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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新兵扛老枪     怒瀚txt下载     怒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九十一章:唯星空乃大

    “世界千万万个人,只有一条身影值得守候,宇宙亿万万点星光,仅其中一颗最特别。”

    据说这句话是用来形容爱情忠贞,然而在此刻的牛犇心里,后半段才是重心所在。他用接近于“痴”的目光看着那颗蓝色星球,直到其彻底不可见,心里怅然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升至顶点巅峰。

    从未有过的感受。很奇怪的事情。

    幼年遭遇,牛犇对家乡并无太多“好感”,虽然他也知道,命运这东西与地方无关,盲目的埋怨与牵连无助于事,反会在心境埋下隐患。然而有些时候,他仍禁不住会在心内假设,“如果自己不是生长在五牛城”“假如那件事情没在这里发生”,人生会是何种模样?

    偶尔几次怨艾,足以生长出别样念想,碰巧有个抱着同样念头的好友,牛犇和福生不止一次谈论过,将来闯荡世界的时候,自己一定不会觉得“难离”“不舍”,只有憧憬、骄傲,乃至于庆幸。直到今天,他忽然间明悟到,故土之于人的意义并不在于得到幸福与悲惨的比例高低,而是来自身体与灵魂的融合难以割舍,当距离像刀子一样横在当中,总会从心底产生寒冷与孤怜。

    所谓故乡,大约就是每天喝的水、吸的气、吃的饭、说的话,好的坏的,香的臭的,美的丑的,早已经深入骨髓、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所谓不想,只不过因为别的**将其掩盖,而不是清除,迟早有一天,它们会像岩浆那样冲破岩盘,重新占据神魄与心海。开放出一朵名为“乡恋”的花。

    对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而言,这朵花开的太早了,尚未来得及涂抹颜色,气息也未沉淀,不够香醇,反觉微涩。

    “未老先衰?强说愁?呵呵。”

    长长一声叹息在心里。牛犇自嘲着收回视线,转身才发现少了个人。

    “薇姐呢?”

    “被男人勾走了。”上官飞燕不知在想些什么,讲完意识到自己过于放肆,脸色微红:“一个律师找她商量案子。你去哪里?”

    “回房休息。”说着牛犇朝得福招手,发现他居然解不开束身皮带,不禁有些奇怪。

    还真是。

    号称智能的娃娃动手能力并不强悍,看了一会儿,牛犇发现原因在于他的手指仅可弯曲,不能横向平移。

    这是机械构造的缺陷。得福的手指为扣式衔接,线路也与之相配,意味着他的运动方式被固定,不存在“学习”“锻炼”“改进”的可能。

    仅仅为了脱身的话,得福轻而易举就能做到,比如把皮带扯断,牛犇知道他具备这种力量,不仅如此。得福的十根手指装有内置工具,必要时可以弹出使用。食指还有合金刀片,尺寸虽小但异常锋利。可以说,得福拥有世界上最多能的的手,而且是凶器。

    奇妙的是,聪明绝顶的得福竟然意识不到这点,或许因为在学习“固执”。他在座椅上来回折腾,累得满头大汗——当然不是真的流汗。

    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牛犇想起来,机甲大多采用球形关节,以往自己觉得不利于稳固和操控。连接强度也不够,现在想想,原因或在于此。

    “牛犇,你真的要和他们比?”

    “是啊,怎么了?”牛犇随口应着,想看看得福究竟能否找到办法。

    上官飞燕忧虑说道:“不如我来吧,原本他们找的是我。”

    这话比较委婉,真正意思是上官飞燕的胜率更高,然而正如艾薇儿所言,对方既然提出来,心里肯定有谱,上官飞燕的数据虽比牛犇好,距离高手的程度还差的很远。

    “说好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变呢。”牛犇随意说道:“你很在意输赢?还是担心被人议论?”

    “都找上门了,议论早就有了,担心改变不了什么。”

    “看的挺明白。”得福依旧没能摆脱困境,牛犇担心他会因此当机,走过去帮忙。

    “我只是......不想你被他们笑话。”

    “这就不对了。”牛犇向得福演示要点在何处,一面说道:“无端嘲笑失败者,既无聊又愚蠢,和这样的人计较,不怕变得和他们一样蠢。”

    “......你倒很会安慰自己。”

    “本来么,一场游戏中的比斗,哪值得这样牵肠挂肚。”

    “你准备放弃?”上官飞燕诧异地望着他。

    “当然不。不过,确实不怎么在乎输赢。”

    “可是我在乎,怎么办?”不知从何时开始,上官飞燕渐渐习惯在牛犇面前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以往决然不会如此。

    “什么啊,好像我输定了似的。”牛犇笑着说道。

    “啊?你觉得能赢!”

    “只是不一定就输。”牛犇把得福解救出来,淡淡说道:“战斗么,总要打过才知道。”

    “未来的奥妙与魅力,都在于不确定。”得福大声卖弄学识。

    “多嘴。”牛犇拉住他准备离开。

    “那联谊会还去不去?”上官飞燕在身后喊道。

    “去啊,干吗不去?”牛犇奇怪回过头:“怀着恶意猜想这件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把你孤立出去,你要是不去,岂不是正中其下怀?”

    “我也觉得是。”上官飞燕寻思着,问道:“你去吗?”

    “我去干吗?”牛犇一头雾水。“我是伴读,找伴儿的话,薇姐、强叔都比我合适。”

    “去呗。”上官飞燕扭着身子央求,连理由都懒得找。

    听到争论的张强转过身来,险些被自家小姐的“柔弱”表现看掉下巴,张着嘴难以说话。

    牛犇犹豫难决,打心底觉得这样不妥,正在寻思如何说服,忽然一阵香风扑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去去,一定要去,大家都去!”

    说着一屁股坐倒,艾薇儿一巴掌拍在护栏。“老娘倒要看看,他怎么这么牛%逼!”

    三个半人目瞪口呆。上官飞燕关切问道:“薇姐,你没事吧?”

    “没事!”

    “呃。”上官飞燕犹豫说道:“没被那个律师......那个?”

    “那个?”艾薇儿呆了一会儿,猛的扑上去:“死妮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别啊!人家关心你个没良心的。”

    笑闹声响起,张强默默转身,牛犇随之默默摇头,拽住不断回头的得福而去。

    ......

    ......

    “只有星空的宽广与博大,才能容纳我心中怒焰。”

    从观景台返回,艾薇儿坐卧不宁。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单单自语,她觉得不够过瘾,还跑到每个人耳边念叨,比如牛犇和得福商讨战术的时候,她会突然插上一句,然后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去,上官飞燕整理衣物的时候,身后会突然一声叹息。等被惊吓后回头,艾薇儿早已飘然远走。

    连张强都逃脱不掉此类煎熬。曾经的特种兵、过去的黑道打手,现在的总裁助理,这间屋子里,怕没有人比张强心理素质更好,照样被艾薇儿折磨到摄魂颠倒。

    任凭大家如何追问,艾薇儿始终闭口不言。到后来上官飞燕被她惹毛,要去找那个拐卖人心的律师讨个公道,结果又被艾薇儿拉回来,声称此事非同小可,寻常人、尤其未经人事的少女绝不可以触碰。如此云云。

    听到这种恐怖说辞,无所畏惧的上官飞燕打了退堂鼓,暗自在心里琢磨,艾薇儿多半和人家发生过什么......只不过,那种事情会把人变成这样?

    怪怪的。

    “倾诉的**得不到缓解,加上女人天生的感性与特殊的身体构造,内分泌系统因此失调,进而导致情绪难以自控,于是行为变得不可捉摸,非得通过合适但不恰当的途径进行宣泄......”

    “啪!”牛犇在得福头上拍一巴掌:“重点。”

    “别急啊,重点马上到了。”得福揉着脑袋回答道:“重点在于,******小姐......艾薇儿小姐这种状态,待会儿肯定闹事。此次战斗,我们的目标不是打倒谁,而是解除人们的疑惑,避敌锋芒,团结群众,为今后的军校生涯铺平道路。因此我断言,她会破坏和谐大局,干扰统一战线,既不利国,也不利民。”

    唉!

    得福的话虽然荒唐,道理可一点没错,此次联谊会,孟飞星本届新生、除了早已出发的、联系不上的、和一些确有事务不能到场者,其余基本都会参加,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适合带着愤怒参加。关于这个,牛犇此前早就和张强做过探讨,希望能把艾薇儿留在家中;然而她那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谁能说得通?

    与上官飞燕私下里揣测不同,牛犇和张强都知道,此事虽因那个律师而起,但在本质上,多半因为那个唐彬,或者别的、一定会参加联谊会的某人。

    “没办法,强叔多照看点。”

    “理所当然。”张强自然应承下来,随后问了句:“关于比斗......”

    牛犇笑起来,心知张强担心的不止自己,还有上官飞燕会否因为此事遭人诟齿,嗯,后者或许才是主要部分。

    “强叔也怕我输?”

    “不过是孩子之间的游戏,谈什么怕不怕。”张强犹豫了一下,说道:“老板现在和以前不同,这件事若是单纯比斗,输赢都没什么;如果背后有什么,用不着迁就退让。”

    牛犇目光微闪,默默点头:“知道了强叔,至少不会丢脸。”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张强拍拍牛犇的肩膀,彼此再商量几句,不知不觉,赴宴的时间到了。

    ......

    ......(未完待续。)

    ps:  下一章会晚,我真没偷懒,这速度啊.......

九十二章:斗宴(一)

    银甲骑士船身庞大,除了乘客座舱,有足够空间容纳娱乐和休闲设施,甚至建有一座球场;然而这里是太空,敢到那些地方消费,首先得称量一下自己的钱包,至于包场地搞活动,更是昂贵到令人咋舌。

    军校的联谊宴会设在顶层,布置豪华,观景方便,费用自然不低,好在第一军校的学员家庭中很少有平民,经济条件都不差,此前唐彬邀请时提过,本次活动的费用有军校老生联合筹资,他本人似也占了不少比例,但还不是最大的那个。

    谈到费用的时候,上官飞燕原本想问问能否出份力,后来因为挑战的事情心情变得糟糕,休说不用出钱,即便对方找她要,大概也会被拒绝。

    “往好处想,咱们免费享受服务,还能观察未来同窗,已经大占便宜。”

    这类话起不到安慰作用,上官飞燕闷闷不乐,直到快要抵达会场,沿途已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同龄人,听到各种与之有关的谈论,才在张强的提醒下打起精神,露出几分笑脸。

    “飞燕学妹来了,欢迎欢迎!”

    不知是有眼线关注,还是一直等在门口,唐彬老远就迎上来,待看来的不止上官飞燕一个,而是这么一大帮,表情稍显错愕。

    “怎么,不欢迎?”艾薇儿拉住上官飞燕就走。“咱们回去。”

    “哎,别呀!”

    唐彬赶紧拦住,一个劲儿说些歉疚、欢迎、热情洋溢的话,这边张强也出来劝着,说些客气、无妨、暖心肠的句子。

    这类场合,牛犇总是在旁边默默看着,此次也不例外。得福倒是很想表现。可惜被下了禁口令,只好苦苦忍受那些残汤寡水在众人唇边交流,不停地以目光表达轻蔑。

    “没文化,说的都是啥呀。”

    一个真心留客,一个本不想走,几个回合下来。唐彬艰难地赢得胜利,将几名客人请入正厅。

    ......

    ......

    走入宴会厅,形状类似小型剧院,只看第一眼,牛犇就在心里道了声赞。此次活动,组织者不仅花了很多钱,还用了很多心思,会场明显被精心改造过——说布置更恰当,在保持原有堂皇风格不变的基础上增加了不少军旅气息。

    除唐彬一人为迎客身着正装。其余老生全都穿上军校校服,虽不像正统军装那样凛冽逼人,但也同样挺拔;正面舞台上,光影屏幕上有视频播放,内容像是关于第一军校,但与官方的宣传片不同,参杂了许多关于孟非生学员的旧事。

    这就是荣誉感了,任何组织。培养凝聚力所必须的东西。上官飞燕等人入场的时候,视频恰好播放到一场发生在军校的机甲对战。获胜的当然是孟非星学员,此刻正从座舱内出来,朝周围行一个标准的军礼。

    “好!”

    “黎师兄好样的!”

    周围掌声异常热烈,还有口哨与少女尖叫,数百人组成一团团人丛,每个地方有老生为核心。都在为视频中的人叫好。对这些怀揣着机甲梦想即将进入军校就读的年轻人来说,再没有什么比画面中的那一幕更令人振奋,再没有什么比成为那样的人更值得期待。

    “黎师兄已经提前收到军部召唤,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完成学业,还有就是。避免受伤。”

    引领途中,唐彬适时展现幽默,有些羡慕地说道:“对了,黎师兄今天也在这里,待会儿可能会来见见学妹。”

    “在哪儿呢?”艾薇儿四处打量着。

    “上面,包厢里谈事情。”

    每次和艾薇儿说话,唐彬神情总有些复杂,估计是为难又无可奈何,只好把话语尽量简单。偏偏艾薇儿不肯轻易放过他,问道:“他提前收到召唤......和你是同届?”

    “是啊,怎么?”

    “你怎么叫他师兄?”

    “这个......”

    听到这样明显带有嘲弄意味的问题,唐彬尴尬说道:“军中能者为先,我们虽然同届,但是成绩相差甚多,称其师兄是为了表达尊敬。”

    “这话不对。”所以说艾薇儿不招人爱,居然这样还不肯放过,冷言冷语说道:“军人首先要自强,况且你们还没有毕业,哪能轻易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这个......有点道理。”

    “不是有点道理,是很有道理。”

    “薇姐。”上官飞燕赶紧拉她。纵然心里不喜欢,也不能把气氛弄到太僵,况且能看出来,这件事儿恐怕不是唐彬一个人的主意,总盯着他有何意义。

    如此走走说说,唐彬领着几人来到事先安排好的座位上,等到了地方大家才发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里几乎是整个会场的中心,周围空荡荡的,越发显得醒目出众。

    一路过来的时候,两旁已有不少人留意到这边情形,纷纷投以好奇目光,随着几声隐约可闻的介绍,许多人发出“喔”“嗯”“原来就是她呀”之类的声音,听不清,但是绝对可以听到。

    “来,大家坐。”唐彬热情招呼着,一面带着歉意解释:“不好意思,大家来的比较早,老生这会儿都在和学弟学妹们介绍情况,我去看看,能不能调配一下。”

    “不用了,这儿挺好,人多反而憋闷。”艾薇儿擅自替上官飞燕做主,大咧咧一屁股坐倒,并用挑衅的目光回击周围。

    可惜她没能把谁吓退,反而招来更多注视,一些人悄悄议论些什么,一些人发出轻笑,还有些人目光轻佻、审视、鄙夷、沉默,总之都不算什么好事。

    唉!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上官飞燕一方面觉得生气,同时有些后悔,不该带个祸害在身边招黑;眼看事实已经造成,想和恐也和不来,便也索性放开性子,挨在艾薇儿身边入座。

    “师兄是不是也要离开?”

    “这......”唐彬表情为难,说道:“宴会开始前有个欢迎仪式,我是负责人之一。”

    “那还不走?”艾薇儿翻翻白眼,俨然一副准备砸场子的嘴脸。

    必须承认,唐彬是个很有涵养,比如在场的人换在他的位置,谁都忍受不了艾薇儿屡次三番挑衅,即便她是个女人也非起冲突不可。尴尬中,牛犇发现上官飞燕也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心里叹了口气,走上去说道:“师兄有事尽管去做,我们没事......瞧,还有人过来。”

    抬头看,两名老生在几名新人的簇拥下走过来,看到他们,唐彬神色微动,低头说了声抱歉,接着举手朝那边招呼。

    “名少,过来帮帮忙。”

    “你去吧,这边有我。”

    两名老生中,身材较高的那个朝唐彬挥了挥手,走过来的时候,没有理会起身的上官飞燕,而是把目光投向牛犇。

    “是他?”

    “是啊。”薛冬梅在旁边介绍:“飞燕学妹,这位是......”

    “我是郭名,很出名的那个名,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

    打断薛冬梅的话,郭名依旧看着牛犇,用手指指得福:“这个玩具归你所有?”

    牛犇微微皱眉,依然答了句:“是的。”

    “卖给我吧。”郭名笑着说道。

    ......

    ......(未完待续。)

    ps:  后面的文字不够劲儿,删了一千多,这些发了先.......

更新会晚

    家里来了客人,更新会晚。

    五百字啊五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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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章:斗宴(二)

    尚未分辨出这句话是否玩笑,郭名继续说道:“送给我也行。”

    分辨已经没有意义,牛犇摇了摇头。

    郭名说道:“不送?那你开个价。”

    牛犇再度摇头,暗想这人是不是有病?

    心里觉得不太可能,他静静等着对方哈哈一笑,拍拍自己的肩膀说“逗你呢学弟,还当真了”,然后自己应该憨笑着应付两句,或者陪着一块儿大笑......总之不能摔脸。

    猜测的情况并没出现,再次被拒绝,郭名恼火说道:“伴读的,别忙着耍光棍,想想后果再讲话。”

    “你!”上官飞燕虎着脸站起来,准备开口。

    “干什么呢,回来。”艾薇儿伸手把她拽回去。

    “?”上官飞燕觉得她莫名其妙。

    “别急嘛。”艾薇儿用刚好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在其耳边说道:“斗嘴打脸这种事情,咱家牛牛很在行,看看再说。”

    听到这番话,周围人个个惊诧。这不是明摆着煽风点火,唯恐事情不够大?

    牛犇暗暗皱眉,但没有说什么,这样表情落在周围人眼里,无疑是种默认。

    对面,郭名的目光从牛犇移到艾薇儿身上,轻笑起来。

    “打脸?打谁的脸?”

    艾薇儿抓起一颗瓜子撂进嘴里,回答道:“这还用问,谁找打、欠揍、犯贱,就打谁。”

    郭名呆了一下,说道:“意思是我自己找打,还犯贱?”

    “总盯着我干吗?”这人居然没有恼羞成怒,艾薇儿有些奇怪,吐出瓜子壳,好奇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军校这么多英雄豪杰在场。轮不到我一个女子仗义锄奸,惩治恶徒。”

    这番话何其在理。

    “......锄奸?恶徒”

    郭名转身看看四周,问大家:“这位小姐说的没错,我是坏人,恶徒,谁要打我的脸?来来来。有谁想打我脸?”

    周围响起哄笑,郭名身边那个矮个子老生笑的声音最大,神情最最开心高兴,其他人,可看到一小部分真心附和,一小部分人纯粹看热闹,大多数新生表情尴尬,笑声勉强,但在此刻。这些初入太空的学子选择最明智的做法。还有周围那些和郭名同届的老生,要么冷眼旁观,要么转头装作没看到,也有人乐呵呵开口附和。

    无论新生老生,没有一个人过来阻止,连干扰的都没有。

    百样神情,郭名皆不在意,逗笑一圈后朝艾薇儿摆摆手。说道:“你是女人,不和你玩。”

    这句话明显带有别样味道。换成上官飞燕绝难忍受,艾薇儿却好像无所谓,反而挑起拇指。

    “谢谢,尽情表现你的男子气概吧。”

    “呵呵,我会的。”说完郭名当真不再理她,扭头再对牛犇道:“刚才和你说。我的名是哪个名?”

    不等牛犇回应,郭名加重语气强调道:“名声不好的名,意思就是:我是坏人。”

    牛犇默默叹息,暗想这人真的有病,奇怪军校怎么能容忍他到至今。

    郭名再说道:“坏人懂吗?坏人的意思就是。天天欺负人,被欺负的人不能反抗,不然会更倒霉。你看看我,你仔细看看我,看清楚了,我在军校上了两年,现在谁都知道我是坏人,我自己比谁都更清楚这点......别一直摇头,你倒是说说,究竟明不明白我啥意思?”

    做坏人做到如此境界,牛犇不禁有些钦佩,老实点头说道:“明白了,你是个不好惹的坏蛋。”

    “这个说法好!非常好!”

    听到如此动听的赞美,郭名大声喝彩,拍拍牛犇肩膀说道;“知不知道惹我什么下场?”

    牛犇只能摇头。

    郭名掰开手指,认真说道:“第一,我会让你住不成校。”

    第一军校面积宽广,当真不能主校的话,会带来多少不便,上过学的人都知道。

    郭名说道:“第二,你的学校一切费用会翻倍,注意是一切,比如听课,试验,购买材料,训练室,所有一切与学习有关,通通翻倍。”

    听到这番话,牛犇有些疑惑,问道:“这些应该是学校定价,你能干涉得了?”

    这样问是有道理的,牛犇实难相信军校会**到由学生掌控校政——总统的儿子也不行。

    “不懂了吧,就知道你不懂。”郭名哈哈一笑,说道:“新生入校第一年,学业由学生会负责管理,数据统一报备,学校基本不过问的。呃对了,别以为这是什么坏事,恰恰相反,这是为了培养未来军官的领导能力,还有什么协调,监察,组织......我记不住那么多,反正这是一项好制度,懂不?”

    牛犇心里想了想,觉得郭名的这番话没有错,制度也没错,大约是执行制度的人出了岔子。

    “学生会难道不是从本届学生中选?”

    “是啊。”郭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笑着说道:“想不想知道,学生会为什么被学长控制?”

    牛犇认真点头。旁边艾薇儿悄悄竖起耳朵,表面装着浑不在意的样子,一颗一颗瓜子往嘴里丢。

    郭名说道:“这个是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啊?

    牛犇心里暗叹,意识到郭名绝非表面那样愚蠢,相反对有些人而言,这是一位合格的帮手,俗称狗腿子。

    另一边,艾薇儿大失所望,愤怒说道:“吹牛,一定是吹牛!”

    “你说我吹牛?”郭名歪过脑袋看着她。

    “难道不是。”艾薇儿表情轻蔑,眼珠咕咕噜噜地转。

    “就不告诉你。”

    “......咳,咳咳!”一颗瓜子卡在嗓眼,艾薇儿涕泪交流。

    “愚蠢的女人。”把刚刚被戏弄的心情全部找回来,郭名感觉很满意,转回目光对牛犇说道:“问下。你家里应该没什么钱,对不对?”

    有钱怎么会作伴读,显而易见的道理;郭名接下去又说道:“你苦练云手,说明很想成为机甲战士;你已经练成了,将来极有可能做出成就,对不对?”

    调理清晰。逻辑分明,正常情形,这些足够扣死一个人无法翻身。

    郭名就是这样想的,问牛犇道:“你有梦想,可是没有实现梦想的钱,你是个男人,即便可以不要脸到依赖女人资助,还有第三第四第五条,用不用我接着说?”

    牛犇当然想知道全部。但不想和艾薇儿那样遭到戏弄。

    等不到回应,郭名觉得他已经明白,问道:“现在你是不是明白了,为什么像我这样的坏人,没人惹,更没有人敢打?”

    “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

    郭名满意点头,说道:“看在你这么明事理、而且会讲话的份儿上,对了你还会云手。说明有些价值。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把这个玩具送给我,卖给我也行,过两天觉得中意的话,你就可以跟我混。”

    第一军校居然有这样的人......

    片刻功夫,数次感慨,牛犇不想继续这场闹剧。无奈摇头说道:“不送。你也买不起。”

    “听见没?这就是犀利。”终于等到激烈苗头,艾薇儿立即跳出来,主动向下演绎剧情。

    “接下来那家伙肯定炫耀,哪有我名少买不起的东西,我可是坏人。坏人耶!咱家牛牛怎么回答?嗯,比如把你卖掉也买不起,不行不行,太软,把你爹卖掉......这也不合适。飞燕帮着想想,怎么说最带劲儿?”

    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周围一地眼球乱跳,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上官飞燕哭笑不得,狠狠把她推到一旁。

    “够了没有?”

    “哎你个没良心,咱家牛牛可是为了帮你......”

    “好了薇姐,别闹。”

    牛犇回过头说一句,再对郭名认真说道:“你也走吧,别再胡闹。”

    发现局面并未按照预料的发展,郭名有些不可思议,接下来目瞪口呆地望着艾薇儿的这番“表演”,直到最后,从牛犇嘴里听到这句如教训孩子般的话,渐渐变了脸色。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人预料到这种场面,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其中最难过的无疑是郭名,当信心受到蹂躏的时候,羞辱与愤怒如潮水般涌起,好比名角上场登台,献上精心准备的大戏,做好了迎接满堂喝彩,一番劳心费力的表演到了最后,整个剧院雅雀无声,但都不是因为表演精彩,而是揣满了嘲笑不敢开口。

    视线中,郭名的气息渐渐粗重,眼神也渐渐变得凶狠。

    “你说我胡闹......好好好,给脸不要脸,是你自找苦吃......”

    “啪!”的一声,格外清脆。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郭名捂着火辣辣的面孔,不敢相信,也忘了反击。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啪!”

    第二声轻响,牛犇看着他认真说道:“是的,我敢。”

    轰!的一下,整个宴会厅人声大哗。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人才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纷纷从周围跑过来,一路带倒不少桌椅;不光他们,连艾薇儿都没意识到剧本会突然变成这副样子,傻乎乎站起来,半响都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反而上官飞燕、经历过思达那场事件,对牛犇的风格作为有些准备,当第一记耳光响起,她便起身站到其身边,并肩而立。

    自始至终没说话的张强随之起身,默默守住两人后背。

    整个会场数百人,得福是唯一事先对局势演变有所预料的人,眼看周围人群聚集,视线不清,他蹭的一声跳上桌子,摇头晃脑,小脸憋得通红。

    不能用优美词句抒发情怀的日子,真难受啊!

    ......

    ......

    “谁敢动手!”这是不知情况的。

    “好啊,新生竟然欺负老生?”这是知道情况的。

    “是谁?明少居然被打了?”这是知道情况但不敢相信的。

    军校,培养未来军官的地方,带有军队色彩,新生尊敬老生就好比新兵对老兵恭敬,乃是所有人都遵守并且维护的传统。对参加宴会的老生来讲,那两记耳光不止打了郭名的脸,也是对全体老生的羞辱,比这个更可气的是,施暴者居然是个伴读!

    “揍他!”

    “找死!”

    不止谁抢先喊出来,郭名身边那个矮个子学员腾空而起,一记漂亮的旋风腿扫向牛犇的头。

    尖叫响起,奇怪的是发出尖叫的并非只有新人,而且多数出自老学员之口,有些女生甚至闭上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

    听到撕裂空气的恶风,张强猛地转过身,目光震动。

    “小心!”

    没有亲眼看过牛犇出手,张强不知道这个据说很能打的少年水平究竟如何,但能看出矮个学员那一腿的力度,击中要害足以致命。内心有些懊恼,张强后悔不该任由牛犇一个人站在前面,如今想要出手帮忙,时间已来不及。

    牛犇同样感觉意外,原本在他心里,军校学员专注于机甲,于格斗并不擅长,此前这个小个子一直不声不响站在郭名身边,丝毫不引人注意,谁能想到动起手来如此凶狠,速度、力量、精准程度,样样超乎预料。

    “第一军校,的确藏龙卧虎。”

    心内暗暗警告自己,牛犇竖起左臂在颈侧位置,看起来似乎来不及躲避,被迫硬扛;然而接下来,他脚下发力,身体旋转半周,同时伸出右手一抓,一带,再一轮。

    没有硬物撞击时的闷响,矮个子感觉自己明明踢中对手,但不知为何滑了一下,随即身体变得轻飘飘无比轻盈,旋转的势头随之加剧,似乎要飞出去。

    “吼!”

    身在半空,矮个子学员仍然能够拧腰,甩臂,出手,曲指如爪,以不太规范的动作锁向牛犇的咽喉。

    招招致命!

    “打死他!”艾薇儿突然大喊起来,不明白的人会认为她在替那名挨个子学员加油助威,只有牛犇听得出来,美女记者的声音透着难以遏制的狂怒与愤慨,宛如见到生死仇敌一样。

    不知是不是受到这句话的影响,牛犇瞳孔微缩,拿住对方大腿跟的右手力量猛增。

    “啊!”

    剧痛钻心,腿筋仿佛被烧红的铁钳夹住,矮个子学员眼睁睁望着对手的咽喉触手可及,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抽搐成一团,随即腾云驾雾般飞到空中。

    撞击的声音终于响起,几名跑过来的学员躲避不及,惊呼尖叫声中滚成一团。

    嗬!许多准备扑上去的人顿住身形,目瞪口呆。

    “云手!”

    一声不算大的惊呼响自楼上,淹没于喧嚣,却没能逃过牛犇的耳朵。

    心头微动,牛犇没有抬头去看,直接一脚将郭名踹翻,紧接着上前一步,抬腿踩住其脚踝。

    “把你刚才你说的那些事情,重复一遍。”

    ......

    ......(未完待续。)

九十四章:斗宴(三)

    广袤原野,烟硝铺天盖地,两百一十八台机甲以突击阵型发动冲锋。

    迎面炮火异常猛烈,各种武器喷吐着各种颜色的光,带着死亡的气息迎向这群勇士。闪避,跳跃,翻滚,鱼跃,开火,一台台机甲展示着高超的技艺,不断有超常规动作撞入视野,要找循规蹈矩的人,便只有那十八台重型机甲,一步步稳健地前进,朝对方喷吐猛烈火雨。

    他们身后,以步兵战车为主的后援几乎脚跟脚前进,如果机甲部队不能撕开防线,及时将那些隐蔽且具有重大杀伤能力的火力点清除,这些缺少重甲防护的步兵将成为对方的移动活靶,惨不忍睹。

    重任压肩,不成功变成仁,数公里战场上爆炸不断,隆隆巨响之声不停,不断有机甲倒在前进的路上,随即有同伴填补空缺,怀着复仇的**发动更加猛烈的突击。

    这是光影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视频,源自军校与军方联合组织的一场军演,虽然模拟不出真实战场的复杂与惨烈,但这些经过精心剪辑出来的画面更令人震撼,无数电子苍蝇分布在战场,观众得以享受到全方位视角,画面中不时有近景与特写,尤其当机甲迎面冲锋的时候,那种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机仿佛能够冲出屏幕,让人在窒息中感受热血冲头的快感。

    原本应该夺人眼球、获得阵阵惊呼与掌声的画面,此刻却没有几个人观看,短暂对决,给大家的震撼丝毫不下于屏幕上正在发生的战斗,相比新生,老生知道出手攻击的人是谁。更能体会到其中意义。

    新生不太了解军校细则,除了机甲,第一军校还有步兵专业,主要从那些在机甲竞争中淘汰下来、或具有突出天赋的学员中选择,目的是变废为宝,培养出能够适应多重情况的特殊人才。某种角度讲。将来从军校出来的时候,这些人由于技能丰富,军民两用,反而比那些正途毕业的学员更容易找到施展才华的平台。

    当然,他们失去了成为机甲王牌的可能,即便还能够接触到,也只是暂时。

    刚刚被扔出去的矮个子就是其中之一,曾经在军校内部的格斗大赛上拿过名次,并且因为出手狠毒。往往能够战胜比自己实力更强的人,名声比那些成绩更好的学员更响。

    一文一武,能说善辩的郭名被人打了耳光,凶狠能打的被一招制服,更关键在于,在场只有极少数看破详情,大部分学员至今没弄明白那场短促的战斗如何发生,牛犇是如何让他瞬间失去战斗能力。至今都不能从地上爬起来。

    未知的东西最恐怖,去掉战场上的喧嚣与火热。宴会厅里一片安静,数百名学员不知所措地看着中央那两个人,思维仿佛凝固。

    “说吧,不然我踩碎你的脚骨。”

    死一样的沉寂中,牛犇的声音依然平静,因而显得异常冷漠。在其脚下。郭名的身体痛苦地扭曲着,哀嚎声不止。

    “放开,你想死......啊!”

    他用双手拼命拍打着牛犇的腿,抬起头、眼里怨毒尚未凝聚成型,便在钻心的剧痛中转变为惊恐。仓惶祈饶。

    “救命!”

    坚硬的鞋底扣死踝骨,那是全身最容易感受到疼痛的部位,也是最容易出现残疾之所在;强烈的恐惧如潮水般冲击着郭名的意志,任凭他如何捶、打、掰、推,甚至像女人一样撕扯抓挠,那条腿彷如钢筋铁铸的一样,自始至终不动分毫。

    相比疼痛,他更害怕的对方的眼神,没有凶残,狠毒,甚至连仇怨与愤怒都没有,只有淡漠与平静。仅仅几秒钟之前,郭名还把这种眼神理解为木讷、懦弱,甚至愚呆,如今变成漠视与冷酷,仿佛他踩住的不是活生生的同类,而是一只不值得关注的蚯蚓。

    “你就是一摊任人践踏的烂泥。”

    这句话不是牛犇说的,却在郭名的脑海中不停回荡,他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为何不考虑后果?

    “啊啊啊!”

    时光仿佛在瞬间倒流,郭名忽然有了很早以前体会过、且发誓再也不去体会的感觉,多年来辛辛苦苦、不惜代价构筑起来的精神防线随之崩塌,嚎啕大哭。

    “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啊!”

    无数双目光注视下,曾经以坏蛋自诩的郭名像即将被强%暴的少女一样哀求,哭泣,悲嘶不已。

    “我说,我全都说,不要这样啊!”

    “......”

    看到这样一幕,不止周围人目瞪口呆,牛犇也觉得诧异,但没有因此改变什么。他把脚弓稍稍放松,但没有挪开,一面回头朝艾薇儿示意。

    前些日子,在与元东和秦梦瑶的那一番深谈中,牛犇感受最深的是秦梦瑶所说“王家那件事,你做的很不聪明”;今日再遇类似情形,对手远比之前强大得多,他知道自己要聪明一些,恰好身边有个以探听**为职业的人可用,珠联璧合。

    艾薇儿早已准备妥当,走近的时候悄悄摆手,将录音笔开启。

    “说吧。”

    “好好好,我说......”

    “住口!”

    “住手!”

    两声清喝,一行四人顺着圆弧形的楼梯下来,唐彬跑在最前面。

    “这是干什么?”

    脸上不止有愤怒,更多的是痛心与失望,唐彬朝周围人大吼:“你们在干什么?打群架?黑社会?欺负新人?谁来说说!”

    人们纷纷躲避他的视线,没有谁开口回答。

    “来的真及时。”到手的头版头条泡汤,艾薇儿神色悻悻,在一旁使劲儿撇嘴。

    “薇姐。”上官飞燕拉拉她的手,示意有台阶的时候不要太过火。

    唐彬全当她俩不存在,把目光转向牛犇,同样的语气大吼:“你在干什么?想杀人!”

    “不是。”牛犇平静摇头。

    “那你想干什么?”

    “师兄都看到了。”牛犇指指郭名说道:“这位学长准备揭发校园黑幕。”

    唐彬脸色异常难看。说道:“我在问你,你想干什么!”

    牛犇看着他说道:“我在帮他提升勇气。”

    “你......就这么个帮法?”

    “师兄有更好的法子?”

    三两句对白,情势重新陷入僵局,伴读少年展现出来的强硬出乎所有人预料,甚至连艾薇儿都为之失神。刚刚唐彬冲过来、训斥周围学员的时候,她心里虽然失望。但也知道这是下台阶的好机会,才没有继续大闹;此刻看到牛犇的行为,艾薇儿一方面担心后果严重,另一方面做好准备,再次把录音笔的按钮打开。

    比较遗憾的是,太空中飞行的时候,私人通讯器材无法接收信号,只有借用飞船上的设备才能与外界联络,若不然。艾薇儿可以提出请求,尝试将画面直接送出,如今这种情况,只能寄希望于郭名讲出真材实料,再就是保存证据。

    “你大爷,老娘今天和这支笔共存亡。”

    心里暗暗发誓的时候,唐彬脸色铁青,看着牛犇严肃说道:“学弟。我郑重的劝告你......”

    “唐彬,不用劝他。”

    平淡、稍带点阴柔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人群两分,两男一女走入场中央,领头那名相貌清秀的年轻人朝唐彬摆了摆手。

    “让他踩。”

    “可是......”

    “没有可是。”

    年轻人的目光转向牛犇,文文静静的脸上不见波澜:“踩吧,我看着你踩。”

    ......

    ......

    年轻人就是黎歌,刚刚军校视频中曾经出现的那位学员。被军队提前预订的优等生,孟非星在校学员的骄傲。在他身边,一名身材高挑的美女步步相依,气质端庄,眉间带有不加掩饰的骄傲。

    俊男靓女。光彩夺目,牛犇关注的却是第三位,那个面容平实普通、彷如菜农的中年人;和他一样的还有张强,自打三人现身,张强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中年男子的身影,目光充满警惕。

    中年男子微低着头,影子般跟在黎歌身后,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

    “怎么不踩?”

    观察中年人的时候,黎歌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带一点失望与嘲弄,淡淡说道:“不敢踩就放开他,再给名少道个歉,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话未落音,刚刚停歇的惨叫再度响起,听来比之前惨厉数倍。

    “嗯?”

    黎歌深深皱眉,视线中牛犇收回目光,对郭名说道:“你可以说了。”

    “我......”

    郭名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哀求惊恐的目光在黎歌与牛犇之间来回,神色挣扎。

    牛犇毫无怜悯之心,脚下稍稍发力,说道:“你是不是想告诉大家,事情与黎歌师兄有关。”

    “住口!”

    这声住口不知针对的是谁,被点名道姓的黎歌再度开口,声音比之前郑重,也更加严厉。

    “你真相信他的话?”

    “你指哪些?”牛犇回过头反问。

    黎歌轻易识破这种套人口实的伎俩,厌恶地摆手:“所有。”

    牛犇想了想,认真回答道:“他说他是坏人,我信。他说整个军校没人敢惹他,我不信。他说军校有黑幕,学生会被高年级学会控制,借此欺压新生,我表示怀疑。”

    唐彬在一旁说道:“既然怀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该怎么做?让他抢走我的东西和权利,忍气吞声,任他一天天变本加厉?还是说拒绝,然后寸步难行,直到屈服,被他收做小弟,变成和他一样?”

    牛犇看着黎歌说道:“再或者,向唐师兄、黎师兄这样的学长投诉?”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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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大家务必帮我这个忙,把那三章免费单章各点开一次,不用一分钱.......当然,如果能订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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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章:斗宴(四)

    黎歌不想、也没办法回答,冷漠说道:“按你说的做,他这辈子都会完蛋。”

    牛犇平静说道:“将来如何言之过早。但如果他不说,马上就会变成残废。”

    听过这样的回应,黎歌神色有些凝重,问道:“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这话问错了对象,应该找的是郭名才对,然而黎歌并没有那样做,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归根结底在于选择,对郭名而言是说与不说的选择,对牛犇来讲是另一宗选择,黎歌更关心牛犇的选择而不是郭名,同样是选择。

    牛犇体会到了这点,于是想起来元东的话,他认真的想了想,低头看看郭名,似答似问,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觉得,他不会蠢到为这种事情坚贞不屈。”

    郭名神色惨然,眉眼、唇角抽搐着,几度欲言。

    “闭嘴!”

    黎歌第三次开口,似在针对牛犇,又像是警告郭名。“你这样做,我保证有三件事情一定会发生。第一,你会彻底失去在军校求学的机会;第二,你会和他一样残废;第三,你会坐牢直到死的那天为止。”

    这其实是一件事情。

    牛犇回应道:“第一,我是伴读,原本就没有正式学籍。第三,或许我会坐牢,或许有很多人坐牢。第二,假如我变成他那样的残废,有人会上门杀你全家。”

    “你......”

    第三与第二条故意颠倒,黎歌初始以为听错,完结后才知道对方故意,把最最严重的部分留到最后。

    这样充满杀气的话,牛犇说出来的时候一点杀意都没有,平平淡淡。甚至能听出几分无奈。给人的感觉是,他在阐述一件自己掌控不了的事实,只负责把信息传达给对方。

    “呵呵。”

    “唉!”

    一声冷笑,一声叹息,黎歌身边那个漂亮的女人站出来,身后。那名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随之走出阴影。

    女人不屑地目光看着牛犇,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中年男子什么都不说,只朝前跨出半步,举步的时候,他的视线盯着地面,仿佛在用目光丈量步伐间距,不让它有一丝一毫偏差。

    这样走出来的步子,仿佛能够带动空间,感觉就像一堵墙壁推进到眼前;重压之下。牛犇情不自禁发力与之对抗,郭名的惨叫声随之变得惊天动地。

    好在有人替他拦住那堵墙。

    人影忽闪,张强自上官飞燕背后出来,跨步横身,稳稳站在中年男子对面。

    中年男子停下脚步,视线缓缓抬高。

    这时候人们发现,他的眼睛看起来比面容苍老,昏花浑浊。仿佛连焦距都没有。

    难怪他要紧盯着地面,这样的眼睛......怕已经快瞎了吧。

    男子用这双眼睛“看”着张强。沉默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张强朝他抱拳,恭敬的语气问道:“瞽目老先生?”

    中年人有些诧异,裂开嘴,神态僵硬的笑了笑。人们随即发现,他的牙齿几乎全掉了。连牙床都已经松松垮垮,不再鲜红,而是泛着黑褐色。到这时候,周围人才意识到,原来他不是眼睛比面容老。而是面容远远低于实际年龄。

    张强神情越发恭敬,欠欠身子说道:“恭喜老先生。”

    中年人朝他点点头,接着摆了摆手,低头准备重新起步。

    张强没有移动身躯,诚恳的声音说道:“老先生,有榜上之人参事。”

    中年人身形忽顿,霍然抬头。

    刹那之间,他仿佛变了个人,昏花老眼精光爆射,微曲的身体陡然间变得笔直。

    “榜上......”仿佛几十年没有开口说话,中年人声音沙哑,晦涩,而且生硬,就好像手里握着几块粗糙的石头,彼此摩擦时的噪音。

    好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中年人很快低下头去,呢喃般说道:“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张强很快回答道:“六烛穿心誓。”

    没有谁听得懂张强的话,包括牛犇也只一知半解;没有人理解中年人的举动,黎歌都觉得云里雾里。周围人神色茫然,感觉就像沉浸在梦里,或者在看一部充满玄奇色彩的武侠电影。

    中年人忠实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对张强说道:“你有这样的缘分,为什么还要跑出来?”

    张强认真回答道:“老先生误会了,有缘分的不是我。”

    “唔?喔......难怪。”中年人看着张强,目光似能穿透其身体看到背后的人,接着便低下头,很长时间不再说话。

    张强等了一会儿,试探说道:“老先生若有意,返程的时候......”

    “算了。嗯,我老了,差的也多,算了,算了。”

    中年人默默叹息,仿佛正在节食减肥的人面对无上美味,用很大决心遏制住**。

    “和气点吧,和气点比较好。”

    有些落寞的声音说着,他倒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整个人仿佛消失掉一样,再见不到一丝凌厉。

    周围,紧张的气息随之消散,人们虽然莫名其妙,但都因此松了口气。

    “老先生说的对。”

    张强也松了口气,再朝中年人的方向抱拳,朝牛犇那边看了眼,一句话多余的话都不说,同样转身返回原处。

    这算怎么一回事?

    四周学子面面相觑,唯独黎歌深深皱眉,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相比之下,其身边女子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莫名其妙,装神弄鬼。”

    “闭嘴。”

    黎歌轻喝着,深吸一口气息,对牛犇说道:“小看你了。但你应该明白,有些力量,不是一两个人能够阻挡。”

    牛犇回答道:“有些人。什么力量都阻止不了。”

    看似针锋相对的话,实际上各有各的道理,仅仅因为攻守之间的差别,造成截然不同的结果。

    黎歌领悟到了牛犇的意思,漠然说道:“有些道理,但只是理论上可能罢了。”

    听了这句话。牛犇沉默很长时间,最终说道:“是的。”

    黎歌说道:“为了那点可能押上全部,太蠢。”

    牛犇说道:“如果这真是一场赌局,我押的不是自己。”

    黎歌问道:“那是什么?”

    牛犇说道:“穿鞋的不会和光脚的赌。”

    一句话反过来讲,增加了原本不具备的意味。人人都明白,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并不意味着穿鞋的就一定会害怕光脚,相反,穿鞋者有很多办法把你死我活变成:你死。我活。

    一方只有一条路,一方有很多路可选,穿鞋者不愿与光脚对赌,会尽力避免那种情况发生。

    黎歌轻易明白了牛犇的意思,说道:“若如此,赌局便不存在。”

    牛犇默默说道:“原本没有什么赌局,我也没有上桌。”

    黎歌神色微动,说道:“这么说。你只是为了自保。”

    “是的。”

    “但你做的很过分。”

    “是的。”

    “为什么这样?”

    “我要证明自己,避免留下后患。”

    “证明自己什么?”

    “证明我是恶人。不能被坏人欺负。”

    “证明是恶人......”黎歌回味着这句话的意思。说道:“还有很多法子避免那种局面。”

    “是的。”

    数次来回,双方对对方的意思有所了解,黎歌的神情恢复坦然与平静。他把目光从牛犇身上移开,看看四周聚集的人群,漠然说道:“还以为你想做个拯救众生的英雄。”

    这句话应该是对牛犇所说,然而他看的不止牛犇。仿佛在对周围数百人发问。

    谁愿站出来?

    结果是零。

    黎歌回过头来说道:“是不是有些失望?”

    牛犇摇头说道:“我不认为这间屋子里有谁需要被拯救;另外,假如我比现在强大百倍,或许就是另一种结果。”

    黎歌毫不客气说道:“头句勉强有些道理,后面太过幼稚!如果你比现在强大百倍,位置也会发生根本变化。到那个时候,你自己穿着最豪华漂亮的鞋子,怎么舍得踩一脚烂泥。”

    变成和他们一样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将来的事情谁能断言。

    牛犇心里默默想着,没有回应。

    黎歌看着他说道:“想证明自己是恶人,你已经做到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做点别的?”

    牛犇明白他的意思,朝艾薇儿招手。

    “薇姐。”

    “......知道了。”艾薇儿尚有些不甘心,但被张强严厉的目光看着,不情不愿地把录音笔丢到地上,用脚踩烂。

    “满意了。”

    没有理会她的抱怨,牛犇把视线投向黎歌。

    黎歌淡淡说道:“我向你保证,郭名说的那一切不会发生。”

    牛犇依然看着他,抬手指指周围。

    黎歌微嘲说道:“非要我说出来,是不是想让大家都感激你?”

    牛犇平静说道:“如果有感激,那也是我应得的回馈,怎么能叫占便宜?”

    “如果没有呢?”漂亮女子突然说道。

    牛犇说道:“我没有期待什么。”

    漂亮女子讥讽说道:“看似冠冕堂皇,其实你知道,有了今天的事情,人人谁都会分一杯羹,不过是想做个顺手人情。”

    牛犇并不否认这点,说道:“还是麻烦他说一下比较好。”

    “算了算了。”

    阻止女子再说下去,黎歌摆手道:“今天在场的人,谁都不会遇到那类事情。”

    听到这句话,周围人神情复杂,老生感慨者居多,也有不少隐见不忿,新生则普遍松了口气,看着牛犇这群人的目光异样,或者干脆扭过头去。

    “轮到你了。”黎歌看着牛犇说道。

    牛犇抬起脚,对郭名说道:“你走吧。”

    感觉像从身上移走一座大山,郭名如蒙大赦,爬起来......结果非但没爬起来,反而捂住鲜血淋漓的脚踝痛嚎。

    “啊......我的脚断了,断了!”

    周围不少老生因此变色,愤怒的目光看着牛犇。

    牛犇神色不变说道:“我肯定不会。”

    “把他们弄出去。”

    黎歌厌烦地摇了摇头,叫来几名老生把郭名、还有那个矮个学员一块儿抬走,一路上惨嚎之声不断,闻者无不为之动容。

    漂亮女子心神微动,幽幽开口道:“小鬼难缠,他们会恨死你。”

    牛犇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有件事情。”

    黎歌转过身来,脸上罕见出现笑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情打扰宴会,比斗也没有取消,你同不同意?”

    牛犇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乐意奉陪。”

    ......

    ......

    请求居然发两次,真是丢人啊,既然这样,就不怕再丢人一次。

    三个免费vip单章分别是:五二和五三之间,七一和七二之间,九二和九三之间,麻烦大家打开一下,不用花钱。

    再次感谢。(未完待续。)

    ps:  书评区有个关于太空电梯的讨论贴,这个我还真想过,不采用的原因很简单(技术上的东西,我这点水平就不参与讨论了),它的目标太大,太容易被攻击,摧毁或者损坏的话难以维修。战争时期,太空电梯一旦出现状况,又没有发射平台可用的话,意味着空港完全失去地面支持。我都能想到的东西,书中那么多智者当然能想到,所以弃了这个选项。

    还有读者提到坦克、外挂装甲的对比,这都很好啊,将来文中会有相关比较,当然,咱些的是故事而不是技术论文(主要没那个本事),那些不会是主流。

九十六章:斗宴(五)

    上一章是九十五,弄错了。

    ......

    ......

    桌椅扶正,杯碟重整,军校学员自己动手,以军人的高效作风迅速将宴会厅打扮“一新”,联谊会继续举行。

    人群入座,服务人员穿梭往来,美酒佳肴摆上桌案。时间是消化伤痕的良药,在场又都是年轻人,经过一段时间调整与有心者的刻意疏导,会场气氛复归于热烈;新朋旧友围绕在桌旁,畅叙别情,瞻望未来,又或指点江山放飞激情......总而言之,现在才有宴会模样。

    此次宴会,会场内提供服务的不是飞船工作人员,而是新老学员中的志愿者,对这些天之骄子、女而言,做服务员是一次颇为新奇的体验,虽不像专业者那样娴熟,胜在与参会者关系亲近,彼此都会配合包容,偶尔也有弄错杯碟、拿错菜肴,非但不会被人责怪,反而可以逗人失笑,更增添了许多喜意。

    军人么——虽说现在还不是,大家心里都在按照自己的理解模仿军人的样子,团结是人人都懂的共识;此外必须提到的是,刚才发生的那件事情余威犹在,没有谁蠢到在这个时候挑三拣四,当所有人都把礼让、相敬当成规则,自然能偶相处融融。

    一番忙碌之后,收拾好心情的唐彬走上舞台致辞,一番热情洋溢、兼具慷慨之气的演讲,中途屡次被掌声打断,年轻学子们的热情程度竟然比宴会之间预想的还要好,令不少人感到意外。

    “一点都不奇怪。”

    心里仍在遗憾自己的头条,艾薇儿化悲愤为食欲,早已动手开吃:“旁观者得利。开心再正常不过。这帮小子年龄不大,个个鬼精鬼精。”

    “什么意思?”上官飞燕有些疑惑,旁边问了句。

    宴会厅很大,原本这边就空空荡荡,刚才那么一闹,越发没有谁好意思过来。左右无人,上官飞燕没有顾忌,便把心里都话问出来。

    “什么叫旁观者得利?”

    “他们一点力气都没出,捡来的好处已经揣进口袋,而且不遭人恨。还有,出头意味着承担压力,在出头的被打下去、或者推翻原有秩序之前,他们有时间观察、对比,审时度势。看看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抛开这些,至少还有热闹可看,哪能不开心。”

    “你把人想的太坏了。”上官飞燕四下看看,有些不服气。

    “这不是坏,是清醒啊妹妹!”艾薇儿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你说你,如今也算大家子弟,怎么像个纯情宝宝一样。幸好远望不像你。不然的话,我真担心风云集团后继无人。”

    “用得着你担心。”上官飞燕咕哝着。心里隐隐觉得艾薇儿的话有几分道理,仍辩驳道:“出头也不是坏事啊,起码不会有谁再像之前那样欺上门。”

    “是啊是啊,大家都得了好处......什么玩意儿?”夹一截鸭翅膀仍进嘴里,味道竟然像陈年老醋,酸的牙根都疼。越是这样。艾薇儿越是不肯罢休,呲牙咧嘴地用力咀嚼,发誓要把它连皮带骨消化干净。

    “不信吃不掉你!”嘴里塞满食物,艾薇儿的声音有些含糊:“尤其咱家牛牛,小纸条一张接一张的收。快没地儿放了都。”

    从刚才到现在,已有五名女生过来搭讪,有的问好,有的问安,有的仰慕,有的直接了当提出交友请求,最可笑的是,有个满脸羞涩的妹妹大老远跑来居然为了借副碗筷。

    理由荒唐倒也罢了,更要紧的是,有勇气过来的女生,多半属于比较有自信的那种,也就是说,至少某方面拿得出手,或相当出众。比如漂亮端庄,比如妩媚多姿,再比如身家背景不凡,不惧旁人威胁。最可气的依然是那个害羞妹妹,你说她,大老远跑来只为借碗都好意思做,何苦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当然还有说话的声音,拼命眨呀眨的眼,哎呦喂......

    “明明是个小狐狸精,还装粉嫩,她当这边没有高人明察秋毫。”

    自己没有的东西最珍贵,艾薇儿知道,自己永生永世、下辈子都不可能那样,相比之下,她发现自己的唯一优势居然是年龄,具有成熟的美。

    “不看你的面子,非撕烂她的嘴不可。”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艾薇儿终于把那根鸭翅彻底击败,恶狠狠吞入胃囊。

    谁都明白,这些女孩的目的不是某知名天才少女,更非某位王牌记者,而是那个沉默寡言的伴读生,嗯,幸好牛犇在面对诱惑的时候表现尚可,否则,没准儿引发第二场风波。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上官飞燕哭笑不得。

    “人家不是来拜会你的吗,起码表面这样。操!”才一会儿功夫,胃竟然快要被填满,艾薇儿苦恼之极地翻着眼皮,心里痛恨自己不该失去自控,担忧今日增加多少克脂肪,“当然了,人家都刚好从咱家牛牛身边经过,顺带搭个话,啧啧,小纸条送出。”

    “好吧好吧,算你有理。”不忍心再看到艾薇儿痛不欲生的模样,上官飞燕劝说道:“我也好,牛牛也好,多几个朋友总是好的。”

    “好事?”艾薇儿吃惊地看着上官飞燕,好一会儿才确认她不是假扮,神色不免有些悻悻:“好事儿就可以出卖色相?就可以喜新厌旧?就可以......”

    “什么啊!”见她越说越离谱,上官飞燕赶紧阻止,“你注意点好不好,成何体统。”

    “体统多少钱一斤?”艾薇儿反问,忽然用手打了自己嘴巴:“呸呸,不说他的话。”

    “什么?”从未见过艾薇儿这样的举动,上官飞燕好奇问道:“他是谁?”

    “什么他?你听错了。”艾薇儿避开视线,表情有些心虚。

    “喔?”好不容易逮住这样的机会,上官飞燕如何肯放过:“说吧。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艾薇儿冷笑表示不屑:“我用得着交代?”

    “他,是谁?”上官飞燕展现钢铁意志。

    “关你屁事。”艾薇儿恼羞成怒。

    “不说不带你进军校。”上官飞燕板起脸。

    这话当真有理有据,军校是管制单位,艾薇儿要么提前预约——不一定受批,要么就只能以送行家属身份进入。

    “好了好了,看把你闲的。”艾薇儿试图和谈。

    “他。到底是谁。”上官飞燕无动于衷。

    “咱们商量一下入校的事......”艾薇儿试图转移话题。

    “他,究竟是谁。”上官飞燕持之以恒。

    “一个成天说自己会飞的家伙。”艾薇儿无奈回应。

    “会飞?听起来不错啊。”

    上官飞燕嬉笑起来,没想到艾薇儿突然被激怒,咬牙切齿说道:“富三代,世家子,自恋狂,风流痞,只比霍明锋强一点点......满意了?”

    “呃。”

    听到霍明锋这个名字,上官飞燕的表情变得僵硬。心里想艾薇儿怎么和那种人有牵扯,是不是吃过什么亏。

    “又有人来了。”艾薇儿突然说道。

    “怎么是她?”思索中抬头,上官飞燕又是一呆。

    黎歌身边那个女人,她来做什么?

    “准备战斗!”艾薇儿才不管对方为什么来,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牛犇。“这个女人有几分姿色,人虽然讨厌,但如果能挖那个姓黎的墙角......嗯,支持咱家牛牛风流一回。上!”

    “上你个头!”上官飞燕恼火起来,同时担心起来。赶紧摆正姿态:“放心吧,牛牛一定把持得住。”

    “有道是,别人家媳妇最精彩。”

    “滚!”

    ......

    ......

    牛犇当然把持得住,不仅因为性格,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信息需要了解、归纳。以便心有所备。目前而言,他最想知道的是黎歌,与其背后那个“中年”老人。

    “红、黑双盟知不知道?”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红黑双榜?”

    “不太清楚。”

    红黑双盟,也称民主联盟与帝国联盟,当今两大主要阵营。红黑双榜。牛犇只听说过红榜,把全世界最优秀的机甲操纵者进行排名,截止数为一百。

    托马斯星域数百个国家,不必浪费笔墨描写这个比例多么的低,由此知道上榜难度高到何种程度;华龙联邦数十亿人口,唯一能登榜者是秦梦瑶,前次排名是五十七,位置中等还要稍稍偏下。

    需要提到的是,那些顶尖高手在各个国家的分布极不均衡,远的不谈,临近华龙联邦的姬鹏帝国,人口仅七八亿,却拥有三名六级战神,其中两人被红榜收录。由于历史的诸多恩怨,华龙机甲爱好者把这件事视为耻辱,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姬鹏的那两名上榜者排名低于秦梦瑶,均在八十开外。

    “榜单年年更新,那两个家伙上榜之后年年爬升,幅度虽然不大,势头却一直保持。秦小姐这边沉沉浮浮已经八年,下次不知会怎样。”

    张强曾经是华龙联邦的军人,且属于机甲战士序列,谈到这件事情,神色显得忧心忡忡。

    牛犇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当然希望秦梦瑶高歌猛进,至少保持住与那两人之间的领先地位,然而这种事情谁能说得了,好比几头狮子打架,周围兔子再多也只能干看着,了不起叫唤几声。

    张强很快调整过来,郑重、乃至凝重的声音说道:“相比红榜,只有很少人知道黑榜,而且不会承认。”

    “为什么?”

    “因为它是杀手榜。”张强严肃说道:“全世界最厉害的一百名杀手,全部在那个榜单。”

    听到这句话,牛犇倒吸一口气寒气。

    “黎歌身边那个老头......”

    “瞽目,他是其中之一。”

    ......

    ......(未完待续。)

九十七章:斗宴(六)

    想到自己刚刚与一个世界上最擅长杀人的人对面,险些与之动手,牛犇后颈生凉,仿佛有个幽魂对着脖子吹气,汗津津的感觉。

    什么是大家底蕴?这就是。黎歌是何背景暂时不晓得,但能请动瞽目这样的人,可知其身家必定不凡。

    “不过,他现在不是了。”张强又说道。

    “为什么?”牛犇微楞。

    “有人杀了他。”

    “?”

    “与上榜规则有关。”张强解释道:“想上榜或者想提升名次,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杀死榜上的人,杀死谁就占谁的位。”

    听到这句话,牛犇悚然而惊,内心被寒意充满。用不着多讲,他便能理解这条规则多么残酷,规则中的每个字都被鲜血浸透,沉淀,变为沉甸甸的石头。

    “瞽目是唯一失去排名却依然活着的人,按理这绝不可能,没有人知道他如何做到。”

    “认输不行吗?”

    张强奇怪地看着他,说道:“暗杀怎么认输?”

    牛犇觉得不可思议,问道:“连他们都这样?”

    “为什么不?”张强反问一句。

    “他们是强者啊!全世界最强,好意思偷偷摸摸杀人?”

    “看来你不明白杀手本质。”

    “哦。”

    杀手和妓%女,人类最古老的两大职业。街上随便找个人,给钱请他杀人,若答应,他就成为杀手。高级杀手不是这样,需要千方百计寻找门路,挖空心思牵线搭桥,最后满足他们的要求、包括一些稀奇古怪的内容。才能换来对方出手。

    不管怎样,杀手的终极使命是杀人,只要能杀死目标,杀手才不管用什么手段,更不会蠢到提前通知对方。

    “不要被那些文艺的东西骗了。据我所知,那些自负的杀手不仅短命。而且被同行鄙视,觉得他们违背杀手本意,甚至算不上杀手。”

    粗略一番解释,张强嘲讽的语气说道:“当然,任何领域都有特殊存在,玩个性耍风格......世界多种多样,杀手也是如此。”

    牛犇听了没再言语,心内寒意愈浓。

    张强感慨说道:“有人说瞽目杀人本事如何如何,我觉得。能活才是他最强的地方,杀手行业,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长寿。落榜而不死,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牛犇对此不感兴趣,问道:“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张强回答道:“杀死任意红榜上的人,任何人都行,名次也与红榜对应。但有两条细则,其一是在对方驾驶机甲、且自身与机甲状况基本完好的情况下;其二。不能使用超常规武器,顶多与之对称;比如在战场上。若你驾驶机甲在格斗中击杀红榜中人,应算做满足条件;但如果重炮碰巧轰死一名战神,炮手不可能因此登上黑榜。”

    “嘶!”牛犇完全说不出话,只能倒吸寒气。

    如果说,第一条规则因残酷让人畏惧,第二条根本没有词汇可以形容。根本不讲理。

    杀死一名驾驶机甲的战神,这能叫规则?分明是绝路!

    “黑榜由谁制定?为什么会有这样残酷的规则,为什么大家会承认,什么地方能够查到?”

    “你可真贪心。”张强神情无奈说道:“除了查榜有点办法,其它的。你觉得我能知道?”

    “哦。”虽有些失望,但在感觉没必要就此多问,牛犇摇了摇头,试探说道:“强叔刚才说有榜上之人参事,是指?”

    张强看着他笑了笑,回答道:“当然是那位。”

    即便不担心被人听到,张强依旧不肯提及名字,足见态度之谨慎。

    “我不觉得她是杀手。”牛犇体会到这点,没有提及称呼。

    “那不重要。”张强摆手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无论如何她一定在榜上,哪怕自己不乐意,榜上也会有她的位置。”

    “为什么?”牛犇认真回忆,当年单战机甲的那一幕曾被张强看到,但是那位可不是什么红榜中人,了不起一个水平不错的操纵者,而且受到地形限制。

    “因为这个。”张强没有用嘴说,而是拿过来牛犇的手,用手指在其掌心画出形状。

    “嗯?”牛犇明白了,但又有了新的疑团。

    “那是雷神的武器,黑榜中少数几个武器与杀人方式固定的人之一。另外还有证据,雷神出手很好认,已经十多年没有消息,肯定死了。”

    牛犇领悟了张强的意思,暗想现在还有“刀在人在”这种事情,不禁有些感慨。

    “那她......”说话中途稍稍停顿,牛犇临时改口:“取代雷神的是叫什么?”

    “终结者。”

    “......”

    牛犇沉默下来,片刻之后说道:“那东西看着挺普通的,我还玩过,就是份量特别重。会不会看错?”

    “那东西一点都不普通,是你不懂。”得福突然插了一句,看样子忍受不了被禁言,准备起义造反。

    牛犇看看得福,决定这次不与之计较,问道:“怎么个不普通法?”

    得福用眼睛看看张强。

    “别在这儿说,我也不想听。”张强一点不见怪,笑着说道:“知道秘密太多的人活不长。”

    牛犇心里又觉得,你都知道这么多了,哪在乎多出一桩半件。

    这句话提醒他,即便很信任的人,有些事情也不该问;于是牛犇转了念头,把原本想问张强为何知道这些的问题收回去。

    “强叔,您和我说说,瞽目和雷神排名是多少,谁的实力更强?”

    明着问那两个人,其实是想通过侧面了解姑姑。对梅姑娘,牛犇心里将她当成无敌的存在,但不意味着不会好奇,好不容易有了比较的办法,情不自禁有些期待,还有些紧张。

    张强严肃说道:“对杀手而言,不好按照寻常标准衡量实力。黑榜红榜区别也很大,虽然有名次,彼此间差距却不好评估。红榜第一和十名之后的人较量,我肯定买他赢,如果是黑榜,情况就变得异常复杂。比如黑榜有个叫医生的,杀人用的是药剂,常常连死因都弄不明白,你说他什么实力?还有个家伙叫金刚,杀人的时候经常开着机甲,水平大约五级,难道能因此说他只是一名五级机甲战士?”

    牛犇明白这类道理,说道:“大概总可以吧,大概。”

    张强感慨地看着牛犇,笑起来说道:“少年心性,你就想知道他们谁更能打,对不对?”

    牛犇挠了挠头。

    张强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肯定那位是三者最强。至于排名,瞽目老先生已经退榜,不合适再提。雷神无所谓,黑榜十七。”

    “这么低!”牛犇大失所望,心里想原来是普通货色。

    “这还低?”张强哭笑不得,心里想这孩子当真了得,不拿第一都觉得丢人。

    想着这些,张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郑重说道:“你知不知道,请动黑榜中人的代价是什么?”

    牛犇对此一无所知,举例回答道:“很贵。黎歌请得起。”

    “他懂个屁!”张强没好气地骂着:“瞽目为什么在他身边我不知道,但我肯定,那小子根本不知道瞽目是谁,瞽目也不能为他效力。”

    “呃。”牛犇心想这不是白说,还是不知道代价。

    “唉!”

    见他有些不以为然,张强暗暗叹息。他知道,牛犇身边有位超级强者,心态和寻常人完全不同。

    “牛犇啊,我要提醒你一下,对两榜中人务必保持尊重。和你举个例子,联邦曾经有位很出名的富豪,也不知道是抽筋还是发疯,宣称要花两百亿雇佣黑榜中的一位杀手干掉总统。这当然是吹牛,隔天连他自己都忘了这回事,如果他是普通人倒也罢了,谁都不会当真;问题在于他不是,而且有能力拿出那笔钱,结果就很糟糕。”

    “后来呢?”牛犇忍不住问。

    张强冷笑说道:“后来那位被点名的黑榜杀手果真来了,杀光那个富豪全家,还留了字,说这是对他不敬黑榜的惩罚。”

    牛犇目瞪口呆。

    “明白了没有?”

    “明白一点点。”牛犇老老实实点头,疑惑问道:“这样的话,岂不意味着,只要有足够的钱,想杀谁就杀谁?”

    “当然不是。”张强断然否定,解释道:“第一,并非所有杀手都为钱卖命,黑榜更是如此。第二,再强的杀手,也不是想杀谁就能杀谁,有什么样的杀手就有什么样的保镖,只不过保镖没办法排名。那个例子中,富豪言语之中流露出:黑榜、至少黑榜中的一个可以由他随心使用,就是不敬。”

    “换句话说,他如果下单,那个杀手可以选择接与不接,不下单就是羞辱。”

    “正是这个意思。”

    “祸从口出。”牛犇轻轻挑眉说道:“因为这样杀人全家,过分了吧?”

    “你和杀手谈过不过分?呵呵。”张强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是啊......”牛犇感慨着,忽然回过头。

    “我好像听到,有人又再谈论杀人全家?”

    突兀的声音突兀的人,漂亮女人用轻蔑的目光看着牛犇,丝毫不掩饰心头厌憎:“你还是不是个学生。真不明白,飞燕究竟看上你什么,这样护着你?”

    什么跟什么?

    牛犇既困惑又觉得莫名其妙,挑眉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身边得福忽然惊叹一声,大叫起来。

    “哇呀呀,近了才看出来,好假的咪咪!”

    ......

    ......(未完待续。)

九十八章:斗宴(七)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刻,杯盏交错,人声浮沸,酒精与荷尔蒙的气息交混在一起,年轻学子们的面孔泛着红光。突然间,有个地方安静下来,就像湖面中心遭遇极寒,凝结冰点后迅速朝四方蔓延。

    知道情况的人不敢吭声,不知道的茫然回头,视线中心,漂亮女人脸色苍白,眼中怒火好似狂风鼓荡的云团般聚集,堆叠,翻涌不休。一片寂静中,耳边似能听到“咔、咔”声,仿佛行走在薄冰上,脚下晶莹不断出现白色的印痕,一条一条如线般纠缠,放射,联合成一朵朵丝花。

    临近崩塌前的那一刻,张强及时起身,拉着无地自容的牛犇,并把得福挡在身后。

    “抱歉抱歉,娃娃程序有点问题,经常弄错事情。”

    实在太丢人了!牛犇真想把得福扔进高炉炼化成钢水,以免再惹事生非。

    不用看也知道,周围人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浮想联翩。

    “学姐。”

    上官飞燕也走上来,特意绕了圈经过得福身边,狠狠一记爆栗。

    咚!的一声。

    “哎呦。”

    得福只是摸了摸头,上官飞燕疼得叫出来,内心满是懊恼。

    女人最明白女人,她明白那句话对女性的羞辱与杀伤程度多么恐怖,简直就是用言语强%暴。故意下这么重的手,上官飞燕希望对方听到,证明这边歉意真诚,但她忘了得福的身体是钢铁,体罚不能用手。

    几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相比之下,艾薇儿的表现有些暧昧。听到得福的声音后,她先是一愣,低下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对面的漂亮女人,仔细对比后渐明真相,呢喃自语。

    “小屁孩有一套。这么细微的差别都能看出来。”

    “薇姐!”上官飞燕揉着生疼的手指,转身以凶狠的目光瞪着她,严厉警告其不得再闹事。

    “哦?哦,你来啦。”艾薇儿堆出笑脸,撤身、挺胸,热情招呼着:“妹子,这边坐。”

    什么是恶毒?

    这就是。

    ......

    ......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漂亮女人既没有落入艾薇儿设下的陷阱,也未接受上官飞燕的好意。而是“坦然”地坐在牛犇身边,也就是得福身旁。不过这只是暂时,待其入座,张强意识到对方为牛犇而来,马上把福拽到对面,与两个女人联合起来,贴身保护。

    “别乱说话。”上官飞燕悄悄对得福叮嘱道:“不然有大麻烦。”

    “嗯。”得福连连点头,趴到张强耳边嘀咕:“黑榜信息怎么查?怎么才能下单?”

    “问这做什么?”张强大感意外。

    “玩儿。”

    “玩什么玩。胡闹!”张强深深皱眉,心想牛犇到底给这货到底装了什么程序。果真是个祸害。

    “不怕。和我说说呗。”得福死缠着他不放。

    ......

    ......

    “两件事,得到答复我就走。”

    漂亮女人的名字有点俗气,但又很真实:周美丽,这次来找牛犇,一半是她自己的主意,一半是黎歌吩咐。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黎歌原本不同意她来,架不住周美丽固执己见,只好由着她。

    第一件,因技术上的原因,飞船之上只能租赁游戏座舱。还要连线与天网对接,都需要和飞船方面协商,专门安排时间。另外,把这么多人集中起来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还有场地安排,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做到。为保证让所有人都能现场观摩,黎歌希望提前到此时此地,在宴会厅现场进行。

    这些都是实际情况,唯一多出来的部分,周美丽暗示此次宴会费用高昂,没必要浪费。

    “怕花钱?别装大款不就行了。”

    艾薇儿又住冷嘲热讽,可惜周美丽只当旁边没有这个人,根本不予理睬。

    “反正不是实机,况且没有办法练习。行不行?”

    “可以。”牛犇只是稍微想了想,很快点头表示同意。事实上,他希望尽快把这件事情了断,免得再来一趟。

    “标准版比斗,打三场,没问题吧?”周美丽接着问道。

    “嗯?”上官飞燕神色转冷,艾薇儿更是嘿嘿冷笑,目光不善。

    标准版比斗,意指不用账号自带机甲,而是从系统临时租赁白板机甲进行对决,双方性能参数、外挂武器全都一模一样。值得注意的是,所谓白板,并非是指机甲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相反这种标准比斗机甲的功能全面,远、近武器都有配置,与普通玩家的账号机甲相比,性能还要高出不少。

    狼烟本质属于成长型游戏,有系统剧情,还有许多任务场景,玩家可以通过这些不断提升自己的机甲,与在像别的游戏里“赚装备”差不多。相比之下,对战只是其中一块,然而在机甲爱好者的关注与参与下,原本只是附属功能的模块成为主流。

    整体而言,标准版比斗具有公平性,不好的地方在于,这种公平是相对的,假如没有使用过白板机甲,便等于全新上手,难免存在适应上的问题。此外还有,白板机甲不显示所属账号id与级别,只用一号机、二号机作为区分。这就带来问题,对战者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换句话说,游戏中双方约好了标准版比斗,临上场的时候对方换人,这边根本不知道。

    说白了,这是公司为了扩大群体故意留的空门,比如有人天生不适合比斗,也有办法通过“作弊”的方式赢得胜利,不至于找不到乐趣。事实上,那种玩家的比例相当高,玩家想避免这种情况,只要拒绝标准版比斗方式就可以,因为账号需要身份验证与虹膜扫描。不存在被顶替的可能。

    现实版比斗不存在换人,但还是会有问题,那就是等级。

    狼烟游戏也有等级,水平差距不像现实中那么大,有很多富豪依靠装备堆积出来恐怖实力,或者花钱请人“让手”。从而把自己账号的等级拔高,为的只是吹牛炫耀。但要提到的是,等级与所属账号机甲绑定,操作者使用白板机甲的时候不再显示;也就是说,牛犇的对手可能是和他一样的二级战士,也有可能是一位机甲战神。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宴会厅内都是学生,水平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但不排除有三级、四级战士的可能。

    必须承认的是。理论上隐藏也属于公平,对方同样不知道牛犇的账号与等级。

    如果说,标准版比斗的不公仍具有公正的一面,关于场次的更改明显带有别的目的。道理很简单,没有谁认为牛犇能赢,只求别输太难看。可以想象的是,比斗中场面过得去还好,如果是大败。还要连败三场,不仅仅是羞辱。对信心也是一种摧残。

    “煞费苦心啊,看起来,刚才说的话这会儿已经当屁放掉,不作数了。”

    上官飞燕顾及身份,艾薇儿可不管那些,想明白之后立即开火。讥讽说道:“牛牛别比了,认输让他们高兴算逑?”

    周美丽不理她们两个,只对牛犇说道:“和你解释一下原因,首先,狼烟中结怨的人多。谁都不想暴露id给外界知道。其次,想见识云手的学生太多,连我都想上场体验。”

    “借口,全是借口。”艾薇儿愤愤不平说道。

    “可以。”

    让人意外的是,这次牛犇答应的比上次还快,想都没想就说道:“相比的话,再多几场也无妨。”

    听他这么讲,旁边两个女孩一头雾水,但不好再说什么,周美丽感觉大为疑惑,犹豫再三。

    “你的同级胜率是多少?”

    “啊哈!”艾薇儿大肆嘲笑,故意把声音拉得很尖:“还算好,没有直接问等级。”

    “干脆放几部视频给你看好不好?”上官飞燕也已忍耐不住,冷目如刀。

    不光她们,周围距离较近、能听到这边交谈的学生都觉得过分,其中几名女生表现的比较突出,不知是不是心有别情。

    牛犇神情如常,老实回答道:“没怎么注意,三十多一点点。”

    “三十?”

    周美丽微微皱眉,好一会儿才说道:“即将上场的三个人,个个胜率超过七成。”

    “呃......”

    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牛犇这边还能说什么,摇头苦笑诚恳说道:“谢谢。”

    “用不着谢我。”周美丽漠然说道:“我只是想打击你的信心,好输的更惨。”

    听到这句话,四周响起零星嘘声,酒后学子们胆量比之前大,理智比原先弱,显露出年轻人的真实性情。

    牛犇平静依然平静,说道:“我知道。谢谢。”

    知道。

    谢谢。

    这人是不是有病?

    周美丽深深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真的准备放弃?”

    牛犇笑着说道:“哪能呢?我已经准备好了要大杀四方。”

    这是一句不符合性情的话,语气、神情、乃至肢体上的动作表现,无一不让人觉得怪异。厅内数百人,无论喜厌,看到这种反常的表现,心里都和周美丽的看法一样。

    牛犇不在意别人怎么看,随后问道:“第二件事?”

    “第二......算了,等你打完再说。”

    说着周美丽朝楼上挥了挥手,很快,宴会厅门口传来骚动,几名学员抬来两台游戏座舱,和一些外接设备走入场内,随即有人吆喝连连,搬走桌椅,连线接机,清理出很大一块场地的同时,把座舱与巨大的光影屏幕相连。

    “看见没,看见没?”艾薇儿已经怒不可遏,恨声说道:“早有准备!”

    “可以吗?”周美丽再问牛犇。

    “我的对手是谁?”简单问着,牛犇从座位上起身。

    “是我。”一个怯怯娇柔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小狐狸精?”艾薇儿大声惊呼,惹来无数鄙夷目光。

    “哦也!”得福突然来一嗓子,不知抽的哪门子疯。

    ......

    ......(未完待续。)

九十九章:狂野狐狸精(敬胸带刺盖鱼盟主)

    扫面,验证,登陆,牛犇有条不紊地做完一切,待到熟悉的界面跳入眼帘,他停下动作,深呼吸几次,等着躁动的心情慢慢平静。

    驾驶着性能优异的机甲,展现高超的架势技艺,决胜沙场,赢得阵阵掌声与喝彩。曾几何时,这就是自己的人生梦想,如今这个梦想似乎已经实现了,只不过是在游戏中,观众也不是那么友好。

    想着这些,牛犇微微入神,直到耳边传来滴的一声轻响,通话器打开,传来对手怯怯的声音。

    “师兄,你没事吧?”

    “呃,没事。”

    收起念头,牛犇打开舱内摄像开关,选择标准版对战模式,进入指定对战室。

    眼前一黑,头上传来热流,感觉就像思维变成活线,钻出脑海连通另外一个世界,刹那间,周围环境为之改变,牛犇发现自己坐在一台体型巨大的钢铁怪兽之中。

    狼烟的拟真效果太强了,而且不断被改进,虽有过上千次经历,牛犇依旧不太适应这种彷如“穿越变身”的感觉,短暂失神。

    “师兄,你来了。”

    对面,站着一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钢铁怪物,使得那种柔腻腻、娇滴滴的声音听来特别怪异;牛犇莫名打了个寒噤;想起进入游戏舱之前,艾薇儿不顾周围愤怒目光提醒自己“不要为小狐狸精女色所迷”,牛犇赶紧回话。

    “你好,请不要叫我师兄。我是伴读......中学还没有读完。”

    “哇,师兄好厉害。”仗着这种私密对话不会被人发现,小狐狸精肆意展露怯弱风情。“我上中学的时候,碰都没碰过机甲呢。”

    牛犇暗想这有什么稀奇,我到现在都没碰过。再说你明明比我大,总这么叫好意思。

    话说回来,你敢叫,我一个大老爷们难道不敢应?

    脑海中情不自禁想起小狐狸精头上那一圈精心梳理的发辫,配合娇小的身材与清秀的模样,特别是那双眨啊眨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对了。小狐狸精叫什么名字来着,那会儿和张强谈的热烈,没注意。

    想什么呢!

    后腰处十七、十八处脊椎热流涌起,牛犇猛然清醒过来,清咳两声说道:“师妹准备好没有,咱们开始吧。”

    “马上好。”

    说着,牛犇耳边传来滴的一声轻响,随即有提示音告知:一号机修改机甲名称为:小狐狸精。

    嗯?

    望着对面机甲头顶飘起来的名字,牛犇不知该说什么好。暗想把魅惑用到这种程度,我是不是应该顺水推舟,假戏真唱?

    “师兄要不要改名字?”小狐狸精问着,怯怯又有些期待的样子。

    牛犇没有回应,想了想,点开修改机名选项,给自己的机甲改名。

    “愤怒的少年?”小狐狸精念着这个名字,“师兄的账号就是这个吗?”

    “不是。”

    “我的是哦。”小狐狸精说道。

    “呃。那也挺好的。”牛犇叹了口气。暗想这一定是个非常出名的账号,身边有大群人跟随保护。随时准备教训别人的那种。

    名字的问题到此为止,小狐狸精说道:“师兄,咱们选择什么样的场地?”

    “这个,你看吧。”

    “简单点好不好?”

    “嗯,好。”

    话未落音,场地选择已经圈定:竞技场。

    正如小狐狸精所言。这是最最简单的场地,无遮掩,没陷阱,连一点障碍和缓冲余地都找不到,实打实正面绝杀。

    看她做出这样的选择。牛犇感觉有些异样。

    同样是操纵机甲,男女性别、性格不同,对战风格迥异,一般来说,女性中很少有人愿意在这种环境下作战,就好像男女之间格斗,女的不会和对方拼力量一样。

    当然,操纵机甲的时候,女性并不存在体弱问题,但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存在的差异,女性依旧迂回者多,尤其小狐狸精这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生,即便本身擅长近身作战,也会选择草地平原,而不是竞技场。

    至少那种地方比较漂亮,相比之下,竞技场这种地方,读着字面就能联想到诸多血腥画面,历来被女性所排斥。

    正在迷茫的时候,小狐狸精的声音再度传来;“师兄,你选择什么武器?”

    这也问?

    哦不,连这种信息都对彼此公开?

    牛犇困惑不解,反问道:“你选什么?”

    “我选大刀。”小狐狸精毫不迟疑,显得那样理所当然:“我只会用大刀,笨死了。”

    牛犇楞了一下,回应道:“我选军刺。”

    所谓大刀,就是牛犇本号用的那种锯齿刀,只是体型更加夸张,刀身刀柄相加足足四米,需要抡起来才好使用。

    当然,那个东西挥舞起来,气势绝对嚣张。

    小狐狸精说道:“师兄不选远程武器吗?”

    牛犇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迟疑问道:“你呢?”

    “我只会用大刀啊。”

    “呃......那我不选远程。”

    “为什么呢?”小狐狸精居然追问。

    “不为什么啊。”牛犇哭笑不得,心想这可真是怪了,难道你巴不得我拿着机枪封堵路线。

    “那好吧。”小狐狸精终于不再问了,柔怯怯的声音说道:“我准备好了,师兄手下留情。”

    “呃......”

    感觉真是怪啊,牛犇说道:“那就开始吧。”

    “好勒!”

    小狐狸精应着,感觉就像乖巧妹妹牵手去游乐园一般快乐,随即,周围光华闪烁几次,场景再度发生变化。

    平坦地面一览无余,周围是高墙与模拟出来的观众看台。看起来和足球场有些类似,只不过,这里的高墙是数据限制,不可能出现破损。

    场地为圆形,直径约两百米......嗯?

    牛犇忽然意识到,双方商定场地的时候没有询问这方面的事情。自作主张选择最小的那种。

    相对与机甲五米多的身高,强大的动力与速度,这个竞技场太窄了,简直就和拳击擂台差不多;如此也就意味着,双方对战的时候......

    “师兄,我来啦!”

    突然一声暴喝,对面机甲刚一现身就启动,庞大身躯好似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冲在路上。双腿及背后辅助引擎全部打开,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速度提到最高,最快。

    双方间隔仅百余米,对机甲而言,这点空间与面对面没有多大分别,五字余音未尽的时候,小狐狸精高高跃起,挥刀疾斩。

    “杀!”

    ......

    ......

    宴会厅内。光影屏幕显示着竞技场里的画面,当那台机甲跃到空中。以雷霆万钧之势斩落的时候,不知多少人惊讶地蹬大双眼,神情难以置信。

    这是小狐狸精?

    这样刚猛、狂野、彪悍的打法,是那个柔柔怯怯,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的女孩在驾驶机甲?

    心里充满着疑问,人们恨不得掀开座舱。看看里面是不是已经换了人,比如一名光头大汉,或者有一头全身黑毛的金刚在呲牙狞笑。

    “这么快!”

    有冷静的人注意到旁边的三个小屏,于是变得不再冷静,纷纷发出惊呼。

    其中一个显示出小狐狸精的启动手速:26!

    “被骗了。”上官飞燕脸色惨白。仅仅这一次操作,她知道自己的手速或许可以跟上,但是决计赢不了对方,连招架都难。

    艾薇儿哭丧着脸,咬牙切齿说道:“小浪蹄子,上辈子一定是男人!”

    “唉!”张强默默叹息,心里这场比斗已无悬念,只看牛犇能否避免最悲惨的结局:秒杀。

    和他一样,此时厅内大多数人都在等待结果,而不是期待过程。

    就在这个时候,牛犇那台名为“愤怒的少年”也动了,明显透着仓促的意味,动作也不规范。

    它挥舞着手臂,迈开脚步朝一侧跨出,看起来似乎要躲避,然而不知为什么,仅跨出半步便告终结,身体随之歪歪扭扭,连重心都有些不稳。

    “哈!”

    有笑声发出,轻蔑的意味彰显无疑,然而下一刻,愤怒的少年顺势拧腰,挥舞在空中的机械手臂斜着拍出去,感觉轮臂转圈一样,刚刚好拍打在刀面。

    “当!”

    第一声碰撞,震荡的感觉似能冲破屏幕,力可开山的大刀因那一拍稍稍偏出,加上之前“愤怒的男孩”跨出的那半步,贴着它的身体落空。

    刺啦啦的声音刺入耳膜,刀面与装甲之间摩擦出来的火星四射,逼真的场景。让人们轻易联想到其中感受。

    “嗬!”

    “好运气!”

    片刻沉寂后,观众们为之大发感慨,心里都明白,愤怒的男孩之所以侥幸,当真不是因为他的操作有多好。刚才那一刀,小狐狸精只要稍稍调整一下指向,把刀锋稍微偏上少许,就能卸掉对手的胳膊。

    “愤怒的男孩赶紧启动吧。”有人如此说道:“我估计......”

    声音中断,画面中,已经落势的小狐狸精半空中强行曲腿转身,狠狠一击膝撞顶向对手的头。

    “非标准动作!”

    宴会厅内一片惊呼,人们做梦也想不到,新生当中竟然隐藏着这样的人,当然更加想不到的是,这才刚刚开始比斗,就有非标准动作出现。

    不要说这只是游戏,人人都明白的道理,战场上具备这种扑捉战机的意识是最重要的,技巧可以通过训练完成;退一步讲,即便最终证明此类动作不可行,这种创意与灵感也是极为宝贵的财富,甚至可以对机甲的改进提供帮助。

    “天才少女?”

    不知谁发出这样的声音,少数人不禁把目光投向上官飞燕,其中含义不言而喻;更多的人紧紧盯住屏幕上,片刻舍不得放过。

    画面中,愤怒的男孩明显没能预料到还有二次攻击,情形比刚才更加狼狈;但他没有坐以待毙,紧接着做出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动作。

    低头,猛冲!

    ......

    ......(未完待续。)

一百章:恶战

    恶风扑面,铁甲迎头,座舱内都能感受到风墙带来的沉重压力,充满窒息的感觉。

    战斗从来不是单一进程,而是糅合心理、技巧、意志与战术的综合性结果,对小狐狸精来说,战斗从进入座舱时就已经开始,她所说的话、说话的声音,所提的建议与选择,以及临场战术的准备和运用,无一不带有明确目标,使得天平一点点朝自己方向倾斜。

    战场如棋,每步行动都是落下一颗棋子,突如其来的攻击,战斗风格的巨大意外,抢占先机后的猛烈与决然,各个环节都已做到最好,非要找出缺陷的话,小狐狸精的经验尚嫌不足,落子时候流于痕迹。比如宴会厅内,也包括牛犇,战前就意识到她不会像表面那样单纯,并非毫无准备。

    但随着这个非标准动作被成功施展出来,所有人都觉得大局已定,牛犇即便有所防范,也难避免遭到重创。

    面对势在必得的一记重击,明显来不及躲避的牛犇做出谁都意想不到的选择,机甲跨步、挥臂的同时,身体前倾顺势加速,一头撞到小狐狸精的怀里去。

    “啊?”

    从观众的角度,这等于把头朝对方的膝盖上送,简直是自杀!

    出于意料的举动带来出乎意料的结果,愤怒的男孩儿一头撞在小狐狸精的下颌与胸口,小狐狸精的膝盖半途遇阻,顶在愤怒的少年前胸,贴近座舱的上沿。

    轰!

    巨大的撞击声中,两台机甲各自分开,愤怒的少年弓背后退,脚步踉跄,胸口护甲明显塌陷。位置若在向下一点,力量再大一些,就意味着座舱被击破,战斗自然随之终结;对面,小狐狸精的头颅后仰,斜上而飞。

    狼烟的逼真效果随之显露出来。因为被攻击的位置是下颌,不像胸口那样覆盖有整体护甲,小狐狸精飞出去的时候,各种零件碎片飞溅四方,还有滋滋闪耀的火花。

    “好!”宴会厅内一片叫好声,倒不一定是为牛犇的反击,但在音量上,艾薇儿毫无疑问是第一,兴奋到跳起来。

    “好样的牛牛。揍她!”

    之所以这样兴奋,原因在于经过这样一次短暂交手,明明小狐狸精大占上风,看起来伤势反而更重;另外艾薇儿相信,接下来再打,愤怒的少年准备充足,定然不会再向之前那样狼狈。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再度让大家目瞪口呆。叫好的人也都闭上了嘴。

    身在半空朝地面摔落,小狐狸精保持着左腿提膝攻击的姿态。右腿向后蹬踏而出,足底抓扣凌空打开,脚底猛地喷出气流,与此同时,其身躯突然间变得沉重起来,不。应该说其身体重心发生改变,前重后轻,仿佛被一只手拽住一样,加速下坠。

    “嗬!”

    一片惊呼声中,小狐狸精重重落地。却没有如意料中那样摔倒,而是以弓步稳稳钉入地面,并保持着向后的速度,梨出两道尺余深的壕沟。

    下一个瞬间,四米长的大刀插入地底,帮助小狐狸精定住身形;不等人们反应过来,引擎的轰鸣声再度响起,小狐狸精的踩着飞扬的尘土再度跃起,一路狂飙。

    “我的个天!”

    “非常规动作!又是非常规动作”

    不知多少人这样叫出来,而且绝大多数是老生,相比之下,新生反而懵懵懂懂,觉得惊讶、但却有些莫名其妙。

    画面毕竟只是画面,不精通、或者达不到某个层次的人,只觉得热闹好看、根本不明白其中意义,刚才这一连串动作——单就动作而言并不复杂,涉及到的操作却让人咋舌。

    若在专业的机甲测试场地,人们会通过精密仪器看到更多细节。比如落地那个瞬间,小狐狸精需要把左腿辅助引擎关闭,主引擎输出功率压到最低,仅仅维持住开机状态,同时右腿开到最大,增加推力从而改变机甲重心。不仅如此,她还凌空打开脚底抓扣避免侧翻,把失势的大刀调整方向,插入地面定住身体,此后又在瞬间改变为进攻姿态,所有状态恢复到攻击前的模样。

    机甲总归是机甲,本质是机器,光脑或许比人的反应更快,但它的每个指令都需要操作者下达,比如人类可以轻松完成的前、后空翻,看起来只是一个动作,对机器而言,涉及的是机械、电子、空气动力学,甚至包括生物学等很多门专业学科,每种都是当前科技巅峰。

    这需要多么敏锐的反应,多高的意识,多高的速度!

    之前愤怒的男孩反击,跨步、甩臂、转身、头槌,看起来环节更多,但都属于基本操作,因此不需要多高的手速,只要时机与反应得当,相比之下,小狐狸精属于不同级别,层次上的差距。可惜这里只是宴会厅,设备只有两台游戏舱,多数人只看出那些动作的性质,以为一句非标准动作就能形容,实际上,仅仅道出其表皮罢了。

    此外别忘了,小狐狸精在什么情况下完成这些操作,在漂浮、旋转、转动等异常状态时,那种眩晕的感觉同样被模拟出来,只是不像真正的机甲操作时那么严重,可想而知,这些都会给操作带来影响,降低速度、增加失误。

    “绝对不是二级,三级都不止。”上官飞燕脸色苍白,死死握紧双拳,屏住呼吸。

    艾薇儿没有了叫好的兴致,死盯着屏幕不放。

    “这次更难,太难了。”

    醒悟的人越来越多,即便不是太懂的人,也被这样的表演所震撼。画面中,小狐狸精以更加猛烈、几近于疯狂的姿态扑向前方,一台机甲,竟演绎出狼烟遍地的嚣张,与狂野。

    那么,她的对手呢?

    ......

    ......

    小狐狸精再度冲锋的时候,愤怒的少年刚刚站稳,只来得及把军刺抽出,恶风再度扑面而来。

    之前那次接触,牛犇连武器都没来及抽出。

    这次也好不到哪里去,巨大刀面拦腰横扫,感觉要把对手、连同空间一分为二。

    躲避这次攻击并不艰难,开启辅助引擎跳起来就行,然而牛犇知道,那和找死没什么差别;以对方的操作能力,自己身在空中的那点时间,足够其发动二次攻击,避无可避。

    这就是为什么机师强调手速的原因,尤其近身作战,手快意味着可做的动作更多,攻击密集而且连绵不绝。这是机甲强于人体的地方,它不存在抽筋、肌肉麻痹、疼痛、以及**的其它弱点,只要操作跟得上,机甲性能范围内的所有指令都会被忠实执行,片刻都不延误。

    换成别人,此刻能够选择的只有硬扛,把军刺当棍子竖在身前,被动承受对方的巨大力量。

    牛犇没有这么做,画面中,愤怒的少年平举左臂,迎着对手跨出一步,军刺闪着乌光凶猛刺向对手的心口。

    同归于尽!

    “师兄耍赖啊!”

    小狐狸精的声音柔美依旧,掩饰不住的心中怨气,前冲的势头无可更改,大刀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转向,斜撩往上。

    牛犇不在乎平局,她不行,短暂一次交手,小狐狸精已经知道,对方的手速与精准都和自己有很大差距,这场战斗不但要赢,还要大胜才可以。

    乌光贴做脖颈落空,牛犇终于有机会发动反击,右拳上钩击向对手腰肋,附带又是一记头槌。

    与其说这是操作技巧,倒不如说是牛犇自身的格斗意识发挥作用,在对战机的把握上,牛犇的优势在这两次攻击体现得淋漓尽致,也是他唯一可以凭借的东西。小狐狸精再厉害,天赋再好,总不可能像他一样经历八年苦训,动辄在泥水、丛林、血汗、还包括那些带有生死危机的真实战斗。

    关键时刻,小狐狸精的操作再度发挥作用,借着大刀挥砍说产生的余力,机甲上半身强行扭转,脚下动力切换,旋转半周。

    拳头贴身而过,头槌却没有完全避开,小狐狸精破损的下颌再度闪烁出火花,身体却转到与对手背靠背,反手一肘。

    真的太快了!

    如果是真实格斗遇到类似情形,牛犇有把握做出和小狐狸精同样的动作,但在操纵机甲的时候,意识有,手却无论如何都跟不上。小狐狸精与他截然相反,反应快,操作快,真人格斗做不到的事情,却可以通过机甲实现。

    后脑遭到重击,大力传来,愤怒的少年踉跄着前冲,小狐狸精与之类似,但又凭借强悍的操作快速转身,再度先人一步。

    然而......

    谁都没有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情,愤怒的少年没有试图转身,反而加速向左前方向奔跑,启动的同时挥舞机械手臂,将好不容易拿在手中的军刺向后抛出。

    嗖!

    风过竹梢有哨音,凌厉乌光撕裂空气,两米长的刺身拖出十米长的光影,瞬间抵达对手前胸。

    “啊?”小狐狸精失声尖叫,仓促挥刀。

    “啊?”宴会厅集体惊呼。

    “这样也行?”楼上唐彬瞪大双眼。

    “作弊吧?军刺可以脱手攻击?”有人愤怒提出质疑。

    “我%操!”艾薇儿怒爆粗口:“当然可以!”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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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章:痛殴(求订阅,求月票)

    关于军刺的属性争论影响不了竞技场里的战斗,拖着掠影的军刺形似狂龙,转眼间扑到眼前。

    这是愤怒的少年第一次主动攻击,也是小狐狸精第一次狼狈,第一次来不及。

    猛冲的时候转身变向,不管对人还是对机械,都是极难做到的事情;不仅操作难,还会有个速度为零、需要重新聚力的瞬间。

    这是规律,谁都避免不了的物理现象。事实上,小狐狸精做过两次的动作,牛犇以往在对战时经常用到,只是远没有她快;然而快慢在此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清楚那个瞬间在何时发生,以及发生之后的状态,还有位置。

    如果小狐狸精不选择原地转身,而是像牛犇一样延弧线奔跑改换方向的话,此次根本用不着躲避,军刺也会落空,问题在于她没有,此刻刚刚转身正面,比牛犇入场时更加狼狈。

    “赖皮啊!”

    小狐狸精毕竟不是牛犇,尖叫声中,左手在光屏上闪电般掠过,于不可能之间强拧身躯,竖刀、贴面、横敲......然而她再快,总不能与全力抛出的军刺相比。

    咔!

    球形关节发出牙酸的声音,军刺闪着幽光刺透装甲,深深扎入小狐狸精的左肩。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机甲踉跄后退,小狐狸精手忙脚乱,几次险些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军刺长度约两米,除了尖锐与菱角,可以看成一条数十斤重的铁棍,相比机甲,这点重量不值一提,但它伤害并且卡住机甲肩臂之间。使得她的操作屡屡失误。

    主火力系统能量转移失效。

    左臂平衡感应器失效。

    wpj自适应悬挂无法使用。

    警告,有能量外泄情况发生。

    警告,传动系统出错,原因不明。

    一系列损毁报告显示在光屏上,平时可以帮助机师判断,此刻对小狐狸精而言并无意义。原因很简单,它的身体有异物。

    任何机师、哪怕刚刚接触机甲的人也明白,操纵的第一步是了解,你必须知道它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方始谈得上灵活运用。肩胛位置卡住一根铁棍,后果比穿破窟窿严重得多,比如光脑判断可以曲臂上扬,当你这样做的时候。因为空间被占据中途停顿,带来的麻烦可不是失效那么简单,需要从头计算评估。

    这都是伤害,都需要花费时间,对于这种情况,有经验的机师会说,宁可失那条机械手臂,也不愿意里面卡根刺。

    小狐狸精明白这点。机甲后退的时候,她竭力稳定身形。同时设法把那根军刺移除。然而在做这个的时候,她遇到两个大麻烦。

    其一,移除军刺最好的法子是将它拔出来,但它的左臂处于失效状态,用右手,首先要把大刀挂到背后。或者干脆扔掉。

    第二件简单,对手来了。

    竞技场上尘土飞扬,愤怒的少年绕了个圈,完成转向后飞扑而来;虽然手里没有了武器,但他还有拳头。巨大的合金拳头裹着狂风呼啸而来,直奔小狐狸精的下颌。

    “赖皮啊!”

    小狐狸精大喊着,左手在光屏上舞动到看不见影子,机甲倒退也如飞奔,同时挥起大刀平斩。

    问题来了,大刀原本是双手武器,单手不是不可用,但在运用上绝不如双手灵便,力量、速度与之前相比,霄壤之别。

    当!

    凭着远逊于对手的操作,牛犇前手拍开刀锋,后拳再度出击,仍旧指向小狐狸精的下颌。

    明明能够一刀将对方的手臂废掉,此刻反处于被压制状态,小狐狸精恨到咬牙,倒退时身躯竟然跃起,凌空踢脚。

    又是非常规动作!

    让人震惊的是,已经大占上风的牛犇并未选择退让,只是将拳头稍稍下移,自上而下与对手硬撞在一起,以伤换伤。

    轰!

    巨大的撞击声中,本就处于退守状态的小狐狸精再难维持身体平衡,仰面摔倒。这边,愤怒的少年硬吃一脚,倒退几步勉强稳定身形,“很快”恢复攻击姿态,再度猛攻。

    之所以要把很快打上引号,原因在于他真的不算快,在不需要转向的情况下,与之前小狐狸精由静止到攻击的耗时相当——这几乎是一倍的差距!

    那也够了!因为对手的情形更加狼狈。小狐狸精不仅倒地,还被穿透肩胛的军刺钉在地上,任凭她的操作再快,反应再如何灵敏,也只来得及站起来。

    风来,拳又至!

    愤怒的少年二度猛冲,受伤的身躯稍显不便,座舱看起来已经瘪掉,但目标与之前一模一样,死死盯住小狐狸精的下颌。

    那是他第一次攻击得手的地方,也是小狐狸精第一次受伤的部位,因为缺少护甲掩护,已经将咽喉暴露出来,不仅凄惨,更是绝对导致致命的要害。看着那只拳头扑面而来,座舱内的小狐狸精感受到对手的强悍与固执,并有一股让人窒息的另类狂野。

    那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硬,是“你狂我更狂”的意志展现,就像猛虎捕捉猎物,无论利爪指向哪里,都是为了最终锁喉而做的铺垫。

    堂堂正正,凶猛霸道,这原本是小狐狸精的战斗标签,她的战斗风格彪悍凌厉,手快眼毒,只要是有所了解的人,从来没有谁愿意与之近身对攻。今天遇到的这个对手,操作身法都显得笨拙,偏偏释放着一股让人浑身发凉的气息。

    “不能输啊!”

    用尖叫鼓舞自己,小狐狸精做出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右臂平举,回刀自刎。

    哦,她的刀是平的。

    当!

    刀面拍在军刺尾部,那个祸害她半天的凶器穿透身躯,射出十余米开外。总算消除了祸根。小狐狸精难以再做其余动作,任凭迎面铁拳砸中刀身,身体随之再一次倒飞。

    强悍的操作再次发挥作用,小狐狸精居然顺势拉开距离,巨大的烟尘中,当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赶紧查看确定下来的伤损信息时候,利啸声又一次灌入耳鼓。

    “怎么可能这么快?”

    感觉对手突然提了一个档次,等到看清是怎么回事,小狐狸精目瞪口呆。

    牛犇追不上她,军刺可以,愤怒的男孩上前两步,捡起军刺,又一次当成标枪使用,抛飞向前。

    “啊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憋闷和屈辱。小狐狸精匆忙挥刀,勉强封堵、并且磕飞军刺,铁拳又至。

    目标不变,早先的下颌,如今的咽喉,正面击中足以致命。

    再也没法躲了。

    小狐狸精唯一能做的是把转动并且底下头颅,用半边脸孔承受对方的拳头。

    轰!

    身体又一次飞退,本该摔倒但是没有摔倒。小狐狸精重重撞上围墙,弹出。两相冲击,身体彻底失去平衡。

    有人帮她站好。

    之前那次攻击没有遇到对抗,愤怒的少年承受的反挫也不强,他紧随着小狐狸精的脚步前进,在其倒下之前,迎面又是一拳。

    小狐狸精横刀......她竟然还能做出反应。

    巨力加身。失去平衡的身体后仰,靠上墙壁,又一只拳头当面而来。

    接着是下一拳,再一拳,又一拳......仿佛无休无止。

    ......

    ......

    宴会厅内。争执的声音早已歇去,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屏幕中,愤怒的少年把小狐狸精逼到墙角,一拳接一拳猛攻不断,金属的撞击声刺耳,但却好像带有某种节奏,就连周围乱飞的零件,四射的火花,都仿佛透着某种韵律。

    愤怒的少年并不疯狂,相反透着让人心寒的冷静与冷漠,他出拳的时机很好,执着、精准,不紧不慢,很有耐心。

    愤怒的少年出左拳,小狐狸精格挡成功。

    愤怒的少年出右拳,小狐狸精左臂不便,被打歪身体。

    愤怒的少年出左拳,小狐狸精尝试逃脱失败,身体被打回来。

    愤怒的少年出又拳,小狐狸精再次歪倒。

    愤怒的少年继续出拳......

    渐渐地,小狐狸精缩进死角,身体已经看不到了,屏幕上只剩下一个巨大金属怪物,出拳,出拳,再次出拳。

    战斗尚未停止,不知道为什么,小狐狸精至今没有认输,展现出让人钦佩的顽强斗志,然而正因为如此,场面显得格外残暴。

    呆滞的人们仿佛觉得,战斗的双方不是机甲,而是两个大活人。

    “是不是太过分了?”终于有人忍耐不住,带着鄙视与愤怒的声音说道。

    “赢了不算,非要这样残忍?”

    “会云手了不起吗?云手......嘶!”

    停顿是因为视线转移,此前因为战况吸引眼球,人们已经顾不上去看那些技术数据;如今有了空闲,大家目光移到旁边的两个小窗口上,顿为之目瞪口呆。

    惊呼引来更多目光,数百人看着显示出来的数字,有些不知所措。

    由于对战结果未出,绝大部分数据尚未显示,当然大家也不关心,只看目前的手速记录。

    一号机:最高31,最低15,平均22。

    二号机:最高17,最低3,平均9。

    “这就是云手的威力吗?”

    面面相觑的人们茫然问着,此刻才想起来,本次比斗的目的并非比较谁赢谁输,也不是谁强谁弱,而是为了观摩云手操作,因此才特意让牛犇开启座舱录影,放出来给大家看。

    这绝对属于无理要求,牛犇答应下来,然而......有谁关注过呢?人们真正想看的,不过是使用云手的主人如何被击败,如何被痛殴罢了。

    可惜,结果与期待正好相反。

    一些人莫名生出羞愧的感觉,视线再度转移,人们把目光投向第三个窗口,只不过看到一只稳定的手不断重复着一些常规动作——现在他要做的只是出拳,哪有什么精妙可言。

    “愤怒的少年,愤怒......难怪会取这个名字。”

    呢喃声中,滴的一声轻响传入耳鼓,光影屏幕上画面定格,随之跳出对战结果。

    一个大大的“和”字。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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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章:和与不和(求月票,求订阅)

    星空深邃,银甲骑士修长的身躯穿梭在黑暗中,优雅地撞开一条扬长大道。也许是他的动作太过撩人,也许是其中的气息过于热烈,再或者星辰感受到某种一样蓬勃,无数宝石般的星辰纷纷眨眼,借星光之路朝那方投以关注,倾听、并且感受着。

    太空里声音无法传播,星光自有别的办法,它们像蜘蛛吐出的丝线般粘住外壳,彼此通力合作,把自己感受到的振动与欢乐、勇猛与激烈交流给同伴,传递到角角落落。飞船内部,人们在各自的位置上窃窃私语,谈论着某个地方正在发生的事情,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亲身参与其中。

    宴会厅里不知何时出现几名军人,身上穿着普通军装,脸上带着迥异与学员的气息,在角落里找了张空桌,围成一个小圈。同属一脉,周围有人主动过来招呼并发出邀请,但都被他们礼貌而坚决地拒绝掉,只是默默关注着屏幕上的画面。

    他们只是看,既不夸奖也不比较,即便看到激烈场面,顶多只是挑一挑眉,除此再无多余动作。发现他们不希望被人打扰,学员们不再强求,偶尔有人回头观望,也都很快把视线挪回,投入到眼前大事当中。

    但在楼上,黎歌与唐彬等人发现那伙军人出现后,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时不时会因其分神。

    “是不是他?”

    “也许是。”唐彬涩声回答。

    “他怎么在船上?”黎歌的声音透着凝重,甚至有些紧张,熟悉的人会觉得意外,因为这种情绪极少出现在他身上,即便第一军校,也只有寥寥几人可以做到。

    “怎么会来这里?”

    “谁知道呢。”相比黎歌。唐彬紧张的程度更高,头上竟有汗水渗出。

    黎歌皱眉想了想,说道:“刚才那场比斗,你怎么看?”

    关于这点,唐彬心里早已想过,毫不犹豫回答道:“小狐狸精实力远胜。但她急于求成,过于轻敌,败的有点冤。如果重赛,相信她一定能赢。”

    黎歌冷漠说道:“自己犯错,失败怎么能叫冤。战场上轻敌被人杀掉的时候,难道要求对方重来?”

    “是的。唉!”

    “况且这场比斗是和局,她没有败。”

    “这个......应该是牛犇故意的吧。”

    “结果就是结果。”说着黎歌摆了摆手;“提醒二地,不要犯同样的错。”

    “嗯。”唐彬朝几名军人方向看了看,试探着问:“要不。我去问问?”

    黎歌摇头说道:“如果是他,肯定不喜欢这样;若不是,则没有意义。”

    唐彬“哦”了声,忽然问道:“会不会与上官飞燕有关?”

    “怎么可能。”

    黎歌失笑,用手拍拍唐彬的肩膀说道:“别因为一场输赢就乱了方寸。或许是他从船长那里听到什么消息,好奇过来看看罢了。”

    “说的是。”

    唐彬应了句转身而去,这边黎歌转回视线,忽发现身边那个中年男人神色暧昧。心头微动。

    “古叔,您有什么看法?”

    “我?”中年男子咧开嘴。几乎没有牙齿的口腔如深洞一般,看着有些恐怖。“我对机甲完全不懂,连七八岁的孩子都不如。”

    “哦。”

    “但我不同意唐少爷的看法,若真有下一次,那个女娃会输的更惨。”

    “为什么?”黎歌感觉诧异。

    “一个在游戏里比赛,一个用命拼杀。怎么比啊。”中年男子神情带着几分讥讽,说道:“还是少爷刚才说的对,如果是在现实战场,她早就死了。”

    听到这句明显带错帽子的话,黎歌半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在心里,他和唐彬看法一致,刚才所讲的关于战场的那些话也不是针对小狐狸精,只是拿来教训人。

    “敢拼命其实不难,难的是那份自信与心性,十几岁的娃娃能做到这样,不容易,很不容易。”

    中年男子感慨着,默默退回到黎歌的影子里。

    “名家高徒,果然不同凡响。”

    ......

    ......

    两台游戏舱门打开,小狐狸精一言不发,满脸幽怨退场,牛犇没有选择休息——原本这是他应得的权利,直接提醒周美丽叫来第二名对手。

    这种姿态显得很自负,落在怀有敌意的人眼里就是骄傲,引来不少嘘声。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场比斗过后,场内明显有不少学子改换立场,成为牛犇的支持者。

    “赢一场了不起?”

    “当然了不起。不服你上!”

    “别忘了他多么侥幸才赢下来。”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你管人家怎么赢。”

    “连一点风度都不讲吗?谦逊呢?美德呢?”

    “你们都错了,这场比斗是和局。这就是谦让,也是美德。”

    “这叫谦逊?我是想羞辱对手,要么就是......好色之徒。”

    “得,怎么着你都不满意。”

    “就是,别和喷子计较。”

    对于这些争执,牛犇一贯懒得理会,如今更是如此,让他奇怪的是,此前大呼小叫的艾薇儿居然也不开口,也不问牛犇为什么把到手的胜利变成和局,只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盯着他,吓得牛犇赶紧让周美丽叫人。

    “当真不需要休息?”周美丽的目光有些复杂,看着牛犇说道:“大战之后,至少活动一下手指,活活血。”

    “没事。”牛犇看看自己的手说道:“刚才没怎么动,用不着休息。”

    这是一句大实话,听起来格外刺耳,不仅惹来周围一片嘘声,周美丽好不容易生出一点好感也因此消散,复归于冷漠。

    “随你。”

    说着朝远处挥了挥手。一名矮个子老学员走出人群。

    怎么是他?

    他就是刚刚被抬出去的那位,郭名身边的搭档,不知何时返回到这里,作为第二名挑战者出场。

    牛犇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自己出手,虽不至于让对方残废。一阵子修养却是必须的。当然他伤的腿部,操纵机甲用的是手和头,似无太多影响。

    然而那只是理论上,事实而言,身体上的不适总会造成一些干扰,尤其当人紧张兴奋起来的时候,肾上腺素分泌增多,肌肉会绷紧,进而感觉到疼痛。又怎么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当然,如果实力优势足够大,这点影响便可忽略不计,此外考虑到,这个人既然能够登场,说明黎歌对其信心十足,或许就属于那种情况。

    想到这些,牛犇心里暗生警惕。表情却更加平静,正准备关门准备战斗。忽见矮个子老生拖着脚朝这边走来,同时听到艾薇儿的叫声。

    “牛牛,一会儿杀了他!”

    嗯?

    第二次听到艾薇儿这样叫,牛犇注意到她声音里包含的愤怒,内心有些困惑;随之他留意到,矮个子学员和自己一样感觉困惑。转身看了艾薇儿一眼。

    “我们认识?”

    “不认识你这种****。”艾薇儿开口便骂,抱在胸前的双手竟然在颤抖:“不过,你很快就会认识我。”

    “是吗?”

    矮个子学员冷冷一笑,笑容透着几分邪恶,并有些残忍的意味:“我怕你会后悔。”

    “后悔你娘......”

    “薇姐?”

    “知道了。”艾薇儿不耐烦地甩开上官飞燕的手。满脸都是恨意难消的表情。

    周围人全都莫名其妙,

    牛犇若有所思,正好矮个子学员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等打完这场游戏,我们真人再打一场。”

    牛犇轻轻挑眉。

    矮个子学员认真说道:“那位小姐抢了我要说的话,我会杀了你。”

    牛犇微微皱眉,问道:“你叫什么?”

    矮个子学员笑起来,依旧是那种邪恶而残忍的意味,似乎特意为了展示出来给人看。

    “我的名字叫刘二地。如果你想记住是谁击败并且杀掉......”

    “开始吧。”

    牛犇打断他的话,随即关闭了舱门。留下刘二地站在原地,眼前只有一台冰冷的游戏座舱,隔音,隔视,甚至连无线信号都无法传入。

    周围响起轻笑,声音不大,嘲弄的意味却很足。

    “好,好,呵呵......”

    深深呼吸几次,刘二地尽力放缓心情,回头冷冷看一眼艾薇儿,这才转身走向属于自己的座舱。

    “杀了他!”艾薇儿一声尖叫,不知说给谁听。

    ......

    ......

    依然是熟悉的界面,牛犇很快进入对战室,自动更换一台全新白板。

    “烧钱啊!”

    看着面前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机甲,牛犇想了想,打开通讯器。

    “刘二地?”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传来冰冷的声音:“现在求饶已经晚了,除非你跪在我面前,老老实实磕三个头。”

    “喔。”牛犇应了句,说道:“我是想通知你,这次由我选择对战场地。”

    “对战场地?”刘二地微楞,回应道:“为什么由你来选?这个事情应该是双方同意才......”

    “你退出吧。”牛犇打断说道。

    “......”

    游戏中的约斗规则,场地由双方协商,外挂武器完全自主,若一方坚持选择某种场地,对方觉得对自己不利,有权拒绝,约斗也会因此取消。当然,地形这个事情,对谁有利对谁不利,讲不清楚,尤其这种标准被比斗,双方机甲一模一样,不可能针对特殊地形增加外挂设备,因此理论上而言,公平依旧存在。

    但不能说一点影响都没有,比如有些武器,在某些特殊地点使用会受到限制,主要指远程。

    这也没办法,试想在战场碰到敌方机甲,难不成和对方先商量好,咱们去哪儿打比较合适?

    “我不会退出。”对方抓住自己的“弱点”,刘二地咬牙说道:“你要选择什么场地?”

    “看了就知道了。”

    回应着对方,牛犇摊开武器窗口,快速选择几样披挂在身,随即按下开始。

    同一时间,宴会厅的光影屏幕上显示出大大两个字:湿地。

    周围一片哗然。

    ......

    ......(未完待续。)

一百零三章:湿地寻踪

    湿地就是水多的地方,严重点叫水泽,再严重点叫沼泽,有“机甲禁区”之称。

    机甲由钢铁打造,理想的应用场所是硬地,比如城市的水泥地面为佳。为了避免机甲因为自重陷入到土里去,设计师可谓费尽心机,比如双腿都装有辅助引擎,既可用来加速,还能让机甲拥有一定“浮力”;再比如背后安装有外挂式推进器,部分机甲甚至安装有可收缩的飞行翼,能够进行短距离飞翔。

    这些不是必配,还有些器件不分类型,大部分机甲都会用到,机械脚爪的设计,会在保证抓地力、且不影响前进的基础上尽量扩大接触面积,脚底配有可延伸推片;另外,几乎每台机甲都配有挂装履带,必要时可以代替脚爪穿越那些难以越过的地形。

    苦心设计出这么多东西,没有一样招人喜欢,所有机师都明白,当用到这些装备的时候,意味着有极大挑战等着自己,再出色都不一定有用。

    湿地绝对属于其中之一,是沙地外最让机师厌憎的地方,再聪明的机甲设计师也不能让机甲飘起来,再出色的机师也没办法在一脚下去几尺深的地方纵横驰骋,只能一步步地挪。此外还有,对如今的机甲而言,完好状态下,泥巴和水已不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良好的设计与封闭的线路,足以保证它们可以在暴雨倾盆的天气下使用,然而这是有前提的,关键在于两个字:完好。

    受伤怎么办?

    管线破裂怎么办?

    另外还有讨厌的淤泥、可憎的碎石,动物的尸骨和那些坚韧的皮毛,甚至包括生活在浑水污泥中活着的生物,都有可能带来麻烦。

    总之一句话。最好别去。

    ......

    ......

    “怎么选择这种地形?”

    “很简单,把对手拉到难以发挥的地方,缩小技术差距。”

    “最好双方都走不动,什么操作、战术、技巧,全是空谈。”

    “呵呵,大家只能远程对轰。比谁的枪法更准,能量更足。”

    “白板配给是一样的,没有什么足不足。”

    “那不一定,携带装备数量,行走距离,消耗会有很大差别。”

    “对了,听说穷人比较擅长节约,莫不是想从这方面入手?”

    “用心险恶啊。”

    “这样有意思吗?”

    “那就不知道了,得问选择地形的人。”

    宴会厅内讨论热烈。一些人神情钦佩,一些人目光鄙夷,一些人表达不屑,还有些人默默思索,故作深沉。相比之下,艾薇儿这边的几个人纯粹觉得欣慰,精神稍稍放松。

    艾薇儿兴致冲冲,抓住上官飞飞燕询问:“飞燕。牛犇总在训练营里训练,平时练不练打枪?”

    “这个。应该打的吧。”上官飞燕其实不太知道内情,大约猜测道。

    “打不打炮?”

    “......神经!”

    “哎你看你这人儿。”

    “和枪炮有个屁关系。”得福突然说道。一面站到椅子上,抓起酒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你会喝酒?!”艾薇儿眼睛一下子瞪圆,拉住上官飞燕叫道:“飞燕你看,他。他他他竟然喝酒?”

    “大惊小怪。”得福再给自己倒上一杯,饮尽,“舒服”而“骄傲”地拍了拍了胸脯:“喝最烈的酒,骑最烈的马,追最烈的女人。少爷我......当然能喝酒。”

    战斗尚未开始,得福的这番表演吸引来不少目光,周美丽也不禁收回视线,冷漠的面孔上流露出几分好奇。

    “看什么看?”得福从张强那里讨来根烟,用手指着周美丽说道:“假胸女人,瞧好了,少爷给你露一手。”

    周美丽面孔抽搐起来,恨不得一锤子砸扁他的嘴,偏偏舍不得移开视线,看着得福比比划划,扭动腰肢,叼做根香烟还能念念叨叨。

    “玉皇大帝,八方神灵,六丁六甲二十八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猛然一喝,接着啪的一声,正当大家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时候,得福施施然打了个响指,指尖冒出来一股火苗。

    “就这?”周美丽居然问了句。

    “酒精牌打火机,纯净,天然,不外漏,无污染。”得福用手把香烟点上,深深抽上一口:“想学啊,以身相许吧。”

    噗!

    艾薇儿差点没笑死,得亏上官飞燕拉住才没软到桌子底下。

    “开始了。”

    ......

    ......

    全身披挂的刘二地看清周围景象的时候,心情既愤怒,又满意。

    愤怒这里是湿地,战神来也会被限制发挥,满意仍由于这里是湿地,对手不容易跑掉。

    曾有过这样的例子,参与约斗的一方始终不与对手接触,最终在一场极为漫长的追逐后被系统强行判定为和局。事后,那个逃跑的人遭到人们的一致鄙视,然而和局就是和局,谁都改变不了结果;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那场约斗是两支队伍进行擂台赛中的一场,最终,使用拖延战术得到一分的队伍险胜对手,他的那一分、刚好是决定胜负的那块筹码。

    凡事只怕万一,此前刘二地在心里推演战术,认为牛犇唯一的机会就是拖,选个大而平坦的地图,轻甲便装绕圈逃跑,两台机甲性能完全一样,当真没多少把握追上。

    现在好了,湿地行进困难,操作起来当然困难,但也正因为这种困难,机师的技术与经验优势显示出来,稳就是快。

    心里这般想着,刘二地操纵机甲试着走几步,测试一下各种地表的承受能力,同时开启顶端雷达,寻找对方的位置。

    必须承认狼烟公司真的很了不起。比斗场地内竟然连天气都能模拟,正在下雨。周围看起来就像一片水泽乡野,田园,水塘,河流,山野。甚至还有水库;当然,田园处于半开辟状态,那些被水草覆盖的区域有可能深埋陷阱,踩进去很难再上来。

    粗粗扫一眼周围,刘二地找到观察重点,若想占据地形优势,最好就是那几座小山,踩在相对坚固的土地,等到对手从泥泞地地面艰难行进的时候。瞄准开火就好。

    对手如果在山上,或者距离很近的话,刘二地不至于害怕、但会感觉有些麻烦,他调整雷达扫描参数,经过一番仔细观察,确认对手并未隐藏在那里。

    稍稍松了口气,他又把视线朝周围扩展,搜索起对方踪迹。仍旧一无所获。

    这是好事,说明对方距离山坡比自己更远。然而对一心求战的刘二地来说,却又有些麻烦。这块地图真的很大,刘二地确认对方选择了最大尺寸,已经超出雷达扫描范围。

    “懦夫,就是想跑。”

    这是狼烟规则允许的,为了模拟真实战场。彼此并不一定能够马上发现对手。

    为避免一方始终找不到对手的情况发生,狼烟对地图面积的最高值做出限制,并把雷达参数调整,任何地图,只要居于正中心。理论上便可覆盖全境。另外需要提到的是,这里的面积和雷达技术参数、以及武器射程都与正常情况不同,做过不对等缩小。

    这是必须的,当真全部按照现实设计,弄出数百里宽的话,只要一方坚决避战,岂不让对方束手无策。

    之前那个成功拖和的例子,逃跑本身就是其专长,机甲经过改装,而且利用过多种掩护道具,并非理论上无法追上。

    总之有些麻烦,刘二地心里愤怒想着,局势依然需要慢慢破解。略想了想,他操纵着机甲朝其中一座山头行进,一路上保持雷达开启,密切关注着周围动向。

    机甲在视地行走真的很麻烦,操作难题无需赘言,还没走到山坡刘二地就意识到,自己的能耗过快。

    那家伙难道打的这个主意?

    那真的麻烦了。

    对刘二地而言,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负重、行进,还有雷达功率,他做到一切会增加能耗,此时此刻,刘二地难免生出和舱外学子们同样的念头,有些担忧。

    对手不在乎打不打,只要原地不动,就已经占据不少优势。

    “无耻,卑鄙,饭桶!”

    正在焦虑的时候,雷达屏幕上一颗光点跳出来:找到了!

    没错,找到了!

    对手与这边的距离不近,但也不是太远,不知道他所在的地方存在什么天然干扰,或者使用过某种设备,比如磁力炸弹什么的,此前扫描的时候没能发现。

    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刘二地马上做出应对:关闭雷达。

    他发现了对手,对手未必已经发现他,在缺少足够技术装备的情况下,雷达干扰只能是双向,对手营造出这么个区域,想必不会轻易开机浪费能源。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刘二地并不在乎,无论如何,他首先要做的是找到对手,赶过去,站到他的面前。

    心里这般想着,刘二地改变方向,顶风冒雨尽力悄然地朝目标前进;途中他偶尔开启雷达,但都小心翼翼控制着功率,同时尽量缩短时间,避免被某些被动装置发现。

    干扰一直存在,不可能有这么多磁力炸弹,看来是天然因素居多,同时刘二地发现对手在变幻位置,但是幅度不大,来来回回不知搞什么飞机。

    布置陷阱吗?

    去到再说。

    前进,判断,观察地形,选择线路,刘二地谨慎地做完这一切,终于在视野中看到对方的身影,也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躲在这里不走。

    “哈!”

    看一眼,刘二地既气愤又忍不住想笑,他发现对手的确在设置陷阱,最最简单的那种。

    他在挖坑,很多!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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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章:猥琐,虐杀,宣告

    细雨迷离,仿佛不会停下的感觉,眼前一条带滩河流,宽阔平缓但不会太深。判断并非来自河水清澈,而是两侧都有深坑,说明愤怒的少年能够涉水通行,同时也表明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从哪个方向来。

    河道处在拐弯的地方,看仔细些,刘二地发现它不是什么河流,只能算一条地势稍地的道,雨水多的时候是河,假如有旱季,这条河道很快会露出地面;联想此前经过的路,附近没有村庄依河而建,越发证明这条河的水位并不稳定,居民宁可选择池塘作为稳定水源,而非流动性更好的河。

    游戏中的场景也讲究合理,狼烟中很多地图从现实中采集而来,只在细节稍做更改。刘二地关注的是那些坑,很快判断出对方受过相关军事训练,挖坑位置相当精巧,布局也很巧。假如这些坑洞完成,以合适手段做掩饰,待自己追击的时候,对方加以引导与逼迫,有很大可能让自己落入陷阱。

    仅仅一次失足、或者摔一下,对机甲而言不算什么大事,但会给对方攻击良机,惊慌起来势必连连失策,跟头一个接一个。

    算得上一个局,可惜他没有足够时间,同时需要兼顾两侧,最终导致哪边都没做好,半吊子工程。或许意识到这点,牛犇没有清理连挖坑时留下的足迹,估计是为了尽量节约时间,把这项任务交给雨水来完成。

    雷达屏蔽也有解释,走得近了,刘二地打开地表信息分析仪,发现河道两侧有不少包含重金属成分的石块,许多带有磁性,甚至含有放射性成分——不用问这只是游戏中的数据。不仅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但会影响电子仪器。

    “暴露在这里差不多一个小时,雷达或许已经不能用了吧,别的有没有失灵?”

    愉快的想法到此为止,不知发现什么动静,愤怒的男孩抬头朝这边张望。大惊失色!

    雨丝迷离,刘二地看不见座舱内的牛犇,但能想象他的惊慌表情。

    短暂错愕,愤怒的少年当机立断,掉头就跑。

    他奔跑的姿态相当狼狈,深一脚浅一脚,还时常拐弯,有时甚至手脚并用,连滚带爬。

    明智地放弃了陷阱克敌的想法。愤怒的男孩冲入河道,蹚着河水“快”速逃向对面。

    “哈!”

    刘二地大笑了,一边笑一边加速,操纵着机甲冲出山林。

    这个时候,双方操作上的差距显露出来,同一块地形,愤怒的少年摸索许久,哪里硬、何处软、那个地方适合奔跑。哪里只能步步轻挪,都已熟门熟路;刘二地新来。开始阶段不敢放手,谨慎的态度加上防范,处处小心谨慎。

    即便如此,双方速度依然相当。追击途中,刘二地试着开火攻击,随后发现距离尚远。盲目开火只能让自己速度减慢,便又放弃。

    双方条件均等,打不中对方,对方也打不着自己,放心追击就是。唯一还要担心的是。对方登岸势必较快,自己还在河中的时候,难免会因为水流移动不便,会有一段时间比较难熬。

    那也只能追上去,而且要快!

    想着这些,刘二地加快速度,迅速追击到此前对方留下足迹的位置。到了这里,他在行进的时候再无顾忌,只管顺着对方的路线提速,操纵更加迅猛。与此同时,河道中的对手也已经暴露在射程内,刘二地当即开火。

    磁场混乱,而且充斥着各种射线,机关炮的火力固然凶猛,造成的伤害却很有限;如果对手是人,击中一次便可致命,然而那是一条开启能量护罩的机甲,不是一两次攻击就能解决。

    “你跑不了!”

    认准对手同样无法攻击,刘二地再把武器收好,大步前进,涉水入河。

    机甲在水中前进颇为艰难,追击的时候刘二地找到一些规律,水下乱石淤泥松散,很难抓地;变为履带的话,需要把机械腿折叠起来,重心偏低承受的冲力更大,虽能走稳,速度反而会降低。直立行走的时候,重点变高,容易不稳,而且顺流更难行走,应该侧一点向上,顶住水流的冲力才好保持平衡。

    幸好这条河水流平缓,若在急一些,怕是更加让人头疼。

    对方也是这样做的,刘二地不禁想起军校受过的教导:机甲这种战争利器,其实存在着不少缺陷,好比眼下,过河的这段时间,机甲的作用甚至还不如步兵战车,假如双方以河岸两侧军阵对垒,对方只要修几座跑台,配合一些装备破甲武器的步兵,便有能力拦截机甲突击——当然那是理想状况,攻方只有机甲的情况下才成立。

    操纵艰难,各种电子仪器时常报警,或者干脆罢工,渡河将半的时候,刘二地已禁不住要佩服对手,他在这种鬼地方停留那么久,能保持机甲正常运转,已经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他的末日就要到了。

    前方,愤怒的少年数次扑倒,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登上河岸,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前进。

    “懦夫,连斗志都没有......嗯?”

    对方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错误,转身,回头,提枪,摆好姿势。

    这个时候,刘二地距离河岸已只剩下两三百米,按照刚才的火力经验,硬抗都没有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愤怒的少年举起一只手,仿佛朝自己打招呼一样,曲起一根手指。

    干吗呢这是?

    愤怒的少年曲起第二根手指。

    他在计数。

    意识到这点,刘二地心里生出不安的感觉,看着对方曲起第三根手指,耳边听到一声闷响。

    就像千万条蚯蚓翻播土壤,随后变成千万只苍蝇齐飞,接着变成千万头野牛在地面狂奔。迅速变成火山涌动,海啸冲天。

    一条亮晶晶的白线出现在上方,水汽如烟一样射向空中,即使在雨天依旧显得无比清晰,没等刘二地意识到这是这么回事,白线变成一堵白墙。浩浩荡荡,风起云涌,雷霆万钧。

    “我的天......啊!”

    为什么会有洪水?

    因为上游有河提,不是这条,而是这片地图中的主河道。只需要几颗聚变手雷,找好位置,适当的时候引爆,就能制造洪水冲击。

    洪水什么时候最可怕?

    当然是刚刚冲下来的时候。

    白浪翻腾,呼啸的声音好似雷鸣。刘二地左手在光屏闪电般舞动,右手操纵杆直接拉到最低。代表引擎功率的红柱嗖地一下飚到顶部,机甲随之如蛮牛般怒吼着,疯狂冲向对岸。

    炮声响起,一发接着一发,根本用不着瞄准,刘二地自己会往上撞,一次次迎接爆炸冲击。

    “啊啊啊!”

    能量护罩一次次闪烁。迅速从蓝色变成橙色,接着变成红色。刘二地顾不上这些,只想拼命冲上岸。

    然而......洪水终于到了。

    临近岸边的时候,白墙呼啸而来,刘二地怒吼着转身,迎着水浪弓步弯腰,准备迎接水浪冲击。

    这是唯一的办法。就像在海面的船只遇到大浪时候做的不是逃跑,而是把船头针对浪尖。

    水浪扑面,炮火随之跟进,巨大的冲击排山倒海般压过来,松软的地面无法固定身躯。刘二地倒退后滑。

    身躯左右摇摆,刘二地的手已成幻影,竭力控制身躯不倒。眼看他可以扛过这一波冲势,后足忽然落空。

    “糟了!”

    岸边好多坑。

    渡河的时候侧身向上,等于把那边坑洞甩在身后,如今由于水流加上炮火的冲击,刘二地自动朝那片陷阱处滑行,已成必然。

    白板机甲的一条腿深深陷入地底,没等拔出,炮火又至。

    愤怒的少年一步步前来,端好架势,摆好姿态,几乎是慢悠悠地走过来。

    一炮,一炮,再一炮。

    对着一台在坑洞与水流挣扎的机甲开火,真的太简单了。

    能量块很快耗尽,扔掉炮筒,换上机枪,火舌连成一片。

    “你用过这块地图!”

    能量护罩溃散的那个瞬间,刘二地怒吼着腾空而起,但他抗拒不了大地的吸引,终究落了回去。

    所在位置,一大片深坑如张着大嘴的巨兽,静静地等着他的到来。

    “我不但用过,而且研究过。”愤怒的少年双手托枪,姿态、火舌皆如磐石般稳定。“这个地图源自真实场景,是一块非法开采的矿区,因为挖着不好的东西,附近死了不少村民。”

    装甲在火舌的轰击下崩裂,电火花闪烁着被水流湮灭,油污四溢。

    完好的机甲并不怕水,但如果受伤——别忘了,它不单单是机械,还是有大量管线的电子设备。

    刘二地放弃挣扎,讥讽说道:“这样算什么?你只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猥琐无能的懦夫,投机取巧的饭桶,沉迷游戏的废物。”

    “你以为这是游戏?”愤怒的少年反问。

    “难道不是?”

    “那好吧。”

    愤怒的少年不再回应,走过去说道:“刚才你说,要杀死我?”

    “你有意见?”几乎所有设备都已停转,刘二地抓住最后的机会反击。

    愤怒的少年摇了摇头,说道:“你若那样想,我就这样做。”

    言罢,他抬腿蹬在对方机甲的脸上,连续几次,把他的头从脖子上踹断。

    游戏中的约斗到此结束,宴会厅内一片死寂。人们纷纷把视线从屏幕上定格的画面挪开,悄悄掩饰着脸上和眼里的尴尬与惊恐。

    “你若那样想,我就这样做。”

    公共频道上的话在心里回荡,这究竟是游戏,还是现实?

    ......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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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抖落身上的雨:打湿我根,给你讲怒汉推车的故事。 雨滴抱住风儿的手:带我看景,给你讲怒汉推车的故事。 风儿撩起女孩的裙:伴我起舞,给你讲怒汉推车的故事。 女孩羞红了脸,悄悄去问世界:“听说有个叫怒汉的......很会推车?” 世界气喘吁吁:“推什么车,这个混蛋推的是我,哎慢点,慢点慢点!” (新书需要呵护,点击、推荐、收藏、评价、评论、顶贴、打赏、宣传,一切都珍贵,点滴见人情,总之千万别和我客气,您能做点什么,就请做点什么。)怒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怒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怒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