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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糖拌饭     又见清穿txt下载     又见清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得释

    转眼又是几个月,等待的日子最是煎熬,十二月中旬,大雪漫天,今年一入冬,大雪就接连着下了几场,城外已经冻死了好几个人。

    文茜一早起身,同浅绿,一起升了两个火盆子,放在火桶里,上面用毯子盖好,现在的纳喇府可不比以往,下人们大部分都散了,只留下几个孤寡的和无处可去的,许多事情都要她们自己亲力亲为,为了救四房的命,族里的田庄,店面,及家里各房的私房收藏全都投了进去,连羊房的庄子也没了,本来文茜连那小四合院和东湖渠八十亩地也要拿出来,却被自家嫂子和几位伯母死拦住了,说那是她以后发嫁妆,怎么也不能动。

    不过,还好,这纳喇府的老宅算是保下来了,对于纳喇的家人来说,这老宅就是纳喇家存在的象征。

    “茜姑娘,这我来吧。”菊娘搓着手进厨房,看到文茜正在熬药,连忙快步过来,拿过文茜手中的扇子。

    “没事,菊娘,你昨晚照顾着四伯母很晚才睡,怎么不多睡会儿啊?”文茜说着,拿块布掀了药罐的盖子,这一罐水熬成一碗药。四伯母自从那晚文仲的媳妇死后,那精神头便一日不如一日,前些日子冷,终于病倒了。

    “睡不着,茜姑娘,我想跟你说个事。”菊娘低头,小心的看着那碳炉里的火头,一张脸被火映得通红,很是好看。

    “什么事?你说吧。”

    微微一叹,菊娘道:“四奶奶那边的下人都散了,只有一个老妈子,礼少奶奶把春喜派过去照顾,可春喜毕竟是礼少***丫头,再说现在礼少***身子沉,我怕双喜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平日也就帮忙着照顾孩子,现在昱宁哥儿和昱雪姑娘懂事多了,都不用人操心,佑哥儿又一向很乖,我也就没什么事,所以……我想还是让春喜回来吧,我去照顾四奶奶。”

    看着菊娘撩起垂下来的发丝,这菊娘的心中似乎从没有怨,她有的从来都是敞开怀抱的包容。

    “菊娘,她们过去那么对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文茜问道。

    “有什么在意的,都过去了不是,何况,这几年跟你们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说着站了起来,轻轻的揽着文茜,这一年,事情多,可文茜个子却拨高了不少,本来才到菊娘的肩头,现在都到鼻尖了。

    文茜用手一比,嘻嘻笑道:“菊娘,我又长高了。”

    轻轻抚摸着文茜的发丝,菊娘也淡笑道:“是啊,咱们的茜姑娘如今也快是大姑娘了,菊娘有些话,茜姑娘别嫌我过头了。”

    “不会……”文茜将脸埋在菊娘的身上,闻着上面淡淡的皂香,有时候觉得这菊娘像大姐姐又像母亲。

    “茜姑娘,你什么都好,可也许是因为腿的关系吧,你这心事啊也掂的多,有时候看你都不象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跟礼少爷一个样,即喜欢闷肚子里,又好强,这性子,男儿家还好,可做为女儿家,以后可是会吃苦头的,听菊娘一句话,以后遇事,不要强求,能放开就放开,放不开就忘掉。”

    文茜抬起头,看着菊娘一脸关心的样子,然后站直了身子,重重的点头:“嗯……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药好了,文茜把药倒在碗里。菊娘接过药:“那我就去东院了。”文茜点点头。

    路过前面的院子,文茜看到自家嫂子正挺着个大肚子,由双喜扶着在院子里慢步走动,这是文茜的建议,这样对以后生娃娃有好处的。

    文茜连忙过来,同双喜一起扶着珠玛,珠玛看着菊娘远去的背影,挥挥手让双喜下去,然后轻拉着文茜在一边的火桶边坐下。

    “这个菊娘还真不容易啊,难怪你哥哥老是觉得亏了她。”

    看着珠玛嫂嫂的神情,却是平静无波,不会有什么误会吧,文茜连忙解释道:“嫂嫂,菊娘跟哥哥没什么的,之前,是我瞎掺和,才想着让哥哥娶菊娘的。”

    珠玛佯怒的看着文茜,最后却是脸颊憋红,噗哧的一声笑开了:“傻丫头,我又没说有什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会儿是不打自招了哦。”

    “嫂嫂,你好奸。”文茜鼓着腮帮道。原来珠玛嫂嫂的样子是哄人的。

    “是你自己傻嘛,大户人家最忌讳的就是这种跟兄弟俩有纠葛的女人,不管这女人再怎么好,最后也是会被两方都放弃的,你呀,什么都不懂,就在那里瞎忙活,呵呵。”

    原来还有这讲究,那她一个外来灵魂是不懂,一切都是自己一头热。

    “对了,白良还没回来吗?”珠玛问道。

    “嗯,他一大早就出去打听消息了,前些天听他说,这案子快结了。”文茜道,白良本是文礼放在羊房庄子的管事,后来那庄子卖了,就把白良调到府上,这白良确实是管事的好手,将府上的事搂顺,现在一直在跑外面的事,打听消息。

    正说着,白良风尘扑扑的从外面进来,抖落一身的雪花,那头上的毡帽顶上也压了厚厚的雪花。

    “少奶奶,案子结了。”

    “怎么说?”一听案子结了,珠玛呀的一声站了起来,文茜连忙扶住。

    “府里的少爷们罚奉,降职,夺爵,但仍着情录用,几房的大爷夺官夺爵,回家养老,不过,皇上念纳喇祖上的勋功,为家主,大房的大爷瑞奇保留了一个云骑尉的五品爵位,算是给纳喇家保留了一点面子,只是四房的四爷和文仲少爷,深陷其中,削职为民,判流放,不过正巧前几日皇上添十七公主,以新公主之喜为名,特赦免了流放之刑。”

    “真的……”

    “真的。”

    文茜同自家嫂子紧紧握着手,这真算是个大喜讯了,人没事真好,意外的还能保留一个爵位,这就为纳喇家的子孙留下了路子,能有这样的结果,所有花去的都是值得的。

    “嫂嫂,我去把喜讯告诉伯母们,大家也高兴高兴。”文茜一脸兴奋的道,只是眼中却不由自由的落下泪来,这大半年来,压抑在心里的阴云终于消散了,能不高兴,喜极而泣吗?

    “快去,再告诉大家,快过年了,大家也振奋精神,该准备的准备,咱们要热热闹闹的迎接各家的爷们……”

    “嗯……”出得院门,看到文佑和昱宁正在玩雪,文茜高声的喊道:“文佑,昱宁,去……在门口堆两个大大的雪人,以后,那就是咱们府的把门将军了。”

    很快喜讯便传遍了整个纳喇府,这个雪天很冷,但人心很热。

第三十二章 闲适

    白良和二虎各驾着一辆马车停在了纳喇府门前。

    文礼搀扶着文仲跟随着几位伯父下车,文仲紧紧的握着文礼的手,瘦削,憔悴,满是胡渣的脸上是满是激动的神色,自凉州任上被抓,他就没想过还有回府的一天,此时,再见到纳喇府三个大字,恍若隔世。

    “仲堂兄,我们进去吧。”文礼另一只手拍了拍文仲的肩,同样那瘦削满是胡渣的脸,那眼神却很精亮。

    两兄弟想视一笑,把臂前行,过去的恩恩怨怨便在这一笑中散去,共过患难才更惜兄弟之情。

    “来了……来了……”二虎在前面引着路,嘴里大嚷着。

    大奶奶领着头,府里的一干女人们都站在大屋门口,大门口,烧得红红的几个炎盆子,看着男人们跨过火盆,本以来会十分激动的场面却没有出现,是让人出乎意料的静,每个人眼中都含着泪,却是一脸的笑容。

    “老爷……回来了。”大伯母摸了一下泪水,走上前,同大伯父想握着手。

    “回来了……”大伯父环视了大家伙一眼,最后低下头着着大伯母道。

    “回回屋,喝碗热汤,洗个澡。”

    “好,大伙都回屋,好好休息,今后纳喇府的日子还长着呢。”大伯父挥着手着,于是各房便慢慢的散去。

    ‘回来了’这三字虽然平淡,可这一刻文茜发现这三个字重千金。

    回到松香院,文茜就拉着文佑进了书房。

    “姐姐,为什么哥哥回来了我还要练字?”小文佑边写字,边鼓着腮帮道。

    “小文佑,你练字跟哥哥回来了有什么关系,今天汪先生放假,可没说你能偷懒哦。”文茜点着文佑的小脑袋道。

    “可是,我想跟哥哥说话,哥哥上回教我的拳,我都能打了,我要打给他看。”小文佑有些委屈的道。

    看着文佑委屈的样子,文茜好笑的点了点他的鼻子:“这个时候可不能去,这时候你过去啊,就成了那100瓦的大灯泡,你嫂嫂可是有体已话跟哥哥说呢。”

    “哦……”文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又问:“姐姐,什么是100瓦的大灯泡啊?”

    呃……说露嘴了,看着文佑黑白分明好奇的眼神,文茜偷笑的道:“就相当于1万只蜡烛。”

    文佑眨巴着眼睛,他还是没明白什么是100瓦的大灯泡,但有一点他知道了,这100瓦的大灯泡很大,想想也是啊,那1万只蜡烛堆那里有一大堆吧。

    正说着,听到门边传来脚夫步声,哥哥扶着嫂子过来,嫂嫂正一脸的坏笑,显然刚才的话被他们听个正着。

    “这茜丫头,一肚子鬼。”文礼坐着,把文茜和文佑拉到近前,拍了拍两人的后脑:“这段日子,可苦了你们。”

    “我们没什么,一切有嫂嫂顶着呢。”

    文礼转过脸看着一边的珠玛,不由的握住了那搭着他胳膊的手,那手心因为经常挥鞭的关系,有一层淡淡的薄茧,可这会儿,却十分让人心动。

    转眼便是祭灶日,亦就是后世的小年,一夜醒来,又下了一场薄雪,反得让这年味似乎更足了。

    一大早,文茜同玉翠一起去了京西早市,采购过节的东西,祭灶神的神像,神马,还有各色供品,拉拉杂杂的不少。看到另一边卖糖葫芦的,也买了一大把,小昱雪最馋这个。

    “茜姑娘,来逛早市啊,来,这块腿肉做饺子正好,拿着。”卖猪肉的老刘叔看到文茜,那锋利的剁肉刀在猪腿处一划,便划下一大块全精的肉,用棕叶一提,硬塞进了文茜的手里。

    “那谢谢了……刘婶的身体好点了吧。”文茜也没太客气,收下了,老刘叔的个性她清楚,若是不收的会,那绝对会生气,是个性情中人,文茜只不过恰缝其会,这天冷,小孩子手嫩,容易冻着,今年府上的几个丫头都冻伤手了,文茜便调制了一种冻疮膏,那日看到刘叔的小女儿手冻的厉害,便送了一瓶,后来又赶巧,刘婶的腿风湿病发,她便帮她扎了几针,再开了一个调养风湿病的方子,说起来还真没啥,可人家刘叔记下了,常常把一些新鲜的东西往府里送,让人有些无奈也有些感动。

    “好多了,现在手脚便利了,到处瞎转。”老刘叔大声的道,中气十足。

    “那”文茜也呵呵笑着,正打算离开,却瞟见那肉案上的小肠,想起以前,到了腊月,老妈都要在家灌香肠,用她的话说,自家灌的实在,吃得放心。

    “刘叔,把这肠子给我,再割十来斤腰条,不过,不准不算钱哦,要不然我去别家了。”

    “瞧茜姑娘说,好咧,我给你割……”

    最后满满当当的买了一堆,顾了个小车,拉了回去。

    “茜姑娘,你这小肠子拿来干什么呢?”玉翠整理东西时问道。

    “灌香肠……”文茜呵呵笑道,这东西她以前挺喜欢吃得,灌好后,晒上一个多星期就能吃了,她喜欢切成薄片,蒸了吃,另外烤了吃也不错的,还可以切成丁炒菜吃。

    “玉翠嫂,你先把那腰条肉切成一小块的,我等下要用,对了,家里有漏斗吗?小口稍微大一点的。”文茜边说着,边把肠子翻过来,洗净,刮掉那层油脂,只剩肠衣。

    “有的。”玉翠说着,便拿来漏斗,然后切肉。

    文茜等玉翠切好肉,便将漏斗的小口放进肠衣的一头,然后就把拌好调料事的肉塞进去,玉翠很快就学会了,接手过去,而文茜刚用绳子将灌满肉的肠子一段一段的系起来,有气泡的地方用针扎破,挤紧。

    最后浅绿也来帮忙,弄了小半天,才把香肠灌好,架了根杆子,晾了起来。小文佑在边上看得很好奇,一个劲的问文茜,好吃吗?什么时候才能吃?

    文茜神秘的摇摇头,这东西要吃了才知道。

    今年的祭灶对于纳喇家是有些不同的,也显得格外隆重,祭灶仪式主要在晚上,纳喇家灯火通明。

    大伯在院内立了长杆,上面悬挂天灯,这天灯还是文茜带着小家伙们做的呢,下面是一张供台,那上面供奉了各色供品,大伯带着全家的男子集中到院内罗拜,而大伯母则带着家里女子在室内为炉灶‘挂袍’。

    文茜看得很是好奇,这个在后世可不常见,毕竟那时,过小年主要也是大吃一顿而已,可没这么多的讲究。

    全家祭灶完毕,便将那神像,神马及纸做的元宝烧掉,这样灶神爷就上天了。淡淡的烟火和着薄雪,衬着繁星,整个气氛显得平安喜乐。

    噼噼啪啪,鞭炮声此起彼复,整个京城热闹非凡。

    文茜是晚睡惯了的人,再加上被这仪式一刺激,那精神更是十足,便爬上松香院的墙头,会在那里看星星,难得的闲适。

第三十三章 瑞秀姑姑

    转眼便是新年,喜辞旧岁,笑迎新春。

    正月十五。

    文茜同嫂嫂一起,坐在窗下,缝着小宝宝的衣务,一旁的浅绿和双喜正剪着棉布,准备用来做尿片,春喜去厨房沌汤了。

    “看……嫂嫂,这小肚兜怎样?”文茜举起手上的红肚兜,上面绣了一串小脚丫印,这是文茜偷懒的办法,小脚丫印相对于其它的东西要好绣一些,而且那脚丫印还很可爱不是。

    珠玛很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笑道:”妹妹这个绣的倒是新奇,很可爱。”说着,哎哟了一下,便用手轻抚着肚子。

    文茜看着好奇,两世加起来都多大岁数,可她……她也没生过娃呀,便好奇的蹲了下来,摸着珠玛的肚子,感到那小腹处一拱一拱的,很是神奇。

    “妹妹你懂医术,能看出宝宝是男是女吗?”

    文茜站起身,有些好笑,这里可没B得出男女,但看出珠玛神色有些紧张,便安慰道:“这可看不出来,不过都说酸男辣女,嫂嫂这么喜欢吃酸的,可能是男娃哦,不过,要我说啊,还是女孩儿好,都说女儿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不是。”

    “就你会说话。”珠玛轻拍了一下文茜的头,然后摸着肚子,却是一脸幸福的道:“我倒想是个男孩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保护后面的弟弟妹妹们。”

    正说着文礼回来了,他刚刚送走了七伯父一家,七伯父去了官,在家却是坐不住,前两天正好七伯母的弟弟去广州上任,他们便结了伴,去广州,年前,有个买办约七伯父一起做生意,七伯父寻思着,官场已经无望了,还是想法子赚些银子,便同意了,还正好赶在正月十五上路。

    “我儿子闹你没有?”文礼在珠玛身边坐下,大手便按在珠玛的小腹上,珠玛立马通红了脸,看着一旁偷笑的文茜,没好气的打了文礼的手:“没个正劲,就一定是儿子?那也有可能是女儿的。”

    文茜觉得自己还是别在这碍眼的好,看着天色也开始晚了,正好下午的时候约了三房的文珂去看花灯的,便很知情识趣的告辞离开了。

    带着浅绿去了三房,才刚进门三房的院子,便听“咣当……”一声。

    “欺人太甚……”是三伯父的声音。

    “老爷,这朗家也太过份了,我们家文珂犯了哪一条,他要退婚,这可是一个女儿家的声誉啊……”三伯母声音都抖了起来。

    文珂和郎查的婚事是去年初的时候定的,这会儿,却来退婚,按说真要退婚也该是在去年案子犯的时候退,怎么到现在没事了,反而来退婚,不明白,文茜觉得这个时候她不宜进去,正想退出,这时正好文珂过来:“茜妹妹,你来了,是去赏花灯吗?”

    文珂除了脸色较往是苍白些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文珂没说什么,文茜也不便过问,两个人带了丫头一起出门了,外面各色灯笼挂满了街,灯迷,对对子,各种活动都有,端是热闹非凡。

    两人带着丫环看着一路的花灯,一辆马车驰过,文珂没注意,还好文茜拉得快,要不然文珂就得撞上了。

    “珂姐姐……”文茜有些担心的叫道。

    文珂终是个女孩儿,到了此时,那心里憋的委屈终于忍不信,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文茜找了个买豆腐脑的小摊坐下,位置比较偏,比较静一点。

    “知道朗家为什么这个时候才退婚吗?”文珂托着下巴,眼睛盯着不远处的花灯,神色十分的伤感。

    文茜摇摇头,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不需要她说什么,只要静静的听,做好一个听众。

    “很简单,郭络罗氏家的珊瑚看上了郎查,本来珊瑚是要参加今年的选秀的,可是她们郭络罗氏有四位适龄姑娘要参加,而她今年已经十六,又不十分出色,她们家里就打算给她报个病缺,我,珊瑚,朗查,以前就认识,也交往过,那珊瑚绝了选秀的念,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郎查身上,郭络罗氏这样的大家族,朗家自是求之不得,这才到现在才来退婚。”

    “珂姐姐,象郎家这样的人家,未必就是个好归宿,我师傅说过,世间界万物,各有前因,为这样的人伤心,不值得。”文茜心里气愤不已,这个时代,退婚,不管对错,吃亏的总是女方。

    听了文茜的话,文珂用劲甩了甩眼里的泪珠:“妹妹说的不错,为这伤心不值得。”文珂说着展了笑颜,只是落在人眼里总有些强颜欢笑之感。

    “就是,我家珂姐姐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是那朗查没福气,走,我们看灯,说不定就能碰到珂姐姐的真命郎君呢。”文茜挑了眉,做了个鬼脸道。

    “你这鬼丫头……”文珂点了点文茜的额,终于笑开了。

    两个人打闹了几下,起身,却正好撞到了边上一个人,文茜抬头一看,是一个看着让人很舒服的女子,一身普通的旗装常服,身材高挑,整个人看着利落干爽,还有一种让人很想亲近的感觉。

    此时她紧紧的盯着文珂,好一会儿才惊讶着道:“你是文珂吗?”

    文珂看了看那女子,突然高兴的叫了起来:“瑞秀,你是瑞秀小姑姑,天哪……”说着,一把拉过文茜:“茜妹妹她是最疼你的瑞秀小姑姑呢。”

    听到文珂的话,瑞秀惊喜的看着文茜:“你是小茜?”

    文茜点点头。瑞秀,那个在宫里当宫女的小姑姑,文茜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个小姑姑,从前辈的日记里面,文茜可以很清晰的感到,这个小姑姑对文茜的疼惜之情。感觉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想到小茜都这么大了,家里都平安吧,礼哥儿呢,听说娶了董鄂家的姑娘,你可得敬重嫂嫂,小文佑,今年有八岁了吧?”

    瑞秀一叠子问话,让文茜不知回哪个才是,但可以感觉到瑞秀对家里那种浓浓的关心。

    “都好,家里一切都好,几位伯父伯母都好,文佑可乖了,秀姑姑,你怎么可以出宫了?”文茜问道,宫女想要出宫是很困难的。

    听到文茜问起,瑞秀呀的一下叫起来,连忙买了两碗豆腐脑,并低低的对文茜文珂道:“我是跟皇上出宫的,皇上要于民同乐,还说以前出宫的时候喝过这里的豆腐脑,让我来买两碗……”

    正说着一个太监远远的过来,瞪了一眼瑞秀道:“秀宫娥还不快点,让皇上等,你吃罪得起吗?”

    “陶公公,已经买好了。”瑞秀连忙点头道,低下头的同时,同文茜和文珂眨了眨眼,算是告辞,便跟在陶公公后面。

    文茜不由的追上前两步,这还没说两句话呢,却被文珂拉住,文珂冲着她摇摇头,文茜这才醒悟,看那不远的桥边,乔装打扮的皇上同十一阿哥正指着一盏花灯说笑着呢,没有通传,可是不能近前的。

    两人只能远远的看着瑞秀小姑姑的背影,陌生之极,却又似乎很熟悉,而这时,文茜却意外的在人群中看见了另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是那个台怀镇的季青,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第三十四章 救驾

    看到季青出现的时候,文茜就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于是她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盯着季青的手,当看到一张精致的小弩弓出现的他手上的时候,文茜那种不太妙的感觉就成了现实,看着捧着豆腐脑走向康熙的瑞秀,文茜只能无奈的大叫:“小心……”

    然而她还是迟了一步,那弩上的箭以直线的形式划破夜空,直朝桥上的康熙而去,而文茜的叫声显然惊动了她小姑姑瑞秀,而此时瑞秀正好走到康熙的身前,似乎是下意识的,瑞秀挺了挺身,于是那小箭便从后背刺进的瑞秀的身体里,因为花灯的原因,周围很亮,文茜便看到一团血花在烛光下绽放,然后那瑞秀便倒在了康熙的怀里。

    四周从暗处奔出许多侍卫,将皇上和十一阿哥团团围住。

    “小姑姑……”文茜叫着,从人群中奔了出来,她是大夫,她要看看小姑姑的伤,此刻她心中却有一丝恐慌,这个小姑姑似乎很不错呢,她不想才一见面就天人永隔。

    周围一片混乱,花灯打在地上,蜡烛滚了出来,在地上滚成一团,然后熄灭。

    “茜妹妹……”文珂大叫。

    “珂姐姐……”文茜也叫,可声音被四周的杂乱淹没,文茜慌乱的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却是看不到文珂的身影,她们被冲散了。文茜只得想办法往人少的地方走,再这么下去,她迟早得被人踩死。

    好不容易转到人少的地方,文茜松了口气,靠在那墙边上,似乎是一家客栈的后院。可还没等她喘过气,那后院门突然打开,吓了她一大跳,仔细才看清,出现的人却是十一阿哥。

    “还不快进来……”十一阿哥皱着眉,抿着唇:“幸好是我出来看看,要不然,你小脑袋就不稳了。”说着,还扫了后院的四周一眼。

    文茜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后院的四周,布了许多侍卫,这还是明的,估计还有暗的吧,只是她发现不了,看来皇上就藏在这客栈后院屋里,在这非常时期,若不是正好十一阿哥认出自己,那么自己这个不小心靠近这里的人弄不好会被当成刺客给喀嚓了,冤都没处申。

    “我小姑姑怎样了?”进了门,文茜便连忙问道。

    “你姑姑?”十一阿哥皱着眉。

    “就是刚才为皇上挡箭的秀宫娥啊,她是我最小的姑姑纳喇瑞秀。”文茜解释道。

    “哦,御医们正在救冶,不过,那箭很麻烦,都不敢拔,怕一拔出秀宫娥就没命了。”

    文茜当然知道拔箭的危险,不过她会金针止血术,这种针炙方法在台怀时她曾大量的实践过,效用相当的不错。

    “我有办法止血。”文茜看着十一阿哥道。

    十一阿哥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鼻子:“倒是忘了,小丫头的医术似乎不错的,好吧,我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十一阿哥出来,招呼着文茜进去。

    进了房,文茜便闻到一阵浓浓的血腥味。瑞秀被人扶着坐在床上。

    “你有办法止血……”一个御医上下的打量着文茜,显然对她的能力有所怀疑。

    “不错,我会金针止血法。”文茜说着,便走到一边的桌前,她看到上面摆着针炙用的金针。

    “不可能……”御医显然不相信这么个小姑娘能懂金针止血术,就他知,只有一个人懂,就是曾经在皇上身边的白大先生。

    “不用怀疑,她就是白大先生的弟子,茜姑娘,交给你了。”康熙声音沉稳淡然,真不愧是皇上,刚受到刺杀,却依然沉稳无比,不急不躁,此时坐在那里,给文茜的感觉那就是一座山岳。

    走到瑞秀身前,文茜闭了闭眼,定了定神,然后手上的金针接连刺出,封锁周围各穴和脉。

    “好了……”平静的对一旁的御医道。同时手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文茜在心里无比的感谢杀猪的老刘叔,前天,老刘叔杀猪时不小心刺伤了手,她想起以前的云南白药,那也算是外伤圣药了,只可惜她不知配方,不过,在一次云南旅游的时候,她曾接过一种类似云南白药的小白药,是当地一种土方,传说云南白药就脱胎于这种土方,她用过,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就调制了出来,送了一些给老刘叔,多余的还放在身上,正好,给小姑姑用上。

    御医的医道也是相当不错的,手脚也利落,只听瑞秀一声闷哼,那箭便被拔了出来,喷出一团小小的血花后便只剩血丝在那里渗,金针止血的效果也是利干见影的。

    见箭拔出,文茜连忙上前,将手里的药粉撒在那伤口上,接下来就没她的事了,御医处理里伤口来比她专业多了。

    文茜见这边已经稳定下来,便告辞,再不回去,纳喇府也要翻天了。

    回到府里,果然,哥哥已经派出好几拨人去寻找自己了。

    “茜妹妹,你没事就好,急死我了……”文珂接着文茜的手叫道,皇上遇刺,这是多大的事啊,京城早就戒严了。

    “我没事。”文茜笑道,文珂没看到姑姑受伤,她当时离得远,所以文茜便也不提姑姑受伤的事,毕竟那牵涉到皇家不是。

    回到松香院,珠玛嫂嫂很是打量了文茜一翻,才松口气,文礼敲了一下她的头:“以后没哥哥陪着,不准单独上街。”文茜很有些郁闷,这似乎有些因噎废食的感觉。

    同哥哥嫂嫂说了瑞秀的事情,说实话,文茜很想去照顾小姑姑,毕竟这方面她经验不少,不过,那可是皇上的地盘,没有他招唤,谁敢去。

    文礼却是不动声色,想了一会儿才道:“放宽心,有御医照顾着应该不会有事了,咱们静观其变吧。”

    一句静观其变,却等了好些天,等到花儿也谢的时候,纳喇府等来了一张圣旨。

    “封纳喇氏瑞秀为贵人……念其思念亲人,又有伤在身,着其侄女纳喇氏文茜进宫照顾……”最后是一大堆的赏赐。

    太监念了一大篇,文茜总结下来就两点,小姑姑瑞秀因这一难被封为贵人,第二点,自然是她要进宫照顾小姑姑,为期三天。

    这消息让纳喇府兴奋的一阵,可文茜却说不上滋味,这一步却不知是福是祸,宫女在宫中生存虽说也挺难,但较之贵人来说却是单纯的多,康熙有一个庞大的后宫,那里面的水深着呢

第三十五章 宫中生活

    这是文茜第二次进宫,第一次,已近傍晚,坐在十一阿哥的马车里,她没敢掀车帘子看,所以一路的风景便错过了,而这第二次,大清早的,动用的是残次的11路公交车,本以为可以见识一番,可现实是,风景仍然没看成,每当她要东张西望的时候,那个带路的太监就会瞪她一眼,于是,她只能低着头走路,这一路行来,文茜的感觉是,这皇宫真大啊,走得她腿死酸死酸滴。

    咸福宫在储秀宫的东面,里面分东西两堂,东堂住着贵人郭络罗氏,而瑞秀则住在西堂,文茜到的时候看到瑞秀小姑姑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微昂着头看着天边,苍白的脸色使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感觉,文茜感觉着就象一幅很有韵味的仁女图。

    “小姑姑……”文茜高兴的叫道,能坐起姑姑没什么事了。

    身边的太监使劲的扯了一下文茜的袖子,同时又拿白眼对着她:“见了贵人还不行礼……”

    晕哪,忘了行礼这一茬,连忙行礼道:“纳喇氏文茜见过娘娘……”

    “小茜来了……快起来……免礼……”见到文茜的到来,瑞秀显然很高兴,快步过来,伸手欲扶起文茜,只是伸手之际牵动了身上的伤,那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随即又展开笑容,拿下手上的镯子,塞到那公公手里:“麻烦公公了。”

    “娘娘太客气,是奴才的份内事。”说完,便喜笑颜开的告辞了。

    “小姑姑……”文茜皱着眉头,看瑞秀有些不舍的神色,怕是那位康熙爷才刚刚赏赐的吧。

    “没事,身外之物,这人在宫里也算是个人物,不处好了,会让你很不痛快的。”瑞秀拉着文茜的手回到那长椅上,正月的天还是很冷的,可瑞秀这里连个火盆子也没有,整个西堂感觉冷冰冰的。

    “小姑姑,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还有,你这里,怎么连个火盆子也没呢,你身子有伤,体虚着呢。”文茜很是有些不痛快的道,心里不由的暗咒当今那位,怎么着,她家瑞秀小姑姑也救了你一命啊,咋把这里弄得跟冷宫似的呢。

    “没事,她们去领东西去了,我这才刚刚搬过来,许多东西没到位,来,我看看,茜儿冷不冷,我给你撮撮手。”瑞秀微笑着抓过文茜的手,合在掌心里,文茜本就是寒体,一到冬天,离开火盆,那手永远都是冷的,此刻被瑞秀小姑姑合在掌心里,顿觉十分的暖合,那心不由的便有些酸酸的。

    “小姑姑,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文茜问道,便为瑞秀把起脉来,从脉相看,除了有些血虚之外,倒是没什么了。

    “没事,宫里的太医可勤着呢,每天都要检查伤口的,这都快愈合了。”瑞秀笑道,自家这小侄女还真有一付大夫相,瞧那把脉的姿态。

    “小姑姑,屋里去,让我看看嘛……嘻嘻”文茜拖着瑞秀的手朝屋里走,这不看过,总是不放心的,何况,她昨天熬了一个晚上,调制了两种药膏,分别是收口和去疤的,正好给小姑姑用上。

    瑞秀没奈何,抬手轻敲了一下文茜的额头,不愧是一家人,那手势,同哥哥文礼常用的一模一样。

    掀开瑞秀小姑姑的衣服,那伤口果然已经开始有了收口的迹象,文茜便把自己带来的收口的药膏用上,至于去疤的,那得等伤口好了再用。

    “茜儿,你用的是什么药膏?很舒服呢,凉凉的。”

    “我专门调制,不但效果好,常用还有美肤效果的……”文茜拿出两个小瓷瓶放在瑞秀的手里,有些自卖自夸的道,不知为什么,在瑞秀的面前,她觉得能够放开,个性也似乎活泼起来了。

    正说着,进来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手里拿着各种生活用品。

    其中一个叫春霞的宫女留了下来,另一个叫春红和刘松的小太监去整理屋子去了。

    “……本来啊,我们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理,后来外事的赵公公过来,看到我们,听说是秀贵人来领东西,就说了句‘秀贵人那,皇上可盯着呢’,然后,那几个人别提多殷勤,一会儿工夫,什么东西都领齐了,还什么都不短少。”春霞边帮瑞秀整理着东西,边高兴的道。

    瑞秀微笑的点着头,然后低低的对文茜道:“这赵公公就是刚才送你来的公公。”说着又眨了眨眼。

    文茜一愣,这么快,镯子的功效就显现出来了,果然是强悍的后宫潜规则。

    将手里两瓶药交给小姑姑让她收好,文茜又扶她到院子里坐下,看着其他人挺忙,便自告奋勇的揽下了起火盆的活儿,文茜一直认为,人是趋暖性动物,所以对于冬天起火盆这活儿她干得很是乐意。

    兴冲冲跑去后院,拿出铜火盆,其实她觉得,这古代东西比现在精致,瞧这一个火盆做的,边上还雕了花,这要弄到现代,那保不齐能弄个十来万。

    起好火,用两块厚布端着火盆放在瑞秀的身边,立时,原来冷冰冰的感觉都没了,文茜蹲在地上,两手架空着放在火盆上,好暖和。

    “还以为我们家文茜是大姑娘了,原来还这么小孩性子,十三岁了,今年要参加选秀了吧。”瑞秀说着,用帕子擦掉文茜鼻尖上的黑灰。

    文茜正蹲着呢,瑞秀的话差点就把她吓的坐到地上:“小姑姑啊,我腿这样,可参加不了选秀,大伯父已经把我的情况报上去了,只等批复。”

    “也是,瞧小姑姑这记性,都忘了,只是可惜了我家文茜的好样貌。”瑞秀有些遗憾的道:“你这腿不能冶好了吗?”

    文茜摇摇头道:“基本上这样了吧,不过,师傅说要顺其自然,还说,随着我长大,可能还会要好一点点。”文茜当然知道了凡大师说的是什么意思,人不是还有二次发育期吗,这段时间,保养好了,有许多病都会不药而愈的,想当初,她小的时候,因为家在农村,当时要走许多路去上学,冬天时,雪天路滑,跌倒膝盖弄湿了,后来就得了关节炎,可青春期一过后,关节炎自然就好了,

    这个青春期指的就是二次发育期。文茜算过了,她今年才刚刚十三岁,再加上她自己常期的针炙冶疗,虽说不能完全冶好,但至少走路不会这么丑了。

    两人正聊着,突然,一群人进来,却是宜妃娘娘和东堂的贵人郭络罗氏。这二人还是姐妹呢。

    瑞秀带着文茜连忙拜见。

    “秀贵人有伤在身,不用多礼,我秀贵人刚搬来这里,不知还短缺什么不?”宜妃很和气的道。面容端庄秀丽,一身华丽的氅衣,那云头上的雕饰十分的精致,看上去很高贵。

    这位可是十一阿哥的母亲呢,鉴于同十一阿哥有些交集,文茜便多看了两眼,不想却引起了宜妃的注意。

    “这位就是秀贵人的小侄女茜姑娘吧,想我家那十一哥儿可是幸亏了茜姑娘救命呢。”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一块玉坠递给文茜。

    文茜又得下跪谢赏。汗哪,万恶的旧社会。不说,让文茜有些奇怪的是宜妃提起十一阿哥时那眼中很淡然,没有提到自家儿子的那种喜悦,虽说文茜没做过母亲,但她见的多啊,想当初,公司里那般大姐,每次提到自家儿子女儿的时候,那眼里都是满满的情意,就算是自家儿子多顽劣,嘴里痛骂,眼中慈爱之意却是一丝一毫也不少的。

    再说,之前就有太医院的人来送药通传,说今儿个太医不过来了,十一阿哥昨晚又犯病,都去了阿哥所那边,可文茜实在没能在宜妃的脸上看到丝毫担忧的神色,当然后宫之人大多都是隐藏情绪的高手,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家能看破的。

    不过,好奇啊好奇,所以等宜妃走后,文茜还是忍不住问了心中的疑问。

    小姑姑瑞秀打趣的道:“你倒是细心,不会是掂着那个十一爷吧。”

    文茜脸一下就有些红了:“小姑姑,这话可不带乱说的。”不由的鼓起了腮帮。

    看着文茜有些恼了,瑞秀也不再逗她,便道:“宜妃娘娘有三子,最疼的是九阿哥,而最不喜欢的就是十一阿哥。”

    “为什么?大多人不是都疼最小的吗?”文茜疑惑的问道。

    “具体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宜妃产十一阿哥时难产,差点就要去了,再加上十一阿哥性子很怪,小时候候在宫里谁都不太亲近,虽然后来好些了,可却喜欢呆在外面,一年大多时候都呆在外面的行宫里,在京的时间里,每日不是下棋就是逛一些风月场所,在阿哥里面也就同十三阿哥稍微亲近点,对其他的哥哥们总是不愿接近,弄得宜妃很不痛快,自然就不喜了。”

    原来是这样,文茜敲着脑袋,她认识的十一阿哥似乎并不太难亲近啊,不过也不容易接近就是,那个人总让人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第三十六章 白头宫女在

    宫里从来都是不少八卦的,所以十一阿哥这次发病的原因很快就被挖了出来,也很快通过春红的嘴传进了文茜的耳里。

    十一阿哥这次病发事件可以算是上次刺杀事件的一个延续,皇上遭到刺杀,这是多大的事啊,那整个京都都发动起来,追捕刺客,终于逮着了机会,将疑犯三人圈在一个山坳里,正要就地正法,可好巧不巧的,十一阿哥带着他那红颜知已莫玉兰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转出来,正好成了疑犯手上的菜,当了人质,最后十一阿哥和他那红颜知已是救下来了,可那疑犯却跑了,最后京机卫队只能拿疑犯遗留下来的物品去交差,而这一交差就又引起了一场朝堂的大争论,因为在疑犯的物品里发现一篇文章‘元朝因何灭亡’,若论文章的文采来说,也只能算是差强人意,但这篇文章却让许多人看了直流冷汗,里面字字句句似乎都影射着当今,一时间朝堂哗然,一片诛声,但也不乏有识之士认为,可以为鉴。

    但不管是诛是鉴,当今的那位康熙爷却是不动如山,谁也弄不清他的心思。

    而遭受池鱼的那位十一阿哥,又躲在自己的地盘,半步也不出,太医每日里进进出出,还有大量的药品往他那里送,就连文茜也在第三日的时候被传唤了过去,同太医们一起弄了个专家汇诊,自从知道她是白大先生的弟子,倒是没人小瞧她了。

    文茜帮十一阿哥扎好针,便规规矩矩的坐着,一边的几个太医正为怎么用药争的面红耳赤,十一阿哥这边,却是披着厚厚的裘衣,靠在床边的小几上摆着残局,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破解之策。

    文茜有些叹气,这人身子虚,却每日里尽费许多心思在这上面,也算得上是一个棋痴,那莫玉兰,别人看中的是美色,而这十一阿哥,看中的怕就是那一手棋艺吧。

    起身帮他冲了茶,想了想又倒掉,又换了一边的乌龙茶,其实文茜觉得,十一阿哥这个时候应该喝红茶比较好,只可惜她没看到红茶。

    “谢了……”十一阿哥闻到茶香,抬起头,用中指揉了揉太阳穴,啜了口茶道。

    “不用谢,只是十一爷还是要少费些心思,老是耗神对身体不好,尤其是现在这时候。”文茜用的是一种平铺直叙的口气。

    “呵呵,这话,茜姑娘可不是第一次跟我说了。”十一阿哥拢了拢身上的裘衣,背靠着床厅道。

    文茜没接话,低着头,微微翻了白眼,她每次都说的,可显然十一阿哥不是个好病人,他从来不听医嘱。

    就在这时,宜妃来了,身边除了宫女外,还有一个眼睛大大,很是秀丽的女孩子,文茜看着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看着宜妃同十一阿哥聊天,那种明显的生疏就算是她这个局外人也看得分明,倒是那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很会说话,是个调节气氛的高手。这会儿文茜倒想起来了,这女孩子在上次同文珂一起参加的那个品兰会上遇到过,好象也是郭络罗氏家的。

    那边御医也开好了方子,文茜看着没自己啥事,便跟着御医一起退下。

    回到小姑姑的咸福宫西院才松了口气,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各种各样的规矩的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也很郁闷。

    “娘娘呢?”文茜进屋,却并没有看到文秀,便问正在熬药的宫女春红。

    “哦,茜姑娘,娘娘去咸福宫花园外的靛月宫了。”春红边扇着炉子边道。

    靛月宫其实就相当于冷宫,离咸福宫并不远,穿过后面的花园就到了,靛月宫的门是虚掩着,文茜敲了敲门,一个年老的宫女探头出来,那鬓角已是发白了。

    “请问,秀贵人在这里吗?”文茜问道。

    “你是茜姑娘?”那白头宫女的声音有些沙哑。

    文茜点点头。

    “跟我来吧。”白头宫女打开门,便在前面带路,背有些勾娄,文茜看着那背影,觉得这宫女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历史的沧桑,莫名的就想起了唐朝元稹的那首《行宫》诗:廖落古行宫,宫花寂莫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就在一个穿堂中,一张高背的靠背椅,瑞秀姑姑正在帮一个人梳头,嘴里聊天似的说着话,面对着外面一个小小的院子。

    “娘娘,我家的茜儿可有本事了,她调制了一种药膏,说是有美肤效果的,改天,瑞秀给娘娘用上,娘娘现在看着仍很好看,等用上了就更好看了,对了,茜儿说还有一种面膜……唉,面膜是什么瑞秀还没弄懂了,这宫里呆久,外面新奇的东西都闹不明白,用茜儿的话说是赶不上时代了,什么是时代,又是个新词儿,我这个小侄女有许多古怪的词儿,不过我听着开心,赶明儿,也让我家茜儿来陪娘娘聊聊,让娘娘也开开心……”

    汗,小姑姑这是在说自己呢,小姑姑叫那人娘娘,那么也是康熙的妃子了。

    “小姑姑……”文茜走上前,阻止了瑞秀的老王卖瓜,再这么被她夸下去,她就要站在天上,下不来了。

    瑞秀帮那娘娘梳好头,又整理好衣服,然后扶着她走到小院子里,坐在白头宫女放好的椅子上,那椅子上还缝了个软垫。

    那娘娘就那么坐着,动也不动,睛神总是停留在虚空的某一处上,文茜觉得不对了,这个娘娘貌似精神有些问题。

    这时,那白头宫女端着一碗饭过来,一口一口的喂着。

    “她是庶妃赫舍里氏,是我最早伺候的娘娘。”瑞秀姑姑走到文茜身边,语气中有些感叹的道。

    “她……为什么会这样?”文茜疑惑,她知道皇后赫舍里氏,那可是太子的母亲,早年就死了,而这个赫舍里氏,文茜不清楚,康熙的后妃多着呢。

    “娘娘是孝诚仁皇后的亲妹妹,只可惜啊……”瑞秀姑姑这个只可惜后面没有说,而是转了口气道:“那一年生了皇子胤禨,只活了不到三个月就夭折了,那时起娘娘的精神就有些不对了,恍恍惚惚的,三十五年那一年,掉进池子,差点淹死了,却被正好路过的十一阿哥救起,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不知为什么,听完瑞秀的话,文茜总觉得瑞秀那个只可惜后面意味深长……

    “秀娘娘,也只有您还惦记着我家娘娘。”那白头宫女收了碗,一脸担忧的看着那仍呆坐在太阳下的庶妃赫合里氏。

    “说什么呢,娘娘待我甚好,还救过的我的命呢,我又怎么能忘记。”

    呵……咳咳……白头宫女才笑一声便咳了起来,摇着头,背影勾蒌,文茜听她嘀咕道:“娘娘待人好的多着呢,救了命的也不止你一个,可现在,这么些年了,能记得娘娘的却只有你瑞秀啊。”

    文茜感到这话语中有一种透着世情的苍凉。

    回到咸福宫,文茜问自家小姑姑救命的事,原来,瑞秀姑姑刚进宫的时候,犯了规矩,差点被打死,是被赫舍里氏救的,并留在身边。

    那夜,文茜尽做恶梦,一会儿是赫舍里氏那毫无焦距的眼神,一会儿是瑞秀姑姑被打得半死的样子,一会儿又是那白头宫女,最后是一个夭折的小小婴儿,猛的突然间醒来,她想起来了,这个赫舍里氏就是平妃,可她应该在康熙三十五年就死了,死后被追封平妃的,如今却被十一阿哥所救,而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十一阿哥又是被她这具身体的前身所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第三十七章 琐事

    二月二,龙抬头。

    这是个好天气,早上,文茜打好包袱出宫了,昨晚一晚没睡,一大早就抓着瑞秀姑姑聊天,主要是担心,尤其是见过那庶妃赫舍里氏后,如今这深宫在文茜的眼里就是那没顶的深水潭。

    文秀却是很坦然,用她的话来说,她用差不多十年的时间学会了如何在宫里生存。这么说吧,瑞秀姑姑原来只是淡水的鱼儿,但进入宫中这咸水后,没死,反而适应了咸水,成了咸水鱼儿,所以瑞秀姑姑说:“不用担心,这里就是她的天地。”

    看着瑞秀姑姑那亮晶晶的眼睛,文茜相信,不管何种命运,瑞秀姑姑都会活出彩儿来的。

    回到纳喇府,那松香院的梅花早已落尽,桃树的枝条上也打着小花骨朵儿。

    仅仅离开三天,却象离开了好久一样。

    文茜先跟哥哥嫂嫂说了一下瑞秀姑姑的伤,现在已经不碍事了,一家人自是欢喜不尽,嫂嫂挺着个大肚子,忙前忙后的为文茜准备的春装,文礼也难得的坐下来,陪着自家夫人同妹子聊着天。

    聊着聊着,话题转到了三房的文珂身上,嫂嫂珠玛捂着嘴直笑,哥哥文礼也只摇头,文茜十分好奇,连忙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珠玛好一会儿才停了笑道:“你走那日,你哥哥的好友年山来访,这家伙不走正道,专门喜欢翻院墙,那日也巧,文珂妹妹来陪我说话呢,正说着,一个人突然从外面翻墙进来,也不知哪来的狠劲,抡起那栓门的棍就那么一棍,硬是将人打晕了过去,好一会儿,你哥哥才把人弄醒,更可笑的是,那年山也不知触动了哪根筋,第二天就巴巴的跑来,让我帮她做媒,想娶咱家文珂呢,我正打算过两天跟你三伯母说说。”

    文茜一愣,没想到,她才离开三天,家里就演了这么一出,那年山,她知道,原来就同哥哥要好,经常来找哥哥的,因为她们松香院在纳喇宅的后面,如果走正门的话,那要绕一个大圈,翻墙倒算得上是一个捷径,以前,这家伙老这么干,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这因碰上文珂,倒也算是天意,呵呵,文茜想象着当时的情形,不由的也笑开了。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看着年山翻过墙院利落的身影,文茜觉得他跟文珂倒也挺相配的。

    不过,这回年山来找哥哥倒是有正事。

    因为家族的案子,哥哥的御前侍卫没了,所幸还挂着品级,候着缺呢,这在家闲了两个多月,有些坐不住了,便托年山打听着最近有什么缺,好走路子。

    这不,年山打听到,说山西大营有一个营千总的缺,很适合文礼,让文礼去走走自家老丈人费扬古的路子,这要拿下,那在地方上也是横着走的角儿。

    送走年山后,文礼倒是起了心思,便同珠玛商易,哪天去董鄂府走走,可这边还没动,那边珠玛嫂嫂的哥哥就让人送信过来,让文礼暂且不动,说山西那地儿浑得很,让文礼别掺和进去,过了六月局势便会明朗,到时再做决定不迟,那言下之意却是到时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去处……

    文礼想想也对,珠玛快要生了,他也不想这个时候离开,也就放下了心思,一心在家里陪老婆,当然,以文礼的性子,在家里是坐不住的,不过,最近他同文仲倒是经常凑到一起。

    春日的阳光很温暖,文茜扶着珠玛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才扶着她坐在桃树下,看着自家老哥同文仲又相携出去了。

    “嫂嫂,哥哥同文仲哥哥捣什么呢,老看两人腻在一起。”文茜很有些好奇,文礼同文仲那可一直不对盘,没想到这一场牢狱之灾下来,两人倒成兄弟中走的最近的了。其实,何止是文礼文仲两兄弟,整个纳喇府在经过这场巨变后,除了已经离开的二房,都空前的齐心,那亲情也更浓郁了。

    这正所谓,富贵了,人心散了,患难了,人心反而齐了。

    “文仲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这不,见家里困难,他在凉州时管的就是粮道一块儿,有头绪,反正他已经削职为民,不存在于民争利的事儿,便想开个粮栈,他说了,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而你哥哥,这不正闲着嘛,正好还有点熟头,便也掺了份子。”说到这里珠玛疑惑的问文茜。

    “你哥哥以前曾干过什么?怎么最近在家里出入的人瞧着都挺野的。”

    文茜暗笑,哥哥以前可是个狠角儿呢,本身就是个野路子嘛,却仍是一脸茫然道:“我哪知道,我那时腿不能动,每天都只能呆在家里呢。”哥哥的事她可不敢乱说。

    “也是……”珠玛点点头,一手撑着腰站起来,边上的春喜双喜连忙一左一右的扶着。

    “开粮栈,那个挺要本的吧,咱们家好象都空了吧?”文茜想起这个时代开粮栈可不比现在,那都是要先大量屯积的。

    “这点,到是那个白良出了个好主意,咱们家先凑钱租了几个大仓库,专门租给大户人家放粮,还带免费保管粮食,另外你文仲哥哥去谈买家,他干这一行多年,虽说倒了,但许多路子还在,再加上现在因为瑞秀姑姑的关系,别人多少会有一些顾忌,只要买家一谈妥,那生意大半就成了,毕竟,大户人家的粮食都是吃不完了,于其坏掉还不如早换些银子,这样,等本赚足了后,就能放开手脚了。”嫂嫂珠玛解释道。

    文茜无语,白良这一手就是那倒爷啊,是个空手套白狼的主。

    四房在官场已经没希望,走这,倒也算是个出路,想到这,不由的想起菊娘,四伯母的身体时好时坏的,她也一直走不开,赶明儿去看看她,文礼同文仲的恩怨都放开了,她也应该放开了,说实话,菊娘也老大不小了,该为她打算一下,想到这里,文茜暗暗点头,哪天跟嫂嫂谈谈,看看有没有好人家。

    正想着着大伯母马氏带着她的丫头冬晴过来,后面还跟了个老妈子。”

    文茜连忙扶着珠玛迎上去。

    “文礼媳妇儿,这是我缝的几件小衣小褂,还有两双虎头鞋,你先收着,宝宝用得着。”说着又指着身后的妇人道:“这是方麽麽,有一手好的厨功,也最会调理月子里的媳妇,我给你送过来,看你这肚子也快生了,用得上。”马氏一进门就拉着珠玛的手道。

    珠玛连忙谢过,忙让春喜上茶,拉着马氏坐下。

    “秀娘娘那里还好吧?”马氏坐下又问文茜。

    “都好,身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文茜笑着道,又问:“大伯父,大伯母近来身体可好。”

    “好,你大伯父最近教佑哥儿和昱宁他们习武,我看那身体倒是比以前更硬朗了,精神头也不错。”马氏笑道着。

    文茜点点头,大伯父瑞奇虽说仍有爵在身,却也离了官场,每日了除了会友外就是在家教导子侄,他本是武将出身,也曾随着先祖为本朝立下汗马功劳,那身本事确是不错,只是他家教挺严,几个子侄孙辈被他操练很是辛苦,想着早上小文佑那苦瓜脸,文茜便感到好笑。

    现在这般孩子一早先随着大伯父瑞奇习武,然后随着汪先生习文,还要习字,还有琴棋书画等兴趣课,一天下来,时间都是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苦命的娃呀。

    大伯母坐了一会儿就回去,那方麽麽快手快脚,厨房一下子就摸熟了,文茜同她谈了几句,发现这方麽麽很懂食疗,至少比她这半桶水强,人家这是专业的,而她是业余的。

    这方麽麽来了没两天,嫂嫂的脸立马就圆了一圈,珠玛高兴这余也很郁闷,不停的在文茜耳边说,等孩子生了来,她一定得减肥

第三十八章 媒人难为

    二月二十日,纳喇家六房添了新丁,辰时,珠玛嫂嫂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哥哥文礼乐的有些傻乎乎的,抱着宝宝却是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男人总是有力度的,而刚出生的婴儿却是十分的娇嫩,文礼显然还没能在力于柔之前找到平衡点,这样的哥哥,让文茜为宝宝捏一把汗,连忙接过宝宝放在嫂嫂的枕边,文礼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边,那大手轻轻的抚过珠玛的颊边,将几缕汗湿的头发挑到耳后:“辛苦了……”

    珠玛微笑的摇摇头,转头看着枕边的宝宝,却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宝宝的名字早就取好了,是大伯父起的,叫昱远,现在下人们已经远哥儿,远哥儿的称呼了。

    松香院忙乎了几天才安静下来,珠玛在房里坐着月子,文茜却喜欢同刘麽麽还有二虎的家里玉翠呆在厨房,挖空心思的烹制美食,嫂嫂珠玛坚持不用奶妈子,自己喂小昱远,对于这一点文茜是举双手赞成,这是亲子关系的最重要一环。而至于嫂嫂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要知道,家族里,大多都是要请奶妈子的。

    而这一点,珠玛的解释是:“很简单,我自小随着阿玛朔守在边塞,看到牧民的妇人们都是自己喂孩子,那孩子长大了特别壮实还贴心。”

    所以文茜觉得,生活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很大。

    小心的从蒸笼里拿出一盘百合蜜,这东西好,不但滋补养神,还能美肤催乳,很适合坐月子的媳妇吃。

    文茜用托盘托着,端了出来,让浅绿给嫂子送过去,然后拿了些药材,还有刚制好的宁神丸,这个宁神丸是专门为四伯母调制的,四伯母主要是忧思过度,才导致的体虚多病。

    出了松得院,转道东院的四房。走在路上,却看到菊娘牵着昱雪正同汪先生汪绎说着什么,文茜这才想起,这个时候孩子们下课了,显然是汪先生送昱雪回来,毕竟昱雪是女子,那傍晚的武课却是省了。

    “先生走好……”菊娘点着头,然后又摸了摸昱雪的头发道:“昱雪姑娘,同先生道别。”

    昱雪便学着菊娘,有模有样的鞠躬道:“先生走好……”

    那汪绎微微一笑,轻拍了下昱雪的头道:“昱雪姑娘乖,回去练两张字,明天先生要检查哦。”

    “嗯……知道了,先生。”

    看着远去汪绎的背影,文茜突然觉得刚才那一幕十分的和谐啊,这汪绎虽说人太过耿直,但人品实在不错,家中又无妻室,菊娘若跟着他倒也不会吃苦,文茜越想就越觉得这两人登对,嗯……哪天让哥哥去探探这汪先生的口风。

    不过,转而一想,文茜又皱眉了,这汪绎什么都好,可他命不长啊,难道让菊娘嫁过去,没过个几年就成了寡妇,嗯,不行,哪天,她要找机会帮这个汪先生诊冶看看,倒底有啥病……

    “茜姑娘,再想什么呢?”这是菊娘看到文茜,见她一幅皱着眉不知想什么,便打招呼的道。

    “茜姑娘??”见文茜没有反应,菊娘不由的提高的声音。

    “哦,菊娘啊。”文茜这才回过神来,不由的暗笑自己,人家正主两个还不知啥心思呢,她居然都操心起寡妇的事情来了。

    “我四伯母怎么样了,我来看看她,还有这些是给四伯母制的药丸,你每日按时按量的让四伯母服下。”说着,文茜将手里的药丸递给菊娘,让她收好。

    “最近天气转暖了,四***身体也好多了,我看,再调养一阵子就能在院里转转了。”菊娘接过药微笑的道。

    文茜点点,暗付,再加上她刚配的这些药,四伯母身体应该能康复。

    进了屋,四伯母正靠坐在床上,看到文茜进来,连忙招手:“茜姑娘来了。”说着,就拉着文茜在床边坐下。

    “四伯母的精神头不错,瞧这脸色也好看多了,隔日可以到院子里坐坐,散散闷气。”文茜看着四伯母的脸色,手又把了下脉道。

    “是啊,我也觉得最近精神越来越好了,晚上也不太做恶梦了,这多亏了茜姑娘,也多亏了菊娘啊。”说着又有些惭愧的道:“唉,菊娘这孩子,我以前真是太亏了她。”

    看着四伯母一脸愧疚的样子,这种情绪对病着的四伯母没有好处,文茜连忙劝道:“菊娘好着呢,她不会计较过去的,你只要以后待她好就行了。”

    四伯母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没事的。”文茜拍着四伯母的手,然后又陪着四伯母聊了一会儿天便告辞,她还想同菊娘聊聊,关于那汪先生,先探探菊娘的口风。

    出了屋,走到东院的花园,昱雪字写好了,正缠着菊娘陪她下飞行棋呢,现在这飞行棋借小文佑之手,不但在纳喇府流行起来,也迅速的在整个京都普及,不但孩子们喜欢,姑娘小姐们也很喜欢。

    文茜干脆也去凑上一角。

    “菊娘,你觉得汪先生为人怎么样?”文茜直接问道,文茜发现她实在没有绕圈子的天份,还是直接问来得自在。

    “汪先生?”菊娘诧异的看着文茜,然后淡笑道:“为人很不错啊,有学问,而且为人正直。”

    “那”文茜点点着,看来菊娘对这个汪绎印象很好呢,有门儿。看了看天色开始转晚,文茜便回松香院,她得找珠玛嫂子合计一下,帮菊娘的终身大事拿个章程出来。

    回到松香院,文茜是个心急的主,便急急去找珠玛,把自己的想法同珠玛一说,珠玛想了一会儿,觉得也不错,只是菊娘的身分有些低了,怕人家汪绎看不上,毕竟,这汪绎虽说上一科因为母丧错过了,可却是获准下一科直接参加殿试的,若不出意外,是状元公呢。

    最后两人商议,还是先让文礼探探汪先生的口风再说。

    第二天中午过后,文茜正在院子里摆弄她那两盆兰花,今年抽了两个花苞,一朵已经开了,素心,看着十分干净清爽,一阵风过后,带着淡淡的幽香。

    文茜用小锄子轻轻松了松了边上的土,然后将花盆移到通风阴凉处。

    正干得起劲,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会儿,四房的文仲便急冲冲的冲到文茜面前:“茜妹妹,听文礼说,你想把菊娘许给汪先生。”

    文仲一脸的阴沉,口气也很冲,文茜有些莫名的看着文仲,然后点点头道:“是啊,就不知汪先生怎么个想法。”看着文仲阴沉的脸色,难道说,汪先生不同意落了纳喇府的面子了,便又问了一句:“是汪先生不同意吗?”

    “我管他同不同意,总之这事不行。”文仲大声的道。

    文茜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觉得文仲这话实在有些不讲理:“为什么不行,菊娘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招了多少嫌话,现在都二十多了,咱们纳喇府不能误人一生啊,反正菊娘于我有恩,我要给她找个好人家。”文茜有些气恼的道,她知道这么顶撞文仲哥哥是很无礼的事情,可实在是忍不住为菊娘不平。

    “可好人家不是只有汪绎一个。”文仲一手重重的捶在一旁的梅树上,大声的吼道,竟是一脸的焦急,最后重重一叹,然后又风一样的冲出松香院。

    文仲哥哥这摆的是哪出啊?

    文茜突然觉得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对,那文仲根本就象一个被人抢了妻子的丈夫一样,感觉着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看着一边的文礼,文礼无奈的笑道,轻弹一下文茜的额头:“真是瞎操心。”

    文茜皱了下鼻子,鼓着腮帮:“那你昨天怎么不说。”

    文礼一摊手:“我也是才知道。”

    文茜发现,事情似乎自有它发展的定率。

第三十九章 意外的选秀消息

    第三十九章意外的选秀消息

    一般来说能够被称为坏人的人,其实也是有相对能力的人,毕竟做坏事也是要有本事的,现代时的文茜曾在叛逆期的时候有过一种张狂的论调——不求流芳百世,但求遗臭万年,其实说到底就是拒绝平庸,可惜过了那个叛逆期后,文茜无奈的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连做坏事的本事也没有,也更没那胆,所以她只能沦为平庸,好在一场穿越也算是告别平庸,这叫天意。

    而文仲这个过去纳喇家的恶霸,如今是浪子回头,可这回在菊娘的事件上让文茜感受到了其恶霸的一面,办起事来雷厉风行,果敢果断。

    第二天一大早,文仲就拉着尚不明情况的菊娘到了松香院。

    “拿来……”一进门,文仲就冲着文礼伸了手。

    “什么?”文礼皱着眉头问道。

    “装什么傻,菊娘的卖身契,我记得一直在你们六房手上。”文仲理所当然的道。

    “仲少爷,你干什么呀?”菊娘一大早就被文仲拉着来六房,本来就莫名其妙,现在仲少爷居然跟礼少爷要她的卖身契,可为什么没人跟她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文仲冲着文茜使了个求救的眼色,文茜好笑,这个文仲以前要风要雨惯了,如今面对自己真正在意的却不知如何是好,也有救她的时候,呵呵。

    算了吧,总是自家哥哥,不过,文茜觉得应该让他吃点苦头,便上前接了菊娘到进了自己的房间。

    “茜姑娘,我还是到外面看看,这回仲少爷也不知犯了什么糊涂。”菊娘有些不安的道。

    “他们的事咱们别掺和,菊娘,来,坐。”文茜拉着菊娘坐下,看着菊娘不安及脸色有些苍白的样子,文茜想了一下,便有些明白过来,今早这一刻和多年前的那一刻似乎很是有些相似。

    “菊娘,放心,这回跟以前不同。”说着又有些打趣的问道:“菊娘,你真没看出我文仲哥哥的心思。”

    文茜的话让菊娘迅速从苍白转为淡红,然后有些不自然的道:“茜姑娘,你也笑话菊娘了,菊娘什么都明白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啊?”菊娘就是这吞吞吐吐的性子,让文茜很是心急。

    “没什么,只是还没想清楚。”

    唉茜靠着椅背,望着房顶,也是啊,菊娘受了这么多苦,曾经桑海啊,也确实是要想清楚,可不知为什么,昨天文仲那张焦急的脸又出现在她眼前,文仲哥哥这回似乎是很认真的,那她是不是要帮一把呢。

    “菊娘,我文仲哥哥这回可是很认真的呢。”

    看着文茜关心的神色,菊娘微微一笑:“茜姑娘,菊娘看得明白呢,只是,菊娘是六房的下人,一切还是由礼少爷和礼少奶奶做主。”

    而对这样的菊娘,文茜突然有些无力,菊娘什么都好,就是太被动了,她的命运似乎从来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也没有自己掌握的心思,突然文茜有此明白为什么文仲这么急的来要菊娘卖身契的原因了,这绝对是必杀招,正中要害的。

    很快,菊娘将成为四房文仲少爷的填房夫人这个消息就传遍了纳喇府,接下来一个月,整个府里都在准备着文仲和菊娘的婚事,菊娘和文仲的婚礼虽说不够热闹,但很庄重。

    那夜,文茜跟文礼设计,拉了几房的兄弟一起闹酒,将文仲灌翻了,也不知洞房礼成没成,那个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不归外人关心。

    转眼便到了六月,小昱远已经能爬了,而文礼的差事也下来了,是塞北归化的一个都尉,最乐的是珠玛嫂嫂,归化是她自小呆的地方,在那里许多都是董鄂系,文礼去那里,别人不看僧看佛面,不会受太多的刁难,算是个不错的差事。文礼能得到这个位置看来是嫂嫂家使了力。

    自接到消息,六房一家就忙碌了起来,珠玛更是不停的跟文茜聊着草原的风光,而文茜两辈子加到一起也没去过草原,脑海里不由的勾勒出,天苍苍野茫茫的的草原景致,不由的也期待起了归化之行。

    六月的最后一天,行礼都准备了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起行。

    文茜摸了一把额头的汗,这天气真是热的难受,这时代又不能穿得如现代般的清凉,不活动还好,一活动,那衣服就贴在身上,很难受。

    看着没什么事了,文茜便让浅绿帮忙,烧水洗澡。

    澡桶很大,大到文茜认为若不小心呛了水的话,完全可以淹死人,文茜在澡桶里洒了一种药粉,这种药粉有去汗清凉的作用,文茜基本上把它当成淋浴露用,尤其是天热的时候,洗过后很舒服,珠玛嫂嫂就从她这里刮了不少走。

    洗好澡,文茜一身清爽的出来,却看到哥哥,嫂嫂,还有大伯都在厅里,脸上都是一幅疑惑的样子。

    文茜连忙给大伯见礼。

    “小茜,归化你去不成了。”珠玛拉过文茜道。

    “怎么了?”文茜问道。

    “今年选秀,但我今天接到旗里的回执,年初时,我报上去小茜你因残退选的条子被退回来了。”大伯父道。

    文茜一愣,今年有选秀,而她刚刚好到龄,不过,她一直没当回事,因为她腿的关系,肯定是要事先报备,这个是在退选范围内的。而现在,退选的条子打回来,这岂不是说,她还得参加选秀??

    “这么说,我还要参加选秀?”文茜问道。

    厅里几个人同时点点头。

    文茜一时有些蒙了,说实话,她对未来有自己的打算,本以为,因为腿的关系,她不用参加选秀,而她现在年龄还小,而以哥哥嫂嫂对她的疼爱,她认为自己完全能够自由的谋划自己的未来,可现在,意外的选秀却打乱了她的如意算盘,未来已不是她自己能掌控的了。

    康熙三十八年这一年的选秀牵动很多人的心,首先是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要各选一名嫡福晋和侧福晋,还有好几位阿哥要再配侧福晋,还有一些宗室子弟也相当优秀,一些有秀女的家族都纷纷打点,宫里的娘娘们心里也有着小九九。

第四十章 神秘信件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立秋,立秋后的第一个庚日便进入了三伏中的末伏,天气更加燥热,松香院内,文茜坐的窗前,整个人趴在书桌上,显得神情倦倦,浅绿坐在一旁,为文茜打着扇,院子的树上,几声蝉鸣,显得干渴而嘶哑。

    书桌上摊着几张信纸,哥哥嫂嫂已经在归化安顿了下来,文佑已经能骑小马了,那小昱运也依依呀呀的不甘寂寞。

    偷得浮生半日,文茜打了个哈欠,没有麽麽的日子真是十分的轻松,要进宫选秀就得学规矩,虽说珠玛嫂嫂临走前帮她请来的容兰麽麽比较好讲话,但那些规定矩真是让文茜吃足了苦头,尤其是因为她的左腿有点曲,走路起来自然是有些一高一低的,可容兰麽麽说了:“什么都能将就点,唯这走路的仪态,必须得练,茜姑娘,你总不想被人笑话吧,还有纳喇府的颜面总要顾着吧。”

    说实话,一开始文茜真没把这学规矩当回事,文茜想过,一来,以她有腿疾的情况仍要参加选秀,这上面必有什么内情,即然有内情,那结果想必已然注定,二来,留牌和撂牌,她情愿被撂牌,这样,她的命运又能回到自己的手中,虽然,不可否认,因为同十一阿哥接触比较多,偶尔的也会有一丝遐想,但这,其实真没什么的,比如说,前世的时候,文茜也常对某位有钱有貌的钻石王老五滴过口水,可那也只是女人心中的YY,还不足以让她排除万难,付诸行动去追求。

    可容兰麽麽的话,却激起了文茜心中的不屈,不错,她有腿疾,可这不是她的错,一个花样的女孩子,又怎么愿意因为这个而被人嘲笑,因为这个而让纳喇府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呢。

    于是文茜第一次从内心里认真的听从容兰麽麽的安排,不可否认,姜是老的辣,容兰麽麽很有办法,她将那正装的花盆低鞋的跟弄得一高一低,正是配上文茜腿的一长一短。这样一来,文茜走路的仪态倒是端正了,但是因为鞋跟的一高一低,文茜抬的步子那是绝对不一样的,常常一不小心就要跌倒,弄得她膝盖手肘青紫一片,每晚睡在床上,常常痛得睡不安宁,把个浅绿心疼的不行,每日里都要咒容兰麽麽一遍,就差弄个小人诅咒了。

    然而,有付出必有收获,现在文茜走路,别人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她是瘸子呢,还有,因为鞋跟较高的原因,那身形也显得更加窈窕,那气质可比以前高了好大一阶呢。

    现在七伯母可记下了容兰麽麽,准备等过两年文织选秀的时候也请容兰麽麽教导。

    选秀的正日子快要到了,再加上前几天文茜有些中暑,所以,干脆,容兰麽麽就放了文茜大假,这才有了如今的浮生半日闲。

    “茜姑娘尝尝这冰镇酸梅汤。”这时,玉翠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进来。

    端在手上文茜便感到那丝凉意,真舒服:“玉翠,咱家好象没有存冰啊?”

    “是年大人送来了,送了好些,说是冬天在什刹海打的,打了好多,各房都有。”玉翠道。

    是年山,他同文珂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婚期就在十月份。

    喝了酸梅汤,文茜立时觉得舒服多了,心里也不热燥了,将一开始踢掉的那高低花盆鞋穿好,容兰麽麽说了,在选秀结束前,她得日日,时时的穿着,让自己的脚,感觉时时去适应这双鞋,也就是说要把鞋子同她的腿融为一条,算是鞋腿合一吧。

    “来,浅绿,扶我一下,我再走两圈。”文茜一抬手,微笑的道。

    刚进花院,却看到二虎匆匆进来,递了一封信给文茜:“茜姑娘,这是刚才有人送到门房上的,是你的信。”

    文茜有些疑惑的接过信,只有纳喇文茜亲启的字样,那字倒是龙飞凤舞的。

    打开一看,却是有些愣住了,直觉是有人开她玩笑,同样只有一句话:记住三年前的约定。连个落款也没有。

    “谁送来的?”文茜问道。

    “不知道,门房说,送信的人没说明,只说茜姑娘看了自然明白。”二虎道。

    这样啊,让二虎下去,文茜也没了练走步的心思,拿着信回到书房,翻来覆去的看来好几遍,那信也没多出个字来,什么叫看了自然明白,问题是文茜如今一点也不明白,三年前?三年前不是她吧,三年前,占据这身体的似乎还是前辈。

    文茜很是有些郁闷,那个穿越的前辈净给她留烂摊子,先是把腿弄残,现在又整个什么约定出来,还让不让她好好过日子了。

    会是什么约定?

    文茜又匆匆回到自己房里,拆开枕头,从里拿出一本薄薄的日记,正是当日在床的暗格里发现的前辈的穿越日记。

    再次从头看到尾,没有发现任何有可能存在约定的人物。

    对了,去问问菊娘,或许菊娘能知道些什么?

    又匆匆去了东院

    刚进东院,就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道:“仲少奶奶,仲少爷还在店上呢,天热,我把这冰镇酸梅汤给少爷送去。”

    文茜看到院子里,菊娘正坐在凉亭里看着昱雪练字,手里绣着帕子,那亭下,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下人打扮的丫头,手里拧着个食盒,笑着很甜的样子,只是头上那金灿灿的钗子在阳光下很是惹眼。

    “去吧。”菊娘道。

    看着那丫头拧着食盒兴冲冲的离开东院,文茜走了进门。

    “茜妹妹来了……”菊娘高兴的走下亭子拉着文茜的手,进亭子坐下。

    “她谁啊?”文茜冲着刚才那丫头离去的背影道。

    “是柳妈的女儿,叫柳素馨,来帮忙照顾四***。”菊娘道。那柳妈就是一直跟着四伯母的老人了。

    “什么照顾四奶奶,我看她啊,巴不得贴着咱们仲少爷呢。”这时猫儿上茶,不乐意的接口道,猫儿是玉翠的女儿,本来是五房的丫头,菊娘嫁给文仲后,猫儿就调过来跟着菊娘,这丫头是个心直口快的主。

    文茜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那素馨即然是照顾四伯母的,那给文仲送酸梅汤就不该她事,再怎么着,四房这边还有长随,有家丁,再不济还有猫儿不是,这素馨的心思不言而喻,菊娘的上位倒是让府里一些丫头有了非分之想。

    “嫂嫂,你现在也是当家主母了,在自家的院里该立一下自己的规矩,有道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文茜道。按说菊娘也是府里丫头出生,又曾吃过亏,应该看得明白,就是性子太软了点。

    “茜妹妹,我知道的。”菊娘有些闷闷的道。

    文茜暗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只得慢慢来,她想信菊娘,这么千辛万苦得来的幸福不会轻易撒手的。

    “对了,茜妹妹,看你刚刚的神色,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菊娘问道,文茜刚才进来时很有些急匆匆呢。

    “是啊。”文茜点点头,对于菊娘文茜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那封莫名的信说了,然后又道:“菊娘嫂嫂,你也知道,我那一阵子烧糊涂了,以前有好些事的都记不清了,想问问你可曾听说过。”

    菊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以前并没有同你们在一起,后来你腿残,性子很不稳定,平日都不太理睬人的,更不会同我说什么?”

    这样啊,看来在菊娘这里也弄不清,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啊,对了,你发烧的时候,有时会说此我不懂的话,那时我常听你在梦中说什么‘四四,等我’什么的,不过,我不知道那个四四是谁。”菊娘回忆着道。

    啊

    听了菊娘的话,文茜恨不得一头撞墙去,菊娘不知道四四是谁,可她知道啊,那日记里提到过,那前辈不就是个四四迷嘛,估计是乘着救人那会儿跟四四搭上关系,可是,她不是啊,汗哪,这下可纠结了,文茜觉得头大无比。

第四十一章 拨开云雾

    文茜在心情忐忑中迎来了选秀的正日,之前宫里也派了两个麽麽过来,这是一第一道检查,其实,所谓选秀,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首先是各旗上报,这时户部就已经有专门的人对所报名额中的秀女进行品德进行核查,然后是麽麽直接面对秀女,这是查一些**问题,最后才是亲见皇帝,太后,由他们亲点留牌,撂牌。

    至于那封神秘的信件除了开始带来的困扰,此后便便象从未出现过一般,总之是没有任何后续情节,文茜在忐忑一段时间后,便放开了,虽然她觉得这信会给她带来一定的风险,可人的一生风险有很多,但没有哪一个会时时刻刻去防着风险,不是有句俗话,只有终日抓贼没有终日防贼的不是。

    选秀正日头天傍晚,天暗蒙蒙的,文茜早早吃了晚饭,然后在铜镜前梳妆打扮,一身月白的锦缎旗袍,袖口领口以及下摆都绣上特有的青花图案,穿着一高一低的脚子,文茜站着,亦是一幅婷婷玉立的样子。

    大伯母正了正文茜的领子,然后送文茜上了马车,由二虎驾车送至正白旗待选秀女处集合。入夜时分,正白旗的秀女由参领带领着进入地安门,然后停在的北门神武门之处,要在这里等到宫门开启,郁闷,文茜揉揉脖子,还有好几个时辰呢,真是拆腾人。

    此时已是深认,周围的宫灯,各家马车上的风灯照得四处绰绰约约的,人也看不清楚。四周除了马的喷涕声没别的声音,各家的秀女都在马车上呆着,没人走动,毕竟这是宫门口,放肆不得的。

    正白旗的秀女有二十几位,分成三辆马车,文茜的马车里坐了八个,正好一边坐四个,文茜坐在靠车门边,左手边坐的萨克达氏家的姑娘,名字不清楚,这姑娘气质不错,不过傲了点,不太受答理人,而对面,坐的是一人身材娇小,整个人看着很圆润而又有些讨喜的姑娘,是方佳氏的,见谁都是一脸笑咪咪的,很得人缘。

    文茜有些困,这几天都没睡好,这样的选秀毕竟还是要让人紧张的。于是便坐直了身子,僵着脖子打盹,这样打盹自然不好受,可没奈何啊,衣服不能皱,发髻不能乱。

    这一夜很长很长,文茜迷迷糊着,反正每一个更声都不曾漏掉。

    好不容易,宫门开了,文茜看了看天色,天还没亮呢,出来的就是上次文茜见过的赵公公。

    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秀女们都下了车,跟在赵公公后面,这是文茜第三次进宫了,依然只能低着头,所幸此时天仍是黑的,周围是都是一处又一处的暗影,实在也谈不上什么看风景。

    好长的路呢,因为鞋子高低不同,尽管经过不短的时间适应,但这么长的时间走下来,那小腿都已经僵了,文茜只能乘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按摩腿上的穴位,以缓解痛苦。

    选秀的地方定在静怡轩。

    这一次秀女不少,正白旗的秀女排在中间,此时天才发白,文茜站在一堆秀女中间,眼观鼻子鼻观心,在南山寺时练的禅功倒是有些用处,它能让人不焦不燥。

    “咔嚓……咔嚓……”一阵细细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文茜不由的转头望去,却是那方佳家的姑娘,此时看着文茜望过来,忙偷偷的冲她一笑,那腮帮还鼓鼓的,然后使劲的抿了一口,才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

    “给你……”方佳姑娘塞了一块酥饼在文茜手里。

    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呢,文茜接过,状似无意的低下头,将那小小酥饼放进嘴里,然后冲着那方佳氏姑娘眨眨眼睛,两人立时有了死党的感觉,文茜想起自己的袖子里,呵呵,那里也有夹带。

    太阳不知不觉已高高挂起,正是秋老虎的季节,那紧紧的领口让文茜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真热,文茜偷偷的从袖子的暗层里拿出几薄薄的茶片,是用糯米糖衣,茶叶及薄荷叶制成,算是土制的口香糖,而且还带解暑作用,更能使口气清新。

    偷偷的给了方佳家的姑娘两片,这叫有来有往。

    终于到中午的时候,沦到文茜这一排,八个秀女,进了静怡轩的正厅,康熙和太后当正坐着,两边分别是宜妃和德妃。

    “都抬起头来……”

    一旁的太监唱着道。

    “哪,那位就是纳喇氏家的文茜姑娘。”文茜抬头之际,正好看到宜妃在太后耳边说话。

    太后点点头:“嗯,模样挺俊俏。”然后又皱着眉头道:“皇上啊,这纳喇家的姑娘不是说腿不太方便吗,可我怎么看着好好的呢?”

    康熙仔细的看了看文茜的腿,然后道:“母后,你睡那鞋子,可是很有玄机的呢。”

    这时太后侧着脸,从侧面看了下文茜的鞋,然后笑道:“好心思,倒是难为这姑娘了。”

    文茜这时很无奈,复又低下了头,白眼翻了无数,她感觉此刻自己就是商品,好在二十一世纪早把人才当商品了,她现在估且也当下人才商品吧。

    不出意料的,她的牌留下来,她们这一组同时留牌的还有那个方佳氏的姑娘,文茜现在已经知道她的名字,方佳氏清萍。

    正要退下的时候,却被康熙叫住。

    “茜姑娘,你哥哥嫂嫂已经去了归化,你这一房一个人也孤单,这几天,苏麻身体不好,过几天又是她的生辰,你就留在宫里陪陪她吧,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去陪陪你姑姑瑞秀。”

    于是文茜就这样在选秀后被留在了宫中。

    很快留牌的秀女各有归宿,同是正白旗的方佳氏清萍成为十二阿哥的侧福晋,而十一阿哥的嫡福晋是郭络罗氏的雅娜,正是上次进宫时,在十一阿哥那里,宜妃带在身边的那个女子,显然这个郭络罗氏雅娜也是内定的。

    而文茜却没有听到自己的消息,这留了牌却又不指婚,是意欲何为呢,一件事,所有的步骤都完成,却没个结果,这让人心总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慈宁宫后面的小屋。

    “苏麻,今天是什么日子呢,你灯油添了又添,那香也烧了好几柱了。”苏麻喇姑的佛堂里,佛香缭绕,文茜同苏麻喇姑坐在一起,讼着佛经给苏麻喇姑听。

    听了文茜的话,苏麻喇姑的思绪陷入了回忆,三十多年前,也是这一天,她陪着当时还是少年的皇上出宫,在那天桥的豆腐脑摊前,认识了一个叫白大的人,这人后来成为赫赫有名的白大先生,天机帝师,那人的才气,那人的风华,便一直烙在她的心里,虽也曾奢望能结一段缘分,但即是奢望,自然是不可能的,没想到如今,那人成了台怀南山寺的高僧,原来两人之间有的是佛缘。

    “茜姑娘,你师傅这个时候是否也在点香。”苏麻喇麻拿过一本佛经,很是慎重的放在佛灯旁。

    “师傅一般喜欢在傍晚的时候点香,他说这个时候的香最能引起人心中的虔诚,这个时候礼佛最好。”看着苏麻喇姑跪拜礼佛的样子,文茜在跪在她身边,双手合一,心中却空无一物。

    “知道你为什么还没被指婚吗?”苏麻喇姑低声道。

    “不知道。”文茜摇摇头。

    “你师傅误你,帝师,曾经的天机帝师,他的弟子在别人的眼里那也该是懂天机的,何况,白大先生在清流一党有着极高的威望,如今的你,成了一张牌,一张人人都想得到的牌,几位阿哥都想有要娶你的意思,可笑,他们的心思又能瞒过当今皇上,等吧,也许你还要陪我在这佛堂念好久的佛经呢。”苏麻喇姑的声音很低,但文茜却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原来如此,她一度还以为是十一阿哥看上自己呢,现在想来却是有些可笑。

第四十二章 十一阿哥的侧福晋

    苏麻喇姑礼佛,并不是因为她对佛的一种信仰,她礼佛是因为已故的太皇太后孝庄,或者说在她的心中,孝庄就是那个佛。

    午后,文茜伺候苏麻喇姑睡下,拉过薄被轻轻的盖好,文茜又轻手轻脚的点了一柱安神香,苏麻最近这段时间的精神很不好,晚上常常睡不着,用她的话来说,这人越老了就越喜欢回想过去。

    出了屋,小心的将门关上,放下帘子,却看十二阿哥过来,文茜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苏麻喇姑自孝庄过世后,曾有一段时间,过得很不好,精神非常差,后来康熙把十二阿哥送给苏麻扶养,也许是有了新的寄托,苏麻的精神才好了过来,也因此十二阿哥同苏麻十分的亲近。

    “苏麻的身体怎么样了?”出了内厅,十二阿哥一脸担忧的道。

    “精神很差,晚上几乎都睡不着,早上又很早起来颂经,这样下去身体会支撑不住的。”文茜也担心的道。

    “那怎么办,御医也没办法吗?”十二阿哥皱着眉头。

    “苏麻这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来医,我想,或许能让苏麻同我师傅见一面就好了,多年的事搁在心里太久了会成为负担的。”

    十二阿哥沉思了一会儿道:“行,我知道该怎么办。”

    文茜点点着,看着十二阿哥离开,拉过伺候苏麻喇姑的宫女,让她小心伺候着,然后拿着一个小医药包出门。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文茜对冷宫中庶妃赫舍里氏的病感兴趣,所以这段时间,每天苏麻午休的时候,她便同小姑姑秀娘娘一起去冷宫为赫舍里氏冶病。

    到了咸福宫门品,瑞秀小姑姑(原:姐姐文秀)已经等着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我准备了一些汤,等下给庶妃娘娘尝尝。”

    靛月宫仍是十分的荒凉和清冷,庶妃赫舍里氏静静的坐在那高背椅上,两眼望着空中,对周围的一切毫不理会。

    文茜同那个白头宫女点点头,然后用已经准备好的热手洗了手,便开始为她进行头部近摩,用一种特殊的手法,这种手法可以增强病人脑部神经的反应能力,按摩了大约一刻钟,文茜停下手,拿出随身带着的金针,定了一下神后,以极快的手法扎在赫舍里氏脑部各穴上,额上的汗已经滴了下来,每次扎这针,她都象是要虚脱一样,太耗心力了。

    “药都按时吃吗?”文茜问那白头宫女。

    白头宫女点点头,然后露出笑容道:“娘娘最近眼睛会随着烛光移动了。”

    文茜听了也不由的一阵高兴,这段时间的冶疗没有白费,这是个好的开始。

    扎好针,瑞秀小姑姑又喂那赫舍里氏喝了汤,两人才离开。

    “小姑姑,我回去了,苏麻估计该起身。”到了咸福宫的门口,文茜便不进去了。

    “嗯,那你快回去,记住,在宫里小心点。”小姑姑瑞秀不放心的叮嘱道。

    “嗯,我知道。”

    穿过御花园的时候,文茜看到十一阿哥居然同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坐在凉亭里,那石桌上摆着旗盘,文茜正想避开,却不料十一阿哥眼睛很尖,远远的就冲她招了招手:“茜姑娘,来帮我们冲壶茶吧,你冲茶技术不错的。”

    都是这些个阿哥,将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文茜很有些不待见,不过,谁让人家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子呢,此时是避无可避。便认命的走进凉亭里。

    文茜轻轻的跪坐一旁,边上的碳炉火正旺,一铜壶水已经烧开,这铜壶是真正的黄铜,打磨的光亮可以当镜子照,所以文茜提起铜壶时,便看到那上面自己扭曲的脸,如同照哈哈镜一般。

    帮十一阿哥和那个青年冲好茶。

    “来,茜姑娘,还不快见见我四哥。”十一阿哥抿了口茶道,还不忘发出赞叹:“直叹,茜姑娘冲茶的功夫果然不错。”

    十一阿哥的四哥?那岂不就是四贝勒?胤禛?

    “见过四贝勒……”文茜行礼道。

    “起来吧,茜姑娘不用多礼,茶果然很香。”胤禛放下茶杯道。文茜偷眼望去,却见这胤禛脸上平情无波,神情冷然,不愧是后世称道的冷面王,只是在文茜看来,这四贝勒眼神过于阴鹜,让人内心有些发寒。

    豺声狼顾,鹰视猿听,乃是一世阴鸷枭雄之主这是文茜第一次面对这个在后世颇受争议的君王,压力,果然有很大的压力。

    “茜姑娘,听说,你跟我四哥可是有约定在先的,怎么这会儿却象不认识似的。”

    文茜低头拨着炉火,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个十一阿哥是看她不顺眼还是咋滴,这话,不是把她往悬崖上逼吗?还有这个十一阿哥似乎跟谁都不太亲近,这四阿哥怎么把这事也说了呢,或者说,这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那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算了,豁出去了。

    “文茜那一年生了场大病,发了高烧,冶好后,过去的一切都不记得了,即不记得怎么救了十一阿哥,也不记得四阿哥,所以,就更不记得什么约定了。”文茜把过去推得一干二净。

    “不记得了……”胤禛皱着眉头,看着正低头拨着火头的文茜。

    文茜心里暗汗,把过去推得一干二净似乎很有些不地道,可这关系着自己的后半生呢,不地道就不地道呗,只是……感觉,好有压力啊。

    “哦……难怪在台怀时,你初见我也是一幅不认识的样子。”十一阿哥在一旁接口,趋散了四贝勒制造的极地低气压。

    “我还有事,这棋就不陪十一弟下了。”胤禛站起身来,反正他一直是个冷脸,这会儿也看不出是不是什么特别的情绪。

    等胤禛离开,十一阿哥便招呼文茜坐下:“来,这棋我四哥下了一半,茜姑娘接着下完吧。”

    “十一阿哥,你知道,文茜不会下棋。”文茜看着棋盘,黑白字交错,她虽不会下棋,那棋势却能看懂三分,虽然表面上胤禛的黑字很是强势,但十一阿哥所挚的白子却早早的占了周边地利,很有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架势。

    “唉,了凡大师那么会下棋,为什么他的弟子却不懂下棋,真是憾事。”十一阿哥一脸郁闷,然后一手拨乱了棋局,支着手肘,半趴在那石桌上,两眼盯着文茜,那眼中很有些调笑的味道:“你这么说话,不怕我四哥冶罪吗?”

    文茜终于明目张胆的翻了个白眼:“怕,但那是事实,文茜自不能欺瞒四阿哥,再说了,以四阿哥的大量,又怎么会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而那所谓的约定,别说我不记得,就算记得,怕也只是一个误会。”

    “那接下来你再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十一阿哥的问话总是那么的天马行空,让人反应不及。

    “跟我装傻,你被留了牌,到现在却没被指婚,不急吗?”十一阿哥歪着头打量着文茜,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文茜的脸突然有些红了,这十一阿哥实在有些可恶,哪有当面问女儿家指婚的事的,很有些气恼,那口气就不由的有些冲:“这事,自有皇上做主。”

    “呵呵,我这还缺一名侧福晋,怎么样,来给我当侧福晋算了。”

    听了十一阿哥的话,文茜实在不知该气恼还是挫败,不愧是阿哥啊,这种话都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还真是牛。文茜不由的瞪了他一眼:“我那牌子是皇上压着呢,现在情形你也清楚,你这个说话,不怕皇上会错了意,以为你有别的什么心思。”

    “这个自不用茜姑娘操心。”十一阿哥坐直身体,那手弹了弹衣摆。

    文茜恨得牙咬咬,这人说话能让人郁闷死,便咬着牙再一次道:“这一切自有皇上做主,不是吧。”

    “明白。”十一阿哥挑了挑眉毛,然后贼笑贼笑的丢了句:“茜姑娘,你就等着做我的侧福晋吧。”

    看着飘然远去的十一阿哥,文茜突然觉得这人也很恶霸。

    不过如果是这十一阿哥的话,文茜想想却也是不错的,无关喜欢无关爱,因为需要,十一阿哥的身体需要自己这个大夫在身边,而这份需要,能让她今后的日子好过的多。

    (晚上有事,这一章提早发了,呵呵,求收藏)

第四十三章 穿得前扑后继

    (今天终于双更了)

    圣旨下了,正如十一阿哥的笃定一样,她——纳喇氏文茜成了十一阿哥的侧福晋,对于,文茜做到无喜无悲,她觉得自己跟了师傅那么久了,是不是也传染了一点佛性,不然,怎么会这么淡定呢,有的只是靴子落地的安心感觉,唉,终于不用再半天挂着了。

    婚事定下来了,到婚礼时还有一段不算短的缓冲期,十一阿哥最近忙着呢,先是要开府了,再下来是大婚,娶嫡福晋进门,再然后,总得给人家一段蜜月期吧,所以文茜还能够悠闲个一年半载的。

    但这一年半载对文茜来说却是很珍贵的,得好好珍惜,而苏麻无疑是最关心文茜人中的一个,知道皇上下旨把文茜指给十一阿哥后,那就跟快嫁女儿的娘一样,这一点,文茜知道自己是沾了师傅的光。

    每次看到文茜的绣品,苏麻就皱着眉头叹气,然后手把手的教,其实文茜自个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人苏麻是行家里的行家,在她看来,文茜绣的那些东西,包括后世的创新,那都是上不得大雅之堂的。

    后来,苏麻还特意请来一个宫里的老麽麽,教文茜房中之事,不就是妖精打架嘛,文茜在后世读书那会儿,就跟寝室里的几个死党,啃过A片,还有那些很唯美的H漫,按说,这些东西对文茜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那是司空见惯,可每次老麽麽教导,文茜还是脸红的恨不得钻地洞里去。

    开玩笑,当一张老脸一本正经的跟你说,摆什么姿势可以让自家的老公更有快感,摆什么姿势可以更容易受孕时,又有几个人能不败退,哪怕你是穿越的也只能钻地洞。

    于是她就用尽量多的时间去为赫舍里氏冶病,冶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就是当鸵鸟,那个教导实在有些变态啊,文茜老是被那个麽麽逼迫着做出各种姿势,感觉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赫舍里氏的病还是那样,只是现在对光的反应较开始强多了。

    又是一个漫长的课时,在苏麻开始点佛灯的时候结束。

    “麽麽,你慢走。”文茜送那麽麽出屋。

    那老麽麽眯着眼睛,看着文茜松了口气的样子,板着脸道:“别以为这样就算了,今天没练到位的动作明天继续,练到到位为止。”

    文茜觉得她快哭了,却也只是扯着脸皮,苦笑的看着老麽麽风风火火的离去,她觉得这老麽麽几乎是把她当成大案要案来抓。

    “茜姑娘……”

    文茜正准备回屋的时候,那个靛月宫的白头宫女兴冲冲的过来,那腰也不勾了,一脸的高兴。

    “什么事?”文茜问道。

    “我家娘娘病好了,会说话了。”白头宫女一脸高兴的道。

    不可能吧,文茜有些不可思议,她自己的医术自己明白,赫舍里氏的病她也清楚,这还没什么迹象,怎么会突然就好了,难道她的医术已经到达了一定的高度?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怎么会突然好了呢?”文茜问。

    “奴才今天扶娘娘晒太阳,结果,没注意,娘娘跌了一摔,起来后就能说话了,只是好象过去的事情都忘了。”白头宫女说到后面的时候又有些担心起来:“茜姑娘,你再去帮我们娘娘看看吧。”

    “行,走吧。”文茜回屋拿了她的小药包,摇了摇头,感觉有些诡异,这情形,咋如此的熟悉呢。

    到了靛月宫,她的小姑姑瑞秀娘娘也来了,正站在门外走来走去。

    “怎么了?小姑姑。”文茜问道,看着紧闭的房门,小姑姑怎么站在外面啊。

    “不知道娘娘怎么了,刚才我同她说了几句后就被她推出了房里。”

    “娘娘……娘娘……”那白衣宫女使劲的敲着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赫舍里氏红着眼眶出来。

    “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赫舍里氏道。

    文茜小心的打量着她,心里在估计着这个赫舍里氏穿越的可能性有多少,她觉得八成是穿的,还有二成是赫舍里氏走了狗屎运,真的一交把病摔好了。

    “娘娘,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将赫舍里氏的手平放在桌上,文茜三指按脉,然后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基本确定没啥事儿了,除了体质还有些虚外。

    “恭喜娘娘,你的身体已经康复,以后多晒晒太阳多运动,那身体会更好。”文茜收了手,说实话,她此刻很想弄个暗语来对对看,但最终还是放弃,她觉得,穿越者同穿越者,应该王不见王的。

    而接下来许多事情证实了文茜心中的猜测,这个赫舍里氏就是穿的,后世的穿越者本着前扑后继的精神,在每一个时代每一个具有代表的地方,留下她们的足迹。

    首先宫里流行起了一种叫排球的游戏,当然,考虑到女子仪态的问题,娘娘们是不会下场的,下场的是太监和宫女,而且是二人组合式的沙滩式,这不用说正是那赫舍里氏的杰作,其次文茜还未提上日程的面膜已经由赫舍里氏正式开发出来,并迅速成为宫里上至娘娘下至宫女们的至爱。

    不过,这个面膜却差点爆露了文茜的身份。

    为什么呢?因为赫舍里氏现在最好的朋友是文茜的小姑姑秀娘娘,而文茜正好跟她小姑姑说过面膜这么回事,于是赫舍里氏就杀到文茜面前,用一种十分兴奋的目光问文茜这面膜的事,而文茜本着王不见王的信条,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于是她瞪着十分无辜的眼神道:“娘娘,文茜是听台怀的一个朋友说的。”

    “这样啊,那原来宫里流行的那种飞行棋呢?”赫舍里氏紧接着问道,那语气更是迫切非常。

    “也是从台怀流行过来的。”文茜说的一点也不错啊,这确实是从台怀流行过来的。

    “那你那朋友是什么样的人跟我”赫舍里氏步步进逼,文茜兵来将挡,水来二淹。

    “我那朋友是台怀杨府的四姨奶,她本是杨州的名妓,后来自赎自身跟了一个穷秀才,可自古多情空余恨哪,那穷秀才为了一点银子,就将我朋友卖给了杨大爷,就成了杨府的四姨奶,后来,创办梨月楼,那也是个十分出彩的人物,只可惜,同小赵云私会被人当场抓住,最后沉了南水河……”当文茜再叙述这段往事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个四姨奶会不会也是穿的呢,毕竟,这个时代鲜少有这样出彩的人物,只是这个却是无法求证了。

    “可恶……那些人太可恨了……怎么能这样枉顾人命……”赫舍里氏听完,狠狠的咬着牙道。

    这就是这个时代,文茜发现自己已经很快被这个时代同化,及被它打上烙印,所以她一方面羡慕这个张扬的赫舍里氏,另一方面却也为她担心,毕竟这是皇宫,这里是随时有可能会让人灭顶的深潭。

第四十四章 南山先生

    文茜最近心情不错,知道有个穿越同仁在,那心里感觉着自己再也不孤独,同时还可以躲在暗处,暗暗的计算着有多少后世的东西被早产出来,虽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但文茜就是这么个很独的家伙,于是她经常晚上睡觉的时候想着好玩的地方,然后捂着被子偷笑。

    转眼已是冬天,气温连续下降,文茜怕冷,这点从她早产出火桶就可以看出,现在火桶已经在这个时代各处生根发芽,而这个时候让文茜看到了古人的创造能力,从材质上,从样式,甚至从火桶的多功能上,那已经是后世无法比拟的了。

    慈宁宫后,苏麻喇姑的小院,文茜的小屋。

    红漆床,青花帐,一切很唯美,但床上的人那缩成球样的身形就显得有些搞笑。

    天亮了,文茜的头在被子里拱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出口,刚拉开被子露出脸,便被灌了一鼻子的冷空气,窗子的密封效果实在谈不上好。

    接连打了十几个喷涕,不是感冒,实在是文茜有些轻微的鼻炎,它不但对花粉过敏还对忽冷忽热的气流过敏。

    这一阵子喷涕打得文茜头昏脑胀,那鼻子也变得红通通的,穿了衣服起身,开了窗,那冷气便直贯而入,今天的天气还是一如前几天的冷啊。

    两个伺候着苏麻喇姑的宫女冬青和秋菊正在起着火盆子。

    “冬青,昨天最后那场排球哪个宫赢啊?”秋菊边吹着火边问,不巧被烟熏了眼,眼泪都下来了。

    “那来用说,自然是靛月宫和咸福宫的组合赢了,延禧功完败,那庶妃赫舍里氏还亲自下场了呢。”那冬青很有些兴青的道,冬青的岁数要小些,最是贪玩,也最爱打听小道小消息。

    “什么,庶妃赫舍里氏亲自下场了,那她也太不注重仪态了。”秋菊惊讶的道。

    “嗯……”冬青点点头,那话头更有兴致:“可不是,为这还被宜妃娘娘说道了,不过,昨天皇上也在,看得挺有兴致,还说了庶妃娘娘有玩儿的样子呢,今儿个一早赏了许多东西到靛月宫,说是什么彩头呢。”

    “这么说,那靛月宫的主儿想来要重新复宠了。”秋菊将起好的火盆子放进一边的火桶里,然后道。

    “这可说不定,皇上的心思谁能猜着,不过,我看有谱。”冬青很有些神棍的道。

    文茜趴在窗台上,听着两宫女的八卦,赏着那唯一绿色的几株松柏,还有窗下的一盆瑞香花,那一簇的小花苞已绽红,已经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不禁感叹,这样的日子倒是很有些逍遥。

    洗好脸,刷好牙,文茜就去了苏麻喇姑的屋里,很意外的在内厅碰到十二阿哥,十二阿哥最近也开府了,比较忙,有好些日子没看他来了。

    “见过十二阿哥。”文茜行了礼。

    “茜姑娘起身啦,今天天气不错,你等下带着苏麻去一趟相国寺吧。”说完,看了看在做早课的苏麻,又低声道:“你师傅来了,等下你跟苏麻喇姑去相国寺,找一个叫德然的大师,他会带你们去的见他。”

    老和尚来了,文茜心中一片喜悦,好久不见了呢,挺想的。

    今天天气不错,风停了,太阳早早的就升起了,吃过早饭,文茜就跟着苏麻喇姑去了相国寺。

    许是今天天气好,气温开始转暖,相国寺的山头游人众多,香客更是不少,文茜跟着苏麻喇姑进了大殿,拜了佛,捐了香油钱。

    文茜起身跟边上一个僧人行了佛礼问道:“请然德然大师法驾何处?”

    那僧人还了个佛礼道:“施主找德然大师,请跟我来。”说完那僧人便当前引路,文茜扶着苏麻喇姑跟着,穿过佛堂进了后院,一个大师正在给花木松土。

    “大师,这两位施主要见你。”那僧人躬身对正在松土的僧人道。

    原来这僧人就是德然大师,德然大师起身,向苏麻喇姑行礼道:“不知二位施主找贫僧有何事,还是说这位小施主又看上了贫僧的花木了。”

    德然大师的话让文茜绝倒,原来是熟人,这大师就是上次送她兰花的和尚,她那时还以为只是一个打杂的僧人呢,现在看样子也是高僧范围。

    “是十二哥儿让我们来找你的。”文茜还礼道。

    “那么施主是茜姑娘了……”

    “正是。”文茜点头道。

    “那请跟贫僧来。”德然大师拍去手上的泥土道。进了东边一排屋的禅房。

    “两位施主”德然大师打开门,文茜扶着苏麻喇姑进去。

    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禅房,一个老僧正在给佛灯添油,此时听到声音,转过身来,音容笑貌在文茜眼里是那么的熟悉,此僧赫然是台怀南山寺的了凡大师,文茜的师傅。

    “茜儿长高了不少,听说都快要嫁人。”了凡轻拍着文茜的头道。

    “嗯……”文茜用劲的点点头。

    了凡又转过脸对着苏麻喇姑道:“苏麻,多年不见,我们都老啦……”

    而此时苏麻喇姑一脸的激动,十二阿哥只告诉见一个人,却没说见谁,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会是这人,她以为,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见到这个人。文茜可以感觉到苏麻喇姑的手在微微的擅抖。

    见此情形,文茜打开门,默默的出了禅房,这个时候她在那里是多余。

    出得禅房,看到那德然大师正同一个中年文士聊天,一旁的石桌上放着一盆兰花,那中年文士的一身袍服已然很旧,脸上也似乎带有风霜,可给文茜却有风霜傲骨之感,此时他看着兰花的表情正如看着宝贝一般,文人好兰,自古如是。

    “来,小施主亦是爱兰之人,来品品这株兰花怎么样。”此时那德然大师看到文茜出来,便笑着道。

    文茜欣然过去,看着那株兰花,其实这个时候并不是品兰的最佳时期,一般品兰在初春时,抽出新芽,这个时候最能看出兰的原生品质,而冬天品兰却能看出兰的风骨,眼前的这盘兰花,叶下部,挺而有力,叶上部飘逸潇洒,叶质厚而色重,叶形多样,叶端锐利,算得上是一株好兰,文茜又用放在一边的花锄轻轻的拨开盆内的泥土,露出根部,果然是她预想中的鹿角根,而细看那叶部,点点晶斑,有若繁星,这绝对算得上是一株奇兰了,听说当今八贝勒爷正四处寻防这样的兰花呢。

    “就这鹿角根,这星晶斑,还有这冬日仍傲然的风骨,这是一侏奇兰。”文茜欣然的道。其实她很想说这兰很值钱,只是看这一僧一儒的样子,这话若说出来,怕是要大煞风景,所以便吞回了肚子里。

    德然大师微笑的点点头,那中年书生也一脸惊奇的道:“这位姑娘对品兰很有心得啊。”

    “先生谬赞,只是去年得大师赠两株兰花,为了不辜负大师所望,文茜便使劲的啃了几本兰艺方面的书,囫囵吞枣,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文茜道。

    那中年文士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同在德然大师攀谈了起来。

    文茜便拿起石桌上的花锄,走到一旁的竹林边,这个时候有冬笋了呢,不过冬笋不出头,很难找,不过,文茜却知道窍门,只要小心分辩地上的泥土,那有笋的地方,上面的泥土较周边的地方要湿润的多。

    不一会儿就挖到了两根,兴冲冲的抱着回来,还怕大师怪罪,那德然大师却是一笑了之,这时师傅了凡和苏麻喇姑出了禅房,看两人神色,俱是带着欣喜和轻松,显然一切都说开了,都放开了。

    此时那中年文士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凡身边。

    而了凡冲着文茜招了招手道:“茜儿,过来。”待文茜走近,便指着文茜跟那个中年文士介绍道:“这是小徒文茜,可惜不求上进,只学了杏林一道,却是只懂皮毛。”然后又指着中年文士跟文茜道:“茜儿快来拜见先生,这可是桐城名士戴名世先生。”

    文茜心中一愣,连忙行礼拜见:“文茜见过先生。”桐城戴名世,这个名字文茜并不陌生,因为十几年后著名的《南山集》案,最大的苦主就是他,这是康熙朝较大的一场文字狱,此案牵连三百多人,可以说是当时文坛上的一场地震。

    难怪这中年文士风骨不凡,这便是素有宏愿‘欲上下古今,贯穿驰骋,以成一家之言……’的南山先生。

第四十五章 三英会

    清风明月随意取,

    绿水青山任遨游。

    这是苏麻喇姑问了凡将去哪里时,了凡老和尚的回答,似乎老和尚跟康熙之间有什么约定,不方便在京久留,所以当天下午,文茜并没有直接跟苏麻喇姑回宫,她要先送师傅出京。

    京郊十里亭

    “师傅,您这是要去哪儿?”文茜问道。

    老和尚呵呵一笑道:“这不,田有应浙江学政邀请去做幕宾,我便一路同行,拜访老友。”田有正是那戴名世的字。田在古时人的心里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是安身立命之根本,所以后来,戴名世回到铜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置办了四十亩田地。

    “那,师傅一路小心,打尖住店也要时时注意。”文茜将手上的包裹递给师傅,十分不舍的道。

    “傻丫头,莫作小儿女姿态,我的徒儿可是很洒脱的。”老和尚拍拍文茜的头道:“要嫁人,今后行事要注意,万事要思虑周全,你行事我是放心的,只是有的时候过于好强,反苦了自己。”

    “师傅,我知道了。”文茜微微有些脸红的道。

    “那为师走了,你回去吧。”老和尚亦是个洒脱之人,见过苏麻后,那年轻时的情便已放开,有的是两个老人的知命,所以,这说走就走,没半分恋留,背着小包裹同戴名世一起上路了。

    文茜看着远去一僧一儒的背影,具有当世风华,只是那戴名世……或许她可以做些什么,《南山集》案的标的就是康熙四十年尤云鹗刊的《南山集偶抄》,或者她可以想办法阻止尤云鹗为其师出书,又或者阻止十年后戴名世进入官场,此案的告发者是赵申乔,据说两人就是那时结下的恩怨……

    文茜想来想去,却是头绪众多,无从还有时间,慢慢来吧。

    回宫的路上,文茜看着日头还挺高,又是要路过,便回了纳喇府,松香院里,现在就只有浅绿和二虎一家子,浅绿见文茜回来,高兴的跟什么样的,眼泪就撒了下来,被文茜一阵取笑才不好意思的抹干泪。

    “姑娘,想浅绿不?”浅绿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想啊。”文茜点了一下浅绿的鼻尖,这丫头跟她差不多大,却是粘她得紧,什么事都以她家姑娘马首是瞻,更重要的是实践能力强,文茜许多的想法都是经由她的手实现的。

    “那怎么放我一个人在家里。”小丫头有些微的抱怨。

    “那总不能把你带进宫吧,我自个儿还是去照顾人的。”文茜有些好笑的道。

    “嗯……那姑娘快要嫁人,那时带不带浅绿。”

    “带……”文茜很干脆的道,浅绿这丫头很得她脾味的,心细手巧,性子好,不爱惹事,有了她文茜生活上许多事都不用自己操心。

    得到文茜的承诺,小丫头美滋滋的乐了。

    然后文茜又带着浅绿去各房伯母处拜见,这会儿从五房的院里出来,转去四房,才刚走到东院门口,却听四房一阵吵闹。文茜带着浅绿进去时,看到那叫素馨的丫头正跪在院子里,四伯母手里拿着戒尺,眼里一片不屑,冷狠狠的道:“……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真以为四房落魄了,奈何不得你了,我告诉你四房再落魄那也是纳喇家的四房,还是嫡出,不是你那三脚猫的手段就能算计的,自个儿狐媚子爬上少爷床,现在居然有脸来找我老婆子作主,真是欠管教了……“

    “不管如何,奴才现在已经是文仲少爷的人了,府里的丫头妈子都瞧着的,四奶奶给个说法也是应当。”那素馨一脸惨白,却是咬着牙顶了上去,口气还挺硬

    “你这死丫头,我打死你。”素馨的娘亲,杨妈妈气急败坏的一把扯住素馨,几巴掌狠狠的掌了下去,然后也跪在下来冲着四奶奶磕头道:“四奶奶,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没管教好女儿,四奶奶要处罚就处罚奴才吧。”

    四奶奶对杨妈妈还是有些主仆情份,现在见即然到这个样子了,那怎么着也得拿个说法出来,不由的恨恨的叹了口气:“这事,我说了不算,得仲少奶奶说了算。”

    一时间,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菊娘身上,坐在一旁的菊娘脸色也有些白,只是表情有些淡然,看不出心思。

    文茜见四伯母这么说,心下叹了口气,这素馨进四房是进定了,一般象这种事都是私下里处置,现在闹公开,四伯母不作主,让菊娘做主,这时候,菊娘只能大肚应承,否则,不但会得个妒妇之名,今后更难做人。

    果然,菊娘微笑的站了起来:“即已是文仲的人,那就先收了做通房吧。”

    这场闹剧最后以素馨成为文仲的通房丫头收场,文茜看得有些叹息,不过,这菊娘现在是四房的少奶奶,事情也是四房的私事,她六房的小姑子不便插手,也不能插手。不过,一段时间没见菊娘,文茜发现菊娘已经很有少***派头了,处事也圆滑了,这事要是放在以前,菊娘肯定是哭着鼻子躲回房里。

    这时菊娘才看到门边的文茜,欣喜的招呼着,文茜先拜见了四伯母,寒暄了几句,然后便拉着菊娘进屋。

    一进屋,菊娘便红了眼,文茜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抚,一会儿,那菊娘才擦干泪,有些自嘲的笑道:“没事,只是觉得作一个少奶奶真不容易。”

    “我相信菊娘能行,现在已经作的不错了。”文茜鼓励的道,心里却不由的想着自己要嫁进了阿哥府,到时不知又是怎样一个观景。

    菊娘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文茜陪着她坐了一会儿,看看天色,想着要在宫门关之前回去,便起身告辞。

    出了纳喇府,刚转出小街,便看到那街口有个豆腐脑的小摊,这自从上次吃过后,文茜很是有些怀念,尝一碗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吧,文茜暗暗道,做坐在那摊边的小板凳上,买豆腐脑的老汉似乎不是上次元宵节的那位,但豆腐脑的香味却是一样。

    一小碗哆哩哆嗦的软嫩豆腐,上面浇一勺卤,再加点蒜泥。文茜的食欲便被勾起来了,一勺一勺的吃着,很快一碗就见了底,付了几个铜钱,顺便狠狠的赞了几句,把个好汉高兴硬用一种油纸袋子装了碗豆腐脑塞到文茜的手里。

    正谢过的时候,一辆马车从身边经过,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马车的车帘子拉开,露出一张少女的脸,熟人,郭络罗氏的雅娜。

    那雅娜下了车,冲着文茜道:“好巧,在这里碰到茜姑娘。”

    “是好巧……”文茜回道。

    “茜姑娘这是要回宫吗?要不,我让马车送送你。”雅娜很是有些热情,接着又道:“我刚从羊房别庄那边回来,听说那庄子原来是你们家的,现在我阿玛送我做嫁妆了,这不,快大婚了,我去看看,别说,那庄子真不错。”

    “不麻烦雅娜姑娘了,还有点时间,我走着去正好。”文茜心下明白了,这雅娜是赤果果的炫耀。

    “这不是茜姑娘吗?”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文茜转头一看,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事情越来越好玩了,天意有时真不可琢磨,出现的是广轩花楼的莫玉兰,十一阿哥的红颜知己,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幅围棋的棋子。

    “嗯,原来是广轩楼的玉兰小姐,意外得见花魁,文茜眼福不浅哪,还真巧……”最后三个字文茜是有感而发啊,这不真是太巧了嘛。

    “茜姑娘说笑了,小女子听说玉石轩觅得一付上好的玉石棋子,这就特地去求来,想来下次十一爷到的时候,见了一定会十分欢喜的。”说完还一幅欣喜害羞的样子。

    文茜突然觉得很无语。不过她倒想看看那雅娜对莫玉兰这话的反应,她之前的话,说的很清楚,而十一阿哥的红颜知己是广轩楼的莫玉兰也是大家都知的,那雅娜应该知道眼前女子是何许人吧。

    “男人贪花好色常有,不过只是消遣而已,却是以此来拿娇,却是让可怜可笑哪。”雅娜对文茜说话还有些客气,对着莫玉兰就完全没必要了,语气很是不屑,果然雅娜的反击很直接。

    “这位是……”莫玉兰皱了皱眉头,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位是郭络罗氏的雅娜。”文茜微笑着道,心下却在比较,这两人对上,不知战力对比如何。

    莫玉兰微微的眯下眼睛,一幅大悟样儿的道:“哦,原来是雅娜姑娘,雅娜姑娘这话就不对了,一来,玉兰并未拿娇,二来,雅娜姑娘这话可就小瞧了十一爷,想十一爷,风度儒雅,智慧过人,又岂是雅娜姑娘口中那贪花消遣之人。”

    说完莫玉兰就走了。那雅娜气得直咬牙。

    厉害,官家小姐再怎么教导那战力上也比不过这等历经风霜的花楼女子。文茜突然觉得,未来的生活说不定会很热闹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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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清穿介绍:
别人自杀,却把她给砸死,这是史上最冤的穿越~~~~~~
清穿,够俗的了,却发现原主也是个穿的,俗上加俗,满头黑线~~~~~~~
先膜拜一下前辈,再抱怨:前辈啊,你把双腿弄残,这今后日子叫咱咋过哩~~~~~~
没办法~`~~吼~吼~吼,咱清穿苦难女子要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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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期间,有粉红票的捧个票场,没票的捧个人场,谢谢!!又见清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又见清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又见清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