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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糖拌饭     又见清穿txt下载     又见清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冶病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小耗子还没进门

    门嘣的被打开,那云花一脸急切的看着随后进门的文茜,那眼儿还红通通的的,看着实在有些可怜,不过,天下父母心,自个儿孩子病了,哪有个不急的呢。

    让承年在外面候着,这毕竟是寡妇的家门,年轻男子不宜进出。

    进了屋,看了看床上那男娃,此刻那娃娃一脸绽的通红,额上的温度也很高,那声息儿更是一喘一促的,看着实在有些危急,文茜把了把脉,这孩子很可能是受了凉,使了体内麻毒内束,热毒过盛,再加上体内元气弱才造成现在这般情况。

    “给我弄连须葱白150克。”文茜对那云花道。

    “葱白?”云花显是有些六神无主,这时竟跟没明白似的。

    “不错,葱白,家里应该有吧,没有就到邻里乡亲那里去借。”文茜快速的道,同时那手轻重不一的在孩了身上拍着,打开r理。

    云花这才回过神来,快速的冲到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抓了一把葱白。

    文茜接过,垫了一下重量,取了大约150克左右的葱白,常弄药称药,她现在的手就跟一杆称似的,手一掂,那重量**不离十,然后取了一旁的铜茶壶,又让云花找了个烧木碳的小火炉出来。生着火,然后将葱洗净放在茶壶里置半壶水,再把茶壶放在小碳炉上加热,至水沸。

    将火炉和茶壶移到靠近那孩子的边上,文茜又临时用硬纸做成了一个长约40米的纸筒,套在茶壶嘴上,使得壶里的葱气由纸筒里喷出,然后再将纸筒对着那床上那娃儿的鼻孔处,让他徐徐地吸入葱气,过了一刻多钟后又换一壶。

    渐渐地。那床上孩子地神情看上去好多了。只是那热还没退。麻子也还没出。文茜便又对那云花道:“再去弄点酒来。”

    那云花应了声。从后门出去了。不一会儿。拿了一壶酒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地大汉。那汉子一脸地胡茬。一进门。就打量起文茜。还开了玩笑道:“原来是个女大夫……好本事。我这侄儿。看着可是比开始好多了。嗯。比那些个眼里只有铜钱地庸医强。”

    文茜没搭理他。只是接过酒。然后用鲜>叶。酌着酒擦试着孩子地全身。这是助发麻子地。只要麻子发出来。那就没事了。

    如此反复地。到了下半夜。那娃儿地身上出了一点点地小红点。麻子出来了。文茜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没事了。接下来你只要好好陪护。防风防寒。吃清淡地东西。过个十来天。他就又活蹦乱跳了。还有。这麻疹有传染性。他用过地东西。你最好拿太阳下爆晒过才好。一些餐具什么地都用开水洗。然后晒过。”文茜叮嘱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承年在外面等了大半夜了。有些抱歉。

    那云花忙不叠地应着。边说着感谢地话。

    此时那孩子已张开了眼,两眼黑瞳亮晶晶的,文茜冲着他笑了笑,拍了拍那孩子的脸颊,那孩子不说话,仍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文茜。

    “对了,他会很痒的,你要注意别让他乱抓,不然的话,以后变成麻子,可娶不到娘子了。”文茜说着,又冲那孩子眨了眨眼,那孩子却是裂着嘴笑了。

    “好了,我走了。”文茜说着,拉着小耗子一起准备离开,可没想,这刚一转身,就感到颈间被重重地击打了一下,然后眼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只是在昏过去前一刹那,听到小叫化的怒叫。

    跟随着云花进屋地大汉就是罗贵,他前天晚上劫了牢,手下好几个兄弟都受了伤,再加上原来在牢里受了刑的犯人,所以急需一个大夫,可他也不敢冒然去请,毕竟,他们犯地可是杀头的事儿,若是不小心泄露了,搭上兄弟地命可就花不来了。

    云花死去的男人是他兄弟,而那孩子水儿更是他兄弟唯一的根子,可不能有什么好夕,所以,云花来找到要酒时,他一是关心,二是好奇,便跟过来看看,没想那女大夫还颇有两手,几下的手段一出,孩子就没大事儿了。

    于是罗贵便打起这女大夫的注意,抓了去,给兄弟们冶伤,等以后安全了,再把人放走,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他大伯,你这是干什么,快放了恩人。”云花轻声的道,声恐惊扰的外面的人。

    罗贵把小耗子整个人绑在椅子上,那嘴里也塞了布条,小耗子喊不出声,只得冲着两人直瞪眼……

    “别废话,赶快把孩子用被包好,跟我走,我那里伤了好多人,那张兄弟的伤你也是瞧着的,这不就是现成的大夫吗,难道你不想给他们冶伤了,今夜我们连夜入太湖,到了那里就安全了,等把人冶好,再放她回来,这又不碍什么事儿。”罗贵压低着嗓子道,然后抓着文茜就朝后门去。

    云花已经六神无主了,看了看被绑在椅上一脸怒容的小耗子,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放心,只是冶伤,不会伤害恩人的。”说完,就走到床边,将孩子用被子整个儿的包住,跟在了罗贵身后,一起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小耗子又气又急,她知道那个侍卫在外面,可无奈被绑着叫不出声来。只得使劲的用脚后跟踢着椅子腿。

    承年在外面的马车上等着,因为屋里都是女眷,所以离得远了点,一开始还没觉得,可后来,就突然的没声了,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声,他感觉不对了,走到屋门,在外面叫了几句,里面没人回声,只有一种不断的踢凳子的单调声音。

    出事了,他用劲的踢开门,却只看到小耗子被绑在椅子上,其他地人都不见了。

    “侧福晋呢?”承年连忙把小耗子松开,拿掉她嘴里的布。

    “快,那罗贵绑了姐姐朝太湖去了。”小耗子气急的大叫。

    承年又惊又急,侧福晋若出事

    条命也不够赔的,可是没办法,从这里去太湖的路有现在根本不知他们走的是哪条道,唯有赶紧回去报主子爷,调了令,派人封了所有地路口。

    承年回到客栈,直接咚的一声给十一阿哥跪下。

    “你说什么?侧福晋被绑了,那你还有脸回来见我?”十一阿哥一阵晕眩,承年带来地消息让他喘不过气来,不知不觉中,文茜在他的心中已经有着相当重要的位置,感情这东西很怪,天天相处,也仅仅觉得处的不错,却也感觉不到它有多重,可一但出事,才发觉,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早就变得很沉。

    “主子爷,承年的命,以后随时交给你,只是现在不是急地时候,得赶快通知四爷他们,再通知官府,封了去太湖的路,救出侧福晋要紧。”承年磕头道。

    承年地话让十一阿哥冷静了下来,所谓关心则乱那,平息一个胸中那股窒气,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忍着身体的不适,然后冷静的吩咐道:“快,你去通知四爷他们,他手上有兵符的,可以调动附近的军队,着他们暗中追查,至于知府那边,暂不通知,毕竟,侧福晋的身份不能公开,那小耗子说了,他们只是抓她去给伤者冶病,应该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若是侧福晋地身份被捅破了,那处境就很难说了。”

    天已经鱼肚白了,几条小船出没在太湖水道边的芦苇里,时隐时现,广袤无垠地天穹透着青白色,那浅水于深水交汇之处,早起的渔民已经开始撒着网儿,半大地小子姑娘们对着情歌,使得这青白灰蒙的早晨多了一丝活跳地趣味。

    文茜是在一阵摇晃中醒来,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个拱形的草顶子,边上有个小窗,凑近那外面是水粼粼的一片,侧着头往前看,天于水连成一片,这时候,文茜突然想到了那一句:秋水共长天一色。

    只是她现在这里在哪儿呢?文茜微皱着眉。

    “大夫,您醒了。”这时那云花掀了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很稀的薄粥。

    文茜没理她,只是坐了起来抱着膝头,那下巴就搭在膝盖上,她心里当然很气,可她更想知道那汉子抓她要干什么?

    “大夫,你喝一点粥吧,你放心,他只是请你来给人冶病的,不会伤人。”云花低低的道,那脸上有些惭愧,不管怎么说,这种请人的方式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文茜摸了摸肚子,昨晚忙了大半晚,还真是有些饿了,反正已经在这儿了,急也没什么用,先垫垫肚子再说吧,接过粥,文茜伸着脖子,小口小口的喝着,这粥估计放了鱼片煮的,有丝腥气。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文茜放下碗来问道。

    “去太湖,我们现在在苏州通往太湖的水道里”云花侧着脸,有些心虚的道。

    太湖?觉得这范围太广了点,文茜想了一下,就有些明白这些人是什么人了:“他们是水匪?”虽然是问话,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罗贵他不是水匪,只是前些年朝廷查得紧,他就带着些兄弟躲在太湖的水道区里。”云花解释道,收了碗,又出去,说是去照顾她儿子水儿。

    接下来一天里,文茜便一直一个人呆在那小舱里,除了云花,没人来打搅动她,倒是挺清静,只是心却不定,不知来福客栈里,十一阿哥知道她被劫会怎么样,他那身体可经不得情绪太过的,还有浅绿,该也急坏了吧。

    到了下午,船靠进了一个小半岛,地点很偏,只有七八户渔民,风景却是不错,那靠湖边还有一块大的焦石,看到这礁石,文茜便想到了天涯海角,因为真的有点象。

    文茜下船的时候,看到后面一条小船也在靠岸,罗贵他们从船上抬下好几个人,那伤都挺重,而最后下来的那个,正是一个棕色头发,皮肤较一般男子白一点的青年,个儿挺高,站在一群人中,特别的显眼,这个应该就是那个张年涛吧。

    这时,罗贵走到文茜身前,拱手作礼道:“罗某失礼了,可实在是形势所迫,还请大夫原谅,在下这些受了伤的兄弟就拜托你了。”

    罗贵他虽然一开始做的是不识礼数的事情,但到这会儿,却不得不求文茜。而文茜呢,则因为自个儿的小命还拽在这些人的手上,便也不得不配合,再说了,医者是无法拒绝病患的。

    “找一间,干净,清爽,通风的屋子,让伤者先住下吧。”文茜道,提着她那个医疗小包,跟在后面。

    对于外伤,由于在台怀的实践,文茜还是比较拿手的,只是这里面有原来是犯人的,因为受了刑,烫伤,鞭伤都有,有的伤口已经腐烂了,颇有些麻烦,因为必须把那些烂内刮掉,再加上伤口需要缝合,可偏偏文茜这医疗小包里东西不少,可就是没有麻沸散。

    “没事,那一点疼能比得这个鞭子和烙铁?你直接弄,咱要喊一下痛那就是孙子。”那个张年涛裂着嘴笑道,口音还杂缠着异域音调,文茜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

    “好,是条汉子。”一个叫老吴的伤者道,他是劫牢的一员,身上中了一刀。

    即然这么说了,文茜便也不管这些,反正她可是曾有辣手小大夫之名的,因此下起手来快而麻利,一个接一个的,先处理好伤口,再用肠衣缝起,再服些草药炼制的消炎药,伤重的就用上一些她特制的小白药。

    这一直从下午就忙到夜里,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口,文茜才长吁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了,那腰都快断了,所以,她认为做为大夫来说,体力也很重要。

    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填肚子,回到屋里,文茜几乎是争着眼闭着眼洗的,然后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这两天工夫,实在太累

第六十二章 池鱼之殃

    上,起薄雾了,文茜推开门,天还是有些蒙蒙的,远似乎有一道红线,那应该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说不定可以看到日出呢,文茜便朝之前她一直注意到的那块礁石走去,才走没多远,却看一个人远远的跟着,是当时罗贵一伙中的一个。好象叫小松。

    监视吗?文茜摇摇头,在这里,没有船她能走到哪里去?难不成凭着她那三脚猫的泳技游过太湖,太扯了。

    “小松,你那象什么样子?茜大夫要四处走走自由她去,你回去休息吧。”这时一个带着别扭口音的男声在后面道。

    文茜回头,便看到云花正扶着那张年涛从一边的屋里出来,这个张年涛在牢里估计受了很大罪,文茜刚给他冶伤时,他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

    “可是……罗老大说了,要看着的。”小松有些不情愿的道。

    “这船都出湖打渔了,没船,茜大夫能去哪里……去去去,这不,还有我们在这里吗?出不了事。”那张年涛道,夹杂着异域的音调,很是可乐,那小松似乎有些怕这张年涛的样子,动了动嘴,最后也没话什么,转身回屋里了。

    “茜大夫好。”云花看着文茜轻声的问好。

    文茜微笑的点点头,这时天边的那一线红开始呈现一种漫射的光,慢慢的,天际升起了一个通红的圆盘,映得湖水红光粼粼,感觉着似那火烧云下的湖面一般。

    “茜大夫医术不错啊,尤其有许多手法,在这东方,我很少看到人用,倒象英吉利那边的医术般。”张年涛似乎对文茜很好奇。

    “我们中医博大精深,手法更是千千万万,不过万变不离其中,冶好病才是关键。”说着,文茜又一脸奇的样子问道:“你是来自英吉利吗?”

    “你听过英吉利?”张年涛有些兴奋地问道。他来这里有一年多了。可一般人要么避他唯恐不及。也有些人却是不屑理他。弄得他空有掏金梦。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我在京城里呆过。城里奇人异世不少。”

    “难怪了。不错。我是来自英吉利。可我地家乡在这里。我是苏州张家地后人。只可惜他们现在不认。要不然。哼哼。现在苏州地布坊怕是要我张家独大了。”张年涛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狂热。随后却也有些失落。他怀着掏金梦。寻乡梦。千里迢迢地回来。没想到却因为长相特异而不被承认。

    “听说。你会造珍妮机。”文茜又问道。却也有些佩服这张年涛。这个时代交通是极为不便地。从英吉利来到中国。这中间地坎坷不言而喻。

    “你知道珍妮机?”文茜这话让张年涛地即惊讶又有些紧张了。之后又起了一种戒备。在这里呆久了。张年涛多少也知道了一些这个国家地道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他认为他地珍妮机就是那璧。

    “那是一种可以提高生产率地纺纱机。别惊异。我说过。京里奇人异土多。我听过也不奇怪。不过。我倒有个提议。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很好地投资人。”文茜开门见山地道。这个主意在她地脑海里已经想了很久了。但是她无法出面。所以必须是十一阿哥出面。

    梦想让人的感觉是遥不可及的,可当它要实现地时候,给人的感觉往往不是兴奋,而是迟疑,张年涛现在就在迟,他倒不是迟文茜的态度,而是迟那个所谓投资人的身份,因为他知道,在这里,身份的作用远远大于金钱,而另外,他也有一丝想法,虽然张家不承认他,但他怎么说也是张家的人,他希望自己这边能让张家出面,一方面是开拓张家,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障自己,一个没根没底的人,被人吃了也没处说去。

    “没事,我只是给你个提议,一切还得等你们这踹匠地事儿了了再说。”文茜道,她看得出这个张年涛有顾虑,再说她现在也不便亮明身份,所以一切都得回苏州再说,而她现在,等于是先下了一个勾子。

    不理会张年涛仍在深思的神情,也不理会云花一脸的懵懂。

    文茜又回去她之前住的小屋,吃早饭,仍是那种有点腥气的鱼粥。文茜只是吃了一小碗,实在没味口,便又转去病房,检查了一下那几个伤者的恢复情况,还不错,除了有一个不小心绷开了伤口,其它一切都好。

    出了病房,这里就一个闲人。无聊着,就去那块礁石看风景。

    走到礁石边,文茜爬了上去,在那礁石的中间,有一处凹进去的地方,正好可以坐一个人,文茜坐在里面,发现这位置太好了,不但可以看见对面的湖水,同时还可以避风,毕竟湖边地风也是很大,人藏在里面,估计挺难找了,文茜哑然,若自己躲在这里,他们会不会以为她跑了呢。

    对于太湖,文茜很有感情,因为她的外婆就是太湖边的人,小时候,她也曾在太湖边呆过两年,那时候最喜欢听外婆讲太湖的神话故事,而文茜最喜欢的却不是那龙女,而是西施于范蠡泛舟太湖的故事,不过,等到了大时,有些理解却出现了偏差,比如说,前世她曾看过一部网络小说,写勾践灭吴后,越国正等着女英雄西施凯旋,但西施已经真正爱上了自己的夫君吴王夫差,甘愿陪着他一同流放边荒。

    对于这个故事地可能性,文茜曾仔细的分析过,觉得可能性很大,越国的复兴充满了太多的阴谋,而女人的心里有一种悲剧英雄地情结,所以李清照叹霸王,而西施爱上夫差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对着湖水,文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惊醒过来,就在刚才的睡梦里,她梦见了十一阿哥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那脸如纸人一般的白。醒过来后,那心仍砰砰直跳,想着,她这次意外地被掳,爷该急坏了吧。

    正想着,却听边上传来一阵阵低声的对话。一个声音较粗,一个的声音又听着挺熟。

    声音较粗的问道:“牢里救出来地犯人是不是都上岛了。”

    熟的声音道:都上岛了,对了,罗贵还抓了一个人,夫,给他们冶伤的。”

    “那好,这两天你小心了,方大人说了,这事儿一成,以后这太湖就咱们当家了……”越说到后来,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再加上风大文茜就更听不清楚了,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有人在打罗贵他们的主意。文茜这会儿想起来了,那个挺熟的声音似乎是早上跟着她的小松。

    很麻烦呀。文茜想着,同时她想到,十一阿哥为了救她,说不定也会带人追到这里。

    唉,这太湖的水怎么也这么混了呢,文茜纠结着,张头朝湖面上望去,却突然见远处一条小船飞快的划过来,到了岸边,却见那罗贵从船仓里抱出一个人来,边边叫着:“去叫大夫。”

    文茜连忙从礁石上跳下来,然后跑到罗贵身前,才看清他抱着的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左右地女孩,女孩一身是水,面如白纸,那声息就跟断绝了似的。

    “快,把她送我房里去。”文茜急急的道,这孩子身体太虚弱了。

    罗贵把女孩放在床上,这时张年涛和云花也围了过来问道:“罗贵,怎么回事?”

    罗贵抓了抓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渔的时候捞上来的,我探着还有一点鼻息,就抱了过来。”

    文茜施展了一些急救手法,过了好一会儿,女孩就醒了过来,而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饿死了”。

    文茜忙又端了早上吃的鱼粥,那女孩吃粥地样子就象一头饿久了的小狼。

    而让文茜心痛的是这小女孩身上有许多细细密密的小伤痕,这种伤痕不会死人,便会让人痛不欲生,最是折磨人。

    等她吃饱了,文茜再问她原由,没想这小女孩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好久,才不清不楚的说了。

    原来这女孩是扬州人,叫细儿,有一天,有个方大人的到她们村里去招竹娘,说是专门绣贡品的,每年还有工钱,细儿家里穷,偏生她绣活手艺不错,模样也长得俏丽,自然应选了,想着今后有活干,有钱拿,一家人都高高兴兴的。

    后来一路上,又陆陆续续地招了好些人,但最后定下来的就二十二个,俱是手艺好,模样俏丽的。跟着车,她们一路到了苏州,最后进了一个独院,可等着她们的不是绣活和工钱,而是无止境的学习和挨饿,稍有不慎不是罚就是打,有天晚上,细儿实在是饿了,便趁夜里偷偷的跑到厨房里偷吃的,没想到正好听到人说起,才知道,她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绣娘,而是训练瘦马,所谓杨州瘦马,就是一种高级妓女。

    细儿这才知道上当了,不甘心下,便连夜逃跑,又被发现了,最后还是被抓了回去,又受不了毒打,便假意顺从了,只是不知为什么,昨个夜里,她们所有人又被转入太湖地一座小岛中,她本来水性不错,干脆找了个机会跳湖了,想游上岸逃走,可一来她人小力弱,二来太饿了,游了一半就沉了下去,这才为罗贵所救。

    这不是诱拐少女吗?文茜不的想着,那个方大人是谁,如果是管贡竹的话,那应该是苏州织造的事儿,又或者那方大人根本是假名,所谓贡竹也是瞎编制的,可文茜却隐隐约约地想起了十三阿哥说的那个方百岁,因为细儿说地方大人的形象跟这个方百岁太象了,只是这方百岁怎么说也是吃衙门饭地,再说他自家也有布坊,为什么要拐这些女孩子呢,再看他行事,如此保密,显然背后颇有深意。

    安排了细儿休息,文茜就一直在想着这个方大人,只是总觉得千头万绪。

    到了晚上睡下,文茜才想起无意中听到的那两个人地对话,觉得应该跟罗贵又想着睡下了,就明天,反正听那人口气,这两天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只是睡到半夜里,文茜却被一阵喊杀声惊醒,然后她的门被推开,是云花,抱着她的儿子一脸的惶恐:“朝廷派兵来围剿了。”

    文茜一听,却是有些惊喜,是十一爷,四贝勒他们吗?匆匆穿了衣服出门,却看到整个小岛全是衙差,为首的却是那胖胖的方百岁,正指手划脚着,一幅不可一世,文茜很奇怪,这人在府衙里不过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何来这么大的威风。

    所有人都被官兵围在一片空地上,罗贵等人已经身负重伤倒在地下,不知是死是活。

    “这些人全是闹事的暴民,统统抓了,下大牢。”那方百岁说着,又从人群中将细儿抓出,一手扯着她的头发:“你个小蹄子,好好的日子不过,要知道,你本来以后都是要进京陪着京里的官老爷的,不定里面还有皇子龙孙呢,却是要自寻死路,即然这么想死,那就跟这些人一起死吧,上面已经发话了,闹事的头儿,全部斩立决,哈哈。”方百岁很张狂的道。

    “押走……”那方百岁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被抓了,连文茜也不例外。

    “刘老大,救我啊,我是小松啊,这岛的位置图都是我给你的,你不能不管我啊。”这时,另一边,一脸是血的小松挣脱衙差,直冲向方百岁边上那个四十来岁的瘦小汉子,有些崩溃的道。

    文茜这才醒悟,原来早上同小松接头的人就是这人,不是说还有几日吗,说着看了看那细儿,怕是因为这丫头才提前行动了吧。

    这时,那刘老大道:“小松啊,你平日不是同他们称兄道弟,所谓兄弟有难同当,你就陪他们走一遭,也算全了兄弟之情。”

    要一个内奸去全兄弟之情,这个刘老大还真是毒啊,不过,小松也是自作孽。

    被押解着,文茜回到了苏州城里,只是她没能回到来福客栈,没能回到自家十一爷的身边,而是被投进了苏州府衙的大牢,根本连问话的程序也没有,就等着几天上后法场,文茜算是切身体会到官场黑暗的一面了

第六十三章 钗子

    生的际遇真是十分的莫测,文茜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天。看着昏暗的女牢,牢门边上的气死风灯那昏黄的灯光让文茜想起了黄泉,幽幽的感觉让人的心有些沉沉的。

    细儿大半个身体都靠在文茜的怀里,按年龄来算,文茜也就比这细儿大二岁,但一来文茜个儿比较高,再加上身体内的灵魂够成熟,如今倒显得象细儿的大姐姐一样,细儿算是个烈性子,可一年多瘦马的陪养,骨子里不由的添了一些娇和媚,此时她倦在文茜的怀里,就跟小猫儿似的,脑袋不时的耸耸,让文茜想起了京里的小猫米米。

    边上,云花抱着水儿坐在稻草堆上,这小水儿也是多灾多难,正起着麻子呢,却也被抓进牢里,受了风,今后怕是要留下病根子。而云花总是有些忐忑的看着文茜,那眼中有愧疚,文茜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实话,文茜一开始也有些怨,似乎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去帮水儿冶病,才会被罗贵抓了去,这才会有今日的牢狱之灾,但最后想想,也怪不得人家,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是。

    另一边,还有一个女犯人木然的坐着,那脸色一片青白,对文茜这几个人置之不理,恍若未见。

    “吃饭了……”两个狱婆子拧着一桶变了味如同馊水一样的稀粥,几个人没一个吃的下去的,那味儿闻着都令人想吐。

    “啧啧……还真当自己是姑奶奶啊,等那主犯处决了,你们就两条路,要么官卖,要么就是流放,都不是好路。”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婆子道,还使劲的敲了敲桶:“要吃就不吃,不吃连下一餐都没了。”

    那年轻的婆子声音很大,水儿被吓的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云花连忙哄着。

    文茜轻轻地推了推细儿,细儿揉了揉眼睛,脸颊很红,文茜按了按那额头,有些发烧,毕竟她之前还在湖水里泡着,这会儿还能行动体质已是不错,若是象自家爷那个体质,怕是有的受了。

    让细儿在墙上靠好,文茜站起身子,走到牢门边,看了看那桶里的食物,那实在不是人能吃的:“这位婆子,你即知今后我们大家都没有好路,那你为何还拿这般食物来糟践人,难道说若大地府台衙门连犯人的伙食都供不起,又或者那供伙食的银钱都被你们吞进肚子里。”文茜紧盯着那婆顿道,她现在没必要隐瞒,她倒想闹点事出来惊动知府,那知府姚大人却是见过她的。

    “反了,一个犯人,居然教训起狱婆子来。”年经婆子气得哇哇叫,文茜却只是淡笑,那份从容却是让边上那个年老的婆子有些狐疑了,这年老的婆子在这一行也干了有二十多年了,所见的女犯人不再少数,一般的犯人进来,哭嚎,喊冤,再有的就是认命,或者有些地位地就是使银子,可却从没有一个女犯人如眼前这个有些瘸脚的姑娘般淡定,她那表情似乎坐牢也仅仅是一种人生经历一般,总之她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个女犯人很特别。

    “算了。草婆子。这位姑娘说地也在理。咱们就去换一桶吧。”年老地婆子道。那个年轻叫草婆子地却是有些不甘愿。衙门地规矩。新来地犯人怎么着总得给点手段吧。这伙食。哪能由着她们。不过。显然这个年老婆子资历老。她只有听话地份。只得悻悻地同那年老地婆子一起提着桶去了衙门地厨房。

    年老地婆子自然知道这草婆子想什么。年轻气盛啊。却少了一份对世情地掌握。想想自家那过世地婆婆。也曾是狱婆子。可以说。这个年老地婆子由她婆婆一手带进这一行地。她婆婆临终前曾跟她说过一句话:“做狱婆子这一行。要知眼色。要透世情。对那撒奸刁滑地自是要雷霆手段。但对那些特别地或有冤地。却是要好颜相待。婆婆曾说过。女人属阴。而这类女犯人最易沾染怨气。若是恶意相待。弄不好。则会让怨气纠缠一生。

    不一会儿。两个狱婆子又提着桶回来。是一桶菜稀饭。饭很稀。照着可以映出人影。几叶发黄地菜叶子沉在里面。买相很差。但这牢里地犯人除了文茜都是苦人家出身。这饭食却也是能吃地了。

    “谢谢……”文茜对那年老地婆子道。

    那年老地婆子摇摇头:“唉。快吃吧。也不知还有几顿了呢。”说着年老地婆子就同那草婆子出去了。

    云花先帮文茜舀了一勺,再给自己和水儿添,细儿干脆端着木碗蹬在那食桶边上,吃完了就舀,倒是方便,只是另一边那女子,却仍是干坐着。

    文茜喝了两口,实在没有食欲,便走到那女子边上,帮她舀了一碗:“这位大姐,吃饭了。”

    那女子却是恍若未闻。

    “你别操心了,她已经痴了。”那年老的狱婆子正靠在牢门边,看着文茜的举动便道。

    “她为什么被抓进来?怎么会这样?”文茜问道。

    “唉,她叫月娥,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她本是苏州张家三少爷的妾,那张家三少爷风流成性,进门没二三个月,就将她忘脑后了,她一个小妾,即没背景,又没手段,在那样的大宅里自然是要受欺负的,有一次外出,遇上一个叫常大的,这个常大对她颇为上心,又会甜言蜜语,一来二去的,两人就通上了,这月娥想想自个儿在方家也没好日子过,便偷了张家的私藏平复帖,打算跟那个常大私奔,可谁知,这常大对她好是假意,想要那平复帖才是真的,帖子到手,哪还管月娥,最后月娥便被送进了官府,私通之罪,等着官卖吧,这月娥受不了这打击,就痴了。”

    说着,那年老的狱婆子又嘀咕道:“什么平复帖,一张纸儿,值得这么害人吗?”

    而文茜却知道,平复帖是西晋陆机所书,对于识货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宝藏,自古多少人为了这帖子荡尽家财收藏。

    事情原来是这样,却又是一出痴心女子薄情郎的戏,很老套,但却是很现实,文茜试着喂了她两口,这月娥虽木然,却也吃下肚了。

    放下碗,文茜拨下头上一支普通的钗子,递给那年老的狱婆子道:“我这有只钗子,想请婆婆帮我

    到来福客栈一个叫浅绿地丫头手上,不知婆婆可愿帮忙。”

    那年老的狱婆子接过钗子,看看了,然后道:“姑娘不怕老婆子吞了这钗子。”

    “这钗子你若送到那些人手上,那么你会得大奖赏,若是吞了,它只不过是一根很普通的钗子,价值不足一钱银子,孰轻孰重,我认为婆婆可是个聪明人呢。”文茜平静的道。

    “那老婆子试试。”年老地狱婆子看着钗子道,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是上下翻腾,过去的来福客栈也许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可现今,这来福客栈住的可是皇子钦差,而从这钗子来看,似乎眼前的女犯人跟这钦差有什么关联。她的心不由的即兴奋又有些害怕,在这里面,她看到了富贵,但也看到了危险,狱婆子想起了她婆婆的另一句话,富贵险中求。

    年老的狱婆子小心地将钗子收好,还打量了下四周,那草婆子不在,肯定又去厨房偷吃的了,若是草婆子在的话,这档事她是不会应下的,最后,也就同草婆子一起将这钗子分了。

    看着那狱婆子离开,文茜又回到一边的稻草上坐好。

    接下来长夜漫漫,这牢中更难入眠。那叫月娥的女犯人突地又疯疯傻傻了起来,不停的叫着:“常郎……常郎……”

    那声音,文茜听着都觉鼻子一酸,苏州张家,不知同张年涛所说的那个张家是不是一个家族,文茜估计着,差不多是一个家族了,毕竟,在苏州,姓张的旺族不多。

    细儿吓的紧紧的抱着文茜地胳膊,那水儿更是嘴一扁,哭了,文茜看了这样下去不是个事,这月娥这么闹着,谁还睡得着啊,便按抚了下细儿,然事走到月娥身边,可惜,她那医疗小包也不知落到谁手里了,没法用针,文茜便叫上云花,按住月娥,使用推拿的手法,弄了好一会儿,才让月娥睡去。

    来福客栈,浅绿已经几天没睡个好觉了,自侧福晋出事,她就没一天不心焦的,连带着也恨上了小耗子,都是她,大半夜里的来叫自家侧福晋,才弄得如今侧福晋下落不明,所以她每次见到小耗子都瞪着眼珠子,小耗子见了她也是一幅垂头丧气的模样。

    端着满满地饭菜走出房,正碰上承年。承年看了看那饭菜还是满的,不由地心急道:“怎么,今儿个晚上,主子爷没吃饭。”

    浅绿摇摇头:“主子爷说没味口。”

    “那怎么行,你等下再去厨房,按照平日侧福晋的做法,弄个汤上来,让爷掂肚子。”承年道。

    浅绿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地道:“我哪一样不是按着侧福晋的法子做地,我试过,那味道都差不多呢,可主子爷就是没味口。”

    “外面是承年吗?进来,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正说着,里间十一阿哥冲着屋外道。

    “主子爷,是奴才。”承年冲着屋里应道,然后又低声的吩咐浅绿:“别管那些,再去做来。”说着,便转身进屋。

    “事情怎么样?”十一阿哥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这位置,平日里文茜最喜欢坐的,她常说望着外面,景致好,心情就好。

    “主子爷,四贝勒和十三爷带兵已经去了太湖,主子爷放心,这回太湖的水匪一个也跑不了。”承年行礼道。

    “我不是要抓水匪,我是问侧福晋有消息了吗?”十一阿哥回过脸道皱着眉道。

    “没有……”承年低声的道,随后又抬起头:“不过,主子爷,太湖那边的消息没这么快传来,还请主子爷小心身体,侧福晋吉人自有天象,若是回来,见主子爷身体垮了,那也是会很伤心的。”

    这时,浅绿又端了碗燕窝汤来,十一阿哥想着,文茜出事了,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出事,要不然,谁来救文茜,于是,便接过那碗汤,尽管没一点食欲,还是硬逼着自己吃了下去。然后对那承年道:“承年,你再给我去四贝勒那么守着,一有消息就回来报。”

    “是,主子爷……”承年行礼应着。然后出了屋。

    浅绿也收了碗出来,直缀着前面的承年,承年一回头,看到浅绿跟在身后,便问道:“浅绿,有什么事?”

    浅绿有些喃喃的道:“承侍卫,若是有侧福晋消息了,能不能也先告诉浅绿一声。”

    承年看着浅绿极有些通红的眼眶,这丫头,这两天也急坏了,便点点头道:“侧福晋不会有事的。”

    浅绿点点头,外面的事情,她一个小丫头不清楚,但承侍卫见多识广,他说不会有事就应该不会有

    送了承年出去,浅绿拿着碗正要去厨房,却不意的被那个客栈的老板胖子刘拦到。

    “浅绿……浅绿……”胖子刘躲在一个角门边叫道,自从府衙接过来福客栈的防卫后,他这个老板在自家客栈里出入都不得自由,做点事,只能无奈的鬼鬼祟祟。

    “刘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浅绿走过去,有些惑的道。

    “有人要见你。”胖子刘轻声的道。那样子,再配上他大大的肚,形象实在很猥琐,只是浅绿现在没笑的心情。

    “谁要见我?”浅绿惑的问道。

    “跟我来……”胖子刘说完,就转身带路,浅绿只能狐疑的跟着。

    到了后院外面,浅绿便看到一个穿着青花外衣的老婆子。

    “你是浅绿?”这老婆子正是府衙女牢中那个年老的狱婆子。

    浅绿点点头,然后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人让我把这支钗子给你。”那老婆子说着,就递给浅绿一只钗子,浅绿开始没注意,可等她接过钗子,心中便是一阵惊喜……这

    这是铡福晋常戴的一支钗子。

    “给你钗子的人呢?”浅绿一把抓住那老婆子,声音在又惊又喜下都颤抖了起来。

    “在府衙的女牢里。”老婆子道,说着就离开了

第六十四章 相见

    绿紧紧的抓紧那根钗子,那手在用力下已经有些微:心也跳出嗓子眼了,终于有了侧福晋的消息,得赶快告诉主子爷,想着,便快步到走到十一阿哥的房外,正准备敲门,只是那手抬起,却被小肆从旁边一把抓住。

    “嘘……主子爷刚睡着呢,别吵醒他。”小肆很轻声的道,然后用力的将她拽到一旁。

    啊……浅绿满脑子都被侧福晋的消息占满了,小肆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看到小肆狠狠瞪她一眼后才醒觉,主子爷这几天都没怎么睡,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那脸色瞧着都挺吓人,可是……侧福晋的消息也很重要呢,不过,看小肆的样子是不会让自己进去的了,而且现在也实在太晚了,就算知道,也得到明天才能去

    浅绿想着,就回了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怎么也想不通,自个儿侧福晋不是被那恶人绑去太湖了吗?怎么这婆子又说在府衙大牢,这府衙的大人还真是大胆,连侧福晋都敢抓,真是不要命,想到这里,浅绿气愤的直咬牙。

    夜深了,本来就浅眠的文茜如何睡得着,想着这几日的事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去,却也睡不安稳,一会儿是十一阿哥苍白的脸,一会儿是罗贵被砍头的样子,一会儿又是方百岁那张狂的面容,最后却是梦见同小文佑呆在那拍花子的马车上,小文佑紧紧的抱着自己,然后车翻了,文茜呀的叫了声醒了过来。

    醒了时候才发现原来是恶梦,轻舒口气,低着看着倦在她怀里的细儿,这少女此刻正发出时轻时重地呻吟声,这细儿病的不轻啊,可文茜没法,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吹,她如今手上没有任何医疗工具,也没有药。

    “茜大夫,好难受。”细儿醒了,眼中含着水光,仰着头,一脸的难受样儿。

    文茜没法子,只得拍着她的背安慰着。看着细儿露出领口的颈项,文茜突然想起了一个主意,只是不知有没有用,试试吧。

    轻轻的扶着细儿坐好,文茜拿过一边喝水的碗,那里面还有半碗清水,拉开细儿的衣领,文茜将自己地食指和中指放在碗里酌了水,拿后用两指揪着细儿颈边的皮肉,使劲一拽,就听叭嗒一下,连着几下,就现了红紫的一条,这是抓沙,以前小时候,文茜的奶奶给她弄了,很奇怪,她不懂抓沙的原理是什么,但不可否认,抓过后,人会轻松不少,然后再好好地睡一觉,基本上第二天就没事儿了。

    连着抓了三条出来。都是红红紫紫地。看着怪吓人。

    细儿一开始有些疼。可这会儿却说人舒服多了。头也没那么沉了。文茜一探她地额头。还有些热。但却比一开始要好点。再睡一睡。估计明天就要好多了。

    “睡”文茜拍了拍她。细儿冲文茜一笑。然后便躺下。上半身又靠在文茜地怀里。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文茜靠在墙边。接着又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清晨醒来。那上面地小窗透着一点点光亮。外面天应该开始亮了。

    那叫月娥地女犯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仍坐在昨天那位置上。呆呆地。一动也不动。

    文茜轻轻地挪开细儿地身体。将她小心地放在稻草垫上。然后揉了揉腿。这一夜下来。那腿可真够受地。尤其是那条伤腿。又酸又麻。文茜扶着墙起身。先慢慢地走动几步。那腿活血了。才舒服些。

    就在这时,那年老地狱婆子一个人的匆匆过来,平日可没今么早呢,文茜见她拿着钥匙开了牢门。

    进了牢。那狱婆子便对文茜道:“你出来吧,有人要见你。”说着,狱婆子便指了指自己头上木钗子,显然是说钗子她已经送到,现在已经来人了。

    钗子送到了,那么来地必是十一阿哥了,文茜心中一阵惊喜,冲着那狱婆子感谢的点点头,然后随着她走到一边专为狱婆子准备地耳房里,走到门口,文茜又停了下来,心中有些紧张,她用手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发丝,然后才推门进去。

    可才刚进门,文茜便觉那人影一晃,然后整个人便被拥进一个略微温暖地怀抱,吸着鼻子,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丝早晨微冷的气息,那眼眶不由的有些潮湿了,这人一早就来了,感受着那略有些用力而颤抖的胳膊,这些日子,这人该是有些急坏了吧。

    一边,站着浅绿同承年,浅绿满脸笑容,只是眼角却又含着泪,让人看着分外的亲切,离开没多久,却好象隔了好久一般。

    “文茜,你没事吧?”好久,十一阿哥推开文茜,两手抓着她的胳膊,从上到下的打量着。

    文茜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有些糗,她可不是小女孩儿,原来还没什么,怎么见着这人那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没事,倒是爷,我才给你养出的一点肉又没了,回京,怕是过不了宜妃娘娘那一关了。”文茜有些打趣的道。

    “只要你没事,你以后有的是时间给我补,到时候补成一只肥猪,可不许嫌弃。”十一阿哥轻弹文茜的额,然后那胳膊一用力,又将文茜拥在怀里,一叹:“这种感觉真好。”

    文茜从十一阿哥的颈项处看到后面的浅绿的承年,浅绿冲着她做了个鬼脸,这鬼丫头,现在越来越没大小了。文茜轻轻的推开十一阿哥,然后走到浅绿身边拉着她的手道:“浅绿,你可变丑了,瞧这眼袋都快赶上金麽麽的了。”

    浅绿哎呀的一声,连忙一脸紧张的揉着眼袋。

    而一边的承年,却卟嗵的一声给文茜跪下:“承年没有护卫周全,请侧福晋责罚。”

    “承侍卫,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这事儿,谁也想不到啊。”文茜连忙道,还看了看十一阿哥,让他劝承年起来。

    “起来吧,承年,这些天,你也不容易,侧福晋即说不怪你,那就算了,以后当差要特别当心,若再出事,那可是两罪并罚。”十一阿哥手轻轻一托道,神情也轻松

    “谢主子爷,谢侧福晋。”承年起身道,站到一边。

    透过耳房的窗户,外面早起地人都已经起来了,街后的小河响起了一阵刷马桶的声音,这种声音如果是单独的一两个,也许会让人觉得不雅,可当一溜子一起响起,刷刷刷……刷刷刷……那节凑感十分的强,还很有气势。

    “我们回去吧,你还取笑浅绿,瞧你自个儿那黑眼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十一阿哥拉着文茜的手道。

    “就这么回去了?我还想找点场子回来呢?”文茜侧着脸,有些不甘心的道。

    文茜的话让十一阿哥一愣,随即挑了挑眉,取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淡泊好说话地性子呢,却原来也知道要找场子,那你倒说说看,想怎么找场子。”

    自动无视十一阿哥的打趣,她虽然一向都还好说话,可这阵子她受的刺激有些大了,不找回点,实在对不起自个儿。

    文茜琢磨了一下道:“嗯,我在想啊,这次踹匠的事情朝廷很重视,你这个假钦差是要过问的,而那个真钦差四贝勒也是要过问地吧,干脆,你们就弄个会审结案,然后当场拆穿我这侧福晋的身份,我想,到时,那个姚知府和方百岁的表情一定会让人看着很过瘾地。”文茜眨着眼睛,有些坏笑的道。

    “坏丫头,你这是恶趣味。”十一阿哥笑着道。

    文茜撇了撇嘴,然后道:“恶趣味怎么嘀了,还有,那个方百岁你最好让四贝勒他们再查查,我看他的问题很大呢,踹匠方面的说不定还是小事,他还拐卖幼女,训练成瘦马,据说全是送京里去地。而且送的全是官臣人家。”文茜想着当日那方百岁张狂的话语,随后又将细儿子事情同十一阿哥说了。

    “有这等事,那其心可诛,我会让四哥和老十三他们查的。”十一阿哥皱着眉头道,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之后面水很深,这方百岁的行为八成同索额图脱不了干系,而索额图,那背后,弄不好就牵着太子。

    “真的不同我一起回去……”接着十一阿哥又问道。

    “不走,我说了要找场子地。”文茜重重的点头道。

    “我想找场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也是为了那帮踹匠吧,一个侧福晋都能被冤进牢里,何况其他地人,你想帮那些踹匠脱罪。”十一阿哥肯定的道,对于文茜地心思他多少懂点。

    文茜没话了,这人看事通透着呢,即然被说破了,文茜便干干脆脆承认:“是有这么点,毕竟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冤枉的,真正闹事地也就罗贵那几个,何况他们的生活那么艰辛,我想,若是可能的话,你在你们结这个案子前,去南溪集走走吧,看看那里匠户人家过的日子。”

    “好的,我会去,你即然想玩,那就先玩两天吧,不过说好了,受了委屈,可不许再哭鼻子。”十一阿哥轻弹文茜的额头,这丫头有时很理性,可有时也很感性,匠户人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他心里清楚,可不管怎么有理,罗贵那种公然的反抗却是为朝廷不允许的,何况四哥一向主张冶乱当用重典,这回四哥怕是要用雷霆手段的。

    文茜翻了翻白眼,什么叫哭鼻子,她一开始那只是风吹了眼,就知道会被人笑了。

    十一阿哥又叫了承年,在他耳边吩咐几句,于是承年便带着浅绿出去了,随后,十一阿哥又叫了那年老的狱婆子进来,文茜到现在才知道这年老的狱婆子叫蓉姑,衙里的人一般都叫她蓉婆子。

    “蓉婆子,我就把她交给你照顾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是什么人,你虽说还不是很清楚,但你在衙门里也呆了不少年了,份量总是掂出些轻重,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她若同了差错,你的老命怕是要交待的。”十一阿哥毕竟是皇子,话语间自有逼人之势。

    说实话,文茜还从未见过十一阿哥如此今般说话,总以为他是温和的,却原来也有这么逼人的一面,毕竟是皇子,天生的威仪。

    那蓉婆子似乎有些被吓住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看了看文茜。

    文茜道:“你帮我送钗子,我说过会有报酬的,只要在情理之中,你尽管提吧。”

    蓉婆子定了定神,脑子就开始打转了,都一把年纪了,世情多少也能掌握,她有八成的把握,眼前这位爷就是那位皇子钦差,那要什么呢,要钱,遇上个败家的花完了,要权,没有背景,要权有什么用,她这牢里也是关过命妇的,最后横量再三,便行礼道:“老婆子老都老了,也没什么所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唯一的孙子小六儿,今年十三岁,行事还挺机灵的,就想请爷收留他,跟在身边,长长见识,帮爷跑跑腿,长本事了后,再请爷为他谋一个差事,老婆子就心满意足。”

    这蓉婆子的要求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她这个要借着皇子钦差这棵树改换门庭。

    “准了,安顿好后,让他到来福客栈来找我。”十一阿哥道,挥挥手,便让这蓉婆子下去。

    不一会儿,承年和浅绿又回来了,还带了几个人,那手里都抱着被子和日常的用具,文茜看着有些蒙了,这是干什么,貌似她是在坐牢吧,这样子也太扯了。

    “这不”文茜瞪着眼睛道。

    “知道你在这里,我怎么能眼看着你受苦,没事的,那蓉婆子虽是小人物,但在她在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有话语权的。”

    能住的舒服点当然好事了,文茜也就随他们整,

    看着浅绿和承年摆着东西,那云花和细儿都有些傻,没想到有人能坐牢坐成这个样子。这颠覆了她们的认识。

    一切安顿好,十一阿哥也要回去了,四哥和老十三也该从太湖回来了,离走前,那浅绿死活要留下来照顾侧福晋。这文茜可不能答应,再若留下,那她还不如回去算了。说了好多好话才把浅绿打发了回去。

    “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十一阿哥临走时吩咐蓉婆

第六十五章 图穷匕现

    刚露出一丝晨曦,太湖水道上的一条大船上。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负手在后,挺立在船头,天开始转热,再过几天就是端午了,这早晨的风透着的凉意让人觉得很舒服。

    “唉……“十三阿哥长长的叹了口气,用手抓了抓头,然后道:“四哥,没找到十一哥的侧福晋,我都没脸去见十一哥了。”

    “没脸见也要见,咱们总得给他个交待吧。刘老大虽然死了,但从那些水匪的话语中似乎刘老大当日同官府合作抓了将罗贵他们抓住了,我估计着,弄不好罗贵他们就进了府衙大牢,等回去,找到罗贵问一问,定能问出老十一侧福晋的下落。”四贝勒看着莹莹的湖面,三三两两的渔船很热闹,不过,那些船看到这边两条大官船,都纷纷绕开。

    “四哥,那刘老大是怎么死的?”十三阿哥问道。

    “还用说,被灭口的。”四贝勒笃定的道。

    “为什么被灭口?”十三阿哥问道。

    四贝勒转过脸看了看他,然后朝后仓望了望,淡淡的道:“怕是跟那些姑娘有关吧,你想想,一个匪窝里,居然有二十几个艳若天仙的美女,还个个都是完碧这身,不觉得奇怪吗?这些姑娘的美貌,怕是不输京里任何一座花楼里的花魁吧,而且,那教养,可不是水匪能教出的。”

    十三阿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他当时一见这么多美貌女子也是一闪神哪,四哥说的对,这些姑娘在一个匪窝里出现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望了望前方。不远处就是苏州城了。老十一怕是等急。他那身体……

    来福客栈里

    十一阿哥刚从牢里回到客栈。才坐下。小肆就来报。说四爷和十三爷到了。十一阿哥连忙迎了出去。

    “四哥。十三弟。辛苦了。”又转过后对小肆道:“上茶。”然后又问道:“太湖事情怎么样?”

    “自然是大获全胜。将水匪一网打尽。”十三阿哥道。然后又一脸惭愧地说:“十一哥。对不起。没找到你地侧福晋。不过。你别担心。四哥说了。那罗贵说不定就在府衙大牢里。等下找他一问就清楚了。”

    而四贝勒却仔细地看了十一阿哥一眼,今天十一弟这气色看上去可比前两天好多了,神情之间竟还透着一股悠闲,那只有一个解释,十一弟有他侧福晋的消息了,否则不会这么镇定。

    “老十三,我们是白担心了,你说是吧,十一弟。”四贝勒平静的道。

    十一阿哥笑了笑,啜了口茶:“什么事都瞒不过四哥,不错,我今天一早就去见过文茜了,她被关在府衙的女牢里。”

    “什么?一个堂堂的侧福晋居然被关进府衙的大牢,那姚中和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十三阿哥嘴里的姚中和就是苏州知府姚大人,此人是康熙三十年地进士,前些年一直在奉天府下任知县,在加上家低子还算厚,不知怎么搭上了八哥的线,去年底才被举荐任苏州知府,窜升的比较快。

    “怕不是他大胆,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去年底才上任,之前,这府台衙门一直被那方百岁把持,这家伙虽然本身除了心黑没啥本事,但手下几个人用得不错,那姚中和估计都被架空了,要想夺回权,不是一时半会儿地事。”四贝勒摸着手上的斑指道。

    “不错,我估计着也是这样,对了,四哥你们这次去太湖剿匪的时候,可曾发现二十来位青春美貌的女子?”十一阿哥道,他想起文茜说的细儿地事。

    “你怎么知道,不错,确实有,只是那匪首被人灭了,我们正在查这些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水匪窝呢。”十三阿哥有些惊奇的道,貌似自家这个十一哥娶了天机大师地弟子,自个儿也沾染了天机,能掐会算了。

    “十一弟似乎知道此什么?”四贝勒也一脸高深的道。

    “呵呵,没什么,我这不是见了文茜吧,她跟我说地,之前,那罗贵曾救了一个落水的女子,正是这些女孩中的一员,而那日带兵去抓他们地正是方百岁,而方百岁主要冲着的就是那个女子。据那个叫细儿地女子说,当日去招她的正是这个方老爷,说是招绣贡品地绣女,可她们后来却被关在一个院子里,有专门的人士将她们训练成瘦马,而据说是要送京里的……至于具体的,四哥还是要找方百岁来问一问。”十一阿哥道。

    “这么说,这些女子应该是方百岁整冶出来的,可为什么会出现在水匪窝里?”十三阿哥问道,心里却有些郁闷,四哥是为了避开山西的差事才来这苏州的,而他是到苏州来玩的,可没想如今似乎又陷进了泥潭里。

    “这很简单,踹匠罢工事件他那里是中心,那么他那里肯定要查,他显然是怕这些女子惹出麻烦才转移走的,至于水匪那里,哼,怕是官匪一窝吧,难怪,多年来,这太湖水匪怎么也除不去。”四贝勒的话很冷,那面容也很严肃,心里有些怒了。

    这个方百岁也太无法无天了,这些女子且不说,就这些日子的暗查来看,他那个布坊暗地里控制了苏州好几家布坊染坊,明里官家,暗里黑手,凡是不顺他的都

    便拌子,现在整个苏州唯有尤家和张家在苦苦支张家现今更是有倒向他方百岁的趋势,估计他下一步肯定是对付尤家,到时,整个苏州的丝织,布印染业,将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这方百岁背后的人好大的味口。四贝勒冷哼着,该整冶整冶了。

    正说着,浅绿进来请示道:“主子爷,快中午了,奴婢给侧福晋送饭去了。”

    “去”十一阿哥挥挥手。

    “怎么侧福晋还在牢里?”十三阿哥奇怪道。

    十一阿哥摸摸鼻子,脸上似笑非笑的道:“她玩上瘾了,想让咱们弄个会审,她出口恶气呢。”

    十三阿哥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道:“有趣,还以为十一哥你这侧福晋很稳重的呢,原来也有这么有趣地一面,好,四哥,咱们就来弄这个会审,陪着十一阿哥的侧福晋一起玩玩。”

    草婆子今年四十来岁,早年干过人牙子一行,去年底托了熟人,请了情面,才挤进衙门,干起了狱婆子这一行,狱婆子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但这事胜在清闲,还很有油水,倒也不冤了她使那些个银子。

    那蓉婆子说人老了睡不着,所以早上的差基本上都是蓉婆子当,她也乐得睡个懒觉。吃过午饭后,她才一手拿着旱烟袋,一手拿来着火纸上差去。

    进了耳房,见那蓉婆子一脸喜滋滋的,不由的问道:“老姐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那容婆子年地草婆子一眼,然后摇摇头道:“没啥,人老了,老想着过去,想到一些开心的事,这心情就觉着好了。”

    “哦……”草婆子有些狐地应道,她觉得不想是回忆啊,那感觉倒象是遇着了什么喜事。

    “哦,对了,刚才有差爷来传话,今天钦差要会审,可能要提昨天才到的女犯,你小心照应着点儿。”蓉婆子嘱咐道。

    “唉……”草婆子拖着长音,有些不耐烦的应着,想她干人牙子一行地时候,那也是说一不二的,到这里,却事事要听这老婆子的,心时那股子别扭劲儿就别提了,这老婆子不就比她资格老一点吗?

    心里嘀咕归嘀咕,但是差事还是要做好,于是草婆子便起身,去探探各间牢房,不过在她走到文茜她们那个牢的时候,心里就更犯嘀咕了,这哪是坐牢啊,瞧那被面用具比她家里的看着要好多了,瞧那碗里吃地是什么,虽说没吃过,但也见过啊,那是燕窝,很补身子的。

    虽然这一切在她地眼里很不合理,但她并没有声张,从做人牙子开始,她就学会了万事往深处想,眼前这一切至少是通过了蓉婆子的,想来她收了不少吧。而能吃得起燕窝地,那应该是很有油水的。

    于是她扭着小脚回到了耳房,看到蓉婆子正在打盹,不由的轻碰一下她地肘子:“来,老姐姐,抽口烟,提提神儿。”说着,从烟袋里捻出一偻烟丝,塞在那烟嘴里,然后吹着火纸,将烟丝点着,最后将烟筒凑到蓉婆婆面前。

    蓉婆婆昨儿个一夜也没睡好,这时正困,便也不推托,深深的吸了一口,那烟一冲,困意就没了:“谢谢老妹妹。”

    “别谢,咱都是老姐妹了,对了,新来那一监是怎么回事,家里挺有钱啊,塞了不少吧?”草婆子靠着蓉婆子坐下,有些神神道道地问。

    “没那回事,我欠那家子人情呢,那一牢里病的病,幼地幼,人家家里想尽点心意,咱们也不能不通人情世故不是。”蓉婆子裂着嘴道。不是她不愿告诉草婆子,实在是一早那位爷吩咐过了,一切保密。

    草婆子听这话自然是不痛快了,她觉得这蓉婆子太不通人情世故,居然一个人想吃独食,那就别怪她不讲情面了。于是又扭着屁股,掂着小脚出去了,然后吸着烟,靠在牢房走道的一极柱子边,那眼就盯着,文茜这一牢,心里琢磨着这那瘸腿女犯人的来历,一般人家可吃不起那燕窝的。

    牢里

    云花的儿子水儿今天一早醒来,精神还不错,靠着云花身上,那小脸儿总是冲着文茜笑,模样儿长得周正着,文茜见着十一阿哥他们,那心也定了下来,心情大好,便讲故事给他听,三四岁的男孩,文茜自然只能讲那只猴子的故事,没想到,连细儿也听得有滋有味的,就连那月娥,也似乎侧着耳倾听,文茜觉得她没傻,只不过是对什么事都灰心了,有些麻木。

    正说着,那方百岁快步进来,草婆子眼尖,连忙靠了近前。

    说实在的,方百岁有些不安,可这种不安他不知由何而来,刚才,他刚进衙门,接到姚大人的令,说是这案子钦差马上就要会审,要他准备好案宗,以备传唤犯人之用,这下他心里有些犯难,别的倒不怕,反正上面有个知府顶着,最怕地是那细儿乱说话,这可是直接关系着他,也关系着他背后的人……唉,钦差这一手将他的计划打乱了,早知今日,他当初就该在船上先结果了她,方百岁想着。

    而当他走到文茜她们的牢房前,见到里面的情形,原来心底的不这的焦燥瞬间转成一股子怒火,怎么着,当坐牢是住旅馆啊?

    “

    ,怎么回事?”他瞪着眼珠子,在一脸横肉地衬托下狰狞。

    “方大人,这是蓉婆子做的事,草婆子我也不知道啊……估计是蓉婆子收了好处。”草婆子道,她觉得这是一个搬倒蓉婆子的机会,另一头,蓉婆子听到声音,也连忙小跑着过来。

    “把这些都给我丢出去,想舒服,哼,这几个通通给我加重枷。”方百岁指着文茜细儿她们狠狠地道。

    “嗯……”草婆子应了声,就进了牢房,去抱那些被子用具,这些她刚才一直瞅着眼红呢,不过却被细儿死死护住,草婆子一发狠,便将细儿推到一边。

    同时,方百岁带来的两个狱卒也进来,要拖文茜她们去上重枷。

    蓉婆子诧异的看了看,今儿个方大人的反应很怪啊,平日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一般都是讹些银子了事,从来没有象这般给女犯人上重枷,那可是会要命的。

    文茜紧紧地护着细儿和云花,细儿还好,云花毕竟是没见过世面的,早吓得有些腿软了,文茜冷冷地看着方百岁道:“这位方大人似乎过了吧,我们这几个似乎马上要上堂的,这时候给我们上重枷,你不怕审案地几位有什么别的相法吗。”

    “哼,就你说话这刁滑样儿,就该上重枷,还愣什么,拖下去。”方百岁冲着那两个衙役道。

    “方大人,不行,女犯上重枷,从来没有过的,那会出人命地,还请方大人三思。”蓉婆子一看这架式,不得不上,若是这瘸腿的姑娘出事了,那她地小命也玩完了。

    “蓉婆子,你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的,居然敢反驳我。”方百岁盯着蓉婆子道,那眼光跟毒蛇似地,让人瞧着有些心寒,可蓉婆子这时也没退路。

    正闹着,牢门口传来一阵嘲讽的声音:“方主簿,好大的官威,钦差大人让你宣犯人到堂,你怎么还在这里磨蹭。”正是承年。此刻他走过来,正好将文茜等人挡在身后。

    “不是已经传了罗贵他们到堂了吗?”见了承年,方百岁可不敢放肆,只得压着火气低声的道,心里早就咒上了。

    “钦差说了,所有相关案犯全部到堂。”承年道,同时将相关两字说得更重些。

    这下,方百岁没话说了,只得让蓉婆子带着犯人到堂,承年押后,轻过方百岁的时候,承年又道:“钦差说了,这次会审,特准方主簿到堂旁听,准备了位置的,请吧。”

    本来,象这种钦差会审,如他只是一个主簿,只能在堂下听候传唤的,如今能在堂上旁听,还有位置,这是莫大的殊荣,他该高兴,可不知为何,方百岁却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府衙大堂

    文茜等人到的时候,堂上正在审着,主审的是四贝勒,看来十一阿哥这个假钦差的身份终于解脱了,文茜看到十一阿哥此刻正坐在专门为他缝制的软坐上,边喝着茶,边好整似暇的打量着众人,瞥见文茜过来,便冲她眨了眨眼。

    文茜偷偷的冲他皱了皱鼻子,鄙视这人在堂上也这幅没形没象的样子,瞧人家四爷,那腰背挺着,那严肃的样子,这形象才正面,才能震得住场。

    “大人,我们匠人,只想好好过日子,可那方老爷,不但工钱拖欠,还借着各种理由克扣,咱们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才告的,可告了有什么用,那方老爷本身即是商又是官的,我这边状子才递上去,他的爪牙就到了,不问情由就抓来牢里,随便按着杀头的罪名就要拉上法场,这还有没有天理……”罗贵义愤填膺的道。

    随即又指着那张年涛道:“这位张兄弟,本来只是个叫化子,只因当日要饭的地方正好有踹匠罢工,官家什么也不问,就把他抓了充数,再有,我们踹匠罢工,其实是很讲规,那些个闹事的,根本就不是踹匠,而是混混,请钦差大人明查。”

    “胡说,一派胡言,你们煽动民众闹事,居然还在这里喊冤,我说,你们这些人杀一千次也不冤。”那方百岁些坐不住了,因为罗贵的话里直指他,气急之下,也忘了规矩,站起来反驳。

    四贝勒微闭着眼睛,那手轻敲着桌上,其实这案子他心里有数,该怎么判也有数,此刻听方百岁之言,便对那方百岁道:“他们这些人没一个冤的?”

    方百岁行礼道:“绝没有一个冤的。”

    “那……被你抓进牢的女犯呢,这之中也没有冤的?”

    文茜听着这位四爷的问话,觉得这人真是个好猎人,正一步一步的引猎物上勾。

    “绝没有,都是些刁民刁妇。”方百岁斩钉截铁的道。

    “哼哼……”此时十一阿哥站了起来,那嘴角的笑容很有些邪恶,他慢慢的起身,走下堂,走到文茜身边,轻轻的拉着文茜的手走到方百岁面前,然后一字一顿的道:“那好,我来告诉你,这位被你从太湖抓来,说成刁妇的女子,是十一阿哥我的侧福晋……我倒想问问,我的侧福晋怎么就成了罪犯了……嗯……”

    十一阿哥的话让方百岁如同中了魔障一般……呆了

第六十六章 赢家

    岁怎么也想不明白十一皇子的侧福晋为什么会出岛,额上冷汗直流,那背更是一阵冷的,突然他想起当日刘老大说过,那罗贵抓了一个女大夫上岛给他们冶伤的,就是这个侧福晋吧。

    唉……方百岁长叹的瘫坐在地上,他悔啊,当日他若不那么糊涂,弄清楚真象,然后后恭恭敬敬的把侧福晋送回去,那么他就立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可他当时怎么就那么糊涂呢,全都丢牢里,还全都定了同犯的罪,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那姚知府也吓坏了,抖抖嗦嗦的下来,跪到在地上,连忙请罪,这事发生在他的知府大牢里,怎么说他也逃脱不了干系的,至少一个失察之罪,这是轻的了。

    这时十三阿哥一脸嘲笑的走下来,丢了一本帐本在那方百岁身上:“这是各商家每年给的供银,好家伙,你好大的味口,这么多银子,你也不怕撑坏了。”说着又拉过那细儿道:“还有这个小姑娘,你别说跟你没关系,我那里还有二十来位,都是你从各地拐来的吧。”

    方百岁此刻面如死灰,那侧福晋的事他可以说失察,糊涂,但这些女子的事却是万万不能泄露的,因为这后面近牵连的太深,现在,他已经不敢想象结局了,一股从未有的压力让他呼吸不过来,眼一黑,就象死猪一样昏倒在了地上。

    方百岁当场被下了牢,至于罗贵等为首之人,判了流放,而张年涛等人则当场释放,而对于踹匠的工钱,仍按三十一年地每匹一分一厘,并定下行规:嗣后苏州踹匠,要听众长洲县、吴县典史协同城守营委员督率包头约束,平日申明条教所开,察其行藏,不许夜间行走生事,以及酒赌博。包头要负责盘查踹匠来历,设立循环簿。

    可以说,苏州踹匠地此次罢工,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上的收获,但它的影响却是巨大的,苏州一干官员,从上到下,三十六人入监,十八人罢免,四人降职,而神奇的,唯有苏州知府姚中和仍牢牢的坐在位上,并拿到了实权。

    来福客栈

    文茜在浅绿侍候下,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淡绿地衣服,头上盘了个小髻,边上垂了两条小辨子,整个人感觉十分的清新。

    眼看着就是端午了,这天越来越热,尤其是这热水澡一洗,整个人很舒畅。穿着平底布鞋,其实就文茜个人来说,她还是喜欢汉人的服装,汉人的服装都较宽松,尤其是天热地时候,宽松的服装穿着才舒服,而旗人地服装紧了点,一出汗的话,那都裹在身上,很有些难受。

    到了院子里。看到十一阿哥正坐在那石凳上。看到文茜出来。便招了招手道:“来……

    文茜。这儿坐着凉快。”

    文茜笑了笑。先回屋里。拿出了当年地新茶。雀舌。就着边上地小炉子煮起茶来。煮好后便给十一阿哥冲上。然后笑道:“这天可越来越热了。喝杯茶消消暑气。所谓。雀舌一盅甘露味。风生两腋顿清凉。”

    十一阿哥端起茶。咪了一口。然后微闭着眼睛。象是在回味:“每个人煮地茶。味道都是不一样地。喝惯了小茜煮地。其它人煮地我都喝不惯。”

    “那文茜就每日为爷煮就是了。”文茜淡笑道。侧过脸却看到院子边上地一台纺纱机。

    “这是张年涛送来地。我让人试过了。好东西啊。对了。下午我们去一趟张家。今天是张年涛入族地仪式。我们去给他撑撑场面。”十一阿哥玩着手中地棋子。

    张年涛终于要认祖归宗了,张家因受方百岁地牵连,不管是声誉还是金钱都蒙受了较大的损失,反面是尤家,凭着之前的苦苦支撑,这方百岁和张家出事后,他迅速的掌握住了市场,一下子成了苏州丝布业的龙头。

    “张年涛倒是放心,这么送来,也不怕咱们吞了他这好东西。”文茜笑道。

    “他精明的很,若没我们在背后撑着,这东西他只要拿出,估计连命都得被黑掉,苏州布坊这块大的饼,谁都想啃一口,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无根无底的海外游子占据,更何况现在张家自身难保,他这一举,即落落大方,又拉了张家一把,所以张家才要如此隆重的给他办入族仪式。”十一阿哥冷静的分析道。

    就在这时,承年来报,戴名世和尤云鄂求见。

    戴名世求见?不知有什么事,文茜看了看十一阿哥,十一阿哥摇摇头,然后对承年道:“请这儿来吧。”

    不一会儿,戴名世和尤云鄂跟在承年后面到了后院。

    “戴先生来访,我深感荣幸,来,请坐,浅绿,上茶。”十一阿哥道,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几人分宾主坐下,文茜看着戴名世和尤云鄂坐着,那表情却是有些不自在,似乎是有所求,几个闲聊了几句,好一会儿,那尤云鄂悻然的道:“十一爷,侧福晋,我这次来是代表尤家,主要是想问一问珍妮机的事情,不知我们尤家有没有机会参一份子。”

    而戴名世也接着道:“十一阿哥,侧福晋,这尤家在苏州声誉一向很好,有他们的加入,我相信苏州布坊业会更上一层楼的。

    原来,先前,十一阿哥找来试机的那个绣娘却是尤家一个外事管事的娘子,这珍妮机她试过,自然知道好处,回去后便同自家相公一说,那管事脑子灵,自然知道这机子一出,那尤家就要退出布坊这一块了,连忙上报,这下尤家紧张了,这事怎么也得参一份子,幸好尤云鄂的先生同十一爷地侧福晋有些渊缘,没法子只得求得戴名世帮忙。

    本来,戴名世作为一个文人,他是不会参和这些地,可无奈,尤家一座藏书楼,传至今已有三十代,里面有许多珍品,但一向不让外人参阅,甚至家族的人除了族长也没有权利进入藏书楼,而这回,尤家也是下了狠心的,只要事谈成,尤家的藏书楼对戴名世开放,这样的条件,戴名世怎么可能拒绝。所以,他才陪尤云鄂走这一趟。

    十一阿哥看了看文茜,文茜得意的一扬嘴角,之前她早就说了,只要珍妮机的事情一传出,那尤家肯定要坐不住地,毕竟这可关系着尤家布坊的生死存亡,只是没想到出面说项的会是戴。

    十一阿哥缀了口茶,然后笑笑道:“即然戴先生出面,而尤家也是正经商家,我是乐见其成,只是此事关系着张家,还得张家应承,下午,是张年涛入族这事,不若我们一起去,到时,你们两家谈,具体我就不参予了。”

    “好,有十一爷这句话,我们尤家知道该怎么做。”尤云鄂很兴奋,十一阿哥就句话其实就代表着成了。

    下午,张年涛入族的仪式排场很大,十一阿哥带着尤家家主尤柏去,尤家和张家也是打了多年交道地,都很熟,互相给足了面子,一切谈得很轻松。

    见没什么事了,文茜就同十一阿哥离开了,才刚走出张家的祠堂,远远地,便看见云花站在一颗树下。

    “爷,你先回去,我去跟她聊聊。”文茜牛扯了扯十一阿哥的袖子,指着那树下的的云花道。

    十一阿哥点点头,然后又道:“带着承年吧。”文茜刚想拒绝,却被十一阿哥的手指轻搭在唇上:“不带着,我不放心。”

    文茜心中一暖,自是没话说,甜笑着点点头。看着十一阿哥离开,文茜才走到那云花的身前道:“你怎么在这儿看着呢?”

    “没什么?正好路过,看着好大地排场,便看一眼,做个念想吧,他以后也是公子少爷了,再不会同我们南溪集的人来往了。”云花有些黯然地道。

    “我看不尽然,我瞧那张年涛可不是这样的人。”文茜笑着安慰道。

    “就是,云花姐你老是小看我张大哥,瞧,他这不是来了嘛。”正说着,边上却凑过一张笑脸,正是小耗子,他身后,正跟着穿着一新地张年涛,这家伙这样看着更是洒脱。

    小耗子贼贼的一笑,拖着文茜找了间茶坐坐下,远远地看着张年涛同那云花并肩站在树下。这两人要想最后走到一起,前途还有许多的难度,但只要这二者有决心,而文茜衷心的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文茜姐姐,对不起,都是我请你去看水儿,才害你吃了这许多苦。”小耗子坐下皱巴着脸道。

    文茜却是一摆手:“小耗子,我出事,这不关你的事,再说,又没什么损失,你这么哭丧着脸干什么,这可不象我认识的小耗子。”

    “这么说,你不怪我。”小耗子扬起大大的笑脸。

    “我怪你干什么?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文茜有些好笑的道,小耗子变脸术学的不错,从哭丧着脸到笑逐颜开,中间没一点不自然的。

    “可是,那只病猫可是狠狠的把我骂了一顿呢。”小耗子有些委屈的道,小嘴也撅起来了。

    听小耗子的话,文茜先是一笑,然后却一脸严肃的道:“小耗子,你多少也知道我的身份,那人,你可不能再病猫病猫的叫,他可是当今的十三爷呢。”接着文茜又打趣的道:“再说了,当日,你可是说过的,只要他把太湖的水匪剿了,你就得称人家一声英雄的,没忘吧。”

    听了文茜的话,小耗子一愣,然后不确定的问道:“你说那个老是笑嘻嘻,又喜欢喝酒的人是当今的十三爷?是皇子?”

    文茜点点头。

    “那他岂不是不能陪我玩儿?”小耗子再问。

    “傻话,人家是皇子呢,办完事就要回京的,哪能陪你玩啊。”文茜淡笑道,心中却有一丝遗憾,十三爷同这小耗子,秉性很是相投,然而身份的天地之别,注定了不会有好结局,还是早点醒的好。

    “这样啊……没事,想陪我玩的人多着呢。”小耗子一挥手,嘻笑着道,只是文茜发现那眉目间再不似开始的轻快。

    同小耗子告别,文茜回到客栈,正是快吃晚饭的时候。

    进屋才发现四贝勒和十三爷来了,那十三爷见到文茜连忙嚷道:“我今儿个特意去得兴楼要了坛十八年的女儿红,就等着茜嫂子给我炒两个菜配酒呢。”

    文茜没法子,只得下了厨房,有人欣赏你烧的菜,自然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不一会儿,就炒了几个小菜,外带一盘糖醋鱼。

    十三阿哥坐下,倒了酒,趁着文茜侧脸的机会还想帮十一阿哥倒一杯,正好被文茜逮住,得了个白眼才收手。坐下夹了块腰花,才叹口气道:“这几天可把我给忙坏了,还是十一哥舒服,新茶喝着,院子里坐着,棋局摆着,点心吃着,真个快活似神仙。”

    “老十三,你别羡慕,这叫各有前因莫羡人哪。”四贝勒今天的心情不错,脸也没那么冷子,调侃着十三阿哥道。

    “折子递上去了?”十一阿哥连吃着菜边问四贝勒道。

    “没有,我正愁着回去怎么向皇阿玛禀报呢,昨个晚上,方百岁在牢里自尽了,他这一条线就断了。”四贝勒道,虽说语气中有些郁闷,但那神色却似早有预料一般。

    方百岁死了,文茜先是一惊,随后又释然,他不死才不正常,那些女子已在近日陆续送回原籍,细儿家离苏州不远,昨个儿已让人送回去了,估计此案也就到此为止,谁也不想深挖,再挖下去,弄不好就是皇家丑闻。

    “这回到是老八了得好,那苏州官场刷了一遍,反倒是那个姚如府没事,还站稳了脚跟。”十三阿哥道。

    “那姚中和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苏州的事估计他早就心里有数,故意装糊涂,这回借咱们的手把太子的势力拉了下去,他便把持住了苏州的官场,这一手玩得漂亮啊。”四贝勒冷着脸道。

    这次事件,官面上,八爷没出面,却是最后的赢家,而私下里,文茜认识自己这一边收获也不小,尤张两家合作的新布坊她们这一边占三分之一,有了珍妮机,预计着这个收入可不少,算是得了实惠。

    晚上,文茜同十一阿哥躺在床上,大半个身子都被拥在十一阿哥的怀里。

    “文茜,明天,四哥和老十三就要回京了,皇额娘也来信催我们回去了。”十一阿哥轻摸着文茜的发丝道。

    文茜好一阵子没发声,随后才有些失落的道:“是该回去了……”

    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

第六十七章 回京

    午节,天气很有些热了,文茜这几天有点小忙,要些收尾的事情要做好,本来,这些应由十一阿哥出面,但前几天,十一阿哥为了她的事奔波操心,再加上这人之前还病着,所以文茜就很强硬的告诫他必须休息,反正,张尤两家那边也就是去道个别,并没有什么。

    关于新布坊的收益,三家谈妥,属于文茜她们这边的一份子,每半年一次着人送京里十一阿哥处,而戴名世那边,文茜也要去告辞了,而很巧的,这一次去,戴名世正同那张锡祚一起定那《南山集偶抄》的稿。

    文茜很有兴趣的在一旁看着,然后不着痕迹的将一些特别需要避讳的地方提出来,也就是后世因些获罪的地方,然而戴名世这样的人,自有自己的风骨,对文茜提出的地方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傲然的道:“这年号,历史即然存在,我就必须尊遁,怎可因为当今避讳就摸掉,还有那些个忠肝义胆的义士,他们抛头颅洒热血,身死而不惜,这种忠义和气节又怎能因为某个朝代而摸掉,他们是纵贯历史的精神所在。”说到后来,那神情很是激昂,那看着文茜的眼神竟有一种绝决。

    这一刻文茜无语,她突然明白,戴名世并不是不知道那种避讳,甚至可能产生的后果也预料到了,可他还那要那么写,那么记录,为的是贯彻历史,保存一种精神,这或者就是文人骨子里地那种气节。

    这一刻,文茜觉得自己有些了解这戴名世先生了,但也正因为这样,使得文茜更加坚定要改变戴名世命运的决心,戴名世这一关不行,不是还有尤云鄂那一关吗,她现在的话语在尤家来说多少还是有些份量的。

    告别戴名世,文茜在苏州便了无牵挂了,带着浅绿走在街头,一路过去,都能闻到一种药香,其中夹杂雄黄的味儿,这时文茜才醒悟,今天是端午节了。果然瞧各家店铺,那门和窗上,都插着几根艾,而那药香,便是各店里烧的药头,功用当然是,驱蚊驱虫,而雄黄侧是驱蛇避邪,这时代,端午节,很讲究喝雄黄酒地。

    “侧福晋,我们也买些雄黄去弄雄黄酒喝吧,那位十三爷这两天天天都来蹭饭,他可是无酒不欢的。”经过一家药店的时候,浅绿道。

    “好,就卖点。”文茜说着就带着浅绿进来,药堂味道她闻着很熟悉,她一直想开个药堂,可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一直没开成。

    买了点药头,这是屋里熏的,再买点雄黄,兑酒喝,随后看到那边上还有一堆艾,文茜也要了两根,虽说马上要回京,可不时要下午才起程嘛,正好中午吃了端午饭在走,算是应应景,那十三阿哥最近老往她们住的客栈里晃,每回来总要看着那墙头,说起小耗子的时候,那牙直咬,眉眼却都是笑意,弄得文茜都有些糊涂,他过来的这么勤,到底是因为她的菜好吃,还是因为小耗子。

    回到客栈,却看到容婆子来了,带着她的小孙子小六儿,承年正招呼着。

    “蓉婆子。你来啦。这就是小六儿吧。看着挺机灵。”文茜一进屋笑道。

    那蓉婆子见到文茜。连忙行礼道:“民妇见过侧福晋。”那小六儿模样长得一般。皮肤很黑。嘴唇也厚。看着插憨厚。但眼睛瞅着挺机灵。行事也机灵。见到自个儿奶奶行礼。连忙在一边跪下道:“小六儿见过侧福晋。”

    文茜连忙让承年把他拉起来。虽说穿越多年。这可种跪礼还是无法适应。觉得很别扭。

    然后转头对承年道:“你把他带下去。这些天你先教导着。等回了京里。让他跟着爷做个长随吧。”

    那承年点点头。便带着小六儿下去。

    这时那蓉婆子又提起身边一个篮子。有些不自在地对文茜道:“侧福晋。这端午了。这是我包地粽子。我娘家是湖州人。这是正宗湖州粽子。很好吃地。拿几个给侧福晋尝尝。侧福晋别嫌弃。”

    “哪儿的话,你快坐,这端午了,我这儿正缺粽子呢,你这倒赶巧了。”文茜笑道,让浅绿把粽子收下,这是蓉婆子的一片心意呢。

    “怎么样,最近牢里没什么事吧?”文茜也坐了下来,跟蓉婆子聊着,在牢里,这蓉婆子还是挺关照她的,似乎为这事还跟草婆子有了间隙。

    “托侧福晋的福,一切都好,老婆子现在也成了女牢的狱头了,就白天去转转,比以前舒服多了。”说到这里那蓉婆子又道:“说起牢里,最近还真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儿,侧福晋还记得那个叫月娥地女犯人嘛,昨儿个官卖了,没想到买她的人就是那负心汉常大,据说他不但将那平复帖还给了张家,还变卖家产,这才将那月娥买下来了,唉……即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蓉婆子感叹着。

    常大买了月娥?文茜先是一愣,又一想,也许,这对这两人来说也许个不错的结局吧,有些事情拥有的时候不觉得珍贵,可一但失去了,才知其难得,常大估计也是这样,失去了月娥才知其珍贵,又怎是平复贴一个死物所能比拟的呢。

    送走了蓉婆子,文茜便同浅绿在厨房里忙活,怎么说今天也是端午,文茜决定多烧几个菜,大家乐和乐和,别说那湖州粽子的味道还真不错。

    快中午的时候,十三阿哥来了,一进门就被那股子药头的味道熏到了,捏着鼻子头问:“怎么这一大股子药味,难道我十一哥又发病了?”

    十一阿哥笑骂道:“老十三,你是巴不得我发病怎地。”又问:“四哥怎没跟你一起来?”

    “没的事,我这不是担心十一哥吗?四哥随后,快回京了,四哥正找着几个官员训话呢,我觉得没味儿,就一个人先过来。”十三阿哥摆着手道。

    文茜走过来,看着十三阿哥捂着鼻子,这么怕药味,可这位十三爷后来地身体也很不好呢,也算得上是一个药罐子。

    上了菜,上了酒,十三阿哥来了,那自然是要喝酒的。

    “今儿个是端午节,这是我今天特意兑的雄黄酒,去病避邪地。”文茜举着手中地雄黄酒道。

    “真这么神嘛

    听你地,多喝几杯,最近也邪乎,老被一个小丫头片这也太坠了我十三爷的名头,这丫头片子不就是一股子邪劲嘛。”十三阿哥嘀咕着。

    十一阿哥在边上摇摇头,而文茜却有些偷笑,这位十三爷面对小耗子地时候总是有些吃憋的,正说着,曹操就到了,那院外地墙头上又响起了莲花落的曲儿。

    文茜走到门口,冲着墙头上的小耗子招了招手,自上次谈话后,小耗子有两天没来了。

    小耗子一蹦一跳的走过来,看着十三阿哥的时候也没往日地那股子针锋相对的劲儿,却多了一份爽气,走到桌前,给自个儿倒杯酒,然后举着酒杯对十三阿哥道:“你剿了太湖的水匪,又整冶了苏州的贪官,以后我不在叫你病猫,你是男儿汉,以后我叫你大哥,听说你要回京了,今天我是来送行的,干……”小耗子说完,便昂着脖子就将酒喝了下去,那样子很有些豪气。

    十三阿哥本就是豪爽之人,小耗子这一举正对其脾味,便给自己满了一杯,同样喝干:“好,认一个这么有趣的妹妹也不枉我这苏州这一趟,以后,妹妹若到了京里,大哥请你喝酒。”

    小耗子笑咪咪的看着十三阿哥喝完,呵呵一笑,一抱拳就离开了,顺着院子的槐树,跳上墙头,消失了身影。

    十三阿哥的酒兴倒是被小耗子调起来了,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很快那壶酒也喝光,十三阿哥也有了些酒意,大着舌头有些模糊的道:“这丫头性子,爷真喜欢,只可惜她不是旗人,又是这么自由的性子,怕是呆不惯深宅大院,守不得规矩。”

    十一阿哥听着他的话,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十三阿哥。

    而文茜对于十三阿哥同小耗子之间那种朦胧的情意还是有些了解的,便道:“鱼儿必须在水里游,鸟儿必须在天上飞,欣赏它们不必要将它们关在笼里,在水边,在天空下,自能感受到他们的自由。”

    “对,这话对极了。”十三阿哥嘀咕着道。

    这时四贝勒来了,看着十三阿哥有些醉意的模样,便道:“老十三又过了,下午还起程不?”

    “起,怎么不起,别以为我喝多了,这点酒还真不在话下,而这微醺着上路,劲头儿正好,没了分别的惆怅,人间路上有我行着,佛也是我来魔也是我。”十三阿哥眯着眼笑道道,最后更是用上了小耗子地莲花落。

    “呵呵,十三弟长进了,说话也打起了禅机。”四贝勒打趣的道。

    吃过端午饭,文茜整理着东西,不知不觉在苏州也呆了两个月了,本认为仅仅是过客,却发现这客栈留下了自己太多的痕迹。

    不一会儿,下人来报,马车已经套好,先由下人将东西放上车,文茜在最后看了眼这来福客栈地后院,然后挽着十一阿哥的手胳膊上车。

    四贝勒坐在前面一辆马车上,十三阿哥却是坐不住地主,骑着马奔在前头。

    天热,文茜掀车帘子,除了风,吹进来了便是沙尘,没法子,文茜又把帘子放下,这样子虽热,却不会吃沙土。

    马车上有软垫,还有一个底矮的长几,十一阿哥靠坐在软垫上,不一会儿就把棋局摆上了,这人有事没事地,就喜欢摆个棋局,聊天的时候顺手掂着棋子,无聊地时候也掂着棋子,用他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种习惯,不过,文茜还是找到了一种规律,不管哪一种,只要十一阿哥掂着棋子,那他一定在想着事情,考虑着什么。

    “想什么呢?”文茜转过身,靠着十一阿哥的肩道。

    “在想你吃饭的时候对十三阿哥说的话,你是那天上的鸟儿水里的鱼儿吗?,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被关在笼里?”十一阿哥定定的望着文茜道。

    原来自己的话引起十一阿哥的感想了,文茜想了想道:“不是,鸟儿在天上飞,需要翅膀,鱼儿离了水就会死,而我的家乡有一种棘草,它可以在任何环境下生存,哪怕是级干渴的土地,它都能为自己找到水源,而我也许就是那种棘草吧。”

    十一阿哥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不错,很形象,你似乎在任何时候都很重视生活,也能让自己生活的不错。

    文茜嘴角微微翘,以前,她奶奶就曾说过:“这小茜啊,没啥优点,但就是有股子韧劲。”

    接下来的几天,便一直在赶路。

    赶路总是很枯燥的,文茜无聊之余,便陪十一阿哥下棋,偶尔,四贝勒和十三爷也会来凑一局,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文茜同十一阿哥下,不过,文茜懒得费心思,硬是把围棋下成了五字棋。

    终于进了京城,熟悉的京城大街,还有那沿街的叫卖声,让文茜都有一种倍儿熟之感,想着纳喇府,想着菊娘也快生了,那情绪也有些兴奋了起来。

    在马车路过帽子胡同的时候,却看见一边八旗兵押着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的几十人出来,哭喊声一片,将路都堵住了。他们这一行马车只得停下。

    十一阿哥们一掀车帘,对承年道:“承年,去打听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承年应声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道:“主子爷,是京师衙门的人,捉拿前明的一个王爷,前阵子,京师衙门查明,说这个前明的王爷是假冒的,现在捉拿问罪呢。”

    而文茜却从那掀起的车窗处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那个跟文佑一般大小的少年,是去年冬天在桶子河打冰的时候碰到过的,那个少年一如桶子河打冰时的模样,冷冷的表情,而文茜却觉得那眼神中很有一苍桑,似乎看透了世情般模样。

    其实所谓假不假冒这完全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皇上要安抚百姓的时候,自然会善待这些投了降的大明王爷,可一旦时过境迁,这些大明的王爷又会成为皇上心头的刺,欲拨之而后快,所以假冒之说便成了莫须有之罪。

    “即然这样,看着还有一会儿,我们绕道吧。”十一阿哥冲着承年道

第六十八章 金麽麽是高人

    伏的天气,很热。

    十一阿哥府的风荷院内,文茜穿着月白的单衣,只是那领口夹的死紧,又不能扯开点,要是让那赵奶娘看见又是一顿白眼,这个赵奶娘是十一阿哥小时候的奶妈,丈夫病故了,生下来的幼子又早夭,便一直留在宫里陪着宜妃娘娘,很得宜妃娘娘的看重,十一阿哥对她也挺敬重。

    在文茜同十一阿哥在苏州的时候,宜妃听说十一阿哥病重,就曾有打算让赵奶娘随着太医去苏州照顾十一阿哥的,可后来,十一阿哥身体见好,再加上皇上又因受寒而身体违和,因此太医便取消了行程,赵奶娘的苏州之行也就取消了,宜妃便让这赵奶娘在十一阿哥府照应着,说十一福晋和侧福晋年岁都小,怕是不太通人情世故,让这赵奶娘帮衬。

    不过,在回来的这些日子里,文茜也算看明白了,这赵奶娘就是来让她不自在的,举凡从走路到说话到吃饭种种,她都能从文茜身上挑出一百个不是,还很有礼有据的来教导文茜,让文茜很是有些郁闷,好在她大多数时候都窝在自己的风荷院里,可就这样,那赵奶娘还时不时的来关心一下,弄得文茜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

    文茜估计着自己在苏州霸着十一阿哥一个人,在某些人的眼里,自己是逾越了,所以当日她同十一阿哥一回府,那雅娜就带着赵奶娘过来,明是来探望文茜,说道:“爷身子不好,前段时间多亏了文茜妹妹的照顾,文茜妹妹辛苦了,接下来好好休息就成,现在宫里已经有太医过来,身边也有本福晋照顾着,妹妹尽管放心。”

    那言下之意是否可以认为,现在有了太医,还有福晋在身边,你这个侧福晋就哪边凉快哪边去。文茜有些苦笑,这雅娜很象是来宣示主权的。

    说实话,文茜听雅娜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妒意,她只是觉得有些烦,文茜喜欢的生活是清清静静,爽爽气气的,不喜欢这种不清不楚,拖泥带水的生活,可现实却偏偏由不得她。

    而对于十一阿哥,在苏州时,文茜可以感觉到两人之间那种温馨和谐,可一回到京里,那种感觉就有些不是味儿了,文茜相信十一阿哥是有些喜欢自己的,这点她能清晰的感觉出来,但也不能认为十一阿哥就不喜欢雅娜,这个时代的男人,尤其是皇子,他们爱是可以分割地,现代人的种马让人咒骂,而这时代的人种马却是天经地仪,这是现实。

    唉,不想了,文茜丢下手中的书,那手在额上一拂,却是一手的汗,这天真热啊。

    “侧福晋,要吃瓜不,今儿个府里分了两个瓜给我们院,我把它镇在后院的井里。”浅绿昂着头,冲着院里子那树屋道。

    文茜是个冬天怕冷。夏天怕热地体质。而最近这几天尤其地热。所以之前搭地那个树屋就成了她乘凉地好去处。特别是晚上。凉风习习。就是一个自然地空调。还不会得空调病地那种。

    所以。整日地。她都呆在这树屋里。喝着茶。看着书。小日子还是可以很自得地。当然有些东西不能想。一想她就没法自得了。于是。这个时候。文茜发现自己很有阿Q精神。

    这时。很随意地坐在木屋地上地文茜听到浅绿地话。便探出个头来道:“那好啊。对了。我们院子里分没分冰啊。”文茜问道。若是有冰地话。弄西瓜刨冰吃也很爽地。她前世地时候就喜欢这么吃。很爽还很解暑。

    “冰没有分。要放在冰窖。不好分。不过。那方总管已经传了话地。各院要地话自己去领。侧福晋想吃。我现在就去领点。”浅绿笑着道。便转身出院了。

    此时金打着扇从屋子里出来。看着文茜上半身趴在树屋地外面。两条胳膊扒着一根树权。额上发丝因为出汗紧紧地粘在脸颊边上。便皱了皱眉头。沙着声音道:“侧福晋这样儿要是让赵奶娘看到了。那可有地说了……”

    文茜撇了撇嘴。只得整理了一下便下了树屋。虽说赵奶娘只是个下人。文茜完全可以不理会。但人家可是抰着宜妃娘娘地令。这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不一会儿,浅绿抱着个瓜和两块冰来,走到门口拌了个石头,差点跌一跤,还好被金一个飞扑接住。

    “我地小姑奶奶,你不知道找个人帮忙一起送来啊。”金埋怨道,

    浅绿喘着气,一拂额上湿透的发丝道:“前面的人都让赵奶娘支使的团团转,没个有工夫的。”浅绿道。

    “浅绿,没事吧,我看看,有没有扭了脚。”文茜走到浅绿身边,看着她的脚道。

    浅绿活动了一下脚脖子,不痛,便笑道:“没事,没扭到。”

    这时金麽麽已经快手快脚的把瓜破开了,正是八分熟,最好吃地时候,还是沙壤的,文茜弄了几个小碗,将冰用小捶子捶碎,勺了几勺瓜壤,拌在一起做成了简易的刨冰,吃着还是挺脆爽的。

    而那金麽麽也吃的挺畅快,文茜瞧着她,想着她之前那扑救地动作,呵呵,跟那足球的守门员有地一比,跟她这年纪可有些不般配,听苏麻喇姑说过,当年,孝庄太后曾秘密的训练一支女侍卫队,主要是防止有人逼宫地,文茜猜测着,弄不好,这金麽麽就是其中的一员,这样,她那身手才有得解释。

    “金麽麽,身手不错哦,练过吧。”文茜有些贼笑地道。

    金麽麽横了她一眼,没回话,却转身问浅绿道:“前面忙什么呢,这么不得空,平日里可是一大帮子人都闲着。”

    浅绿看了看文茜,才嘟着嘴道:“听说,天热,主子爷要同福晋去羊房的别庄去避暑,大伙儿都忙着准备东西呢,说起来,那庄子原来还是礼少爷的呢。”

    文茜摇摇头道:“那庄子,我们纳喇家已经出手了,那就不在是我们家的了,那可是福晋的陪嫁,你嘀咕个什么劲儿,再说了,爷的身子不好,天热,去那别庄养养也不错。”

    浅绿动了动嘴皮没说话,跟着自家姑娘这些年,她似乎有些了解自家姑娘的性子,自家姑娘似乎从来不愿去争宠,或者用自家姑娘那很有禅机的话来说,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其实文茜当日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敷衍,而浅绿却是当真了,她打心眼里认为,自家姑娘的话大有深意。

    金麽麽却是没说什么,只是看

    一眼,然后拿着一片瓜进了屋,同时还对浅绿道:地屋去,十一爷来了。”

    浅绿看了看那院门,没人啊,有些怀的看了看金麽麽,却只看到金的背影。

    不一会儿,十一阿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门口,浅绿连忙回屋了,而文茜这时候可以肯定,金麽麽是高手。

    十一阿哥施施然的在文茜对面会下,看着文茜正拿着的刨冰道:“这是什么?”

    “西瓜冰,我在西瓜里面加了碎冰,吃着更凉快。”文茜道。

    “那给我来一口。”十一阿哥说着,那手便伸过来拿着文茜碗里的勺子,却被文茜用手拍开,淡笑着塞了一块瓜到他的手里:“这种冰的对你身体可不好,你还是吃瓜吧。”

    十一阿哥无所谓的咬了一口瓜,然后道:“明天,我要去羊房别庄。”

    “我听说了。”文茜点点头道。

    十一阿哥看了看文茜,然后道:“你没什么别地说的。”

    文茜摇摇头:“天太热,你是应该去避避暑,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有些好笑,这时候,她该说什么呢,似乎真没什么好说的。

    十一阿哥突然的笑了,只是文茜在那里面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的怒意。

    十一阿哥伸开五指扣着文茜放在桌上那只手地五指,微微的一用力,真疼,文茜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却听十一阿哥道:“有时候,我觉得你离我很近,有时候我又觉得你离我很远。”说完,十一阿哥甩开文茜的手,转身离开了。

    什么意思啊,生气了,文茜摇摇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做的还不够好吗?她可自认为自己做到了一个很标准的侧福晋样儿了,只是这人显然有些太贪心,自己付不了全部,却要别人倾心所付,这不符合文茜价值观。

    第二天一早,十一阿哥和福晋雅娜就带着一干下人去了羊房,那赵奶妈也跟着去了,文茜松了口气,现在府里她最大,文茜突然有一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感觉。

    不过,对于西院住的那个莫玉兰,她也很好奇,这个人在十一阿哥府里太没有存在感了,若不是时时能听到琴声,文茜甚至有些忘了她的存在。

    听浅绿地八卦说,她总是在屋里织着东西,她倒底在织什么呢,文茜虽说有些好奇,可是却决没那去探望的心思,生活,各过各的呗。

    这天一大早,文茜就扮了男装,带着浅绿和金麽麽出门了,心心念念的自然是她的药堂,想着,便先去的小四合院,这反正是她的嫁妆,去照应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之前那四合院一直由原来跟着她们六房地二虎和玉翠照应,还有那夏大夫和他孙子也住在那里。

    敲开四舍院,那夏大夫不在,开门的是他的小孙子夏麦冬,而意外的二虎家里玉翠也在,原来是这阵子小麦冬身体有些不适,二虎又受了文茜之托要照顾好这爷俩的,所以,没事,就让玉翠来看看。

    玉翠见到文茜自然很高兴,见了礼后就把文茜让进了屋,冲上茶水。

    “侧福晋,我瞧着,你怎么比以前瘦了呢?”玉翠站在一旁有些心疼地道。

    “没事,这回去苏州辛苦了点。”文茜道,又问:“家里还好吧,几位奶奶身体可好?我哥哥他们可有信来?还有仲少奶奶快生了吧?”

    一连几个问句出来,文茜才发现,自己其实很想着娘家了。

    “几位奶奶都很好,那仲少奶奶请大夫看过了,估计就这几日要生了,礼少爷那边也有来信说,马贼的活动最近消停了,这阵子挺闲,还说礼少奶奶再过两个月也差不多要生了,礼少爷还说,最好是个女孩子,这样有子有女就是一个好字了。”

    玉翠一一地道来。

    文茜听着也很高兴。

    正说着的时候,夏大夫回来了,原来是小麦冬偷偷跑去喊地。

    “夏大夫最近可好?”文茜问道。

    “好着呢,前不久,还在东玉街的一家药堂里找到一个坐堂地活儿,这日子就轻松多了。”说到这里,那夏大夫又问道:“侧福晋,之前听说过你想开药堂,不知是不是还有这想法?”

    文茜点点头道:“当然有,我这次找你,本来就是想商量一下药堂的事儿的。”

    “那正好,我现在的药堂东家正要盘店,准备回老家,他这里药材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进货的马帮渠道也是固定的,侧福晋要是盘下来的话,会省很多麻烦呢。”夏大夫道,他这阵子正愁着东家关了店,自个儿又得继续做游方郎中,若是这两者能一拍即合,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事。

    “那他有没有说要多少银子呢?”文茜问道。

    那夏大夫摇摇头:“这倒没听东家说起,不过,他急着回家,想来不会太贵,要不,找个时间,我跟他先谈谈。”

    文茜点点头:“那你先探探底,我再找人专门同你们东家谈。”文茜想着,觉得这事还得去找以前那个很能干的管家白良,这家伙很精明的。

    说着,文茜也坐不住了,便告辞,转了一点路,去了白良的家,她觉得这事儿应该及早谈妥。

    可等她到了白良家,却是铁将军把门,一打听之下才知道,上个月,白良的夫人病逝了,白良在处理好夫人的后事后就不知所踪了。文茜也只能感叹失之交臂。

    无奈的回到十一阿哥府,文茜把自己的私房钱点了点,再想着把原来城皇庙附近的那个准备做药堂的店面租出去,差不多了吧,若是不够,她再拿首饰垫一垫。当然,文茜可以问十一阿哥拿,但是她不想,她想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只是让她有些郁闷的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地盘都得挂上十一阿哥的名义,谁让这时代女子没人权。

    钱方面还是好解决的,现在问题是这个掌柜的人选,夏大夫要坐堂,而且他的个性也不适舍作掌柜。

    正在文茜犯愁的时候,一边的金麽麽道:“老婆子我最近也闲极思动,这个掌柜就我来吧。”

    文茜先是一愣,最后却觉得这个提议相当的不错,这金麽麽的水深着呢,又是能在皇宫这种地方如鱼得水的人物,想来一个小药堂,怕是还有些屈才了

第六十九章 靛月宫的消息

    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是一点也不错,有金嬷以说是万事搞定,没几天功夫那家叫慈心堂的中药堂就换了东家。

    重新开业的那天,文茜特意换了身男装去,她早就吩咐过金嬷嬷,这个开业的鞭炮一点要等她去点的,怎么说呢,还记得以前小时候过年那会儿放鞭炮那叫一个过瘾,可是后来,住在楼房里,那鞭炮自然没法子放了,而再大了,每日里在都市里打拼,便没了那种兴致。

    到了时辰。

    用一根竹杆,挑着一长串小鞭炮,文茜吹着火纸煤,然后猫着腰,小心益益的伸过去,那引信很快就点着了,文茜一个小跳,转过来,一手抢过浅绿手里的竹杆子,那一长串鞭炮随之一晃当,然后噼里啪啦的炸响了,碎片儿蹦得到处都是,路过的人都纷纷捂着耳朵。

    这时代,没什么消遣,看热闹就是闲人的一大爱好,不一会儿,店门前就围了一堆人,恭贺的有,起哄的有,更有些精打细算的连忙打听,新东家可有什么优惠措施,文茜便应景着让金嬷嬷宣布,新东家上任,义诊三天,当然,抓药却是要钱,开店的,不赚钱是小事,总不能让咱倒贴不是。嘿嘿。

    一群**上十岁的半大小子做着揖围了上来,嘻嘻哈哈的,样子却是挺混,显然有打秋风的嫌,不过,也仅是好玩,这些个孩子也不贪心,一颗糖球足以打发,而一些真个儿混黑的,越是一般不敢打药堂的主意,要知道出来混的,那谁不三五天的出点小血,所以同药堂打好关系是有着十分的必要地。

    而义诊之举也得到了大家的响应,有病的自然跟上,一些没什么病痛的也趁这个机会做做免费体检,立时弄得夏大夫手忙脚乱,连小麦冬都上场了,这小家伙长年跟着他爷爷,倒是学了不少东西,更难得地是有一份劲,心肠也慈,文茜一直认为,慈心是一个为医者最基本的品质。

    而文茜在这药堂里接待的第一个病人却是菊娘。

    菊娘是在文仲的陪同下过来的,她的肚子现在已经很大了,边上还跟着如今已经7岁的昱雪,昱雪这小丫头在经过家变母丧后,身上退去了稚嫩的娇憨,变得更加乖巧文气,好在眼中的纯真依旧,此刻她细细地胳膊就护着菊娘的肚子,望着那肚子的眼神即好奇又有些兴奋,文茜连忙将这三口迎进了药堂后面的一间病房。

    “菊娘,你这身子怎么还出来走动。”文茜扶着菊娘坐下,又拉着小昱雪坐下,口袋里还有刚才没发完的糖球,全摸出来,塞进了昱雪的小手里。

    小昱雪吃了一个。其它地全用手帕包好道:“我吃一个就好了。这些留着给弟弟吃。”

    真怪啊。

    “昱雪怎么只说弟弟啊。为什么不是妹妹呢?”文茜有些作怪地问道。

    “就是弟弟啊。”小昱雪肯定地道。

    菊娘微笑地道:“爷每日尽跟雪儿说是弟弟。而我也希望能是个男孩。雪儿听多了。就认为是弟弟了。”说完。菊娘地脸升起薄韵。以前那个善良而畏缩地菊娘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一个湿顺恭良而幸福地小妇人。

    这时菊娘抬起头对文仲道:“爷店里不是还有事吗?先去忙吧。我在这儿跟茜妹妹说说体已话呢。爷一会儿再来接我。”

    “那你小心点。”文仲道,然后冲着文茜点点头,便先离开了。

    等文仲离开,菊娘才拉着文茜的手,仔仔佃佃的打量着文茜:“玉翠说的不错,是瘦了,你这性子,对别人倒是挺看重,却总是对自己轻忽。”菊娘道,心里却有些担心,这天家地媳妇不好当,更何况还是个侧福晋。

    “没有,只是前阵子去苏州累了点,十一爷对文茜还算可以,菊娘嫂嫂不必担心。”文茜微笑的道。

    “这样就好。”菊娘也笑了,一手轻拍着靠在她身边地昱雪,却又低着声有些神秘的问道:“那身子可有什么动静,这成亲也四个多月了呢。”

    文茜先还没反应过来,随后那脸却是一红,摇摇头道:“还没呢,这事儿得随缘。”

    菊娘有些急,便不由地嗔怪道:“你怎么不急呢,你自个儿就是大夫,这事儿得上上心,早怀上了,那也有个凭靠不是。”

    文茜淡笑,没说什么,这种事急不来的,何况那个雅娜比她早进门,不是也没怀上吗?而打心眼里,文茜觉得自己现在年龄还小,不是生孩子地最佳时机。

    随后文茜又想起了文仲那原来收做通房,后来因为怀孕收了妾的丫头素馨,记得她刚成亲那会儿,这丫头可是很有些不待见菊娘这个少***,再加上她娘杨妈妈的帮补,菊娘很是吃了些憋的。

    “对了,那素馨呢,没在针对你了吧?”文茜问道,看如今菊娘的样子,那素馨怕是撼不动她的地位了。

    “没事,那素馨现在倒是挺本份,四月的时候,你文仲哥哥的生意路子已经熟了,手下的人也很得力,就没那么忙,有一日提早回来,却正巧看到那素馨没规没矩的样子,便狠狠的训了她一顿,以后那素馨便安分多了,再加上,现在你文仲哥哥没事的时候都陪着我,倒是没什么不顺心的了,有这样子,我也知足了。”菊娘道,几年前,她又怎么能想到如今这般光景,那时,怕是连想也不敢想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文茜又帮菊娘把了把脉,身体还不错,一切还算正常,就只等宝宝出生了。

    不一会儿,文仲就来接菊娘了,菊娘这样子,显然文仲很不放心,文茜取笑了几句。

    临离开前,文仲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是文茜出嫁那会儿有人送来纳喇府的,只是随后文茜去了苏州,这信就耽搁下了,好在,当日那送信人说过,信里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家常,所以也就没急着把信送到十一阿哥府。

    送了文仲和菊娘他们离开,文茜也回了十一阿哥府,到了自己的院里才将信打开来看,原来是台怀宋家少奶奶方雅俞的信,除了一些家常外,主要就是两点,其一是感谢当日文茜的提点,使得宋道帆没有冒然来京,其二便是今年的秋比,宋道帆要来京应试,却不知雅俞会不会一起上京。

    看着这信,文茜倒是挺想方雅俞了,可以这说,这个时代,方雅俞是她唯一地手帕交。

    接下来几天,文茜都是上午着男装去药堂,头几天因为义诊原因,那忙得

    ,义诊过后,人流便恢复正常,有夏大夫在,基本上事。

    其余的时候文茜便躲在自个儿的院里,看看医书,聊聊天,乘乘凉,听听浅绿打听来的八卦,偶尔也会整理些草药,然后整理一下各种病例,算是一点心得吧,在这方面,夏大夫经验丰富,给了她不少地帮助。尤其是那本夏大夫行医二十年的笔记,在文茜眼里,这比什么都珍贵,每日里看着,也学了不少东西。

    这天,她刚从药堂回来,却看府里较往日热闹不少,原来是十一阿哥和雅娜福晋避暑回来了,不是说要去一个月的吗?怎么才半个多月就回来了。

    文茜这院子离主屋较远,基本上热闹于不热闹都同她不太相干,她仍照常回屋,换了衣服,正准备爬上树屋休息一会儿,却听两个低低的声音在道。

    “你让开点,我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道。

    “不行,九公主,还是我来吧,你小心点,这是在树上呢。”是一个半大少年的声音,而这少年的声音显然出卖了他们所在地点。

    九公主,她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文茜顺着声音抬头一看,便看到一对少年男女,正蹲在她那树屋的边上地梯子上,那公主进伸着手,努力的去够那树屋顶上的一个鸟窝,少年在边上一脸紧张的盯着她,生怕那少女一不小心摔下来。

    那少女正是当今皇上的第十四个女儿,靖,因为前面早夭的公主除外,她排次为九,今年十二岁,便称九公主,在宫里地时候,文茜见过,还曾聊过天,却是认得的。

    上面两人不觉得,文茜在下面看着却有些心惊肉跳,那九公主一手扶着的树枝很细,那要是断了,肯定要摔下来,这九公主若真在她这院子里出事,那她肯定得连坐,这事没理儿讲的。

    文茜紧接着两步,走到树下,正要开口提醒,但还是慢了一步,就是喀嚓一声,然后是树上两人的惊叫,那九公主自由落体,正正好砸在文茜身上,文茜那个疼啊,不过却没忘将那九公主紧紧护住。

    好一会儿,文茜才喘过气来,揉着腰站直身子,看见那九公主仍然闭着眼睛,那盖在眼上的睫毛一扇一扇地。

    树上的少年连忙从树下溜下来,拉着九公主的手着急的道:“九公主,你没事吧?”

    这时,那九公主才睁开眼,有些惊奇,又有些茫然的道:“奇怪了,从树上摔下来怎么不痛。”

    那少年听了这话,有些要笑不笑地。

    而文茜则很郁闷,这位九公主啊,你当然不痛,那痛的是我这个垫背地好不。

    “九公主,是她接住你的呢,你自然是不痛了。”那少年笑道。

    了解了事实真相地九公主有些脸红,再见那少年一副笑咪咪的样子,便有些迁怒了,一跺脚道:“孙承运,你笑话我。”随后又扶着文茜道:“文茜,你没事吧。”

    “没大事,有些疼,估计是扭到了,休息两天就好了。”文茜道,却感觉走路那腰都痛,若在算上回劲地话,估计自个儿明天起不了床了。

    原来那少年是孙承运,这可是九公主未来的夫婿呢,这两个也算是青梅绣马呢。

    “九公主怎么会来我这里?”文茜问道。龇着牙坐在一边的石凳上,然后叫来浅绿上茶,这天热,瞧这九公主一头的汗。

    浅绿上了茶,九公主端着,一口就喝干了,显然也热坏了。

    放下茶杯才道:“五姐姐温宪要大婚了,前阵子听说十一哥羊房的庄子风景很好,我们就陪着姐姐去玩儿的,这才回来,我正逛院子呢,看到你这木屋很新奇,便进来看看,没想到发现一个鸟窝,正好抓只鸟做叫化鸟呢,省得昱宁那臭小子老是在本公主面前现,哼。”

    汗,还是自家那小魔王造的孽。

    而九公主所说的五姐姐温宪则是当今的九女五公主,今年应该有十八岁了。

    正说着,十一阿哥陪着五公主温宪过来,温宪的未婚夫婿是国维之孙舜安颜,婚期就定在九月份。

    文茜起身行礼,不料又牵动腰上的扭伤,疼的直龇牙。

    “怎么了?”十一阿哥连忙走过来,扶着文茜道。

    “没事,扭了腰。”文茜笑了笑道,这人去避暑了一段时间,怎么看着却见瘦了。

    一边的九公主伸了伸舌头道:“我从树上掉下来,是文茜接住我的。”

    十一阿哥听了,冲着她瞪了瞪眼,却也没法,这个妹妹就是个闯祸精。

    “该回宫了。“温宪微笑道,轻轻拍了拍九公主的头,有些微微的责备,也有些宠爱,她站在那里,高挑的身姿,贵气而大方的气质,就是天生一个公主的模样,说实在的,文茜对这位公主的印象不错呢,只是很可惜,就文茜所知,这位公主在婚后两年就去世了。

    等两位公主走后,文茜也顾不得形象问题,趴在一边小屋的竹床上,让浅绿帮她按摩着,跟了文茜这么久,浅绿的按摩术已经有相当的火候了。

    送了温宪她们出去,十一阿哥又来到了风荷院,看着文茜难过的样子,不由的有些紧张道:“怎么这么严重,要不要请太医来。”

    文茜趴在那里摇摇头道:“我自个儿就是大夫呢,没事,只要按摩,再加上时日就会好的。”随后又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去的时候不是说要一个月吗?”

    十一阿哥深深的看了看文茜,然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道:“昨个儿接到宫里的消息,前天晚上皇宫里的靛月宫起了火,整个宫烧得一点也不剩,可是最后却只找到那白头宫女烧焦的尸体,却没有找到那赫舍里氏的,这事儿很怪,而你小姑姑瑞秀平日同这赫舍里氏关系最好,我怕要受牵连呢。”

    文茜一听这话就急了,猛的坐起来,却牵动腰上的伤,哎哟的叫了出声。

    “你小心点。”十一阿哥有些不悦的道。这姑娘身上有伤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那倒底会不会受牵连?”文茜侧着身子,一把揪住十一阿哥的衣袖问道。

    “放心,现在还没事,宫里在查呢,只要没什么相关,便不会有事的。”看着文茜的急样,十一阿哥安慰道。

    可是文茜有些怕啊,就怕有些什么相关

第七十章 宫中的来信

    上,文茜趴在床上,那腰丝丝的痛,天热,那药膏贴受,只得每晚揉着,这还真是无妄之灾。

    心里想着靛月宫的事,那眉头就打起结了,靛月宫到底出了什么事呢?为什么会起火?人为?自纵?还有自个儿那小姑姑瑞秀是否有陷在这事里面?如果陷了,又有多深?说实话,文茜很想进宫去看看,可现在,苏麻喇姑自十二阿哥大婚后就搬去了十二阿哥府,而她一个侧福晋,若没有招唤是进不了宫的,再说了,若真这个时候进宫,那小姑姑瑞秀在人眼里就算没什么也变得有什么了。

    因此,文茜只能干着急,十一阿哥倒是每日进出皇宫,可也没得到什么消息,据说宫里头现在越传越邪乎,甚至有宫女传说,那赫舍里氏化成鬼婴每日在靛月宫中啼哭,一时间,人人谈靛月宫色变,皇太后甚至下了封口令,这事儿也越来越扑朔迷离。

    小心的翻了下身子,老这么趴着也很难受的,那气儿似乎有些不顺,侧过脸,看着窗外,今晚的月亮很明呢,月光透着窗纸映了进来,不是十三就是十四了吧,文茜扳指头一算,呀,明儿个就是七月半鬼节了,当然,佛家称盂兰节,道家称中元节,而文茜嘛,虽说于佛有缘,但终归是一个俗人,因此更倾向于鬼节的说法。

    难怪最近佛事频繁,那戏班子更是生意红火,街上也多了卖纸人纸钱的。

    想着想着,文茜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那一条压着地胳膊发麻生痛,唤着浅绿帮忙一阵按摩才舒服些。

    刷牙洗净脸后,文茜照着镜子,这镜子可不是现在普偏的铜镜,而是她成亲时,纳喇家七房七叔叔特意从广州托人带来的,时下最新奇的琉璃镜,也有人称西洋镜,七房的买办活儿似乎做的不错,再加上京里有文仲支应着,就串成了一条由广州到京城的销售途径,如今纳喇家地七房和四房倒是越来越亲近了,文茜有时想着就越得有些好笑,纳喇家的人似乎官运不行,但很有财运,是经商的料。

    镜中人地脸有些瘦削,在加上也许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本来还算白晰的脸蛋儿蒙上了一层淡黄,那眼下也有一层淡淡的晕,文茜冲着镜了皱了皱眉头,伸手点着镜子里的脸蛋轻道:“变成丑丫头。”

    “哪里丑,还是挺好看,只不过,怎么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了。”不知什么时候十一阿哥进来了,身上还穿着朝服,估计是进宫刚回来。

    怎么可怜兮兮了,没有的事,文茜瞟了他一眼,只不过是昨晚贪凉,有些受凉了,那眼里直冒眼泪水儿,可决不时什么可怜兮兮。

    这时浅绿端了早饭出来。是文茜最喜欢喜吃地皮蛋瘦肉粥。也怪事。文茜早上就吃不得甜食。吃甜食那胃就会难受。只有吃些清淡咸味地才舒服。

    那十一阿哥也就在进宫前吃了两口点心。这会儿被这香味一引诱。便更觉得饿了。那肚子发出咕咕地声音。

    文茜一阵好笑。忙又让浅绿给十一阿哥添上一碗。

    十一阿哥吃地挺急。说是一会儿还有事。却原来皇上欲重修国子监。让十一阿哥督办着。而十一阿哥刚才在宫门外约了国子监地祭酒。等下要商量事儿呢。

    “你吃慢点。也不急在这一刻半刻地。”文茜有些好笑地道。

    “嗯。已经吃好了。对了。刚才在宫里。十二弟对我说。今天是盂兰节。苏麻喇姑欲帮你师傅了凡做场法事。让你也过去。我已经让承年备了车。你一会儿就过去吧。”十一阿哥放下碗。站起身道。

    这个自然是要去的,文茜点点头,侧着身站来,随手帮十一阿哥整理了衣领子,正了帽子,然后送十一阿哥出了风荷院地院门,一边小肆一直候着。

    而文茜吃过早饭后,便由浅绿扶着,坐了承年备好的车,便去了慈心药堂,拿了些上好的药材,还有她特制的宁神丸,苏麻喇姑毕竟年岁大了,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文茜很有些担心。

    到了十二阿哥府,文茜先见了十二阿哥和他的嫡福晋宣察氏,然后才在十二阿哥地带领下见了苏麻喇姑,苏麻喇姑的精神头看着还不错,见到文茜笑呵呵地,这一刻,文茜真觉得这苏麻特象自己的奶奶。

    “来,我看看,听说你这腰前几天让九公主给砸到了。”一坐下,苏麻就拉着手问道。

    “没事,有点扭到,我自个儿整冶了一下,现在只要不做太大地动作就没什么碍了。”文茜笑道。

    “那就好,反正你自个儿就是大夫,自个儿注意着就行。”苏麻喇姑道。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然后,就象原来在宫里那样,文茜扶着苏麻进了佛堂,法事一切准备都已妥当,连相国寺的德然大师也来了。

    所有人都盘腿坐在团垫上,念着经,整整一柱香地时间,然后供上供品,再燃一柱香,到了中午,十二阿哥府,府门大开,派平安米,算是一点善事。

    平安米过来,再在佛堂上上一柱香,众僧便离去。而苏麻喇姑看着也有些累了,文茜便扶着她进屋休息,然后告辞了出来。

    出了苏麻喇姑的小院后,在花园里,却碰到一个人,十二阿哥的侧福晋方佳氏清萍,同文茜同一个旗的,当日选秀时,两人还站在一起,互赠过吃食,同文茜算是有缘份的。

    那清萍一见文茜也很高兴,拉着文茜就进了园子里的小亭里坐着,一边的丫头连忙上了茶。也是那雀舌儿。

    “文茜,你还好吧?”那清萍道。

    文茜笑了笑道:“还不错,你呢?”说实在,文茜问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因为眼前清萍的脸色很苍白,原来有些圆润的身体也见苗条了,风姿是较过去更好,只是觉得精神却差了,以文茜地推测,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还不错,只是,最近不小心小产了,心里难受。”清萍暗着眼眸道。

    小产了?文茜抓过清萍的手,一按脉相,果然是小产后虚弱这相。只得安慰她小心好好调理身体道:“没事,你年岁还小呢,第一胎是不太稳定的,后面只要小心注意就好了。”

    “嗯……”清萍点点头,然后有些

    道:“也怪我自个儿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几粒黄豆一跤,把孩子摔没了。”

    踩着了黄豆,文茜突然就感觉这里面有猫腻,随即又哑然,见多了太多的宫斗,她地脑子里总有一种阴谋论,其实有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预谋已久,有很多确实是巧合,但不管怎么说吧,还是要劝她万事小心些,毕竟小心无大错。

    清萍自是点头,却又好奇地指了指文茜的肚子:“你可有动静。”

    文茜笑了笑,摇摇头道:“没呢。”却有些无奈,似乎每个认识她的人都很关心她的肚子。

    谈了一会儿,文茜就告辞了,顺便给清萍开了个补身的方子。

    离开了十二阿哥府,文茜坐在马车上,一路过来,看到好多大门大户的都在派平安米,一些要饭,孤苦无依的老人,都领着米,脸上地笑容十分的灿烂,文茜想,他们的心愿也就是但愿天天都是盂兰节这么简单。

    人的**往往随着所处的位置上升而不断的扩大。

    回到十一阿哥府,进了风荷院,这天挺热,浅绿连忙从院后的小厨房里端出事先准好的酸梅汤,文茜便坐在院子地石凳上,小口的喝着,这经过冰镇的酸梅汤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解暑圣品。

    正喝着,却看金嬷嬷风风火火的进来。

    最近因为药堂的事多,金嬷嬷忙得很,不过,文茜却看得出她乐在其中,因为文茜发现金嬷嬷地脸色没以前那么板了。

    “金嬷嬷,怎么今儿个这么早回来了?药堂没事了?”文茜笑问道。

    “有事儿呢,侧福晋跟我进来一下。”金嬷嬷并没有理会文茜的打趣,而是一脸地严肃,似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进了屋。金嬷嬷让浅绿在外面守着,这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文茜。

    “管外事地赵公公中午的时候去了药堂,采买一些药材,顺便暗暗地给了我一封信,说是要送侧福晋亲启,还说:这事十分重要,除了侧福晋和奴婢外,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金嬷嬷道。

    听金嬷嬷说的这么慎重,在联想到宫中最近出的事情,文茜突然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这事儿八成同那靛月宫消失的赫舍里氏有关。

    示意金嬷嬷在一边休息一会儿,文茜折开信一看,是小姑姑瑞秀给她的信,具体什么事却没说,只是让她明天一早,宫门刚开之时,去宫门口等一个拉夜香的太监,说是有东西交给她,信在内容有些不清不楚的,显然是为了防止信在途中出了问题。

    拉夜香的太监就是专门处理宫中马桶的太监,最是个下贱的活儿

    “金嬷嬷,那赵公公还有话吗?”文茜问道。

    “没有,只是让侧福晋按着信里说的去做。”金嬷嬷道。

    文茜有些犯愁了,宫门刚开,那时天还没亮呢,她一个侧福晋,就算是十一阿哥给她相对的自由,但天没亮出府却是要惹人诟病的,这事就只能瞒着人,偷偷的去,可是怎么做到出府而不让人看到,却是个问题,天没亮,所有府门都是关的,都有人看守。还有侍卫巡逻。这可有些难倒文茜了,先别说由内府到外府之间的守卫,就单单外府那高高的围墙,文茜不是那能高入高出的高人。

    “金嬷嬷,明天凌晨,天没亮的时候,我必须出府一趟,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文茜想了想,唯今之计只得求这金嬷嬷了。

    金嬷嬷皱着眉头看着文茜:“侧福晋,你想好了?有些事情可不能随便沾惹。”

    这个文茜当然知道,可是,现在很显然的瑞秀姑姑已经陷进去了,若是不把事情解决的话,那后果同样是可怕的。

    看着金嬷嬷,文茜重重的点点头,表示想清楚了,这事情已经不是她能置身事外的了。

    “那行,交给我老婆子吧。”金嬷嬷道。

    晚上,文茜失眠了,那心里掂掂着很多事情,不知瑞秀小姑姑要给自己什么,也不知凌晨能不能安然出府,迷迷糊糊的,又做了个梦,梦见在宫门口,一个拉夜香的太监,那大车的马桶里钻出一个人来,赫然是赫舍里氏……

    文茜一惊,醒了过来,才知是梦,这时,却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然后是睡在外间的浅绿打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金嬷嬷穿着一身深色衣服进来。

    “侧福晋,时辰差不多了。”

    文茜点点头,起身穿了套深青色的便装,这样在夜色中才不会显眼,临走前,吩咐浅绿让她在外屋守着,若有人来,就说侧福晋还在睡。

    幸好,文茜的院子离主屋比较远,巡逻的侍卫也较少,那金嬷嬷一手拉着文茜,七弯八绕的就走到了阿哥府的外院,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根粗绳,绳子的一头有个铁爪勾,很有点象后世电影里放的血滴子们常用的那种模样。

    金嬷嬷一甩绳子,那勾子就勾到了那高高的墙头,然后一手抱着文茜,蹭蹭的几下,就上了墙头。然后又沿着那墙爬下,于是在文茜眼中很难的事就这么被金嬷嬷搞定了。

    一片夜色中,文茜和金嬷嬷紧赶快赶的,终于在宫门开之前到了宫门外,身在一边的石狮后面,文茜很荒谬的有种夜黑风高,杀人越货的感觉。

    等了大约差不过有一刻钟的时间,吱呀的一声,宫门开了,那声音在寂静的凌晨给人一种牙酸酸的感觉。

    先是小太监们的低语,又过一会儿,便听到大车行进的声音。

    “真臭。你快点。”是小太监的抱怨声。

    “快的……快的……”是另一个太监的声音。

    很快的,文茜便看到一辆拉着满是马桶的大车出来,大车前两盏灯晃悠悠的。那拉车的太监从一出宫门就四处张望着。

    文茜按照信上所说的,轻拍了五声,就看到拉车的太监勾勾手,示意文茜远远的跟着,然后便自顾自的拉车前行。

    看着那太监拉着车转进一边的胡同,文茜和金嬷嬷连忙缀上

第七十一章 天上掉下的娃

    仍是黑着,一条很幽深的胡同,就连大车前面的灯光被它吞噬。

    文茜转进胡同的时候,就看那拉车的太监拢着手,一幅焦急的样子,这太监看着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中等个子,瘦干干的身体,脸色在灯光下显得黄黄的,两个嘴角往下耷拉,给人感觉着就是一幅受气包的苦样儿。

    文茜快步走了上去。

    “茜姑娘。”那太监见文茜过来,脸皮儿才放松些,不过那眼儿却还直往文茜后面的路看,见金嬷嬷就站在那路口处,眼中有一丝丝戒备。

    “没事,她在那里看着。”文茜看出他的担心,解释道,同时又有些疑惑的问:“你认识我?”这太监称她茜姑娘的时候,可不是问而是肯定的口气,显然是认得的。其实之前,文茜一直有一个担心,虽然瑞秀小姑姑说是个拉夜香的,可倒底什么人她却是不知道,这之中那一弄错了的话那就是掉脑袋的事儿。

    “自然是认得的,有一会奴才犯了错被打板子,还用过茜姑娘配的疗伤药,是秀娘娘赐的,奴才一直铭记在心,曾远远的看过茜姑娘,奴才的记性不错,看过茜姑娘一眼,便不会忘了,也因为,秀娘娘才放心让奴才来办这事。”那太监道,再一次看了看胡同的两边,仍是寂静而黑沉的,见没什么异样,便转身走到大车的边上。

    而文茜此刻的心也跳了起来,卟嗵卟嗵的,在这寂静的胡同,尤显紧张,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

    整个胡同里都充满了臭味,可文茜发现此刻却似闻不到一般,仍是紧紧的盯着那太监,此刻那太监已经打开车上位置靠前的一个马桶,然后从马桶里抱出一小团物品。

    在那太监打开马桶抱出那一团物品的时候,文茜才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如那梦里一样冒出个赫舍里氏。要真那样,她真可能甩手不管的,反正赫舍里氏也是一个大人,自个儿动手,丰衣足食呗,她就不淌这混水了。

    可是,当那太监把那一团物品放在文茜手上时,文茜却有些发傻了,一个婴儿,一个十分小地婴儿,估计出生也没多久吧,那皮肤还有些红红皱皱的,婴儿的呼吸弱弱的,凭着为医者的感,文茜猜测,这婴儿弄不好还是个早产儿,只是那小小的,可怜的模样却能让人不由的产生一种怜惜之情。

    此刻。刚入怀地婴儿似乎感觉到了她地体温。小小地身子动了动。那小脸儿更是朝她地怀里靠着。小模小样地。特招人疼。可文茜再怎么想。也没想到瑞秀小姑姑送出宫地会是个小娃儿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文茜弄不明白地问道。

    “奴才也不知道。也没问。奴才只知道这是秀娘娘让我交给你地。对了。小娃儿身上还有封信地。”那太监说道。

    信?文茜小心地揭开小娃儿身上地小包被子。果然在里面看到一封信。同信摆在一起地还有一块玉佩。

    文茜甚至有些急切地想打开信来看。可显然地点不舍适。时机不舍适。这时。金嬷嬷地咳嗽声从胡同口处传来。有人来了茜连忙将怀里地小娃儿抱紧。然后蹲着身子。躲到一边大车地阴暗处。

    在胡同口张望地是一个更夫。见到这太监。那更夫便走了过来。还捏着鼻子嘟嚷问道:“原来是小高子。我说这胡同怎么透着丝丝亮呢。你怎么把车停在这里?”却原来。忘了把大车上地灯吹灭。

    叫小高子的太监打了个哈哈,然后苦着声音道:“是老更头啊,没法子,这不是大半年都没吃过荤腥了,昨儿个晚上,得了总管的赏,吃上了红烧肉,没成想,这肚子却是没那福气,就拉上了,这不是忍不住了吗?只好就近……嘿嘿……就近……”太监边说边搓着双手,那脸色是如常的卑微。

    “那可记得把地上弄干净,没得让人赖上老更头我。”那更夫笑骂着,摇摇头,这穷人就没那吃红烧肉地命,然后提着更锣一步一晃的离开了。

    等那更夫出了胡同,文茜这才松了口气,那太监小高子连忙将车灯吹灭。

    “秀娘娘还有什么要交待地?”文茜又问道。

    “没了,娘娘说一切要说的都在信里呢。”那小高子道。

    “那好,你一切小心,多余的我也不说,相信你明白。”文茜点点头道,然后抱着婴儿同金嬷嬷会合就匆匆的离开了。

    一个婴儿,自然不能抱她抱回十一阿哥府,那唯一的去处便是慈心药堂。

    东方现一点点青白,敲开慈心药堂地门,开门的小麦冬还正用手揉着眼睛,一幅正困着地模样,夏大夫正披衣起身。

    文茜拍了拍他的后脑道:“小麦冬,你再去睡会儿,这里不用你照应。”

    麦冬点点头,便又回了他地小屋,被窝里还热的。

    文茜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这时,金嬷嬷已经关好了门,点了灯,她看着怀里地婴儿,此刻正睡得香呢,那小嘴儿嘟着,很是可爱,不由的摇摇头,这么个小东西自天上掉下来,别人为她急得要命,她却睡得这般可爱纯真样。

    拿出那小包被里的信,凑到灯光前,文茜细细的看着,看完信,文茜才知道自她离宫以来,关于那赫舍里氏的事情。

    原来那赫舍里氏自救了季青后,便对他上了心,在她的眼里,季青就象那孤胆英雄一样,让这个赫舍里氏深深的迷恋,而季青,显然也难过美人关,当然他的心思也没人了解,这也是猜测,总之最后这两人好上了是事实,并且还制造了眼前这个娃儿出来。而季青在又一次刺杀皇上未果后,终于被当场抓住,而赫舍里氏却傻的去求情,于是季青被当场格杀,当着赫舍里氏的面,而赫舍里氏,自此也被幽禁的在靛月宫中。

    也幸好是被幽禁了,没人关注关心她,这样她怀孩子的事才被瞒了下来,可本来应该在下个月出生的孩子却意外的在前几天靛月宫大火中降生了,靛月宫火起,瑞秀最先带

    ,是在靛月宫后面的水塘里发现小娃儿的,小娃儿当塘地阶梯上,大半个身子都在水里,这才逃过大火,得了一命,这小娃儿却是个命大之人。

    至于赫舍里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瑞秀姑姑猜测,当日很可能赫舍里氏是要借水塘逃过火灾的,只是不巧,这个时候却要生了,等生下娃儿,赫舍里氏就落入水塘里淹死了,而这水塘下面是地下河,同外面的护城河是相通,尸体也许沉入了地下河,也许被冲到外面而不知所踪,当然这一切也仅仅是猜测,事实,除了赫舍里氏复生,怕是再也没人能清楚了。

    而那孩子则被瑞秀姑姑瞒了下来,可宫里人多嘴杂,这个孩子显然不能在宫中呆,因此,瑞秀才请赵公公和拉夜香的小高子帮忙,把小娃儿偷渡出宫,思来想去,也只有把这孩子托给了文茜。

    至此,文茜才明白事情的始终,然而对于靛月宫的大火的事儿,瑞秀姑姑也弄不清楚,不过,文茜却有想法,怕是赫舍里氏怀孕的事儿发了,有人是想要烧死赫舍里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这才有这场大火,而这娃儿得以活命,这完全是天意莫测之故。

    而那块同信放在一起地玉佩,却是那个叫季青的,当时,瑞秀姑姑发现小娃儿的时候,玉佩就挂在小娃儿的脖子上。

    文茜将信放在灯上点着,看着它化为灰烬。又看着怀里的小娃儿,是个女娃,她该拿她怎么办呢?文茜有些纠结啊,莫名的多出个娃儿,她又是这样的身份,这孩子没个名正言顺的出身,若真查起来,这事儿保不齐还得败露。

    外面天已经灰蒙蒙的亮了,文茜猛地一下惊跳起来,她得赶快回十一阿哥府,回她院子里啊,本来,十一阿哥府里,十一阿哥最大,没有长辈,那文茜给福晋见礼早点迟点都没人太在意,可自从那赵奶娘来了后,说是奉了宜妃的令,要在府里立规矩,所以每日,这个时候,是文茜去给福晋见礼的时候,可今儿个,显然快来不及了,得赶快回去,这个时候若出点差子,那真够让人头大的了。

    其实,若是没有小娃儿的事,文茜倒是不怕,毕竟十一阿哥答应她可是便宜出府的,她来自己的药堂,就算是早了点也没太大关系,可问题是现在牵涉到小娃儿的事,那就得万事谨慎。

    十一阿哥府,主院。

    雅娜正喝茶吃着点心,看看天色,却觉得有些奇怪,今天早上,那个侧福晋文茜怎么还没来见礼?对于文茜,前段时间,她是很有怨言的,尤其是她同爷单独呆在苏州那么久,说实话,那段时间,她没一天能睡得稳的,每一想起,那两人在苏州逍遥,那心就满是恨意。

    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爷回来了,对她还是一如过去那样温柔亲热,这些日子倒是留在她房里地日子较多,还有宜妃也帮着她,派来了赵奶娘在府里立下了规矩,赵奶娘说了,这规矩就是当家福晋的一种气势,有这种气势在,就能镇得住人,也能拿得住人。

    几块点心吃下肚,可是该见礼地人还没来。

    赵奶娘在一旁不悦的道:“福晋,这规矩才刚立不久,就有人想挑事儿,咱们是不是去瞧瞧,这事儿可不能有个头,要不然,后面就镇不住了。”

    雅娜的脸也沉了下来,抬着头道:“赵奶娘,我们去瞧瞧吧。

    风荷院内。

    浅绿自自个儿侧福晋走后就再也没睡了,她那心总是放不下,她不知道侧福晋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但有一点她清楚,侧福晋说过,不能让人知道她出去的事儿。可是这天已经开始亮了,侧福晋还没有回来,见礼的时间也过了,那赵奶娘老是跟自个儿侧福晋过不去,这会儿怕是要揪住不放了。

    又再一次跑到院门处向外张望,可是仍没看到侧福晋回来,而意外地却远远的看到福晋和那赵奶娘过来。

    “糟了……”浅绿轻叫一声,回到屋里来回走着,急得脸儿都发白了,却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看来只能推托侧福晋身体不适了。

    “福晋来了……”院外,赵奶娘地声音传来。

    浅绿连忙过去,冲着行在前面的福晋行礼道:“奴婢浅绿见过福晋。”

    “起来吧,你家侧福晋呢?”雅娜摆摆手问道。

    “回福晋地话,侧福晋昨个晚上身体不适,这会儿还没起身呢。”浅绿有些不安的道。

    “怎么?身体不适,那我倒该去探望探望,你前面带路吧。”雅娜想了下道,爷似乎还是挺看重这个侧福晋地,现在她即占了上峰,何不大方些,关心一下,那在爷面前也是能讨个好的。

    “福晋,侧福晋昨儿个一晚上都没睡好,这才刚睡着”浅绿有些为难的道,那心里更是火烧似的急,侧福晋啊,你怎么还不回来,浅绿抗不住啊。

    “你这丫头好没规你家主子怎么教你的,福晋关心侧福晋,要去探望下,你还想阻拦不成?”一边的赵奶娘喝道。

    “福晋恕罪,奴婢决没有这个意思。”浅绿急的跪了下来,磕着头道。

    “没有就好,带路吧。”雅娜淡淡的道。

    浅绿没法子,只得着头皮带路,心下却在大叫:“死了……死了……这该怎么办呢。”

    到了内室门口,浅绿正迟迟疑疑的准备敲门,而一旁觉得有些不对的赵奶娘已经先一步用劲的推开门。

    浅绿一脸的发白,神色慌张,已经让赵奶娘起了。

    闭上眼睛,浅绿的身儿有些发抖了,等待着接下来的责难,可是,就在这里,那里屋就传来自家侧福晋的声音:“浅绿,是你吗?进来怎么也不敲个门,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idianm

第七十二章 扎堆的生娃

    茜和金嬷嬷赶回府时,天已经大亮了,再七摸八拐的院,却正巧看到雅娜的和赵奶娘从另一边过来,只得又转到风荷院另一边院墙处,在金嬷嬷的帮忙下潜进了自己的内室,而刚躺下,就听到浅绿的赵奶娘的声音,随后便听到门开的声音,好险啊。

    文茜支着身子装作一脸难受的样子看着雅娜和赵奶娘。

    “茜妹妹这时怎么了,瞧你的脸色很差呢?”雅娜上前问道,那眼睛却看着洞开的窗户,又道:“茜妹妹睡觉,怎么窗户也不关?”

    文茜这才醒觉,刚才进来的太急,窗户忘关了,而这大半夜的起身,弄到现在,那脸色不用说自然是不好的,这点都不用装,文茜苦笑道:“都是这天闹的,太热了,昨晚乘凉忘了关窗,我这身子不耐热,又受不得凉,这才冻着了。”

    “这样啊,那茜妹妹可要好好休息。”雅娜道。

    而赵奶娘听了文茜的话后,却是拿眼睛狠狠的瞪了瞪浅绿,然后在雅娜耳边嘀咕的几句,那雅娜便扫了眼浅绿,然后道:“浅绿,你家主子忘了关窗,你这奴才是干什么的呢,疏忽了职责,你自去方总管那里领五杖吧。”

    浅绿低低的应了声:“是。”脸儿则更白了,那五杖下去还不皮开肉绽。

    而躺在床上的文茜心就跟要烧着了似的,雅娜和赵奶娘主要是针对她,没来由让自己的丫头替自己受吧,以文茜的性子,若是直接针对她的,只要不太过份,她可以忍过,那就算了,可浅绿,跟在她身上三年了,事事细心小心的侍候着她,文茜愁,她则更愁,文茜乐,她则比文茜更乐,文茜又怎么让她平白受此等委屈呢。

    “慢着,文茜认为,福晋的处置有些偏颇,奴才的职责是照顾好主子,但不能因为主子自个儿的疏忽而受过,文茜知道福晋是为了文茜好,但这样的处置会让人误会主家苛刻地。”文茜道。

    “侧福晋这话是说我家福晋苛刻吗?”雅娜还没接话,一片的赵奶娘却挺身而出。

    文茜只是淡扫了她一眼。然后道:“前些日子。福晋骑马时因为马惊而摔了一跤。文茜知道马童没受罚。侍候地下人也没受罪。那马儿也好好地。可见福晋知道。有些仅仅是意外。不会因无谓地意外而责罚下人。而文茜这次也是一个意外。福晋当然明事理。于是我就不得不怀赵奶娘你了。你刚才在福晋耳边说了什么。让福晋做出此等让人产生误会地决定。”说到这里。文茜地睛神也转为寒意。看着赵奶娘道:“再说了。刚才是我跟福晋在说话。赵奶娘你一个下人。却随意插话。这岂不是很不懂规矩。好笑。一个不懂规矩地人却要在这阿哥府里立规矩。真个儿是笑话。”

    到这时文茜也豁出去了。反正那宜妃是怎么也看她不顺眼地。也不差这赵奶娘了。想想以前那个罗氏真是不错地。却硬生生地让这赵奶娘挤回了郭络罗氏府。

    雅娜还是第一回见文茜这般强硬地模样。倒是有些把握不定。不过。眼前地事情要处理。赵奶娘是过了。便笑道:“侧福晋这话在理。刚才是我欠思量。那五杖就免了吧。不过。你可要好好侍候你家主子。若再有下次。那就是五杖而是十杖了。”

    浅绿连忙跪下。磕着头道:“谢谢福晋。”

    然后那雅娜又道:“至于赵奶娘。刚才确实失礼。不过。我看也是一时糊涂。我看。就禁足两日吧。文茜你觉得呢。”雅娜笑眯眯地看着文茜。

    这雅娜城府可是越来越深了。文茜点点头道:“一切全凭福晋地。”对于文茜来说。只要别惹上她。其它地一概同她不相干。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就是了。

    “那文茜妹妹好好休息,我告辞了。”

    “送福晋……”文茜道。

    雅娜摆摆手,然后带着赵奶娘离开了风荷院。浅绿看着她们离开才回到文茜屋里。

    文茜经这么一闹,尽管头有些晕晕的,却是睡不着了,便起身穿好衣服,看到一边浅绿仍红着眼眶。

    “怎么了?浅绿,觉得委屈了?”文茜问道。

    浅绿使劲的摇着头道:“没有,浅绿没觉得委屈,只是觉得自己没用,侧福晋吩咐的事情都做不好,还连累了侧福晋,上回,侧福晋被逼着在院子里淋雨,侧福晋都忍了,这回却为了浅绿,硬顶了福晋。”

    文茜摇摇头,轻拍了一下浅绿地后脑勺,然后转身坐在镜前:“浅绿,来,帮我梳个头。”

    看着镜里,浅绿仍吸着鼻子的样子,文茜才道:“浅绿,不必这样,这回不完全是为了你,若真让你挨了打,那我在这个十一阿哥府也难呆了。”文茜叹道,人,有些事情可以忍,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忍的,今天若是浅绿挨了打,那实则就是撕了她的面子,一个连自己最亲丫头都护不周全的侧福晋,今后这府里,谁还会将她放在眼里呢。

    中午的时候,十一阿哥过来了,只是神情有些怪,总是拿着一幅探究的眼神看着文茜,这人是来看戏的吗?文茜有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呢?”

    “我以为你一直是那么温吞,却原来也有在意的东西,福晋今儿个可向我陪礼了,说处事不周,惹恼了你,让我跟你解释呢,雅娜是个直性子,你别跟她在意。”十一阿哥有些玩味地道。

    听了十一阿哥的话,文茜莫名地一身烦躁,这话说的她似乎很小气似的,雅娜这一招很高杆啊,即讨好的这位爷,又顺带无形的打压了文茜。

    “我没在意。”文茜有些闷闷地道。

    “呵呵,我知道。”十一阿哥笑着,雅娜的那点心思他又怎么会看不透,只是之前,文茜一直是云淡风轻地,有时候连他也琢磨不透,因此,能了解她一些底却是十一阿哥乐见的。

    文茜瞧着十一阿哥有些贼眉贼眼地样儿,这人,似乎很乐意看自己吃憋,文茜有些郁闷,转过身去,懒得看他那样儿。

    却被十一阿

    手,坐在一旁的竹躺椅上,十一阿哥靠着,文茜就边上,侧头看着十一阿哥闭上眼睛,那眼下一圈黑黑地,说话的时候不觉得,可闭上眼睛,文茜才感觉他似乎一脸的疲惫。

    “怎么了?遇上什么难题了?”文茜问道。

    “没有,只是最近督办国子监的事情有些累。”十一阿哥叹道。

    “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啊……”文茜皱着眉头道,说实话,她不赞成十一阿哥过多的介于政务,一来是十一阿哥的身体不容许,二来也许是私心,九王夺嫡真的不是好玩的。

    “别说这些了,我自有分寸,有些事情我还在考虑,等考虑清楚了,我再跟你说。”十一阿哥摆摆手道,复又躺了下来,皱着眉头,那手揉着太阳穴。

    这样文茜就没话了,看着十一阿哥揉着太阳穴的样子,便不由的伸手过去,接替了他地工作,冷不防的,那身子却被十一阿哥用劲一拉,文茜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便躺在了十一阿哥的怀里。

    “陪我小睡一下。”十一阿哥闭着眼,两手紧紧的拥着文茜,文茜身上有一种十分沉静的气质,每回拥着她,十一阿哥便能睡的很沉。

    对于十一阿哥这种说法,文茜哑然,那自个儿身上岂不是带了强力安眠药的效果。

    文茜昨晚累了大半晚,早上又出了雅娜那一出,这本来就一直没休息好,这会儿,低低地鸣,伴着沙沙的树叶声,再听着十一阿哥此时低沉的呼吸声,那眼皮也不由的搭拉了

    文茜这一觉睡的很沉,等她醒来时,发现是在自己的床上,十一阿哥已经不见了踪影,伸了一下懒腰,问浅绿才知道,原来才睡不久,那承年就来报,说是有位宋大人找十一爷,十一阿哥就将文茜抱到床上,然后跟着承年匆匆的走了。

    瞧这位爷忙的,文茜有些无奈,也有些担心,这人真是不疼惜自个儿子身体。

    坐在镜前,文茜梳着头,从镜了里看浅绿一脸笑容,有些调皮的样儿,两手还背在后面,不知藏了什么东西,便转过头来道:“浅绿,藏了什么东西呢,这么神神秘秘,该不会府里哪位小哥给你的情书吧。”文茜开玩笑地道。

    不料听到这话的浅绿却吓地脸儿有些白了,连忙将手从后面拿去出,摇着手上的信焦急的道:“没有的事,绝没有的事,这是承年拿过来地,是礼少爷给侧福晋的信。”

    听着浅绿地音儿都有些抖了,文茜才暗骂自己,这玩笑对于浅绿来说太过了,在这时代,私相授受,轻则杖责,重则被打出府去甚或被买掉,难怪把浅绿吓得。

    文茜连忙安慰道:“是我不好,玩笑开过了,浅绿别担心,只是玩笑。”

    浅绿这才破啼为笑,那手拍着有些鼓鼓的胸:“吓死我了。”

    哥哥地来信,文茜几乎是抢地拿过浅绿手中的信,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口。

    一遍一遍的看着信,那心中充满了温馨和甜密,文礼一家过得很好呢,连小文佑都长进了,功课常得到先生的夸奖,尤其那满纸对文茜的问候和思念这情,让文茜心满是暖暖的。

    “礼少爷信中说什么啊?”浅绿好奇的问道。

    文茜呵呵一笑,扬着手上厚厚的信道:“珠玛嫂嫂生了,我又添了个小侄女,哥哥这回倒是如愿以偿,一子一女,成就了一个好字。”

    “真好,那侧福晋,我们是不是该备礼儿。”浅绿也笑盈盈的道。

    礼自然是不能少的,说到礼,文茜不由的想到其实十一阿哥府接下来有好几个礼要送,先是五公主大婚,再就是皇太后的万寿节,幸好这一切都由那雅娜去操心,即然顶着个嫡字,那责任自然大些,这时候文茜倒是乐得清闲。

    小侄女名叫昱晴,这不由的让文茜又想起了药堂那个命大的小娃儿,也该给她起个名儿,金嬷嬷在早上送文茜回来后,就又返回去了药堂,想来那么个小家伙有得她累的了。

    想到这里,看了看了天色,离傍晚还早,文茜也坐不住了,还是去药堂看看吧。

    换了身衣服,文茜又带着浅绿从后门出去了。

    到了药堂,才刚进内院,便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声音不是很响,但很撕哑,这哭了多久了啊,这时又听到金嬷嬷有些告饶的声音:“我的小姑奶奶啊,你要哭到什么时候,这还让人安生不。”

    金嬷嬷总是一幅老神在在的高人模样,何曾见她这么无奈过,文茜有些好笑,却也有些急,带着浅绿就冲了进去,那小可爱还是挺招人疼的。

    见到文茜进来,金嬷嬷就象丢烫手山芋一样将小娃儿丢到文茜的怀里:“侧福晋,你抱着,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这条老命儿就没了。”说着金嬷嬷一幅后怕的模样,能让金嬷嬷破功如此,小娃儿也是个高人呢,文茜呵呵的偷笑着。

    说来也怪,那小娃儿到了文茜的怀里,抽泣了几下却是不哭了,先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文茜,然后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一只小手紧紧的揪着文茜的衣襟,最后眯着眼睛,就睡着了。

    “侧福晋,这娃儿跟你有缘呢。”金嬷嬷在一旁称奇的道。

    是挺有缘的,文茜瞧着也挺喜欢,可怎么安置却让文茜头大极了,放在药堂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这事儿还得细细斟酌。

    同金嬷嬷商量着这娃儿叫什么名字,文茜想着这小娃儿是在火里出生的,又是经过这般磨难,如同浴火凤凰,干脆就叫凤儿吧,至于姓嘛,她老爸姓季,她自然也姓季了。

    正说着,却听纳喇家的二虎匆匆进来,一进来看到文茜,便高兴的道:“没想到侧福晋在啊,正巧,我这是来报喜的呢,仲少奶奶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

    “真的……”文茜也是一阵高兴,这回菊娘算是真正出头了

第七十三节 群仙贺寿

    二天,文茜先到药堂里,准备拿一些上好的药材去看然而她还没出门,就看到文仲抱着一小团东西同二虎一起进来,文仲脸上有些阴沉。

    文茜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文仲应该是很高兴很快乐的才对啊,毕竟四房有了嫡子,这是件可喜的事情呢,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或者菊娘发生了什么意外。便疑惑而又有些焦急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文仲哥哥。”

    文仲没说话,只是小心的将手中那一团东西打开,却是一个比那小娃儿凤儿还小的小可怜,显然刚刚降生,一脸发紫,这是新生儿窒息啊,要死人的。

    文茜二话不说,连忙接过来,然后让金嬷嬷准备湿热的毛巾,同时拍打足底和摩擦婴儿的背,又用上一些急救手段,可是都没有反应,这一切现在做来都迟了,这婴儿显然已经死亡了,这样一条小小的生命十分的脆弱,若是有后世的医疗条件,或许还有个救活的可能,但几率不大,毕竟这孩子是先天不足。

    想着菊娘该多伤心,本以为她要出头了,如今这样的打击她是否能受得住,文茜想着便有些心酸,但她已经无能为力了,转过身,无耐而有些伤心的冲着文仲摇了摇头,却又有些惑,昨儿个二虎来报时不是说一个挺建康的孩子吗?怎么如今却又成了这样呢,看着文仲阴着脸,文茜只得小心的问二虎:“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吗?怎和今天就这样了呢。”

    二虎一愣,然后使劲的摇摇头道:“不是小少爷,这是素馨的孩子,是个女娃,还没到月分就出生了,昨儿个仲少奶奶生了小少爷,那素馨是个极强的脾气,有些受不了,便在自个儿屋里发脾气,不知怎么后来就同她娘杨妈吵了起来,结果动了胎气,昨个一入夜那肚子便痛了起来,一直拆腾今天临晨,才把孩子生下,那素馨也没抗过去,生下孩子就过世了,没想这孩子如今也不行。”二虎有些叹气的道。

    文茜这才明白,感情她弄错了,之前一直急着想抢救小东西,却不曾注意是男孩还是女孩,文茜记得以前有个妇产科的朋友说过,在古时候,因为医疗条件的局限,生孩子就如同过鬼门关,有不少地女人都是把命丢在这个上面的。而这素馨却是人强命不强啊

    文仲也叹了口气,不论他对这素馨是什么样的感觉,孩子却总归是他的孩子,而对孩子的夭折,做为父亲地他总是惋惜而心伤的。

    “二虎,把孩子抱走吧。”文仲挥挥手,正准备离开,而此刻,内院却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啼哭,接着便是金嬷嬷的哄声:“哎呀,小祖宗,怎么这才睡一会儿又哭了。”

    听着小凤儿的哭声,看着二虎手里已去世地小娃儿,文茜的脑海里瞬间起了一个念头,瞒下这小娃儿的死讯,用小凤儿顶替,这样小凤儿地出身就明正言顺,也不怕人查了。

    “慢着茜哥哥。我想求你一件事。”文茜叫住正要离开地文仲。一脸肯求地道。

    “什么事?茜妹妹尽管说。我们是一家人呢。”文仲道。脸色也较刚才平静了些。

    文茜点点头。然后道:“跟我来。”

    文茜带着文仲进了内院。内院地石桌上。还有地上。到处都晾晒着草药。所以一进来。便闻到一阵更浓郁地药味儿。

    金嬷嬷抱着一个婴儿。正在内院地走廊上来回走动。那上半身也左右晃动。小凤儿地哭声有一下没一下地。

    “金嬷嬷。把孩子给我。”文茜说着。接过金嬷嬷手中地孩子。然后带着文仲进了一边地屋子。同时示意金嬷嬷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看见这婴儿地吗?她的父母都过逝了,我想请你认她做女儿,顶替素馨那个逝去地孩子,可以吗?”文茜指着手里的婴儿道。

    文仲毕竟是官场里打过滚,商海里淌过水地人,自然不会被文茜这表面上的理由敷衍过去,他看了一会儿文茜,才道:“我需要真正地理由。”

    文茜暗暗的琢磨了一下,这事儿不说清楚怕是文仲心有虑,反而不好,但也不能说的太清,只要让他知道,这事对纳喇家的影响就行了,想到这里,文茜便道:“具体我不能多说,我只能说,这孩子是瑞秀小姑娘从宫里送到我这儿的,所以,这孩子必须有一个正经,经得起推敲的出生,否则,一旦查出来,瑞秀姑姑完了,咱们纳喇家也要跟着完蛋。”

    听了这话,文仲一脸慎重起来,来回的在屋里走着,又看了看文茜怀里的孩子,这事情很麻烦,瑞秀姑姑到底在什么呢,文仲比文茜更知道这之中的厉害关系,认下来,倒是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好,那我就认下她,从此刻起,她就是我文仲的孩子,她就叫纳喇凤儿,至于,那孩子的尸体,我会妥善处理,不会让人知道。”说到这里,文仲又道:“那这孩子的扶养呢?”

    文茜看了看怀里仍张着眼睛望着她的小凤儿,那乌溜溜的眼睛感觉着特有灵气,不由的伸着手轻点了点那小脸蛋,那粉嫩嫩皮肤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

    “这了孩子亦是早产的,扶养起来会伤脑筋的,我想,就让文仲哥哥把她交给文茜,她娘亲刚死,身子又这么弱,我懂医道,你托负给我来扶养应该是最好的说法,我想十一爷应该会答应的。”文茜道。

    “好吧,那这事就这样了,除了我,纳喇家都会以为她是素馨的孩子,倒是你这边,该封口的封口,该警告的警告,别留下什么后患。”文仲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冷意。

    对于他来说,任何一丝能威胁到纳喇家生存的隐患都必须排除。

    “我知道的。”文茜点点头,文仲的话她当然明白,好在她这边几个人都是可以绝对信任的,金嬷嬷知道的最多,但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地,至于夏大夫爷孙俩,也是可以信任的,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不知这孩子的来历,只要大家以后统一口径,东窗事发的可能性微忽其微。

    一切说定,文仲才带着二虎离开。

    小凤儿的出身问题解决,文茜总算了可以大大松一口气。

    伸手点着那小小婴儿地鼻尖:“你这个小家伙,真是拆腾人。”文茜有些感叹的道。

    小凤儿象是在抗仪,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然后文茜感到一股温热洒在自

    上,心下叫糟,连忙将孩子伸远一点,果然,那前块水渍,文茜又好气又好笑,却是只能郁闷的将小凤儿交给金嬷嬷打理,自己闪到内院去换了身衣服,还好,之前有留两套备用地衣服在店里,要不然,就得现买了。

    换了衣服,从内院出来,却听到药堂里有人见礼的声音,然后是十一阿哥的声音:“这是谁家地娃儿啊?这么小小的。”

    文茜听到这声音,心道好险哪,这十一阿哥要是早来一天,那这个小娃儿的出现她也只能很不负责任的说是在药堂门口捡地了,现在倒好,有了文仲这张牌,一切顺理成章。

    “是我文仲哥哥的三女儿呢,只可惜不足月,她娘在生下她就过逝了,文仲哥哥怕养不活,就找我帮忙,我瞅着这小丫头挺可怜的,就留了下来,爷,我想把她带在身边,可好?”文茜走过来道,边将小凤儿从金嬷嬷的手里接过来。

    “只要你喜欢,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十一阿哥走到文茜身边,用食指逗了逗小娃儿,这小凤儿很静,总是拿着那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人,让人看着更喜欢地的很。

    “这娃儿不错,就怕这身子骨跟我一样,以后有地折腾,瞅着这可怜兮兮的,我看着也心疼地紧,我每日里忙着朝延的事儿,你在府里也不管家,有些无聊,带在身边也好。”说着十一阿哥还冲着小娃儿抬了抬下巴。

    “谢谢爷。”文茜屈礼道,同时也被十一阿哥地样子逗笑了。这人倒象是个疼孩子的,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怀上,那脸儿也不由的有此潮红,怕被十一阿哥看出来取笑,便偷瞧了他一眼,却意外的看到十一阿哥的脸上闪过一丝苦闷。

    “这是您的药,您拿好,慢走。”小麦冬将药递给抓药的客人,躬身施礼的道。小麦冬在店里即是伙计也是跑堂,又是抓药的伙计,可以说身兼数职,算是个超级童工,但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学徒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尽管他是夏大夫的孙子,但夏大夫却对他很严,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玉不琢不成器。

    十一阿哥饶有兴趣的看着:“你这里不错啊?不过,我看这人手是不是少了点啊。”

    “是少了点,不过,平日我在的时候,能分担一点,再说了,夏大夫说了,这是段练小麦冬呢,比如说,招呼客人,这是缎练他的待人接物,抓药,更是为了让他更快的熟悉药物,你瞅瞅,那么多的小抽屉,每一格子都是一种不同的药,整个店里有成百上千种,抓药是最好的熟悉方法,总之,夏大夫的理儿多着呢,我也就随他,何况,金嬷嬷也能帮忙。”文茜呵呵的道。

    然后冲着人比柜台高不了多少的小麦冬道:“小麦冬,表演一手抓药的绝活给十一爷瞧瞧。”说完文茜就快速的报起了药名和重量,小麦冬从摆纸,到抓药,中间没有丝毫的停顿,已乎是文茜报完药名和重量的同时,小麦冬就已经抓好了药。

    十一阿哥瞧着一脸惊奇:“他都不用称的吗?”

    “为医者,望闻问切,而其中就单一个‘切’字,想要做好就很不容易,首重心和手,心自然是静心去感觉病人的脉搏变化,而手呢,就是指手感,这个手感很重要,练到极致时,脉搏的任何细微变化都了然心中,所以,别看我们小麦冬一双小手,那可是自幼便跟着夏大夫练出的好手感,他那随手一抓,重量基本上不差分毫的。”文茜有些小得意的道,这小麦冬可给她长了不少面子呢。

    夏大夫在一旁听着,脸上也有着自豪感,嘴上却连连说:“不敢,不敢,侧福晋太抬举了,小孩子经不得夸的。”

    十一阿哥不信,拿着小称称了几种,却是果然分毫不差,也不由的惊叹,这手绝活不容易啊。

    看着文茜那一脸小得意的样子,这时候的文茜给他感觉较之府里轻松自由的多了,甚至连那笑容都亮眼了三分,似乎,住在十一阿哥府里的文茜总是带着一张温和的面具,而此时的文茜却真实的多。

    “看来,你还是在这里自在的多。”十一阿哥有些无奈的道。

    文茜撇了撇嘴,这是她习惯动作:“没办法啊,府里规矩大,若是不小心一点……”说着,文茜比了比脖子,意思是小脑袋危险呢。

    十一阿哥哑然:“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原来你一直时时担心着这小脑袋。”说着十一阿哥将文茜的头轻轻一拍,却不小心将文茜头上的凉帽打歪了,得了文茜的白眼。

    当然,文茜并不是真的时时担心小脑袋,只是阿哥府里,规矩大,而她做为侧福晋又得事事注意,那性情自然要拘谨些,而在这药堂,她男装打扮,外人谁也不知她是谁,再说,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里,顾忌的少了,自然要放开的多。

    难得的一天闲适,接下来十一阿哥又带着文茜在街上走走,吃了徽州的毛豆腐,还扯了一块蜀锦,看了一会儿义妖传的断桥会,到了傍晚,十一阿哥才同文茜一起回府,文茜顺带着也将小凤儿带在了身边,在府里,照顾起她来要方便的多。

    一进府里,正好碰到雅娜和莫玉兰在一起。

    此时,她们的面前撑着一幅半面墙大小的刺绣,已完工大半,就剩左上角和右下角是空的,整副画面,色彩艳丽,却不俗气,人物动作活灵活现,仙山云雾,翻腾滚滚,让人有一种身历其中之感,这绝对是精品这作,绣者花了不少的心思呢。

    “爷,这是玉兰小姐绣的,叫群仙贺寿图,花了大功夫呢,太后的万寿节,我们不正好缺一幅送得出手的绣品吗?我瞧着,这幅不错。”雅娜走到十一阿哥身边,巧笑着道。说着又转过头冲着文茜道:“文茜妹妹瞧着呢?”

    雅娜发话了,文茜自然没得说,更何况,这幅绣品不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出得了手的好东西,只是文茜有些奇怪,一幅这样的绣品,绝不是短期能够完成的,一直以来,莫玉兰都深居简出,而浅绿的小道消息也说莫玉兰每日除了弹琴,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房里绣东西,显然,很早她就在准备这幅绣品了。

    这莫玉兰,好长的打算,也好强的毅力呢qidi

第七十四章 中秋碎事

    连下了两天的雨,倒是减了些秋燥,但所谓一阵秋雨这气温也下来了,一阵秋风过后,那落叶片片飞舞,整个风荷院显出了秋的萧瑟。

    府里上下都换上了秋装,就连冬装也在添置中。

    浅绿对小凤儿有一种极大的热心,前几天,一有空就埋头飞针走线,整冶了好几套小衣服出来,将小凤儿打扮的更是玉雪可爱。

    经过半来个月的调养,小凤儿到是胖了些,每日里除了吃,睡,哭,就是拿着乌溜溜的眼睛瞅人,有时,那视线就跟着人转,也不知她看啥,那小模小样的特招人疼。

    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十一阿哥都要到风荷院来溜溜,每次来的时候,总是喜欢逗着摇篮里的小凤儿,那金锁,银镯的,小玩意儿没断过,让文茜有些好奇,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小凤儿。

    主院的雅娜这些天挺不舒服,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情,那个侧福晋把自个儿兄长的孩子弄来,也顺带着把爷的心思勾去了。

    “福晋,主子爷不是喜欢孩子吗?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得赶紧怀上,有了自个儿的孩子,爷自然不会稀罕别人家的了。”赵奶娘一边安慰一边道。

    “我自然知道啊,宜妃娘娘那里也关心着这事儿,补药什么的都成堆的送来,爷大多数时候也都留在我房里,可我就是没怀上啊,这不争气的肚子。”雅娜说着,便劲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福晋,放宽心些,你们现在年龄还小,难怀上是正常地,侧福晋那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爷喜欢也就是一时的劲儿,过了就好了。”赵奶娘连忙安慰道。

    雅娜想想也只能是这样,好在那侧福晋也未怀上,倒是不必太过操心。

    转眼便是中秋节。整个京城都热闹起来。各家糕品店都推出了各色月饼。文茜闲来没事。用蒸地手法做出了蛋黄月饼。得到府里上下一至地好评。十一阿哥更是乐颠颠地送了几个进宫里。文茜因些倒是得了宜妃地几句夸奖。这倒是竟外地收获。

    中秋节正日这一天。吃过中饭。十一阿哥便带着雅娜和文茜进了皇宫。中秋节自然是要团聚地。尤其是今年。节后五公主就要出嫁。而康熙爷是出了名地疼女儿。因此。这个中秋节就显得格外重要。

    节目表都排了出来。晚上吃团圆饭。然后是听戏。请地据说是京城最有名地庆家帮。最后就是拜月吃月饼。拜月完了这个节日才算结束。

    进宫自然要先去给宜妃请安。

    许是因为节日。再前头天才吃过文茜做地月饼。因此。这会儿。宜妃倒是十分和颜悦色地同文茜聊了几句。

    “你们爷身体不好。文茜你就格外操心些。”宜妃缀着茶道。

    “娘娘,文茜知道,照顾好爷本是文茜该做的,累得娘娘担心,却是文茜的不是。”文茜这话自然是为苏州那会儿请罪。

    “没事,你后小心些,对了听说,你把你家兄长的孩子领进府了?”宜妃又问道。

    文茜连忙先施礼请罪,然后才道:“兄长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又是早产儿,我医懂道,照顾着好些,怎么说也是一条小生命。”文茜道。

    宜妃甩甩手道:“我没怪罪你,那孩子也是命苦的,只要不要疏忽了你们爷就行,再说了,你们也要加紧些,成亲也有些时日了,什么进候让我抱上孙子呢?”宜妃后面的话是对雅娜和文茜两人说地。

    “是,娘娘。”雅娜和文茜施礼着应了,雅娜是心里叫苦,屋里那些个补药吃得她却快吐了,而文茜却只是随口应着,这种事情不是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吧,该有地时候自然就会有了。

    又聊了一会了,宜妃留了下雅娜,对文茜道:“你难得进宫一次,去你姑姑那边看看她吧。”

    “是,谢谢娘娘。”文茜刚才还在琢磨着什么时候偷个空去看看瑞秀小姑姑,这宜妃倒是给了她机会,看来今天宜妃的心情是相当不错地。

    辞别了宜妃这里,文茜便去了咸福宫。

    一进院门,便看到住在西院的贵人郭络罗氏正同自个儿小姑姑瑞秀下着棋呢,现在宫里已经没有人打排球了,一切有关赫舍里氏地东西都自然而然的,有心或无心的被人遗忘。

    “见过娘娘。”文茜先给两人见礼。

    那郭络罗氏见文茜来,便站起身对瑞秀道:“文茜来了,今儿个我们的棋局就到这里结束吧。”说着,又对文茜道:“你昨儿个送宜妃娘娘那里的月饼,味道真不错,还不腻人。”

    文茜道:“娘娘若是喜欢,文茜回去后就做些给娘娘送来。”

    “你这个馋嘴猫。”瑞秀在一旁打趣着郭络罗氏道,看两人相处的情形,倒是显得轻松而随意,混没有最初时文茜见过的那种针锋相对,万事都在变化。

    郭络罗氏毫不在意瑞秀的打趣,只是冲着文茜道:“呵呵,那就多谢了。”说完就带着身边的太监和宫女离开,回自己的西院。

    见她走远了,瑞秀才拉过文茜,急慌慌的回到屋里,关了门,还让宫女春霞在外面守着。

    “那娃娃怎么样了?”一坐下来,瑞秀就急切切的问。

    “放心,那娃娃现在长得白白胖胖的了,每天总是拿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人,别提多可爱了,我给她起名儿叫小凤儿,纳喇凤儿。”

    “阿弥陀佛……那只是她怎么姓纳喇了?”瑞秀小姑姑先是拍着胸脯一幅老天保佑的样子,接着就好奇孩子的姓问题。

    “这事儿,也算巧了,四房的文仲哥哥有个妾刚生了一个女娃,那妾当场就去了,文仲哥哥把孩子送我那里,可已经迟了,孩子也没保住,我想着,就让小凤儿顶了那孩子,这样出身就名正言顺,也算解了后顾之忧呢。”文茜道。

    瑞秀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还一直在担心,你一个侧福晋身边冒然多了个孩子,惹人起地。”

    谈了一会儿,

    带着文茜穿过后面的花园却了月宫,这里如今更>处破败,还能看着一处又一处的黑焦,文茜也有些唏嘘,那赫舍里氏在地时候,文茜觉得她是个大麻烦,可一但不在了,再看着这一片残断壁,文茜不知为何,心中却起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在这个时代,她同赫舍里氏是同类,十一阿哥虽然也知道一些未来,但他毕竟还是古人。

    同类的离去,总是让人失落和伤神的,文茜倒是觉得自己以前做错了,在宫中地那段时间应该多陪陪她,同她聊聊天,多知道她的一些事情。

    离去时,文茜最后扫了一眼靛月宫,中秋节了,宫中处处喧闹,繁华,处处锦绣,相比起来,靛月宫更显悲凉,可此刻文茜却觉得这里无比的真实,那繁华倒是一种虚幻。

    晚上,大家吃完团圆饭,全部移至畅音阁听戏。

    文茜打听过了,今晚地戏主要演两出,一出是《月桂飘香霓裳献舞》,另一出是《广寒法会》。这两出戏都是月令承应戏中四本之二,在现代已经很难听到了。

    文茜坐在台下,皇子们自然陪在皇上身边。

    于其说文茜听的有趣倒不如说她看的有趣,因为,那些个戏,有好多词儿都带着地方的口音,文茜是大多有听没有懂。

    正在看着,一边九公主挤了过来:“不好听,一点意思也没有,要我看,那个嫦娥是活该。”十二岁地少女,个子不比文茜矮多少,只是养在深宫中,在加上皇上宠着,脸上还带着娇憨。这在文茜眼里就成了小孩。

    “怎么这么说?”文茜道,她也正没趣呢。

    “不是吗,那嫦娥,撇独个儿成仙,如今受这寂莫之苦,又怎么不是活该,再说了她都是仙人了,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九公主嘟着嘴道。

    “也许她有难处,仙界自有仙界的定律嘛。”文茜道,关于嫦娥奔月,民间有好多个版本,一种是嫦娥贪图长生,而撇另一种是娥在蓬蒙的逼迫下无奈吞下长生药,这才成仙,这是一个人人都知道的传说,文茜从来都是听过就算,但显然,九公主进行了深思和批判。

    “什么定律,那也可以打破的,想那织女不也挣得了一个七夕相会吗,总好过这么永不相见。”九公主握着拳头道。

    汗,皇家地女儿果然彪悍。

    戏听完了,大家又转战御花园,早有人摆上了香案,文茜那个累,这里跑那里的,都得劳动她地残次腿,很有些难为人,这时她才弄清楚,敢情这皇宫中过节,不但要花费巨额的金钱,对人地体力也是一大考验。

    拜完月,等文茜她们回到十一阿哥府,那已经是深得不能再深的深夜了。

    第二天一早,文茜躺在床上,想着给贵人郭络罗氏地月饼,即要送咸福宫,那宜妃那里少不掉,还有其它贵妃那里也不能少,还有皇太后,再加上公主,汗哪,文茜发现,她接下的是一个十分艰巨的活儿。

    正要叫浅绿进来伺候自己起身,却听浅绿在外面同金嬷嬷道:“这小猫米米是怎么回事啊,昨个儿到今天,就一直趴在那里不动,我想去抱它,它却咬我,还有,这地上掉了一地的猫毛。”

    “我怎么知道,这小猫儿最近很怪,总是躲在角落里不动,还有你碰了猫的手要洗洗再去抱小凤儿,侧福晋说过,猫身上有细菌,只是什么是细菌啊?浅绿,你知道是什么吗?”金嬷嬷有些惑的道。

    “嬷嬷你常说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浅绿很无辜的道,一句话把金嬷嬷给堵的没脾气了。

    文茜听着有些好笑,却也奇怪,小猫米米这段时间真的很不在常,那毛都快掉成秃毛猫了。

    起床后,文茜走到小猫米米趴着的地方,米米眼睛眯着,无精打采的趴在那里,文茜轻轻的挑开它的毛,发现底下的皮肤红红紫紫的,这是怎么一回事,文茜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将它移到了院中猫窝里,进行了一些惯常的整冶,然后先观察几天再说。

    金嬷嬷惯常的吃过早饭就去药堂,而文茜和浅绿自然要着手月的事儿,雅娜看她忙不过来,给她调了两个厨房里的丫头,一个叫晓紫,一个叫冬梅。

    两个丫头都是勤快能干活的,那手比起文茜来说可是巧多了,所以,很快的文茜便能方手了,只是在一旁打打下手就行了,文茜待人一向和善,两个丫头开始还有些拘谨,可一会儿就放开了。

    两个丫头一会儿就说说笑笑起来。

    这时,那叫冬梅的耸了耸鼻子,然后凑到晓素身边道:“晓紫,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啊?”说实话,她身上的香味,一进来,文茜便闻到了,是皇室专用的熏香,每年内务府都专门派发些到各王爷阿哥府,今年初她也得了一些,只是她一向都不喜欢熏香,只是她闻惯了佛香味了,却是闻不惯这种较有些浓郁的熏香,所以一向是不用的,而十一阿哥的身体也是不适合用熏香的,因此也不用,十一阿哥不用,雅娜自然也不会用,所以,晓紫此刻身上的香味就耐人寻味了些,她哪来的这种皇室熏香呢?

    “是那莫小姐赏的,昨个儿,我去给她送月饼时,她赏给我的,我好玩就点着了。”晓紫有些忐忑的看了看文茜,下人用熏香,那可是很不付合规矩的呢。

    “这回就算了,下回记往,回去把衣物和屋里都擦洗一遍,那香可不能再用了。”文茜微笑的道,她是不在乎这些,可这事若是让雅娜或者那方总管知道,这丫头可是要吃苦头的。

    只是莫玉兰为何把这种很珍贵的熏香赐给一个粗使丫头呢,就算她因为十一阿哥的原因不便使用熏香,赏给她身边的丫头茹儿也好啊,文茜很有些奇怪。

    (这一章是过渡,琐碎了些

第七十五章 莫玉兰事件(超长的一章)

    月中旬,京里最热闹的事莫过于五公主大婚的事情,事,那自也是民间的喜事,戏院子里排的都是喜庆的大戏,大小店铺都挂着红灯笼,贴着喜庆的对子,那庙会也较往日热闹的多,更有许多家族的公子小姐,沾着皇家的喜气,那结亲成婚的都成堆了,喜坏心的自然是各处的媒婆子。

    五公主的大婚,那是极尽奢华之能事,做为冷面王的四贝勒主持这次婚礼,自上次苏州回京后,这四贝勒却是韬光养晦,很少出门,总是窝在自个儿府上礼佛,他本来一直是被标上太子党的标签,但因为此次苏州的案子,那方百岁明显就是索额图的人,也就是太子的人,他在苏州一方面为太子捻钱,另一方面又为太子收罗各色美女,用来拉拢和监督百官。

    虽然苏州踹匠罢工案以方百岁自尽而不了了之,但有心之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比如那康熙就曾私下招见索额图,据侍候的太临和侍卫事后说,那索额图出来的时候而如土色。

    太子也因此对四贝勒极为不满,据说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四贝勒难看,而康熙对此情形却是不闻不问,谁也不了解他在想什么?

    当然,朝局的种种变幻不关文茜的事,五公主的大婚自有嫡福晋雅娜出面,所以不管外面怎么忙,她依然可以悠闲的在家里逗着小凤儿偶尔同浅绿一起织着冬衣,文茜觉得她现在越来越懒了,以前带着小文佑的时候,那时她做的活儿多,熟能生巧之下,那针线活儿也能见人,可现在,日子舒服了,事儿也丢的差不多了,那针线活儿,连她自个儿看着都汗颜。

    想着莫玉兰那织功,这人还真不能跟人比不是,莫玉兰那群仙贺寿图竹地,不但花工夫,现在更是在砸钱哪,据说为了显示华贵,莫玉兰要在那些仙人的衣服边上全部镶上金线,那样一幅图,得耗多少金子啊,让文茜看着那叫一个汗颜,烧钱啊。

    当然,这些都不关文茜的事,一切有雅娜决定,而如今让文茜头疼地就是她家小猫米米的病,小猫米米的精神越来越差,也越来越焦燥,那全身地毛已经掉的差不多了,现在在开始烂皮,给小猫灌了药,涂了药膏都无济于事,该怎么着还怎么着。让文茜一点辙也没有。

    几天的阴天后,今天一早就开了太阳,文茜便把小猫地窝移到太了阳下,据说晒晒可以杀菌,对于它,文茜现在只能听天由命,米米在太阳下倒是显得放松了些,两个小瓜子伸到空中,有一抓没一抓的。

    而就在这时,在一边看着的文茜突然觉得眼前什么一闪,金黄黄的很是刺眼,好象是从小猫地胸前发出,文茜用布包着手将小猫翻了个身,仔细一找才发现,在那些杂毛中有一根短短的如同金线似的草。它直接插进了米米的皮肤里。

    为什么文茜一眼就能分辩它是草而不是真正的金线呢,这是因为,她所处的角度正好,透过太阳地光线正好看能到了那金线上一些短短的白绒毛。

    几乎是立刻地。文茜就确定。小猫米米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就是这种金线草地毒。因为在南山寺那会儿。了凡大师虽然教了她不少医术。但同时也教了她认识了不少地毒物。其中就有这种金线草。

    这种金线草其毒性绝对是在所有毒物地前三甲中。而且是没有地冶地。这种草很尖。它一但刺入动物地体内。就会致产生一种腐性毒。其结果就是象米米现在这样。掉毛。皮肤一块一块地烂掉。最后拖上几个月后死亡。然则这还不是最恐怖地。其毒辣性真正地恐怖在于其毒地群杀性。就是那边上地细细。几乎不可见地白绒毛。这种绒毛其实就是一种气体构成。它平时是无害地。但一但遇上特有地苏合香地香气。那么这种白绒毛会被分解。散落在空气里。任何人只要吸入一点点。当场立毙。想救都没得救。

    可是。接下来文茜就觉得头大了。具有这种毒性地草自然不会很多。要不然。就破坏了生存链条。而就她从古书上所知。这种草一直就藏地云南深山里。而数量也是极其稀有地。可让文茜百思不得其解地是。为什么这种草会出现在十一阿哥府呢?

    下意识地。文茜立刻就想到了莫玉兰。想到了她要用金线勾勒地群仙贺寿图。若是在那些金线里掺和几段这种金线草。那是神不知鬼不觉。而皇太后地庆典。那熏香自然是少不了地。而苏合香正是熏香里面地一味重要材料。到时。一旦这画被打开。那后果。文茜想都不敢想哪。

    于是之前一些想不通地也就迎刃而解了。难怪莫玉兰要把熏香送给别人。难怪她要花这么大地心思去绣这幅图。难怪她到府里都一直这么低调。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她在等待这一天。

    文茜坐不住了。第一次主动地去了主院。

    找到雅娜,太后的寿诞就要到了,雅娜正在一一检查祝寿的礼品。对于文茜要看群仙贺寿图很不理解,那个图她刚刚封存了,她正一边理着东西一边同莫玉兰聊天了,这个莫小姐一手绣功真是不错,可以学着一点。

    “我已经看过,封好了,你还要看吗?”雅娜道,很有一点文茜没事找事的感觉,而一边的莫玉兰却是脸色有些绷紧,那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文茜,这让文茜更加肯定了那群仙贺寿图有古怪。

    “我必须要看。”文茜道,这时可不是退让的时候。

    “什么时候这十一阿哥府的事都需要经过你的眼睛了,福晋的话都不算数了”一边的莫玉兰嘲讽地道,那抓着椅背的手握得死紧死紧的,隐约着可见那手背上地青筋。

    本来雅娜还觉得给文茜可莫玉兰的话提醒了她,这里面不仅仅看一会儿的问题,还关系着她一个福晋地权威。

    “没事,我已经看过,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就不用多此一举了。”雅娜着。

    头痛啊,文茜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却接着道:“雅娜福晋,你要想清楚,你今日之举,若是以后这竹品出了什么问题,我凭着今天的行为可以置身事外,而你怕是要深陷其中了。”文茜这话恐吓的程分比较大,那竹品若真象她想地那样,那一旦事发,这十一阿哥府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你这话倒底什么意思?”雅娜这才觉得有些不对了,文茜的个性她多少还是了解的,独是独了点,却不是个爱惹事的,尤其象今天这种挑衅她权威地事情,莫不是其中另有隐情。想到这里,雅娜看了看一边的莫玉兰,这时那莫玉兰明显着就有些紧张,脸色也有一些白。

    “有些事情,在没有看之前,我不能妄下断言。”文茜看着雅娜道。

    “好,就给你看,但看过后,你若没有合理的解释,就别怪我拿家法冶你个无礼妄言之罪了。”雅娜板着脸道。

    文茜点头称是。

    雅娜让下人将刚才封存的群仙贺寿图拿出来,然后在文茜面前撑开,加了金线的群仙贺寿图看着果是华贵无比,然而文茜无心欣赏这些,她让下人们将画平举,她的视线沿着画边朝那些金线看到,果然在中间几处金线较多地地方发现了金线草,文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针,轻轻地将那几段金线草挑下来,用手帕子包好,然后将手中那已经完全变黑的银针凑到雅娜面前。

    看着那黑得不能在黑地银针,雅娜有些张口结舌的道:“这……金线有毒吗?”

    文茜摇摇着,摊平手帕,用银针挑着一段金线草举高在雅娜面前:“福晋看仔细,这可不是金子溜地金线,它是一种草,一种巨毒无比的草,叫做金线草,也不知莫小姐从哪里弄来的,颇不容易呢。”若是这样一幅绣品进了宫,一旦毒散发开来,那后果,文茜这时想,那背都觉得发寒。

    说到莫玉兰,文茜和雅娜看向之前莫玉兰站的地方,这时那里早就没人了,怕是在文茜查看群仙贺寿图事,莫玉兰知道事败,逃了。

    “快,方管事,带人封了那莫玉兰的院子,抓住莫玉兰。”雅娜咬牙切齿的道。

    文茜摇摇头,那莫玉兰又不是傻瓜,又怎么还会回院子,等着你去抓,早应该逃得远远的了。

    果然,过来了会儿,方管事来报,莫玉兰已不在府中了。

    到了傍晚,十一阿哥回府,知道这事后,立刻派人在整个京城里搜捕莫玉兰,而不知怎么,这事儿传到了太子的耳里,立刻上报,康熙知道此事后自然大怒,立刻封了京城四门,全京城戒严捉拿莫玉兰,同时还很是严厉的说了十一阿哥几句,说他不该留这样身份的女子在府里。

    而莫玉兰的真实身份也调查出来了,她是季青最小的妹妹,季玉兰,被官卖的,可不知怎的,就换了姓成了京里的广轩楼的头牌,而广轩楼也因为莫玉兰的事被查封。

    一连几天,京城风声鹤唳,老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流言也越传越邪呼,有的说是前明遗孤要复明,有的说是抗清义士要刺杀皇上……

    太后万寿节就要到了。

    可这莫玉兰就如同在人间蒸发了似的,硬是让人摸不到一丝痕迹。

    这几天文茜也没得出门了,天天窝在风荷院里,每当她看到小凤儿的时候就在想,那莫玉兰可是小凤儿的姑姑呢。

    “凤儿……笑一个。”文茜抱着小凤儿,上上下下的颠着,把个小凤儿乐得直笑,这时候的小凤儿再也找不出初见时那瘦巴可怜的样子。

    “侧福晋,快进屋吧,天冷了呢,再说了你的腿也不能久站啊。”坐在门边的浅绿边织着冬衣,边冲着文茜道,她家侧福晋逗起小凤儿就是没完。

    刚进入十月份,已是冬季了,只是这段时间都是大晴天,那气温才显得高一些,但一些怕冷人的,那火盆子都已经烧上了。

    “好。”文茜答应着正准备转身进屋,却听到院门处传来声响,便不由的停了脚步,看过去,却觉人影一闪,一个人朝文茜这边直冲过来,文茜还没反应过来,便觉一阵天晕地暗,同时感到那脖子被东西勒紧,本能的护紧手中地凤儿,身体被一股力量带着直往后退。

    “侧福晋……”一旁浅绿惊叫着,接着就冲着莫玉兰道:“你这坏女人,干什么,快放开我家侧福晋。”

    “文茜……”这时十一阿哥也带着人赶了过来,他们是一路追着莫玉兰过来的,见到眼前的情形,却不得不投鼠忌弃,将莫玉兰和文茜等人团团围住。

    这时文茜才搞清楚状况,她被挟持了,莫玉兰一手勒着她地脖子,同时感到尖锐物抵着背心,应该是匕首一类的东西吧。

    “放开她,我让你走。”十一阿哥冷静的看着莫玉兰道。

    莫玉兰一阵嘲笑:“我又不傻,放了她,那我才要当场没命了,让你地人,给我准备快马一匹,只要我出了城,我自然就不会为难侧福晋了。”

    十一阿哥紧紧的盯着莫玉兰,好一会儿,才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人去准备。

    “那让我把孩子留下吧,孩子还小,受不得惊吓地。”从刚才到现在,小凤儿就一直哭着,显然被突然的变故给吓着了,说着就抬了抬手,想把手中的婴儿抛出去,却感到背上一阵寒意。只得停了下来。

    “信不信,在这孩子被抛出去时,我有好几种让她死去的方法,你还是抱着吧,这样我不用担心你做什么怪,说实在地,你这人我还真有摸不透呢。”莫玉兰冷声着道,同时那手上的匕首又往前送了送,文茜立刻觉得那背有些刺痛。感到内衣有些湿粘粘的,知道肯定流血了。

    不一会儿,马准备好了。

    莫玉兰拉着文茜上马,一手提缰,一手仍拿来着匕首,那马便扬尘而去,十一阿哥因为文茜的关系,只能跟在后,却不能下手。

    茜被莫玉兰侧放在马背上,这个姿势是极其不舒服,手紧紧的抱着小凤儿,闭着眼睛,极力忍着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很快众人便出了城。

    “莫玉兰,已经出城了,你可以放了文茜了吧。”十一阿哥在后面叫道。

    “好,十一阿哥果然是个有情有义地人。”说着莫玉兰正要放开文茜,而这时边上射出十几只箭过来,莫玉兰虽然反应很快,但肩上也中了一支,同时马腿也中了一枝,马受惊,立刻狂奔了起来。

    原来左侧又突然的杀出了一队人马。

    “十一阿哥,原来你也是个小人,只可惜他们发动早了一步,要不然,我还真上了你地当了。”此时莫玉兰的整个肩部都染满了血,整个人看着样子很是凄惨,眼神也显得有些凌乱,她手上地匕首仍抵着文茜的咽喉,已经划破了皮肤,文茜可以感到,那里湿地。

    马不受控制的狂奔起来

    “太子殿下……你这是干什么?”十一阿哥急怒的道,原来横里杀了出的正是太子和他的侍卫。

    “没办法,老十一,我是奉了皇上的圣谕,今日必须拿此女到案,不过是个侧福晋罢了,以后让皇阿玛给你指几个就是。”太子淡淡的道。

    十一阿哥没说话,他知道这事儿跟太子说不清,只得带着自己的人紧紧的缀着莫玉兰。

    莫玉兰胯下的马去向已不受人为控制,她只是拉着缰,随着马的奔势,小心的避开身后的箭支,奔了一段路,马渐渐无力倒了下来,而后面的追兵眼看着就要近前了。

    莫玉兰一手抓着文茜,看了看身后,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何况她手里还有两个人质,看到边上正好有一间茅屋,莫玉兰便拉了文茜进去。

    “看来,你这个侧福晋在他们眼里也算不得什么。”进了屋,莫玉兰便抢过文茜手中的婴儿,然后将文茜绑了起来,手中的匕首指着文茜的脸:“都是你,都是你拆穿一切,要不然,等后天皇太后寿诞,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出。”莫玉兰道,此刻的她神情显得有些颠狂,说着,那莫玉兰又转过头,看着手里的小凤儿,许是有些吓傻了,小凤儿现在也不哭了,只是瞪着眼睛乌溜溜的看人。

    “多可爱的孩子,只可惜命不好。”莫玉兰声音中有一丝温柔的道。

    这时,外面的马蹄声已经近了。

    “放了我们吧,在留下我们,于你并没有好处。”文茜道。

    “怎么没有好处,至少黄泉路上有人做伴,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就该给我陪葬。”莫玉兰又开始激动了。

    “看看孩子脖子上的玉吧,我相信,你知道那是什么?”文茜道,这莫玉兰即是季青的妹妹,那自然应该是认得这玉的,如今小凤儿的身世就成了文茜手上的救稻草。

    “什么意思?”莫玉兰有些狐的拨开小凤儿的衣领,这才发现小凤儿脖子上的那块玉,那块玉对她来说太熟悉了,那是她季家的传家之物,一直就在哥哥季青身上。

    “这玉,怎么在她身上。”莫玉兰皱着眉头问道。

    “她叫凤儿,她的父亲叫季青,她的母亲是宫里的一位娘娘,去年季青第一次进宫行刺皇上时受伤,就是被这位娘娘相救的。”文茜道。

    “我不信,我哥哥怎么会同一位娘娘在一起,还有了孩子?”莫玉兰一幅文茜瞎说的样子,可那块玉,又似乎说明了什么,记得过年时,哥哥同她见过一面,就曾听哥哥说过他的命是一位娘娘救的,当时哥哥好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要说的样子,只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这孩子真的是她季家的骨血吗?

    茅屋外,人马声混成一片,显然,整间茅屋都已被团团围住。这时传来十一阿哥的声音:“莫玉兰,你今日是必死的局,你又何必连累无辜。”

    同时又听到太子的声音道:“老十一,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过后,我们不管什么,直接带人冲进去,活抓莫玉兰。”

    莫玉兰听着屋外的声音,又看了看屋里的文茜和怀中的小凤儿,突然间,她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罢了罢了,就放了吧,若文茜的话是真,她不但要放,还得要感谢这个之前让她恨不得食其肉的侧福晋,若不是的话,那她就全当在死前给自己行一善吧,仅仅为了那个可能存在的理由。

    轻轻的解开绑着文茜的绳子,然后亲了一口怀中的婴儿,莫玉兰才把小凤儿放到文茜的怀里:“你们走吧。”

    “那你……”文茜也不知此刻她该说什么。

    “正如十一阿哥说的,我此番是必死之局。”莫玉兰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的轻松和平静,文茜没有感觉到那种对死亡的恐惧,也许对她来说,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但我季家的女儿,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上,也决不死在外面那些满人的手里。”说完,她先打开茅屋的门,将文茜推了出去。

    “文茜……”一直在外面守候的十一阿一阵哥惊喜,急步冲上前,一把抱住文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翻,除了颈边和身后有些血迹外,倒没什么,而这两处也仅仅是皮外伤。

    安抚似的轻拍了一下十一阿哥,文茜转过身,便看着那门边站着的莫玉兰一举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划过自己的颈侧,那正是颈动脉所在,血立时喷涌而出,这一刻文茜不知说什么,她只感觉到那眼睛酸涩无比。

    随后的几天。

    京里又连续的出现了几次大规模的冲突事件,而这些事情包括上次莫玉兰的事件,都有意无意的同前明拉上了关系。

    康熙震怒,于是被关在牢里的朱姓王爷一家就倒霉了,一句话,午门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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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清穿介绍:
别人自杀,却把她给砸死,这是史上最冤的穿越~~~~~~
清穿,够俗的了,却发现原主也是个穿的,俗上加俗,满头黑线~~~~~~~
先膜拜一下前辈,再抱怨:前辈啊,你把双腿弄残,这今后日子叫咱咋过哩~~~~~~
没办法~`~~吼~吼~吼,咱清穿苦难女子要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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