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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新兵扛老枪     怒瀚txt下载     怒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零五章:将载入史册的终极对决

    舱门打开,刘二地面孔铁青,一言不发离开宴会厅。

    死一样的沉寂中,唐彬留意着黎歌的脸色,深深呼吸几次,准备出发。

    “我来吧。”黎歌忽然说道。

    “嗯?”唐彬脸色微红,不仅诧异,更有一抹难言羞辱。

    “谁上都能赢,我只是有点手痒。”黎歌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嗯,就当让我这次机会。”

    客气说完,黎歌转身走下楼梯,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走向座舱。

    身后,唐彬呆站在原地,面孔时青时白,很久不能说话。

    “你害怕连我也输掉,彻底没了颜面。”

    “让你这次机会......我已经让太多了啊!”

    “为什么?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让?”

    ......

    ......

    走过人群的时候,四周一片安静,没有掌声,没有尖叫,连助威的都没有。

    那些是黎歌一直熟悉的东西,如今这种环境让他感觉有些异样,内心微恼。

    从进入军校的那天起,黎歌就是孟非星学员的代表,一直都是。首都军校英杰荟萃,随便拧出一个往日都被冠以天才称号,相比之下,孟非星学员整体孱弱,最强者黎歌也只不过占据上游,而不是真正拔尖。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成为学员们心中英雄式的人物,以往参加比斗的时候,拥有所有人的信任与支持,无论男女,不分级别,即使面对实力更强、乃至无法战胜的对手,助威声也不会断。

    今天怎么会这样呢?

    此次约斗谈不上正式。也不上实机,仅仅因为前两场失利,他们连对我的信任都要拿回?

    这只是游戏啊!

    还有唐彬,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以为我不肯给他机会?

    不是这样的。真相是他的信心出现动摇,害怕遇到二地那样的状况;他害怕失败,担心丢脸。他丢不起那个脸。

    这种心态怎么能够登台竞技?他难道不明白,剩下的这场比斗,他、我、包括在场全体老生,已经输不起了吗?

    还有美丽,她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我?

    难道她也不明白事理,认为我这样做不对?

    “黎师兄,加油!”

    “黎师兄,打败他!”

    想着这些的时候,周围终于有人开口。声音很大但不豪壮,相反带有无助畏惧的意味,有些刺耳。

    这是替我加油?

    不,他们在提醒自己对手强大与狡猾,难道他们心里认为,自己有可能会输?

    这些懦弱无能的人啊!

    感慨的时候,黎歌心里对自己说:我不需要这些。没有他们,我一样可以强大。

    愤怒的时候。黎歌走过去,认真说道:“打的不错。”

    ......

    ......

    “嗯。还好。”牛犇没有谦虚的意思,道了声谢:“最后一场你上?”

    “不行吗?”黎歌微笑着反问。

    牛犇朝楼上看看,说道:“我以为是唐彬?”

    黎歌淡淡说道:“他身体有点不舒服。”

    周围响起笑声,不多,声音也不大,当中少不了艾薇儿的嘲弄。只是出人意料的轻柔与平和,就像大人看到孩子作假,不屑计较,反而觉得好玩。

    黎歌神色不变,目光只看牛犇。

    “喔。”牛犇简单说道:“开始吧。”

    这就好了?

    黎歌神情错愕。但只持续一瞬便恢复平静,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好,开始。”

    ......

    ......

    输入,扫描,验证,登陆,双方在对战室内碰面。

    看着对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机甲,黎歌想了想,打开通讯器。

    “学弟,聊聊?”

    “呃?”牛犇似乎有些意外。

    黎歌能够体会到对方的情绪,诚恳说道:“说真的,你打的很好。”

    “谢谢。”

    “云手也不错。”

    “嗯。”

    两次回应都很简单,黎歌想了想,决定直接点:“为什么给上官飞燕做伴读?”

    “喔。这个......”

    “不方便说?”

    “是的。”

    “学弟想不想转正?”

    “......”对面在沉默,稍后给出回应:“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

    黎歌神情有些嘲弄,语气越发真诚:“我有办法。”

    对面再次沉默,黎歌断定他一定在思考,脑子里正在挣扎。他是个聪明人,一定能想到“办法”不能白白送出,需要拿出一些东西交换。

    有些担心他想歪掉,黎歌轻声说道:“学弟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呃?”

    黎歌唇边冷笑起来,诚恳说道:“没有轻视学弟的意思,但我在狼烟里是四级战士,这场比斗,技术上讲,你不可能赢。退一步讲,即便学弟用某些方法赢了比斗,也会输掉更多;相反,学弟必输的情况下,却可以赢得别的东西。”

    对方“嗯。”了声,听不出喜怒哀乐,也不知道是否领悟。

    当真听不懂吗?

    黎歌微微皱眉,说道:“希望学弟拿出最好的状态,最强的斗志,做最大的坚持,而不是把心思放在别的方面,或者......误以为我有别的意思。”

    对方在沉默。

    黎歌等了一会儿,问道:“学弟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对方看来已经考虑清楚,回答道:“人言可畏,你不想别人说闲话。”

    黎歌说道:“学弟可以借此展现风采。”

    “有些道理。”

    “有没有道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必须经过的流程。”

    “哦?”

    “学弟不太明白状况,我和你说说。”黎歌的声音转为严肃:“在军校,咱们这些来自孟非星的学员历来被人看不起,需要有个人带头把大家凝聚起来。才能不受人欺负。而要竖其这杆旗帜,需要的不仅仅只有实力,还要很多别的东西。”

    牛犇诚恳说道:“学长就是这样的人。”

    黎歌叹息说道:“再有一年,我就毕业了。”

    牛犇沉默不语。

    黎歌接着说道:“前一届的学员我看了,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人物。本届才刚开始接触,能够见到学弟这样的人才。让我觉得惊喜。”

    牛犇说道:“我不算什么人才。”

    黎歌说道:“谦虚其实算不上什么好事情,尤其对领袖来说。”

    牛犇不再开口。

    黎歌说道:“之前那点小误会,就让它过去好了。学弟如果可以转正,接受更加正规的学习与训练,当能有所成就。今天的表现为你争得不少人气,再和我打一场,这场比斗的性质就变了,学弟能否明白其中意思?”

    “传承与交接之战。”牛犇立即给出回应。

    “正是这个意思!”黎歌说道:“学籍是问题,但是有办法解决。经济上的问题同样如此。再有就是帮衬与扶持,我还在要军校待一年,完全可以尽到责任。”

    不等牛犇回应,黎歌振奋的声音说道:“要扛旗,不但要有能力,还要敢于担当。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有责任让大家看到我们的意志和力量,不是吗?”

    “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

    “这样算不算拉帮结派?”

    “算。”黎歌毫不犹豫回答。

    “会不会延续到军队?”

    “会。”

    “那......”牛犇的声音有些迟疑。

    “哪里不这样呢?”黎歌反问一句,不待回答接下去说道:“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谁可以独闯天下,越是想做大事,越是需要凝聚大家,这么简单的道理,学弟不会不明白吧。”

    “嗯。”

    “学弟还没有入校,对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可以提前和你说些基本的东西。目前,军校学员除了一些地域团体,更多人围绕着四大家族的人转,将来进入军队,也会进入他们的体系。”

    “四大家族?”牛犇微微皱眉。

    “联邦四大家。学弟连这都不知道?”

    牛犇以沉默表示。

    黎歌说道:“林,穆,黄,还有一个带有西方血统的詹姆斯家族。每一年招生,出自他们门下的学员总会占据重要位置,每一次比斗,前十名总有六名以上属于他们,即便有别的人展露头角,也会很快被其中一家挖走,成为其家族的一份子。学弟能不能理解,长此以往,最终会是怎么样?”

    “能想到一些。”那边牛犇应着,问了句:“联邦四大家,霍家、齐家为什么不算?”

    黎歌听得笑起来,带点玩笑的口吻回答道:“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学弟真的有点幼稚。”

    牛犇并不着恼,简单回应道:“平时不太关注这个。”

    黎歌说道:“齐老爷子声威无上,家风也很可怕,他最痛恨这类抱团结伙的行为,不管是门生还是子弟,但有发现参与其中者,轻则将其撵出军队,严重甚至会赶出家门。我听说,齐家原本有个天赋超绝的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硬是被逼着改了姓。”

    听了这番话,牛犇心里有些感慨,说道:“老爷子很了不起,但未免......过于严厉了。”

    “军神军神,从来都只存在于战场。”

    “或许真是如此。”

    “军神可以做的事情,别人未必能行。包括军神自己,有些事情也有心无力。”黎歌说道:“比如此前军改方案,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被家族操控,效果如何,还要等着看实际。对了,关于霍家,有些话不便多说,就凭他们是前代王朝后裔这点......霍青被誉为新一代军神,看看他的结果,你就应该明白,联邦政府也好,家族势力也好,都不会容忍霍家做大。”

    听到这番话,想想自己此前的经历,牛犇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并非只是运气好,而是不知不觉中做了一件顺应大势的事情,感觉有些讥讽。

    “算了,这些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感觉扯的远了,而且时间耽搁太多,黎歌说道:“说这么多,学弟能否明白我的苦心,还有这场比斗的意义?”

    牛犇默默在心里点头,说道:“大概明白一些。”

    黎歌听得比较满意,说道:“学弟明白就好。那么,我来选择战场?”

    “好的。”牛犇回应道。

    “竞技场行不行?”

    “行。”

    “武器呢?”

    “你说。”

    “我觉得空手最能展现自我。而且相对来说,攻击时的伤害会比较小。”

    “有道理。”

    “那就这么安排?”

    “嗯。”

    “之前两战,我发现学弟最大特点是意志坚定,战斗顽强,这次希望发挥所长,打出风采。”

    “有时也会感到绝望。”牛犇说道。

    “学弟谦虚了。”黎歌越发满意,说道:“另外提醒一下,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明白。”

    “那就开始吧。”收拾好一切的黎歌准备出发,临行忽然问道:“学弟,云手好学吗?”

    “呃?”牛犇犹豫了一下。

    “学弟担心什么?”黎歌似乎随意问道。

    “没什么。”牛犇很快恢复过来,回答道:“需要刻苦训练。”

    黎歌笑着说道:“刻苦,我们这样的人,应该都能做到吧。”

    牛犇领悟到了什么,说道:“嗯,也有一些技巧可用。”

    “明白了。”座舱内黎歌微微一笑,说道:“入场吧。”

    “好。”

    ......

    ......

    熟悉的热流与眩晕,每次都会发生的延缓与迟疑,当牛犇的神智恢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对面那台白板机甲早已准备妥当。

    双方都空着手,黎歌先一步进入场地,但没有像小狐狸精那样抢攻,而是静静站在原地,甚至连战斗的姿态都未摆出。

    那番谈话让这场比斗足足推迟十分钟,大家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还以为在就地图的事情争论,此刻看到画面后,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为什么会这样?”

    “为何都没有装备武器?”

    “这是要......纯粹练习操纵技巧吗?”

    “牛牛这个笨蛋,肯定被那个家伙骗了!”

    即便自身不懂机甲,艾薇儿也懂得,空手对战最能体现操作差距,地图更不用谈,竞技场内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

    面对黎歌这样的对手,牛犇做出这样的选择,无异于自杀。

    “有胆子,没骨头。”

    叹息声中,距离屏幕最远的地方,几名军人站起身来,当中那名神色冷峻的中年人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失望。

    “终不过是个废物。”身边一名军人冷笑道。

    “别说了。”另外一名军人提醒道。

    说着几人准备离去,其中那个曾在通道处负责盘查的军士余光看到什么,神情为之一愣。

    “等等?这......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声音,几个人纷纷转头,表情立即变得和他一样。

    “不会吧!”

    屏幕上没有发生战斗,而是出现两个大大的字母:gg。

    话都没说一句,愤怒的少年宣告投降。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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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章:与先生论(求月票,求订阅)

    战后,轻松获胜的黎歌什么话都没说,神色也未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离开经过一张桌子的时候,有支持者试图与之击掌,黎歌似乎有些错愕,伸手时身体歪了下,碰掉边上的一只杯子。

    砰的一声。

    周围太安静了,杯子摔碎的声音就像很多气泡被同时戳破,鞭炮般响亮。

    “黎师兄,我......”

    “没事。”

    黎歌安慰对方,随后意识到碰掉杯子的是自己,这句“安慰”似乎用错了地方。有些尴尬的气氛中,他在原地站了会儿,叹了口气,朝周围挥了挥手。

    “散了吧。”

    “散了散了,各位学弟,咱们军校见。”

    有机灵的人如此说着,周围随即忙碌起来,迎新宴会在并不祥和的气氛中宣告结束,老生、新生带着复杂的神情与心情结伴离去,免不了会有一番相约与辞别。

    整个宴会厅,只有一张桌子周围充满纯粹的欢乐气氛,上官飞燕悬在嗓眼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长出一口气,张强脸上带着微笑,得福见到牛犇后不敢随意说话,但却扭着腰肢卖弄风骚,手指啪啪闪着火花。至于艾薇儿,高兴固然高兴,但还有些余兴未了。

    欢乐是一种充满诱惑的情绪,有人来这边试图分享,顺带与上官飞燕谈些学业方面的事,对刚刚发生的比斗反而不怎么涉及。此前邀请的三个人当中,唐彬身体不适没有再出现,李正与薛冬梅先后来过,彼此免不了有些尴尬。此外还有些新生,来这边各自说了些话,其中最惹眼的是小狐狸精。不仅因为其身份,还有她是唯一一个主动谈起比斗的人。

    依旧羞怯怯的表情,小狐狸精祝贺牛犇赢得一场胜利,整体打成平局,再与上官飞燕相谈几句,赞美一番。最后在艾薇儿防贼般的目光中离去。

    对这类事情,上官飞燕比牛犇擅长,招呼起来直爽但不粗糙,很是得体。到最后,连周美丽也走了,脸上带着深思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和牛犇谈起第二件事情,只是淡淡说了句。

    “好运。”

    “谢谢。”

    好运歹运是将来的事情。牛犇打定主意逢山开道遇水架桥,没有太多心情琢磨。待到交际活动结束,宴会厅里空荡荡的没剩下几个人,便也准备离开。

    “为什么认输?”

    终于有了机会,艾薇儿立即捉住他追问:“为什么耽搁那么久?是不是那家伙许了什么好处?你为什么不拒绝?怎么可以出卖灵魂?还有第一场,必胜为什么变成平局?你什么时候和那个狐狸精勾搭成奸?”

    问题憋在心里已经很久,艾薇儿神情凶恶,语速又快又急。看样子若不能得到满意答复,马上就要牛犇好看。管杀不管埋。

    “大姐,我打不过他好不好。”

    游戏比斗上升到出卖灵魂的高度,牛犇有些哭笑不得,心里知道,刚才来的、没来的人,几乎每个都有类似疑惑。只是不方便问。

    上官飞燕代为解释道:“黎歌是军校的高才生,天赋好,年龄也比牛犇大好几岁,而且接受过系统正规的训练,实力在首都军校都排得上号。如果可以随随便便被击败。大家干吗挤破头似的朝军校里钻,自学不是更好。”

    艾薇儿怒气冲冲说道:“打不过可以想办法!像第二场那样,战术,地形,欺骗,奸猾,狡诈,阴险,耍赖,等等等等。”

    “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什么叫耍赖?”上官飞燕大为不满,狠狠瞪她一眼。

    “能赖赢的话,不用你教我也会做。”牛犇倒是不怎么在意。

    “面对这种情况,认输才是明智选择。”上官飞燕说道。

    “是他自己说,战斗要打过才知道输赢。”艾薇儿说道。

    “是是是,是我说的,我错了还不行。”牛犇摆手说道:“走吧,连打三场,感觉挺累的。”

    “是两场。”艾薇儿认真纠正。

    “两场也累,回家。”牛犇不和她辩。

    “等一下。”突兀的声音传来,之前盘查时见过的那名军士走过来说道:“小兄弟,我家先生请你过去谈谈。”

    “你家先生?”牛犇微微皱眉。

    从游戏舱出来,牛犇就注意到那几名军人,之所以催促大家离开,与之不无关联;没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对方这么快找上门。

    “没什么好谈的。”艾薇儿当即反应过来,一把将得福拽到身后,冲那名军人说道:“还想刁难?别忘了这是民用客船,你们只负责登船盘查,没有别的权利。”

    不愧是记者,上来首先强调权限,可惜这番话对军士没多大用场,准确讲,他连看都没有看艾薇儿一眼。

    “小兄弟放心,只是叫你过去说说话,没别的意思。”

    “敢有别的意思,当心我......”

    “薇姐。”

    拦住艾薇儿,牛犇朝那边看了看,疑惑问道:“我不认识你们长官......”

    那名军士笑了笑,回答道:“不是长官,是先生。先生不在军队任职,只是比较喜欢穿军装。”

    不在军队任职,却有正规军人护卫,仅这一重便可证明来人身份不凡。

    “故作神秘,装模作样。”艾薇儿冷嘲热讽:“军队的大人物我很熟,没听说哪个是这副做派,牛牛别理他,我就不信......”

    “艾薇儿小姐。公理报总编与我家先生很熟。”那名军士忽然说道。

    “......”艾薇儿张口结舌。

    看来躲不过了。

    牛犇心里暗叹,对周围人说道:“我去一下。”

    “要去一起去!”上官飞燕在身后说道。

    张强一把拉住她,表情严肃,声音不容置疑。

    “不要去。”

    ......

    ......

    “先生”真的像个先生,中年,清瘦。目光炯炯,神色冷峻——但不是军人那种肃杀感觉,而是与老师的严厉接近;虽然身上穿着军装,而且被几名军士护在当中,依旧透着书卷气息。

    “为什么认输?”

    与艾薇儿和学员们一样,“先生”问的同样是这个问题。神情清淡,隐约透着几分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牛犇到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来,对面那个人的眼睛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把心里的秘密全说出来,似乎不这样做就是犯罪,会产生极大心理负担。

    类似感觉,只有胖子与梅姑娘身上才具备。不同的是,胖子凭的是无耻狡诈,梅姑娘利用的是人心恐惧,什么都不做就能把杀念传到对方心里去,没有余地,而且不会被误解。

    先生属于第三种,他眼睛深邃如海,仿佛能够看穿一切。容纳万物。

    牛犇心里有些警惕,简单回应道:“不想打。”

    先生不能满足于这种回应。追问道:“为什么不想打?”

    牛犇轻轻皱眉,说道:“您是谁?为什么关心这个?”

    先生平静说道:“所有与军队有关的事情,和人,我都关心。”

    牛犇说道:“您还没说您是谁?”

    先生微笑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帮你避免麻烦,也可以马上把你从军校拧出去。”

    毫无疑问。这是一句骄傲而且招人反感的话,从先生嘴里说出来,却不是那么惹人厌憎,听到牛犇耳朵里,也没有生出误会。

    他熟悉这种情况。比如此前提到“杀人全家”的时候,牛犇用的就是这种口吻,为的其实不是威胁,仅仅是在阐述肯定会发生的事实。现在,牛犇知道对方身份不容泄露,是在用迂回的方式进行自我介绍。

    “明白了,是大人物。”

    “没错。我是大人物。”先生饶有趣味地目光看着牛犇,发现他并未流露出讥讽的神情,不禁有些好奇,兼有几分欣赏:“战前,黎歌应该许过你不少好处,试图拉拢你入伙,对不对?”

    牛犇平静地看着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先生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但他不是要你认输,而是希望你认真、努力、顽强地和他打一场,对不对?”

    牛犇内心微凛,脸色却依旧平静。

    先生接着说道:“黎歌想要一场激烈、体面、堂堂正正的胜利,你却用两个g羞辱他,不怕将来会有很多麻烦?”

    听到这里,牛犇已对这位先生充满钦佩,无法再沉默下去。

    “您说的不全对。”

    “比如?”

    “比如,我没想过要羞辱谁。”

    “你是不是当别人是傻子?”先生微嘲的口吻说道:“你们两个躲起来谈那么久,出来后突然认输,谁都会因此认为‘黎歌收买胜利’。这样如果还不叫羞辱,什么才算?”

    一番话合情合理,然而牛犇不这样认为,反驳、或者解释道:“您的分析,别人认为,是您和别人的事情。对我来说,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简单地不想打?”先生疑惑问道。

    “是的。”

    “为什么?”

    牛犇挑眉说道:“您这么有智慧,为什么不自己分析?”

    “放肆!”旁边一名军人沉声低喝,随即被先生摆手叫停,对牛犇说道:“就按你说的,我来分析分析,要是说对了,你可不能不承认。”

    牛犇心想这人真麻烦,干吗非要我承认。

    先生看着他说道:“你不想打,是不想成为垫脚石之一,还想表现一下自己不畏强权的品质,顺便阴黎歌一下,令其声誉扫地。”

    “我猜想,黎歌承诺给你的那些东西,是他按照常规理解送出来的筹码,他觉得很重要,对你却没什么意义,要么就是你可以通过别的途径得到。”

    “我猜测,比斗场地是黎歌提出来,不使用武器也是。你顺水推舟表示同意——从那时候起,你就已经准备好了要这样做。”

    “我猜测,通过第一场比斗,你就意识到彼此间实力存在巨大差距,第二场,你做到极限赢得胜利。已经拿不出比那次更高明的手段,最后这场的对手更强,即便让你选择战场,配备武器,依旧不可能改变结果。恰好黎歌给自己挖坑,你任由他跳进去,最后盖上盖子就好。结果就是现在这样,黎歌赢了比斗却输了名声,你只不过放弃一场游戏。却为自己赢得未来。”

    三个猜测,声音平平淡淡,字里行间透出的意味冰寒彻骨。先生深邃的目光看着牛犇,最后抛出结论:“你外表憨厚,内里阴险,心狠手辣,性情早熟,而且受过严格训练。你年纪轻轻。就已喜怒不形于色,狡诈顺乎自然。除了缺少经验,考虑不是太周全,几乎没有太明显的弱点。还有你的心也很大,想要的比黎歌给的多得多;你不想做他的继承人,而是把他推翻踢倒,取而代之。”

    这样带有明确攻击性质的话。很少有人能够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讲出来,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赞美;自始至终,先生脸上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只是分析与阐述。

    对面,牛犇安安静静等他说完。问道:“您说完了?”

    先生留意着他的神情,目光略显诧异,认真点头说道:“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你提出来,咱们共同探讨。”

    听到这句话,旁边几名军士神情不太自然,看牛犇时眼神愠怒。

    听到这句话,原本准备转身就走的牛犇收起念头,诚恳说道:“您弄错了。”

    “哦?”

    牛犇说道:“我不想打原因只有两个,其一,这只是一场观摩游戏;第二,这场游戏根本没办法进行;技术、环境、武器、战术,所有因素都被定死,所有与胜负有关的条件,都被人占走了。”

    讲着这番话的时候,牛犇心里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连艾薇儿等人都不说,却对这个陌生的先生道出实情。

    讲也讲了,便没必要再做保留,牛犇接下去说道:“既然一样都不给我留,我只好不打。”

    听了这番话,先生脸上流露出深思的表情,半响无言。

    当初拆迁村名去训练营闹事的时候,身边带着几个孩子,牛犇因此对那名女记者说:“他们这是要把道理全都占完,别人怎么办?”

    说这句话的时候,女记者领悟到他的意思,牛犇把原本要说的后半段省略掉,完整的说法是这样:他们把道理全都占完,别人没有办法,只好不讲道理。

    今天的事情与那日相仿,只是讲道理变成比斗,与胜负有关的所有条件都被人占走,牛犇的做法随之变得简单起来。

    他选择不打——因为这只是一场游戏,可以不打。

    牛犇说道:“不打也是打,是反击,您这么想,别人也会这样认为,因此产生许多后果,并有诸多联想。是的我明白,这些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就像您刚才分析的那样,陷阱,阴险,心大,图谋,如此这般,等等等等。”

    稍顿,牛犇说道:“然而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在乎?我不想和他打,就像之前我不想和你说的原因是一样的,话都被你说完了,道理被你分析完了,我只好不说。”

    “既如此,你现在为何要说?”先生此刻沉浸在思索中,表情略显迷茫。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我想借此告诉您一句话。”牛犇说道。

    “什么话?”

    “君子坦荡荡。”

    说罢,牛犇不再看先生是何表情,挥手朝远处众人打了个招呼,转身,率先离去。

    身后,几名军人呆呆站着,先生仍在思索着什么,情不自禁用手揉着面孔,直到周围空无一人,他才突然醒悟过来,猛地一拍桌子。

    “小王八蛋,竟然拐着弯骂我是小人!”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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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章:点将飞车(求月票,求订阅)

    那几个学生离开很久,先生仍在思考着刚才那番对话,默默静静地做些推理方面的事情。

    思考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也是今生成就与受人尊敬的基点,换句话说,思考是他的骄傲所在,然而经过刚才那件事,先生心里生出一种莫名感觉,有些烦躁。

    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的思维起点在这间屋子,视线早已脱离几个孩子在游戏中比斗这类微不足道的小事,扩散到比如军校、军队乃至联邦与世界。

    先生不是被牛犇打击到,而是明白自己所虑者大,一个念头、一次推断便有可能影响到局势走向,关乎许许多多人的命运,因此他非常重视自己的推断方式是否健康,既然有了疑惑,就一定要解决掉才可以。

    思索的时候,有管理宴会厅的工作人员过来,大意是催促;一名军士迎上去,低声和对方说了几句,那名工作人员诚惶诚恐地离去,非但不敢再打扰,竟是连看都不敢朝这边多看一眼。这类事情,先生自然用不着理会,他渐渐找到合适思路,从小的地方考虑。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句话,牛犇说了一半,明摆着骂自己是小人,但是并没有真的骂出来——他究竟有没有骂?

    关于约斗和gg,那个孩子心里知道后果,但不在乎;他知道自己拥有很大能力,还是不在乎。这已经不能用个性解释,找原因只有四个字:无欲则刚。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无欲?

    若然无欲,他为什么给人做伴读?

    先生由此联想到那个人,那人才华横溢,功勋卓著。声威日隆,兼有庞大力量可以调用;那个人的做派与这个孩子有几分相似,我做我的,你想你的,推断也好,后果也罢。通通不在乎。嗯,如果那些是真的,他就是君子,如果只是表面上如此,就是有图谋。

    没错,找不到与图谋方面的证据,然而证据这个东西法庭上才会用到,对有些人、有些事情而言,等你找到证据。往往无可挽回。

    诸多原因,自己认为他是后者,因此才时常敲打,并用锁链栓住他的一只手!

    然而他依旧我行我素,自己只好借着一个机会,让他回到那个清净漂亮的小院子里。

    但如果,自己错了呢?

    如果没有那些锁链,任由那人施展才华——他是数十年难遇的镇国之才。

    自己压制他。是对数十亿人犯罪。

    想着这些,先生心情愈发烦躁。恼火说道:“世上有君子这种生物?”

    几名军士不明白先生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个说道:“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先生何苦为他生气。”

    “呃,不是生气。”先生意识到自己失态,摆手忽然问道:“你们几个都是军人,和我说说。一名优秀将领需要具备哪些素质?”

    军士们面面相觑,暗想这是您的工作,怎么问起我们了。

    “随便讲讲,错了不要紧。”先生对他们说道。

    “呃。”

    一名军士想了想,壮起胆子说道:“首先要勇猛。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将领可以无能,绝对不能是孬种。”

    “嗯,不错。还有呢?”

    “只是勇猛远远不够,要有谋略。”另一名军士说道。

    “要聪明,有学识。”第三名军士说道:“最好像先生这样。”

    “哈!”先生笑起来说道:“马屁拍的不错,还有呢。”

    “意志要坚定,百折不挠。”

    “品格很重要,不然不能服人。”

    “要细心,缜密,滴水不漏。”

    “要善于鼓舞,懂得激发士气。”

    “要有进取之心。”

    “要懂得一些技术,重视人才。”

    “要能容人,听得进直言。”

    “要......”

    “差不多了,再说下去,怕是找不到谁可以满足。”

    先生身边无庸才,放开思维后,几名军士越说越多,竟有些停不下来。最终先生挥手叫停,问道:“刚才那个孩子,具备哪几条?”

    啊?

    几名军士神色震动,彼此交换目光。

    “随便说,别像我一样胡猜乱想。胡先,你来开头。”

    “呃。”

    盘查过牛犇的那名军士神情微苦,因为名字里有个先字,每当遇到类似情形,总会被先生点名。

    “那个孩子的话。勇猛肯定具备,谋略也有,学识......”

    “做伴读的都不笨,学识可以积累。”先生摆手说道。

    “嗯。第一场比斗,能够体现他的斗志坚定,第二场,做局细心缜密,还不错。”

    “是相当不错。”先生纠正道。

    这是有倾向了吗?

    几名军士心里想着,一人站出来说道:“他的性格不好,固执偏激,做事不留余地。比如第二场结束时候说的那句话,完全没有必要。”

    另一名军士说道:“能打不等于能带兵,我看他不一定懂得集体战术,不懂得团结大家,尤其不懂得拉拢人心,鼓舞激发、当然更谈不上。”

    先生说道:“战术方面不知道。后面是意识问题,可能是真的,可能有别的原因。”

    又一名军士说道:“不能纳谏。他连先生的话都听不进,可想对别人怎样。”

    “他又不知道我是谁,况且,我说的那些不一定对。”

    先生不爱听这样的话,驳斥后自言自语般,有些出神。

    “老头子一直说我,能想能判是强项,也是弱点。以往不太明白这句话,现在想想,确有几分道理。”

    “......”

    几名军士相顾迷茫,心里禁不住要猜测,刚才先生究竟想到什么了。为什么发生这么大变化?

    “不说了。”

    先生再度醒悟过来,随意摆手说道:“查查,把资料拿给我看。”

    “是!”听到命令,几名军士毫不含糊。

    “军校那边打个招呼,看着点。”

    “是。”

    “还有黎歌,唐彬那几个人......”先生沉吟说道:“姓黎的小子是个人才。懂得大势,只是心气儿太高,唐彬长于组织,可惜性格偏于软弱。嗯,顺带和他们说说,想个法子,把这件事变成好事。”

    “是!”一名军士答应着,试探问道:“那个叫牛犇的是伴读,入校后有许多不便。还有黎歌他们也许会弄点什么,要不要变变样子?”

    “这个......”

    先生罕见犹豫起来,思索中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忽然有些恼火起来。

    “不知好歹,别管他。”

    ......

    ......

    接下来的旅途,上官飞燕与艾薇儿两个有些忙碌,牛犇却过的很平静。

    宴会厅内多有不便,约斗之后。不断有学生上门拜访,这类事情照例由上官飞燕负责。张强适当辅助。艾薇儿近来时常和那个新结识的律师鬼混,明着商量案情,背地里央求上官飞燕打听些事情,隐约与刘二地有关。

    偶尔听上几句,牛犇才知道那日艾薇儿的火气从何而来,大概是怀疑刘二地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具体却不肯多说。

    不说就不说,牛犇原本就没什么兴趣了解,正好借机把与那几名军人的谈话内容隐藏起来,拒绝泄露给艾薇儿知道。

    这倒不是因为性格,牛犇隐约意识到那位先生来历非凡。当日既然不让艾薇儿旁听,想必有些道理。既如此,他不想因此多生事端——嗯,短短几天,自己惹的麻烦已经不少,保持安静比较好。

    平静并不意味着清闲,牛犇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找回当日升空时的感悟,再就是反思那两场约斗,把每个细节都整理出来,与得福讨论。

    目的明确,探讨机甲格斗与人体格斗的想通处。

    “关键仍在于操控。”

    众所周知,最好的机师也不能把机甲操纵到像自己身体那样运用,只能不断接近。人们常为之惊叹的非常规动作就是这么来的,理论上讲,机甲可以完成人体能够做出的任何动作,即便现在不能,也可以通过技术改进与改装实现;但由于指令输入的问题得不到解决,某些关卡被认为不可能突破,或许一直如此。

    “你的思路是对的,把人体格斗揉入机甲操作。技术上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目前只能说,真气是必须用到的东西,只要打通全部窍穴,让它能够自由运转,才有可能实现。”

    有了这句话,加上体验过真气带来的力量与强身效果,牛犇焉能不为之努力。接下去,他把绝大部分时间用在打坐与静思上,当真打通了两处窍穴。

    有进步的日子过的很充实,闲余时间,牛犇还要补习功课,偶尔也会看看风景;比较遗憾的是,途中经过一处虫洞的时候,为保证安全,整艘飞船被都装甲封死,没能亲眼看到瞬间亿万里的奇妙场景。

    据张强说军舰上没有这么多限制,民用飞船毕竟差一些,纪律也不像军队那么严明,安全为要。

    即便如此,当飞船自虫洞的另一端出来、舷窗再度打开的时候,牛犇依然感受到极大震撼;最明显的感受是:星空变了样子。

    宇宙之浩瀚无可想象,之前飞行那么远距离,星空景色少有变化,认识的几大星座始终待在原位,仿佛完全没有动过。如今仅仅一次穿越,四周完全变了样子,直观感受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种感觉是对的,不仅在于星空变化,还因为即将抵达的地方。当目睹那个远比孟非星空港庞大壮观的城市出现在太空的时候,牛犇几度认为那不是人类可以创造出来的事物,非神迹不能形容。

    可惜太空飞船行程紧密,并未留给旅客参观游览的机会,加上临近开学日期,学生们也要抓紧时间,纷纷怀着遗憾的心情离开飞船,朝那颗比孟非星略大的星球进发。

    路上并无太多话说,行程顺利,精神因震撼略显恍惚,双脚重新踏上大地的那一刻,自然重力与太空科技营造出来的环境差别顿时显露出来,惹来一阵感慨与惊呼。

    “还是地上好啊!”

    “呵呵,感觉就是放心。”

    “回家了一样。”

    “感觉像做梦。”

    周围人声片片,牛犇与大家的感觉并无不同,恍然如梦;直到走出发射基地,他都没有完全摆脱出来,只是被动的随着人流前进。

    半梦半醒时,一个声音唤醒了他,不,应该说惊醒了大家。

    一排造型奇特的车子呼啸而来,当头那辆尤其醒目,只看一眼,牛犇就在心里断定,开车的人是个疯子。

    那已经不能叫车,而是正在咆哮的飓风,引擎轰鸣的声音如同蛮荒巨兽贴在耳边低吼,掀起的气浪让牛犇回忆起游戏中才能看到的画面,排山倒海。

    “呃......怎么碰到这个混蛋!”艾薇儿突然哀叹,听来不仅有愤怒,还有难言无奈。

    她知道是谁?怎么回事?

    思虑未明,当头跑车以无法想象高速直冲过来,就在牛犇瞳孔收缩、准备抱住上官飞燕飞身躲避的时候,尖锐似能刺破耳膜的刹车声响起,地面青烟飙升,直窜到数米高的空中。

    “王八蛋,要死啊!”艾薇儿居然比牛犇镇定,任凭那辆车紧贴着自己停靠,脚下纹丝不动。

    车内响起嘹亮的口哨,门未开,人落地,一名年轻人飞身而下,张开双臂,饿虎扑食。

    “小美人,想死哥了没有?”

    ......

    ......(未完待续。)

    ps:  两章八千多字,该算三章了吧,来点鼓励下。

一百零八章:跋扈“飞”扬

    首都地处平原,初秋时节天气已微凉,长伴有大风,走出基地时,不少人换上长袖乃至外套,遮风保暖,用好奇地目光打量周围。

    焦点就在前方,长发,墨镜,风衣,三者相加,年轻人的张扬个性尽显无疑,并有此前车队呼啸,瞬间夺走无数眼球。

    “滚蛋!”艾薇儿神情冷若冰霜,连连倒退。

    “小美人,不是说想哥想了八年?”青年笑嘻嘻逼近,飘扬的长发与微挑的秀眉仿佛要飞起来。看着他,牛犇不禁情不自禁想起姑姑,心情有些异样。

    清秀的脸,修长的眉,宽大的墨镜,放在梅姑娘身上清冷而平静,这个年轻人却显得跳脱热烈,飞扬跋扈。

    “想你个头!”

    小美人这个称呼只合当年,于八年前相衬,现在的艾薇儿丰润妖娆,虽然脾性更改甚少,但在骨子里、早已不再当自己是少女。

    身形连连倒退,艾薇儿以严厉的神情拒绝热烈,为身边人介绍。

    “这是......你还来!”

    “当真不抱一下?”青年表情无辜,目光幽怨,无视对周围异样目光,深情款款说道:“当年我为你不惜逃婚,相约私奔同觅桃源,你却弃我独自而去;此后,我为你八年不娶,三千多夜晚独守空闺,今天相聚......忍心叫我寂寞冷清,抱衾独眠。”

    说到一半的时候,周围人神情纷纷转变,讲过大半,不少过路旅客变得诧异并报以同情,待到最后泣血表白,恰好一群军校学子经过。顿时鼓噪起来。

    “痴情男啊!”

    “高富帅呢!”

    军校学员家底殷实,眼光见识不凡;先看车再看人,最后看排场,顷刻瞧出不少底细。这里是首都,是被严格管制的发射基地,即使外围也不容人呢胡闹乱闯;长发青年率队在这种地方飚车。足以证明其背景强大,不是地方土豪可比。

    “抱一下!”

    随同长发青年身后的车队赶到,里面的人陆续下来,足足数十名时髦男女,齐声为自己“老大”喝彩。

    “飞哥,上!”

    “嫂子别客气,笑纳吧!”

    视线中心,艾薇儿的面孔红了白,白了青。板脸拧眉瞪目冷笑,样子恨不得要杀人。

    “越活越没出息。当年顶多说你纨绔,如今简直是智障?”

    “什么意思?”长发青年无惧被骂,但不能忍受被“心爱”的人鄙视,趾高气扬说道:“别瞧不起我,我很厉害的,我甚至会飞!”

    “八年三千多夜晚,数学体育老师教的。还闺房。你干脆把自己割了做女人。”

    “呃?”长发青年转转眼珠,陡然一声大喝:“小七。给我滚过来!”

    “是。”人群中出来一人,又瘦又小好似干柴,满脸谄媚,“飞哥,有何吩咐?”

    “算错了,没听到啊!”长发青年扑上去。一通拳打脚踢:“混账东西,几句台词儿都写不好,还有什么用!”

    瘦小汉子抱头鼠窜,周围人先是一愣,接着全都哈哈大笑。

    艾薇儿的话没错。这货空有一身好皮囊、好家世,实则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台词让人代写,而且不会拐弯自揭己丑,说他是智障不算冤。

    看过之前飚车景象的人心里多些想法,纨绔并非一无是处,驾驶技术不赖。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同窗?叫什么来着?”趁着那边闹腾,上官飞燕逮住艾薇儿的衣袖。

    “除了那个孽障,谁好意思这样丢人现眼。”艾薇儿唉声叹气:“叶飞,他自己改的名儿。”

    “是有点傻。”上官飞燕若有所思,“当年你到五牛,不会是想躲开他吧?”

    “什么跟什么,两码事。”艾薇儿翻翻白眼,忽郑重警告道:“别被他的样子骗了,这家伙最爱装疯卖傻,别人越但他白痴他越高兴,实际上......”

    实际怎样并未说出来,犹豫的时候,长发青年发泄完怒火,过来单手扣胸,朝艾薇儿深深鞠躬。

    “亲爱的别生气,下次我找个水平好的写,教授级。”

    周围人再度大笑,心里念头一样,这货不仅是纨绔,还是个活宝,话说回来,他对艾薇儿倒真称得上情深义重,痴心不改。

    只有艾薇儿知道底细,苦于没法解释,神情越发苦涩无奈。

    “还下次......你来干什么?”

    “打听到你今天返京,我过来接你回家。”

    “你有家吗?”艾薇儿冷笑不止,眼神却因那个“家”变得复杂,隐约透出几分同情。

    “有。”长发青年再度张开双臂,扯开风衣,仰起头,对做湛蓝的天空抒发情怀:“上天给了我一双翅膀,让我像叶子一样飞,飞呀飞,飞呀飞,飞到最高的悬崖上做一个温暖的窝;亲爱的姑娘,请你随我......”

    “够了!”

    周围人笑疯了,心里想原创果然更加风%骚,精彩绝伦,艾薇儿脸色铁青,走过去啪的一声拍在其头顶。

    “闹够了没有!”

    “跟我走呗。”叶飞顺势捉住艾薇儿的手,孩子般的央求。“饿了没,回家煮面给我吃。”

    “我饿了,凭什么煮面给你?”即便是最熟悉他的人,艾薇儿依然有些惊奇。

    “因为我不会。”叶飞理直气壮说道:“大不了分你点。”

    “八年了,你怎么还是这德行?”感觉无话可说,艾薇儿无奈寻找援兵,说道:“我要和妹子他们去军校办事,不能陪着你疯。”

    “军校?我也去呀!”

    对无所事事的人来说,有个去处便是惊喜,叶飞的视线转向上官飞燕那几个人,神情顿时一亮。

    “小美人儿,原来是你啊!”

    说着放开艾薇儿,如刚才那样大张双臂。饿虎扑食。

    “你个混蛋!”艾薇儿又气又急,反手去抓,拉都拉不住。

    上官飞燕花容失色,又不好翻脸,赶紧撤身躲避。

    叶飞不肯善罢甘休,拖着艾薇儿奋力追赶。一面叫嚷:“小美人儿别怕,哥哥教你开机甲,保准在军校拿头名......嗯?”

    美人不见了,迎面站着俩男人,一个神情精悍严肃,一名少年沉稳,气息悠长。

    “你们是谁?干吗拦着我?”叶飞愤怒说道。

    “一个是你叔,一个是你哥!”艾薇儿气极了,扑上去连踢带打。

    “我叔不认我。我哥......这么小怎么能做我哥。”

    叶飞当她的话是耳旁风,说着靠近点低头,用手把墨镜朝下捋捋,露出和眉毛一样秀气的眼睛。

    “这个是保镖,当过兵。这个是伴读,有两下子。这个......”

    牛犇张强对视一眼,内心微凛。

    纨绔有一双毒辣的眼,目光下移。发现两个男人中间还有一娃娃,楞了下。陡然发出尖叫。

    “娃儿都有了!”

    他猛地回过头,朝艾薇儿质问道:“枉我苦苦保卫贞洁,你怎么对得起我!”

    艾薇儿狠狠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破口大骂:“王八蛋!败家子,混蛋无赖****孽障......”

    不止她觉得崩溃,周围那么多人。包括那些此前曾觉得“这货还不错”的人在内,没有一个不在摇头;当面,张强牛犇目瞪口呆,暗想难怪艾薇儿畏之如虎,与这种家伙纠缠不清。当真生不如死。

    胡思乱想的时候,叶飞疑惑问道:“不是你的?”

    “你怎么不去死!”艾薇儿声嘶力竭怒吼。

    “到底是不是你的?”

    “这位兄弟,听我说一句。”张强实在看不下去,上前说道:“娃娃不是人,他......”

    “谁说我不是人?”得福大叫着跳出来,随即被牛犇拍回去:“闭嘴。”

    “他说我不是人。”得福用手揉着脑袋,神情委屈的不行。

    奇妙的一幕出现,那个不知所谓的叶飞竟然站出来替得福出头,朝牛犇怒气冲冲说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暴力,连小孩都打。”

    牛犇看着他微微皱眉,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什么看,说你呢。”叶飞冲过来说道:“还有,刚才干吗拦着我,好大胆啊!”

    牛犇没法再沉默下去,说道:“你很闲吗?整天胡闹?”

    “咦!凭你也来教训我?”叶飞撸起袖子,气势汹汹说道:“怎么着,游戏里打赢几个军校的废物,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这句话说出来,原本热闹的周围突然安静,一大帮军校学子纷纷变色。

    “你说什么?”

    “再说一次试试!”

    性急的人开口质问,愤怒的声音此起彼伏,人群慢慢压上,未等靠近,周围呼啦一声,数十名随同叶飞而来的青年男女涌上来,与军校学员对峙。

    “飞哥说你们是废物,怎么着,不服气?”

    此前被暴打的干瘦汉子跳出来,忠心耿耿,神情轻蔑,坚决卫护大哥尊严:“想打架还是斗机甲,站出来!”

    “就凭你?”学员中有人表达不屑。

    “你倒是打不打!”

    “......”愤怒是一码事,出头是另外一码事,面对这群不知底细的纨绔,首次进入京都新生固然不敢冲动,连那些老生也觉得莫名其妙。

    “土包子不知天高地厚,跑到京都撒野。”人群中小七得意洋洋,一个人笑对八方:“看什么呢,有谁不服,出来!”

    刹那之间局势突变,不论旅客还是学员,谁都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作为惹起事端的人,叶飞看都不看周围一眼,也不理会艾薇儿的“哀求”,自顾宽慰得福。

    “别理他,一个退役的小兵,懂啥。”

    批判过张强,叶飞目光回到牛犇身上,轻轻点了点头。

    “听人说,你很能打?”

    ......

    ......(未完待续。)

一百零九章:不知已扬名

    牛犇心里第一个念头:是不是黎歌找人帮场,特意过来寻衅。

    这不是阴谋与小人之心,而是对事态发展的合理推测,飞船之上三场约斗,愿与不愿,冲突都已成为事实,牛犇没指望黎歌大肚能容,对今后可能遇到的麻烦,想过、但不是太在意。

    这与很多方面有关,首先性格,更多的在于判断。就像古时良将选择明主,事先都会仔细考察,判断一下对方的能力、人品、肚量、未来,而不是像戏文里演的那样,突见某人生具奇貌,顶上生辉,明臣良将望而归附,从此得到万名拥戴,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找靠山,抱大腿,道理与之类似,至少看看靠山够不够硬朗,大腿够不够粗壮;若只听人吹嘘几句就急不可耐地低头认主,不是有没有骨头的问题,而是根本没脑子。

    别忘了这里是首都,华龙联邦的核心,孟非学员整体弱势,任凭黎歌天花乱坠,牛犇也不相信他能在这种地方一手遮天。

    对于自己在军校的生活,牛犇的设想很简单:自我修行,不争不怒。此次事件,如果不是对方上门,且与上官飞燕有关,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另外他的身份是伴读,对机甲喜爱但已不像儿时当成理想,几乎算得上无欲无求。当然,既然得罪了人,就会带来一些问题,若有谁存心借口欺凌,便也只能坦然面对。纯为害怕麻烦而躲避麻烦,那是懦弱而非智者,为人之缺陷。

    眼前这个叶飞......为人飞扬跋扈,做事乱七八糟,气势汹汹,四方挑衅。偏与艾薇儿相识而且交好,左看右看,仍旧不明底细。

    心中转念,牛犇认真说道:“他一定是在瞎说。”

    “瞎说!”叶飞好似受到惊吓,问道:“三千万人全都瞎说?”

    这句话,准确讲是这个数字让牛犇莫名其妙。旁边人云里雾里。

    “胡说什么?”艾薇儿狠狠踢叶飞一脚,严厉说道:“不许找牛牛麻烦,否则我绝饶不了你。”

    “叫这么亲热,不怕我吃醋?”叶飞神情哀怨。

    “买一坛子给你,吃够管饱。”终究是最熟悉的人,艾薇儿从叶飞的神情里看出什么,拉住他追问道:“什么三千万,说着玩的吧?”

    “和美人玩可以,和他玩?啧啧。”

    “要死了你。说正经的。”

    “正经的就是,你们家牛牛现在有很多对手。”叶飞连连冷笑,一语道破天机:“飞船与空港对接的时候,对战视频上网传开,这才多会儿功夫,点击三千万!现在想找他麻烦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单单军校就有大批人排队等着。”

    轰的一声,周围人这才醒悟过来。一时间争吵的忘了争吵,对骂的不再对骂。纷纷拿出光脑、手机上网查询。不大会儿功夫,声声惊呼四方响起,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一鸣惊人,乡野少年力挫三强!”

    “云手又现,天才少女身后方是真人。”

    “新生平,老生败。军校高才畏战收买,究竟谁是伴读?”

    “由一个从未上过实机的少年所想到的。”

    “再论评审制的优劣。”

    “首都军校群情汹涌,我为少年未来而忧。”

    七嘴八舌间,一个个“唯恐不够惊悚”的标题被念出来,每多出一个。堆在学员脸上的阴霾都会加重,变成铅云压在心头。

    “这......”

    上官飞燕也在查看,看的越多,神色越是忧虑。

    小小一次比斗,信息时代的特点尽显无疑,一旦成为热点,各路人马蜂拥而上,想到什么的都有,至于那些激情洋溢的文字会给当事者带来什么,却没有谁去关心。

    艾薇儿凑过去随意瞅了瞅,赶紧又回来看紧叶飞,神色警惕。

    “你来这里到底想干吗?”

    “接你,看热闹,顺带找他比划比划。”

    理直气壮说着,叶飞伸手去拍牛犇的肩:“兄弟,你出名了啊!玩一场游戏,赢几个废物就赚来这么大名气;想我在京都纵横多年,难求一败,也曾修理过几个军校废材,直到今日,也只比你强那么一点点。”

    口口声声不离军校,张嘴闭嘴废物蠢材,这番话再次惹来众怒,不仅周围学子愤愤难平,上官飞燕这边几个也都冷眼相看,恨不得叫他赶紧滚蛋。

    牛犇侧身半步避开叶飞的手,问道:“你想怎么比划?”

    “牛牛!”艾薇儿急忙大叫。

    “牛犇!”上官飞燕也忙阻止。

    “哎呦,当真了唉。”叶飞悻悻收手,突然一声冷喝:“刀仔!”

    声落人出,数十名男女中出来一名短发青年,默默走到叶飞身旁。

    “飞哥。”

    叶飞用手一指牛犇,冷笑说道:“称称他......”

    “叶飞!”

    艾薇儿尖叫着冲出来站到他面前。

    “是不是真想打?”

    “是他挑衅......”叶飞表情无辜,仿佛被人抢走棒棒糖的孩子。

    “我问你,是不是真要打!”艾薇儿的神情渐渐转冷。

    “哪能呢,看把你吓的。”叶飞堆出笑脸说道:“其实我想来帮忙,军校那帮蠢货,我早就看不顺眼。”说着又冲牛犇道:“兄弟,甭管是被人欺负,还是想欺负别人,叫上我。”

    听其言罢,牛犇后退半步表示想让,想要说的话也收回去。

    这人翻脸如翻书,即无原则也不怕树敌,上一刻好好的,下一秒没准儿就会翻脸;观察半天,除能断定他对军校确有不满,余者一概不能相信。幸好还有艾薇儿与之纠缠,看到事情可以平息,赶紧也换了脸色,温言劝慰。

    “你先回去。等我安顿下来会和你联系,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一定说,好不好?”

    “不行。”叶飞神态坚决:“我来接你,两手空空回去多丢人。”

    “我真有事。我答应妹子送她去军校,要做个采访,还有案子要查。”

    “我陪你呀。”听说有这么多热闹。混世魔王眉飞色舞,摩拳擦掌:“我送你,还有你们,再多几个也无妨。查案嘛,看我如何手到擒来。”

    “不用你陪,军校有车接......”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没等艾薇儿说完,叶飞已经连连摇头,大手一挥说道:“这事儿没得商量。必须带上我一块儿。”再次用手指着牛犇,他说道:“这货现在是个祸害,你和他一块儿很不安全,我不放心。”

    到底谁才是祸害!

    艾薇儿实在不知怎么办才好,转头去看上官飞燕:“妹子,这......”

    叶飞抢着说道:“她没意见,对不对啊小美人。回头我教你开机甲。”

    开不开机甲无所谓,上官飞燕真心不想再这样僵持。转头去看牛犇。

    艾薇儿随之转移视线:“牛牛,你看......”

    “他能有什么意见?”叶飞有些意外。吆喝的时候被艾薇儿以目光狠狠瞪回,改口道:“兄弟,是带我一起玩儿,还是愿意和我打架。先说好,这次不玩单挑,你得打我们所有人。”

    听完这番话。牛犇的感觉与上官飞燕差不多,只想尽快逃离现场。

    “学校是读书的地方,不能带这么多......人。”

    “没问题!”叶飞一口答应,甚至不等牛犇再开口,转身挥手:“刀仔留下。留辆车,其他人散了!”

    别说,这家伙真能“号令群雄”,而且能做到令行禁止,一大群男女问也不问,呼啦散开自人群中走出,各自回到自己车上。

    “飞哥,要打架的时候叫一声,刀山火海,兄弟们随叫随到。”小七临行时候大喊,试图表现忠诚,立功赎罪。

    “没文化,没出息!”叶飞神色鄙夷说道:“学校是读书的地方,懂?”

    ......

    ......

    第一军校主修机甲,占地广动静大,还时常需要野外拉练,因此在选址的时候没放在市区,而是位于首都西北,距离百余公里。升空基地位于东南,距离更远,外星学员落地后,常规先坐车去附近机场,再经空中飞跃上京,全程免费,且能俯瞰首都风貌,彼此打个招呼。

    牛犇等人被拉上贼车,却是没了这个福分,叶飞建议走环城高速,理由是清净,优雅,当然还可以节省时间。

    “城里都是钢铁怪物,有啥好看。”叶飞频频发出感慨,恨不得把车子开到飞起来:“外面才好啊,大漠风光,苍凉豪迈,令我诗兴大发......下次念给你们听。”

    “别听他胡扯,肯定是闯祸了,进不了城。”艾薇儿当即揭穿其底细,一点面子不留。

    张强带着大包小包坐刀仔的车,这边后排是牛犇与上官飞燕,当中是得福。途中因为车速问题,几个人轮流发出提醒,奈何叶飞一心追求自由感觉,嘴上答应,转身依旧。

    “军校那帮蠢货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跑,岂不是注定要落后?早跟我说去军校的话,应该偷架战机过来。”

    “你怎么还干这种事情,不能让家里人省省心?”艾薇儿严厉喝叱。

    “早没干了,你当我是小孩子。还有,别再和我提家里人,不然别怪我翻脸。”

    不知哪里来的怨念如此深重,凡事只要与军校沾边,叶飞都要争上一争。屡次三番警告无用,大家担心再这样反而让他分神,只好把性命全权相托,心里莫名忐忑。

    艾薇儿居然那样说,难道这个家伙当真偷过战机?

    什么样的纨绔才能干出那种事情,而且安然无恙?

    重重疑惑压在心头,两辆飞车风驰电掣,穿梭在城郊与原野。也就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前方远处,遥遥可见一幢异常高大的圆顶建筑,直射云霄。

    那就是军校,准确地讲是其标志,同时也是所有联邦机甲爱好者的圣殿。

    登龙台

    ......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章:向往龙台的孩子们

    没进城区,只能那些随处可见、造型各异的数百米高建筑中感受到几分首都的华丽与壮美,对来自异地乡野的人而言,那些已经足够震撼,但与那座不断靠近的巨大穹顶相比,均显得渺小,微不足道。

    登龙台这个名字有着极深的历史渊源,古时群雄割据,战争连绵,兵祸不断,直到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球帝国诞生,神武皇帝下决心打造一座高台,以此作为与天接壤之所在,同时也帝国和这座星球的象征。

    漫长历史,几度皇朝更迭,登龙台的地位却没有衰落,反而日渐稳固。但在联邦成立后,天子退位,科技成为新的标签,帝国时代原有的祭祀、祈福等活动被废除,登龙台因被看作帝制象征,几度面临被拆除的危险。

    它最终被保留下来,且经过数次改修扩建,现在的登龙台不在是台,而是一幢辉煌壮丽的建筑,顶端最高处距离地面一千四百八十三米,主体建筑的上方为圆顶,半身以下大致呈方形,长宽均超过三千米!

    要知道这是一座整体建筑,封顶的,仅仅巨大的尺寸所带来的技术难度,便有资格被称为杰作,是建筑行业在这个星球、乃至世界的巅峰!论综合国力,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度,华龙联邦仅位于中游偏上,但在这一项,它是名副其实的骄傲。

    需要着重提到的是,它不仅仅只是权力的象征与心理依托,还是真正汇聚联邦科技精华之所在,是无数精英梦想施展才华的舞台。

    它是世界上仅有的、三座可用于航空机甲测试的室内场地之一!

    提到机甲,分类上存在很多方法,比如用途可分为民用与军用,因技术特点又有很多细化;但若具体到军方而言。机甲是按照陆地、航空与航天进行区分,通常意义所涉及的陆地机甲,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有战机为什么需要航空机甲?甚至有航天机甲?可以肯定的说,机甲永远不可能具有战机那样的高速,也没有办法携带那么多、而且威力巨大的武器,然而机甲就是机甲。有其独到不可替代的作用。比如太空会发生的登陆作战,再好的战机也不能与机甲相比;登陆——指的不仅是登上陆地,还有那些体型庞大的战舰、包括那些如小型城市一样的太空航母。没有机甲,一方取得优势的时候,人们要么祈祷对手整体投降,要么只能将其摧毁;但在拥有机甲的情况下,就可以通过登陆实现捕捉,将那种价值连城的巨兽生擒。

    除了这些,机甲还具有别的优势。它或许不够快,但具有战机永远都无法具备的灵动,启动与停靠更不用说,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再如火力,战机武器数量有限,发射完导弹与火炮,自身就是一堆废铁;而随着科技的进步,机甲越来越像一把可延长出去的刀、和眼睛。本质与冷兵器时代的尖兵相仿;事实上,太空作战的时候。机甲很多时候被当成陆地上的特种兵使用,关键时刻能对关键位置发动突击,即使身上一颗子弹都没有,仍能制造巨大杀伤。

    全局角度,人类未来的战争必然以太空战为主流,当一方失去太空。战争事实上已经结束。有人开玩笑的说,如果目标只是摧毁,在太空向地面扔几块石头就能做到,不是地震就是海啸。

    当然,如果要实现统治。还需要进行登陆作战,然而谁都知道,当一方失去太空支援,意味着通讯、火力、后援等方面的巨大缺失,任你如何勇猛顽强,难逃最终失败的命运。

    如此这般都证明,星际时代、机甲的作用无可替代,各国都在大力发展,这也注定了登龙台的地位不断提高,早先那座只允许帝王与礼官登上的高台如今成为赐予荣耀的地方,比如军校每年都会进行结业大比,校长、高官,将领,有时甚至会有总统特使降临,为代表着联邦最高水平的前几名学员颁奖。

    “第一军校,名字是第一,里面的东西全是破烂,人基本是废物——不是说你们哦。要说有什么值得念想,就是那座破台子。”

    登龙台在人们心中拥有圣殿般的地位,就连狂放不羁、俨然当自己是上帝的叶飞都为之向往,但其接下来的话和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忍直视。

    “本少此生最大梦想有三,其中比较不值钱的那个是在毕业颁奖的时候登台,当着大家的面撒泡童子尿。”

    “噗!”

    “臭不要脸。”

    上官飞燕满脸通红,艾薇儿咒骂着说道:“凭你也有资格上登龙台?下辈子吧。”

    “我是不能上台,但不是因为没有资格。”叶飞嘿嘿冷笑不止,“前年还是大前年来着,本少一时心情好,去找那几个获奖废物,挨个儿修理一顿;啧啧,军校一代不如一代,冠军和我十八岁时水平差不多,亚军和我十九岁相似,季军强点,赶上我二十岁的水平。”

    一番颠三倒四的话,既无逻辑也没道理,听到只能当他在抽风,然而牛犇也好,上官飞燕也罢,心里皆不禁存了几分疑惑。

    这个家伙如果不是吹牛,该有多厉害?

    ......

    ......

    每年开学的那段日子,是军校最为“混乱”的一段时间,从各地涌来大量学子,老生还好,新生身边有送行亲友的加上伴读,总数超万人。期间在管理上,军校方面持比较开放的态度,只要正式学员出示相关证明,做出担保,便可带着同行的人一同入校。

    登记的时候,军校会给每名学员发放地图,电子版存入光脑,纸质随身携带,上面标记着学生亲友可以活动的区域,军校总计十三大区,受限的只有几个,尽量满足大家的远望。

    当然这只是暂时,从正式开学的那天起,军校进入封闭教学阶段,亲友必须搬离校区,要么踏上归途,要么到周边宾馆落脚,此后再想探望,需要提前登记预约。

    经历一番周折,在张强的建议、叶飞的反对声、以及牛犇和上官飞燕的坚持下,几个人以最低调的方式进行;值得一提的是,军校严格但不意味着居住艰苦,相反,这里给学员提供了多种居住方式,甚至可以租赁公寓——这个不能免费。

    “骗人的伎俩,顶多一年,你就知道这些钱白花了。”

    上官飞燕选择租房,叶飞马上泼冷水,却不肯解释原因,想想反正不差钱,上官飞燕最终选了一套两居室的公寓,费用自然高昂到咋舌。由此也证明,军校的确不是贫民呆的地方,即使有大量免单项目,花费依然巨大。

    接下来是安顿,公寓虽然设施齐全,仍有许多东西要购买,除了生活方面所需要的,还有游戏座舱,便捷车辆等等。所幸钱不是问题,跑腿奔波的事情有张强,上官飞燕集中精力于学业安置,艾薇儿和叶飞着手查案,在听说艾薇儿需要一个摄影师做掩护之后,叶飞找到新的乐趣,马上去买来一台最新款的摄像机。

    此后几天,军校里多出一名身穿风衣的帅气摄影师,叶飞把刀仔大发到艾薇儿身边保护,自己四处寻找美女搭讪,帮人家拍摄写真集。按他的说法,军校学员——尤其男生基本是废物,自己有义务以身示范,提醒广大女性同胞人情真相,不要轻易被那些饭桶拐骗。

    有点奇怪的是,艾薇儿居然不管他。

    更加奇怪的是,牛犇居然成了闲人。

    ......

    ......

    初入宝地,安排好所需,牛犇对生活区已经相当了解,决定出门去教学区域转转,熟悉一下校园环境,为将来的生活做准备。

    第一天,牛犇拿着地图,坐上校内环线轨车,开始绕大圈。沿途路上,男女新生往来不断,欢声笑语不停,所谈大多与登龙台、与梦想有关。也有幽静处窃窃私语,花园草场芬芳四溢,看不够的新奇,说不完的念想。有了总体印象后,第二天,牛犇根据自己在地图上标记的重点区域下车浏览,不入楼台,只看外观与周围。

    这已经不单纯为了学习,而是过去八年被磨练出来的习惯,无论什么情况下、到新的地方都要熟悉环境,越细致越好。

    第一军校真的很大,仅仅这样走马观花便用去两天,所取得的成就仅限于那些主要建筑的位置、用途以及行车路线;等到了第三天,距离正式开学已经很近了,牛犇才有机会按照自己喜好选择目标,来到地图标记为十一区的地方。

    选择这里并没有什么明确用意,只是之前几次路过的时候,牛犇发现周围几乎看不到人,周围是围墙,房屋看着像厂房,耳边时常传来叮当、哐当的巨响;凭着经验,牛犇听出来那是机械、机床工作的声音,难免有些好奇。

    想法还是有一点,首先这里是军校,如果存在一个加工厂,当然与机甲制造、测试有关,另外这里是公共区域,不禁访问,理应吸引到学员亲友。

    为什么没有人来呢?

    少年之心,终究免不了好奇,揣着疑问,牛犇走入敞开着的大门,发现这里竟连个门房都没有,心里愈发觉得古怪。

    “不会是个垃圾场吧?这也太大了!”

    走走看看,心里猜度不止,正在到处探头探脑的时候,忽听有人呼唤。

    “喂喂,小伙子过来,帮帮忙!”

    ......

    ......(未完待续。)

    ps:  铺垫一章,然后,机甲来了.......

一百一一章:十年老魏

    听到呼唤,牛犇转过头,看到一名穿着工服的男子,开着一辆敞开式的小斗车从旁边厂房里出来,斗车里乱七八糟一大堆零件,其中一个因为滑动掉到地上。

    男子身材壮实,年龄却有些大了,鬓角头发均已花白;他从车上下来,尝试把那个掉下来的零件搬回车上,但是搬不动,正巧看到牛犇经过,随口便叫了出来。

    “来来,小伙子帮我搭把手。”

    声音随和并透着亲切和善的味道,牛犇却呆在那里没有应声,他用愣愣的目光看这一幕,神情难以置信。

    掉在地上的零件一个完整的球状关节,机甲上用的,外形俨然就是一个带着几个窟窿的大铁球;牛犇甚至能通过外形尺寸与一些管口细节判断其出处;还有斗车上胡乱堆放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机甲的零部件。牛犇视线扫过的时候,轻易认出几样,比如那个带着天线的小盒子,是在今天依然算得上先进的s系列视像采集仪,那个造型奇特的轴承是机甲悬臂平衡系统中必用的,还有那个拳头般大的“宝石”,居然是烈风三的眼睛?

    此外车上还有传感仪,压缩器,电路板,能量块,微缩雷达......

    牛犇简直不能相信,这么多珍贵之极的机甲零件,竟被人像对待破烂一样装运?

    这得多少钱啊!换成现钞的话,怕能把那辆小斗车填个半饱。无法想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牛犇茫然的目光看着周围,抬手使劲儿揪了揪头发。

    好比穷人年年辛苦,攒几两碎银,幻想着哪天积攒够了,换块元宝藏在家里。某日在路上看到有人用驴车拉了满满一车金银珠宝,那种震撼——非亲历者绝对无法想象。

    周围环境并不出奇,既没有堡垒式的厚墙铁壁,也没有荷枪实弹的军人,普普通通甚至显得老旧,任凭牛犇把想象力发挥到极限。也不敢相信这里就是宝库。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生有憨厚面孔的工人大叔,不会是个贼吧?

    “来啊,小伙子快点!”

    “哦。”

    第三次催促,在想象与现实之间挣扎的少年才终于醒悟过来,浑浑噩噩跑过去。

    关节周边如脸盆般大,合金打造,数百斤重,男子搬不动是正常的,事实上。牛犇很奇怪他怎么会有勇气去搬,而不是直接找人帮忙。事实上,即便加上自己——理论上一名十几岁少年与一个看起来年过五十的老货,应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路都在胡思乱想,牛犇跑过去,和工人大叔一道弯腰曲膝,双手寻找合适位置,慢慢尝试。

    “抓住传动管口。你那边有一个,对对对!注意这家伙份量不轻。我喊一二三,起来之后尽快弄上去,中间不能耽搁。”

    不知道是不是有过类似经验,工人大叔抓手的时候不断叮嘱;双方距离很近,牛犇看着他瞪眼拧眉满脸流汗的苦恼样子,心里想这老家伙一定是惯偷。被人瞧着还能神态自若。

    “一,二,三!”

    工人大叔骤然起腕,牛犇随即感觉到巨大的重量朝自己这边压过来,赶紧“嗨”的一声低喝。同时发力。

    鲜血瞬间涌向头顶,腰身也如拉满的弓弦,双臂双腿上的肌肉扩张,脚掌仿佛被钉在地上;起身的时候,牛犇能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在颤栗,全身毛孔随之炸开,仿佛要把汗水和体液一道从身体里挤出来。

    比预想的还要沉重,而且从理论上讲,牛犇与对方都只有一只手承担主要重量,左手只是帮忙托一下;脑海里传来臂骨与肌腱的呻吟,牛犇情不自禁一次呼吸,后腰热流随之打开。

    几个月前初入门径,到今天,这已成为他的本能,每当用力、或以其它方式超过极限,储藏在窍穴里的热流便会运转,涌向需要帮助的位置。按照得福的说法,这其实也不算对,正确的结果是随心而动,控制自如才可以。

    热流顺着固定的路线涌入臂膀,感觉一下子轻松不少,担心被瞧出异样,牛犇小心控制着心绪与表情,做出怒目圆睁的样子开始挪步。对面,工人大叔与他的样子相似,吭哧吭哧挪动脚下,彷如蛮牛角力。

    牛犇的感觉很是惊讶,自己暗中“作弊”才换来力量,这老家伙全凭肉身,了不得!

    “起,来,上!”

    暴喝声中,老少二人同心合力把这个铁疙瘩推上斗车,放手的时候,牛犇几乎能感觉到车身一沉,身体确像摆脱一座大山。

    “扶一下,对对,等我清块地方。”

    工人大叔一面说着,松开手去扒拉车上的那些零件,叮叮当当,堆垃圾一样朝两侧乱放,之后再过来和牛犇一道把它朝里面推,最后再拿块东西塞到下面,防止像之前那样因为惯性滚落。手里忙活着,他嗨嗨笑着夸赞牛犇,说他有力气。

    “小伙子行啊,我这么大的时候不如你。”

    “等等!”

    一面说着,牛犇从他手里夺过来那个铁盒子,放到一边。

    “别用这个啊,压坏掉多可惜。”

    “就是坏的,很难修好。”工人大叔随口说着,看牛犇的眼神有些异样。

    “你咋知道?”随口问着,牛犇转身到路边,四周看看,找了两块破砖头。“用这个就可以。”

    零件是坏的,牛犇心里也想到了,然而他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做派;就好像农民见不得别人浪费粮食,何况那不只是粮食,而是一块可以腌制的肉。

    “我咋知道,嗨嗨......”

    工人大叔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他的举动,问道:“刚入校的新生?”

    “嗯。你咋知道?”

    “因为你来......报名了没?”

    “没呢。”

    “啊?那还有空瞎逛?”工人大叔颇为惊讶。

    “那个,我是伴读,不着急。”

    “伴读?”工人大叔神情微异。

    牛犇嗯了声,心里判断对方应该不是贼。拍拍手掌说道:“好了,大叔您忙吧。”

    “这就走?”正在琢磨什么,工人大叔说道:“不多唠会儿?你叫什么?我得谢谢你呀。”

    “不用了。”

    牛犇摆了摆手,走出几步,忽听背后又在呼唤,回头看。工人大叔坐到驾驶位置上,正在稀里哗啦地捣腾着什么。

    “怎么呢?”牛犇皱眉问着。

    “刚才就是熄火,要不也不会掉。”工人大叔神色懊恼,摆弄几次:“一直有点毛病,偏赶上半路掉链子。”

    牛犇感觉有些奇妙,越来越怀疑这里就是个垃圾场,到处是故障。

    “不好修?”

    “难说。”

    又再捣鼓几次,工人大叔放弃努力,从车上下来。

    “算了算了。小伙子,忙不忙?”

    “忙倒是不忙......”牛犇警惕的神情看着他,暗想你要干吗,不会是想推车吧。

    “搭把手帮我推过去算了,不算远。”

    结果当真不出所料。工人大叔热情说道:“来呀来呀,年轻人,多运动多锻炼,多吃苦多流汗。正好老哥和你说说这里该注意的事情,有好处。”

    “嘿。是啊是啊。”抬头看看破旧并且空荡荡的周围,牛犇心内叹息,感觉好生奇妙。

    这货不是贼,是个人贩子。

    ......

    ......

    推车的确比抬那个铁疙瘩轻松,路面也平坦,问题是距离根本不像大叔说的。走完直道再拐弯,拐弯之后走直道,两三次后竟然还没到地方。期间牛犇不止一次想问对方到底还有多远,每次抬头看着他布满汗水的脸,眼神中隐约可见的一丝愧疚。到嘴边的话便又收回去。

    如果这些能假装出来,他一定是个好演员。

    “身体不错,就是看着有点瘦。”工人大叔想法子唠嗑,问道:“小伙子,叫啥?”

    “姓牛。”牛犇这样回应。

    “我姓魏,叫我老魏就成。”工人大叔说道。

    “嗯。”

    “来几天了?”

    “四五天。”

    “一个人?”

    “哪能呢。伴读呀,得和正式学员一块儿。”

    “我是说家里人。”

    “哦。那没有的。”回答的时候牛犇心里想,得福听到这话一定不高兴。

    老魏目光怜惜看着他,说道:“莫欺少年穷,别怕,伴读一样可以有出息。”

    牛犇有些诧异,歪过头看了老魏一眼,暗想这货不赖啊,肚子里居然有二两墨水。

    老魏误会了他的目光,骄傲说道:“我曾经就是。”

    噗!

    牛犇险些笑出来,暗想您老人家好大出息,吓死人了都。

    这次神情变化过于明显,老魏看出其心内想法,也不生气:“别不信,你可以到处问问,提到十年老魏,这里哪个学生不怕。”

    “嗯。”牛犇应着,心里想这个绰号倒也别致,而且人家能不怕吗,又是搬运又是推车,没准儿还得人工装卸。话说也真奇怪,机甲零件,即便是坏的不能修理,也应该有专门回收机制,这样搬来搬去到底想干吗。

    走走说说,想想猜猜,两侧前方不时有机器的声音入耳,牛犇很快一身大汗,不禁问道:“大叔,您说这里有学生?做什么呢?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到了。”老魏指指前面那个巨大厂房入口,“有个坡,加把劲。来来,我喊一,二,三!”

    奋力之下,两人将斗车推入大门,一股喧嚣的气息轰然传来,等到牛犇抬头四望,眼睛顿时瞪的老大,视线如同被磁石吸住一样,再也无法挪开。

    机甲,好多机甲!全部都是真正的、活生生的机甲!

    ......

    ......(未完待续。)

一一二章:宝地里撞鬼

    放眼看去,屋子里近百台机甲,造型各异,姿态不同,如一群怒目金刚。

    “这也太......”

    事先预想过会看到一些与机甲有关的事物,牛犇依旧被震惊到难以自禁,感觉极不真实;就像是长年生活在沙漠里的人突然跑到原始森林,无法想象那一颗颗参天大树如何长成。

    遗憾的是,所有机甲都是坏的,甚至是残破的,它们有的站,有的躺,有的型号老旧,有的缺胳膊少腿,甚至还有个别缺少头颅;即便有少数外形完好,想来内部也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缺陷,不复昔日之威。

    机甲周围是以海量计的零件,堆成一座座小山模样,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打在机甲的身上,随即被一股强大的意志弹开,让人感觉有些刺眼。那些缺陷给这些本该纵横沙场的钢铁战士涂上悲壮的色彩,它们是一群从战场下来的士兵,肢体残缺,杀气仍在;它们是一群不甘腐朽的斗士,默默在这里渴望着重归的那一天。

    “每年、甚至每一天,校内都有机甲损坏甚至报废,训练、对战、测试、演习等等,还有因为新老更替被淘汰;咱们这地方不是军队,缺少系统的回收机制,那些换下来的零件和整机越来越多,得找个地方安置。过后有人说,不如把这些东西集中起来,留给学员们练手用,一来不至于浪费,多少也能学点东西。”

    老魏的声音有些感慨,缓缓说道:“办法挺好,加上不缺地,于是就有了这个地方。可惜啊,机甲更新的速度太快了,有了新的。哪个有志气的年轻人乐意花费大把时间在这些老家伙身上?”

    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一个人说话,反而让周围显得格外安静,甚至过于安静了,牛犇的心渐渐在回荡的话音中平静下来,不再震惊,只感觉到一股寂寞与凛冽交织的复杂气息。恍惚中他心里有种感觉。仿佛这些战士从沉寂的状态中苏醒,全都拿眼睛看着自己,似在催问着什么。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你想啊,在校时间只有三年,又要读书,又要考虑将来,又要学操纵,还要比赛。出成绩,跑路子,还要谈恋爱。呵呵,忙啊!”

    找来工具箱,老魏在斗车上敲敲打打,检查哪里出了故障。“军校培养的是军官,对军官来说,军事理论远比开机甲重要。不然怎么指挥别人打仗?按说这是对的,可我就是不太明白。人人都想当官指挥,指挥谁呢?人人都想新玩意儿,要是连历史都搞不懂,连机甲怎么来的都不清楚,是不是容易跑歪掉?”

    与其它行业一样,老技师通常念旧。这番话很符合老魏的身份,牛犇心里并不完全同意,但也没去辩驳,只是说道:“有军队做基础,人力不缺的;开发研究。有各种专门从事这块儿的实验室。”

    听到这番话,老魏停下来想了想,默默摇了摇头:“不说那些,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挺好。”牛犇应着,随后补充道:“真的。”

    “哪里好?”老魏随口问道,一面低头掀开盖子翻翻找找,嘴里嘀咕着什么。

    “东西多,型号品种都很全,零件更不会缺......还没人管。”

    狼烟里面,牛犇对战时常常抢夺对手零件,为的就是对自己的机甲进行改装,甚至有心组装副机。忙了这么多年,东西收集了不少,距离一台新机甲还差出老远;其中关键在于不同系列机甲很多东西无法匹配,还有牛犇并未系统学习过机甲组装,技术难题一个接着一个,全凭自己摸索。

    游戏中尚且如此艰难,现实更不用提,牛犇无法想象,除了专门生产机甲的工厂,还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全,完全可以随心所欲,任意搭配。当然这需要极大耐心,更需要长久的学习才能做到,不仅指组装,还需要从原理学起,把那些损坏的零件修好才行。

    不管怎么说,材料已经有了、而且极为充沛,最大难题已经解决。

    “没人管?哈哈!这的确是最大的好处。”老魏笑着走到最近那台钢铁巨兽身边,抬手拍了拍;“认不认识?”

    对一名考入军校的学生而言,这种考验未免太简单,牛犇苦笑着点头,“二代怒火,八七年退役,这台是原型机。”

    怒火与烈风一样,是华龙联邦的主战机型之一,属于重型机甲,承担突击时的火力支援。它的主要标记是那四条格外粗壮的腿,均有挂装式履带,可以连接成为整体;那时它的行进方式与装甲车相仿,但有车辆无法具备的破障能力。还有便是那门火力凶猛的主炮,根据已经公布的数据,联邦的主要突击机甲烈风三,能量护罩全开的情况下,怒火一炮令其见红,正面击中两次,烈风就会变成一堆废铁。注意这是指烈风三型,属于不同时代的装备对比,而且要求状态全满。事实上,战场上的机甲基本不可能保持那么好,也就是说,通常一炮就能解决,堪称恐怖。

    这只是主炮,虽凶猛但是射速不快,当需要实施火力封锁的时候,怒火身躯两侧各装有一门sm37机关炮,炮位可以伸缩,旋转式,双炮结合,交叉火力构成一块扇形火场,直通地狱之门。

    怒火还配有放空武器,八枚毒刺导弹随时准备攻击头顶目标。只不过,当需要用到它们的时候,意味着己方制空权吃紧、甚至有可能完全丧失——绝非好兆头;此外,战机携带的导弹射程与雷达探测距离通常超过机甲,同一块战场作战,对方先一步发动攻击。但这不表示怒火放空功能没用,单单威慑就能给战友提供很大帮助,当然还可以通过战术的运用取得成果,时常会有击落战机的例子。

    “哎呦,不错也!”老魏故作吃惊的样子,指指旁边:“原型机都能认出来,那个呢?”

    “巧手,工程机甲,也是老款。”

    “那个呢?”老魏指向另一侧。

    “千手观音,专门布雷排雷的。这个其实不能算机甲,应归于战术车辆。”

    “呃?”老魏有些好奇,问道:“机甲和战车,你觉得应从哪里区分?”

    牛犇回答道:“那可多了,动力,行进方式,装备,运用......我觉得最重要应该看用途,机甲是攻击类兵器,首先要能进攻。”

    “排雷不算进攻?”

    “顶多算辅助。”

    “照你这么说,巧手也不算机甲。”

    “或许吧。不过巧手的位置更靠前,别的也与机甲相似,除了不配武器。”

    “你是主攻派啊。”老魏对他的话未置与否,用手指着远处那台格外出众的红色机甲问道:“那个呢?”

    牛犇神情有些不满,说道:“烈风还要问,三岁小孩都认得。”

    老魏笑呵呵说道:“那你说说,它是哪个年代的机型?”

    “它是,嗯......”原本张口就来,仔细看看,牛犇发现有些不同,粗看那台机甲的外形应该是二代,但其头顶突出一块椭圆形设备,右肩不是装甲而是有可翻转遮片,里面应该是导弹;还有其背后,辅助推进器外形与尺寸显示,它身上配有不少三代部件。

    “改装?”

    有了这重想法,牛犇再看其它机甲,发现它们大多都不纯粹,有些旧机新装,有的新机换旧,前者可以理解,后者就让人觉得奇怪了,更古怪的是,有的干脆胡乱混搭,没用而且不伦不类,比如那台巧手,明明只是工程机甲,屁股后面居然隐藏着炮口,不仔细绝难发现。

    “这不是胡闹吗?”

    改装与组装是两个概念,尤其是武器,绝不是弄块板子加几颗螺丝固定起来那么简单,而且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安。原因在于,机甲看似外形粗犷,实则构造精密,任何设计成型的机甲都是一台稳定的平衡体,每添加一样固定装备,其原有设计与性能便会受到影响。那门机关炮占据了机内空间,必然影响整体构造的稳定性与性能发挥。

    退一步说,屁股后面装一门炮——难道准备把它当成战争利器,倒退着开火?

    嗯,那样的巧手出现在战场,或许能吓对方一跳,以为联邦发明了什么新式装备。

    越想越是奇怪,牛犇回头问道:“大叔,这些改装出自学生之手?”

    “说了不要客气,叫我老魏。”老魏东看西看,很快从一堆机甲零件中找出一根曲轴,“差不多可以”,接着爬到斗车上敲敲打打,与那台明显老化了的发动机作斗争。

    看着这一幕,牛犇既羡慕又觉得荒唐,周围那么多机甲——即便是旧的、坏的,也都价值不菲,随便拿出一个,肯定比街头跑的那些豪车贵上不少。门口那辆破旧斗车,老旧土气不值几文,牛犇的经济实力都能买上几部,还经常出毛病。

    就好比一个人家堆着金山,停着好几辆豪华跑车,自己偏要开着拖拉机,还经常从跑车上拆零件下来对其修修补补。

    “说了你或许不信。”思量的时候老魏说道:“这些改动,八成是我亲自动手,包括那台巧手在内,很多都是经典。”

    “经典?”牛犇差点忍不住笑,心想你鬼上身了吧,尽说胡话来着。

    “小伙子,做人要谦虚,别因为表面现象轻易下结论。”

    说着老魏转过脸来,朝牛犇得意地眨眨眼睛:“一起玩?让你见识见识。”

    “我?”

    牛犇惊讶地指指自己,脑海中情不自禁闪现出几个字。

    人贩子。

    ......

    ......(未完待续。)

一一三章:高人之地

    从老魏的话里,牛犇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既惊讶又觉得好笑。

    他能听出来、并且已经看到,这个地方学生不爱来,大概也没有什么工人,老魏是个怀古念旧的人,在这里的生活比较惆怅——这很正常;过去在五牛,牛犇在街头巷尾常见那些身怀“绝技”的老艺人,接受不来新时代的演变,哪个不是感慨万千。

    除了情怀,老魏还有别人没有的麻烦,这里不是专业的组装车间,明显缺少设备,由于学生不愿意来,想必也得不到军校重视,资金、技术、人员都很缺乏,偏偏老魏喜欢捣腾,很多事情需要手动完成——这活儿可不轻!

    至于牛犇,他现在哪有资格谈“玩”字,虽然他在游戏里做过很多研究,然而这里是现实,是一个个需要触摸研究的实物,不客气点讲,牛犇连那些零件上标注的参数信息都看不懂,连那些符号的意义都不知道,图纸更是两眼一抹黑。

    牛犇心里十分确信,老魏从适才的事情里看到自己力气不小,人老实好忽悠,很大可能想骗来为他做苦力。

    “其实我不是很闲,过几天就要上学,我......”

    嘴里说着,老魏汗水淋漓的脸上闪过失望,眼神变得黯然,气息也变得忧伤;他的目光看着周围,样子就仿佛一个贫苦的父亲望着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那样无助。

    那种感觉又一次浮现在心里,周围那些老旧机甲就像是一堆频频朝自己招手的玩伴,又像夸甲持矛的战友在呼唤。

    “我试试。”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牛犇鬼使神差说出这样的话,倒也不怎么后悔。

    “我顶多帮你干两天活儿。嗯。我是伴读,你知道、有很多事情要做。”

    老魏大喜过望,立即说道:“那,咱们这就开始?”

    “好的。从哪儿开始?”

    “还有很多东西要搬,咱们先干活。”

    “果然如此。”牛犇一面点头,心里默默想着。

    ......

    ......

    白天。太阳从东走到西,夜晚从另一边返回,日夜交替,从不停歇;牛犇这一天的生活与之相似,在十一区的东西两角之间来回反复,当真干了一整天苦力。

    通过观察牛犇发现,这里的废旧机甲和零件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多,情况也比想象的更惨;这么大地方,看得见的人加上从声音判断的存在的活物。加一块儿顶多三五十个,身份当然是工人,也有寥寥几名学生,全都按照老魏的吩咐做事。

    “他们是正式生,可是负担不起开销,没办法只好跑到这里,学点技术将来谋份儿好职业,自己创业也成。”老魏顺口做出解释。一面冷笑:“其实这样的学生很多,偏不肯脚踏实地。要么熬着,要么寻找门路依附大家。嘿嘿,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说道就是他们。”

    这句话让牛犇很是楞了会儿,联想到此前那句“莫欺少年穷”,看老魏的目光有些异样。

    可惜老魏马上暴露本性。说道:“来这儿学艺还要工钱,岂有此理。”

    十一区并非全无用途,除了瞎倒腾,还可以进行机甲维修;牛犇从老魏口中获知,那些工人和学生就是干这类事情。再有就是按照老魏的要求加工一些比较粗糙的零部件。然而这里的维修不被机甲厂商认可,方法也不正规,有很多属于老魏“独创”;换言之,来这儿修理的学生要么只是小补小闹,要么确有为难之处,无奈之举。

    需要特别提到一点,如果军校的机甲在训练时损坏,老魏收费的时候相对合理,但如果学生自带私人机甲——在军校很常见,遇到那种情况,老魏就变成黑心商人,当对方是送财金猪。

    “新生入校,要不了多久,咱们这儿就是生意高峰,刚入校的学生最努力,成天瞎练,机甲坏的自然就多,报废的也有,有些干脆折价抛售,啧啧!”

    上午在来来回回中度过,牛犇的收获是一身汗水与油污,再就是对这个区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吃中饭的时候,老魏把他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如果那可以叫办公室的话,电话叫食堂送来几个小菜,开两瓶啤酒,喝得满脸红光,谈的兴高采烈。

    “别误会,我不是存心黑他们的钱,关键是用钱的地方多。”

    “嗯,我明白。”

    牛犇相信老魏的话,靠机甲赚钱容易,花钱也快,这里零件虽多,但还谈不上包打天下,总有些东西需要购买;按照老魏的解释,军校在这块儿完全不管,意思是老魏可以瞎折腾,但也别想要一分钱。

    看他喝的酒就知道,大众水平,这里随便捡点东西拿出去卖,或许能换来一整车。

    嘴里嚼着米饭,牛犇心里有些疑惑,问道:“早上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有人瞧门?”

    “怕有人偷带东西出去?”

    “呃......”

    “不会有人蠢到干那种事情。”

    老魏酒量并不好,但又有些离不开的样子,几杯下肚,话就变得多起来;他用红红的眼睛看着牛犇,故作神秘的样子问道:“你以为,咱们这里当真不设防?”

    有防吗?牛犇回忆着大门处的景象,光秃秃两面墙壁,门房简陋,连个摄像头都没有,扫描什么的更不用提,根本没有那个空间。

    “嘿嘿,看那里。”老魏用手指指窗外。

    不用看,牛犇知道他指的是与改装车间相接的那幢三层小红楼,造型丑陋,寂静无声,活像个竖起来的大棺材。

    “那里怎么了?”

    “那里有高人。”

    “高人......有千里眼?能随时看到门口?”性格谨慎,牛犇难得幽默一把。

    “不懂了吧,知道你不懂。”老魏鄙视地目光看着他,却不肯细说。怂恿道:“晚上你出去的时候带点值钱东西,看看会不会有事。”

    听了这番话,牛犇茫然的目光看着他,暗想这货......该说他什么好。

    “我不缺钱花。”他对老魏认真说道,提醒他别给自己下套,变成能够一直盘剥的对象。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老魏已经知道牛犇住在十一公寓。和十一区倒也有缘。那里是非标准宿舍,住在里面的学员家里非富即贵,牛犇虽然是伴读,但却有个很有实力而且大方的金主,犯不着因为这类事情冒险。

    “其实我也很好奇,那位高人到底有没有传说的那么神......”

    即便有些醉意,老魏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于荒唐,摆手作罢。

    “还是不弄了。啊对了,你这孩子干活实诚。心地也好,下午和你讲点东西,不能让你白累。”

    “呃。”牛犇随意应着。

    今天的经历是场意外,不过付出一些汗水,几小时时间,收获其实也不少,涨了见识,认识了人。还蹭了顿便宜但是味道不赖的午饭。

    心宽乃大,何况没觉得自己吃亏。牛犇一面点头,心里并未报多少期待。不说老魏有没有绝学,关键在于牛犇知道自己底子太差,整机型号虽然熟悉,具体到零件,马上变得云里雾里。即便想偷师,也要把基本的文化课补齐。

    事实证明他错了,错的十分离谱。

    ......

    ......

    午后老魏需要小憩,歪在破旧的沙发上打呼噜,牛犇自个儿找块地方闭目养神。其实是在打坐。目前而言,这是他最最着重、也是最最熟悉的事项,可以不分场合,还能精准地把控时间。

    令他有些诧异的是,老魏的睡眠同样有此特点,几乎踩着准点醒来,人已经变得神采奕奕。

    “年轻就是好。”

    看着同样精神抖擞的牛犇,老魏发着感慨,大手一挥。

    “出发!”

    以将军领兵般的豪迈情怀,两个人再次投身到搬运大业,目的是把靠近大门口的那间厂房腾出来,为不久将至的业务高峰做准备。与上午不同的是,老魏认真履行诺言,每搬运一次,都给车上的零部件对牛犇做一番讲解。

    就是这个过程,牛犇很快听懵了——不是懵懂的懵,而是难以置信,精神极度投入所生的恍惚。

    三个字:太神奇!

    在对深奥的事物做讲解的时候,人们时常用深入浅出形容那些高超的人,老魏显然具备这样的素质,甚至远远超出。

    比如,除了材料强度和外形尺寸,老魏很少纠结那些复杂的技术参数,每拿起一个零件,他都会提出一些具体用途——注意是一些,而不是一个或者几个;其中大部分听上去都很粗糙、匪夷所思、甚至有些荒唐,但是那些设想有个共同的特点:能听懂。

    军校学员,即便是伴读,基本的机械与电子知识总是有的,打个简单的比方,一块电路板,用在机甲上的时候可能代表某个高精尖领域,老魏把它单独拧出来,设想装在普通光脑、电视、甚至收音机上去,替换、或者取代其中一部分功能,这么多高低不同选项,总有一个是听众能够了解的,从而增加了解。

    这就是老魏的基本思路,化繁为简也好,化简为繁也罢,总之能够找到让拥有基础知识的学员理解相关零部件的途径;按照他的说话,恰恰与此前牛犇的恶意猜想不谋而合。

    “别把机甲看的那么神奇,当它是台复杂点的拖拉机,脑子放开了想,手放开了搞,最终、不,很快你就会发现,他就是那么回事。”

    开始的时候,牛犇当然不服气,忍不住以有限的知识与之辩论,毫无疑问,结果总是老魏获得胜利,牛犇每次都不得不承认,他的想法很有可能行得通。

    “不服可以试试。”眯缝着眼睛,笑呵呵的脸孔,老魏憨厚而得意的样子让人觉得,那是一只偷鸡成功的黄鼠狼。

    牛犇没能留意到这点,短短一个下午,他脑子里被各种“奇思妙想”装满,不想都不行。

    毕竟有过机甲梦想,牛犇心里从来把它当成一门神圣的学科对待,就好像凡间少年梦想与仙女约会,自己也知道那是痴心妄想,如今猛然间发现,她与自己的距离如此接近,仿佛能够嗅到气息,伸手就能触及,用力就能抱入怀中,完全拥有,怎么可能不动心?

    迷迷瞪瞪忙一个下午,浑浑噩噩与老魏告别,糊里糊涂返回住处,一路上无数异样目光看着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全都被忽略。直到同样忙碌一天的众人从外面回来,看到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牛犇,才用惊呼将其唤醒。

    “哇!这就是咱们的网络英雄?”

    看着牛犇的样子,欢乐一天的叶飞猛地窜过来,义愤填膺。

    “谁把你欺负成这样,说,飞哥替你出气!”

    “你怎么把他带出去?”

    有些混沌的目光慢慢清明,牛犇看着得福畏畏怯怯从叶飞身后走出来,神情渐冷。

    “想死?”

    ......

    ......(未完待续。)

    ps:  曾信网文深似海,鱼虫虾蟹常见,龙鳌将马难寻;迷蒙混沌,莫辨南北东西方向,浪里淘金,鞠来一瓢清瘦寡残。

    今有羊村,联心合爱,自发自己,不受羁绊,茶余饭后,不妨闲坐,坐看天下风云,手握云崇大势;内有同好者文情珍爱,更聚道合者共谋福祉,兼有大佬推广运作,书外更有别样风景。

    q群:五九九壹九九,一切精彩,看过便知。(注:需有起%点或创世账号)

一一四章:寂寞与谁说

    上章后面的话稍做改动,嗯,感觉合适些。

    ......

    ......

    叶飞轻易看出牛犇的愤怒,不明白他为何因这点小事情发火,而且不准备弄明白。

    他用惊奇的声音道:“你现在才知道我有病?”

    每当用类似口吻说话的时候,叶飞希望愤怒的对方更加愤怒,最好愤怒到想和自己打架。

    牛犇看着叶飞,发觉他很无聊。

    机场的事情加上几日观察,牛犇知道叶飞是个让人没话说的人,他不和人讲道理,不在乎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强弱善恶敌友等等通通不管,只要有人愿意接受挑衅、或者挑衅他,一律欢迎。

    他太无聊了,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

    牛犇知道这样的人很难被攻击到,除非找到其痛点,要不干脆一拳打死。

    牛犇不可能和他打架,于是说道:“你很无聊。”

    叶飞点头道:“是啊是啊,无聊死了,我都想......”

    牛犇打断说道:“你还很寂寞,时刻离不开热闹。”

    叶飞愕然说道:“哇!你真是我的知己!”

    牛犇继续说道:“而且你很孤独,总需要人陪。”

    叶飞震惊说道:“我靠,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牛犇接着说道:“你真可怜。”

    叶飞震惊地扑上去拉住牛犇的手,欢呼道:“天啊,你太了解我了,你是我的亲兄弟!”

    牛犇甩开他,问道:“你这么可怜,爹妈知道吗?”

    叶飞眼神一点变化都没有。高高兴兴回答道:“知道。可是他们不管我。”

    “是管不了你吧。”牛犇微嘲说道。

    “是啊是啊,你真聪明,居然又知道了。”叶飞连连赞美不停。

    牛犇微微皱眉,暗想如果一个人连爹娘都不在乎,还能在乎什么呢?

    艾薇儿?

    不对。以叶飞的性格,若真的痴心于人。定会死皮赖脸跟上去,哪会一个人独守空房。他心里别人的份量都太轻,艾薇儿也只比寻常人重些,但就那一点点区别,已经弥足珍贵。

    沉默的时候,叶飞既没有反击也不催促,只用好奇、又有些嘲弄的目光看着牛犇,就像一个发现好玩事物的孩子,期待后续更加精彩。他知道牛犇在做什么。特意给他留出思考的机会,极有耐心的等待着更多惊喜。

    让人失望的是,牛犇并未在这件事情上花费太多时间与精力,略想了想就站起身。

    “那你自个儿无聊。”

    说着他挥手叫得福回房,自己去浴室洗澡。

    “哎,哎哎?你怎么这样,接着猜,别放弃啊!牛二。你干吗也走,咱们还有事情呢?”

    “牛大生气了。我得反省一下。”得福人模人样地回答,径直去了里屋,叶飞想跟上去,结果差点撞到鼻子。

    “凭什么听他的,我们才是朋友!”

    一个语音程序就能让机器只听主人的话,叶飞没办法和得福较劲。回头再去找牛犇。

    靠在浴室门上,叶飞冲里面大喊:“你今天干吗去了?看着不像挨打,好像挺充实的样子。”

    没有人回应。

    叶飞再喊道:“想不想知道我今天干什么了?为什么带牛二一块儿?”

    屋内传来水声,很大。

    水声哗哗,人无应答。

    “还是说你吧。刚刚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和我说说呗?”

    “......和你说个事儿,军校那帮废物要提前拉练,伴读也要参加,燕子和你说过没?”

    “......你好了没有,我也要洗澡。”

    “我砸门了啊!”

    “你说,武装直升机为什么被机甲淘汰?”浴室里突然传出声音,哗哗水声也在继续。

    “啥?”叶飞呆了一下,随即大喜道:“你算问对人了,本少研究这个问题多年......武装什么来的?”

    “武装直升机为什么被机甲淘汰。”

    水声很大,牛犇的声音像被水流冲刷的沙石,零零散散,字句间断。叶飞却听的很明白,因为他把耳朵贴在门上,神情专注得仿佛声呐员。

    “这个问题问的好,说明你是可造之才。”清咳两声,叶飞一本正经说道:“不仅牵扯到战争武器的发展过程,还有战术思想的演变,是无数鲜血堆积出来的经验。首先我们要承认,机甲诞生后的很长时间内,武直以它的克星存在;因为直升机的技术成熟,性能优越,驾驶技巧以及战术都发展到巅峰;机甲呢?那时候它的速度慢,防护差,机动性能也不好,机师水平烂的不行,战术也不明朗,还经常出故障。仅仅十几年前,机甲都还不能全天候作战,受地形限制更大;与直升机相比,天时地利人和三项,一样都不沾。”

    “科技在进步,无数像本人一样帅气而且英明神武的先辈努力下,机甲的技术日趋成熟,其中有三项重要突破需要提到,一是超级合金,二是离子引擎微型化,三是能量护罩的完善;其它比如战术、技巧、构造方面也有进步,但都不能与这几项相比......”

    到此停顿片刻,叶飞竖着耳朵听了会儿,问道:“有没有在听?”

    “嗯。”屋内传出声音,不知是回答还是无意识的咕哝。

    “听清楚啊,我只说一遍,真的只说一遍喔!”叶飞说道:“战争和武器,说到底不过两个字:攻,与防。如今的机甲与武直对比,远程攻击手段大致相当,武直能带的机甲差不多都能带,已经没有优势。防御就差多了,直升机依赖浮空力,无论如何不能太重,所以不能像机甲那样披满外挂装甲,这是其一。其二,直升机是卧姿,体型决定它的数量有限,占地宽,活动起来对空间的要求大,投放也有困难;机甲就不同了,它是站姿,可以走动,对空间要求也低;咱打个比方,能放一百台机甲仓库,直升机才放几架?还得是露天,极易遭到攻击。其三,机甲的机动性好,原地转身,横向躲避,瞬间加速,甚至能翻跟头,还能利用地面物体做掩护。直升机呢?飞的和乌鸦一样高,转身像大象那么笨,横移比猪还蠢,又不能像机甲那样大量投放,上了战场,根本就是机甲的活靶子。还有驾驶的问题,凡是地面开的东西,操纵者培养起来总归简单,飞的就不同了,人吗,地面生物,生来就怕高,需要克服心理关和平衡感。当然也有人不怕,比例太小,像我这样英明神武雄姿英发、天生向往飞翔的人,亿万人当中难遇其一。”

    一番高谈阔论,叶飞听到浴室里水声停了,不屑的声音道:“话说回来,现在找架直升机给我,你开机甲,本少照样揍得你屁滚尿流......算了不打击你,这么简单的问题,好意思想一天?”

    “刚刚不是说问得好?”屋里传来回应。

    “那不是没事干么,凑合着。”

    “我也是。”说着牛犇开门出来,手里拿着洗好的衣服去晾:“你去洗吧。”

    “现在我不想洗了......你也是什么?”叶飞跟在后面问道。

    “看你太无聊,凑合找点事情。”

    “好啊你耍我!装的吧?真的是凑合?亏我教你这么多高深道理......干吗去?”

    牛犇懒得理他,拍拍肚子回应。

    “又没做饭!”叶飞勃然大怒。

    入校的这些天,几个人以试验为目的吃过一次食堂,其余都是牛犇负责,甚至包括早餐。受那个胖子的熏陶与磨练,牛犇做起家常小菜很有一套,身边还特意带有五牛就已制好的甜萝卜、豆腐乳。对这些东西,叶飞初始大为不屑,才两顿就惯了嘴,虽口口声声酸甜不适、香辣不调,吃相比谁都狠。今天中午,就因为回来没看到牛犇,他才把得福拐出去——这货真像牛犇说的,爱热闹,身边时刻不能没人。

    “你是伴读,要记得本分为人服务,还想不想干了?喂你等等,不带上牛二!”

    紧跟在牛犇屁股后面出门,叶飞唠叨不停:“还是自己做吧,街上东西不卫生,要不我亲自买菜下厨,你打下手,葱蒜酱醋什么的放放就好......咦!你们回来了?”

    门外几人搭伙结伴儿,张强与刀仔手里都拧着东西,鱼肉蛋菜一应俱全,还有酒;旁边除了上官飞燕、艾薇儿,多出两名陌生男女,男的清秀女的脱俗,眉眼极为相似。

    龙凤双胞。

    “干吗去?”迎面险些与牛犇撞上,上官飞燕疑惑问道。

    “这小子罢工,我正准备教训他。”叶飞抢着回应,随即眼前一亮,大张双臂迎上去:“林家小美女,来来,抱一个!”

    “你是......”双胞胎里的那只凤凰神情疑惑,清丽面庞微荡红云。

    “孽障,给我站住!”贵客临门,家里却有只狼,艾薇儿责无旁贷,横身挡在其面前。

    “我们认识。”叶飞神情委屈,用手把墨镜摘下来,露出秀气可比嫩桃花的眼。“我啊,不记得了?小时候就抱过你,你弟弟吃醋,被我揍的那个惨。”

    “呃......”

    龙凤姐弟彼此对视,脑子里渐渐想起来什么,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惊恐。

    “是你!”男孩儿指着他,手竟然在哆嗦。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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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章:无心善举

    “想起来了?想起来就好。”叶飞试着从艾薇儿身边挤过去,脸上满满都是热情:“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好看。看啥呢小屁孩儿,不是说你。”

    “姐,咱们还是走吧。”男孩儿畏怯说道,一面用手去拉同样变色的姐姐。看得出来,当年恶少的淫威曾给姐弟俩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尤其男孩儿,贵为军校新晋高才,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竟然想要逃跑。

    “走什么走?要走你自己走,姐姐留下。”叶飞朝他叫道。

    “滚!”眼看不可收拾,艾薇儿爆发悍妇之气,扑上去拳打脚踢。

    “我们认识,叙旧来的......哎呦!”

    不知是不是想趁机揩油,叶飞与之挤成一团,正在胡搅蛮缠的时候,左侧肩膀忽被人扣死,手臂瞬间如蛇一样软下来。没有丝毫犹豫,叶飞神情微变,沉肩卸力,错步拧腰,同时用右手抓住对方手腕。

    一只脚尖点在他用来支撑的那条腿弯,斜踩轻压,瞬间令叶飞失去平衡。

    “吼!”

    低喝开声,叶飞索性屈膝,身体如摆钟转向右侧,右手猛拉,左肩忍着剧痛上顶,腰腹同时间发力,准备来个漂亮的背摔。他的反应已经够快,然而占了先机的袭击者更快,转眼间收腿换足,抬膝顶腰,此前空着那只手搭上叶飞另一侧肩膀。

    顶腰,贴背,十指如钳扣死肩窝,关键位置全部被锁死,两个人紧贴着肩膀蹲在地上,看起来就像要好的朋友勾肩搭背。正在商量什么私密事情。

    “啊?”周围人茫然,双胞胎瞠目结舌,尤其那个男孩儿,表情仿佛看到蛤蟆一口吞掉大象,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飞哥!”

    大包小包掉在地上,平头青年身形微晃。不知怎么就已经越过前面的人,指间出现一抹亮色。

    “小心!”张强的反应稍慢,赶紧大喊。

    就在这个时候,叶飞站了起来,表情与刚才相比没什么变化,只是目光有些兴奋。

    牛犇与他同时起身,双手依旧放在叶飞的肩膀,因为个子矮了不少,看起来有些怪异。

    刀仔停了下来。平日就很很凌厉的眼睛如刀子一样,右手微晃,将那一抹亮色藏在拳心。

    牛犇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警惕,随即扭头对叶飞说道:“再闹没饭吃。”

    “什么?!”双胞男孩儿惊讶地叫起来,仿佛看着的是神仙,又好像对着一头猪。

    “那好吧。”叶飞怏怏的声音应着,朝那个男孩儿呲牙咧嘴。“叫什么叫?没见过这么帅的老大!”

    男孩儿下意识倒退半步,神情困惑而且不可思议。目光在叶飞与牛犇之间来来回回地转,试图分辨哪个才是他说的老大。

    “来来来,大家进屋,都别楞着,赶紧进屋!”张强头一个反应过来,连声招呼。

    “这位就是......”女孩儿拉拉上官的衣袖。低声问着。

    “他就是我们家厨子。”上官飞燕得意洋洋,炫耀的神情宣告:“牛牛,今天是大日子,菜我都买好了,辛苦你。”

    “没事。”牛犇与叶飞走在最后。随口应着。

    “听见没有厨子,还不赶紧去干活?”叶飞歪着头,斜着眼睛看着他:“还不放手?”

    “你也来。”牛犇推着他前进。

    “我?”

    “打下手。”

    ......

    ......

    “我%靠!这鱼是活的!”

    “活的新鲜。你连鱼都不会杀?用过刀没有?”

    “废话!本少无所不能,用刀仅逊色刀仔半筹。”

    厨房里,自诩无所不能的飞少出糗不断,时而抱怨,时而怒喝连连。

    人生得意,正逢青春热烈的时候,温馨小屋内本该一片欢声笑语,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显得小心翼翼,明明有很重要的事情谈论,却都有些心不在焉。三个男人故做镇定,三个女孩窃窃私语,目光均不时朝厨房的方向看,耳朵也都竖起来,听那一阵阵鸡飞狗跳。

    “别跑,我抓,还跑......呀!”

    乒乒啪啪一阵乱响,接着一声巨响。

    “坏了!”

    所有人都能听出来,那是刀切入肉的声音,客厅里的人全都站起来,神情紧张。

    随后传来的对话让大家哭笑不得,不知是该坐还是该站着,该躺下喘气还是该趴下大喊。

    “你怎么把鱼头剁了?”

    “不剁怎能办?”叶飞愤愤不平的声音。

    “剁了头,刮鳞很不方便。”

    “本少自有办法。”

    “随你。”牛犇的耐心看起来很好,说道:“这里没有人看你帅酷,把墨镜摘了。”

    “眼镜?哎你不早说,我说刚才怎么回事......我%靠!”

    噼里啪啦,还有水花四溅的声音,当然少不了叶飞的惊慌与失措。

    “这鱼成精了,吃不得。”

    “为什么?”

    “你看你看,鱼头掉了还是活的。”

    “鲫鱼都这样。”

    “啊?”

    “小声点,你不怕丢脸吗?就算不怕丢脸,你这么可爱的样子被人看到,谁还像以前那样怕你?讨厌你,恶心你?憎恨你?”

    “有点道理。”叶飞的声音果然压低,悄悄说道:“知不知道外面那俩把本少当成偶像的是谁?”

    “拿你当偶像?有人那样对待偶像?”

    “虽然有点特别,但别忘了那小男孩儿看我的眼神,表明他多么渴望成为和本少一样的人。”

    没有声音,估计牛犇在摇头。

    “一会儿把洋葱剥了。”

    “那个?”

    “会不会?”

    “小意思。”叶飞随口应着,接着往下说:“他们姓林,懂不懂?连姓林的都仰慕本少,知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

    “想当年,他们俩都还小,本少......”

    声音渐渐低去,几不可闻。

    客厅里,侧耳聆听的人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艾薇儿才从呆滞的状态清醒,莫名问了一句刀仔。

    “叶飞他,有没有剥过洋葱?”

    刀仔茫然摇头。

    “别管他!”林家女孩不知想到什么,狠狠瞪一眼弟弟:“不许和他一样。”

    男孩儿一脸无辜。

    ......

    ......

    天下姓林的何其多,这两个与众不同。

    姐姐林可儿,弟弟林少武,出自首都林家,四大家之一,黎歌曾经表达敬畏与愤怒的那个林。

    四大家族产业庞大,但又各有所长,林家的主要优势通讯与网络,用一句话证明其实力:如果林家愿意,华龙联邦四分之一的电话会失联,约同样比例的光脑连不上天网。

    有多大产业就有多大的家,并非每个姓林的都让人敬畏,然而林家姐弟出自嫡系,其祖父就是林氏航母的现任船长,父亲也是林家骄傲,未来接班人的有力竞争者。

    值得一提的是,林父之所以占据主动,除自身能力外,这一对子女是其最大的筹码;拥有如此显赫的身世,林家姐弟在首都的同等圈子里却是出了名的乖,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富家子的恶习。对大家族而言,这样的性格并非好事,但架不住老爷子疼爱,从小把他俩当成掌心宝贝,爱屋及乌,林父方能水涨船高。

    传闻林老曾在一次酒后说,三代当中,可儿、少武都是好孩子,然而不能指望他们中的一个掌舵未来,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让他们被人欺负,尤其不能被家族倾轧。换言之,将来他如果选择林父为继承人,为的不是家族长远,而是要保护好爱孙和孙女;某种意义上讲,老头子把他们看的比林氏还重要——但不是利益上的重。

    叶飞曾经欺负过这两个人,可知其胆大包天到何种程度,林家姐弟至今见了他都觉得害怕,表明飞少拥有不输于林氏的后台。可惜的是,只要提到“家”这个字,叶飞总是神情冷漠,看起来存有极深怨念,仿佛仇人一样。

    牛犇不喜探人**,自也不会多问,等到开饭,他发现林家姐弟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同,初始不以为意,后来气氛渐渐融洽,才知道不仅因为饭菜可口,更因为来意、加上正在发生的事。

    大家围绕餐桌享受美食的时候,付出艰辛劳动的飞少没了胃口,一直躺在沙发上与眼泪做斗争,眼药水用去半瓶,纸巾用掉三包。

    “姓牛的,我与你势不两立!啊啊啊,这他吗的是什么,比催泪弹都厉害!”

    事出有因,仅仅剥几颗洋葱不至于如此恨意滔天,关键在于刚刚感觉发痒的时候,牛犇听到叶飞咕哝,随口和他说了声:“揉揉不就行了,快点弄好,这边要下锅。”

    于是叶飞揉了揉眼睛,一揉揉到现在。

    “活该!”林可儿歪着脑袋瞅瞅,回头对牛犇一笑:“惩恶扬善,干的漂亮。”

    “嗯。”林少武用力点头,但不敢回头欣赏仇人惨状,只在心里享受愉悦。

    牛犇默默扒饭,余光只留意刀仔不要发飙,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刀仔不像刚才那么忠心,吃吃喝喝从未停下,根本不管飞哥死活。

    “嘘!”

    生怕再闹起来,上官飞燕赶紧叫停,一面用正事转移话题。

    “牛犇,拉练提前了,可儿说她能帮忙,让你也参加。”

    ......

    ......(未完待续。)

一一六章:婉拒

    拉练是军校的传统制度,每年录取新生,学校都会组织一场野外拉练,过程极为艰苦。

    目的很明确,磨一磨这些来自大富之家的骄子骄女们的锐气,体验军旅艰险,观察身体素质、意志、忠诚、团结能力等等各个方面。此外,拉练还是对录取评审的补充,期间如发现有人把废物当宝录入军校,处罚极为严厉。

    细节方面,拉练仅针对正式学员,伴读很难得到机会——以往经验表明,极少数最终转正的伴读中,八成有过此类经历。道理很简单,要转正只有两条路,一是做出突出贡献,再就是多露脸,只有被认为是可造之材,才有可能被命运青睐。至于前一项,整个联邦的精英汇集在此地,资源、起步、条件等各方面落后的伴读生想“突出贡献”,过于艰难了。

    有个事情必须提到,军校伴读与正式学员之间的依附关系表示默许,甚至做出一些有利于此的规定。譬如说,学校有很多种竞技活动,正式学员可以让伴读代替自己出场,所取得的成绩按照一定比例系数计入正式生档案,可以带来加分。

    因为这些规定,正式生才会加大对伴读伙伴的投入与培养,增加联邦人才的底蕴与厚度,同时还可以给军校增加收入,减轻负担。那些根本不在乎钱财的家庭会想方设法寻找好苗子,即便不能帮忙拿分,起码多几个人照应;比如林家,此次为他们姐弟把伴读的名额配满,足足六个,但只有两个名副其实,依附林家的苦孩子。

    军校不准非学员之外的人住在校内。然而林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那几个伴读中有些人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分明就是保镖保姆。据说其余三家子弟也都差不多,个个伴读都是满额,只是怎么搭配有区别。

    有钱有势在哪儿都能占便宜,总有办法利用规则。具体到拉练。谁都知道军校是为了观察而不是为了折磨谁,但从家长角度,仍希望自家孩子多几个绝对信得过的伙伴。野外就是野外,拉练时发生意外并不是不可能,伤残、甚至死人也是有的。

    伴读想参加拉练,首先需要有人举荐,可以是正式学员,也可以是学校老师或者教官,举荐人的分量越重。被举荐人得到的重视自然就高;第二步展示,伴读生至少表现某一方面的特长证明自己,越是出类拔萃、与军队机甲的关联越大,获批的可能性就高。第三步带有运气成分,可参加拉练的伴读生名额不多,报名的却不少,除非个别表现优异,其余通过摇号决定。

    了解规则后可以知道。这次过滤带有很强的主观因素,同样是举荐。林可儿和上官飞燕显然不同,不仅因为林家连年对军校提供大笔赞助,还有她和弟弟林少武本身就是机甲好手,有证的!

    上官飞燕想让牛犇参加拉练,为的是帮他转正。她与林氏姐弟相识有必然性,同届学员事务相仿。很多场合会碰面,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至于今天来家里做客,很大原因在牛犇。

    几天来,新生报名忙碌过后。飞船上的比斗重新成为热点,相识者交谈常会提及。林家姐弟也不例外,当听说牛犇还烧得一手好菜,加上上官飞燕盛情相邀,便一同过来蹭饭。只不过上官飞燕和艾薇儿都不知道他们和叶飞相识,却是意外了,但也正好,牛犇无意间替林家姐弟出了口恶气,两人觉得此行不虚,帮忙有了回报。

    最后一点,以往拉链是在开学三个月之后,以便学员有个适应期,彼此更加熟悉;今年制度有所调整,报名安置完成后就要进行,像军队那样把他们当成新兵看待,拉练时间也增加到百天。据说这种调整与整体军改政策有关,来自联邦最顶层的意志体现,目的为了改善教学,避免培养出一群少爷军官。

    听到这里,牛犇大致明白了,疑惑问道:“学姐的意思,你做我的举荐人?”

    “不用叫我姐。”林可儿性格内敛,微羞说道:“举荐的是少武,他是男生,方便些。”

    短短一席话,真正大家与草根富豪之间的差别尽显无疑。作为林家嫡系血亲,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尽量避免招人非议。

    牛犇点头说道:“可是,我有什么特长展示呢?”

    “有啊!”林少武振奋说道:“对战视频我看了,很不错!听说你的本号胜率还不到三十,骗人的吧?”

    这孩子真不会讲话,和他姐姐不在一个层次。

    牛犇说了句“不是骗人”,问道:“玩游戏也算特长?”

    “为什么不算?”林少武好奇反问,随后说道:“还有刚才那几下......很厉害。”

    看来格斗也算。

    牛犇心里想着,说道:“不是只可以举荐自己的伴读吗?”

    “是啊。”林少武当即应着,尚未意识到问题所在。

    “关于这个......”林可儿清咳两声。

    上官飞燕当即接过去说道:“机会难得,我请少武报你的名字,他答应了。”

    这句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把牛犇转给林少武,从此改了伴读对象;注意这种转让是不可逆的,一旦报备就成定局,没可能大家让来让去。

    “其实......”看她如此直截了当,林可儿神情微异,便想开口说点什么。

    “放心,咱家牛牛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艾薇儿摆手阻止。

    这话说的对,牛犇沉默并不是因为自尊心受挫,而是在考虑别的。

    “每名学员只能举荐一个人,对不对?”

    “是的。”林少武回答道。

    “报我的名字,你的伴读就失去机会。”

    “他啊,嗯,是这样的。不过......”

    “谢谢。”牛犇已经在摇头,说道:“这样不合适。”

    嗯?

    周围人有些吃惊。上官飞燕担心自己的判断出错,忙问道:“牛牛,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只是想,这样可以帮你得到正式学籍。”

    “不是的。”牛犇朝她笑笑以示宽心,对林氏姐弟说道:“两位可能不知道。我的中学课业还没有完成,拉练提前,对我来说是好事情,正好借这个机会补补课。”

    “呃。”这个理由冠冕堂皇,而且符合实情,上官飞燕无奈摇头,大为惋惜。

    林可儿反倒看出什么,说道:“怕是还有些原因吧?”

    “的确有。”牛犇并不否认。

    “能说说吗?”

    “当然。”

    牛犇没有隐瞒什么,解释道:“第一。普通的军事拉练对我没有意义。”

    这句话何其狂妄!

    林家姐弟神情怪异,林少武心直,当即问道:“为什么?”

    “有机会再细说。”敷衍一句,牛犇接着前面的话说道:“再有,我发现一个蛮好的地方,近期脱不开身。”

    “蛮好的地方?”叶飞不知何时凑过来,红着眼睛问出大家想问的话:“就是你今天去的地方?”

    “是的。十一区。”

    “你怎么去那里!”林可儿吃惊追问,忽略了恶魔正在接近。

    “那里怎么了?”牛犇把鬼鬼祟祟张开双臂的叶飞扯回来。按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好了,你坐这儿。”

    “我拿筷子。你拽我干什么。”叶飞大为不满。

    话虽如此说,他没有像在别人面前那样胡搅蛮缠,坐下来,神情极为不屑:“小小伴读也想护花,以为你有指望还是咋地。”

    牛犇根本不理他,进屋去找得福。

    林可儿这才留意到叶飞。俏脸微红,推碗起身:“我也好了。”

    “我也是。”林少武紧随其后。

    “我来刷碗。”上官飞燕站起来。

    “我去泡茶。”艾薇儿也站起来。

    “我给老板打个电话。”张强随后站起来。

    “我......”刀仔起身东张西望,一时寻不着借口。

    “你给我坐下!”

    叶飞大喝一声,夹起两片洋葱放到嘴里,恶狠狠嚼着。

    “害我。吃了你!”

    ......

    ......

    杯碟碗筷多以收好,会飞的叶子独霸一桌,在刀仔的“看护”下享受残羹冷炙;张强和五牛取得联络,不大会儿功夫,叫来上官飞燕去了阳台畅诉亲情,这边,林少武打开光脑,把那几场对战视频调出来又看一遍,嘴里啧啧连声。

    “这才是机甲格斗呀。我说牛犇怎么有这么好的意识,原来本来就擅长这个。”

    艾薇儿好奇凑过去:“机甲不都是格斗吗,有什么特别?”

    林少武把光脑上的画面定格,解释道:“你看这个动作,普通机师操纵,只有完成格挡招架;牛犇把曲臂的角度调整过,只是一点点差别就变成出拳,格斗里面叫寸击。对手如果不理,下次出击会被先击中,伤害或许不大,但会失去平衡;理的话也很麻烦,因为正在出击途中,转势会增加很多次操作。所以说云手能够弥补手速不足,一是精确,再就是把格斗术揉到机甲操作里,很难。”

    “呃......你更厉害,什么都明白。”艾薇儿对机甲操纵一窍不通,看着热闹,听得迷糊。

    林少武脸色微红,说道:“我的操纵技术还行,但是不怎么懂得格斗术。嗯,这个需要练习培养肌肉和意识本能,光看明白没用。”

    “那你可以学呀。”

    “爷爷爸爸都不让。”林少武怏怏不乐。

    “那是关心你,怕你受伤。”林可儿旁边说道。

    “我教你啊!”叶飞突然来一嗓子。“甭管机甲还是格斗,随便挑。”

    “切!”经过刚才的事情,林少武的胆子变得大起来,“自己都被人制的服服帖帖。”

    “不许胡说!”林可儿瞪弟弟一眼。

    “嗨嗨,小屁孩儿说的没错,刚才是我输了。”叶飞竟然光棍起来,拿筷子指着刚从屋内牵着得福走出来的牛犇说道:“这货阴险,让他叫你几招阴的,用不着苦练。”

    “呃?”林少武眼前一亮,有些期待。

    ......

    ......(未完待续。)

一一七章:欢喜时,凛冬将至(求保底)

    听言看人,牛犇心里正想着事情,神情微惘。

    “教什么?”

    “叫他格斗,教我背诗。”叶飞抢在前面回应。

    “啥?”两个女孩目瞪口呆,林少武哈的一声怪笑,差点从椅子上滑倒。

    “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干吗这样看我?”叶飞大为不满,“本少固然多才多艺,但非全才。比如那鱼,那诗,还有那洋葱......总之,本少不像尔等不求上进,今后我不但要背诗,还要自己写。”

    “牛犇会背诗?”林可儿强忍住笑,神情却有些异样。

    叶飞立马换了面孔,不知道为何话到嘴边却忽然犹豫起来,说道:“也许他会一点,但我肯定,远远比不上咱家牛二。”

    “啊?”

    “小意思,小意思。”得福连连谦逊,一面拿目光去瞄林可儿。

    牛犇赶紧把他转过来,推到叶飞面前:“去,里屋背。”

    “牛二和你说了?你同意了!”叶飞大感意外,大喜过望。

    “嗯。”牛犇点头,正色强调道:“不是你家牛二。”

    “这话说的,咱哥儿俩谁跟谁......好好,你家,你家行了吧。”

    言罢生怕牛犇反悔,飞少拉起得福就走。

    “相机!”得福大叫着提醒。

    “带那东西干吗?”叶飞很不高兴。

    “欣赏一下美女,调节心情。”

    “龌龊,下流!”叶飞很不情愿找来东西,嘴里犹自念念叨叨:“学习的时候要专注,岂能贪念美色。”

    “是你学,我不用。”

    “倒也是。”

    “哐!”的一声。门被关上,客厅里的人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最终,视线都集中到牛犇身上。

    “咳,下午......”

    ......

    ......

    之前发现得福被叶飞拐走,牛犇着实担心。待与之谈过,才知道他们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了不起偷拍几张女生照片,言语搭讪,调戏一下。

    奇妙的是,两个坏胚组合到一起,所作所为竟然变得含蓄起来,不再耍流氓,转而追求高雅、文艺与格调。期间虽有几场小小风波,但没闹出大麻烦。

    这让牛犇很惊奇,仔细询问,才知道和谐源自争斗,刚出门的时候,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叶飞痛骂得福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开口闭口离不开女性胸围,得福反过来鄙视叶飞虚伪贪婪。饥不择食,动不动就扑过去上下其手。

    吵来吵去,大小恶棍势均力敌,后来叶飞韧性不足,认为自己是人类的代表,不应、也不能像机器那样“宁当机不悔改”。于是他提议:咱们这样比恶有啥意思,不如换个法子,以正常且富有情调的方式勾引女生,寻找快乐。

    按照叶飞的想法,牛二再怎么也只是个孩子。可爱代替不了性%感,三尺身高如何表现风%骚?相反自己容颜俊美,举止潇洒,学识渊博,能力出众,只要行为稍稍收敛些,天下美女理当投怀送抱,忙都忙不过来。

    应该承认这是事实,单比外形,叶飞比霍明锋都要高出几筹,着实称得上酷、帅两个字。

    总之一句话,赢定了。

    机器果然不如人类狡猾,牛二轻易上了当,与叶飞展开新一轮竞技;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人大跌眼镜,较量中,骄傲的飞少非但没能挽回颜面,反而由相持转为颓败,一败涂地。

    原因很简单,得福会念诗。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

    “大江东西,浪淘尽......”

    “古道西风瘦马......”

    “假作真时......”

    优美的,华丽的,豪迈的,酸情的,激烈的,凄婉的,哲理的......想什么有什么,要什么来什么,无论碰到何种美丽,哪种性情,怎样骄傲,如何冷淡,牛二总有武器击中对方心坎,惹来阵阵尖叫,声声欢呼,又或者柔情似水,依依不舍。相比之下,身边那个看似酷帅的青年活像个傻子,除了发呆便只有嫉妒,表情痛不欲生,心内欲仙%欲死。

    依偎在某个楚楚少女怀中,牛二领悟到自己的最大优势在哪里,为此前懵懂感慨万千,并对一旁呆站着的叶飞做评价。

    “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是啊是啊,可惜了。”那名女生叹息道。

    “你大爷!”终于恼羞成怒,飞少扯着牛二回家吃饭,将少女满是哀怨的目光注视下远离。

    这就是下午的经历,路上叶飞发誓要学习诗词歌赋,追回耽误的大好青春;只是回来后,他没来得及和牛犇商量就赶上一摊子事儿,直到现在。

    牛犇讲述干脆利落,过程描述简练甚至简短,即便如此,客厅里依旧笑翻了天,窗台沉浸在亲情思念中的上官飞燕都被惊动,进来追问发生何事;待从可儿那里听到更加精彩复述,三个女孩儿越发难禁,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可以想象的是,这件事给大家带来的欢乐绝对不止一次,此生无论何时何地与飞少相逢,都会拿来取笑。

    嬉笑中,牛犇都为之忍俊不住,刀仔是唯一坚守沉默的人,艾薇儿看着觉得古怪,忍不住言语“挑逗”。

    “刀仔!你家少爷这么有趣儿,你怎么像块石头一样?”

    “不是我家少爷。”刀仔认真纠错,叹息说道:“飞哥人挺好的,你们别逗他了。”

    片刻沉默,更加放肆的笑声轰然响起,久久不绝。

    ......

    ......

    一番嬉笑过后,存了念想的林少武当真找到牛犇,问他有没有便捷的路子学习格斗,但没好意思像叶飞那样称之为阴险。看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大、看着却仿佛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孩儿。牛犇感觉有些复杂,耐心地和他解释一番,格斗是很严肃的事情,切不可带着玩闹、取巧的心情去学,更不可以随便什么东西都想揉入机甲操作。就像那句话,“河里淹死会水的人”。有些东西不会不要紧,最怕接触皮毛就舞刀弄剑,半吊子最容易伤到自己。

    至于机甲,牛犇坦言林少武的实际水平比自己强太多,且多半已经形成风格,应精益求精,而不是胡乱添加别的东西。

    换言之,此路不通。

    “好比鸡汤与甜点,味道都很好。混起来却没法入口。”

    “我又不学做菜。”林少武闷闷不乐。

    “呵呵,但是可以分开吃。”

    说着,牛犇请张强过来搭手,现场演示几种手上擒拿,简单实用。

    扣筋、锁脉、关节技,这类细小功夫,动作集中在手指,机甲这类粗货无论如何做不出来。想来林少武不会因此产生狂想,便不会带来恶劣后果。

    初见惊奇。林少武学的很开心,虽有几次试手被制服的时候发出惨叫,兴致却越发高昂。到后来,连几个女孩儿都忍不住加入进来,上官飞燕基础较好,每每把艾薇儿制得鬼哭狼嚎。惹得大家笑个不停。值得一提的是,期间林可儿再次开口,委婉的方式问牛犇能否重新考虑此前提议,隐约暗示,此次林家为林少武配的那个伴读。一来身世并不可怜,二来家里、尤其她本人并不是特别认可,如果牛犇是因为这方面的顾忌,大可不必。

    遗憾的是,牛犇以温和而坚决地表示拒绝。

    “这些都是狠招,动辄断骨伤筋,玩玩可以,千万不能随便在人身上试。”练习过后,张强严肃警告着。

    “狠才好啊,今天起,这就是我的保命绝学。”林少武挥舞着拳头回应,招来姐姐一记白眼。

    一语成戳,此刻林少武不会想到,他的这句话在不久之后便会应验,当真救人一命。

    吃喝玩闹,结识新友,兼有报仇雪恨之快,习来绝技之欢,“晚宴”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中结束,各自回归,相约明日,准备迎接更加美好的未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牛犇每日都去十一区报道,晚上带着一身臭汗与无数奇思妙想返回,并把它们说给得福听,利用它强大的计算与推演能力研究可行性;他现在想的是,有用没用先留着,将来用到最好,用不到也是一笔财富。

    数日后,新书入校工作结束,伴读报备也已完成,各路亲友纷纷离去,军校的开学典礼与誓师大会同时进行,数千名新生与伴读在教官的指挥下离开校园,浩浩荡荡,开赴远在千里之外的拉练场地。

    少了新生的喧嚣,校园陡然清净下来,牛犇没有像别人那样寻亲认友,但却并不孤独;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叶飞和艾薇儿一同离开后没几天就跑回来,在校外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时常编出无数借口探视,勾引得福去玩。

    “学习者,贵乎持之以恒,本少既然发了誓,岂能半途而废。”

    来的太勤,除了不能在校内留宿,叶飞与军校学生没什么两样,牛犇严重怀疑他贿赂过军校的看门人。

    如此度过一段简单平静的日子,天气渐寒,由于拉练提前而且时间延长,老魏期待的生意高峰大大延后,时常板着脸唉声叹气。与此同时,牛犇终于不再只是苦力,开始帮忙做一些简单组合;因为勤劳肯干,每当他完成一件工作,老魏堆满阴霾的面孔上都会散开乌云,夸奖他态度诚恳,如此以往必有所成,再有自己悉心教导,未来一片光明云云。

    牛犇怀疑这是因为自己从来不要工钱,转念想,老魏的日子已经很艰难,便也不与之计较。

    ****夜夜,时光如水,凛风吹来第一片寒霜,预示着风雪即将来临。事先牛犇知道,首都的冬季以严酷著称,为此做过诸多准备;然而随着冬天临近,他欣喜的发现,体内不断成长的热流让自己抗寒能力大大提高,工作、学习都因此得到许多便利。

    “这样练下去,下雪都可以不穿棉衣,真好。”

    成长是件愉快的事情,沉浸在欢喜中的牛犇不知道,天上寒云集聚能量的时候,一场更大的风雪也在酝酿,缓慢而坚决地压向所有人的头顶。

    ......

    ......(未完待续。)

    ps:  明天六一,新的一月,新的征途,祝各位童鞋节日快乐,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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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章:天变(求月票,求订阅)

    腊月,天色浑蒙,看起来就像烧透的煤灰,偶见有阳光从层云缝隙间挣扎露面,病怏怏显得有气无力,途中又遇冰寒数道,待从高天处落到人间,无精打采,早已失去温度。

    广袤的大地上,枯干的野草折腰入土,顽强的树皮也被吹裂,把蚁蛀虫食留下的痕迹送到风中,飘散至荒野。空旷与寂静中,草原狼悠长而透着哀意的啸音此起彼伏,凶残而又富有灵性的它们提前感觉到未来的严酷,相互提醒、争斗、并且鼓励着。

    今年冬天来的较早,征兆自秋中便有体现,来自北地的寒流首尾相接,几乎没有过停顿。等到正式入冬,凛风肆虐,经月不息,感觉就像无数寒魔入侵大陆,冻死方休。

    生命之所以生,在于世界无私馈赠,生命之所以活,在于迎接世界考验;世界是慈悲的,因它养育一切生命,但它同时极为冷酷,天天杀死无数子女。曾经有哲人说,生命平等,不分优劣,爱人如爱己、爱其它生命如爱人,方可、便可天下大治;然而那只是吃饱了的人琢磨出来的屁话,作为万物生灵的共同母亲,世界最明白这种道理,每一次不同寻常的事件,都是对生命进行筛选,将那些脆弱无能者淘汰,留下强大与优秀。

    唯如此,方可生生不息。唯存在,才是永恒。

    ......

    ......

    “适者生存,这句话可以用在种族存亡,也可以用在这里。军校不是养尊处优的地方,训练不是照本宣科,将来在战场遇到敌人的时候,他们可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天气是冷还是暖和。”

    连绵群山,险恶峡谷,教官挥舞着手臂大声咆哮,说出来的话比寒风更冷。

    “谁觉得严酷不近人情,站出来!”

    “谁想退出,站出来!”

    寒风瑟瑟。学员们尽管穿着棉衣,依旧冻得嘴唇发青,踩在坚硬的地面上,感觉就像一块巨大冰怪,不断地用寒气拉拽人们的腿脚,试图将彼此连接到一起。

    “没有人?”

    问了几次,教官把拳头举到空中,猛地摆臂,如同拍卖场上的锤子一样砸落。

    “出发!”

    一声令下。快被冻僵的学员们如蒙大赦,纷纷行动起来,转身在所属教官的带领下进入峡谷;此时此刻,他们只想通过运动让身体恢复温暖,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也愿闯上一闯。

    人群背后,教官望着人流涌动,刚硬的双眉不知为何皱起来。铁板般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忧虑。他把视线投向空中,看着那一日重过一日的铅云。仿佛要从中读到特别的信号,良久不肯回头。

    “这么冷的天,为何一直都不下雪?”

    ......

    ......

    距离峡谷数十公理外,本次拉练的移动基地,一座座帐篷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就像此刻发生在里面的争论一样激烈。

    “我坚持此前的意见。不应该让他们这个时候入谷。”

    “同意。山野险峻,道路难行,一旦降雪雪,后果不可想象!”

    “入山是最重要的科目,仅仅因为天冷点就取消。拉练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是本届新生里的精英,发生意外,谁来负责?”

    “越是精英越是需要经受考验,这不是谁来负责的问题,是军改精神能否得到体现。”

    “别和我吹口号。如果降雪,一夜之间就有可能封山,请你告诉我,那么多缺少后勤、缺乏野外经验的学生该怎么办?”

    “降雪降雪,谁见着雪的影子?野外经验,本次拉练的目的就是这个。况且天气部门也说了,近日不会有雪。”

    “这里是天心谷!自古就有天心难测,对这里的预测,什么时候准过!”

    “那是迷信,你还算不算现代军人?”

    “你在拿几百学生的性命开玩笑!”

    “你在拿军校声誉开玩笑!拿联邦军人的荣誉开玩笑!”

    “都不要争了,问题很简单,到底会不会降雪?”

    争吵的声音传出帐篷,被寒风打碎成无数个片刻,吹过荒地,经过几辆车,在旗杆边绕了个圈,一直跑到营地的大门,传入一名老兵的耳朵里。

    “会不会降雪?”

    老兵抬眼看看天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情。

    “这还用得着问?真是一帮老爷。”

    ......

    ......

    京都,君安酒店,某个小会议室。

    “天气不是太好啊。”

    主位上,一名仅唇心留须、身着宽袍的老者目光看着窗外,似无意识地自语道:“为什么还不下雪?”

    周围几人皆不能答,因为这是老天的事情,谁也管不了。

    老者默默站了一会儿,说道:“都已经就位了吧。”

    “a组已就位。”

    “b组已就位。”

    “c组已就位。”

    回答果断而干脆,透着压抑不住的杀伐**,宽袍老者脸色依然平静,稍稍偏过头问道:“家里人到了没有?”

    身后一名中年男子赶紧上千,轻声说道:“三杀一将,都在去的路上。不过......”

    “不过什么?”老者微微皱眉。

    “戮将大人对此次行动有保留意见,认为......”

    后面的话并未说出,老者也没追问,似乎心中早有所料。

    他用手指着窗外说道:“我用十年看明白,这个国家就像一座亭子,又用十年数清楚,它有六大支柱,一主、五副共同支撑顶盖,坚不可摧。”

    屋内的人保持着沉默,老者继续说道:“过去三十年,主柱腐烂。副柱彼此碰撞,****小损,不再想过去那样坚固。凑巧今年发生意外,霍氏垮台,霍青被打压,齐家老头年过八十。苟延残喘,再过几年,即便活着怕也走不动路,不足为虑;可以说,最强的那根副柱已经倒了,机会已经出现。”

    稍顿,老者说道:“这个国家从来不缺少智者,已经有人看到危机,试图对主柱修复。进展不快但一直在做,这其中,军改的威胁最为巨大。此次行动的意义,就是要破坏,阻止,要让副柱之间碰撞加剧,即便不能直接推倒,也要刨了他们的根!”

    说到这里。老者神情有些亢奋,目光变得狰狞凶狠起来:“再以大力雷霆一击。这座亭子就不再是亭子,而是一块美味糕点。”

    激烈的言辞回荡在耳边,房间里的人呼吸渐重,眼神也都变得狂热起来。

    宽袍老者转过身走到桌边,端起杯子抿一口茶水润润喉咙,继续说道:“以上是战略。战术上,如果放任不管,三到五年后,最关键的那个时刻,这个国家会增加数百名中层军官。数十名将才,数千名机甲高手,其中甚至会出现新的战神!这种力量,足以改变一场大型战役的结果。”

    “也即是说,本次行动,最差结果也能让它十年内的战力削弱一筹。”旁边一人忍不住说道。

    “可是还没有降雪。”中年男子欲言又止:“如果一直不降雪,行动是否照常进行?”

    “不可以。”老者断然说道:“你不了解这个国家,不了解这个民族,他们必须先乱而后败,绝对不可以颠倒。一旦被察觉到什么,非但行动会失败,而且会形成反力,把原本松散的聚集到一起,等于帮了他们的忙。”

    说着,老者再把目光投向窗外,祈祷般的声音幽幽说道:“太阳神保佑......嗯?”

    一片洁白从天而降,如精灵扇动着翅膀,飞来,轻轻贴到窗户的玻璃上。宽袍老者痴痴地看着它,深情的目光仿佛对着最心爱的人,好一会儿才能吐出压在心头的那口郁气。

    “呵啊......看起来,天意在我们这边,青木君,预祝本次科考行动圆满成功。”

    短暂振奋后,宽袍老者肃容说道:“吩咐下去,所有行动务必做到精准、干净、不留后患;再有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动枪。”

    “是!”

    ......

    ......

    时入寒冬,原本就很清净的十一区越发冷清,呼啸的风吹过屋檐,咻咻好似哨子吹出的呜咽声响,机器运转的轰鸣参杂在里面,仿佛被无数刀片割碎,吭吭咔咔,凌乱而且不成曲调。

    路上几乎见不到人,厂房里工作的也都缩着头,不时跺脚发出埋怨;两条流浪的狗儿蜷缩在墙角依偎取暖,眼巴巴地看着看着那几个坚守岗位的人,心里祈祷他们早点吃饭。

    老魏从厂房里探出头,被一股寒流灌入脖颈,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鬼天气!”

    暗暗咒骂着,老魏紧紧衣裳,眯缝着眼睛朝远处大喊:“牛犇,快点过来,不怕冻死你啊!”

    “来了来了。”斗车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开过来,牛犇坐在驾驶位上熟练地转了个头,问道:“有事儿?”

    “没事不能叫你!刚才停下来看什么呢?”

    “那边开了朵花,真不容易。”

    “啥玩意儿?”老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看花?”

    “是啊。”

    “我......”老魏想骂,看着牛犇身躯笔挺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变成叹息:“年轻就是好啊,火力真猛。”

    “你也不错。到底什么事?”牛犇下车问道。

    “有活儿了,得修机甲,赶紧跟我过去。”

    “呃,我又不会修?”牛犇边走边问道。

    “所以得教!”老魏前面大步流星,嘴里嘀咕着:“平时憨头憨脑,瞧不出来居然是个闷骚。”

    “念叨什么?谁又惹你了?”

    “除了你,谁敢冒犯本将虎威!”

    “我?”牛犇莫名其妙。

    “是啊,就是你。我就不明白,每天这样累死累活,还被我剥削,到底为什么这么高兴?”

    “看你说的。”牛犇挠了挠头,“嘿,就是高兴。”

    ......

    ......(未完待续。)

一一九章:为幸福而守护(求月票,求订阅)

    无论换成谁,接连有好消息收到,其中一个还天天存在,想必都会像牛犇保持很好的心情。过去三个月,是牛犇八岁后最为平静喜乐的生活,没有担忧,不用防备,用不着提心吊胆,只在挂念与忙碌中享受平静。

    没有经历过忐忑的人体会到平静的珍贵,八岁开始,牛犇小心翼翼地活了八年,几乎忘了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生活;如今,他终于体会到“普通人”的乐趣,格外享受并且珍惜。

    大学是可以净化心灵的地方,这里的生活规范,学生们早已学会遵守纪律,对人很有礼貌;周围充满着年轻人特有的青春气息,活力像空气一样包围着所有人,即便是严寒冻到不想出门,依旧能感觉到围墙包裹不住的蓬勃与热烈。

    牛犇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喜欢上了这所学校,同时也喜欢上了十一区。今生今世,他第一次为曾经做出的决定感到庆幸,时常会想,当初如果拒绝上官英雄的提议,现在不知会怎样挣扎。

    生活满足,工作也有幸福填补,无论学习还是修炼,牛犇每天都在进步,速度之快不仅让老魏动容,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感情方面,前阵子牛犇先后收到几条消息,小博用邮件他告知训练营的状况,特意拍了张人与狗的照片,同时提醒师兄,如在军校碰到有女孩适合文静而又可爱的小博,千万别忘了牵线搭桥;三天前,上官飞燕通过“传讯”,说她顺利完成前面的内容,已被选中到精英队伍,即将入山。

    牛犇为小博的变化感到高兴,为上官飞燕的成绩感到高兴,同时也会有些担忧;虽然没有参加拉练,但他查阅过相关信息,此次入山条件艰苦,地形险恶,天气又这么冷,不知道自己的朋友能否承受得住。

    担心很快被另一个充满惊喜的邮件冲走,原因不在于内容,而是发信人竟然是:梅姑娘!

    姑姑学会了上网?

    姑姑竟然开始上网!

    信件其实没什么内容,梅姑娘告诉牛犇,自己正在孟非星游历,将来也许会到更远的地方看看,之后问他在军校过的怎么样,其余就是曾经到过的几个地名,连张照片都没有。

    这样一封平平淡淡的信件,牛犇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并在天网上仔细查询那些梅姑娘提到过的地方,搜索一切与之相关的信息。此时他忽然意识到,假如不是因为自己,梅姑姑早八年就已经离开五牛,尽览天下美景。

    感慨过后,牛犇悄悄揉一揉眼角,在紧张而又亢奋的状态下给梅姑娘回信,洋洋洒洒,足足上万字。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牛犇从来没有想过,短短三个月,自己心里竟有那么多话要说,竟会如此柔弱。

    以上足够让一个人开心很久,然而这些依然不是全部,还有更多惊喜。

    牛犇长高了,而且变壮了。

    进入军校三个月不到,牛犇长高足足五公分,体重也在同步增加,如果按照男性的标准体型,身高减一百等于公斤数的话,他现在的身材不多不少,满分!

    身高与体重增加,力量自然生长,牛犇已经能够比较轻松地面对日常那些重体力劳动,不再动不动需要热流帮忙。对这方面的变化,最清楚的人莫过于老魏和叶飞,其中老魏已经不敢再与牛犇较量力气,时常“想当年......”,神情显得无奈而嫉妒;叶飞自那次被偷袭后,每次过来都会寻找机会报复,结果非但没得逞,反而一次比一次狼狈;到现在,飞少渐渐放弃这类念想,竟如老魏一样开始以“想当年......”聊以自%慰。

    生活,工作,感情,修炼,事事皆顺,心情自与往常不同,牛犇身上几乎被熬光的少年天性渐渐回来,不仅说话比以往多,笑的次数也有所增加。

    牛犇习惯了晨起的早号,虽然知道那只是模仿军营;他喜欢十一公寓的那个居所,虽然知道那不属于自己;他喜欢这里的食堂,虽然总共也没去那边吃过几顿饭。他更喜欢十一区,喜欢这里的冷清与安静,喜欢唉声叹气的老魏,喜欢那几个时常抱怨的学生,尤其那个性情老实憨厚、和自己一样是伴读的有根。

    当然,还有那朵在墙角挣扎求活的野菊。

    幸福的感觉让人眷恋,沉浸在幸福中的人常会产生一些古怪念头,有那么几个瞬间,牛犇在心里和自己逗趣儿,甚至会不知不觉笑出来。

    “要是有谁想毁掉这个地方,我就把他们杀光,哈哈......”

    “把谁杀光?傻笑什么呢?”走在前面的老魏听到声音,回头问着。

    “没谁......谁说要杀人了,别瞎说,客户等着呢。”

    一面掩饰,牛犇跑过去,玩闹地推着老魏肩膀向前走,给他出主意:“好不容易来一单,是不是要狠狠宰他。”

    “那还用说!”

    被推着脚步有些踉跄,老魏没有责怪的意思,相反眼神有些温暖。

    “对了牛犇,那几个小子都不够机灵。待会儿你和我配合一下,我唱白脸,你唱红脸......”

    “魏老板,你还做不做生意!”

    “来了来了......”老魏吆喝着,一面拍拍牛犇的手:“记住了啊,你唱红脸。”

    “哦。”

    牛犇嘴里应着,脚步却不知不觉慢下来,眉头微皱。

    “怎么是他?”

    ......

    ......

    唐彬,或许存在一些缺陷,但不能因此否认其才干,印象中的唐彬沉稳练达,做起事情条理分明,为人彬彬有礼,牛犇从没有想过他会紧张焦躁到这样程度,满脸都是惶色。

    “魏老板,麻烦你快点。”

    三年级学生,唐彬不仅知道老魏,而且认识他。或许是因为事情紧急,加上牛犇这几个月的变化有些大,他没留意到这个被老魏身体遮挡的学徒工,急急忙忙介绍情况。

    “启动的时候引擎有怪声,抓杆传动不好。芯片组也有故障,这个我已经弄妥,但是行进的时候经常失衡,检查多次,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声音透着焦虑,唐彬连声催促道:“快点卸下来,快......对了老魏,一两天之内必须修好。”

    旁边,几名工人正把机甲从卡车上吊下来,听到催促有些不满,低声咕哝着什么。这边老魏瞥了眼,有些惊奇。

    “巧手?工程机甲?”

    “是啊,怎么了?不能修?”

    “怎么会!”

    感觉受到羞辱,老魏很不高兴,心里记着自己唱的是白脸,冷漠说道:“我记得你学的是机甲战术专业,怎么和这个东西较劲儿?”

    “你管这个干什么?”唐彬觉得莫名其妙,但没心事计较,催促道:“赶紧看看,急用。”

    “急用......”

    老魏嘿嘿冷笑,不紧不慢走过去,看着机甲身上堆满灰尘,神情越发冰冷:“这可是三代,最新款,被你们扔到角落里发霉,放坏了又要修,恐怕有点麻烦。”

    这是明着找茬,试想机甲是什么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放坏。话说回来,老魏平时收惯破烂,只要见到别人奢侈浪费,心眼就觉得不爽;在他看来,这台巧手落在那帮少爷手里纯属浪费,还不如拿过来,哪怕拆成零件都比现在好。

    唐彬没在意老魏的态度,断然说道:“不管多麻烦,一定要修好,而且要快!”

    哦?

    老魏心想有这句话就好,开刀的时候不怕你不答应。

    “我先看看......放下来放下来,这边点!蠢货,没听他说不能启动,贴墙那么近,让我怎么操作。”

    指挥的时候,老魏朝身后挥手:“牛犇,你也过来,一会儿我说你记单,算算费用。”

    听到这这句话,跟在老魏身边的唐彬身形呆滞,疑惑念了声“牛犇?”,之后猛地回过头。

    “是你?”

    “嗨。”牛犇走过来和他打招呼:“真巧。”

    “是啊,真巧......”唐彬上上下下看着牛犇,目光古怪,“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认识?”老魏正准备登机查看,回头好奇问着。

    “嗯,是老乡。”牛犇点头。

    “老乡好啊。”老魏朝牛犇使眼色,大手一挥:“那正好,你和他谈。”

    牛犇暗暗叹了口气,回头对唐彬说道:“还好吧?”

    “一般般,你呢?”唐彬仍未摆脱惊讶,无意识地应着。

    “我很好。”迎着对方怀疑的目光,牛犇笑了笑,不打算解释太多,指指那台巧手问道:“你这是,准备专修吗?”

    听出这是玩笑话,唐彬苦涩说道:“突发事件,没办法,要不......”

    回头偷看一眼老魏,唐彬低声说道:“要不我根本不会来这里。”

    这句话带有提醒的味道,牛犇有些意外,不禁对这个人恢复几分好感,诚恳说道:“谢谢。什么突发事件?”

    “你不知道?呃对了,你没有参加......对了,上官飞燕也在其中!”

    “什么?”看着他惶急的样子,牛犇心头一跳:“拉练出事了?”

    唐彬叹息说道:“还没有,但是恐怕会有,都是那帮教官搞的事,教授通知我们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对了,我了解到”

    一番话凌乱毫无逻辑,牛犇一头雾水,正准备追问,忽听门外有根用惊喜的声音大喊。

    “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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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抖落身上的雨:打湿我根,给你讲怒汉推车的故事。 雨滴抱住风儿的手:带我看景,给你讲怒汉推车的故事。 风儿撩起女孩的裙:伴我起舞,给你讲怒汉推车的故事。 女孩羞红了脸,悄悄去问世界:“听说有个叫怒汉的......很会推车?” 世界气喘吁吁:“推什么车,这个混蛋推的是我,哎慢点,慢点慢点!” (新书需要呵护,点击、推荐、收藏、评价、评论、顶贴、打赏、宣传,一切都珍贵,点滴见人情,总之千万别和我客气,您能做点什么,就请做点什么。)怒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怒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怒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