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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去嫌隙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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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你还个富家子弟,想想我倒是真赚着了。”沈如初调皮地说道。

    文旭笑起来,道:“哪里就富有了,不过了父母留下了一点薄产罢了,我这些年在从军,稍微攒了点钱,就等着娶媳妇用呢,现在找到了媳妇,自然要交给媳妇打理。”

    沈如初下体仍旧疼得厉害,之前也感到有股热流奔涌出来,现在挪了挪身子才看清床单上的落红,垂眸道:“我之前为的是不去马家当妾,所以,才编了那个瞎话。”

    文旭急忙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初儿。”他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汪出水来。

    沈如初心说:你知道?你都知道什么呢?

    她本想反驳,却忍住,想着自己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多少也表达了自己的感恩和感激,将来还有的是时日,慢慢回报吧,何况她现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对未来充满了盼望。

    且说,秋蕊进房间将饭菜端出去的时候,正好听见沈如初嫌弃屋里人多,心中一喜,盘算着,松月这次铁定要被撵出去,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个道理沈如初能不懂?自己可是从小到大服侍她的老人哩!

    第二日清晨,沈如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看见文旭正在擦拭宝剑,穿着里衣,浑身热气腾腾的。

    “醒了?是不是闹到你了?”文旭道。

    沈如初笑道:“你怎么起的这么早?练剑去了?”

    文旭“嗯”了一声,“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这功夫若是荒废了。再想补就很难了。”

    沈如初点点头,平日里多用功。上战场少流血。

    “厨房已经把饭菜做好,早上吃点粥,最近天气不错,你可以带着个丫头上街转转,看见什么想买的,只要买得起,就买了。”文旭笑道。

    一夜之间,沈如初发现他更加成熟了,不再是当初她眼中的大男孩。宽阔的肩膀,修长的身材,刮干净胡须的脸越发显得方正干练,一双星目炯炯有神——真是越看越让人心生欢喜。

    “夫人,回神呐,若非你是我夫人,被你这么看着,我可是要逃的。”文旭打趣道。

    沈如初笑道:“贫嘴!我现在就起来,一同吃了早饭。你好去做事!”

    文旭却不安分,非又爬到床上和沈如初腻了一会子才恋恋不舍地起床,吃了早饭才去了西郊的校场。

    沈如初闲着无聊,想着昨天在后院看见一席地。砌成了一个小花园状,只可惜里面空空如也,领。便领了松月、秋蕊等人将那块地给翻了一遍,将正在发芽的枯草清理掉。笑道:“你们说种些什么好呢?”

    秋蕊笑道:“夫人在家时便喜欢侍弄花草,不如就种些以前种过的花木。正好沈家还有种子,也好扦插。”

    沈如初点点头,就听松月又道:“现在正是阳春三月,夫人也可以去街市上买些花种来种。”

    “好啊,你改天上街了,看见合适的花种就买几样来。”沈如初淡淡一笑,望着院子,打算好生利用一下这里的空间,也顺带将院子布置得漂亮些。

    将近晌午的时候,沈如初昏昏欲睡,本来春日就容易犯困,昨儿晚上又和文旭**闹腾了那么久,胃口都没有,只想着睡一觉,秋蕊却过来通报,说宫夫人到了。

    沈如初脑子里琢磨了一会:宫夫人?哪个宫夫人?是了,除了唐梦瑶,她可不认识什么宫夫人!

    “夫人,你怎么来了?真是贵客。”沈如初笑道,本想着过完这几天,等到回门日子过了,再和文旭说说去医馆的事情。

    唐梦瑶笑道:“来看看妹妹,你也别客气,夫人夫人地叫着,让我听了怪见外的。”两个小丫鬟将礼盒送了上来,扎着大红丝绸,一看就是喜庆。

    “姐姐来就来了,还带了礼过来,这才是真的见外,等一下都要拿回去!”沈如初笑道,“咦,怎么不见桃红、柳绿二人?”

    她不过是随口问一下,可不是想这二人了,年前她们故意找茬、出口伤人的事情还没揭过去,她们若是跟着来了,沈如初也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她可不在乎那些客套和虚名!

    唐梦瑶笑道:“这两个丫头不懂事,跟在我身边久了,便学刁了,难免狗仗人势,年前还出口伤人得罪了妹妹,我干脆将她们打发了,都配了小厮!”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也透露了这两个丫头被打发的原因,不仅仅是人变刁的缘故,还因为曾经得罪了沈如初!

    沈如初心说:好吧,姑且认了这个人情。

    “姐姐今天要留下来吃饭,等一下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两个小菜。”沈如初笑道,不管以前桃红、柳绿那样对她是不是唐梦瑶授意的,既然唐梦瑶亲自上门送礼,话又说得那么客气,就没必要为了意气撕破脸皮,何况,这可是她未来的老板娘,得罪不起!

    唐梦瑶笑道:“好啊,不过,你可不能下厨,丢给婆子丫鬟们做就是了,实在不行,我带的这两个也叫过去使唤。”

    沈如初笑道:“行,我吩咐人下去做!”叫来松月,让她在平时配置上多加几个菜。

    二人又闲聊了一番,无非就是说一些医馆的事情,唐梦瑶只字不提宫云枫的事情,沈如初也就懒得问,有道是男人还是自己的好,别人家的男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妹妹,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妹妹成全。”二人正聊得入港,唐梦瑶忽然话锋一转,委婉地说了这么一句。

    沈如初心中苦笑,心道: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转念一想,唐梦瑶可是官家小姐,听说在京城很有背景,怎地需要她这种小人物帮忙?

    “夫人您别客气,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您只管提了,我自然不会推脱的。”沈如初急忙用了敬称,以求拉开距离。

    唐梦瑶拉过沈如初的手,笑道:“瞧把你吓得!怎么,你就这点胆量?不瞒你说,以往我对你是有些看法,有些话我不必说出口,以你的聪明你也瞧的明白,可是,你也要理解我,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眼中只有自己?”

    沈如初抽回自己的手,道:“姐姐这话说得,难不成公子眼中除了夫人还有其他人?虽说医馆里就我一个女学徒,但我也从未有半点僭越的行径,连非分之想都没有!姐姐话说到这里,我也不妨挑明了说,前些时日,桃红柳绿二人言辞难听,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怎样辩白,也只得避避风头,告假回家。如今,夫人与公子已然成亲,而我与文旭也结发作了夫妻,难不成夫人心中还以为如初藏奸?”

    一番话,绵里藏针,配上凝重的表情,听了让唐梦瑶心里打鼓,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急忙道:“妹妹别多想,那件事的确是我不对,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纵容了丫鬟诋毁妹妹,我也是读着诗书长大的,虽说不是我指使的,但终究是我的人,我难辞其咎,在这里,我和妹妹道歉了。再者,过去是我是误会了妹妹心中有私,担心妹妹与云枫日久生情,如今看来,是我打错打错。”

    沈如初听了这话,脸色也不自然,自己不是没打过宫云枫的主意,只是当时情非得已,不想做妾所以退而求其次,后来看见唐梦瑶,知道他们有婚约在身,连那个念头都断了!

    “话都说开了,以后我依然会敬重夫人,认真为医馆做事。对了,夫人方才的不情之请还未说呢,只要如初能做的,一定尽力而为,不让夫人为难。”沈如初急忙拉了台阶过来,表达了一番忠心。

    唐梦瑶笑道:“妹妹心底纯净,又聪慧过人,对医术也有极高的天赋,我今儿前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和妹妹学那古人,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想与妹妹义结金兰,妹妹可不不能拒绝我这个不情之请。”

    沈如初对这个要求有点哭笑不得,朋友间情投意合,进而结为异性的兄弟或姐妹,在这古人中间乃是很流行的事情,可对沈如初这个现代人来说多少有些无法接受。

    她的表情被唐梦瑶真切地看在眼里,讪讪道:“可是妹妹有难处?”

    沈如初笑道:“姐姐在上,请受小妹一拜。”说完便拉了裙摆往下拜。虽说接受有难度,但也并非不能接受,何况她也需要这样一个姐妹。唐梦瑶出身高贵,她能降尊纡贵和自己结拜,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自己占了便宜。

    虽说对唐梦瑶不算了解,但观其相貌,并非奸邪之人,而且从她对待桃红、柳绿一事上也能看出她处事公允,看重礼教,加上方才那一番开诚布公、推心置腹,说明她心胸坦荡,真是把她当了姐妹,否则,让一个大家闺秀主动承认自己曾经怀疑丈夫爱慕别的女人谈何容易?

    “妹妹快请起!好妹妹!”唐梦瑶一把拉住沈如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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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歃血为盟客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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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梦瑶拉着沈如初的手,颇有些激动,道:“妹妹,我……”话未说完,眼睛一红,后面的婢子急忙递了帕子过来,唐梦瑶不好意思地笑笑,眼泪却哗啦啦地流出来。

    沈如初有些为难,想劝又不知如何劝,难不成也跟着抹眼泪?这认姐妹的事情她原本就不热衷,如今不过是盛情难却,虽说自己也知道从出身上高攀了这位官小姐,但实际并无占她便宜的意思。

    唐梦瑶激动的流泪,在这沈如初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不就是多了个闺蜜吗,至于要哭?再者,有道是“惟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她向来对女人之间的情谊抱着观望的态度。

    再者,唐梦瑶要和自己当姐妹,宫云枫知道吗?

    “姐姐,您是大户人家出身,比我有见地,不如这兰契仪式也由姐姐操持了吧?”沈如初试探着问道,关于这结拜仪式,她上辈子倒是在电视电影中见过,但那终究是泊来品,为避免节外生枝,就不能班门弄斧。

    唐梦瑶笑道:“好!妹妹不嫌弃,那我就充一回大,这仪式用品我早已准备好了。”

    沈如初脸色不自然地笑了笑,感情她是有备而来,料定自己不会拂了她的面子,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唐梦瑶看在眼里,只当沈如初敏感,以为她错怪自己因出身而自视高人一等。急忙笑道:“妹妹,千万不要误会。这仪式规矩。我倒是略知一二,只是这义结金兰。也是头一遭,我们一切从简,天地可鉴,我们情谊深厚才是真理。”

    沈如初也赞同这个说法,笑道:“一切听姐姐的。”

    当即命人在院子中摆了桌案,原本应该挂关公像的,寓意一个“义”字,但这宅子是新买的,沈如初与文旭又是新婚小夫妻。文旭又号这一口,哪里找关公画像去?何况,异姓女子结为姐妹,何须学那男人,于是,拜关公一节自然是免了。

    唐梦瑶有备而来,自然是命人准备好了三牲酒礼。桌案上摆了三牲祭品,即猪肉、鱼、蛋(总共两只,一人一只)。以及一只活的雌鸡,一碗红酒和“金兰谱”。

    一切准备就绪,唐梦瑶拉着沈如初一同跪下来,拜了天地。又是对拜,然后开始烧黄纸。烧黄纸的目的是祭神,然后叫来厨房的婆子把雌鸡宰了。鸡血滴入红酒中,按照男左女右的规矩。唐梦瑶、沈如初先后用针尖刺破右手中指,把血也滴入红酒中。搅拌均匀,先洒三滴于地上。

    唐梦瑶自幼娇生惯养,用镇扎手指的时候,狠狠地下了一番决心,惊得那两个婢子急忙冲上前,紧张程度让沈如初很不以为然——不就是针扎了一下么?真是小题大做,大惊小怪。好在唐梦瑶没把手指头上的那点针眼当回事。

    沈如初知道接下来是以年龄大小为序,每人喝一口,于是端起那碗红酒,捧到唐梦瑶的面前,道:“姐姐请。”

    唐梦瑶豪气地接过那碗酒,痛痛快快地饮了一口,笑道:“妹妹请。”

    沈如初虽说觉得恶心,但仪式就是仪式,古人对仪式的推崇也不容亵渎,何况,不管她曾经是何种经历,如今都要入乡随俗,干脆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那腥气扑鼻的红酒——这碗红酒完全颠覆了她脑海中的红酒概念,更是打消了她上一世对红酒的遐想。

    “歃血立盟”仪式结束,唐梦瑶从桌案上捧着一本“金兰谱”交给沈如初,道:“好妹妹,从今儿起,你我就是好姐妹了,今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句话从文雅秀气的唐梦瑶口中说出来,沈如初只觉得天雷滚滚,但偏偏又不能表示任何疑惑和轻视,只能配合地点头称是。

    沈如初分开那金兰谱,只见上面以年龄为序写着各自姓名,又雅意十足、洋洋洒洒地写了如下内容:

    盖闻诗歌伐木,足征求友之殷;易卜断金,早见知交之笃。是以璇闺绣闼,既声气之互通;蠹间鸡窗,亦观摩之相得。爰联芝谊,籍订兰交,执牛耳之同盟,效雁门而有序。某某等风前待月,花里闭门,或咏絮吟诗,才夸夫道韫;或辑书著史,技擅于班昭。铜钵敲余,话到更阑之候;玉杯对影,邀来明月之辉。气凛风霜,勿效桃花之轻薄;床联风雨,宜矢松柏之坚贞。不以才相先,不以貌相傲,不以形迹之疏而狐疑莫释,不以声名之异而鹤怨频来。数株之栀子同心,九畹之芝兰结契,对神明而永誓,愿休戚之相关。谨序。

    沈如初命婆子多买了几个菜,与唐梦瑶亲亲热热吃了一顿午饭,又聊了许久,唐梦瑶这才离去,沈如初一直将她送出大门,送上马车,唐梦瑶依旧紧紧拉着沈如初的手,悠悠道:“妹妹,今后我在安阳不再孤单,以往总觉得孤身一人追随夫君二来,如今又了妹妹,上天怜爱。”

    除了宽慰的话,沈如初还能说什么?

    就这样,天上掉下个唐姐姐,沈如初在有了两个堂姐、一个堂妹之后,又多了个唐姐姐。

    折腾了一上午,沈如初觉得身上有些倦,本就是初尝人事,惫懒不堪,又强打着精神和唐梦瑶聊了许久,好不容易将唐梦瑶送走,回房小憩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碧秋又来唤了:“夫人,外头石公子拜见。”

    沈如初一时没反应过来,道:“哪个石公子?”

    秋蕊笑道:“就是以往常去沈家的石磊石公子。”

    沈如初冷哼一声,道:“有没有说什么事?”她从心底不待见石磊,总觉得此人轻浮,先不说以往在沈家明目张胆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看了几次,还有两次擦肩而过时故意触碰到她的身体,姑娘家名节比性命重,沈如初也不好拿着这种事四处宣扬,只能吃下这暗亏。

    而在醉仙楼那次,石磊借着酒劲非礼千雪,则将她心头的厌恶推向了最高点。

    秋蕊道:“他没说,带了两匹缎子过来,奴婢远远瞧着,花样都是时兴的。”

    沈如初瞪了她一眼,心中微微叹息,不得不说这半年安阳城内开始骚动浮夸起来,因着北夷未犯,休养生息了一段时间,安阳百姓有了一股活力,但更多的是当地乡绅和世族以及官员们的跳脱和轻松。

    “让他候着吧,给他倒杯水。我收拾一下就去。”沈如初道,上门就是客,虽说讨厌他,但也不能失礼。

    石磊在客堂坐着,神情有些落寞,见了秋蕊才展开笑颜,戏谑道:“怎么,你们夫人每日里春困恹恹,冷却踏春心意?”

    秋蕊没读过什么书,对这话就不甚明白,但见他笑得邪魅,便没好脸色,冷道:“夫人让公子这厢等着。”

    沈如初却在外头听见了石磊这句拈酸的话,分明带着调笑的意味,心中气恼,待要不见,但又气不过,怎地让这混球欺负到了家门!

    她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在松月的陪同下,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石磊见沈如初云鬓高挽,乌黑的发丝挽成温婉飘溢的流云髻,上身穿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下身是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显得小脸越发白皙,虽说作了夫人打扮,但那一身的青春气息却遮也遮不住。

    “怎地,石公子这是送礼来了?你那位仙儿呢?”沈如初道,仙儿便是马文俊送给石磊的小妾。

    石磊笑道:“带她来作甚!在你面前还有她立足的地方,岂不是丢了小爷我的脸!”

    沈如初根本就不给他脸,冷笑道:“哦,原来你还要脸,我以为你这张脸早被你给丢尽了呢!今儿你东西也送来,还有别的事?没别的事,秋蕊,送客吧。”

    石磊皮笑肉不笑,道:“我怎么就不要脸了?难不成你还记恨我拒了沈老爷子提亲的事?”他现在肠子都悔绿了,起初算盘打得好,以为不但能抱得美人归,还能赢得马文俊的信任,想着男人应该成就事业,大丈夫何患无妻!

    起初和那仙儿关系真叫一个好,好到蜜里调油,简直能腻死人。一来,那仙儿跟着崔明月,多少有些见识;二来,奴才出身,最会讨好主人,遇见石磊这样的男人,以为这便是将来安身立命的主儿,自然可了劲儿去讨好,百般承欢。

    时间一长,石磊便觉得不对劲儿,那仙儿伺候起男人来是有两把刷子,但也仅仅有两把刷子,样貌嘛,又是极普通的,除了那对丰/乳摸起来舒服外,倒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加之好吃懒做,总喜欢摆谱,以为自己是高门的丫头,跟着高人一等。

    一来二去,石磊便厌了。

    这一厌,越发想起沈如初的好来,他倒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沈如初,只可惜方式不当,惹了沈如初的反感,权衡再三,知道无论如何沈如初都不会选择自己,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得罪马家,求爱不成反而惹了一腚的骚,得不偿失!

    然而,见到沈如初的一刹那,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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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雪龙猫浑身是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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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初听了这话,先是一惊,沈云忠去找石磊提亲了?她从未听沈云忠提起过,不过仔细一想极有可能,那时沈家慌乱,病急乱投医在所难免。

    她忽然觉得恶心,找谁不好,找这个混球?还被这混球拒绝了?看他那耀武扬威的神态,沈如初就气不打一处来!

    石磊这人并非沈如初想象得那般龌龊,身材虽不强壮威猛却也高挑精悍,和北方男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不同,他的皮肤白中带了点黄,五官端正而精致,脑子也好使,与文旭、刘力俊家庭背景不同,他父母俱在,家资虽不丰厚,却也是殷实人家。

    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和女人勾勾搭搭,但也仅限于勾勾搭搭,荒唐的事情却没做过,人品却不坏,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儿,要不然文旭和刘力俊以及死去的沈格飞不会和他成为生死之交。

    只可惜,沈如初似乎和他八字相冲,一见他就来火,就连石磊也纳闷,为什么每次发生糗事、恶事,都被沈如初碰见了?

    沈如初待文旭亲厚,待刘力俊敬重,唯独待他,不是横眉冷对,便是咬牙切齿,这也是当初他狠心拒绝沈云忠的一个重要原因——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沈如初给秋蕊使了个眼色,秋蕊抱起桌子上那两匹缎子,石磊紧张道:“你想做什么?别狗咬吕不识好人心。我可是来给你送礼的!”

    秋蕊抱着缎子就朝石磊夯过来,石磊也是练家子。就秋蕊那点力道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一个大老爷们被个丫鬟追打成何体统!

    “这是怎么了?还没进门呢。就听见吵嚷声。磊子来啦。”文旭笑道,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沈如初先是一愣,没想到文旭这么早回来,笑道:“没什么,就是石公子送两匹缎子来,我觉得太贵重了,所以让秋蕊送回去,但石公子客气,偏偏不肯收。”

    绝对睁眼说瞎话!

    “既然是磊子的一片心意。收下吧。”文旭含笑道,眼睛却喷着火苗看向了石磊,看得石磊一阵心虚。

    沈如初笑道:“好,多谢石公子的厚礼。”又对文旭道:“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文旭拉着沈如初细嫩的小手,笑道:“你懂的!”

    石磊见二人打情骂俏,完全把自己当了空气,而那个满脸煞气的秋蕊依然对自己怒目而视,手中的缎子随时准备夯过来。

    “东西送到了,那我先告辞了。哎。没天理,真是没天理!好心白当驴肝肺。”石磊讪讪笑着,他本来是趁着文旭在军中这个空隙过来看看沈如初,谁知道文旭这么早就回来了。当下心虚,赶紧尿遁了。

    文旭却没有和客套,冲着他的后背喊了一嗓子:“不送啦。磊子!”

    沈如初笑道:“把那缎子收好,看样子还值点小钱。明儿带给婶娘她们,也好做点衣裳。”

    秋蕊应声而去。

    “岂有此理!”文旭愤愤地坐下来。捶打着桌子。

    沈如初不解,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了这么大的气?可是在军中受了气?”

    文旭头也不抬,赌气道:“我在气你!”

    沈如初一愣:“我?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不过,最近乃是多事之秋,有人趁此寻文旭的麻烦也不是不可能,这不正是她担忧的地方吗?当下心头一沉,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沈如初急忙问道。

    文旭这才抬起头,怨念无比地看着沈如初,道:“你明明知道石磊喜欢你,从小就喜欢,却还和他说说笑笑!”

    从小就喜欢?喜欢拽她辫子么?

    和他说说笑笑?他哪只眼睛看见自己和石磊说说笑笑了?

    “我可没和他说笑,不过是让秋蕊拿缎子轰他出去!”沈如初笑道,“原来是吃醋呀!爷,喝杯热茶,消消气。”

    文旭将那茶一饮而尽,然后拥着沈如初,道:“真的没有和他说说笑笑?”

    沈如初想要推开他,嗔道:“大白天的,搂搂抱抱,让丫鬟婆子看见了成何体统!”

    文旭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沈如初正色道:“你觉得这大半年来,我给过他好脸色么?方才不过是轰他出去,正巧被你看见了,你没见他被秋蕊追打,抱头鼠窜的样子,那才叫好笑!”

    文旭满意地笑了,一把抱起沈如初冲到了里屋,整个人压过来,不安分地在抚摸着,笑道:“你是我夫人,我婆娘,以后只能对我笑。”

    沈如初瞪了他一眼,嗔道:“作死呀!这大白天!”

    古人行房/事除了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外,还有诸多忌讳,比如雷雨天不行房/事,白天不行房、事,否则要被视为放/荡,有违妇德。

    文旭嘻嘻一笑,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晚上可不绕过你。”说完拿了一个枕头歪在床上,道:“我们就这样一处说会话。”

    二人在房间里腻了半晌,商量了明日回门的事情,按照安阳的风俗,新婚三天,新嫁娘要和女婿回门省亲。给什么人带什么礼物,文旭早已安排好了,沈如初没想到文旭将事情打理得这般井井有条,暗自庆幸自己当初选对了男人。

    文旭轻轻地抚摸着沈如初细腻白皙的脸蛋,看着那樱红水润的双唇,忍不住凑过头去,却听喵呜一声,一个白影蹿过来。

    沈如初不用想,也知道是小白来了,伸手替它挠挠头,小白舒服地眯缝着眼睛。

    文旭笑道:“这白大爷是只公猫吧?不然怎么一见你我亲热,就匆匆赶过来呢。”

    沈如初噗嗤笑了,拍拍小白的脑袋,道:“小白,自我介绍一下,你是公子还是小姐。”

    小白似乎对这二人的玩笑态度很不满意,喵呜一声,叫的很大声。

    “瞧瞧,它还生气了!上次你说这是什么猫来着?”文旭笑道,伸手替这位白大爷挠挠头,讨好地对小白道:“你别不满意,上次救你回来小爷我也有功劳。如今小爷可是你主子的夫婿,你若敌视我,就是让你主子为难了!”

    沈如初笑道:“雪龙猫,听说品种稀少,浑身是宝。”

    文旭抽了抽鼻子,道:“什么味这么香?”

    沈如初也闻到了,道:“先前还没有的。”又凑到文旭身上嗅了嗅,文旭笑道:“我一个大老爷们,能有什么香味,除了汗臭!”

    沈如初笑道:“那可不一定哦。”

    小白大摇大摆地走出沈如初的怀抱,然后跳到一处椅子上,人模人样地坐在那里,沈如初甚至看见它在偷笑,嗔道:“你个二货,坏笑什么呢?”

    小白立马瞪圆了眼睛,那表情仿佛在说:什么,你叫我二货,你说堂堂雪龙猫大爷是二货?简直不可理喻!

    沈如初噗嗤一笑,然后看见自己衣衫上有一处水迹,狐疑地看着小白,冷道:“你撒尿了?”

    这混球,竟然对着自己撒尿!

    这是学着狗狗做标记吗?

    文旭撩起沈如初的衣袖,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道:“是香的?”

    沈如初本来嫌弃恶心,毕竟那是猫尿,听文旭这么一说,也跟着闻了闻,好香!而且那股香味沁人心脾,如同梅香,但比梅花的味道多了一股厚重,又不似花香那般甜腻;如同麝香,但比麝香多了一份清新。

    “真的是香的?小白,过来。”沈如初招呼着小白。

    小白脸一红,磨磨蹭蹭,扭扭捏捏地走了过去,沈如初抱住小白上下看了看,道:“是不是和麝香猫一样,肛门下面有香囊?”

    小白明白沈如初这是要检查什么地方,那么**的部位能让一个女人去碰吗?它可是雪龙猫大人,猫中之王!

    小白轻松从沈如初手里逃脱,很不满意地“喵呜”了一声。

    文旭笑道:“这雪龙猫还真是个宝物!以后让它多喝水,多尿一些,连香饼子、香囊、熏香都省了。”

    沈如初捶了他一拳,嗔道:“亏你想得出来!”小白却在一旁愤愤地看着文旭,沈如初看着小白,心中有了其他打算,也许真如宫云枫所说,这小白全身是宝,将来说不定能用于医术上。

    她柔声招呼小白过来,继续帮它梳理毛发。

    文旭见状,吃醋道:“一只猫而已嘛,怎么能和我争宠,这才是我呆得地方!”于是枕着沈如初的大腿开始睡觉。

    沈如初哈哈大笑,心说文旭真是个人才,连只猫的醋都吃!

    当天晚上,二人又是一番水/乳/交/融,文旭仗着年轻,又是初尝云/雨情,自然是缠着沈如初求/欢,干脆把那春/宫图翻了出来,依葫芦画瓢地摸索尝试了一番,直到做了四五次,二人筋疲力尽,这才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文旭便将礼物搬上了马车,那两个新兵蛋子穿着一新地跟在马车后头。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没休息好的缘故,总有些心悸,这眼皮跳得也厉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沈如初是右眼在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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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一路狂飙受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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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两个新兵蛋子挺可爱,沈如初笑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心里猜测着,不会叫什么狗蛋、王二吧?

    因为军户人家皆穷苦,甚至比平民都低了一等,像沈家这样的以及文旭等人那简直是万里挑一,算是混出了一些名堂;既然是穷苦人家,取名字多数随便,即便想认真对待肚子里也少了墨水,又想着“名字越贱越好养活”,这名字多数是信手拈来。

    高一点的兵蛋子笑道:“回夫人,属下张静风。”沈如初点点头,心说这名字还不错。

    矮一点的兵蛋子腼腆道:“属下名叫林小三。”

    噗嗤——沈如初差点笑出声来,叫什么不好,叫小三!

    沈如初让秋蕊给了这两个新兵蛋子一些赏钱,他们不敢收,文旭喝道:“夫人给你们的,你们就收下!”

    沈云忠早就安排人在门口迎接了,自己则在大堂等候着,沈家人全部到齐了,就连已经出嫁的沈庆兰、沈念卿也都回来了,一下子老少团聚,好不热闹。

    沈如初按照辈分,依次给大家送了礼物,沈云忠得的是一块上好的玉佩并一枚玉扳指;高氏和李氏分别得了金质的钗环;沈云卿、沈庆兰、沈芝媛得是上好的缎子,正好用来做春装;沈燕飞和沈梦飞各自得了一双鹿皮高底靴。

    杨嫣的礼物比较特别,沈如初也想讨好这位嫂子,给她准备得是一个金头面。还有一个药草的枕头,有助于睡眠。最能让孕妇安神,杨嫣知道这份礼物费了不少心思。连声道谢。

    家下仆人也都有礼物。

    沈如初和一干女眷在客堂的偏屋,沈云忠则在整堂招待了文旭,沈燕飞、沈梦飞等人作陪,文旭恰到好处地寒暄着,爽朗的声音时不时传到隔壁,将朋友向亲戚的过度尺寸把握得很到位,就连沈燕飞也完全悦纳了这个妹婿。

    沈云忠对此很满意,原本他就属意文旭,只是高氏和沈芝媛从中插了一脚。他便没把文旭当作后备人选,谁知后来沈如初与文旭竟做了那暗渡陈仓之事——虽说当时沈如初说得笃定,但沈云忠事后想了又想,总觉得此事有很多疏漏,而且,无论怎么看,沈如初与文旭都不是那种轻浮放/浪之人。

    好在如今事情完满,他也没必要认死理地追究下去。

    在沈家呆了半天,沈如初发现一个问题:整个沈家人都围着杨嫣团团转。就连最疼爱沈如初的沈老爷子也为了自己的曾孙子对杨嫣照顾有加,处处以杨嫣为重。

    比如,杨嫣看中了沈如初抱着的小白,觉得很可爱。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想要的意思,沈云忠笑道:“将猫儿送给你二嫂吧,回头爷爷帮你寻一只送过去。”

    沈如初瞧着他乐成一朵菊花的脸。不忍心的同时,心中微微带酸。以往谁不知道沈云忠最疼爱沈如初了,如今沈如初在他眼中俨然成了外人。可小白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沈如初笑道:“爷爷,不是我肯将小白送给二嫂,而是实在不能送给二嫂。”

    杨嫣依旧看着小白出神,那雪白柔软的皮毛,一看就是优质品种,笑道:“没事,我也不能夺人所爱。”

    沈如初笑道:“嫂子正是孕期,这猫儿狗儿身上都有寄生虫,容易得病不说,还可能导致胎儿畸形;二来,这小白脾气暴躁,容易抓挠,万一伤了嫂子,怎么办?”

    沈云忠一听,急忙道:“对对对!这孕妇养了猫儿狗儿会对孩子不好,还是不养了,赶明儿我给你去寻其他的玩物!”

    杨嫣一听,吓了一跳,既然对孩子不好,那肯定是不养的,连忙摆手,道:“那就算了。不过,这小东西挺可爱的。”说完便伸手想去摸,小白当即呲牙咧嘴,原本柔软的皮毛竟然根根直竖,活像一只刺猬,冲着杨嫣低吼,吓得杨嫣哇哇大叫,差点从椅子上后仰摔倒。

    高氏正巧进屋,见了这一幕,二话没说,对着沈如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最后还不忘冷笑:“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畜生!”

    小白又是“喵呜”一声愤怒地低吼,沈如初拍拍小白的脑袋,笑道:“小白乖,咱们不生气。乖啊!谁叫你不会说人话。”

    高氏铁青着脸,骂道:“什么玩意,目无尊长!”

    沈云忠出来做和事佬,道:“不要吵,难得见面一次,不该亲亲热热吗?”

    高氏冷笑,道:“爹,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现在可不是咱们沈家的人,你犯不着帮着她说话!”

    沈云忠不悦,道:“她姓沈就是沈家的人!你就少说两句,当着自己媳妇的面好歹像个做长辈的样子!”

    杨嫣始终没有说话,眼底微微有些鄙视,到底是小门小户,这教养差了何止是一截,可自己那样的情况,也断然能找一个门当户对又合自己心意的夫婿。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带笑,心说,好歹将来还有个盼望。

    沈如初笑了笑,丝毫不理会高氏的聒噪和敌视,道:“爷爷,天色不早,也该家去了。”

    总之,沈如初是带着微微的失落离开沈家的,虽说她从心底没把沈家当成自己的家,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沈家就是她的家,她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大半年,和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有了割舍不断的联系。

    如今,她回到沈家,却再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外人——第一次来自于她的内心,而这一次则来自沈家人的态度。

    与沈如初的失落不同,文旭则是踌躇满志。坐在马车上依然是嘴角带笑,握着沈如初的手。笑道:“初儿,我特别感谢沈家。养育了你这样好的女儿,我觉得自己特别幸运。你放心,我一定好生做事,将来封妻荫子,让你过上好生活。”

    沈如初笑道:“只要安安稳稳、健健康康就是福,封妻荫子我不指望,也不希望你冒险。我可不要望穿秋水,悔教夫婿觅封侯!”

    文旭低头正好亲吻沈如初,却听“喵呜”一声叫。文旭只当这只小公猫又在吃醋,轻拍了一下它的脑袋,熟料它猛然跳起来,毛发整个炸开了,喵呜叫着,叫声急切而尖利,听得马儿仰天嘶鸣,疾驰而去。

    文旭与沈如初同时打了个大大的趔趄。

    沈如初惊道:“小白从来不闹腾,难道是提醒我们有危险?”

    文旭点点头。机警地撩开窗帘,看向四周,忽听耳边一阵风声,他眼疾手快。用力一把抓住,却是一支羽箭!

    小白仍旧诈唬地叫着、跳着。

    沈如初震惊地看着文旭手中的羽箭,确认自己真的遇见了危险。道:“我们快走!趴下!”

    文旭将她牢牢按在身底下,用身子护着她。喃喃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但沈如初趴在他的怀里,却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如意快点!有人追杀我们!”文旭吼道,如意挥着长鞭抽了那马一鞭,马车快速向前驶去。

    张静风与林小三两个兵蛋子则驾着另一辆马车跟在后面跑,车里坐的是秋蕊和松月。

    又是几声“嗖嗖”作响,羽箭射在了门把上,有的甚至从马车中间横穿过去。

    “小心!”沈如初抬头的时候,正好有一支羽箭飞过来,眼见着冲她门脉刺过来,文旭正要用身体挡过去,偏偏动作太大,拉动了自己身上的旧伤,小白却呼啦一下,如同闪电一般,一跃而起张口咬住了那羽箭,然后有些鄙视地看了文旭和沈如初一眼。

    太惊险了!

    “如意,走大道,朝人多的地方去!”文旭命令道。

    如意自幼跟着文旭,只是后来文旭参军,他留在祖宅看家护院这才分开,他与文旭之间早已形成了默契,听文旭下了命令,便知道文旭的心思,这些人若是刺杀,必只是射箭却没有露面,必然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露面,且最大的原因是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那么人多的地方,他们怕误伤他人,自然会收敛些。

    马车在闹事里一路狂奔,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进了文家宅院。

    沈如初屏息敛气,文旭始终紧紧搂着她,小白却无事人一般躺在沈如初的脚下假寐。

    “今天可有人来过?”文旭急忙跳下马车,问看门的宋伯。

    宋波见文旭神色不对,急忙道:“今天没人来过,怎么了,少爷?”

    “关好大门,不要放人和人进来!”文旭神情凝重地下了命令。

    文旭将沈如初抱下车子,道:“你先回房,不要怕,不会有事。秋蕊,扶夫人进屋。”

    秋蕊早被吓得双腿发软,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服侍沈如初,倒是松月还保持清醒,上前要扶着沈如初进屋。

    “不慌。先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来。”沈如初坚持留下来。

    他们围着马车里里外外地看了几遍,又发现了两根相同的羽箭。

    “喝杯茶压压惊吧。”沈如初道。

    文旭却拉过沈如初,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道:“没事的,别担心。我会查明此事,以绝后患的。忙了一天,饿了吧?让厨房做几个你爱吃的小菜?”

    沈如初苦笑道:“现在不饿。这羽箭是螺旋箭头,做工精致不说,箭头沉重,箭身轻巧,羽毛用的也是白羽,民间没人有这样的手笔,也用不了这样厚重的箭头,所以,这羽箭出自官方。再看这羽箭上画了虎头的标记,应该是虎贲军的标志,虎贲军要杀我们?”(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湛蓝海岸线大大送的平安符;鞠躬感谢小小猪妹送的粉红。另外,兜兜有一事不明:读者印象里有个“作者是伪娘”,兜兜请教一下伪娘是什么意思?兜兜明明是个妹子,好么?虽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萌妹子,真滴真滴素妹子,可以不添这个读者印象了么?

073 成默契恩爱无比

    沈如初分析的这些状况文旭一早便知道,甚至从拿到羽箭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这羽箭的来源,只是怕沈如初担心而没有言明,见沈如初面色平静,倒也不隐瞒,道:“这的确是虎贲军的羽箭,但不能说虎贲军是冲着我们来的,虎贲军不可随意调动,何况用虎贲军对付我们,岂不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沈如初道:“不可随意调动?上次崔明月绑架我,动用的好像也是虎贲军吧?说起来真是悲哀,难怪燕国年年退败,哪里还有半分天朝威武!虎贲军?哼,算什么朝廷精英军队,简直就是他们马家的看家护院的奴才!”

    文旭沉默了,这个问题何止是沈如初在诟病,凡是有血气的人都在诟骂,整个北疆军队几乎为马征明差遣,并非为保家卫国而战,而是为他马家的功勋去死;由此又滋生了不良的风气,为官者多贪污受贿,为卒者多贪生怕死。

    但这样的朝廷大事,尤其是一个两个平民能置喙和改变的?

    文旭看了一眼沈如初,小脸因为受惊微微泛白,又因为置气,胸口起伏着,他没来由地一阵心疼,本想着给她幸福,这才新婚三天,就闹出了这样惊险的一幕,而且,这绝对不是个偶然,沉声道:“初儿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沈如初点点头,道:“我不担心,我只是觉得这事蹊跷,到底是何人所为?若是知道此人的真实目的,我们也好知己知彼。有个防范,总不能坐以待毙。”

    文旭想了想。道:“应该是马文俊所为。”

    沈如初的心一沉,果真和马家脱不了干系。这么快就发动报复了,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文旭柔声道:“你只管安心,就算是马家要报复,我也有办法对付的。但我觉得这并不是马家在报复,是马文俊一个人在作祟。”

    沈如初点点头,马文俊是马家唯一嫡子不假,但马文俊并不完全代表马家,擅自调动虎贲军处理自己的私事,这要是东窗事发。那可是分分秒秒掉脑袋的事情,道:“你有什么办法?”

    文旭微笑道:“男人有男人的办法,你只管放心。晚饭想吃什么?”

    沈如初笑道:“怎么,你还想亲自下厨?”

    文旭眉宇生辉,笑道:“这有何不可?以前行军打仗,都是男人做饭,我在火头军里学过一段时间,后来无师自通,自创了不少菜肴。将士们都赞不绝口——绝不外传的。”

    文旭刻意不去想方才惊险的一幕,力求将屋子里的凝重气氛打破,而在这一方面,沈如初和他有着极大的默契。笑道:“君子远庖厨,怎么能让你做饭,今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文旭拉着沈如初的手。放在手心里摸了摸,道:“我可舍不得你受累。既然你让我当个君子,让她们去做吧。”

    松月进来道:“爷。夫人,秋蕊晕过去了。”

    沈如初皱眉,对秋蕊的印象更差了——还能再没用一些吗?安阳城民风彪悍,恐怕世家小姐都比她抗惊吓!

    文旭见沈如初脸色不对,冷道:“给她找个郎中。下去吧。”

    沈如初坚持下厨给文旭做了两个小菜,一个红烧牛肉,一个银杏炖鸡,另外抄了两个素菜,让厨房的婆子做了一个汤。

    然而,等她从厨房里忙活了一番,摆好碗筷准备吃饭的时候,文旭却出了家门。

    “爷呢?”沈如初问道。

    松月道:“回夫人的话,爷出去了,特意留下话来,说去去就回,让夫人不必担心,夫人若是饿了,先吃,不必等他。”

    沈如初皱眉,道:“去把如意叫过来。”

    松月又道:“如意也跟着爷出去了。”

    一个人自然是吃不成饭的。

    沈如初去了房间,翻着一本医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白天差一点就丢了性命,此刻依然心有余悸,她必须要学点防身的东西!

    治病救人固然是个美好的愿望,但自己的小命都不保了,何以治病救人!

    她从箱子的最里面翻出一本发黄的书籍——《毒典》,这本书并不是她的,从宫氏医馆的旧书柜里翻出来的。

    当时她才入馆,碰巧遇见秦子辉晾晒给那些发黄发霉的老书,这本《毒典》因为放在最下面,又靠墙,所以湿的最厉害,他便去请示宫云枫,宫云枫看都没看,只告诉他严重破损的,可弃之。

    沈如初带着一种拣宝的心理,欢喜地选了几本破破烂烂的书回去——这也难怪,一个现代灵魂,平日里听多了无价之宝的文物,对古代的物件尤其是典籍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向往,情不自禁地把古物当作宝贝。

    回去之后,她趁着休息的日子,修修补补了许久,虽然已经斑驳破烂得让人没有看的**,但总算有了书样,至少能看清里面写什么。

    上辈子熏染了不少治病救人的知识,这辈子查漏补缺,医术上肯定会更上一层楼,只是这用毒,她尚未入门,所以,她从最简单的开篇记载看。

    她要找出一样毒,不求杀人,但求自卫,这种毒一定是取材容易但成药难的毒,唯有这样的毒才能防身又免去不必要的官司和诉累,而且要有解药!

    看得正入神,入神到了沈如初心中雀跃、跃跃欲试的程度,松月在外头喊话,说文旭回来了。

    沈如初急忙藏好毒典,出了屋子,吩咐松月将饭菜热了,迎了出去,正好碰见文旭推门进来。

    “做好了饭菜,一转眼就不见影了。现在饿了吧,快些吃饭。”沈如初微笑道。

    文旭心头又是一暖,沈如初不但没诘问他去哪里了,反而关心他饿不饿,这样的女人不但给了他男女情意还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他当初没有选错人!

    迎上沈如初如水的眸子,文旭郑重地点头。

    看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文旭笑道:“这些都是你做的?真是太好吃了!夫人真能干!”

    沈如初笑道:“少来!都还没动筷子,就知道好吃了?”

    文旭笑道:“这好吃不好吃,看也看得出来嘛,有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你忘了,我当年也是行家!”

    沈如初噗嗤一声笑起来,给他夹了一块红烧牛肉,嗔道:“吃你的吧。多吃点。”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沈如初不停地给文旭夹菜,他每日消耗大,吃得自然就多,加上“最难消瘦美人恩”——沈如初夹过来的菜,他全然接受,而且是喜乐无比地接受——四菜一汤竟没吃得干干净净。

    小白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喵呜一声跳上桌子,看见盆干碗净,而文旭正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立马瞪着一双绿眼睛,恨不得将文旭一口吞下去,沈如初看见这情形,哈哈大笑起来。

    小白听见笑声,委屈地看向沈如初。

    沈如初看了小白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都酥了,抱着小白,安抚它的情绪,笑道:“这些东西你又不爱吃,我特意给你准备鱼,新鲜的小鱼哦。”

    小白眼睛一亮,用小鼻子蹭了蹭沈如初,沈如初拍拍它的小脑袋,笑道:“自己去厨房吧,已经给你准备好啦!真是只小馋猫。”

    一晚上,文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而沈如初也不主动提起白天的话题。

    事实上,沈如初心情沉重,如果真是马文俊所为,那么整件事因她而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这件与马文俊无关,那更应该担忧,与文旭是一家人,现在有人要对文旭不利,她不得不反复思索:是何人所为?又是因何事而起?

    但两世为人,让沈如初学会了内敛和沉静。

    上了床,文旭照列热情无比,求着沈如初欢好,用他的话说:怎么做都做不够!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竟然无师自通地换了好几个花样和体位,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这边才泄了没多久,那铁杵依然**,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又生龙活虎准备大战一场。

    沈如初疲惫不堪,可又不好拂了文旭的热情,用文旭的话说:“若不是照顾你身子弱,我都不用停歇的!”

    尽管是照顾沈如初“身子弱”,一晚上也要折腾个三四回才得安生。

    沈如初以往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个比较,但前一世也看了不少的口水文章,对这方面一知半解,虽说是一知半解但也能知道这文旭在那方面的功夫十分了得。

    “你怎地就这么有……”沈如初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算是比较恰当的措辞:“活力?”

    文旭笑道:“男人对房/事都不热衷,那岂不是废了!”

    废了?废了!

    沈如初心说,恐怕你没废,我倒是要废了,一扭头,竟然沉沉睡了过去,文旭郁闷地看了一眼沈如初,自己还想再来一次哎!

    他甜蜜地轻抚着她的脸庞,一扭身,轻轻从后背抱住了沈如初,二人形成了对虾式的睡姿。

    文旭身材高大健壮,正好把沈如初紧紧包裹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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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长情如云随风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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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沈如初睁开的时候,秋蕊正在外间收拾擦洗,听见动静进了里屋,冲着沈如初意味深长地笑了,道:“夫人醒了?”

    “什么时辰了?”沈如初睁开眼,春天的阳光真好,暖融融的,晒得人懒洋洋的。

    秋蕊是经过人事的,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捂嘴笑道:“夫人,已经辰时了。”

    沈如初心说,这一觉睡得真踏实,辰时都过了!

    “爷呢?”沈如初道,身边已经没了文旭,他的宝剑也好生地放在了台子上。

    秋蕊笑道:“已经去校场了。爷说了,等一下回来两名姑娘,让夫人招待一下,不用太拘礼,正常应对就好。”

    沈如初眉头微蹙,两个姑娘?正常应对又是什么范畴?

    “你的病好了?”沈如初微微蹙眉,这么娇气的丫鬟倒是头一遭见到。

    秋蕊有些不好意思,道:‘让夫人挂念了,是婢子无能,不但没保护好夫人,还让夫人劳心,睡了一宿,好多了。夫人,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吓死奴婢了!”

    沈如初不想听她呱噪,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既然等一下有人来拜访,少不得要起来梳妆打扮一番。

    直到见到那两个姑娘,沈如初才明白文旭交代的“正常应对”的真正含义。那两个姑娘实在超出常人对姑娘这一概念的理解。

    其中一个用“高大威猛”来形容也无可厚非,比男人都壮实。胸前鼓鼓的,但沈如初知道那不是胸部。而是胸肌!

    另一个身量倒是与普通姑娘相差无几,却也是健硕矫捷,背着一把弯月大刀,彪悍无比。

    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肌肤黝黑,沈如初站在她们面前,顿时有一种泰山压顶的紧迫感。

    “属下金月/古三娘见过夫人。”二人异口同声道,声音洪亮,绝非一般柔弱女子能比。

    秋蕊抚着胸口“呀”地一声后退了两步。金月与古三娘虽然态度依旧恭敬,但眼角的余光却有些鄙夷,沈如初看秋蕊这般矫揉造作也甚感头痛。

    既然自称“属下”那定然是有官职或军职在身的,安阳城里参与的女人不在少数,燕北军里也有不少女兵,听说格格骁勇善战,巾帼不让须眉,对这样的女人,沈如初自然不敢怠慢。

    “二位将军里面请。松月看茶。”沈如初笑道。

    金月开口道:“属下是奉了副尉大人的命令,前来保护夫人的。”

    沈如初已经料想到是这么回事,又恐文旭是滥用公权,假公济私。试探道:“二位将军可有其他军务在身?我一介平民,不敢劳动二位大驾。昨日回门归来,路上受了点惊吓。我们家爷太过担心,所以才请了二位将军过来。却无大事。”

    秋蕊急忙道:“夫人,昨天那么惊险。您怎么说事情不大呢。”

    沈如初瞪了她一眼,秋蕊知趣地后退了一步。她不是傻子,跟着沈如初那么久,知道这半年来经历了什么事,也猜测到马文俊会报复,只是没想到这报复来得这般快,而且明目张胆,毫无顾忌。

    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这个小婢子迟早也会受到牵连。想到将来的某一天自己可能因为沈如初得罪了马家而生死未卜,她便没了耐心,更谈不上什么忠心了——她在为自己寻后路。

    金月与古三娘对视了一眼,还是金月开口了,道:“夫人,属下乃是奉了章必清将军的命令前来保卫夫人,保卫夫人的安危就是属下的军务,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属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推辞的?

    何况,文旭不是交代了吗,要“正常应对”,她们之所以来保卫自己,必然不是因为她这么个人,而是因为文旭的人脉——请动了那个章必清将军!

    想通了这个道理,沈如初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即心情大好,客气地留了金月和古三娘二人吃饭,并吩咐厨房多做了一些饭菜。

    这两个女兵果真没让沈如初失望,不但将一盆红烧肉吃得连汤汁都不剩,其他碟子也吃得干干净净,一升米做得饭,沈如初只装了一小碗,此二人将余下的饭全吃了,依然意犹未尽。

    松月当场瞠目结舌,嘴里嘀咕着:“这样的吃法,真是养不起啊。”然后端着空碟子空碗摇着头去了厨房。

    吃完饭之后,沈如初继续回自己的房间研究那本《毒典》,看到一个制作“寒花毒”方子,简单易行,且看配方里的草药,多数都是治病的草药,乌头,黄芪一类的,只有一味乌头属是毒草。

    按照书上的记载,这些药草按照给定的比例配出来的毒药无色无味,且当即生效,一天毙命。之所以叫“寒花毒”,是因为中毒之人浑身冰冷,死前血液凝固,体表形成霜花一样的斑痕。

    看到这里,沈如初全身血液开始凝固,她似乎看见自己正在一条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她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不用自己制造出来的毒去害人,而且这个人必须是好人。

    “我出去一趟。你们要不要一起过来?”沈如初笑道,想到那个简单的方子,她就跃跃欲试。

    金月和古三娘一个躺在马车上,一个斜倚在墙角处,二人两眼瞪着天,一左一右,心说这可真是一份美差,可这也太无聊了吧?

    一听沈如初要出门,当即来了精神,摩拳擦掌,理所应当地跟了沈如初出门。

    按理说,沈如初出门要带着自己的陪嫁丫鬟,但沈如初选的却是松月,不光是秋蕊意外,就连松月也微微吃惊。

    “秋蕊,你去上街给我买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回来。”沈如初吩咐道,心中有一种罪恶感,不好意思小白兔,到时只能拿你们试药啦——既然配了毒药,那肯定也要配解药的。

    原本沈如初是打算去一趟宫氏医馆,那里的药品齐全,就连常见的毒草也有,顺带和宫云枫请教一下药理,将来配制解药事半功倍。

    想到宫云枫,沈如初心中氤氲了一些清愁,淡淡的,就像当初那方信笺上传出的熏香,说不出到底有多香,但却能让人感受到别样的情怀。

    沈如初嫁给了文旭,又与文旭做了真实的夫妻,心中便只有文旭,若不是想起去宫氏医馆,兴许现在也想不起宫云枫来。

    想到这里,沈如初自己都笑了,说什么男人多情,女人长情,那是女人没遇见另外一个男人,一旦遇见了,再多的长情也抵不上朝夕相处的平实,何况这平实之中有太多的真情。

    “我去药店看看。”沈如初道,抬脚便进了一家小药店,问掌柜的要了几味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摇摇头,道:“乌头质硬而脆,断面角质样,性热味辛苦。全株有大毒,以根最毒,种次之,叶又次之。看看你这乌头,乃是未长成的乌头,枯死之后晾晒而成,这样的乌头,既不能当毒,亦不能入药。”

    那掌柜一听,知道自己遇见了行家,急忙道:“原来夫人是行家,稍等片刻,小店有上好的乌头,我这就去给夫人取。”

    他看沈如初气度不凡,身后还带着两个门神一样的婢女,对药理又十分熟悉,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妇人,所以也不敢怠慢。

    沈如初并没打算真的在这里买乌头等药材,也不过是想过来探探情况,但掌柜的这般热情却也不好推辞,坐在椅子上等候,互听几声敲门声。

    她一转头,看见一个深蓝色的身影,玉树临风地站在门口。

    “这么巧。”宫云枫温和地笑道。

    沈如初道:“这么巧?”她抿嘴笑了,这还是她成亲以来第一次见到宫云枫,他还是以前如玉公子的模样,依旧是风度翩翩,蓝衣加身。

    实在是巧了,宫氏医馆在东市,而沈如初此时在西市,虽说安阳城不算大,却也不小,若不是巧合,断然见不到;若说是巧合,那宫云枫来此做什么?

    可这一刻,沈如初却觉得他很遥远,曾经的朝夕相处,相互鼓励,那种浅浅淡淡却深入骨髓的好感与心动,都在他成亲的那一天成了行云流水,散了淡了。

    当沈如初嫁作人妇,最初的悸动也成了昨日黄花,烟消云散。

    与沈如初的平静不同,宫云枫却显得急促不安,说话都带着一股颤声,道:“我过来看看药材,正好也走到这一家。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沈如初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每日纵/欲,能休息好吗?休息不好,自然脸色不好。呃,每日行/房三四次,算是纵/欲了吧?

    宫云枫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纠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和文旭最近相处和谐吗?”

    沈如初瞪着眼睛看向他:你丫的不是那个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别解释了,你越解释越说明你就是那个意思。

    “公子,你到底想说哪个意思啊?”沈如初笑道,难得看见如玉公子露出窘态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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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旧意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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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云枫的脸一下子红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沈如初,半晌才道:“回头去医馆,我给你开几味调理的药。”

    沈如初不置可否,想起当初宫云枫也给自己开过养生的方子,还贴心地送自己一些补血的药物,总归有些回忆是美好的。

    “夫人,瞧瞧这乌头……哟,这不是宫大公子嘛!这是哪阵风把您老人家给吹过来了?里面请,快快里面请。”那掌柜热络地招呼宫云枫。

    宫云枫微笑道:“进来见一个朋友。刘掌柜,我这边还有事,先告退,医馆若是需要,会登门拜访的,到时还请刘掌柜准备一些上好的药材。”

    刘掌柜连连应允,道:“大公子您放心,药材一定是上乘的,价格一定是公道的。”又对沈如初道:“夫人,这乌头您还要吗?”

    沈如初浅浅一笑,道:“暂时不要了,改天若是需要再来找你。谢谢。”

    宫云枫轻声道:“附近有家不错的茶馆,不如我们去坐坐?”

    沈如初本能地想拒绝,可不想在这档口惹出什么流言风语来,现在男已娶,女亦嫁,就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也要顾及文旭和唐梦瑶的感受。

    想到唐梦瑶,沈如初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和自己结拜为姐妹目的真的就那么单纯、想在安阳城找个说话聊天的同伴?

    “离这里很近,而且那里的龙井茶都是江南的新品,可以尝尝。”宫云枫急切地说道。

    沈如初心下就软了。她身上有很多缺点,而她认为的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拒绝别人。对唐梦瑶如此。对宫云枫也是如此。

    “你最近还好吗?这段时间不见你,你似乎清瘦了很多……”宫云枫用杯盖轻轻拨动着茶叶。看似无意地说道。

    沈如初笑了,映衬着窗棂里穿过来的明媚春光,她粉莹莹的脸上罩着一层光彩,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生动而多姿,那洁白无瑕如同白玉一般的脸上,一对扑闪的长睫,葱白一样的指尖正抚摸着那青花瓷茶杯,嘴角微微上扬,不冷不热说了一句:“还好。公子不知道这燕国是以瘦为美吗?”

    宫云枫垂着眸子。抬起眼的时候,那乌黑的眸子竟像是水一般明净,沈如初从那如水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是宫云枫以前不曾有过但恰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只有心动的人才有那样的闪躲。

    只有心动又失去的人才有那样的哀伤。

    宫云枫听了她的话又是一怔,喃喃道:“忽然之间,觉得你我很遥远,就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不但陌生,还开始针锋相对。”

    听到这里。沈如初心中在笑,这场对话中,她很轻松地占据了上风,不分男女。谁比谁先心动,谁就注定要落于下风,此时。宫云枫念念不忘的是过去朦胧的情意,而沈如初却清醒地意识到今非昔比。她更珍惜眼前的生活。

    “公子,我觉得你今天很不正常。我见你脸色也不好,兴许是太累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她这是要请辞了。

    宫云枫眼神黯然地看了她一眼,紧张道:“你这是要走?”

    沈如初想了想,笑道:“出来这半日,自然是要回去的,这茶固然好,但终究不当饭吃。”她相信宫云枫定然能明白她的意思,宫云枫对她来说就是茶,茶固然高雅清香,但却不能成为生活根本;文旭对她而言就是饭,不管是精细食物还是粗茶淡饭,人活着终归要吃饭——这才是硬道理。

    宫云枫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得吓人,沈如初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他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你很聪明,是我犯糊涂了。”宫云枫轻声道,“我曾经也后悔过。”

    沈如初心头一跳,道:“你后悔什么?”

    宫云枫垂着眸子道:“后悔自己回了京城,后悔自己一味听从家族的命令,后悔自己生在宫家。”

    沈如初起身,轻笑,道:“走就走了,你不该写那封信的。早些回去吧,我姐姐定然很担忧的。你若想通了,派个人来告诉我,我就去医馆做事,若是依然执着于过去,我想我该换个医馆当学徒了。”

    宫云枫紧紧握着茶杯,脸色惨白。

    沈如初微微一叹气,道:“公子,告辞。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如果你有旧来意的话。”

    如果当初宫云枫能勇敢主动一些,她是不是就沦陷了,无所顾忌地奔了他去?

    如果没有文旭的不离不弃,她是不是还要沉迷于那不切实际的爱慕,并去坚守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如果没有文旭的敢爱敢恨,她是不是要向命运低头,去给那油头粉面的马文俊当妾?

    女人是容易感动的——感动不等于爱,这一点沈如初很清楚,但是感动多了,女人会情不自禁地去爱。

    如今的“旧来意”,都用在了文旭这个“眼前人”上——沈如初对此很庆幸。

    金月赶得马车,古三娘与她一同坐在了马车前,松月则陪着沈如初坐在车里。

    “松月,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沈如初道。

    松月道:“家里就一个老娘和一个妹妹,都在城外的乡下。”

    沈如初“哦”了一声,她听文旭说这松月乃是奴籍,是从一个牙婆手上买来的,既然是奴籍,那肯定是从小就被卖出来了,这样的丫头多数对家人没有感情,甚至怀恨在心。

    “可识字?”沈如初又道。

    松月道:“夫人,婢子不认识字,自幼家贫。这才被卖出来当奴才,以往当得是粗使得丫鬟。连个纸片儿都无法接触。”

    沈如初点点头,心里有数了。这不识字就是睁眼瞎,即便有些能力,可以帮忙做些事也要受很多限制。

    回到文家的时候,秋蕊迎了上来,对沈如初一阵附耳。

    沈如初笑道:“哟,她这会子怎么来了?”

    急忙去了客堂,果真见李春燕正坐在客厅里等候,作了妇人打扮得李春燕看起来成熟许多,见了沈如初急忙迎上来。道:“姐姐!”

    沈如初笑道:“你今儿怎么得空回来了?店里不要你帮忙?”

    李春燕腼腆一笑,道:“我就不能来看看姐姐吗?自从我出嫁到现在还没见过姐姐,姐姐的新家也不曾来过。店里出了新点心,才出炉的,带来给姐姐和文大哥尝尝鲜。”

    周翔所在的周家是开糕点铺子的,不算有名,但做出来的点心还不错,至少在沈如初看来都是纯天然的健康食品。

    沈如初也不客气,拿出一块桃酥尝了一口。笑道:“嗯,好吃,很香甜!秋蕊,拿去分给两位将军。还有院子里的其他人,让大家都尝尝。”

    李春燕见客堂无人,靠着沈如初边上坐下了。道:“姐姐,你要帮帮我。”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完。眼泪就打转了。

    沈如初眉头微蹙,果真无事不登三宝殿。

    “怎么了?有事慢慢说。哭哭啼啼被人看见了又要说闲话了。”沈如初道。

    只是,接下来的话让沈如初听了大跌眼镜,李春燕说得竟是闺中秘事!

    她说那周翔既不懂温存也不会做事,总是挑逗她,却没几下就泄了,偏偏又是个贪多的主儿,一夜不折腾三两次都不安生,三天五天倒也无妨,这一连几个月都是如此,什么人能吃得消?不光平时无节制,就连小日子里也要闹腾一番。

    起先,沈如初听了微微笑,到后面便连连摇头,嫁给这样没有责任感的男人简直就是遭罪!“不怕姐姐笑话,我的小日子有段时间没来了,婆婆也知道,原本以为是有了身孕,正想找个大夫瞧瞧,哪知昨儿又见了红。”春燕红着眼睛道。

    秋蕊端了一盘水果上来,又给二人斟茶,沈如初轻声道:“你下去吧,我和我妹子说说体己话。”

    “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呀?”春燕抹着眼泪,沈如初这才看清她小小年纪,眼角都有细纹了。

    沈如初道:“以往只觉得周翔是个年少不懂事的,如今看来倒有些混帐了,怎地连自己的女人都不心疼。你这是月事不调,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与之相符,故谓之月水、月信、月经。经者常也,有常规也。可有带下病?”

    春燕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道:“很是污秽。”

    沈如初道:“这是病,不能大意了,要治。”

    春燕道:“我倒是不怕生病,就怕将来不能生育,上次又喝了落子汤,我心中更害怕了,总是心虚……”

    沈如初同情她的遭遇,这事要是发生在上一世,她老早劝说离婚了,但在燕国和离虽比休妻稍微好一点,但也遭世人冷眼,道:“我手头没药,过段时间回医馆了,帮你开些药。上次的落子汤比较温和,不至于太伤身体,放心吧。”

    二人闲聊了许久,主要是春燕在说自己的家长里短,说到公婆的难伺候,沈如初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公婆,少了不少不必要的冲突。

    临了,春燕扭扭捏捏、嚅嗫了半天,提了一个难以启齿的要求:“姐姐有没有方子可以、可以让男人那方面强壮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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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去医馆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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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初尴尬一笑,心说这都是什么事?自己管了妇科的,还要连带着男科也一道过问了?这壮阳的事情,男人不是比女人更着急吗?她看了一眼春燕,小脸红红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周翔说不定正自鸣得意地以为自己是绝世猛男呢!

    春燕拉着沈如初的手,喃喃道:“一切就拜托姐姐了。”

    沈如初“嗯”了一声,心说这下不去医馆都不行了。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送走春燕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沈如初急忙安排厨房做饭,多烧两个菜,晚上留金月和古三娘吃饭,自己去了里屋将文旭在家穿的便服取出来。

    “松月,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沈如初嗅着鼻子。

    松月跟着嗅了嗅鼻子,道:“婢子也闻到了,好像是腊梅味儿。”

    “是吗?”沈如初仍旧不确定,斜睨着小白,小白慵懒地躺在软椅上,压根就没正眼看沈如初,神情十分鄙夷,似乎在说:雪龙猫大人的尿是随便给的吗?那可是价值千金的宝物!

    沈如初是循着香跑出去的,看见文旭抱了一大把新鲜的腊梅回来,顿时喜不自禁,她从小爱花,上辈子熏陶出来的习惯,爷爷爱花,父亲爱花。房间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是盆栽,长年累月的熏染。沈如初也成了半个花匠,对花花草草最是喜爱。

    “哇。腊梅!哪里来的?好香啊!”沈如初扑过来,文旭开心地张开臂膀,以为沈如初要拥抱自己,哪曾想沈如初抱了腊梅就往屋子里去。

    文旭砸吧了一下嘴,无奈摇摇头,一向沉默的如意却在一旁捂嘴笑,文旭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喝道:“笑话你家少爷呢!去喂马!”

    沈如初抱着一大捧芬芳四溢的腊梅,唤道:“秋蕊。快去帮我找个花瓶来,要大一点的,记得放水!”

    秋蕊应声急忙去客堂,沈如初想了想,道:“把我那对珐琅彩的盘口瓶取过来。”这对盘口瓶是杨嫣的陪嫁之物,价值不菲,沈如初成亲时,杨嫣送给了她当陪嫁。

    文旭笑道:“这么高兴,早知道就帮你把带一些回来。校场边上有几株腊梅,看样子是野生的,前些日去看还只是鼓包儿,今天正好开了。喜欢?”

    沈如初满心满眼都是腊梅花,笑道:“喜欢!太喜欢了!”她猛然一转身,勾起了文旭的脖子。然后蜻蜓点水吻了一下,笑道:“谢谢夫君大人!”

    哎哟喂。文旭当场石化了,虽说和沈如初已经行了夫妻敦伦。但这俏皮的一吻还是让他受宠若惊,这在现代可能没什么,大街上都能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但在古代这就是公开**,对文旭这种风初尝/月美事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挑逗!

    文旭正想上前搂住沈如初,和她亲昵一番,秋蕊抱了两个盘口瓶进来了,笑道:“夫人,里面已经装了水。”

    沈如初笑道:“好,再去帮我拿把剪刀,要大的。”

    金月和古三娘听闻文旭回来,便过来行礼,文旭气势凌然地端坐着,沉声道:“你们辛苦了,等一下吃完晚饭你们早些回去歇着,明早儿直接过来,不用去校场报到了。”

    金月和古三娘领命下去。

    沈如初摆好了花瓶,坐到了文旭的对面,笑道:“看不出你这么大的官威啊!”说完便学着文旭的姿态和声音,将文旭方才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文旭笑道:“你呀,调皮!”转而正色道:“我在军队和校场都是那般严肃的,身为军人不会轻易说笑;但是回到家中,我就是个普通人,面对的是我的家人,自然没必要摆谱,何况对着你,我实在无法冷着脸。”

    沈如初笑道:“夫君真好!来,让奴家给爷松松筋骨!”

    晚饭之后,沈如初便提出了去医馆继续学医的事情,文旭当即反对,振振有词道:“不行。太危险了。马家那边的态度你也看见了,眼中哪有什么王法!崔明月那件事也安生不得,她在你这里赔了夫人又折兵,迟早要算计你。再说了……”

    沈如初咪咪笑,道:“再说什么?想不到爷的口才这般好。”

    文旭笑道:“再说,我看宫云枫宫大公子可没安好心,他好像对你……有些不对劲。”

    沈如初听了这话是有些心虚的,白日才和宫云枫见面,难道他知道了?又或者为了保护自己安置了什么人跟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不知道?虽说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但哪个男人喜欢看见自己的女人与情敌见面,哪怕是情敌只是假想敌?

    最让沈如初心虚的是,文旭竟然看出了宫云枫“有些不对劲”,若是明知对方不对劲,却还和对方接触,是不是算精神出轨了?

    “你别胡说!人家是有妻室的,唐姐姐可是我的结拜姐妹!算起来,我还要叫他一声姐夫呢!”沈如初戳了他一下。

    文旭不以为然,道:“你和宫夫人做姐妹我不管,我总觉得宫云枫对你有些意思,看你的眼神特别温柔。反正,自己的婆娘自己疼,你不能有什么差池,近期不能去学医!”

    沈如初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安危,好说歹说,软磨硬泡了半天,最后还信誓旦旦地表示:不管什么宫大公子还是宫二公子,自己只对文旭一心一意,这辈子都不会红杏出墙!

    这些话对沈如初来说,可谓信手拈来,现代人的思维让她多少有些油嘴滑舌,所以说得半真半假,反正就是给文旭吃颗定心丸。

    文旭听了这话却感动得热泪盈眶,一个劲地道:“初儿,你真好!我真有福气,才找了你这么好的夫人!”

    那一连串且毫无重复的赞美让沈如初冷汗涔涔——自己真的有那么好么?

    不管怎么说,沈如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说动文旭同意自己继续去宫氏医馆学医,但文旭终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当即约法三章:

    一、不管俊男还是才子,沈如初都不能假以辞色,心中只有夫君一人;

    二、必须由金月和古三娘二人护送,且随时带着松月或碧秋过去;

    三、每日不能太累,卯时出工,申时必须归来。

    沈如初哭笑不得地见文旭白纸黑字地写了这三条,只得在上面签名画押。文旭喜滋滋地将沈如初已经签名画押的纸条折叠起来,妥当地收好,然后猴急地蹭到沈如初面前,道:“夫人,你看我这么大度地让你去学医,你有没有什么奖励或者报答?”

    沈如初顿作娇羞状,笑道:“奴家无以回报,就以身相许吧。”

    这下正中下怀,文旭忙不迭地抱了沈如初去床上,二人颠/鸾倒/凤了好久,彼此满足后,沈如初幽幽地说了一句:“这床还是有点小了。”

    文旭亦有同感,当即决定过两日便做一张超级大床回来。

    虽说文旭同意沈如初去学医,但沈如初却没有当即去医馆,而是在家磨蹭了几日,一来继续演习《毒典》,二来是在等宫云枫的消息。那日,她与宫云枫说了,若是他想明白了,将过去一切放下了,她愿意去宫氏医馆。她不想让他有任何误解。

    果真,过了几日,秦子辉来了,见了沈如初就贫嘴:“哟,如初,这段时间不见,越发美丽了,乍一见我都没认出来。”

    沈如初猜到他是宫云枫派过来的,不慌不忙,先让人给他倒了茶,笑道:“你这么清闲?专门从东市跑到西市来打趣我?”

    秦子辉陪着笑,道:“别介!我可是大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公子赶着我来给你送两样东西。”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

    沈如初让松月打开,只见一面躺着一块乌头,几片当归。

    “就这些?可有话?”沈如初问道。

    秦子辉笑道:“没话,嘿嘿。你也知道的,公子话少,哪像是我,走到哪里都是自来熟,和谁都聊得来!”

    沈如初笑道:“你倒是有自知自明!话多必失,以后少说话多动脑子!”

    送走秦子辉,沈如初笑了,这么说来,宫云枫是想明白了,这是叫她回医馆呢。

    当归当归——应该归了。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第二日沈如初收拾了一番便在金月和古三娘的陪同下去了医馆,当天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医馆里的人十分热情地欢迎她的回归,当天中午嚷着让她请客,补一回喜酒,沈如初也没推脱,领了几人去了隔壁的酒馆,让老宋给准备了一桌子饭菜。

    只是,酒菜的钱,最后是唐梦瑶出的。

    “妹妹千万别和我客气,这不过是小钱,别放心上。大伙开心才是正事。”唐梦瑶推开了沈如初递过来的银子。

    沈如初笑道:“多谢姐姐,还是姐姐最疼我。”

    “妹妹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与夫君说了,想着妹妹新婚燕尔,还以为你要过段时间呢,妹妹是怎么说服文旭的?”唐梦瑶笑眯眯地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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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隐真相军中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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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服的?

    嘿嘿,沈如初狡黠一笑,道:“这是秘密,回头和姐姐私下里慢慢说。”

    唐梦瑶瞄了一圈,都是男人,的确不适合说悄悄话,笑着附耳过来,道:“我还指望跟着你学几招御夫的妙招。”

    沈如初不可思议地看了唐梦瑶一眼——这可是她来燕国之后接触的第一个大家闺秀,难道说“近墨者黑”,跟她这个“墨者”走得近了,言行举止就同化了?

    “好说好说。还望姐姐不要徇私,多给我派些活。我带的丫鬟也可以帮忙做些杂务。”沈如初笑道,一抬眼正好看见宫云枫的侧脸,不得不说宫云枫的侧脸很有型,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线条,即便没有笑,嘴角也微微上扬。

    宫云枫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回头的时候,沈如初已经热络地和唐梦瑶喝茶了。

    她这次带的是松月,唐梦瑶打量了一下松月,笑道:“倒是个实在的丫头。”

    医馆里照旧很忙,来来往往的病人很多,宫云枫之前答应让沈如初回来之后沈如初就登堂问诊,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基础还需要再夯实,但问诊是个挑战迟早要尝试,所以,她自己选了一个最角落位置,很难被病人发现,即便看见了,病人一见她是个女大夫又那么年轻,多数也不会选她。

    这样一来,沈如初倒还清闲了,看看书,写写手札,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病人过来,还都是清一色的姑娘,问得也都是一些平日里难以启齿的问题。

    这倒给了沈如初一个启示,能不能针对女性病患开一家有特色的医馆呢?

    按照之前的约法三章。沈如初卯时上工,申时回家,接送由金月、故三娘二人进行,一连多日都是如此。

    金月、古三娘二人原本有军职在身,现在来接送她一个平民,多少有些委屈,为了防止她们抱怨,沈如初平时少不得让松月塞给她们一些钱财礼物,一来二去,这开销就大起来。

    单单是这两人食量惊人。就是很大一笔开销,加上日常的打点,七七八八算起来真是数字惊人。

    沈如初没当过家,可现在不当家不行,上没有公婆,下没有姑嫂,她这个女主子还必须当家作主。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了家才知花钱如流水——一想到那些钱,沈如初心疼不说。更是头疼,入不敷出,短时间内没问题,长此以往终会座山吃空。总要想个妥当的生计才成。

    当晚文旭从西郊校场归来,沈如初便说了自己的难题,道:“你看怎么办?光是咱们成亲这个月,给爷爷他们买礼物的。去拜访文老爷他们的,还有给松月他们发例钱,加上这些日请金月、古三娘喝茶的钱。几十两都用掉了。长此以往,不堪设想。”沈如初皱巴着小脸——过日子就是与钱打交道,可是说到钱,那实在是太痛苦了。

    文旭笑道:“不妨事,过几天就要发军饷了,虽然不多,倒也凑合过日子。”

    沈如初笑着腻过来,道:“我想这趁我们还年轻,还有点余钱,寻个好谋生,将来也不至于受穷。”

    文旭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上次和你说过,我有生计的,每日里也能进账一些。”

    “哦,那是什么生计?说来听听。”沈如初感兴趣地问道。

    文旭微微有些不悦,道:“初儿,我知道你聪明能干,但是养家糊口那是男人的事情,你只管打理好院子,有什么需要我肯定会尽量满足你的。”

    沈如初撇撇嘴,心说这家伙还挺大男子主义,表面上也不和他争论,笑道:“我们现在的日子还算是好的,钱也够花的,即便不够花,我们节约点就是了,你千万不要为了去做什么铤而走险、违法乱纪的事情。”

    文旭笑道:“你也太小瞧你夫君我了!我是那种人吗?来,亲我一下。”

    沈如初顺从地上前,“啵”了一下。

    既然文旭坚定地认为生计的事由他来负责,那沈如初也只好抱着“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的心理,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同时也不忘花点时间和金钱给自己打扮一番,越活越出彩说得大概就是她这一类人。

    三月底,天气正好,气温回转了一些,沈如初穿了一件木兰青双绣缎子袄,下身是紫燕纷月裙在,正准备去医馆。

    金月与古三娘已经套好了马车在外头侯着。

    “文将军对夫人真是情深意重,发生了那样的事竟然不说,就是怕夫人担心。”金月的声音,隐隐有些不满。

    古三娘“嗯”了一声再也没有回音。

    松月听了这话正要上前询问,却被沈如初作势制止了,心中却有一个不祥的预感,难道文旭出了什么事?

    金月又道:“可夫人呢,不但没有安慰文将军,问都不问一声,每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医馆,打扮给谁看?”

    古三娘道:“那是文将军自己不愿说。夫人那是去学医。”

    金月不屑道:“学医?就算是学医也不用打扮得花枝招展吧?你我二人不也想着做一番事业,可你看看我们,哪里、哪里像她那样了。”

    松月听了这话,急着上前被却沈如初拉住了。

    古三娘道:“夫人和我们不一样。”明眼人都知道不一样,沈如初是如同娇花一般的女人,水做的骨肉,而金月和故三年却都是五大三粗、相貌丑陋,按照常理推断,她们应该是找不到婆家这才弃了红妆去投戎。

    金月冷笑,道:“不管怎样,文将军出了这种事,受了这种排挤,她身为妻子怎么能不闻不问!我是替文将军鸣不平!”

    古三娘又道:“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们做下属的不宜过问。别说,夫人应该要来了。”

    金月冷道:“哼,就算夫人来了我也不怕!”

    沈如初笑道:“二位将军早!我方才听说文——我们家爷出了事情,出了什么事?”

    金月偷偷看了古三娘一眼,她先前说得理直气壮,这会子却说不出话来,平时沈如初待她还算客气,但也未高看她一等,主家的气势在那里摆着,加上打赏了不少财物,有道是“拿人的手短”,她是没底气对着沈如初趾高气昂。

    古三娘道:“文将军的确出了一点事,但是文将军不让属下告诉夫人。”

    沈如初一惊,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要瞒着自己?

    “到底什么事?”沈如初冷声问道。

    金月又看了古三娘一眼,依然犯难地没有答话,古三娘也很犹豫,松月道:“夫人问你们话呢!这是要急死人嘛!”

    沈如初冷道:“你们不说也行,我亲自去西郊校场找他!松月你去找秋蕊,就说是我的吩咐,让她去医馆为我告假。”

    金月急忙拦住沈如初,道:“夫人且慢!文将军他……他现在已不在校场了。”

    “什么?”沈如初惊道。

    金月与古三娘仍旧不肯说,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沈如初一门心思担忧文旭,见她们仍旧油盐不进地死守秘密,怒道:“他现在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枉自称你们是巾帼英雄,吞吞吐吐的,算哪门子英雄!你们不说,我不勉强。你们只管只听命于文旭,去他那里复命请赏,我当不起你们的保卫!用不起你们这样的将士!松月我们走。”

    松月愤恨地看了二人一眼。

    古三娘一看局面僵持,得罪了沈如初,文旭那边也不好交代,急忙道:“夫人别急,我们告诉夫人也无妨。此事关系到疆北军中各位将领,还请夫人屋内细说。”

    进了屋子,古三娘与金月将文旭的近几天的遭遇说给沈如初,沈如初原本以为是马文俊父子使坏,却不想是胡山海捣的鬼!

    胡山海本就是暴戾恣睢的性子,容不得半点忤逆,所以一直记恨文旭不识抬举拒绝迎娶翠柳,让他的愿望落空,加上后来他与翠柳的丑闻在军中越传越开,越传越离谱,令他误解是文旭从中作梗,故意传出去看他笑话,殊不知这在安阳城是公开的秘密,之所以传得那么厉害,是因为他与翠柳的行事不但不遮掩,越发变本加厉,凡是长了眼睛耳朵的都看得见、听得到。

    前几日,胡山海忽然到了西郊校场看演练,临时要抽调两百名将士到他麾下,恰恰这两百人是文旭训练的方队的,一旦被抽调,队形就会被打乱,作战配合也需重新部署,一切要重新训练,为此,文旭坚决不同意胡山海将人带走。

    胡山海当场震怒,又被他身边的狗头军师教唆,挑出了文旭抽调军中将士保护自己家小的事件做文章,当场认定文旭违抗军令,徇私枉法,想要将他杖毙,好在当时很多将士都为文旭求情,且军中将领指派麾下的士兵当守卫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文旭这般作为无可厚非,但胡山海哪里肯轻易放过这个整治文旭的机会,所以,文旭虽免了死罪却被调派到郊外的马场去养马!

    沈如初抚着胸口,压抑着内心的紧张,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文旭他现在怎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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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夫妻有缘同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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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月道:“夫人这般关心文将军,是属下错怪了夫人,方才言辞有冒犯之处还请夫人海涵。”

    古三娘急忙道:“夫人,金月她并无恶意。”

    沈如初没有心情听她们说这些,摆摆手示意她们停住,道:“我在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想知道文旭他现在什么状况?”

    古三娘道:“这是三天前发生的事情。至于文将军的状况,我等不知。”

    沈如初脸色很难看,冷道:“送我去医馆吧。”既然文旭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她若是追到马场,一来破坏了文旭的一番苦心,二来见了他的窘态,只会让她尴尬。

    既然文旭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也没必要非得跑到马场去哭天抢地,不如沉下心来慢慢想办法。

    去医馆的时候,唐梦瑶出门去了,说是去参加一个什么庙会,见见安阳城的风土人情,沈如初坐在角落里看书,今天的病人很少,空闲很多。

    “过来。”沈如初向一个丫头招招手。

    那小丫头过来了,道:“沈大夫有事?”

    沈如初笑道:“大公子在吗?”

    那小丫头笑道:“在啊,唐三公子也来了,正在里头说事呢。您有什么事要不要奴婢去通传一声?”

    沈如初心说原来唐天瑞也在,那也好,趁着唐梦瑶不在,单独会见宫云枫倒是有嫌疑,不如趁着唐天瑞在,一并见了二人。任谁也说不出半个不是来。

    进了内堂,丫鬟通传之后便出来请沈如初进去。

    沈如初给宫云枫、唐天瑞行礼之后,道:“今天过来叨扰大公子与唐三公子,主要有一件事需要大公子帮忙。”

    宫云枫道:“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唐天瑞笑道:“难道我就不能帮忙吗?如初你也忒小瞧人了。”这个唐小三家中幼子,自幼受宠,所以比起唐梦瑶来,规矩礼仪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别的不说,光是非亲男女之间不能直呼其名这一点他都未考虑到,现在见了沈如初从来都是直呼“如初”,而且态度亲切。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前几日从唐梦瑶那里听说,唐家出面在安阳城给唐天瑞在官府里谋了个职位,而且还是不小的职位,目的是让他来此历练的。

    沈如初道:“马夫人最近还请大公子去马府看病吗?”

    宫云枫起身、抬眼、理顺衣摆,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惊讶和不快,道:“马家有府医未必看得上我们这样的小医馆。”

    沈如初微微一阵失落,一抬眼看见宫云枫温和如水的眸子,欲言又止。生怕被拒绝,却听宫云枫道:“你若是需要,我倒可以去马府走一趟,在马夫人那里还有几分情面。”

    沈如初想了想。又看了唐天瑞一眼,唐天瑞会意,道:“要我回避吗?但我是你好朋友,没什么要回避的吧?”

    沈如初便简单说了文旭娶自己之后受到马家在军中排挤、省亲那天被人追杀的事。听得宫云枫脸色凝重,唐天瑞唏嘘不已。

    “你确定这是马家所为?简直令人发指!婚假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马家就算财大气粗,这也让气人了!马家就因为如初没嫁给马文俊当妾,所以来报复?”唐天瑞愤愤不平地说道。

    宫云枫若有所思,马文俊对沈如初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中间还来过几次医馆,并找他暗中撮合,被他委婉但坚定地拒绝过。

    “好,我等一下就去马府。”宫云枫道。

    唐天瑞笑道:“姐夫,你知道去了怎么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虽听了个大概,但不甚明白,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

    沈如初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心说唐小三啊唐小三,你这智商没救了。

    宫云枫没有理会他,而是命人去准备马车和药箱,打算出门。

    唐天瑞“啪”地一声打开扇子,扇了几下,道:“你们这是瞧不起少爷我的智慧,哼,以后别遇见求我的时候。”

    沈如初站住脚,笑道:“三公子,你冷么?”

    唐天瑞点点头,道:“嗯,有点。”才合起了扇子便知道被沈如初捉弄了。虽说现在是春天,但北疆此时依旧寒冷,哪里需要扇子哦!

    沈如初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起先是担心文旭在马场吃苦,要追本溯源,这祸事的根源就是自己,她不会向马家认错和屈服,但是若因此连累了别人倒是心中愧疚;想起文旭待自己的种种好、处处为自己设想,更是觉得于心不安。

    随后便是担心宫云枫出了意外,早半晌出门,到了晚间她要下工的时候还没回,莫非在马家出了什么意外?他给文旭说情,激怒了马夫人?

    越想越恐慌,难不成这马府是龙潭虎穴,任何人都闯不得?

    松月进来道:“夫人,家去吧,金古二位将军已经在医馆门口等着了。”

    沈如初一想到文旭受冤被罚,宫云枫处境不妙,哪里还走得开,摆摆手,道:“你让她们再等等。”正踌躇间,却见唐梦瑶领着两个婢女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无法遮掩又极其少见的明朗笑容。

    沈如初正要迎上去,却看见唐梦瑶身后紧接着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宫云枫。

    “妹妹还没家去?今儿很忙?”唐梦瑶脱下斗篷交给丫鬟,走到沈如初面前。

    沈如初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宫云枫去了马家的结果,对文旭是否有帮助,但当着唐梦瑶的面,她还是克制住了。

    “这就家去了。今天庙会好玩吗?”沈如初笑道。

    唐梦瑶笑道:“还算有趣,人特别多,卖东西的也特别多,我呀。买了不少小玩意回来,等一下让香草给你挑几件。”

    大丫鬟香草正好抱着一个篮子经过,里面满满当当的堆了一堆,笑道:“沈夫人您看,这里好多呢,有些是夫人特意给您选的。”

    沈如初受宠若惊地谢过了,瞥了宫云枫一眼,唐梦瑶则是满脸的喜气,也不管沈如初要不要听,道:“逛了一天。还真是累了。本来想早些回的,哪曾想夫君又跟了去,所以,又多玩了一会。”

    沈如初算是明白了,宫云枫之所以这么晚回来并不是被马家给扣留了,而是陪着唐梦瑶去逛街了;唐梦瑶之所以这么开心,逛庙会不是主因,关键在于宫云枫特意陪她去。

    沈如初心中隐隐泛起一股怒气,微微一笑。道:“姐姐累了,早些休息,我这就家去了,明天见。”

    唐梦瑶也不好留她。毕竟人家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自然是长相厮守。

    送沈如初出门的时候,宫云枫悄悄说了一句:“马夫人会帮忙劝阻,找个机会坐下来谈谈。”

    沈如初没有正眼看他。道:“多谢大公子。”

    文旭比沈如初早先一步到家,正要出门寻她,见她回来了。笑道:“怎么,今天很忙吗?是不是饿了?”

    沈如初点点头,上前执起文旭的手,道:“是有些饿了。先吃饭吧。”

    吃完晚饭,沈如初亲自去厨房端了一盅汤过来,笑道:“把这碗汤喝了。”

    文旭道:“不是才喝了汤?这又是什么?”

    沈如初笑道:“这是我特意命厨房给你做的首乌藤山药汤,我见你这几日睡觉不安稳,有些磨牙,想来是累的,劳心劳力,便从医馆拿了一些首乌藤。这首乌藤补中气,行经络,通血脉,治劳伤。尝尝看。”

    文旭甜甜蜜蜜地喝了那盅汤,心里别提有多舒心了,不知是那药汤起了效,还是心理作用,他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是力量。

    “初儿你真是太好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文旭感慨着,这几日所受的委屈也化作了对沈如初的满腔爱意。

    沈如初不慌不忙,笑着过来给文旭捏捏肩,道:“我真的有那么好?你说得可是真话?”

    文旭笑道:“必须有那么好!绝对真话,比珍珠都真!”

    沈如初笑道:“夫妻之间最要紧的就是真诚和信任,真诚你有,但这信任嘛……不好说喽。”

    文旭一惊,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难道为夫不信任夫人吗?从夫人过门那一天起,什么不是夫人说了算?为夫绝对不藏私的。”

    沈如初转身到了文旭面前,蹲下来,仰望着文旭,微笑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夫妻,你待我不曾藏私,我自问待你也无虚情假意,本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为何你遇了挫折却不肯对我说?”

    沈如初这番话绵绵软软,但句句说到了文旭的心坎上;点中了他的要害,却没有伤他的颜面,急忙道:“初儿,你可是听闻了什么?”

    沈如初笑道:“我听见什么不要紧,我要听你亲自说了我才信。”

    文旭心中一暖,自从父母过世,真心实意待自己的人不多,如此嘘寒问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沈如初可谓第一人,此刻她正温柔地看向自己。

    “的确是出了点事,但是,我不想让你担心,而且我已经在想法子了,应该很快能解决的。”文旭道,微微有些惭愧,他的本意是好的,但却忽略了沈如初的感受,反而让她更担心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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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作谋划泼妇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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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初只当他这话是在安慰自己,但也不挑破,笑道:“你有什么办法?”

    文旭将她拉进里屋,关好门窗,一副神秘的样子,道:“我上次和你提过,马征明和胡山海明为同僚,称兄道弟,暗地里却水火不容,各自想打垮对方,欲除之而后快。如果我能利用这二人相互牵制的关系,说不定能在夹缝中求得发展。”

    沈如初见他言辞沉稳,表情凝重,不像是开玩笑,漆黑的眸子熠熠生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智慧而深沉,与她印象中那个有点狡黠又憨厚无比的少年大相径庭。

    “你看我干嘛?”文旭摸了摸自己的脸。

    沈如初笑道:“发现你变了。”

    文旭不解:“哪里变了,我不还是我嘛。不过,自从成亲之后,心态变了,觉得自己已经成家了,接着要立业了,只有这样才能给家人一个舒适的生活。”前段时间遭遇的追杀让他心里很自责,是自己太弱了,所以才保护不好家人,才会让人欺负到头上,他一定要强大起来。

    沈如初笑了笑,道:“马征明和胡山海虽说不和,但要想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对立来保全自己,无异于虎口拔牙,实在太危险了,何况,你为了取得任何一人的信任,势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不希望你这么做。今天,我请了宫云枫去了马府,他说马夫人已经同意帮我们出面调停一下与马文俊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打点一下,说不定有回旋的余地。”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和文旭本来没错,为什么要向马文俊那个登徒子赔礼道歉?他们说自己颜面受损,可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文旭微微皱眉。道:“你怎么把宫云枫也牵扯进来了?”

    沈如初一阵语塞。

    文旭又道:“他有他的难处,我的事他想管也管不了,我们不必去强人所难。你的心意我懂,但这件事还是不要牵扯到他为好。”

    “唉,好吧。”沈如初微微叹气,觉得这事情有些棘手。

    文旭见她神情不悦,急忙过来安慰她,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还真认识个人,这个人兴许能说上话儿。”

    沈如初顿时来了兴趣。道:“哦,说来听听。”

    原来文旭有个远房的舅舅,现如今是安阳城的知府,要说这个舅舅的发家史真是一个奇迹,原本只是个不受宠小妾生的庶子,家族上下都不待见,后来竟然中了会考,又参加了殿试,这几天平步青云。连连升迁,不到四十岁竟是安阳城的知府了。

    当年文旭之母苏氏是这苏老爷的远房堂姐,苏家颇有家资,见他勤奋好学但不得家族赏识。暗中资助了一些银两。是以,这苏老爷高中升迁后还记挂着苏氏,后来托人上门送了银钱物件答谢,只可惜苏氏红颜命薄早几年过世了。两家这才少了走动。

    沈如初听到这里一阵唏嘘,想着这苏老爷兴许真的能帮助文旭,虽说一个知府的官职比马征明低了几阶。安阳城又是边疆重镇,乃是军城,武官的天下,这当地的文官见了武官何止是输了一段底气!比起马征明,这苏老爷肯定不能与其相提并论,但作为安阳城的最高行政官,想必在马征明面前也能说得上话。

    “这么长时间没走动,恐怕早已生疏了。婆婆又早早过世,苏老爷未必肯接见你。”沈如初担忧道。

    文旭笑道:“不妨事,我这位舅爷最讲情义,别看他现在位高权重却丝毫没有半点架子。我这八品武官的封赏里多少页有他的功劳。我不过是为人疏懒,不喜这些结交之事,所以才很少上门拜见。”

    原来如此——沈如初至此算是明白了,为何文旭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这官官相卫、人人钻营的环境中能得了这么大的军功,从一个普通的士兵一跃成为一个副尉;为何月俸不高却有这片产业!

    苏氏的嫁妆按道理应该给了自己的女儿当陪嫁,这是世代罔替的习俗,但苏氏只有文旭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将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陪嫁留给了文旭。

    “那我等你休沐了便去拜访这位苏老爷,你可知这苏府都有哪些女眷?”沈如初笑道,总算有了条门路,心情当下舒畅不少。

    文旭笑道:“这苏家别人都不要紧,你能哄一个人开心,将来你就是苏家的座上客。”

    “嗯?”沈如初一扭头,她发现文旭越来越聪明,甚至有些让人琢磨不透,遂捧了他的脸左看右看,笑道:“夫君,我发现你现在好聪明!”

    文旭嘿嘿坏笑,道:“我本来就聪明,只是你没发现罢了!先不闹,说正事。”

    苏老太太便是这苏老爷的生母,母凭子贵。苏老爷当官之后便从苏家大宅搬了出来,苏老爷是个孝子,当年不受宠的小妾也成了大宅子里最德高望重的老太太,说一不二。

    苏老太太信佛,四月初四是文殊菩萨的圣诞,这老太太肯定要去礼佛上香,安阳城有几座寺庙,但最知名最灵验的就是南郊的灵石寺。

    只要那日沈如初去了灵石寺,一准能见到这苏老太太,苏老太太也是知道文旭之母苏氏对她母子的恩情,断然不会冷脸相对。

    “你去见了苏老太太,至于我,去拜访一下我那舅舅大老爷,何愁解决不了问题。”文旭信心满满地说着。

    嗬,都安排好了!

    沈如初斜睨着文旭,道:“实在没看出来,你倒是挺腹黑。”

    文旭涎着脸皮凑过来,笑道:“夫人这是夸为夫肚子里墨水多吗?”

    沈如初哈哈大笑,道:“你这是成心惹我!”说完小粉拳捶向了文旭。

    文旭抓住那扑腾的小拳头,笑道:“初儿,你方才那碗药汤里是不是放了什么壮阳的东西,为什么我这么燥热呢?你摸摸,好胀!”一边说。一边抱着沈如初去了红鸾帐。

    沈如初无语了,恨不得装晕,找一个强壮的夫君很多时候也会无奈的。

    第二日一早,文旭在沈如初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道:“爷去赚钱养家糊口了,你再睡一会。医馆晚些去,大不了不要工钱!那点小钱,爷还看不上呢。”

    沈如初撇撇嘴,啧啧,瞧瞧咱家这口子财大气粗的口气。真的很想——抽人哎!

    不过,心里真甜蜜,有一个愿意且又能力养活自己的男人,不用为生活而忙碌,虽然然她不想当个米虫,但有当米虫的内外条件。

    当然,好心情是在起床之前,起床之后就遇见了破坏心情的人和事。

    正在吃早点,门房进来通报说一个自称石夫人的人求见。

    沈如初想了想。实在想不起自己认识哪个石夫人,道:“回绝了吧,我正要出门,不认识这个石夫人。”

    秋蕊道:“夫人。会不会是那个仙儿?石公子的小妾?”

    “哦。”沈如初想了想,还真有可能是这个人,只可惜,这个人她不想见哪。

    正要门房宋伯去回绝。就听见几声娇笑,道:“哟,这是不欢迎我上门呢!要是怕人讨债。就别欠了债呀!”

    话音刚落,那个仙儿便扭着水蛇腰自己走了进来。

    秋蕊挡在沈如初的面前,道:“你胡说什么呢!谁欠了你的债,欠了你什么债!”

    仙儿拿出一方呛死人的香汗巾,道:“那你去问沈如初呀!”

    沈如初皱眉,道:“我还有事,你若是闲得慌想吵架,那就改天吧。”

    仙儿不依不饶,冷笑道:“我闲得慌总好过你臊得慌!好,你有事是吧?不就是去医馆吗,那我跟着你去医馆,看谁丢得起这个人!”

    宋伯为难地站在一旁,道:“这位夫人请回吧,不要让我们为难!”他一个男人又不好对着仙儿拉拉扯扯。

    沈如初想想这个女人的来意就头痛,摆摆手,道:“宋伯你出去。”

    仙儿自己找了个椅子姿势妩媚地坐下来,道:“沈如初,看不出来你真是好本领!”

    沈如初笑了笑,接过松月递来的热帕子擦擦嘴和手,道:“有话直说,不说走人!”

    仙儿轻蔑而愤怒地看了一眼沈如初,冷笑道:“嗬,真是好大的口气!我发现你的确有些本事,专门勾搭别人的男人!”

    松月闷声不说话,上前就是一巴掌,然后老老实实地退到了沈如初的身后。

    莫说仙儿吃惊,就连沈如初也惊得合不拢嘴:这丫头办事也太讲求效率了吧?

    果真,仙儿安静了片刻,接着就彻底发作了,跺着脚,花枝乱颤,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打我!沈如初,你个贱人,算你狠!你先勾搭了马大公子,马大公子看不上你这样的贱/货,你个破/鞋找了文旭这个冤大头,还不知足,又勾搭我们家爷,你还要不要脸!”

    沈如初冷笑道:“我早料到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没想到一大早竟然吐出了屎来!你若是胡搅蛮缠来的,我不介意报官,你玷污我名声,按照大燕律例,你一个不入堂的妾侍,哼,这种罪名你担得起吗?”

    仙儿愤恨地看着沈如初,又恨不得将松月给生吞活剥了,这个小贱妇,手劲怎么这么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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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得了哥情失嫂意

    沈如初正在考虑草药的事情要不要和文旭说,草药如何安放,听她这么一说,抬头看见松月有些紧张地揉着汗巾子,显得局促不安,遂笑道:“瞧你紧张个什么劲?有什么话直接说,我给你做主!”

    她打心里喜欢这个丫头,话少,口风紧,办事牢靠,还特别护住,早上扇仙儿那一巴掌就看出来了。

    她之所以带着松月出来贴身伺候着,连去药市买药的事情都不瞒着她,甚至从旁教她一些药材的常识,目的就是慢慢培养她。

    松月想了想道:“夫人,不是婢子受了委屈,而是……这事与秋蕊姐姐有关。”

    沈如初依旧微笑,道:“秋蕊她怎么了?”

    松月道:“婢子也是听厨房的黄婆子说得,说秋蕊趁您和爷不在家的时候总是偷偷溜出门去,还有一次见着了一个白脸的后生来找她,二人举止十分亲密。不过奴婢也未亲眼见那个男人,只是那日奴婢无意中收拾房间的时候,看见一个玉佩,瞧那式样大小和绦子的颜色像是男人的,还有一双未做完的鞋——也是男人的。”

    松月的声音越来越小,沈如初拍拍她的手,笑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会处理的,你只管做好你的事。”

    松月听了这话,以为沈如初是怪她多管闲事,想想秋蕊是沈如初的陪嫁丫头,自幼服侍沈如初,自然比她这个半道进门的奴婢亲厚百倍,想到这里万分懊恼,怪自己口无遮拦。

    沈如初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安慰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秋蕊的事我都清楚,马上就会处理。”

    松月感激地看了一眼沈如初。

    回到宅子的时候,文旭正好骑马回来了,二人碰在门口处。文旭急忙从马背上跳下来,大步流星地走到马车前。很绅士地将沈如初牵了下来。

    “明儿我休沐,你们就不必来了,军饷去章必清将军那里领,我已经与将军说好了。”文旭一边握着沈如初的手,一边对金古二人道。

    “多谢文将军。属下现在就离开了。”金月、古三娘异口同声道。

    沈如初看见张静风、林小三两个兵蛋子也跟来了,金月和古三娘又跟着自己一天,虽然不忙但熬时间也不容易,笑道:“吃了晚饭再回去吧,松月快去让黄嬷嬷加几个菜,饭要多煮。”

    林小三和张静风面露喜色却嘴上推辞:“不用劳烦将军和夫人了。我们回家随便吃点就行。”

    金月和古三娘也跟着客套起来。

    文旭大手一挥,道:“都不用客气,夫人留饭,就吃了饭再回去!”

    一伙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由于蹭饭的人饭量极大,文家的米缸当天晚上就见了底。

    文旭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脸上带笑,丝毫没有受到胡山海打压事件的影响。

    沈如初见他笑得一脸二相,又心疼又感叹。道:“没见过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

    文旭笑道:“我哪里就没心没肺了?不过心肺交给某个人保管罢了!你怎么还不到床上来,嗯?”

    沈如初正躺在躺椅上,脸上贴着一些花瓣,不肯再说话。

    文旭不解,道:“你做得这是什么?新妆扮?这也太吓人了吧?夫人你已经貌美如花了,就不必再贴这些花瓣了吧?”

    半柱香的时间,文旭躺在床上不停自言自语。还不时跳下床到沈如初身边转悠,俯下身子仔细瞧着沈如初那张贴满花瓣的脸,鼻子都快碰到那些花瓣了。

    总算做完了面膜。沈如初怒气冲冲地冲到床前,道:“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二货!”小白在一旁喵呜地叫着,笑得很欢乐。

    文旭笑道:“夫人,我不是二货!一直想着你哪!来嘛!”最后一句嗲声嗲气地说出来,让沈如初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沈如初鄙视道:“二货!”

    小白跑到文旭跟前,欢天喜地地看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文旭腾地坐起来,道:“你个小臭猫,也敢嘲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然后张开嘴作势要吐口水。

    小白有洁癖,最受不了脏的东西,文旭恰恰抓住了它这个弱点,自然要穷追猛打,小白一见情势不好,闪电一般溜得远远的。

    文旭一副小人得宠的模样,冲沈如初嘿嘿一笑,道:“夫人,现在好了,就剩我们两个了,我们是不是该进行……咳咳,我想要个儿子!”

    沈如初白了他一眼,板着脸,道:“我喜欢女儿,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文旭一把扑过来,道:“好,一切听夫人的,儿子、女儿只要是夫人生的,我都喜欢!”

    第二日,沈如初照例是辰时醒来,好在这一日休息,不用去医馆做事。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文旭正蹲在床前用手指轻轻摩擦她的脸,她无奈地瞪了文旭一眼,恨就恨自己力不如人,技不如人!

    “我今天休沐,陪你出去逛逛,快起来吃早饭!”文旭笑道。

    沈如初慵懒地爬起来,浑身酸软无比,一低头便看见雪白肌肤上的几点草莓,那么红艳艳地让人忍不住再咬一口。

    文旭道:“你呀,幸好是嫁给了我,不然……哪个婆婆容得下你哦。”

    沈如初也不反驳,一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乖巧样子,笑道:“那倒是!”

    她对目前的状态满意而满足,有道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文旭可没少她吃和穿,对她的活动也不多加限制,下没有姑叔要帮扶,中没有妯娌要对付,上没有姑舅要孝养,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小日子过得也蛮惬意。

    就当沈如初惬意无比的时候,不自在的事情就上门了——杜雨珊带着两个丫鬟就上门了,美其名曰“拜访”。

    松月不动声色地通报了这个消息,然后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了,沈如初放下碗筷。道:“我吃好了。爷你慢慢吃。”就是绝口不提请杜雨珊进来的话。

    文旭略微有些尴尬,上次在文家大院发生的事情他也清楚,这杜雨珊一直缠着自己,看自己的眼神异于常人,关于这一节,他无法否认。

    “去把她请到客堂吧。”文旭吩咐道,又对沈如初赔笑道:“人家大老远的来一趟,进门就是客,我们不好太失礼。”

    沈如初笑了笑,心中很生气。小三找上门了能有什么好事?偏偏这位事主还能在这里打太极,想要两不得罪,本想发作,但是想着男人这东西是要哄的,要动心思,自己出面打小三太没面子了,就借男人的手打得那小三摸不着北才是王道。

    “爷吃完了饭,就去客厅看看呗,堂堂州府通判的千金光临我们寒舍。可不能怠慢了。”沈如初笑道。

    文旭只顾看着沈如初笑了,喃喃道:“初儿,你笑起来真好看。”

    沈如初笑得更欢了。

    当他们手挽手出现在杜雨珊面前时,杜雨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酸溜溜地道:“表哥和如初姐姐真是恩爱。”

    沈如初笑道:“妹妹请坐。妹妹这称呼错了,既然叫我们爷一声表哥,我这明媒正娶的妻子岂不是表嫂子?”

    文旭急忙道:“是啊,你应该叫她表嫂。你有事?”

    杜雨珊笑道:“昨儿爹爹得了一把宝剑。我想到表哥一定喜欢,便央求爹爹送给了我。今天忙不迭地给表哥送过来,表哥快看看喜不喜欢。”

    杜雨珊的一个丫鬟在一旁帮腔。道:“表少爷,我们姑娘可是求了老爷很久,老爷才依依不舍地将这宝剑送给她,听说这宝剑削铁如泥。”

    杜雨珊得意地看了一眼沈如初,沈如初心中冷意森然,这杜雨珊真是做小三的料子,知道什么是投其所好,避其锋芒。

    文旭“刷啦”一声将宝剑抽出来,耍弄了几下,赞道:“好剑,真是一把好剑。”

    沈如初笑着凑过去,笑道:“爷,你确定这是一把好剑,而不是好——贱吗?”

    文旭听说了她话里的意思,将剑放回剑鞘,放在了桌子上,道:“不过这把剑太贵重了,而且无功不受禄,我受用不起,你还是拿回去吧。”

    杜雨珊急了,道:“表哥,你不是很喜欢这把剑吗?既然喜欢就收下啊,我可是特意从爹爹那里求来的。”

    沈如初很是无语,这女人的脑袋被驴踢过吗?都说小三见光死,为什么她能折磨堂而皇之地在自己这个原配面前明目张胆地勾搭自己的男人?

    简直是——找死!

    “爷,我不懂剑,但看这把剑应该还是不错的,也是杜姑娘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沈如初道。

    文旭有些吃惊地看着沈如初,结巴道:“你、你确定让我收、收下?”

    沈如初点点头,文旭笑道:“好,那就听夫人的!谢过杜大姑娘了,也请代我谢谢杜大人。”

    杜雨珊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道:“难道是她要你收下你才收的吗,表哥?”语气分明是在撒娇,一边说,一边蹭了上来,晃动着文旭的衣袖。

    文旭冷了脸,摆开她,冷道:“你一个姑娘家说话做事注意分寸!我与初儿是夫妻,本是一体,你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不差你一把剑,拿回去吧,不送!”

    杜雨珊脸色变得难看,眼泪开始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沈如初不紧不慢,道:“杜姑娘,你可不要净做那等得了哥情失嫂意的事,不然的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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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泼妇生事自取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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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雨珊本就是大小姐的脾气,被家人宠坏了,遭文旭拒绝后心中吃瘪,文旭在沈如初劝说下勉强收下那把剑,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嗟来之食的侮辱,沈如初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怒道:“不然怎样?我一个堂堂的通判家的大小姐还怕了你一个破落户出身的女人?!”

    沈如初冲着她微微一笑,这笑恰到好处地激怒了她,原本在文旭面前还有所顾及,现在哪里顾得上,就差破口大骂了,若是换做自己的丫头,她是拿起什么就扔什么,被她打得头破血流的丫鬟多了去了。

    沈如初知道这时候需要演技了,拼命想着伤心事,这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漫上来,本就是个花容月貌的俊秀女子,如今泪水涟涟,惹人怜爱,文旭一看当场就急的跳脚,除了那次沈家大伯二伯战死的死讯让沈如初流泪之外,后面再也没见沈如初哭过。

    “乖,不哭,初儿最乖了。”文旭护着沈如初,冲杜雨珊一顿猛喝:“拿着你的破剑离我们远点!我们都是破落户,但活的堂堂正正,没什么好丢人的!倒是你一个官家大小姐——离我们远点!”

    文旭并不是刻薄之人,这大概是他能说出的最严厉的话——对于这一点,沈如初和杜雨珊都心知肚明。

    沈如初见好就收,不想把事情闹大,给松月使了个眼色,松月会意,走到杜雨珊面前,冷道:“杜小姐,请回。”

    文旭背过身子,一脸的煞气,沈如初走到跟前。好言相劝,道:“算了,我们不是商量着要出门吗?这会子就走?”

    文旭一转身,柔声道:“让你受委屈了。”

    沈如初微微一笑,忽听身后一声脆响,杜雨珊嚣张的声音刺着耳膜、富有穿透力地传来:“瞪什么瞪,再瞪我就扣掉你的狗眼!你的狗仗人势的奴才!”

    沈如初紧紧握住了拳头,打狗也要看主人,她跑到自己家里对自己的丫鬟大打出手,她凭什么?

    文旭冷冷地看着杜雨珊。冷道:“你马上滚出去!否则……”他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杜雨珊有些害怕了,但心中偏偏咽不下那口气,怒道:“文旭你!你不识好歹!我哪里比不上这个臭女人!好,我走!你到时可不要后悔!”

    看着杜雨珊怒气冲天地领着丫鬟离开,沈如初这心里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看她气成这个样子,以后应该不会再缠着文旭了;但听她那话,似乎要报复。那文旭……若真是有那么一天,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本以为这小日子有些过头,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乐观了,尚在蜜月中。小三闹上门,丈夫受报复,丫鬟不省心,崔明月那边又步步紧逼。这哪一桩都是让人头痛的事情。

    “初儿!”文旭轻唤着沈如初。

    沈如初这才回过神来,道:“怎么了?”

    文旭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然后一双大手紧紧地将沈如初的小手包裹在中间,道:“小手这么凉,我帮你暖暖。不用理会这泼妇!真是蹬鼻子上脸,下次别让我再见到她!”

    沈如初浅浅一笑,道:“我没受什么委屈,是松月受了委屈,听说这杜大小姐在府里动辄挥鞭子。”

    文旭看了一眼松月,道:“你的委屈爷心里有数,回头帮你讨个公道!”

    松月垂着脑袋,道:“奴婢为爷和夫人做事,没有委屈。”

    沈如初拉着松月的手,去了自己房里,翻出一些药膏来,轻轻为她涂抹上,整个半张脸都红肿起来了,沈如初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一巴掌是因为我挨得,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一巴掌的,你为我做的事,我心里有数。”

    松月“嗯”了一声,道:“只要夫人不嫌弃松月笨拙,松月什么都愿意做。”

    沈如初点点头,心说这孩子真是“孺子可教”。

    本来被杜雨珊这么一闹,沈如初没了上街的心情,谁无端端地被一个飞扬跋扈的小三闹到家门口,恐怕没有谁还有心情逛街——但沈如初转念一想,自己若是被这事影响了,反而抬举了杜雨珊,那种女人也配给自己当情敌?虐不死她!

    “走啦,还愣着做什么?”沈如初拽着文旭,文旭因为先前那顿闹腾,正自怨自责地坐在房间里出神,担忧沈如初胡思乱想。

    文旭喃喃道:“那你不怨我?”

    沈如初嗔道:“为什么怪你?你招人喜欢,我怪你做什么!走吧,还有很多香火的东西咬买呢!”前一世她可不信佛,所以这上香要准备什么东西,她一无所知,自然要仰仗文旭。

    如意备了马车,文旭将沈如初安顿好,自己接过了马鞭子,朝车里一笑,道:“小娘子坐稳了!为夫要驾车了!”

    马车平稳地驶出了院子,出门看见杜雨珊的轿子依旧停在门旁。

    文旭瞥了一眼便朝另一边驶出去,对站在轿子旁的杜雨珊视而不见,杜雨珊急的直跺脚,骂道:“文旭,你给我等着!”

    沈如初听见喊声,撩开窗帘看了一眼,看见衣着亮丽的杜雨珊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地冲着他们的马车又踢又骂,若不是被两个婢女拉住,恐怕还要在地上打滚撒泼。

    “你不用理会她,她自幼惯会撒泼!”文旭在前头道,“小时候,我们几个一处玩,她也经常抢你的东西,怎么,都忘记了?”

    沈如初只想一脚把他踹下去,她根本不记得幼年那些“趣事”了!

    “我看她好似很在意你的样子,怎么,这么多年你竟然没心动?”她顾左右而言它,这个问题一说出,马上变被动为主动。

    她在车里自然没看见文旭如何面红耳赤,听了这句话后连握着马鞭的手都抖了抖,最后冷生生地抛过来一句:“我才不喜欢那样的女人!”

    沈如初拍了拍打盹的小白,笑道:“赶紧出去吧。外头有你的同伴呢。”

    小白狐疑地看了沈如初一眼,神情鄙夷,沈如初解释道:“你再这么看着我,我把你眼珠子扣掉!某人现在可不就是只炸毛的猫嘛!”

    小白伸出一只小爪子,捂嘴笑起来,沈如初鄙夷道:“二货,笑点真低!”

    文旭只想着杜雨珊今天的无礼取闹,隐隐有点胃痛,偏偏这种人打不得骂不得,以后恐怕是盯着他了。又对沈如初生出几分歉疚来,本以为她会哭闹,她不但不哭闹,还反过来安慰他,这让他情何以堪!

    进了街市,去了香火店,买了点香火香烛一类的东西,以及佛珠、珠串、沉香线,小炉鼎等。末了,文旭问:“掌柜的,这里有没有观音像?”

    沈如初微微蹙眉,心说。这家伙还上瘾了,本来礼佛不过是个途径,他还要买个佛像回家供着。

    那掌柜生得耳阔脸圆,矮胖丰润。如同弥勒佛一般,笑呵呵道:“有!小店这里的佛像、菩萨像都是寺庙高僧做法开光的,我们这小店可是常年向灵石寺求佛缘。所以,与佛有缘,童叟无欺。你要什么观音呢?”

    沈如初正要拒绝,文旭开口道:“就是送子观音。”

    沈如初差点将怀里的小白给抖落掉——送子观音,亏他想得出来,他就那么急吼吼地想当爹吗?

    小白见沈如初手一抖,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那意思是说:真没用!差点吓到雪龙猫大人我!

    沈如初提着小白的耳朵,笑道:“伺候不了你这尊大佛,那请你老人家一边凉快去!”

    文旭正羞涩地和掌柜买送子观音,自然没注意到沈如初这边的动静。

    “抱的这么紧,什么好宝贝?”沈如初斜睨着文旭。

    文旭嘿嘿一笑,道:“自然要抱得紧,这可关乎我的子嗣。”

    沈如初本想笑话他迂腐,趁机说教一番,不要太迷信,但看着文旭那一本正经甚至表情神圣,竟然一个没忍住,破了功,噗嗤笑起来,道:“那你可要抱好了,这么金贵的东西!”

    文旭将东西收拾好,正要上车,却突然定住了。

    “怎么了?”沈如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见一个看着眼熟的人,一时又想不起是谁来。

    文旭道:“看见个熟人,那不是你二姐夫么?”

    沈如初皱眉,对这个“二姐夫”的称谓还未习惯,待定睛看清楚,那人还真是姚光祖,眉头皱的更深了,对这个“二姐夫”真是要多讨厌就多讨厌。

    “不用了,和他不熟。”沈如初冷声道。

    但一转眼,那姚光祖就到了跟前,笑哈哈地和文旭打了招呼,眼光却一直在沈如初的身上逡巡,要不是眼睛小,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非掉出来不可,心想着,这沈家到底是什么风水,养出了这样三朵金花,一个比一个漂亮,沈念卿也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太无趣了些,弄起来一点都不舒服,不知道这小姨子的滋味如何。

    “妹妹这也是为四月初四的礼佛准备东西?哎呀,真是巧了,那一日你姐姐也要去礼佛的,不知妹妹去哪一座寺院?”姚光祖厚着脸皮道,一声“妹妹”让文旭当场凝聚了一声冷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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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送子观音遇贵人

    沈如初没见过姚光祖几次,只知道他是个外表光鲜的混球,在安阳城出了名,斗鸡遛马是好手,吃喝嫖赌是行家,外加坑蒙拐骗,仗势欺人,可谓天底下的恶行都被这混球占尽了!不仅如此,又软硬兼施地强纳了沈念卿为妾,偏偏对沈念卿又无半点怜惜与恩情!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沈如初对他咬牙切齿了。

    “谁是你妹妹!”沈如初冷道,小白也跟着哼了一声。

    姚光祖不但不恼,嬉皮笑脸道:“你是念卿的妹妹,可不就是我的妹妹嘛!不是有句话么,姐夫也是小姨子的!”

    文旭身上的冷气更重了——这是当他死了吗?那双狗眼像是钉在沈如初身上一般,牢牢地盯着沈如初。

    “请自重!”文旭挡在了沈如初的面前,冷眼与姚光祖对视,姚光祖一见文旭强健威武,像是练家子,自己不敢硬碰硬,讪笑道:“兄弟,我和自己的小姨子说句话,你犯得着这样吗?”

    文旭冷道:“对付你这种人,再怎样都不过分!”

    沈如初心里一暖,拉着文旭的手,道:“我们回去吧,不和某些人一般见识。”

    文旭冷凌厉的眼神射向姚光祖,如果眼神能杀人,这姚光祖早就万箭穿心了!

    姚光祖看着沈如初离去,痴痴地站在原地,望着沈如初的沉思看了半天,摇头晃脑道:“啧啧,少爷我当初怎么选的不是这丫头的?瞧瞧那小脸蛋,还有屁股蛋儿……”

    他的小厮急忙笑道:“少爷,您现在看上也来得及啊。”然后朝着他挤眉弄眼,姚光祖会意,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比小爷我还坏!”

    因为姚光祖的出现,沈如初再一次为沈念卿的幸福担忧。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和离了才行,离开这混球,沈念卿才可能有幸福。

    回到家中,沈如初径直去了房间,抱了个美人靠在那里假寐,文旭看了这情形,顿了一下,然后跑到了另一个房间,不知做什么,反正半晌不见。

    “去看看爷在做什么。”沈如初吩咐秋蕊。

    不多会。秋蕊过来,道:“夫人,听如意说,爷在供观音像,嘴里还念念有词,别提多虔诚了。”

    沈如初扑哧一笑,道:“你先下去吧,吩咐厨房给爷烫一壶药酒,就是我前日带的药材。”

    文旭进来时见沈如初仍在软榻上躺着。眼睛紧闭,这次像是睡着了。

    “初儿。”文旭蹲在软榻前,仔细地看着沈如初,他的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沈如初听见了那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微微睁开了眼,然后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嘿嘿,偏偏不理他。

    文旭以为沈如初真的睡着了。怕打扰她,一屁股坐到了铺着北夷羊绒地毯的台案前,安阳城因为与北夷毗邻。虽说两国连年交战,但民间私底下多有贸易往来,久而久之,两国的风俗习惯相互融合,这安阳城里的人也有席地而坐的习惯,所以家中常铺设地毯。

    沈如初睁开一只眼,看见文旭满脸小心翼翼的幸福,心头甜蜜地一动,招招手,柔声道:“过来。”

    文旭梗了一下脖子,想动但没有动——我是小白吗,你让我过去就过去?

    沈如初嘴角带笑,心说这二货的表情怎么就那么像小白呢,明明嫩得要死,偏偏装出很厉害的样子。

    “真的不过来?”沈如初压低了声音。

    文旭继续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嘴唇动了动,正想将那个“不”字说出口,但身子比嘴巴更快,沈如初正在懊恼如何让他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软榻前。

    二人嬉闹了一番,闹到动情处,正是情动时,差点就要玉成好事。

    “别急,有的是时间。”沈如初推了一下文旭。

    文旭心说,这种事哪有不急的?笑道:“我不急那送子观音都要急了!”

    一下午都在耳鬓厮磨,临吃饭的时候才消停。

    “明天要我陪你一同去?”文旭道。

    沈如初想着文旭明日要去马场当值,胡山海既然要报复他,自然会在马场安排眼线,这个档口任何微小的差错都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再者,明日要见的人是苏老太太,他一个男人去了也不便,莞尔一笑,道:“不用了,你一个大男人去了只会碍事,我正好和苏老太太说说话。”

    文旭道:“也好,免得那苏老太太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待,让你见了笑话。我让金古二人陪你去。”

    沈如初正色道:“不用。不要。”上次因为让金古二人来保护沈如初,被胡山海故意寻了个把柄,已经贬黜到马场去了,岂能再给别人留有口实,造成“错在加错、屡教不改”的表象!

    文旭笑道:“那就让如意过去。总之,保护夫人要紧,明天会有很多人去上香,也会有不少登徒子闻‘香’而动。”

    沈如初笑起来,看不出文旭这么有心。

    四月初四这一天,沈如初领着松月,由如意驾车,天不亮就出发去了北郊的灵石寺。

    现今春光明媚,花开正好,恰是春游集会时,加上灵石寺颇为灵验,在安阳城很有名气,甚至在整个隆安郡都有些名气,寺院附近种植了不少花木,有一片偌大的桃林,像是沾了灵气一般,这桃花花期甚长,灿烂如霞,在安阳城,这片桃林的名气甚至大过灵石寺。

    此时正是桃花盛开之际,很多人去灵石寺,不光是为了礼佛祈福,更是为了赏花郊游。

    所以,这一天灵石寺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如意,我们这要到哪里去找苏老太太?”沈如初下了马车,见到那接踵摩肩的阵仗,微微有些吃惊,都说安阳城地广人稀,看来也不尽然。

    如意道:“夫人放心,小的前几天就去打听清楚了,苏老太太这次上的是头香,这会子刚响了晨钟三下,应该是头香时间,只要去了正殿,应该见得到苏老太太。小的还打听到苏老太太会在寺院住几天。小的也在后院厢房里订了一间房子,正好在苏家的隔壁。”

    沈如初点点头,跟着人群去了大殿,却没有见到苏老太太。只得在法师的授意下,象征性地上香礼佛,又给那小沙弥交了一笔香油钱。

    那小沙弥问:“夫人祈什么福?”

    沈如初一愣,看了一眼松月,祈福就是祈福,还要具体分门别类吗?

    松月道:“小师傅,我们夫人祈福佛祖保佑,早生贵子。”

    小沙弥真真正正地用金粉笔给记录下来。

    沈如初顿时汗颜,心说,怪不得这寺庙香火好,就冲人家这服务精神,想不好都难!

    从大殿出来,又是人头攒动的景象,沈如初压根没看见苏家的人影,正打算让如意领着去后院的厢房。

    “夫人,那边有个姑娘在冲您照收。”松月在沈如初耳边道。

    沈如初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过去,的确看见个姑娘,很面熟,仔细一想便知道是谁了,再一看她身后那阵势,一辆华美的双驾马车,后面跟了两辆青蓬马车,应该是给体面丫鬟嬷嬷坐的,除了几个小丫鬟,还跟着几个壮实的仆妇。

    沈如初领着松月走了过去,见了那人,笑道:“喜鹊姑娘,好久不见了。”

    喜鹊笑道:“算你记性好,还记得我!”

    沈如初浅浅一笑,眼神越过喜鹊,扫视着那辆华美的马车,望见了那珠玉门帘上的一个镶金的“轩辕”字样,心下当即明白了一些,这轩辕乃是燕国的国姓,据说皇族当年也是北方一个崛起的部族,跟现在的北夷乃是同根,日益壮大后便开始染指中原,终于打下这片江山。

    安阳城地偏人穷,幅员辽阔但物资匮乏,在世人眼中那是远离政治中心,但却是一处深潭,深潭有龙,这里也有皇族,那就是安北王。如果说马征明是这安阳城的土皇帝,那安北王则是整个隆安郡甚至疆北的土皇帝,而且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天高皇帝远,远在庙堂之高的真皇帝对此也无可奈何。

    “你这是……”沈如初明知故问,喜鹊若真是安北王府的人,她自然不敢在主子面前僭越,现在敢光明正大地和自己打招呼,自然得到了主子的授意。

    喜鹊神秘一笑:“我们主子想见你。你领着你的人去后院厢房的天厢房,那里有人接待你。”见沈如初有些迟疑,她悄声道:“好事,你只管去。”

    如意在原地等了一会不见沈如初回来,松月也未过来打声招呼,急忙找了过来,却见沈如初与松月被一个衣着光鲜的婢女领着去了寺院的厢房。

    “夫人,您……您没事吧?”如意看了一眼那婢女,眼神里微微有些敌视,若是沈如初在他的守护下出了任何差错,文旭岂不是要揭了他的皮,在把他赶出文家。

    沈如初摆摆手,道:“我没事。你现在外面候着吧,我去见个贵人。”她已经想到那个人是谁了,听过她的传闻,但是还未见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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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遇贵人中毒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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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厢房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喜鹊领着一个小丫头含笑而来,冲沈如初一笑,便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沈如初含笑而视,想着等一下见面的话数,紧接着两个婢女并排走进来,随后闻到一股香味,并非普通的脂粉香味,而是一股龙涎香的味道。

    沈如初本以为会看见一个头戴凤冠、身着绫罗的女子,但却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施施然地走进来,只见他气质超凡,相貌英俊,风度翩翩,整个人被一种贵气包围,即便含笑,但仍让沈如初心中感到了那股敬畏。

    沈如初心下生疑,怎么会是个贵公子?再抬眼一看,心下才明白,却也不点破。

    喜鹊急忙将这位贵人请到上座,冲沈如初一笑:“这是我们主子,这是沈姑娘,如今该称文夫人了。”

    松月一听这话,急忙想要上前制止,却被沈如初一把拉住,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沈如初大大方方地冲那人福身行礼,道:“如初见过公子。”

    那翩翩公子一开玉骨扇,浑身流光溢彩,眼角生辉,嘴角挂笑,好不风/流潇洒,笑道:“小娘子,你抬起头来,让本公子好好看看,怎样一个妙人,这般妙手丹心。”

    沈如初不卑不亢,含笑抬起头,道:“公子谬赞了。”

    那公子对上沈如初那一双清澈的美目,眼神里没有任何闪躲,哈哈大笑,道:“妙!真是妙!文夫人请上座。”

    沈如初从容落座,心说:妹子,我看你能憋多久!

    喜鹊给沈如初送了一杯茶过来,规矩地退到了那贵公子的身后,道:“文夫人。我们公子请夫人前来,是听闻夫人医术高明,不落窠臼,正巧今日遇见了,便想请夫人给我们公子把把脉,看看是否康健。”

    沈如初浅笑道:“请公子伸手。”她一手拉着衣袖,一边将手指搭在了那只白嫩的手腕上,一见那白皙而纤细的手腕,沈如初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断定了,而那脉象也验证了她的猜测——这分明是个姑娘。

    沈如初原本以为这姑娘只是闲了。身上无非就是些富贵病,但这一探竟让她变了神色。

    “公子,如初是直性子,说话不喜欢打弯。”她把话说到这里便顿了下来,含笑看着那贵公子。

    贵公子帅气地开了一下扇子,道:“说!”

    沈如初一笑,道:“您乃是人中之凤吧?”

    那贵公子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喜鹊站在其身后掩嘴而笑。

    “算你有些眼光。还有其他发现吗?”她不再故意粗着嗓子说话,声音听起来轻柔很多。

    沈如初敛起笑容,正色道:“姑娘您中毒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当真?”那姑娘秀眉微蹙。脸色清冷,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沈如初点点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姑娘当真中毒了。而且时日不浅。”

    她眼色严峻地扫视了一圈,一直紧紧跟在她身边的大丫鬟会意,冷声道:“你们都退下吧。”喜鹊等人鱼贯而出。

    沈如初让松月也跟着出去。

    “可有解?”她俯下身子。面带萧索地问道。

    沈如初当即明白这位贵人招自己来的真实目的,看来这次相见并非碰巧,上次喜鹊去医馆的目的恐怕并非调理而是为了解毒,这样一想,沈如初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能否先问姑娘一个问题?”沈如初微笑道。

    她俏生生一笑,道:“你想知道我是谁?你这么聪明怎会猜不出来?不妨猜猜看。”

    沈如初又是一笑,道:“安北王的郡主么?”

    “哈哈,聪明!”她爽朗地笑着,忽然眸子深沉一转,一道冷光射过来,道:“你这么聪明,就不怕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怕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不开心?”

    她这一番话算是默认自己的身份了,的确是安北王府里的郡主;听闻安北王有嫡女两个,都被钦封为郡主,大郡主是嫡长女,皇帝为了牵制安北王,早指婚给了一个皇子,如今正居住在京城;眼前这女子不足弱冠,想来应该是那二郡主——轩辕吉安了。

    沈如初心中微微一颤,她的确是知道的太多了,无论是当初的落子汤还是现在的身中剧毒,这对皇室成员来说,都是讳莫如深的。

    “难道郡主不想解身上的毒了吗?“沈如初淡淡一笑,她相信解药便是最有效的筹码。

    轩辕吉安冷笑连连,道:“你有这个本事吗?我知道你有两手,但是,要解我身上的毒,恐怕……哼,不是本郡主小瞧你。”

    沈如初诚恳道:“我对郡主身上的毒并无十全的把握,但是我会尽力,至少有一成的把握。”

    轩辕吉安优雅地坐下来,冷道:“一成的把握?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诳我?”

    沈如初对毒并没有太多的研究,不过是最近看了《毒典》略懂一二,但却不会妄自菲薄自己在医术方面的造诣,尤其是经过宫云枫这段时间的指导,更是融会贯通,进步一日千里,轻轻一号脉便知道她身上是中了毒,而这症状难以被察觉。

    沈如初正色道:“有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郡主想必请了不少名医查验,但并非人人都能确认郡主是中毒,恐怕郡主也是近来才知道自己并非体弱多病而是中毒所致吧?”

    轩辕吉安面部微微抽动了一下,沈如初将这个轻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只说自己有一成的把握,若是郡主连这一点都不信,我也无法,郡主还是另请高明吧。”沈如初道。

    轩辕吉安冷道:“我如何信得过你?难保你不是胡乱猜的。你说我中毒我就真的中毒了?”

    沈如初嘴角上扬,心说,这姑娘心机倒是多,可惜终究在惜命面前露了马脚。何况,自己已经验出她中毒了,岂能有假?

    她若是真的不信,又岂会屏退左右单独留下自己谈论这么久?

    “郡主如若不信,我也无法,不过,为了证明我并非信口雌黄,我愿意说几个症状,郡主听了之后再做定夺。”沈如初道。

    轩辕吉安笑道:“你说。”玉骨扇又轻轻地扇起来,恢复了先前的翩翩公子模样。

    沈如初道:“您自幼体弱多病。经常有梦魇,劳神过度会呕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郡主的月事至今未来。”

    话音才落,轩辕吉安从位子上站起来,然后又慢慢地坐下去,道:“你还发现了什么?可知道这是什么毒?”

    沈如初摇摇头,道:“郡主身上这毒至少有五年之久,至于什么毒。我不清楚,也不敢在郡主面前打诳语。”

    轩辕吉安皱眉,道:“可有解?”

    沈如初摇摇头,道:“郡主身上这毒已经深入肌理乃至骨髓。想要除尽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只探明郡主身上有毒,至于何种毒却并不明了,但我可以给郡主开一些方子。让郡主身上的毒不至蔓延,然后寻妥当之法解之。”

    轩辕吉安猛然转身,俏生生的小脸上带着一抹威严。直视沈如初道:“你有多大把握?”

    沈如初浅笑,道:“此事性命攸关,就算只有一成把握,郡主也要试试,不是吗?只要不是百分百成功,我即便说有几成把握,最后的一成也可能导致前功尽弃,不成功;虽说只有一成把握,但是利用好了,这一成也能颠覆局面,让郡主康复。”

    “你好大胆子,竟敢这样和郡主说话!”那个大丫鬟喝道。

    沈如初根本没有正眼看这个丫鬟,她相信这个中厉害轩辕吉安心知肚明,而这恰恰是她手中的筹码。

    “黄莺,你退下!”轩辕吉安冷道,那个大丫鬟急忙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你跟我回王府,我给你重金,治好为止。”轩辕吉安道。

    沈如初笑了笑,道:“此法不妥。第一,我解毒的用药,我要亲自去选;第二,有人既然给郡主下毒,那必然是想对郡主不利,我去给郡主解毒,郡主觉得这样树大招风,我还能活吗?第三,我的医术也是自己辛辛苦苦学习来的,岂能随随便便公诸于众?”

    轩辕吉安冷道:“那你觉得如何才是妥当?”虽是询问,但语气却异常不耐。

    沈如初吸了一口气,这个问题在轩辕吉安开口之前她在脑中已经预计过,道:“宫式医馆

    在安阳颇有名声,馆主宫云枫乃历代御医传人,医术高明,郡主何不和王爷说说,让宫式医馆的人半个月去王府请一次平安脉呢?”

    轩辕吉安冷冷地看着沈如初,看得她浑身一阵发麻,这个郡主可不是只会撒娇的小姑娘,据说是能文能武,一直是安北王的左膀右臂。

    沈如初的目的很简单,傍上安北王这棵大树,至少能保她与文旭当前的平安。

    “好,就依你。但是,你若敢耍滑头,你就试试自己脑袋到底有多牢!”轩辕吉安冷道。

    沈如初表面恭敬道:“不敢。请郡主放心,如初一定尽力。”

    轩辕吉安又道:“听说马文俊和你们有些过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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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介绍:
戍边军户之女,父兄叔伯悉数战死,家境一落千丈! 当家伯娘一心要将她卖去高门做妾,爷爷选中的孙女婿个个想攀高枝,假正经的世家大公子步步紧逼! 不甘命运的摆布,她坑个竹马当夫君! 只是这坑来的夫君突然飞黄腾达了,据说男人有权就变坏,只是嘛,这竹马夫君为何对自己这般疼爱? 上得了厅堂,开得了医坊;斗得过小三,打得过色狼;做得了内助,当得了贵妇! PS:无良扑货兜人品有限,坑品一般,但挖坑必自填,欢迎入坑!良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良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良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