之类的。

    后来女人多了些,强盗头子们还特地办了个宴,把女人一个个分下去,数十个强盗分得一个女人,竟是要成家的意思。

    那小姐和丫鬟也被分了下去,女人么,反正是抢来的又不是求娶来的,有新人哪还要玩腻了的旧人哪?

    只是几个强盗头子被那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养高了胃口,竟是非大户小姐不要了。

    整个淮安县就那么一二十家大户人家,况且也不是每户人家都有女孩儿,即便家里有个女孩子,也是千小心万小心凤凰蛋似的藏着护着,一家人都在前头站着呢,想越过他们直接抢了女孩儿去?哪有那么容易!?

    因此虽说鸡婆寨上的强盗几次下山,却是一个大户小姐没劫成,最好也只弄了几个丫鬟回去。

    有些东西越是得不着,就越是心不足。娇小姐们越是珍贵难得,鸡婆寨上那几个债主就越是心痒难耐,非要弄回来不成。

    五个土匪头子聚在一处,先挑拣一番,把那小姐和丫鬟挑了去,剩下的四个只吩咐了一句,“搂着些,别弄死了。”就扛着哭花了脸喊哑了嗓子的主仆二人进了大当家的卧房处。

    不肖一会儿那卧房里头淫声浪语一声声传出来,外头寨堂里站着的几十个匪徒也是久不沾女人身子,听到这声响哪里还忍得下去?上前拽了那四个可怜女人,不知几双手上去,没几下就剥个精光,因为男人太多,干脆也不找卧房,就地按倒就扑上去动作起来。没几时寨堂里就乱成一片,地上衣衫四散,大眼一撒全是光腿光臀肌肉纠结的男人。

    长得好到底还是有些好处的。鸡婆寨上也阶级分明地很,那小姐和丫鬟因为是五位当家的女人,虽被粗鲁地弄了一身伤在里头,却至少保住了命。

    留在外头的四个女人就不好了,当夜就被如狼似虎的强盗们弄死了两个,尸体天未明便扔到山沟里了,剩下的两个也是奄奄一息,被灌了药放在卧房里好汤好水地养着,其中一个缓了过来,另一个心上受不住,趁人不备拔了墙上的刀,一抹脖子去了,于是那山沟里又多了一条女尸。

    自这一次过后,鸡婆寨上的强盗们仿佛尝到了甜头般,但凡下山劫家掠舍必要想方设法弄些女人上来。

    以至于一入夜,乡间各家各户都不敢把女人放在家里了,家家户户地都找地儿把女人藏得远远地,妥妥地,才敢守着入睡。其实农户们也没什么精贵的地方藏人,不过是荒郊野地树丛里搭个矮矮的窝棚,刨个地洞。

    大庆朝幅员辽阔,土地约莫一万万顷还要多,人口也很繁盛,当然这是跟周边列国比起来,其实说是繁盛,也不过三万万人左右。打个比方吧,就像是现代我大天朝15倍的面积和五分之一的人口。

    因此荒地野林很多。

    所以百姓们选择荒地里藏人还是很有用的。你强盗再厉害,也不能一寸寸地把周边的野林子荒草地翻个遍吧?

    倒是住惯了县城的人,藏也只能藏诸如床板下的夹层里,菜窖里,墙的夹壁里等等。

    鸡婆寨上那是些什么人呐?那是强盗!可不是文绉绉的书生!

    纵然藏得机密,强盗们见床柜就掀,见墙就砸,你能奈何!?还是有不少女人给弄上了鸡婆山去,有些熬不住死了,有些勉强活下来,在鸡婆寨上给人拆洗缝补,洗衣做饭之类的。

    后来女人多了些,强盗头子们还特地办了个宴,把女人一个个分下去,数十个强盗分得一个女人,竟是要成家的意思。

    那小姐和丫鬟也被分了下去,女人么,反正是抢来的又不是求娶来的,有新人哪还要玩腻了的旧人哪?

    只是几个强盗头子被那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养高了胃口,竟是非大户小姐不要了。

    整个淮安县就那么一二十家大户人家,况且也不是每户人家都有女孩儿,即便家里有个女孩子,也是千小心万小心凤凰蛋似的藏着护着,一家人都在前头站着呢,想越过他们直接抢了女孩儿去?哪有那么容易!?

    因此虽说鸡婆寨上的强盗几次下山,却是一个大户小姐没劫成,最好也只弄了几个丫鬟回去。

    有些东西越是得不着,就越是心不足。娇小姐们越是珍贵难得,鸡婆寨上那几个债主就越是心痒难耐,非要弄回来不成。

    强盗们又不傻,他们落空了几回,就变了策略,几个当家聚在一处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后先派人下山到各个乡间县城里踩点儿,先探一探哪家有养在深闺的小姐,再探一探那小姐家在哪儿,又住在家里的哪栋屋子。探清楚后上山带人下去,二话不说破门就入,抢了人上马就走。

    还别说,这法子虽恶,但对于强盗们来说真心管用,不出十天,鸡婆寨就弄了两个城西小地主的因此虽说鸡婆寨上的强盗几次下山,却是一个大户小姐没劫成,最好也只弄了几个丫鬟回去。

    有些东西越是得不着,就越是心不足。娇小姐们越是珍贵难得,鸡婆寨上那几个债主就越是心痒难耐,非要弄回来不成。

    强盗们又不傻,他们落空了几回,就变了策略,几个当家聚在一处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后先派人

    12~^*d^21^b*^e~45

42李文玉,她又回来了!

    42、李文玉,她又回来了!

    正值黄昏时候,西边赤霞火红一片,家家户户都开始生火煮晚饭了,白杨庄暮霭沉炊烟袅袅,这乱糟糟世道显出一分难得恬静安谧来。

    田家看门田贵正靠着门墩子打盹儿呢,忽听一阵乱糟糟哒哒马蹄声,还夹杂着几声高昂马嘶,猛地一震,瞌睡虫一下子就跑个精光。

    因田家几个外少爷也时不时会带上几个随从骑马回来,所以田贵只以为是哪个少爷回来了呢,完全没往其它地方想,颇从容地爬起来,甚至还慢悠悠地伸个懒腰后才眯着眼睛想看看这是家里头哪个少爷。

    这一看不打紧,把个田贵吓得立时就颤了双腿——打头哪个手里举着亮闪闪东西不是刀是什么!?

    这,这是一群强盗哇!

    田贵那刚刚睡醒懒样儿立马没了,掉头就往家里冲,手脚无比麻利地把大门门栓给插上顶紧,一面叫着“不好啦,强盗上门啦!!”一面往后头院子里跑。

    这头儿一帮子强人已打着马鞭冲着白杨庄呼啸而来,不多时打头几个便勒紧缰绳停了田家大门口。

    因王女镇地处淮安县东南边界,离县城远得很,论起富裕程度来,很是不如县城根儿上村庄乡镇,因此虽离那鸡婆山不过五六十里路程,鸡婆寨上那群强盗们倒是不曾大规模地抢到王女镇上来。

    想也是么,趋利是人们本能,强盗们亦如是。他们怎么会放着近处富户们不管而舍近求远去抢那稍嫌贫瘠王女镇呢?这也不划算不是?

    因此土匪强盗横行这半年多里,王女镇统共只受了鸡婆寨两三次害,还是小打小闹那种,伤亡也不大。

    便是这回,强盗们也不是奔着夺财,而是奔着抢人来。

    这些时日鸡婆寨抢人抢十分顺利,几位寨主压寨夫人一两个月内换了三四个,鸡婆山周围大户小姐们也被他们祸害了个七七八八。

    所谓欲壑难填,绝大多数人都是有了好就想要好,鸡婆寨上强盗头子被养大了胃口,竟是隔些日子不下山弄上个鲜漂亮小娘子心里就猫抓似难受。

    既然近圈儿已经找不到养有娇闺女大户人家了,那就往远圈儿找去呗。

    鸡婆寨里接连放出去了好几个探子,扮作寻常人去四处探看。

    虽说世道乱了之后田宝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窝家里装大家闺秀,可也不会一连数月都不出大门吧?

    偶尔还会出门送送,或是迎接一下哥哥们嘛。

    结果不知是哪一回就给他们派往东南方向一个探子看见了。

    大庆朝女人少,按照比例计,自然美女也少。

    田小宝已经将将十三岁啦,正是初初脱离童稚之态,有了少女妩媚明艳之时,有诗云,“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那渐现曲线小腰身和褪去婴儿肥精致五官,怎么看怎么漂亮顺眼。

    那探子看心上一酥,当即就往回窜,第二日上就引了四五十强盗下山直奔白杨庄来抢人来了。

    再说这兄妹两个还这头儿纠结着到底该如何运作,亮不亮镖呢,职责地窗户根儿戳着小黑护卫忽然刷一下闪了进来,“强盗来了,正门口堵着。”他功夫好,听力灵敏,那几十匹大马奔过来时候他就听见了,及至田贵嚷嚷着“强盗”往院里跑,这才算是彻底弄清了事情进门通知来了。

    田仲涯跟田宝两个都是一惊,不过田仲涯倒是反应,撂下一句,“劳烦黑护卫好生守着小妹去正屋,”当下就步往外走。

    出了这等事,家里长辈们担心就是小宝;再者说,正屋田家宅院中央靠后一些,单论位置算是安全地方。

    田宝不放心她二哥,却也知道自己这一指头就能戳倒武力值实是弱,即便跟过去也只能拖后腿,便满怀担忧地随着小黑往正屋去了。

    田仲涯到了前院儿摸出白瓷虎哨子铆足了劲儿一吹,高高长长一声哨响,哨音未落就见有几个小喽啰翻墙进了院子,扑过去三两下就弄开了门栓,打开了大门,田仲涯见此情况也不上前,转身就往后头仓库里头跑。

    因台阶门槛略高,那群强盗一个个下了马拎着刀就进了门,却正看见一个穿衣打扮像是主人摸样青年男子跑进几十米开外一间房子里。

    带头进来那个是鸡婆寨上二当家二寨主,名叫二虎,他一见田仲涯那副“胆小如鼠”摸样就将大刀扛肩上哈哈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大声道,“嘿!我那小舅子还是大舅哥?!别跑啊!咱虎二当家可是不杀亲戚啊!”

    后面喽啰们跟着起哄,

    “对啊,今儿个爷们儿们可是来娶亲来!”,

    “哈哈,小舅子!赶紧把我们娘子打扮好了送出来吧!”

    ······

    嘻嘻哈哈不堪入耳。

    不过他们也没能说上几句,不过几句话间歇里,门外便有刀兵相撞声,伴着几声马嘶惨叫。

    进了门强盗们脸色一变,转身就要出门查看,可只刚转过身去,还没来得及抬步,大门处便呼啦啦涌进来一大堆汉子,随即两边围墙上也翻进来不少,无比速地将院子中间几十个强盗合围中间。

    因田家地多佃户多,每至夏收秋收季便要忙着收租,因此这前院儿建很是宽阔,头开始涌进来二三十个强盗看起来还是宽敞敞,只是这会儿再看,整个院子挤挤挨挨,黑压压地全是五大三粗男人。

    中间那些强盗们简直目瞪口呆,娘!老子打家劫舍一年多了,还从没遇见过这么多人合一处过!

    艹!还一人一把明晃晃大砍刀!!

    搞毛啊!这等偏远小村难道不该身娇体弱一推就倒吗?怎么比县城还硬还难啃!?这不科学!!!

    “要么就现放下刀兵,我保你们一条命!”田仲涯这才拎着个大刀从仓库里慢慢踱了出来,周围围得严严实实汉子们自动退开一条道儿来,他走到前面,故意仿着那强盗头子摸样单手握着刀柄把刀往肩上一扛,喊道,“要么咱们拳头底下见真章!”

    天色渐暗,众强盗们是数不清这院子里到底围了多少人,反正比他们多得多就是了,打不赢是肯定!

    那强盗头子二虎倒是有几分血性,往前跨出去两步,操起刀一挥,“兄弟们——啊啊啊啊!!!!!”唔,别误会,这不是冲锋号子,这是惨叫!

    他本待说,兄弟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咱赚一个!可惜田仲涯压根没打算给他说完整机会,肩上大刀往出一甩,唔,咱田二哥学艺尚浅,准头不好,那个,咳咳,本该正中左胸一刀毙命大刀往下移了一点点,于是——唔,正中下裆。

    嗯,不过效果还是差不太多哒。

    那强盗头子当场就被k,双腿扭曲地夹着刀柄倒地上,高一声低一声地惨叫。他边上几个喽啰当即就被那惨叫声震得大腿一抖,无比迅速地把手里刀扔到了地上。

    囧哩个囧,扔出去刀没砸准地方,田仲涯稍稍有些尴尬,他掩饰般地清清嗓子,这才继续喊道,“我还是那句话,放下手里刀,我保你们一条命!”

    许是被田二哥诡异刀法吓到了,再加上这一喊,院子中间强盗们一个接着一个往外扔刀,院子里顿时咣啷啷一阵大刀撞击青砖地响声。

    田仲涯指挥着护院们把活着匪徒捆巴捆巴扔到了仓库里,再把门外死了那些个先远远地堆成一堆儿。

    暂时清理完现场,田仲涯才步往正院去给一大家子人报平安去了。

    训练这些护院初目就是为了护卫田家安全,因此像傍晚这场“剿匪记”其实已经训练了好几回了,不过今天才真枪真刀地干上罢了。不过,看情况这训练还算不错。

    不过,那“亮镖”到底还亮不亮呢?

    “不亮了不亮了!”田小宝一听打上门来强盗们全军覆没她二哥手掌心,顿时兴奋地小脸儿绯红,“也不是,换个方式亮!”她道,“二哥,明儿你带着人把这些强盗们装车上,送到县衙里去,一路走一路喊,说是大宝镖局把强盗给降服了。这比专门请人亮镖还有用呢!”

    田伯渊和田仲涯都觉得这法子不错,两兄弟又细细商量了一番,叫家里针线婆子连夜赶制出了一面大大旗子,也没什么装饰,就是靛青绸布,上书四个大红字,“大宝镖局”!再一个,一般人家都会有土黄色麻布短打外衣,田仲涯挑了几十个护院,叫他们明天一个个地都穿上土黄麻布衣,也好增增气势,又找了几面铜锣备用。

    第二天一早这四五十个强盗,死了往牛车上一堆,活着拿粗粗草绳一串绑了地上拖着,青底红字镖旗车子前头插着,大铜锣咣咣咣一路敲着,再派上个嗓子亮地一声声喊着,“大宝镖局把下山抢劫强盗抓住喽!!!”

    好了,这下子完全不用亮什么镖了,这一路比亮镖能提高知名度显示武力值!

    这一趟下来,大宝镖局不说人皆知吧,也称得上是名气大涨了。

    田叔沛和田季泱县城里经营了数家店铺,因此那院落铺面是有,田仲涯这几天便忙着门面装饰,又有镖师走卒等分配等,准备把第一家镖局先这淮安县里开起来。

    田宝很是开心,可是田家长辈们却十分担心。

    那强盗也不是软蛋,你这一家伙砍了他们几十个小弟,又强锣打鼓地给送到县衙大牢里去了,他们怎么会不记仇不报复!?

    其实田伯渊兄弟几个心里也有这担忧,因此田仲涯带了一小半人手去县城开镖局之后,田叔沛和田季泱都赶了回来。

    田家大门口又摆起了桌子凳子——嘿嘿!还是招护院!

    不过也是奇怪,田家时时刻刻都担心强盗们报复,田家护院们昼夜巡逻,可转眼一月将过,那鸡婆寨上愣是毫无动静。下山抢东西抢人倒是照抢,只是没再进县城,也没往王女镇这边来了。

    难道这伙儿强盗真胆小到这种程度?一次就把他们给打趴下了?不可能罢——

    ******

    田家宅已经足足建了一年有余了,本来是只剩下一些雕刻上漆外部散碎细致活儿,还有就是屋里头纱橱隔扇、花罩栏杆等木匠活。

    不过鉴于之前出了强盗上门那么一档子事儿,田伯渊便跟长辈们商量了一下,叫工匠们原有基础上把院墙加厚一倍,加高两丈,沿墙增设平顶窄屋,用以防匪患。

    待这些通通做完,再晾晾屋,估摸着夏天一到就能搬进去住了。

    后头宅院墙才堪堪高了两尺时候,田家家门口老老少少,你搀我扶地来了六七个人——

    当头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个哇哇大哭小婴儿,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二三四五,啊,五个男人,两个老,三个年轻,其中一个老手里头还拽着三四岁摸样小男娃。

    因前头强盗一事,即便是白天,田家也是两对二十个护院不停歇地周围巡逻着,就怕出事。因此这几个人刚要靠近田家大门,就被忠职守护院小队长给搡退好几步。

    几个人不敢跟挎着刀护卫硬抗,只好一头退一头解释,“我们是来寻亲戚哩。”

    那小队长哼了一哼,道,“这等破衣烂衫也敢来这儿寻亲戚!这是哪儿你知不知道!?田举人府!怎么会有这等穷亲戚!?八成是骗吃骗喝来,打出去!”后头护院们便职责地来赶人。

    田贵门里头听见响动,探出头来看看情况。

    那年轻女子一眼瞅见田贵那张脸,不要命似尖叫起来,“田贵!田贵!我是李文玉呀!”

    呜呼,时隔八年,李文玉,她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久等哈~

    因为钱妈跟我都担心一边复习一边考研会一心两用,因此近闭关写文六天。

    闭关成果:田家存稿7万;戒毒存稿2万;

    ~/~啦啦啦,撒花撒花~

    本来今晚就打算停笔了,因为7万已经够隔日3到考研结束了。

    但算了一算发现照着大纲只剩没几万就完结了,想着追个文不容易,于是决定干脆再写四五天,把这文完结了得了。

    担心会掉坑妹纸们可以放心了,过几天全文存稿完结时候我会再通知哈~

    这么有良心坑主见过木有?嗯嗯?值不值得大力夸奖??求表扬求虎摸~~

    谅小舞姑凉等同考研难友们:千万要时刻关注所考学校研究生招生网站呐!!!老钱前不久爬上偶那个学校去看了看,结果发现学校1月初发了消息说今年专业课自命题题型大改,“简答题”换成了“判断填空”~,得!背了几个月简答题全用不上了,还得重准备填空判断,苦逼难以复加~近每天睡觉时间还不足4个小时~~

    嗷嗷,还得加上一句,从明天开始,不是日3就是6,反正是日嘻嘻……

    好了~老钱遁了~~做张英语卷子去~~~l3l4

第43章 要避难

    其实徐彩娥在两月前就派家里的小厮出去打听过她大女儿李文玉的情况,生怕她们那儿也遭了匪祸。

    流民为乱匪盗四起,被派出去的那小厮也生怕一不小心在路上遇上暴徒,匆匆往李文玉嫁去的那个村子的方向行了不过二三十里,只在路上得了个消息说城西那锁桥村整村儿都被强盗屠干净了,也不再亲自去求证,回来就跟徐彩娥说,太太,那锁桥村整村儿都被强盗杀光啦,一个儿没剩!

    徐彩娥一听这个消息差点儿没厥过去,反应过来之后就扑在榻上大哭一场,一连两个月那一双眼都是红肿红肿蕴着泪光的。

    其实小厮的消息也没错,那锁桥村的确被屠了村,只不过没屠干净罢了,强盗们的主要目的是抢财,又不是杀人!约莫一小半儿人都跑出来了。

    跑出来的人里到各处投亲靠友的颇多,李文玉就是其中之一。她的婆婆,两个公公和一个丈夫都死在强盗刀下了,家里房子一把火烧了,一家六七口人拖拖拉拉地徒步往白杨庄来寻亲来了。

    徐彩娥自然是高兴大女儿还活着的,不过李文玉那蓬头垢面不知多少天没洗过澡的样子还有那身破烂不堪的衣衫又实在让她心酸心疼,母女俩一见面就抱在一处痛哭一场。

    要不是徐彩娥几次派人去叫她,田宝是很不愿意再见李文玉的。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仔细说起来还算得上有些小仇,见面做什么!?

    八年不见,李文玉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她倒是稳重了不少,纵使见了田宝心里仍是不怎么高兴,却不再明晃晃地在面上表示出来,甚至还装作亲亲热热的摸样去拉田宝的手,嘴里还叫上了“妹妹”。

    这演技也太差了!叫什么妹妹呀?大姐你眼里还一副吃人的摸样呢!

    田宝往后退一步躲了过去,李文玉立时便是一僵。

    “小宝,不认识了么?这是你文玉姐姐。”徐彩娥眼皮儿还肿着呢,见姐妹俩站在一处却又高兴起来,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是真心想让两个女儿关系处的好一些。

    “娘找我来有事?”田宝并不接她娘.的话,她实在不想违心跟李文玉姐姐妹妹地叫来叫去。

    “也没啥重要的事儿,”徐彩娥伸手招呼李文玉坐在她身边,又叫田宝,“小宝来坐,你姐姐好容易回来一趟,你们姐儿俩说说话。”

    田宝并没有过去,她看了一眼她娘和李文玉那握的紧紧的两只手,那种久违的不自在又涌了上来,不知怎的,似乎她跟她娘始终不如李文玉跟她娘亲近,论起来,她跟她太婆她爹爹们要亲近的多,她觉得不舒服,却还是笑笑说,“要是没啥重要的事儿那我就先走了,刚刚我太婆也谴了人叫我呢。”

    要说徐彩娥在田家最怕哪一个,那必是老太太李秀妮无疑。因此她一听是李秀妮叫田宝,要拦着让两个女儿好好培养感情的心思立马退了大半,忙说,“那先去看你太婆去吧,也别忘了多来这边玩儿,娘叫厨房做好你喜欢的糕点等着。”又叫李文玉去送送妹妹。

    李文玉一路将田宝送出院门才折返回去,一进门脸就落了下来,皱眉问道,“娘,我看没什么用罢?田,呃,妹妹她像是很不喜欢我。”

    “别瞎说,那到底是你妹子,一母同胞的怎么着也比别个亲些,”徐彩娥道,说完却也有些动摇,又安慰李文玉说,“你也别愁,这不还有我呢吗?放心,饿不着我那两个外孙子。”

    田宝离了徐彩娥的院子就真往正院儿去了,进了正房门叫了一声太婆就坐在一边儿发起呆来。

    李秀妮年岁大了,白日里精力有些不济,这会儿正歪在榻上歇晌呢,这会儿睁开眼看了看浑身上下都写着“别惹我,我不开心”字样的小孙女儿,哼道,“方才这是去看你娘去啦?”

    “嗯”田宝晃晃小腿,抬头答了一声。

    李秀妮手肘撑着榻面要起来,田宝忙下榻去扶着她太婆的胳膊,李秀妮借着孙女儿的劲儿坐起了身子,拉着田宝的手让她坐在身边,伸手点点她的额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呀,就是个小傻子!就会自己窝着不高兴。啥大事儿!?值得放在心上?”

    在她太婆面前没啥好装的,田宝撅撅嘴,哼唧一声,干脆歪着身子拱到李秀妮的怀里,合手抱着她太婆的腰晃了两晃,明确地表达出了“求虎摸求安慰”的意思。

    “不高兴了不要闷在心里,”李秀妮拍拍她的背,慢慢道,“是为了李文玉吧?你也不想想,值得么?你跟她不说非亲非故,也到底没啥交情,不喜欢就不见她好了。更厉害点儿,干脆叫人哄她出去也没人说你不对。”

    “不全是为她······”

    “还有你娘?哎哟我的傻宝儿!你哪点儿不高兴了就直接跟娘说,不想见李文玉也跟她说,自己生什么闷气呐!我们田家的小宝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才好,用不着为了谁委曲求全!要是实在不想说,干脆不去见不就行了?有些事儿,你不把它放在心上它就不是个事儿!”

    田宝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豁然开朗!是啊,李文玉算什么呢?我干什么要为她不高兴?就算是她娘,也没人拿孝道压着她非要她去见哪,她太婆说得对!何必委屈自己呢?一家子上上下下都把她往天上宠着,她傻了才为那些对她不好的人纠结难受!

    田宝自此不再去见李文玉,即便她娘十遍八遍地谴人叫她,她也不去,借口信手拈来,“我太婆教我绣花呢”,“我陪我太婆说话呢”,或者干脆就是“我不舒服,不想去”,前前后后过了几次,徐彩娥也就不非要把两个女儿往一处捏合了。

    ******

    田家新宅院的围墙基本上完工,工匠们开始做最后的清理工作的时候,叛军过了淮河,攻占了河间府最南边,也是北林州南边之相邻之地——青州,朝廷军队退守北林城,整个北林州人心惶惶,大批流民继续北逃。

    不几日,朝廷派三皇子朱治带援军八万赶至河间府。这位三皇子很是有些胆识,一改主帅坐镇中央的习惯,亲往前线离敌人最近之淮北县率军坚守城池,别的不说,那叛军几番攻城,竟都被守军击退,一时人心暂定,士气大涨。

    在叛军第四次攻城损兵折将却又无功而返之后,北林州民心大定,市井坊间生生将三皇子奉为战神,其丰功伟绩在短短数日内传遍河间府,据说那三皇子在叛军攻城之日,不着战甲立于城墙之上,敌军箭如雨发竟未伤其分毫,反是那叛军大将,被他张弓搭箭一箭正中胸膛,当场跌下马来没了气息。河间府许多男儿被“战神”所激励,一个个争相投军报国。

    田宝听了这传言不由一乐,这传的也忒离谱了,战场上不着战甲的那该是多憨傻的人呐!

    不过也只是乐那么一刻而已,战局胶着在北林州,田家人心里也是惶急的很,家里几番商量下来决定暂时北迁避避战祸,田伯渊四兄弟全都回到了白杨庄田家老宅,这两日家里已经开始买马车收拾细软了。

    田宝只以为是一家人一块儿离开,殊不知田伯渊四兄弟私下里已经商量好了,留两个带着家中护院投军抗敌,为保国卫家出一份力,另两个护着家中老老少少北迁。

    田伯渊四个都是读书人,这心里也不止一次有过“投笔从戎”的念头。“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好男儿自当马革裹尸报效朝廷!而不是窝在后头庸庸度日。

    上阵杀敌,是为国家尽忠!守家护业,是于老人尽孝!

    自古忠孝难两全,于是几多好男儿就洒泪挥别家中长辈,舍孝尽忠去了。

    只是田伯渊他们不能那么做,不为别的,只为他们非田家亲生子。若他们是田家亲子,估摸着这会儿早奔赴战场去了。

    田家与他们非血亲,却且养且教十多年,好容易一个个养育成才了,好么,一窝蜂全奔战场“马革裹尸”去了,这怎么行!?

    就算感情上过得去,那良心呢?良心上怎么过的去!?

    也就是到了这会儿,叛军都打到家门口儿了,家里人也被逼着要北迁避难去了,他们这才有了足够的理由去上战场。

    四个人都商量好了,田伯渊同田仲涯留下来从军杀敌,田叔沛田季泱护着田家老少北迁避难。田叔沛田季泱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哪里有弟弟龟缩了让哥哥赤膊上阵的道理!?

    不过田伯渊一番话下来让几个兄弟都不再争执,他说,“论学问,比起你们来我尚擅兵法;论拳脚功夫,仲涯为佳。我们俩赴战场是再好不过的了。再者,叔沛季泱你们俩长于商法庶务,将来就算北林州陷落了,你们也能护着长辈们和小宝吃喝不愁。不是非抢着上战场去就是好的,护住一家人才是更重要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唉,盗文网太猖獗,偶终于还是不能免俗,设置了防盗章节了~~~大家不要买哈,不过买了也木有关系,将来会用双倍字数的正文代替的O(∩_∩)O~

    搬文的妹纸麻烦晚上一天两天哈,老钱是言情小透明一枚,辛辛苦苦码的字挣不了多少钱~权当给偶帮帮忙啦

    以后的更新时间大致就固定在11:30pm了~~~——

    柃木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1-2110:36:18

    花钉钉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112:59:58

    感谢柃木的手榴弹~(≧▽≦)/~啦啦啦,抱住亲口╭(╯3╰)╮,感谢铃铛姑凉的地雷~(≧▽≦)/~,非常感谢!!!

    PS:叶子和阿风貌似很讨厌李文玉哈,表担心,只是交代一下,后头木有多少她的戏,小宝长大啦,哥哥们才是主角嘛!(*^__^*)嘻嘻……

    提前打一下防雷针:洞房花烛夜有些小小滴猥琐,到时候大家一定要淡定以对啊

44另聘别家

    44、另聘别家

    此事定下后,第三日上田伯渊并田仲涯即驰马往淮北县投军去了。其实淮安县县衙内也临时增设有招兵处,但若是往招兵处去,前前后后总是会费许多等候功夫,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能早一日去,朝廷便能早一日多分人力。

    田家买了十多辆青篷大马车,家里金银细软都拿重木大箱子装了,用两个指头粗细麻绳捆结实了仍车厢里头。

    因一路流民兵匪不定,为安全计,田家人乘坐那三辆马车从大小到外观装饰都与装着财物杂事马车无异,只是车厢里铺上厚毯子,安上略矮锦墩充坐具。三辆马车位置定车队正中央,万一遇上劫掠,前后也好回护。

    按着孝道,本该是田家三个老人,也就是李秀妮、田旺、田再旺乘坐马车放车队正中央,而他们儿辈田金廷田金轩与媳妇徐彩娥马车前,孙辈田宝马车后。

    可田家情况又不一样,田旺特地提前嘱咐了负责离家避难事宜田叔沛,说要把小宝马车放中央,“宝儿是田家三代香火根儿啊,谁出事都算不得大事,就是小宝这儿不能出一丁点儿差错!”

    李秀妮担心又是另一样,女子久坐不利生育,这次出门是避难不是郊游,前景未定,路上奔波多久都还不知道呢,马车晃荡,天气渐寒,小孙女儿又刚满十三岁,正是葵水初来不久与及笄前安身关键时期,这整日里奔波,伤了身子可怎么好呢!?

    于是小宝做那辆马车车厢底除了铺上一层厚毯子之外,又另铺一床厚厚棉布被,上头放着薄薄锦被是用来盖。说是北迁避难,其实实质上跟流亡差不多,不过比衣食无依流民多些财势罢了,路途也总是比家里艰难,让小宝一路躺躺坐坐也能少吃些苦,好受一些。

    车厢边上倒是有两个一尺来高棉墩子,里头填是棉花并一些碎布头,对于一个十多岁小姑娘来说软硬适中,是舒适不过了。

    田家人要走,拖家带口来投亲李文玉着了急,也要跟着走。田家诸人同她都不亲,甚至她主动去攀谈,也都是冷冷淡淡,也就徐彩娥这个亲娘一心为她谋福利。因此李文玉先就去找她亲娘徐彩娥哭去了。

    徐彩娥不是个聪明母亲,这点从她把大女儿教坏了,还与小女儿之间弄得冷淡,亲母女尚不如亲祖孙就能看出来。但从李文玉身上来看,徐彩娥无疑是一个对女儿很心母亲。

    徐彩娥早李文玉去找她之前就替她想到了北迁问题,她也知道自己公公婆婆都不怎么喜欢她大女儿,便求着寻常体贴她丈夫田金廷,想让他帮着说说,好叫大女儿跟着一块儿走。

    甚至连李文玉乘坐哪个马车,徐彩娥都替她想到了:统共三辆坐人马车,老太太老太爷们一辆,她同两个丈夫一辆,剩下那辆就只剩下小女儿田宝一个人了。那马车那么大,坐一个也是坐,坐两个也是坐,小宝跟小玉本就是亲姐儿俩,正好坐一辆马车好好培养培养感情。至于两个外孙子,小孩子么,占不了多少地方,干脆坐一起得了。

    那辆马车是给小宝一个人坐吗?开玩笑,要是只有田宝一个人,那田家长辈们可怎么放心下!?

    徐彩娥完全把田叔沛和田季泱两个养子和“准女婿”给人为忽略了。

    但李秀妮原本打算就是让田叔沛田季泱两个轮流乘马车陪着小宝,首先是两个人整日整日地骑马也累得慌,偶尔进马车里坐坐也算是放松一下;再次,家里培养五个准女婿转瞬只剩下两个了,又是战乱不休,前途未卜,也不必太囿于礼节了,而且,李秀妮跟田旺田再旺两个暗地里都商量好了,一找到地方安顿下来,就先备齐了东西给几个孩子把婚事办了。

    因此李秀妮就是本着婚前叫几个孩子朝夕相处几日,也好让小宝提前适应一下来,既是如此打算,又怎么会同意小宝与李文玉同坐一辆马车?姐姐?隔父姐姐罢了,她可是姓李不是姓田!何况她亲爹还曾差点害了小宝命去!

    所以说徐彩娥这么说简直是异想天开!田金廷脑子清醒很,并没有听了徐彩娥几句软乎好话就头脑昏昏地去找亲娘为李文玉争取马车席位,而是当下就说了硬话断了徐彩娥念头,“再别说了,不可能事儿!别都好说,要是想动到宝儿身上,先是我这关就过不去!别说咱娘了。”

    田金廷心里,他宝贝闺女永远是第一位,哪怕是妻子也不能动他宝儿东西,况且还是为李文玉,那个一直害宝儿不高兴丫头动,这怎么能呢!?可田金廷话音落地,徐彩娥那副愁肠百结样子又让他心疼起妻子来,便承诺帮着装货物车子上空出一半地方来安置李文玉母子三个。

    至此,万事俱备,只等外出处理各家商铺或关门或盘卖事宜田季泱回到家,就可以出发了。

    但也就是等田季泱回来短短几天内,世事突变,这里面事,不止是指田家,也是指淮北县战况。

    田家各色物品装车完毕后当天下午,一军士飞马而来,到田家之后自言是淮北县三皇子旗下之亲卫,受将命前来送信。

    说是信,其实是一个扁扁长长紫木匣子,许是前线军情紧急,那亲卫将盒子送与田叔沛,言明是故人送与田家小姐东西之后,一刻未停,又飞马返回了阵前。

    田叔沛本还以为是几日前投了军大哥或是二哥送回来东西,往田宝小院儿走时候还暗暗想着,看这情况两个哥哥三皇子军中颇受重用,要么也不会有那个能力支使得动三皇子亲卫来送东西了。

    “小妹,刚刚有兵丁送来这么个盒子,喏,估摸着是大哥二哥送回来。”

    “这不是才去了没几天么?叫人捎个信儿报个平安就挺好了,怎么还特地送了东西回来?”小宝一面疑惑,一面伸手接了过来。

    “这也是有,我们谁出去了心里也放不下小妹呀。”田叔沛笑起来,那愈发精致五官配上一双桃花眼,简直说得上是妖娆了,小宝看心里砰砰直跳了,忙低了头专心地开那紫木匣子。

    一经打开,那匣子里却装着数支簪子,有木制有玉制,而引人注目却不是那一匣子各式簪子,而是簪子上头两封书信。

    上头一封封皮上没有只字片语,下面压着那封上倒是写着一行四个字:“小妹亲启”。

    田叔沛一眼瞅见那四个字,脸上笑意一下子隐了进去,一瞬间脸色万变,仿若激动,又似疑惑不安。可惜小宝正自低头翻动信封,所以完全没感受到她三哥情绪变化。

    因不常接触,所以小宝并不认得几个哥哥字迹,因此她也只当这封信是前不久投了军田伯渊或是田仲涯写来,战场上刀枪无眼,小宝也急于知道两个哥哥情况如何,便先捏着封皮上没写字那封信细细拆开了。

    上头字数不多,只薄薄一页纸,墨书三四行,大致意思是:小妹,我不能遵守诺言了,情况所迫,不得不改娶别家淑女,你忘了我,下半辈子跟哥哥们好好过日子吧!“吾失信矣,迫于窘境,将另聘别家。自愧于家亲,盼吾妹日日安好,勿再念。”

    落款:五兄。

    原来是小五哥。

    田宝愣当场,手里捏着信纸火烫火烫地,炙地她手心发疼,顺着血脉直疼到心里去。

    三年前那挤挤挨挨小小马车里,少年汗湿手心和微皱眉头仍心里清晰可见,那一句“等我回来”言犹耳,如今不过三载,已变为“另聘别家”,要人“勿再念”了。

    小五哥与她年纪为相近,两人一块儿玩闹相处时间也比其他哥哥们多得多,要说真有什么情深似海、矢志不渝,那是不可能。

    但动过心却是一定。即便田少泽已经离家数年,他田宝心里面地位也绝不比其他几个哥哥低。青梅竹马是这时间美好也难解释清楚感情之一,或许就是因为彼此纯真时光都与对方相关吧,就像,“你参与了我生命中所有纯真美好韶光,所以你也是我心中纯真美好所。”

    人生哪得时时顺呢?人世间不如意事十之j□j,况且她跟小五哥也没什么海誓山盟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当初她一定亲就是五个哥哥,这样说起来她田宝实没什么好。要是小五哥家里势大,有了六品往上官职,娶一个妻子不比跟许多人同娶一个妻子好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略伤感哈,不过下章就好多了,我保证!!!

    下章放12:33发布,因为田家小妹木有榜单,所以老钱要可能增加它曝光率,隔一个小时就能上两次榜╮╭唉,苦逼无榜族~~~

    ps:今天下午把近几章评论积分都送出去啦,大家可以登录后点击“账务——积分记录”查看~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积分赠送是按字数,字数越多赠送积分越多,木有积分看文姑凉可以文后扯扯闲话,老钱给送积分哈l3l4

45峰回路转

    45、峰回路转

    这几年田宝不是没想过她这辈子与小五哥或许再没机会相见了,可想是一回事,成了真又是另一回事,这一张薄薄信纸像是重逾千斤,压得她心里沉甸甸地发酸。

    她想起那年盛夏,午后阳光顺着繁茂树叶细细碎碎地洒地上,树下稚嫩少年红着脸颊却无比坚定地道,“我们要订亲了,订亲了我就得像个男子汉,得有本事能养家!嗯,也得有本事能养活小妹你······”

    那张信纸上统共不过那么一句话,稀稀疏疏,田宝旁边田叔沛自然很容易就看明白了里头内容,他看看田宝那迅速暗淡下去小脸儿,心里把背信弃义小五弟骂了个狗血淋头,嘴上却不敢提他分豪,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样子笑道,“小妹这是怎么了?看信看傻了么?这匣子虽小,却也有些重量,哎唷,胳膊好疼,三哥要托不动啦。走,咱过去坐着,这儿还有一封信没拆哪。”

    田宝何尝不知道她三哥这是怕她心里不高兴,想找个事情转移一下她心思?她仰起小脸儿,皱皱鼻子笑道,“一个小小匣子都拎不动啊?三哥你也太弱了吧?好吧,看你这么可怜份儿上,本小姐准了,坐吧!”

    她自以为掩饰好,却不知道那强颜欢笑摸样看田叔沛愈加心疼。两人入了座,田叔沛便引着她去做别事,“那不还有一封信呢?拆开来看看呗,不知道是谁写,也没有留个字,我可是好奇紧。”

    田宝遂将手里捏着信纸放到了旁边桌几上,另捏起那封封皮空空信封慢慢细细地拆开来,里头也是一张信纸,那字迹却与之前田小五字迹截然不同,看着要狂放许多。

    里面字数比田少泽那封多些,却也不过三四行字,所述意思一目了然,大致是:底下那封信主人是我兄弟,他写信时候我就边上站着呢,他那信里话都是假。是因为他马上要进行一项很危险军中任务,过程如九死一生,他嘱咐我若是他死了就把这匣子送到你手里,若是活着就仍还给他。我不忍兄弟被所爱之人误会,便私自写了这封信陈明情况。现他已经赴任务去啦,结局不定,估摸着明天就知道是生是死了,你们先等着吧。

    峰回路转。

    两封短短书信,内容却几经周折。田宝心里咋喜咋忧,那一丁点儿喜意出现迅速却也消失迅速,立马便被浓浓担忧给掩盖过去了。

    危险任务?危险到什么程度?不会叫他混入敌军去做卧底吧?

    田宝顿时心乱如麻,只觉胸腔里那颗心简直跟被人使劲捏着似,紧绷绷地难受。

    还有大哥二哥呢?有没有也参与了这个任务?

    这等大消息自然是不能瞒着家里人,田叔沛安慰田宝了一阵儿便出门找田金廷和田金轩说明了情况,不过却没让李秀妮和田旺田再旺知道。三位长辈毕竟年纪大了,经不得这样让人担心害怕消息。

    小宝心内担忧不安,又什么也做不得,也帮不上,便坐靠窗榻上仔仔细细地一根根挨着看那匣簪子,希望可以借着转移一下自己注意力。

    那匣子里通共十一支簪子,四支木头七支玉,样式都很简单。不过,好像有那点儿不对?

    田宝翻来覆去挨个儿看了一遍,才发现到底是哪点儿不对了:这十多支簪子做工有粗糙有细致,但大体上还都是颇为粗糙,甚至有几支比乡间货郎杂货挑子上摆还不如。

    小五哥身京城,那里东西合该比河间府好才对呀。

    也或许,这些簪子根本就是小五哥他自己做吧?

    田宝将匣子里簪子一个个拿出来,榻上摆成长长一排。十一支啊,那么也就是说,离开田家这三年里,每一年都有四支?每一季都有一支?

    她拿起做工为粗糙那支木头簪子,摸着上头打磨十分光滑纹理,眼泪一滴滴往下落。

    可一定要平平安安啊。

    ******

    人心里压了太多事情时候是很容易睡不着觉,田宝这天晚上几乎是一夜未眠,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四天上,才堪堪睡了一段儿。

    却也睡不安稳,乱七八糟地做着些奇奇怪怪梦,一会儿是小时候被哥哥们背背上玩耍样子,笑语连连;一会儿又是大雾弥漫战场,旌旗残破,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战死兵将尸体,她就站那尸体堆里,仿佛是哭。

    梦里面简直伤心至极,像是亲近人去了,泪珠儿一个劲儿地往下落,直到天光微亮,她朦朦胧胧醒转过来,眼睛里涩涩地难受,一摸枕头,已湿了大片。

    都说梦是反,那现实中哥哥们该是平平安安吧?她按着胸口安慰自己。

    许是葵水又要来了,胸上涨涨发疼,要搁平时,这丫头一准儿又要到她太婆面前撒娇耍蛮使性子地故意闹人了,身上难受么,总想到长辈那儿寻点儿安慰。

    但今日她却一点儿耍闹心思都没有。她甚至不想起身,不想动上一分一毫,是简直恨不得世间万物都静止下来,这样就不会有不好消息传到她耳朵里。

    可是太阳还是照旧越升越高了,窗外鸟声啾啾,又是一个好清晨。

    整整一个上午,田宝心就像悬万丈高空,整个人坐立难安,总是恍惚中觉得门外似乎来了报丧兵丁。

    这种情况直持续到将近正午时分。田家门外确来了报信人,不过不是兵丁,而是田季泱派回来店铺伙计,来给家里人报告战场形势变动。

    就昨天晚上,三皇子出了一队精兵通过河道潜入青州城,然后天色未亮时从内往外攻打,与城外朝廷大军里应外合,一举收复了青州,并斩杀叛军三名大将。

    消息传来,市井间欢声雷动。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小五哥哥木有变心哟~~

    民意调查:有多少妹纸是支持男主多多益善?来来来,冒个泡表示下呗l3l4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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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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