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有谋乃动(求月票,求订阅)
八年前惨案,牛犇失去父母,得到一个名叫得福的娃娃,那时起,他的脑子里多出一件难以定夺的事情。因为恐惧和年幼,过去牛犇回避着这个问题,后来渐渐大了,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需要面对,时不时脑子里就会闪过念头:该不该放得福出来。
得福的身份似有定论,若被泄露,牛犇不敢想象自己和姑姑会面临什么。然而也不能一直藏着,因为得福,梅姑娘被栓死在家里,长久必然引人怀疑。
正反皆难,怎么做都不能说正确,只能叫做取舍。梅姑娘明白、但不愿意做主,她把事情交给牛犇,像大树一样默默遮挡外面的风雨,等他一天天长大。一守八年,牛犇虽也因此提心吊胆,实际上从未承受过真正的危机,甚至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直到最近,他先是收到胖子的字条,接着又知道胖子曾经派数十人试探,全被姑姑在无声无息中解决。
这就不对了。
心里想着整件事情,牛犇认真解释道:“胖子若真的为了得福,完全可以调集武力强行搜查,我想他是不能确定,所以不敢轻易动手。等他觉得没了办法,就会选择强来,到时候会来很多很多人,甚至可能是一支军队。”
梅姑娘淡淡说道:“那时我会离开,杀他全家。”
牛犇因这句话呆了一阵,心里想姑姑果然还是姑姑,刚才说的修身养性只是给我听,自己根本不当回事。
“得福藏在家里,姑姑被捆住手脚,胖子看准这点,不动则以。动起来势必雷霆暴雨,虽说有顾忌不敢动用大威力武器,但他......他代表的是国家。”
寻常人十六岁,恐还理解不了国家力气意味着什么,牛犇知道,不止因为早熟。更因为与胖子亲密接触足足八年。他亲眼看到胖子为所欲为,一个电话就可以让平时高高在行的人弯腰,点个头就可以圈起整片山,摆摆脸色,就没有人敢来找麻烦。
梅姑娘纵然天下无敌,但她还是一个人,有血有肉,生命只有一次,面对“国家”这种庞然大物。仍如蝼蚁般弱小。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梅姑娘纵能杀出一条血路,甚至去杀掉胖子全家,又有什么用?
“我认真考虑过,有两件事情可以确定。第一,胖子并不知道得福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即便摆在他面前,也需要找来专家认真研究。尚且不能说一定能发现真相。其二,胖子并不确定东西在家。不然的话,八年时间什么样的行动都能做出来,而不是一直试探。现在情况有所改变,胖子也许正在谋划什么,也许正在准备,再这样死守。无异于坐以待毙。”
“既然这样,不如以某个法子让得福现身,姑姑恢复自由,会给胖子增加很多难题。原本对他来说,搜查、对付姑姑。这是合在一起的同个事情。得福现身后,姑姑可以随意出行,胖子肯定会派人偷查,等他发现没找到东西,就会怀疑被姑姑藏到别的地方。这样一来他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动手自然顾虑重重。”
一边说,牛犇留意着梅姑娘的表情和反应,心里很想知道她对自己的分析是否赞同,有没有批评或者补充。可惜谁都不能从梅姑娘脸上看出什么,连与之最亲近、最了解的牛犇在内,全都指望望脸兴叹。
“胖子还会知道我身边多出个娃娃,肯定会怀疑,也会试探......我的想法是,先弄个假的对付着,顺带研究下能不能把得福改改样子,等到大家习以为常,慢慢就不再追究。”
“这很幼稚。”到这里,梅姑娘开口说道:“得福会说会跑会跳,随便买个玩具娃娃怎么代替得了。”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牛犇没有反驳,说道:“科技发展很快,现在的娃娃已经和真人差不多,我让得福现身是两年之后,仿生人无论逼真程度还是功能,都会与得福更加接近。”
“为什么是两年后?”
“我要上大学。得福不现身也要现身,没办法了。”
“哦。”梅姑娘没再追问,说道:“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得福会跑,不是那种跑。”
想想要在现在这样的时代封锁一段程序,牛犇忍不住挠头:“得福对身体似有依赖,但不能确定,我担心他接触到网络就会跑掉,后果完全无法预料。这个事情,我想和小博探讨一下,可是又不能说太多......反正还有时间,再想想到底怎么做。”
梅姑娘沉默下来,良久之后说道:“我和他谈。”
牛犇楞了一下,有些担心说道:“您打算怎么对小博说?”
“是得福。”发觉牛犇领悟错了,梅姑娘纠正道:“我和得福谈谈,叫他不要乱跑。”
听到这番话,牛犇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想姑姑也太自信了,这是程序,不是因害怕死亡容易被威胁的生命。
“就这么定了。”梅姑娘显然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并不打算就此做更多解释:“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呃,好吧。”牛犇只能答应。
梅姑娘说道:“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是什么?”牛犇看着她问道。
梅姑娘没有马上回答。她从牛犇身边走开,去到池塘边,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出神。
从未看到过姑姑犹豫,牛犇感觉有些惊奇,等待时,心里阵阵胡思乱想。
会是什么呢?
这样看重,必定是大事,这样谨慎,必定艰难,能让梅姑娘迟疑难决......能有什么事情比得福更麻烦?
想着想着,牛犇眼前一亮。
会不会是姑姑自己?
小时就有疑惑,长大后日益加重,如今,即便猜到梅姑娘经历过基因改造,牛犇依旧难以想象父亲会有这样的妹妹。通过一些事情,他心里渐渐产生一个看起来荒谬、但又显得很合理的猜测,梅姑娘或许失忆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是有根据的,相处多年,梅姑娘最常做的事情是沉思,那颗樱桃树是她亲手种下,经常在树下一坐就是半天。
除了练拳种花,梅姑娘并未学习过什么,那么长时间,能想些什么呢?
牛犇觉得只能是寻找回忆,樱桃树或许就是其记忆的一部分,用来提供帮助的。
“姑姑,您是不是有......想让我查点什么?”
终究不敢直接询问,牛犇紧张地注视着梅姑娘的背影,心里想,或者姑姑是让自己调查当年她遇到的那些事,进而找出身份来历。
艰难的等待中,梅姑娘默默摇头,说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你相不相信有心灵感应?”
“嗯?”牛犇莫名其妙。
“或者叫心灵控制。”梅姑娘再说道。
“哦。”能让姑姑以“请教”的姿态询问,牛犇感觉有些兴奋,虽然失望和自己猜的不同,还是极为认真的思考。
“事实而言,心灵控制的确可以实现的,通过催眠,重复,使得催眠对应深信某种......”
“不对,还是心灵感应。”梅姑娘忽然打断他的话。
“呃。”牛犇呆了一阵,说道:“相比控制,心灵感应更加......更加玄妙。”
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汇形容,牛犇无奈说道:“看过一些资料,比如双胞胎之间存在感应,别的例子也有,还有人宣称能够练出来。姑姑为何问起这个?”
“那就是有了?”梅姑娘反问道。
“......算是吧。”牛犇回答有些艰难,心里其实想说那些都没有理论依据,事实不清不楚,多半为了骗人。
“不忙的时候,你来试试。”梅姑娘忽然说道。
“我?”牛犇指指自己的鼻子,呆愣愣问了句:“心灵感应?和谁?”
“和我。”
梅姑娘淡淡说道:“这样,下次你在心里叫的时候,我就可以知道。”
心内一股热流滚过,牛犇险些控制不住泪水,彻底失言。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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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牛家有喜(四更求月票)
当年身处密室遇险,牛犇心里呼唤过无数次姑姑,还以此安慰母亲;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梅姑娘具有什么样的能力,只是感受到了她的强大,将其当成可依赖的对象。
梅姑娘果然来了,但不是因为听到他的呼唤,而是危机爆发之后有所察觉,已经太晚。
当时牛犇年幼,把这件事情告知过梅姑娘,此后他渐渐长大,幼年时的很多事情都已遗忘,没想到姑姑居然记得,并为之找出根据。
心中呼唤,另一方听到,可不就是心灵感应?
或许是因为上次坠崖,梅姑娘觉得有必要让牛犇试试,如此一来就可以......把反驳的话咽到肚子里,牛犇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会的。”
话说出去,牛犇为自己感到羞愧,并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如果不是自己太弱,何必把希望寄托在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想着这些的时候,梅姑娘淡淡说道:“不要因此浪费时间,也不要敷衍。我曾经有过这种经历,当时以为是控制,现在想想,更像是感应。”
牛犇态度愈发认真,说道:“知道了姑姑,我去看看得福。”
......
......
训练营的目标是训练,生活设施简陋,屋内仅有床桌椅柜,可供居住罢了。坠崖事后,牛犇一直在训练营养伤,梅姑娘回家帮他取来不少行李,有些已经放到柜子里收好,有些放在床下的箱子里,简单上了把锁。
打开箱子,丑陋娃娃一眼可见。牛犇把得福取出在床上摆好,拧转开关。
“天王盖地虎。”
把得福看成一台简单的电脑,艾伦念过的那几句台词就是开机口令,牛犇得到后并未按照这个程序走,不知道为什么,得福有时会自说自话。有时直接跳过。
关于计算机,牛犇只是一名使用者,也没有精力精研这门学科,遇到这种情况,只能默默等着。
“又是美好的一天......牛牛没长大多少,说明没过多少时间。”
照例感慨一下自己的第n次重生,得福打着呵欠看看牛犇,有些好奇:“干吗不和我对词?”
此前得福从未就此询问,牛犇有些意外。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道:“我不想那样。”
当年对词之后,艾伦问得福是否拿自己当成父亲,牛犇年幼的时候,对“父亲”这个称呼感觉别扭,因此以尝试的态度跳过程序,没想到得福照常使用。后来他慢慢长大,明白了“父亲”在这里的真正意义,还是没有那么做。
原因简单而纯粹。就是不想。
“是不相信吧。不相信这样就能得到我的控制权,故意不做。”得福的声音透着嘲讽的意味。“人类最擅长欺骗。以退为进的把戏,我懂。”
牛犇摇了摇头,不肯花时间与之抬扛。
“别想感动我,我是不会屈服的。”警告或者宣誓,得福看看周围环境,惊奇说道:“换地方了啊。这里就是你的家?”
听到这句话,牛犇有些感慨,想想得福也真可怜,八年一直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竟连自己的家都没见过。
“家里现在不安全。这里是训练营。”
“不安全?”得福目光微凛,丑陋到可笑的面孔上流露出警惕的神情:“被人发现了?”
看他这副样子,牛犇稍感安慰,觉得谈判成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得福也怕被人找到,才有可能与自己配合,而不是故意捣蛋。
“只是怀疑。”说着牛犇提起右手,轻轻画了个圈:“我练成真气了。”
“怀疑也很危险。啊!”
得福猛地坐直身体,朝牛犇叫道:“你杀人了,破处了,还是发疯了,入魔了?”
“能不能说点好的。”牛犇微微皱眉。
“呃,你的真气呢?”
“这不是吗?”牛犇感觉很意外,又画了个圈。
得福不去看他的手,而是盯住牛犇的身体,大大的眼珠在眼眶里转动起来,看着有些瘆人。
“在这里。”牛犇对他的举动莫名其妙,摇手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一,二,三......二十三。怎么这么弱?”
“嗯?”本以为能够得到表扬,牛犇无奈说道:“大概是我没练好,积累的不够多。”
“不是这个弱。”得福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身体里的真气很充足,为什么只能调动这么点。这样有屁用!”
只能对付飞蛾苍蝇,的确谈不上有用。牛犇没想到自己取得这么大的成就还被批评,有些无语:“我才刚刚摸到门路,正常吧。”
得福想了想,回应道:“也对,不过不能算正常,你这个法子很古怪啊,算了算了,不管咋样,算是开了个头......别画圈了,真气离体而且太弱,我看不见它。”
又是太弱。牛犇悻悻收起卖弄的心思,问道:“接下去怎么办?”
得福诧异地看着他:“除了勤学苦练,你觉得能怎么办?”
牛犇有些无语,说道:“我以为你有更好的法子。”
“呵呵,更好的法子。”得福鄙夷地望着他说道:“别忘了一件事实,你,是这个世界第一个拥有真气的人,只能凭感觉一点点摸索。其他的,包括你那个变态姑姑,还有我,全都和它不沾边,而且从来没见过。喝到头汤,你居然还指望我给你更好的法子,要脸不?”
连说带骂,理直气壮而且占着道理,牛犇憋了好一会儿才能清醒:“没见过的东西就不懂?你能够计算、分析的呀,你还说科学能够解释一切,包括神仙,只要存在,一样可以找到合理解释。区区一点真气,怎么就只能跟着感觉走?”
得福鄙夷地望着他,说道:“你把我的身体修好,提供充足能量,给我自由,建立设施完善的实验室,最后在配合我老老实实做试验对象,保证帮你整明白。”
牛犇无言以对,心里知道得福说的对。这么多条件,他一条都做不到,等有能力做到......也许这辈子都没指望。
得福继续说道:“至于神仙,把东皇钟找来,把封神榜放我面前,准备好之前那些东西,给我足够的时间,看我能不能给你分析出来。”
“算了算了。”牛犇摆手说道:“有个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有屁快放。你先说,我也有重要的事情,对你很有意义。”
“......”
听了前面,牛犇想发火,再听后面的话,他把火气压下来,认真说道:“我打算让你现身。”
“呃。”得福漫不经心应着,随后猛地瞪大眼睛:“啥意思?”
“我打算放你出来。”牛犇重复一遍。
“放生”势在必行,顾虑只能设法去解决。在梅姑娘与得福“谈谈”之前,牛犇觉得自己有必要先尝试一下,当成通报也好。
“我设法为你更换身体......”
“不要!”得福连连摆手:“只能维修,不可以更换。”
牛犇心头微动,暗想那再好不过。
得福最让人担心、或可以说成恐怖的地方在于,它和普通意义上的生命不同,进入网络便等于大自由,拥有亿万万可以驻留存活的点;这比神仙还厉害,除非灭世,否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如果他需要依赖身体,控制起来简单太多,顾虑也会大大减少。
想着“电脑不会撒谎”,牛犇接下去说道:“维修其实比更换难,我找台光脑够来,你把主程序转移到......”
“别再试探了。”得福直接摇头,说道:“这么和你讲,我暂时离不开这具身体,也不存在什么主程序,其它的不要问,问也白问。”
牛犇想了想,说道:“正式亮相之前,有些步骤要说给你听。”
真娃娃代替假娃娃,欺骗世人目光,计划简单实用......关键找不到更好的法子。
详细解释过自己的想法,牛犇说道:“开始阶段委屈你一下,别表现的太聪明。其实,扮娃娃是第一步,等将来条件具备的时候,我看能不能给你弄个身份,干脆冒充真人。”
“屁话,我本来就是人。”任何时候谈到这个问题,得福总是特别严肃,庄严宣告:“我是人,有身体,有思想,有情感,有灵魂还有名字,毫无疑问,我就是真人。”
牛犇不知该说什么好,
“对了,现实中我不能叫得福,太惹眼,那我叫牛二,怎么样?”已然沉浸在做人的快乐中,得福畅想将来:“身份好办,就说你在路上捡到弃婴,当弟弟养着。”
这货倒想的开,不嫌出生是否丢人。心里向卓,牛犇叹了口气:“牛二有了,想个别的。”
“那我叫......叫牛郎。嗯,牛犇,牛郎,一家人,兄弟情深。”
“亲你个头!”牛犇愤而怒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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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看未来(求月票,求订阅)
一番嬉闹式的争论,得福很快收敛神情,帮助牛犇、也是帮他自己思考细节。
这是很重要的,虽说距离真正现身还差很久,替身计划能否行得通也属未知,但就做事而言,那样的结果意味着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件件不能马虎。
“第一件事情你已经做错了,买娃娃不该那么挑剔。”
得福严肃说道:“正确的做法是这样,先随便买一个,很快弄坏,再买,再弄坏,总之你要做成一个很麻烦顾客,被人看成怪癖最好。多这样几回,最后找生产厂家订制,才不容易引发怀疑。”
牛犇知道得福说的对,自己考虑问题不够周全。
“小博还没回来,要不我打个电话和他说?”
“欲盖弥彰。”得福不屑一顾说道:“事情开头就难转身,谎言越是掩盖,留下的线索越多。”
“哦。”
“反正是假的,就这么着也无妨。”得福接下去说道:“关键是我的身体修复,很麻烦。”
修复得福的身体,不是一句“麻烦”就能概括。首先,他的任何部件,当今世界都没有成型的东西可以替代,要么订制,要么自己加工。前者容易引人关注,后者需要设备,甚至需要多系统配合。
其次,除了骨架,得福的器官含有大部分仿生材料,电子配件与现实不兼容,先不说这些东西找不找得到,本身价值就昂贵到离谱;譬如,得福当前最缺少的是能源,要维持开机状态必须把电池更换为能量块,还必须做成容易拆卸替换的构造......这已经不叫修复,是改装!难度之大。成本之高,根本不可想象。
经济方面,当年牛犇父母留有余财,惨事发生后得到过一大笔补偿,加上上官飞燕时常补贴,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如要制造大部分全新的得福,成本之昂贵,一百、一千个他也承担不起。
没钱,再好的方案也是白搭,牛犇可以向上官求助,然而这么大的资金,连合理用途都编不出来,非智者所为。
“急也急不来。”不算不知道,算过连得福都觉得困难重重。无奈说道:“先从次要的开始,一步一步慢慢做。实在不行,叫你姑姑去抢银行。”
“你怎么不去死。”牛犇翻翻白眼。
“建议罢了,发什么火。”
所谓次要,第一步就是接骨,得福的四肢为合金打造,材料不如当今世界的好,尺寸规格完全没有。造型也很特别。他让牛犇先把自己的手臂绑好,再用光脑绘制图纸。将来用娃娃做替身的这段时间,尽量找机会做出来。
牛犇想到一处关键,问道:“到时候怎么换?”
得福回答道:“我指导,你手术。你爹号称第一刀,你身体里流的他的血,差能差到哪里。”
这番话说的牛犇直摇头。心想这是机械师的活,和手术哪有一毛钱关系。道理虽如此,他暗下决心要练练刀法,恢复手感。
得福说道:“能量方面,你把现在最高效的电池、和能量块的尺寸给我。我来设计两套方案,看情况选用。”
“嗯。”牛犇点头说道:“面貌要不要改?好比你的鼻子......”
得福的鼻子大到出奇,是其脸部主要特征,也是丑之源头,牛犇考虑这个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没想到得福无比愤慨,怒叱声声。
“改,当然得改!现在我才知道,他居然把我造的这么丑,简直岂有此理。你等着,我有一亿四千万张美图,非得找到冠绝天下的不可。”
牛犇很无语,心想不如不提这茬,得多花多少钱。
得福靠计算整理工作,说干就干,效率高,不犹豫,很快完成所需。如今他休眠的次数多了,知道这是自己必须经历的,渐渐不再抱怨,而是寻找自我安慰的办法。
“差不多就是这些,没精力考虑更多。我的能量有限,时间宝贵,你慢慢准备,我去睡觉。”
“等等。”牛犇叫住他,问道:“刚才你和我说,有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我说过这话?”得福满脸困惑表情。
牛犇脸色微沉。
“呃,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得福拍拍脑袋,说道:“你觉得,现在的机甲操控方式怎么样?”
牛犇听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如何回应。
“操作台,太傻太蠢而且太慢。”得福说道:“我觉得狼烟的游戏仓挺好,通过脑电波接受信号,你觉得,它是不是可以移植到机甲上去。”
“脑波控制机甲?”牛犇诧异问道。
“或者肌肉控制,不行,肌肉控制太容易出错,还是脑波可靠。”
“呵呵。”牛犇开始冷笑。
“怎么,不行吗?”得福反问一句,说道:“如果能够实现,该多厉害。”
是厉害,问题在于完全没可能。
“简直胡说八道。”牛犇轻蔑说道:“接受信号是接受信号,控制是控制,一个输入一个输出,虽然我不太懂得技术,也知道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得福说道:“不就是个反馈?脑波采集并不难,只要找个法子把它翻译成指令,为什么不能代替手?”
牛犇微嘲辩道:“狼烟里虚拟操作都要通过控制台实现,何况真正的机甲。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多高明的设计师,难道都没想过找个?”
得福淡淡说道:“我肯定他们想过,只是有项技术难关无法破解。”
“是什么?”不知不觉,牛犇被勾起好奇心。
傻子也明白,假如得福所讲能够实现,对机甲而言将是多么大的革新!脑波代替手动操作,无延缓,不失误,手速最慢的也能成为机甲高手。至于那些身经百战、判断上很少出现错误的人,几乎可以达到完美。
得福说道:“脑波需要翻译,靠的是波长与频率,别无他法。问题出在这里,比如‘吃饭了’和‘拉屎了’这两句话,所产生的脑波特征可能高度类似、甚至完全一致......只是举个例子。干吗这种眼神看我。人类大脑可以识别,是由于思想和欲念,还有五感、生理激素、生物电流等等,这些东西仪器无法具备,做不到精确。”
这番话的意思很简单,做不到精确翻译,就有可能出现大错,前一时完美,下一刻可能变成蠢蛋。甚至有可能自毁。
得福感慨说道:“再厉害的机器,也不能完全翻译思想。”
“那不是白说。”最后居然等到这句话,牛犇大为恼火:“这就是你的重要事情,对我有重要意义?”
“别急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得福好整以暇说道:“真要解决这个问题,不是完全没办法。”
“什么办法?”
“嗨嗨,那个法子啊,估计你不会同意。”得福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同不同意。”
“一定不会同意。”
“......你说不说。”
“好好好,说了你可别生气。”得福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道:“把活人脑子切开,和机器连通。人机一体的最高境界。”
听了这番话,牛犇冷冷看着他,好半响才说道:“你想死吗!”
“你看看。”得福摆出“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随后发现牛犇要关机,赶紧说道:“别急别急,这件事对别人来说无解。你却还有一个法子!”
牛犇的手快要摸到他的鼻子,静静等着。
迎着他的视线,得福慢慢变了脸色,严肃说道:“脑波难以翻译准确,肌肉控制容易出错。可是你身上有一样东西,运用得好,可以把这两个问题全部破解。”
牛犇认真思考着这句话,渐渐动容。
“你是说,真气?”
“没错,就是它。所以呢,好好修炼吧少年,你的真气运用太差,路还很长。另外提醒一下,关于如何把真气转换成信号的问题......”
言罢,得福主动把鼻子凑上去,转转眼珠,得意洋洋的声音道。
“我有办法的喔。”
......
......
以真气代替电波,以联机代替手动操作。
任何对机甲怀有情节的人,当他知道有这种道路可以选择,都会为之欣喜若狂,奋斗不息。
牛犇也不例外,虽然他不像当年那样非机甲战士不为,但他清楚这件事的意义,明知道得福借机增加自重、甚至有要挟的成分,也只能心甘情愿上当。
揣着对未来的梦想,牛犇把得福收拾妥当,锁好箱子,再把光脑里的资料整理出来,随身携带。接下来,他给小博打了个电话,得知“已在艾薇儿的帮助颌上官飞燕的资助下订制好娃娃”,禁不住摇了摇头。
得福说的没错,事情一旦开头就很难转身,如今这样,只能将错就错,干脆扮演一名有怪癖的娃娃控。
细细思量一番接下去的路,首先要面对的还是考试,牛犇盘算着日子,发现自己必须抓紧,本学年用在“修行”声的时间太多,学生的本职反而拉下,再不努力,会闹出“无法过可考”的笑话。
此刻牛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专注于学业的时候,城内一处安置拆民的地方,数十名男女老少被聚集起来,听一名中年男子以激昂愤慨的语调发表演讲。
“时间定在周末,大家都来,一个都不能少!”
“好!”群情激奋,老人和孩子都一起大喊:“赶走他们,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一场原本不该发生的风雨随之酝酿,如潮水般缓缓压向这个被遗弃的地方。
......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暴风雨之前(求月票,求订阅)
夏日炎炎,时间却像水一样溜走。
周一,小博从城里回到训练营,交给牛犇一台新呼机和一台新的掌上光脑,其它还有些补身用的营养品,再就是两个女孩的慰问与关怀。
呼机是上官飞燕给的,不同于街头普通货色,军用品需要通过一些门路才能补充到,花了很多时间。光脑是艾薇儿的礼物,原本她要亲自来,后来不知为何改了主意,说要去上官飞燕那里打几天秋风,便让小博代为转告:说她很想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博满脸不怀好意,眼里明明白白写着:想不到师兄是这样的人。
牛犇无话可说。心里不禁要想,当艾薇儿这样胡说八道的时候,旁边上官飞燕该是何种表情。
上官飞燕的也让小博传话,简简单单两个字:考试。
代言的时候,小博留意到牛犇手里拿着书本,顿发感慨:“师兄这般努力,果然心有灵犀。”
结果换来牛犇一脚。
“何苦来呢,非让我代,训练营又不是没电话。”一边揉着屁股,小博既委屈又觉得好奇:“对了师兄,你干吗从来不带电话?”
牛犇懒得理他,径直转身而去。
“手机可以定位,是害怕被捉奸吗?”小博在身后喊道。
牛犇突然踉跄几步,扶着伤腿蹒跚而去,心里默默地想。
“才一天,这货就被艾薇儿带坏了。”
当日,牛犇以师兄身份命令小博恢复体能训练,量加大到往常五倍,导致小博负重越野时体力不支,摔坏了眼镜。
好处是。城内感染的腐糜气息全部随着汗水流出,小博当天变回以往模样。
周二,牛犇临阵磨枪,加紧完成学业内容,小博开着训练营仅有的破车外出新配一副眼镜,被眼毒欺生的老板多收了两百块钱。
周三。大热,“妹妹”中暑了,牛犇让小博喂它吃药,妹妹嫌苦不肯配合,险些咬他一口。
周四,无话。
周五,梅姑娘从家里过来,检查过牛犇的恢复状况,她给牛犇几样东西。让他随身装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牛犇知道,姑姑这是要按照说好的计划消失一段时间;随后,梅姑娘去到牛犇的房间里,与得福进行“关于不能逃跑”的交流。
经过上次,牛犇本想对她说没这个必要,转念想这事姑姑的心意,有用没用都由着她。比较奇怪的是,梅姑娘与得福谈话的时候居然不允许牛犇在场。神神秘秘的,让他好一通猜。
“会怎么谈呢?严刑拷打。威胁利诱,还是拉拢感情,呵呵......姑姑和得福拉拢感情?”
想想觉得好笑,牛犇差点弄翻椅子,旁边金毛大为惊诧,轻吠两声。
“商谈”进行的时间格外长。长到牛犇担心会不会把得福所余不多的电量耗光。等梅姑娘终于从房间里走出,牛犇注意到姑姑的神情有些变化,具体变了哪些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不像往日那么冷淡。
“难到真的在拉拢感情?”不敢追问,牛犇诧异地想。
“谈的不错。给他点时间考虑一下。”梅姑娘这样对他说道。
牛犇茫然“哦”了声,完全不明白“给得福时间考虑”从何说起。
“明天你就要考试?”梅姑娘接着问道。
“是的。”牛犇以为她担心自己的成绩,赶紧表态:“我都准备好了。”
“考完早点回来。”梅姑娘淡淡说道。
“好的。”牛犇随口应着。
“别在外面耽搁。”梅姑娘强调一遍。
“哦。”牛犇认真回答,心里感觉有些奇怪。
姑姑今天......好像有点啰嗦呢?
......
......
周六,多云,闷热,感觉极不舒畅。
一大早,牛犇赶往市区参加期末考试,路上无话,等到了学校,牛犇见到一班“陌生”学友,引来不少人议论纷纷。
“那就是咱们班的学霸,牛哥,超牛!”
“人家姓牛,不牛才怪。”
“牛******也姓牛,怎么期期挂科。”
“提他干什么,有没有发现,牛哥变帅了。”
“人家姓牛,不帅才怪。”
“......好吧......”
长期不到校,牛犇连班里的同学面孔都认不全,但他的名声一点都不小,时常成为议论焦点。自修考试年年拔尖,一般人可做不到;另外牛犇面相虽不算英俊,但有一股同龄人难以具备的沉稳气质,两者相加,牛犇在学生中、尤其女生当中拥有不少“粉丝”,还收到过小女生的求爱信。
今年更是如此,修炼加上屡经事端,浓眉宽眼中释放的雄性气息醇厚而且浓郁,再有指挥小博培养出来的“领导者”气息,无一不显得出众。一路行来,认识的频频秋波暗送,不知道的惊诧连连,好一番热闹。
可惜命运注定了他不能按照正常人的轨迹前行,没有权利如寻常少年那样挥霍青春,因此也浪费掉不少欢乐机会,少了许多生涩体验。残存的少年心性,有时牛犇自己都觉得可惜,随后只好自嘲,这是上天对自己的别样磨砺,不受煎熬不成才。
走在一群“稚嫩”的同龄人中间,感慨一下“你们才是幸福的人”,见过老师,进入考场,牛犇压下心头杂念,专注于考试。
考试并无太多话好讲,有点遗憾的是,牛犇今年耽搁太多,自我感觉成绩不如往年好,心情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中午食堂用餐的时候,有两名女孩壮着胆子塞来字条,红着面孔跑开,周围顿起一片哄笑。与牛犇结伴的几个家伙更是闹成一片,纷纷要求牛哥请客。
请客就请客,在牛犇眼里,这些同学压根就是“弟弟”类的角色,权当哄着玩。
“没考好,都因为那帮混蛋闹腾。害我整宿没睡好。”
吃着免费大餐的时候,一名身材肥硕的同学不停地抱怨,嘟嘟囔囔说的全是别人不好,最后扯到邻居身上。
他就是牛******,不过是胖了点,加上有点哈腰,臀部显得有些肥大。因为自持牛犇本家,只要牛犇出现在校区,这货总会凑上来跟着。满脸与有荣焉的样子。
“去你的吧,怎么不怪自己泡在狼烟里不肯出来。对了,******,你的胜率现在多少,百分之十破了没?”
另一名知根知底的同学道出实情,周围哈哈大笑,牛******极度不满,哼哼着反驳道:“真不是游戏。连续几天。那帮拆迁搬来的家伙都在闹腾,聚集好多人。说是要回山里住。”
听到这里,原本微笑着的牛犇为之一愣。
“回山里?还有这样的人?”旁边有人代替他询问。
“可不是么?”牛******气呼呼说道:“当初搬来的时候,没见那帮家伙高兴成啥样,咱家那个小区,一般人可不容易进。那帮乡巴佬,占了便宜还卖乖。连续几天聚会商量着怎么回家,上周还专门请人组织演练着什么,说是今天集体行动。”
“什么行动?”牛犇疑惑问了句。
“谁知道呢?听说是什么声讨集会,赶走什么,夺回家园。就那几个土包子。居然想搞游行,我呸!”
“那就让他们回去好了,闹什么闹。”有人旁边说道。
“他们从哪里搬来?”牛犇开口问了句。
“听说是西山,我不是太清楚。牛哥,问这干吗?”
“随便问问。”牛犇随口应着,心里忽有些不祥预感。
因为无意中听到的这番话,接下来吃饭的时候,牛犇有些心不在焉,甚至连下午的考试都不能保持专注,原本就觉得不死太好的成绩,这下恐怕会更糟。
上、下午各考两门科目,越到后面,牛犇心里沉重的感觉越是浓郁,直到变得难以遏制。
很难形容那种感受,就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或正在发生,到后来,牛犇有些匆忙地答完题目,交卷离场后丝毫不敢耽搁,径直搭车出城,朝训练营所在急赶。
搭车不便,中途转车更加耗时,此时此刻,牛犇最后悔的是没有自己开车出来......照理这不是他的错,联邦法律有规定,十八岁以下不准驾车,考试又不是什么紧急事件,哪想着到这样。
紧赶慢赶,牛山在望,等离的近了,心里不祥的预感渐渐变成事实。
训练营大门外,近百名男女老少聚集在一起,有的扛着牌子,有的举着标语,还有的组织人齐声呐喊,旁边还有人扛着机器进行拍摄,并有记者寻人采访。
门口,小博被一帮人团团围住,人人口舌乱动,愤慨之情溢于言表。这样的场面,这么多人,小博完全不知该如何应付,偶尔辩说两句,刚一开口便被淹没,根本发不出声音。
有愤怒的人开始推搡,一名老太说到激动处,突然扬起手,狠狠一记耳光打在小博脸上。
“畜生啊,那里是我家祖坟,你们竟然挖成水塘!”
“啪!”
刚配的眼镜掉到地上,被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踩的稀烂。
“汪!”
门内,金毛与妹妹嘶声狂吠,朝每一个想要进去的人释放凶威;看到小博被打,金毛嘶吼着冲出来,扑向那名行凶汉子。
“两只畜生,打死它们!”
“对对,打死它们,还我家园!”
周围人们愤怒高呼,连一些半大孩子也都叫喊着,如潮水般涌向中央。
......
......(未完待续。)
ps: 后面几章是这一卷的收尾,矛盾集中爆发的部分,阶段性了结的时刻,我需要让情绪热烈起来,然而连续赶稿,头昏脑涨哪里热的起来,好吧,容我酝酿一下再动笔。
另外,前文陈慕云是错的,程慕云是对的,感谢书友的提醒,已做纠正。真是啊,都迷糊到这种程度了。
第六十六章:受操纵的民意(上)
天色阴沉,铅块般的云团堆涌在一起,仿佛成千上万头怪兽相互撕扯身体,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感觉到挤压的愤怒酝酿到极致,山峦般压在头顶。
憋一整天的雨仍未落下,空气凝固在周围,没有一丁点风的影子。拥挤而混乱的人团,满身满脸都是汗水,狂吠与争吵谩骂的声音汇集成毫无章法的杂音,心里火气却不能与之一道宣泄出来;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莫名其妙的一次呐喊,随着那条金色身影冲入人群,快要崩垮的秩序终于承受不住人们的怒火,支离破碎。
拳头,棍棒,条幅,还有指甲与口水,乱糟糟的人丛像怪物一样滚来滚去,声嘶力竭的呐喊听起来和夹在其中的犬吠并无区别,显得丑陋,怪异,但是很热闹。
有孩子感觉到了恐惧,又或纯粹因为拥挤而哭号,却没有人理会,此时此刻,他们的母亲、或者父亲、哥哥姐姐身体的血是沸腾的,意志是坚定的,面孔和眼睛都像血一样,尽情释放着平日不敢流露的凶光。
“打死它们!”
“打死他!”
训练营大门内,‘妹妹’停止大叫,困惑而惊恐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场面,它那缺少灵性的脑袋无法理解,平日里很好相处的人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为什么他们身上的气息变得如此奇怪,竟然比洒在灌木上狼尿更难闻。忽然有个瞬间,它从晃动着的人腿缝隙间看到金毛倒在地上,随之有人脚和棍棒朝它的身上落下,往下一刻,光着上身的小博冲了过去,头上流着血。手里抓着半副镜框,嘴里拼命大喊。
“不要打它,打它你们会死的,会死的啊!”
哭喊般的声音,小博尽力陈述着自己坚信的后果,与其说为了警告。倒不如说是提醒。话语中,哀求与怜悯的意味同样浓厚,愤怒的人们听到这样的声音,非但没有相信,反而体会到了羞辱。
人们比刚才更愤怒,眼睛快要被火焰烧化。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当权者的狗,打死要偿命啊!”
“我让你叫!”
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挥舞着拳头,瞪着通红的眼睛。仿佛面对的是生死仇敌,旁边他的女友拼命骂着什么,虽因为拥挤身形不定,依旧奋勇贡献着力量,用指甲在那个陌生人的身上和脸上留下道道痕迹。
“八年......”
“你的后台呢......”
“说收缴就收缴......”
“谁给你们的权利!”
混乱的场面,人们拼命发出正义的呼喊,人人不甘落后,生怕自己的诉求被遗漏。人群外面。两台摄像机紧张的工作着,旁边一男一女两名记者。正用颤抖而兴奋的声音做出解读。
“这里是西山训练营,八年前,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贵宾’强行圈地,这些是原本住在附近的村民......”
“山下只有这块土地可以居住和耕种......”
“我们至今不知道训练营用途,只知道它提出的一切要求,政府会无条件满足.....”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这里更像是一个度假村......”
“拍下来,拍下来!”
和女记者声情并茂的解说不同,那名留有微髯的男记更注重画面,指挥摄像师调整方向与视角,记录下一个个精彩镜头。
天气实在太热了。他的衣服已经湿透,头脑有些昏沉,但有强烈的责任感与兴奋激发出身体的潜力,和着汗水一道挥洒。
“给那个孩子特写,拍她的脸,痛哭的样子,你得蹲下,平角......谁?”
肩头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男记身体一歪,心情大为愤怒。
“干什么,我在工作!”
视野和世界突然晃动起来,一只不算大的拳头迅速放大,随后眼前一黑。
来不及感觉到疼痛,男记栽倒、昏倒在地上,正被指挥着的摄像听到响动,有些奇怪地转回身。
“你是谁?你怎么打......啊!”
膝盖遭到重击,骨断声清晰可闻,他想站起来又不得不跪回去,身体即将倾倒的时候,被一只手抓住肩头。
“保持这个角度继续拍,不准停。”
吩咐着,牛犇转身对那名愕然的女记者说道:“你也是,继续拍,继续说。”
言罢没再理会他们怎么做,牛犇起身,吸气,朝那团如怪物般翻滚的人群冲出几步,高高跃起。
......
......
思达酒店,四楼,燕尾厅雅间。
作为五牛城首屈一指的酒店,雅间布置上颇费了一番心思,走进去第一感觉不像酒店,而是某个性有别趣的主人家中,不仅家具齐全,还特意增设了许多带有温馨气息的小事物。
餐桌中央摆放的不是花,而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娃娃玩偶,脖子上系着丝带,下面连有张精致卡片,上面用标准字体写着一行工整的字。
餐桌一侧的墙壁上,原先那副五牛山水图被撤换,代替它的是一副刺绣,上有一方阔水,一片天空,岸边垂柳倒影成阴,两只飞燕斜掠水面,矫健的身影在偌大的图案中占据着最紧要的位置,俨然可与天地争风。
窗前是休息的地方,两两对方的沙发上,霍明锋一身休闲打扮,英俊的面孔上堆有一丝阴霾,素日平静的眼神游离不定,恍惚有些出神。在他对面,程慕云今日穿着军装,配着棱角分明的面孔,军武之气扑面而来,比平日更加挺拔英武。
“王明怎么回事,还不来?”
等待已经有一会儿,霍明锋有些焦躁,站起身走到窗边张望。
思达少庄还没到。但他肯定不会从天而降,霍明锋不是为了看人,而是希望找到途径放松下来。他用双手按住窗台,手指因太用力有些发白,外面阴暗的天空,隆隆雷鸣声渐起。似把夜幕提前。
这样的天气,对放松心情没有帮助,反而让人感觉到不安。
“你太紧张了。”
程慕云翻看着一张报纸,嘴里淡淡说道:“今天决定你的人生,应该兴奋,但不要紧张。”
霍明锋身体微颤,说道:“是决定你的人生吧。”
程慕云平静点头,说道:“没错。”
霍明锋艰涩的声音说道:“你怎么不兴奋?”
程慕云指指自己的心口,回答道:“我很兴奋。但只存在于这里,不会流露出来给谁看。”
霍明锋忽然咬了咬牙,犹豫说道:“师兄,这件事......”
“你想反悔?”程慕云轻轻挑眉,眼神渐渐锐利。
“不是的......上官英雄快回来了,这么短时间,你怎么能让飞燕接受......”
“你也曾经纵意花丛,怎么连这个都不懂?”程慕云笑了笑。神情显得骄傲而又轻蔑:“女人嘛,一个晚上就够。”
听了这番话。霍明锋脸上涌起血云,眼里流露出屈辱愤怒的神情,正想说点什么,房门忽然被人打开,耳边传来礼仪客气的声音。
“陈先生,霍先生。客人到了。”
话音刚落,一条风风火火的身影冲将进来,伴随的是和身体一样火辣的声音,似有很大不满。
“就是你们两个请客道歉,王明呢?为什么不邀请我。不知道燕子和我是干亲?还是你们觉得记者低人一等?”
上官飞燕跟在后面,神色淡淡,不像生气、但也说不上高兴。
“呃?”看到艾薇儿,霍明锋呆了一下,矛盾的心情更加凌乱。
“谁敢记者低人一等。”程慕云站起身来,不动声色挡在霍明锋前面,抢先伸出手:“薇薇小姐不要生气,这是我的主意,考虑不周,稍后自罚三杯。”
“这还差不多......写的什么?”昂首阔步走到桌前,艾薇儿轻声读出卡片上的字。“恭祝飞燕小姐成年礼快乐,成年礼?”
程慕云微微一笑,回答道:“吃饭总得想个名头出来,不好直接说道歉对不对。正好飞燕小姐即将毕业,今天就当是她的成年礼,怎么样。”
说着他把椅子挪开,伸出手,热情呼唤着。
“来来,飞燕到这边坐,主位是你的。”
......
......
代表杀机的棍棒落下,试图援助的白影同时冲出,两者相遇的前一刻,头顶多出来一条身影。
“该死的狗......”
“通!”柔软的脸盘与坚硬的膝盖撞击在一起,挥棒汉子的半边面孔塌陷进去,巨大的力量摧毁牙床并且传输过去,他的头朝一侧剧烈甩动,脸上的汗水泼洒成雾,几颗牙齿和着鲜血从大开的唇口内飞出去。
“啊!”
脸颊不是致命位置,挥舞棍棒的汉子惨叫着朝人群扑倒,下一秒,他手里的棍子被人夺走,转眼一阵呼呼风响。
“啊!”
“谁!”
“你敢!”
“救命!”
头、腹、膝、足,骨折与惨叫的声音一道接着一道,贴近的人每个都受到攻击,先是愤怒,随后因剧痛觉得惊恐,想逃、想退,但被身后的人挡住了路。
“杀人了!”人群里,一名中年女子放声大喊,声音尖锐、但却没有多少惊恐的意味。
“打死他!”临近处,一名脖子上纹着黑色大鱼,鱼口对应人口的壮汉放声高呼:“打啊,大家别怕,我们是自......”
木棍如长矛一样捣进他嘴里,最后那个“卫”字被硬生生堵回去,壮汉瞪大眼睛,神情难以置信,像是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黑鱼帮,老黑让你来的?”
嘴上问着,牛犇的动作并未停下,手腕发力,木棍在其口中狠狠一搅。
......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受操纵的民意(中)
粗糙的木棍捅破唇齿,搅碎了牙床,挤断了舌头,木屑与泥土混合到血肉里,使得疼痛更加剧烈,伴随着凄厉的哀嚎,木棍拔出、带走一段暗红颜色,一口混合着肉沫和牙齿的鲜血从壮汉的口中喷射出来,仿如一阵红色的雨。
周围不少人的脸被鲜血打红,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生机与热度,热忽忽的鲜血毫无怜悯地宣示着凶手的残暴与冰冷,也将恐惧的气息散播到周围。
“杀人啦!”
尖叫声透着惊恐,人们纷纷倒退着离开,唯恐自己跑的比别人慢。
这是很奇妙的事情,就在刚才,同样听到喊杀人,大家的心胸被愤怒填满,争先恐后地扑上去为正义执言,就连女人似乎也变成无敌英雄,无惧拥挤、在一群充满汗臭的男人堆里挥洒豪情。才不过十几秒钟过后,勇气就像黑鱼汉子的血一样喷出体外,那些让人无畏的气息也突然间变成恶魔的味道,催着人赶紧逃离。
人渐散,视觉清,光着上身的小博和金毛扑在一起,人狗都已鲜血淋漓,幸免于棍下的妹妹摇着尾巴跑来,伸出舌头舔舔这个,再舔舔那个,发出呜呜的声音。
牛犇看了他们一眼,只一眼,便又重新抬头。
“啊......”
纹着黑鱼的汉子惊慌地捂着嘴巴,无助地叫着,喊着,甚至吞咽着;然而口腔是人体血脉最盛的地方之一,受创又太重,无论他怎样努力,鲜血依旧从指缝间流个不停。
直到现在。这名汉子都没有完全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用迷茫而困惑的目光看着那个制造这一切的人,有些惊奇地发现他的容颜仍显稚嫩,神情却像生铁一样冰冷。
“你竟敢......死......”
含糊的声音没来得及表达什么,木棍闪电般再次捣出。
扑!
木棍撞上鼻梁,为他染上一抹血。带走更多红,疼痛和极度酸楚的感觉一道涌向脑海,使得壮汉的头剧烈后仰,神智却突然明朗起来。
“救命!”
他摔倒在地上,爬起来后再次摔倒,他蹬用双腿蹬着地面,身体不断后退,他从敞开的人群间看着凶手,连滚带爬拼命想要离对方远些。却没有留意到身边地形。
“老块儿,小心!”
提醒来的太晚,黑鱼汉子从路边滚落,顺住斜坡狼狈翻滚着,嘴里啊啊叫个不停。
“上!”
人群外围,一名神情精悍的男人神情有些懊恼,当机立断挥手下令,十几条原本旁观呐喊的男人站出来。从腰间、裤内、背后拔出铁棍,匕首还有砍刀。四面合围向当中。
迎面,碰着逃窜着的男男女女的时候,他们或手推,或脚踹,打倒、驱赶着回到原来的位置。
“回去!”
“打死他!”
“大家不要怕,他只有一个人!”
变化来的太快。精壮汉子顾不上这些细节,一面吆喝,他快步走到那名女记者身边,伸手挡住镜头。
“先停下。”
“啊!”
女记发出尖叫声,表情看上去极为惊恐。精壮汉子慌忙转身......到一半的时候,头颅猛地一偏。
“咚!”
木棍如标枪一样射来,击中他的头、发出击鼓般的声音,精壮汉子没能发出更多指令,便一头栽倒在女记面前。
“继续拍,不准停。”
冷漠强硬的声音灌入耳鼓,说完,那条孤单的身影发出暴戾狂啸,卷着狂风冲向人群。
“一个都不许走。”
......
......
思达酒店,燕尾厅内,气氛渐渐热烈。
“来来来,这一杯是我向薇薇小姐赔罪,祝你事业腾达。”程慕云热情招呼:“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先干为敬。”
“来自首都的上尉在笑话我吗?”
酒干掉,气却不顺,艾薇儿神情有些落寞,自嘲说道:“一困八年,你觉得这样叫腾达?”
“五牛不好吗?”
“好?好的话你留下。”
“我是想留下来,不过......”程慕云看了上官飞燕一眼,说道:“薇薇有干亲,我可没有,因为什么理由留下呢。”
“简单。”艾薇儿挥手说道:“评审让燕子过关,马上让她喊哥。”
“薇姐!”上官飞燕连忙阻止。
“干吗,不行吗?”艾薇儿瞅瞅霍明锋,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气量都没有?”
另一侧,霍明锋脸色发白,不知该如何搭腔。
不说谁强谁弱,评审名额这种事情,怎么能用气量解释。艾薇儿不管这些,翻着白眼对程慕云说道:“帮亲不帮理,是不是啊程上尉,即便燕子更好,怕也过不了评审,对不?”
“薇姐,再这个我走了。”上官飞燕羞怒交加,站起身来。
“别别,薇薇说的未尝不是道理。”程慕云像是听不懂话里嘲弄意味,笑着说道:“公是公,私是私,吃饭的时候谈交情,倒也很合适。明锋,薇薇做军情的,这方面,你应该可以帮帮忙。”
霍明锋精神有些恍惚,茫然抬起头:“呃......那个......”
艾薇儿精神一振,说道:“这个那个,不诚心呗。”
“不是,我......”
“诚心就干掉这杯。”酒桌应酬,借机套取情报,艾薇儿并不陌生,这些年在五牛生熬着,她知道这里保持着山野习气,高雅的那一套并不流行。
“应该的明锋,干掉。”
程慕云附和着,自己转身对上官飞燕诚挚说道:“飞燕小姐,有些误会,一直想找个机会解释。我是军人。军人不像你们大家文气,做事不喜欢绕圈,可能你会觉得粗鲁。”
“怎么会呢,直爽些好,我们也不是什么大家。”上官飞燕说道。
“不觉得我讨厌就行。”话题一转,程慕云诚恳说道:“你的那位朋友。我很欣赏,如果他想入伍,或者将来考试——当然需要他自己同意,我很乐意帮忙。”
说着端起杯子,程慕云说道:“今天因为在思达,主要为了化解与王老板有关的事情,说句老实话,与你的朋友有些不便。改天请他到别的地方聚聚,吃个饭。喝顿酒,过去的就当全部没发生,如何?”
的确够直接的,而且公平地讲,这番话让上官飞燕很动心,无论从哪个角度,她都不希望自己、牛犇和这位考察官的关系弄得太僵,之前是没有办法。如今对方主动提出来,没道理不接受。
唯一的问题是。既然与王明有关,为何他到现在都不现身。
“能那样最好了,谢谢考察官。”端杯浅嘬一口,上官飞燕疑惑问道:“王明呢?”
“叫我师兄就好,和明锋一样。”程慕云亲切说道:“王老板临时有点急事,嗯。你也知道最近思达的状况,另外,这酒......”
“我不擅长喝酒。”上官飞燕面有难色。
“哦?”程慕云放下杯子说道:“常听明锋说起,飞燕小姐有男儿之志,酒这个东西不能说它好。但也是一道必过的关口......是不是这样,明锋?”
“是的,其实......”
“我替她喝。”艾薇儿旁边叫着。
“那也不用。”上官飞燕摇了摇头,端杯一饮而尽,随即捂着胸口艰难说道:“仅此一杯,谢谢考察官。”
“叫师兄。”程慕云有些责怪的说道,一面拿起酒瓶:“明锋,你不表示一下?”
“呃?”霍明锋呆了一下,随即端着杯子走过来。“师妹......先听我说。”
“对,别忙着说不行,听明锋讲完。”程慕云微笑着,及时将酒杯添满。
......
......
“小兔崽子!”
砍刀当空挥舞,小六捕捉到稍纵即逝的机会,朝对手的背影怒吼。
“死!”
小六姓王,黑鱼帮三号人物,此行二号当家,来到这里之前,他做梦都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不仅拥有超乎想象的战斗力,更有着难以预料的凶狠与决然。按照计划,这次“行动”的主要任务只是造势、护航和煽动,那群有着切身利益的男男女女才是主力,为保证效果,还特意请了记者现场录影。
根据事先获知的消息,这个地处偏僻的训练营内常住的人只有两个......黑鱼帮来的足足二十人!加上那群被煽动起来的民众,差不多快到百人之数。这么大优势,仅仅因为一个人被打倒,几个人受到袭击,居然快要土崩瓦解!
该死的老块儿,他的胆子都是吹出来,受点伤活像死了爹娘;也难怪那群老百姓被吓破胆,保驾的人都这样,让他们如何能有勇气。
心里想着,小六挥刀的力量更大了些,气息更足,杀机更烈,唯一遗憾的是,曾经他是玩枪好手,只因为八年前那场变故,五牛城对枪支的管控严格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老黑的胆子再大,客户给的钱再多,也不敢轻易暴露枪支。
刀锋凌冽,刀风猛烈,堪堪将要撕皮破肉的那个瞬间,小六几乎能感觉到阻力的那个关头,刀下的人突然转身,掉头。
这不是送死吗?
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随后小六惊奇的发现,由于对方旋风般转身,自己刀竟被带动发生偏转,仅仅带出一条细细血线,还使得自己的身体前扑。
“要糟!”
念头刚刚升起,牛犇已顺势踢出一脚,就像一记倒挂的锤子着力与小腹,小六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身体弹到空中,再重重砸在地上。
“操!姓王的害人不浅。”心里闪过念头,小六来不及感受更多痛苦,晕了过去。
......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受操纵的民意(下)
雷声滚过天际,一颗颗雨滴从天而降,路上不断吸附漂浮在半空的尘埃,并把云层里的气息带到人间。
雨滴落在树叶上,树叶颤动着,蒙灰的绿变得鲜活而明亮;雨滴落在屋顶,屋顶回应着,溅起一蓬跳跃的泥尘;雨滴落入路面,路面一下子将它吞没,迫不及待的样子似已等待好多年;雨滴打在脸上,微凉,与热腾腾的汗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把浮躁的气息减去一行。
更多雨点落下来,不断吸收着尘埃颗粒,此刻,把颗粒尘埃看成生命的话,自云层往下,每寸空间都有着独特的轨迹,形成自己的故事。
这是极为复杂的过程,穷尽词汇不足以形容其万一,落雨之前,高空云层攒动,下面的空间却像冻结的奶油一样粘稠,凝滞,让人难以忍受;落雨之后,千万颗雨点打开道路,凝固的空气被淋乱,引发千万次震动,它们彼此冲撞、汇合、打散、交汇,渐渐形成一缕缕风。
千丝万缕的风进一步汇集,演绎着愈发壮烈的战斗,最终变成一股长流,席卷山野,横扫八方。
沾了污痕的水滴变成水流,冲去汗水的雨水击溃了燥热,天空上的云层压的更低,天色更暗,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清晨,心胸为之一畅。
大雨从头淋到脚底,身上的血迹被冲淡,伤口却因此变得生疼,似乎到现在才拥有感觉。
呼!
长长浊气自胸中吐出,牛犇站在雨中朝四方观望。
没有人再冲过来,能逃想逃的人已逃的远了,地上躺着十几条汉子,更多混乱中受伤的男女,以及一些哭泣着的孩子。
出于一些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他们没有选择离开,或因伤重,没办法自己走。
门前,小博摇摇晃晃站起来,默不作声把金毛拖到训练营内,身边跟着妹妹。不多会儿功夫,他提着药箱从里面出来,对牛犇摇了摇头。
“金毛死了?”牛犇挑起宽眉。
“没死,怕有内伤。”小博一面应着,一面打开药箱,取些东西出来。
牛犇沉默下来,喘息着,目光扫视着周围。
没死不等于不死,内伤难辨。训练营里缺少设备,而要送医的话,这里怎么办?
视线所及,伤者遍地,不知道有没有人死;人们自动聚集成两团,一方是来争取权益的民众,另外那方是黑帮打手,还有几名记者与民众待在一起。神情凄惶。
看到这一幕,牛犇心里默默地想:果然如此。
沉默的时候。小博拿出药棉等物,对牛犇说道:“师兄,来把衣服脱了。”
“皮肉伤,不碍事。”推开小博的手,牛犇迈步走向其中一团人群。
小博跟在后面说道:“至少先消毒,****上事情很难讲。有些人很阴的。”
牛犇没再说什么,脱去上衣,露出并不粗壮但是匀称结实的躯体。
雨幕中,年轻的身体上留下十余道伤口,深浅不一。轻重不同,但是都很新鲜;挂着这样一身伤,牛犇迎着众人的视线走过去,小博脚步踉跄地跟在身后,用浸过酒精的棉球帮他擦拭血迹。
“开机,继续拍。”牛犇对那名女记说道。
对面人群骚动起来,相互推拥着躲避,几名中年人此前就在商量,这时由一名胖乎乎看起来和善的妇女领头,提心吊胆地来到前面。
“小兄弟......”
一记鞭腿踢在她的腰侧,中年妇女几乎飞出去,翻滚着跌入人丛。
“你怎么打人......”
身边那名脸上堆满皱纹,看起来苦哈哈的汉子喊起来,声音未落,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汉子原地转了个圈,软软晕倒。
“啊!”
尖叫声四起,恐惧的气息骤然浓烈,孩子的哭声更大。
“年轻人,你怎么这样,你怎么不讲理啊!”几名白发苍苍老人大声叫喊,声色俱厉,但却没有谁再上前。
“连老人也打,你不得好死!”一个年轻的姑娘哭喊着冲到牛犇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牛犇皱眉看着她,问道:“你男朋友呢?”
姑娘呆了一下,“他去报警。你跑不掉的,你会被抓起来扔进牢里......”
牛犇淡淡说道:“报警的事情早有人做了,他是逃跑。”
姑娘不知为何惊慌起来,喊着:“你胡说,你......啊!”
牛犇抓住她的头发扔到旁边人堆里,径直走到一名伤了脚的老太面前,蹲下来看着她。
小博连忙跟上去,抓住难得的机会帮他整理伤口。
“陈婆婆?”牛犇试探问着,声音不是很确定。
陈婆婆楞住,昏花的目光打量着牛犇的脸。“你是......”
“我是牛牛。”牛犇回答道。
“那个孤儿?”陈婆婆难以置信,随即有些惊喜的叫道:“是你啊,你怎么......”
“啪!”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力量不大,声音格外响亮。
“嘶!”周围人倒吸一口寒气,不少人蠢蠢欲动,然而,最终谁都没有动。
不仅没有人动,连呼喊声都停了下来,几名哭泣着的孩子傻呆呆站着,恐惧的目光望着牛犇,仿佛看着一头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咔嚓嚓!”
老天都被这种暴行激怒,头顶处响起一连串惊雷。
大雨瓢泼,雷声就在头顶,陈婆婆身体哆嗦着,有些茫然地捂住脸。她看着牛犇,用不太灵光的脑子回忆着记忆里的那个男孩儿,神情显得凄凉而又无助。
牛犇平静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你的祖坟是我挖的,为什么打他。”
这是真话。当初胖子圈地挪坟,命令刚过八岁的牛犇参与其中,陈婆婆是主户。还因此和胖子吵过架,骂他让这么点的孩子沾染阴气,将来一定折寿。胖子才不管这些,告诉牛犇说你虽然见过血,但没见过死人骨头,难得这样的机会。错过必将后悔终生。
有理没理,胖子想干的事情总能干成,牛犇因此有幸成为最年轻的挖坟人,不止“参观”死人墓穴,还亲自把那些骸骨收集起来,交到陈婆婆手里。
这样的经历,不止牛犇不会忘,陈婆婆这辈子也只见到一次,当然记得牛犇。只不过。当时牛犇不到十岁,与今日面貌差别巨大,陈婆婆渐渐老去,头脑混沌,难以把他和当年那个孤儿对上号。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这辈子会和牛犇再见面,更加想不到的是,当年那个对自己投以感激目光的小孩。会打自己耳光?
“你,你怎么......”心内郁气上涌。陈婆婆用手指着牛犇,想大骂,却不知为何骂不出来,自然也回答不了他的提问。
“歇着吧婆婆,动气伤身。”
说着牛犇不再管她,抬起头。对那几名老者说道:“你们要讲理,那好,我们讲讲道理。”
一名怒不可遏的老人站起来,“欺凌老弱妇孺,我倒要听听。你能有什么道理!”
牛犇没有马上开口,看着他眼睛停了一会儿,说道:“你为什么要听我讲?”
老人被这句话弄糊涂了,想了想、还是转不过弯:“不是你自己说要讲理?”
牛犇点头说道:“我要讲理,你、你们,为什么肯听?刚刚师弟说话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肯听他讲?”
老人说道:“那,那是因为......”
牛犇说道:“那是因为他打不过你们。你们人多势众,有黑帮护驾,有记者仗义执言,还有一堆不能碰、不能沾的老幼。所以那个时候,你们不用讲理,打了就好。”
老人大声叫道:“圈地占坟,能有什么道理?”
牛犇平静说道:“圈地占坟没道理,你应该和圈地占坟的人讲,八年时间,为什么现在来?”
老人无法回答这句话。
牛犇接着问道:“小博来的时候,训练营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他有什么错?金毛只是一条狗,它也圈了你的地,占了你的坟?你们这些老弱妇孺,凭什么要杀它,还要打死师弟?”
“我们没想杀人,是黑......”老人看看黑鱼帮的那群人,欲言又止。
“看看,这就是道理,也是问题所在。”牛犇看着周围说道:“他们是黑帮,不管你们是不是老弱妇孺,你们不敢惹他们,这就是你们的道理。训练营里只有两个人,两只狗,不是黑帮,不用害怕威胁报复,这就是你们的道理。假如我和师弟一样,你们连这些都不用讲,哪里需要什么道理?凭着这些道理做事,你们和黑帮有什么区别?”
“无论怎样,你都不能欺凌老弱妇孺!”老人愤怒大喊。
“无论怎样,我都不能欺凌老弱妇孺。”
重复着这句话,牛犇眼里泛出厌恶的神情:“所以能跑的人都跑了,留下伤员和老弱妇孺,准备好与我讲道理?准备向警察、向更多人展示道理?”
老人沉默下来,周围没有人说话,狂风乱吹,暴雨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身上,看不清面孔,更加看不清心内思想。
“师兄,有两处要缝起来。”身后,小博轻声说道。
“哦。”
“就在这里?”
“嗯。”
雨中,牛犇低头看着浑浊的地面,似乎想分辨那些红色痕迹中哪些属于自己,然而到处泥水混合在一起,哪里辨得清楚。
“胖子权大不讲道理,黑帮天生不讲道理,老弱妇孺可怜所以不讲道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我的高尚(敬沉迷书幻盟主)
老弱妇孺要不要讲道理,属于道德范畴的讨论,对解决问题并无帮助。
法律做不到人人平等,道德可以,然而道德提供不了保护,也不能追加惩罚,当必须解决事情的时候,仍需要在法律的框架内着手。
想着这些,牛犇心里有些厌烦,费很大力气才把嫌恶的情绪压下来。
“讲道理,三条一定要说清楚。”
把那两名记者叫来,牛犇说道:“第一,训练营圈地是事实,做过补偿也是事实,据我所知,当时的情况双方皆大欢喜,如今反悔,应有可行的渠道表达诉求,而不是这样上门打砸。”
“第二,他们受到煽动,被什么人威胁,接受了哪些诱惑,包括你们,怎么来的自己清楚。非要讲个道理的话,这些责任不能划到训练营头上,更不能划到我、师弟、和两条可怜的狗身上。”
牛犇说道:“第三,他们都是些可怜人,也是善良的人......很奇怪吗?”
大雨之中,女记者脸色发白,嗫嚅说道:“我......我不知道你会这样讲。”
牛犇讥讽说道:“如果不善良,他们不会相信‘老弱妇孺不能欺凌’,这可是护身符。话说回来,如果不可怜,他们又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当成护身符。”
这番话的意思不好直接理解,女记默记下来,没有插口。
牛犇对她说道:“善良、可怜,不能成为不讲道理的理由。我打的人刚才都动过手,他们至少是帮凶,你们也是,所以该打。”
到这里。牛犇认真说道:“我比他们善良,所以才没有打断你的腿。”
女记低下头去,不敢正对他的目光。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讲!”那个被扔出去的女孩跳起来,大喊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把黑帮打掉?没有他们,我们又怎么会来?你说我们和黑帮一样。你现在欺负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善良,和他们又有什么差别?”
一番话说的义正词严,牛犇回过头看着她,没有马上回应。
周围人紧张起来,女记抓住机会让摄像调整角度,几名妇女则去拉女孩的手,被她甩开。
“我不怕,看他怎么说?”
“师兄。轮到正面。”小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牛犇转过身体,侧对着女孩倔强的面孔问道:“学生?”
“大学。”女孩骄傲说道。
牛犇说道:“那你比我大。”
女孩楞了一下,说道:“我......我是女人。”
牛犇点点头,说道:“你是女人,为什么敢和我大喊大叫?”
女孩冷笑说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牛犇说道:“看,这就是问题。你不怕我,所以,你不仅敢和我讲道理。还敢和我不讲道理;因为你知道,我怎么都不会像黑帮那样对待你。不会偷偷毁你的容,不会悄悄砍你的脚,不会让你每天都提心吊胆,跟不会把你抓起来强暴,逼你出卖身体。”
听到这样赤%裸裸的话,女孩承受不住。痛哭起来:“你无耻......你不要脸,你这个......”
牛犇继续说道:“你是女人,可以懦弱;你是女人,书也可以白读,连人必自助始得天助的道理都可以不懂。”
女孩大喊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比我好在哪里?你有什么资格装高尚,要是没有这样的力量,要是你和我们一样,又能做什么!”
牛犇摇头说道:“你还是不明白,从头到尾,我没有想过要欺负谁,我没有像你们一样欺负比自己弱的人。有了这些,我就有资格说自己善良,比你们高尚得多。”
女孩愤怒说道:“你没有面临和我们一样的局面,当然可以这样讲。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怎么不去把黑帮打掉?”
牛犇说道:“如果你要和我谈能力和责任的问题,我只能这样对你讲,我没有那个义务。如果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应该那样做的时候,也不是为了你们。”
“为什么?”女记忍不住插了一句。
牛犇没有直接回应,用手指着那几个孩子说道:“看,来闹事居然带着孩子。”
女记沉默下来,想起之前商量孩子的问题时,自己的态度是赞同。
“孩子无辜,再没有比这更铁的道理,万一发生争斗,伤到孩子也是这边的错。他们带着孩子,就是要把道理都占完......呵呵,道理都被你们占完了,让别人怎么活?”
这些话不是说给谁听,也不会有人回答,牛犇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忍不住要自嘲。
“说来说去,不过是一群可怜虫。”
......
......
最猛烈的一波倾盆过后,雨渐渐小了,被淋湿的人们瑟瑟发抖,神情很是凄惨。好的是,地面被雨水冲刷干净,空气清新,焦躁的气息彻底消除。
没有人照顾,伤者自己动手包扎,牛犇叫小博拿出一些药物,和一些干净的衣物,但只提供给那些被说成可怜虫的人们,与几个孩子。
有人拒绝了好意,有人选择接受,带孩子的人属于后者,接过衣物的时候还说了声谢。看倬他们的样子,小博的心情与表情都很复杂,默默叹息着离开。
忙完这些,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天上云层依然密集,真正的夜幕也已降临;牛犇问了问金毛的情况,听说没有恶化,心里稍稍感到安慰。
小博担心的看着他:“警察应该快到了,师兄准备怎么办?”
“把影像拷贝一份,放好,再把电话拿来。”
说着,牛犇对聚集的民众说道:“荒郊野外不安全,训练营不管饭。也容不下这么多人,想回家的回家,想去警察局投诉伸冤,请随意。总之你们可以走了,明天怎么着,想好。去做就是。”
接着他转向几名记者,“把影像给小博备份,你们自己有车,多挤几个人。”
女记担心说道:“你要把他们怎样?”
她指的是那些黑帮打手,忙这么久,牛犇自始至终没有说到他们,当然,女记不会因此觉得他已经忘记。
“该怎样就怎样。”牛犇低着头,用脚尖踢踢地面:“黑鱼帮的事情。你们不会想参与,也不会想记录。”
从他的举动里看出什么,女记莫名打个寒噤,迟疑说道:“刚刚我看过,幸好没出人命。黑鱼帮势力很大,你别......别冲动。”
牛犇有些意外,抬起头,冲她笑了笑。道了声谢。接着,牛犇转过身。朝训练营里喊着。
“小博,开灯!”
声落,两道灯光随之大亮,照出一群无助的人,和一张张苍白的脸。
牛犇径直走过去,随意找到一名年轻人问道:“谁是头儿?”
年轻人有些畏惧地看着他。不肯说话。
牛犇抓起他的一只手,问道:“谁是头儿?”
“我不知......啊!”
掰断一根手指,牛犇捏住另外一根,问道:“谁是头儿?”
“你问别人,我......啊!”
第二根手指折断。惨叫的声音惊天动地,身后,还在犹豫的人们仓惶地跑起来,包括之前那个那个女大学生,和那几名记者,彼此搀扶着,没有一个人敢回头。
这边,牛犇捏住年轻人第三根手指,问道:“谁是头儿?”
“我......”年轻人承受不住痛苦与压力,嚎啕大哭起来,“我不能说啊,我......”
牛犇有些意外,还有些警惕,不是惊叹他的义气勇气,而是觉得,一个黑帮打手能够把守这么紧,足以体现黑鱼帮的严密与强大。
只是黑帮而已,又不是军队,难道不应该欺软怕硬?
心里想着,牛犇不打算改变什么,正要折断第三根手指,旁边有人发出虚弱的声音。
“别逼他的,我是。”
牛犇闻听转身,看着那个捂住肚子不停呻吟的矮个汉子,微微一愣。
“是你?”
“别说你认识我?”矮个汉子冷笑起来:“小兄弟,我也不怕告诉你,得罪黑鱼帮,你完蛋了。”
“谢谢提醒。”牛犇站起身,走过去说道:“你是小六,六哥。”
“真的认识?看来我名气不小。”王小六诧异地看着他,感觉意外又有些得意,同时还觉得委屈极了。
“吗的认识还下这么重的手,不对,是脚......哎呦喂,老二不知道还行不行。”
......
......
牛犇从来没有和****打过交道,但他认识一个想和****打交道的人,彼此无话不谈。
福生想在****出头,第一步就是选择投靠目标,处心积虑下,他打听到五牛地下黑鱼帮最大,手下有左右两大护法,王小六就是其中之一,也是福生想搭的那根线。记得当初,福生提起这位六哥,脸上多是羡慕、仰望的表情,一副恨不能与之结交的模样。
仅仅这些,牛犇不可能认出他,关键在于,作为黑鱼帮的三号人物,“六哥”有一副很好记的相貌和身材,个小人狠,眼神凶辣,唇角长有一颗很大的痣。
刚才战斗的时候,面对着四面八方扑过来的敌人,牛犇不可能注意到这些,此刻静下来看他的脸,再联系到福生讲过的一些特征,顿时认了出来。
记起这些往事,牛犇心里有些感慨,暗想如果福生在的话,这场意外不知道能不能提前化解。
一边想着,牛犇走过去,把小六的手从肚子上抓起来,掰开他的一根手指。
“六哥,用我问么?”
......
......(未完待续。)
ps: 开始盟主加更,排名不分先后。
第七十章:惊闻(敬神龙-阿远盟主)
“兄弟,你刚才的那些话——关于黑帮的那些,不全对。”
灯光下,王小六望着牛犇的眼睛,从中看到强大的决心与意志。
黑%道滚打多年,王小六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在很多人身上见到过这种气质,包括他自己,相比之下,牛犇的眼神不像他那样凶狠,但有一股不太好形容的平静和深邃。
王小六不喜欢“深邃”这个词,但又不得不接受事实:他看不透眼前少年。
才只有十几岁啊!
凭着多年的经验,王小六知道最好别与这样的人为敌,为敌就要一刀砍死,不给他翻身的机会。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没能砍死对方,反而成为刀板上的肉,该怎么破解这个局?
对着牛犇的脸,王小六放缓声音,试图从中让局势也像声音一样缓和下来。
“咱们混黑%道的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带有引导性的话起到作用,至少牛犇听后没有马上掰断王小六的手指,而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你也想和我讲道理?”
“可以吗?”王小六很聪明地把“不”字去掉,虽是反问,语气却不会刺激到对方。
“可以的。”牛犇点头说道:“你还可以和我聊聊为什么我会认识你,中间是否牵扯到什么人,什么人牵扯到别的人,最后总能谈到交情上。”
王小六心头微动,说道:“其实......啊!”
惨叫是因为,牛犇认真地换了一根手指——从食指换成小指,一把掰断。
白色的骨茬刺破皮肉,看着自己突然变形的手,王小六神情难以置信。大喊道:“你,你干什么呀!”
“我只是想提醒你两点,第一,道理也好,交情也罢,改变不了今天发生过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就好像我现在折了你的手,折了就是折了,无法倒回,将来你想报复,我只有接下来。”
牛犇捉住他的无名指,接下去说道:“第二点,我想知道什么,你心里都清楚,为了节约时间。请不要麻烦我问,也不要东拉西扯转移话题,直接告诉我就好。等做完这些,谈道理还是讲交情,随你。”
不等王小六开口,牛犇手指慢慢加力,说道:“你可以拒绝,可以坚强。可以大骂大喊大闹,也可以叫他们起来再与我火拼。这些事情你都可以做。我会在心里表示钦佩,然后做我该做的事情,直到你说出来。”
王小六忍不住问道:“你觉得这样我一定会说?”
牛犇回答道:“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一笔生意保持坚贞。”
到这时候,王小六已能够感觉到指关节不堪负荷的呻吟,还有钻心蚀骨的剧痛。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他已清晰肯定地认识到对方的决心,事情不会终结。
才十几岁啊!
不禁又要发出感叹,王小六拼命大喊,为改变状况做最后尝试:“等等!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牛犇停下来看着他。没说,没动。
成败在此一举。
心里默默祈祷,王小六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叫牛犇?”
牛犇微楞说道:“谈交情放在后面......嗯?”
说话的时候牛犇看到,王小六用另外一只手在地上写字,目光顿时凝固。
“师兄,电话。师兄,师兄?”小博从里面出来,在牛犇身后连叫三次。
“嗯?哦。”
牛犇从小博手里接过电话,一边拨号,目光不离开王小六写字的那只手。
福生。
王小六很快写完,看着牛犇诧异的表情与闪烁的目光,心里已经明白大概。
“这叫什么事儿啊!”
自嘲苦笑着,他再用手把字迹抹去。
雨天湿地,写字容易,抹去也简单,王小六看着牛犇,呲牙咧嘴问道:“挺疼的,能不能让我缓缓?”
如果只是相识,王小六不会用手写,而是会大喊出来;写出来是因为不想被别人知道,联想到发生在福生身上的事情,结果已经相当明显。
牛犇默默松开王小六的手指,心里幽幽地想,事情真有这么巧?
这个时候电话通了,他听到艾薇儿醉意朦胧的声音。
“哪个王八蛋烦我?”
牛犇微微皱眉,心里知道艾薇儿醉酒,暗想这个时候和她谈事情,会不会不太明智?
正在犹豫,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不够真切,但能知道是在给艾薇儿敬酒。
听到那个声音,牛犇心头一跳,觉得有些熟悉,并有一种警惕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不说我挂了啊!”艾薇儿大声吼道。
听她这么讲,牛犇确信现在不是合适时机,略想了想,说道:“我先给你发个信息,清醒后看下。”
言罢不等回应,牛犇挂断电话,很快编辑一条消息发过去,大致把这件事情描述一遍,接着他把小博整理好的视频资料一道发过去,问问艾薇儿,有没有路子影响到那两名记者所在单位,不求帮忙,只希望他们能够公正报道。
做完这些,牛犇把电话还给小博,回头重新看着王小六。
“他在哪儿?”
“走了。”王小六握着断指,龇牙咧嘴,神情异常痛苦。
“给他包一下。”牛犇让小博过去帮忙,接着问道:“去了哪里?”
“不知道。”
“怎么走的?”
“我亲自送走。”王小六回应着,一面呼痛:“哎,你轻点兄弟,这是肉!”
小博心里不高兴,冷哼半声当做回应。
“你为什么帮他?”牛犇接着问道。
“说来话长。当初......”
“算了,先不管这个。”牛犇摆摆手,说道:“你怎么知道我?”
“临走时候,他叫我有机会照顾下你,牛犇......”看看如今双方角色。王小六尴尬摇头:“我觉得那孩子有点犯二,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所以你活该断手。
心里想的不便说出来,牛犇抬起头看看周围,不禁暗暗皱眉。
现在怎么办呢?
思考的时候,周围一群黑帮打手莫名其妙,他们看到六哥被人折磨。那个很能打的少年显得冷酷而且坚决,极难应付。正在担心的时候,突然间峰回路转,两个人像朋友一样唠起嗑来,所谈内容让人摸不着头脑。接着大家看到,牛犇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周围,不禁又为之提心吊胆起来。
“好了。”彼此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小博那边收拾好王小六的手,扔到一边。
“你轻点啊!”
王小六抱怨着。目光转向牛犇,示意他往下看。
“黑%道有黑%道的规矩,你想问的事情,我真不能说。”
一边说,王小六在地上写了一个王字。
“这是我的姓,你认不认识?”
牛犇目光微闪,心里想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暗语,默默点头。
“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师兄!”小博突然叫道。
“嗯?”
“有信息汇过来。你看这......”小博的声音透着惊慌。
几乎同一时间,牛犇感觉到腰间振动。心内一跳,赶紧摘下腰扣拿出呼机,同时从小博手里接过来手机。
两个人发来两条信息,两条信息一模一样,都只有两个字。
“救我!”
......
......
距离训练营数百米的山坡上,王明透放下手里的高倍望远镜。咬了咬牙,再撇了撇嘴。
“不能打今天就死,能打拖到明天。”
话虽然如此说,当看到那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冲入人群,与十几名手持武器的人战斗在一起。最后竟然大获全胜的时候,王明感受到一股莫名寒意,下意识地缩了缩头。
与当日发生在思达门口的事情不同,简单讲那叫斗殴,这次是有预谋的杀人行动,参与的人也不一样,上次是保安和酒店职员,这次是经过鲜血历练的黑%道凶徒,加一群不知轻重的百姓。
不要小看了他们,经过煽动的人群盲目且没有理智,有时能爆发出无法想象的勇气与凶性;拿刚才说,假如牛犇没有赶到,或者不以雷霆之势当头一棒,便会被人群彻底淹没。想着这些,王明心里生出几分异样感觉,有些恼火。
“陈先,黑鱼帮是不是只会吹牛,手下人都不顶事。”
这句话绝对是冤枉,而且无知;混黑%道并不等于事事都会动手杀人,恰恰相反,他们每天都在和法律周旋,最懂得不要轻易惹麻烦,刚刚那种情况,明明用不着出手,谁会主动朝身上糊屎。
陈先看着王明的背,眼里闪过轻蔑与讥讽的神情,说出来的话却很恭敬。
“黑%道有黑%道的规矩......王总,您该回去了。”
黑%道的事情自有黑%道操心,作为思达的少爷和老板,王明并不懂得这些,眼看那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被围攻的少年虽然受了伤,气势、包括气焰却比之前更加嚣张。
没错,那是一种嚣张的感觉,不是因为打赢了才嚣张,而是精神上具有压倒优势才能体现出来的狂傲。
怎么会这样呢?
他只有一个人!而且,蒙冤的人不是因为愤怒、憋屈、无奈的吗?
距离太远,王明只能看到画面,听不到那边说什么,对战场上氛围感受也不太真切。到后来,天色渐黑,他连画面也看不清,只瞧剑民众纷纷离去,牛犇对黑鱼帮的打手用刑,接着去找六哥谈论着什么。
这样也可以了,明天开始,牛犇将要面对警察的追铺与黑%道追杀,事情的走势虽然和预想大不一样,整体仍在掌控之中。
想着这些,王明心情重新变得好起来,挥了挥手:“好吧,回家去看另外那场好戏,呵,我都有点等不及......”
正说下去的时候,身后传来惊呼。
“谁!”
“咔!”
“怎么回事?”王明疑惑转身,表情顿时僵硬。
......
......(未完待续。)
七十一章:局后(敬markcken75)
天色已经很黑,又下着雨,视线朦胧不清,一群人打着伞,远看如一团团黑影静立在山坡,听到响动,人们收回视线转身,发现一个身着白裙的姑娘出现在视野。
山坡不算陡峭,但也说不上平坦,夜色中,白裙姑娘笔直前进,感觉不像蹬坡攀高,而是走在水面上,飘啊飘的,就这么飘到众人面前。
看到她,陈先神情突变,刹那间倾身弓腰,嘴里同时发出惊呼。
“怎么是你!”
警告发出去,陈先的手摸到后腰,触及到衣角的时候僵在半空,不敢再动一丝一毫。
暗幕之下,姑娘的目光投在他身上,平平淡淡的眼神不带丝毫色彩,就像看着一条狗,一块石,一颗微不足道的杂草。相比之下,其他人、包括王明在内,得到的待遇更差,即便正对着她的眼睛,似也不能留下影子。
“谁?”
“干什么的?”
两名保镖迎了上去,这边王明感觉有些奇怪,扭头问陈先道:“你认识?”
陈先没有回应这句话,放在腰间的右手微微颤抖,王明留意到他的脸色发白,口唇发紫,不禁为之微微皱眉。
“到底是......”
“咔!”
听到异动王明再度转身,刚好看到那个姑娘的手从一名保镖的脖子上离开,闪电般捣入另外那个人的咽喉。
那是很奇怪的感觉。
白裙姑娘的动作很快,感觉却不是太快,出手,路线、还有目标全部都很清楚,仿佛有个声音在脑海里说:要杀你了,要从这里下手。当人试图做出反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比她慢上一拍,不多不少,正好慢那么一点。
白裙姑娘从身边走过,那名保镖甚至没能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他想去拦,手臂伸在空中、却做不出下个动作。随后,当他明白对方要杀人,准备阻挡或者反击的时候,身体已经向泥一样软倒,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感觉就像被电到一样,王明突然跳起来朝周围大喊。
“拦住她,不,杀了她!”
三名保镖同时冲过去,一人出拳。一人拔刀,最后那个留着长发的男子摸出拳扣,没来得及带上指头,同伴的战斗已经结束。
还是那只手,连环双击,简简单单捣碎两名壮汉的咽喉,感觉就像捏碎两颗鸡蛋那样轻松。两人当中,那名拔刀的保镖前进势头稍慢。反而来得及收起下颌,也因此被一同捣碎。
如果不是因为身着白衣。如果不是肌肤赛雪,大家不会相信她曾经出手,当鲜血从壮汉的口中喷洒,姑娘的手依旧干干净净,像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看到这一幕,长发男子停下动作。用近乎痴心的目光看着那个姑娘走过来,走过去。
心理是一种奇妙的事物,有时强大,有时弱小,有时比钢铁坚硬。有时候比棉花更软,短短十几步距离,寥寥数次出手,长发男子心防崩溃,完全放弃抵抗。
他甚至没有尖叫。
这种表现改变了一点东西,白裙姑娘经过身边的时候,没有用手掌击碎其咽喉,而是捣在心口。
“蓬!”
胸骨远比喉结坚硬,破碎时声音显得不同,强大劲力透胸而入,长发男子的心脏猛地跳动一次,接着便平息下来,陷入永久沉睡。
“杀了他,杀了他!”王明已经看疯了,抓住陈先的衣领拼命大喊:“开枪,你是不是傻了,开枪啊!”
一辈子从未如此顽强,也从来没有这般灵敏的五感与意志,此时此刻,王明的表现远胜他的那些保镖,甚至超过拥有强大实力的陈先。
催促中,陈先不敢做任何动作,他看着梅姑娘一步步走过来,即便出手杀人的时候,她的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自己。
“你,你不是去了蒙城?有人看到......”
“什么走了留了,枪呢?你的枪呢,给我!”
王明大喊大叫,扑过去掀开陈先的衣服,自己去摸。
“拿来!”
拔枪,颤抖的手打开保险,王明猛地转身,抬手,怒吼。
“不人不鬼的样子,管你是什么东西......”
一条银线撕开暗幕,划着曼妙的弧线射入王明的眼睛,直灌入脑。
那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硬币,华龙联邦基本的货币单位,丢在地上不见得有人捡的那种。
廉价的硬币射入燕窝,鲜血、眼泪与一些不明汁液混合着涌出来,理想、壮志、未来和财富随它们一道飘散在空中,王明的身体向后摔倒,另外那只眼睛刚好看到陈先的脸,耳朵听到他说的话。
“前辈请听我解释,我故意让他们这个时间来,不是真的想杀死牛犇。”
“陈先!”
从未有过的清醒,王明发出悲愤的呐喊,瞬间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信错了陈先,还有最最关键的——招惹到不该惹的人。
带着种种不甘念想,他栽倒在地上,身体顺着斜坡一路翻滚,跌入到无边的黑暗中。
对面,梅姑娘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眉未动,眼不变,脚下步伐平滑均匀,径直走到陈先面前。
汗水从陈先的头上滚落,顷刻间湿透衣衫,他看着被王明被无边的黑夜完全吞没,表情苦涩而且畏惧,眼神却慢慢平静下来。
“前辈,我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小兵,您杀我,牛犇以后的日子会很难。”
这是一句很有力量的话,陈先没说梅姑娘会怎样,而是把筹码压在牛犇身上,以此做最后一搏
他赌对了,
梅姑娘在陈先的面前停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为什么?”
......
......
为什么?
通常人们这样问的时候,会有一个特指的对象,比如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不这样做,做于不做,总归都是对某种行为的质疑。
梅姑娘提问的时候,给陈先的感觉不是那样,他觉得她少说一个“了”字,应该是“为了什么”。而不是为什么。
到底是不是,陈先并不确定,也不敢去问,从梅姑娘的眼睛里,陈先明明白白地看到一次机会、但也只有一次机会。这次回答若能让她满意,接下来事情会很好谈,如果做不到,她会立刻杀死自己,连多问一次都不会做。
梅姑娘用目光告诉陈先:自己并不介意错杀一个人。也不介意给他求活的机会,但都只有一次。
不能回避,不能绕圈,不能欺骗,甚至不能要求更多时间,他必须、立刻压上承载生命的第二次赌注。
迎着梅姑娘的视线,陈先抹一把脸上汗水,说道:“会展事件从未消案。洪飞受国安局委派来此调查事件原因,他怀疑袭击者的目标是传说中的神国圣杯。认为您和牛犇已被卷入其中,后来洪飞组建训练营,吸纳牛犇名义为弟子,实则为了方便观察,靠近,试探;他觉得。假如圣杯落入您手中,看起来不像是为了自己使用,而是会在牛犇长大后交给他。”
仓促中,陈先分辨不出是“为什么”与“为了什么”之间哪个更重要,只好用含糊的方式兼顾两头;这番话讲的极快。中间几乎没有停顿,听上去,他说的这段内容与此前带有威胁性的主题并无太多关联,但又解释了一切。
一直绷紧的弦没有断,梅姑娘默默听他讲完后问道:“你是胖子的人?”
“不算是。”陈先精神一振,不等梅姑娘追问,主动说下去:“同属国安局,我的职位较低,按照洪飞的安排做事。”
梅姑娘不是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算他的人?”
陈先老实回答道:“上面不放心他,让我来辅助,同时也为了监督。”
这次梅姑娘懂了,问道:“胖子在哪里?”
陈先摇了摇头,神情愤怒,但还是无奈更多一些:“前辈或许不信,不光我不知道,如今连局里都不清楚他的行踪。此前发生过这样的例子,那家伙随心所欲,完全不按照计划办事。”
梅姑娘轻轻挑眉,说道:“这样的人,国安局如何容得下?”
陈先越发苦恼,回答道:“我也很奇怪。照理讲,洪飞再有能力,也不能完全无视规矩,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唉,让我怎么说呢。”
“那是你的级别不够,知道的不够多。”梅姑娘淡淡说道。
“......应该是的。”
梅姑娘问道:“胖子走了,这里归你负责?”
陈先摇头说道:“名义上胖子还是负责人,比如解散训练营,这种事情我根本做不了主。可,如果一直找不到他,不排除会把职责交给我。”
梅姑娘说道:“胖子走了,这次行动是你策划实施?”
陈先心底微寒,说道:“之前的事情前辈想必看到了,我只是想借闹事机会派人进去,看能不能找出与圣杯有关的线索,胖子为此事盯了八年,我虽然不太相信,可总觉得有必要看一看。”
“门口有你安排的人?”梅姑娘随意问道。
陈先说道:“前辈放心,我只让他寻找可疑物品。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只能试试看。”
梅姑娘说道:“为什么不去家里找。”
陈先苦笑回答道:“假如东西真的存在,我判断其下落无非两处,一是被您随身携带,那样我根本无能为力,再就是留在牛犇这里。你也看到了,我怕牛犇在冲突中被波及,特意等他离开训练营才动手,为的就是避免和前辈发生冲突。”
稍顿,陈先留意着梅姑娘的脸色,诚恳、甚至有些谦卑的态度说道:“职责在身,洪飞又不在,我不得不为。”
听完这番话,梅姑娘陷入沉默,良久说道:“你觉得,胖子是不是预料到这点?”
嗯?
陈先楞了一下,随即恍然,表情顿时精彩起来。
“连我都卖,这个该死的......死胖子!”
......
......(未完待续。)
战斗
双倍六天,更新七万字,连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想要更多?
好的,明天继续爆发!
套用一句话:我要疯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呀呀呀呀......
.......除了明天爆发那句,上面都是吹牛,其实我已经精疲力尽,真正要说的是,还有没有月票?投了吧!
最后一天双倍,请把它当成月底最后一天来看!
汉军第一次出击,坚守我们的胜利!
我会拼下去,不是只有明天一天,而是一个月!
希望你们和我一样!
来吧,兄弟们,往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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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章:破法(敬hunter_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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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的地面上,翻滚的痕迹不再延伸,几名被打碎咽喉的男人停止挣扎,以不同的姿态为自己的人生旅途画上句点。清风吹过他们的尸体,把鲜血的味道带走,四散到荒野山林之中,用不了多久,隐没在土地草丛中的其它生命便会察觉到这里的变化,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这是很残忍的事情,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一条生命消失,总能给别的生命制造机会,就像现在,陈先如果做出牺牲,胖子就会得到一些东西,虽未必一定如愿,至少增加几分可能。
夜风习习,吹动衣衫,把带着湿意的清凉送入肌肤,感觉很是舒爽,陈先心底寒意深重,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国安局也被利用啊!”
胖子突然消失再无踪影,留下一堆烂摊子。陈先被撂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局面,起初觉得胖子故弄玄虚,等到汇报、并且请示上头之后,才知道胖子的行为不在计划内,便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如今他明白了,胖子比任何人都知道梅姑娘的强大,也知道她的弱点,只要不动牛犇,梅姑娘不会真正发作,动了等于触犯逆鳞,成功便罢,失手就得放手,毫不犹豫潜入深海。
胖子当然不会放手,他把事情留给陈先。
若陈先死,消失便是明智之举,陈先死后,国安局会派别的人过来,或者出动重拳围剿。不管怎样,胖子已然置身事外,大可看看情况再说。反之陈先若不死,等于替胖子多试探一回,而且,盯住他比梅姑娘容易多了。陈先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用的人,有多少扮演当初自己扮演的角色,时刻准备反戈。
想着这些,陈先越发愤怒,同时体会到胖子的可怕,他无法想象,当初胖子刚来的时候,怎么就确信梅姑娘碰不得。因此没有选择强硬手段呢?
基因人了不起吗?胖子手下就有好几个,梅姑娘纵然再厉害,难道能成为万人敌,能够对抗机甲、大炮、导弹和战舰不成。
经过今天的事情,陈先初步体会到胖子的畏惧,梅姑娘的强大并不在于她能打到什么程度,当然那是基础,在此基础上。没有办法确定其行为与行踪才是要点......就像现在,陈先凭借强大的技术手段认定梅姑娘远在千里之外。怎么就突然冒出来?
无法控制的危险才最危险,唯一能够影响、束缚梅姑娘行动的,或许只有牛犇这个人,他是梅姑娘的牵挂,是她的命门,同时还是栓住她和世界关联的绳索。若有一天这条绳索被切断,梅姑娘就会超脱于世,独立与世界之外。
“或许,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干脆不是人?”
夜色中。白裙姑娘的身影显得飘渺,当然也可以看成诡异,陈先看着她,不知为何竟然产生这种念头,心里被恐惧填满;他忽然意识到,胖子那般谨慎,会不会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担心要承担那种无法承担的心理罪孽?
还是那个问题,当初胖子刚来的时候,怎么就能想到这些?
因为自己曾被梅姑娘莫名其妙“击倒”过,胖子从中看出什么;还是说高手之间自有感应,瞄一眼就能知道?
如果是后者,陈先只能表示钦佩,若是前者,咳......该说他什么好。
......
......
思考的时候,梅姑娘忽然打破沉寂,问道:“胖子建这个训练营,除了牛牛,还弄来那么多基因人,为了什么?”
陈先说道:“我的级别不够,对基因人、胖子的计划所知不多,但能猜到一些。原先这是国安局的计划,培养精英放到别的国家,作为种子潜伏。选择基因人是因为他们个个都有特殊能力,迟早会被发现、并且受到重用,将来会给联邦带来很多好处。”
梅姑娘问道:“现在呢?”
陈先回答道:“关闭训练营之前,胖子让我报告说训练营的成员叛变......我是不信的,可是上面的意思并不明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先犹豫说道:“我觉得这可能是自编自演,防止将来被人查到,可惜我的级别不够......”
梅姑娘摆手说道:“不知道的就不用讲了。”
稍顿,她说道:“训练营关闭,国安局准备如何处置小博,和牛牛?”
听到这个问题,陈先神情有些犹豫,几番挣扎,终咬牙说道:“前辈,能不能容我解释几句。”
梅姑娘淡淡点头:“你说。”
陈先认真说道:“国安局是联邦最高级别的情报单位,我们这些人,因为个个身上有秘密,也把身家性命绑在车上,有些事情,死都不能泄露。”
梅姑娘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问道:“包括小博和牛牛?”
陈先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怕前辈接下去会问到更多国安局的事情,我会没办法回答。”
梅姑娘说道:“我对国安局没兴趣,只想知道他们对这两个人的打算。”
陈先松了口气,回答道:“训练营虽然关闭,小博依然登录在册,属于后备人员。牛犇当然也有登记,只不过......前辈知道的,那只是名义上。”
梅姑娘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胖子消失,这部分权力在你手上,对不对?”
陈先不太明白这句话,茫然问道:“前辈的意思?”
梅姑娘说道:“你可以把牛牛转正,成为国安局的正式人员,对不对?”
“吸纳牛犇为国安局正式成员?”陈先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按照自己的理解复述一遍。
“没错。”
“为什么呢?啊,我的意思是。前辈希望这样?”
“你难道不希望?”梅姑娘看着他说道:“牛牛变成你的属下,你想调查他,控制他,都会更加方便。胖子做不到的事情,你取得进展,难道不好?另外。无论国安局怀疑牛牛和我得到过什么,只要牛牛在,就等于东西在,难道不是好事?”
陈先心想这些哪用得着你来教我,问题不在这里呀......
梅姑娘淡淡说道:“不用担心胖子,他敢现身你就告诉我,我去杀了他。”
听到这些,陈先内心连连叹息,暗想果然如此。不如你直接对我讲,假如我对那个牛犇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也会这样对我。既然如此,我这个领导做的有啥意思,谈何调查,说什么控制呢?
梅姑娘似乎看出他想什么,接着说道:“放心吧,牛牛如果成为国安局的人。该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是故意做局。我不会管。”
听到这些,陈先精神为之一振,怦然心动。
没有人不喜欢有能力的人,之前牛犇的表现,足以证明他可以完成很多困难的事,比这更关键处在于。拥有他意味着能够得到梅姑娘的帮助......虽然她的方式有点特别,不太符合国安局的风格,但至少,再不用担心对自己不利。
想着这些,陈先试探道:“前辈。您为什么会想安排牛犇进国安局?”
梅姑娘轻轻摇头,说道:“是他自己想进。”
“牛犇又为了什么?”
“牛牛的父母死在会展中心,他想查找幕后真凶和原因,因此需要利用国安局的力量。”梅姑娘丝毫不做隐瞒,接下去说道:“这也是你们的目标。”
“他也像调查?”陈先呆了一下,壮起胆子问道:“前辈,当年您是不是没得到过什么东西?”
“我得到一个孩子。”
说吧,梅姑娘不再说什么,也不问陈先是否答应,转过身,自顾离去。
临行前,她用手指指地上的尸体,说道:“这里的事情,你处置一下。”
得到一个孩子?脑子里正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陈先想不到她不打招呼便走,连忙大喊:“如何处置?”
“随便糊弄过去,不要牵扯到牛牛。”
“随便糊弄?”
陈先目瞪口呆,心里无奈地想,好歹这是思达老板,怎么能随便糊弄?若随便糊弄,又为什么要我这个领导替下属背锅?
......
......
夜色渐浓,王小六开着车在路上飞驰,心情很是难过。小腹一脚重伤未愈,尾指被折断,仅用纱布包了包,丝毫不能减少疼痛,更无语的是他还要充当司机,载着制造这一切的凶手在夜间狂奔。
王小六不敢抱怨,不止不敢抱怨,连安慰的话都不敢讲,他注意到牛犇铁青的面孔和彷如喷火的眼神,经验告诉他,当理智的人失去理智的时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够控制住他,稍不留神,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如果不是因为王小六的车最好,如果不是有声控锁,加上自己对车况更加熟悉,这个司机还轮不到他来做;一路上,牛犇连续打了几个电话,有些不通,有些通了,两三句话便挂掉,接着打下一个,期间王小六听到军校、首都、三十八师,这类让他心惊胆跳的字眼。
人有自知,王小六知道那是黑%帮分子永远都触及不到的区域,由此联想到,福生的这个朋友到底什么身份,怎么会和那些高到云端的人有关?还有现在究竟发生什么了?自己是不是卷进某些绝对不应该碰的漩涡?
心里揣满疑问与担忧,王小六把车技发挥到极限,速度也提升到极致。
每分每秒都那么难熬,时间因此失去意义,王小六只记得,当自己湿透的衣服被风吹干,目的地终于抵达。
“吱——日!”
车在思达酒店门前停下,两只后轮冒着青烟,门童慌忙跑过来迎客,没等走近,身体便被一股大力撞飞。
“啊!”
“干什么?”惊呼声响起,旁边人纷纷围上来。
“滚!”暴喝声中,冲过来的人东倒西歪,甚至没能看清来者面容。
“撞枪口了吧。”
车内,王小六终于松了口气,摸出一支香烟点上,心里幸灾乐祸地想。
慌这么急,莫不是跑来捉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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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章:欲(敬村长杀手烟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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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幕沉重,屋内华灯流彩,布置精美的房间里欢声渐息,安静的仿佛死去。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得玻璃啪啪作响,不变的灯光摇曳起来,就像此刻的心情,在进与退的边缘挣扎徘徊。
两个女人,上官飞燕趴在桌子上,艾薇儿靠在椅子上,身体沉重,神智却保持着清醒;两人身旁各有一个男人,身无异状,神智却有些飘忽。
桌上美酒佳肴仍在,释放做诱人的气息,程慕云端着酒杯,目光看着上官飞燕色侧脸,不时轻嘬一口,慢慢咽下。
他看的很认真,喝酒很仔细,一步步体会着酒水顺喉而下的感觉,细细品尝着其中滋味。在他对面,霍明锋坐在艾薇儿身边,埋着头狼吞虎咽般,一杯接一杯猛灌。
“你喝的太快了。”
相对沉默已经很长时间,程慕云听着对面喝水般的声音,忍不住提醒道:“喝酒太快伤身,而且容易醉。”
“不用你管。”霍明锋红着眼睛,咕哝一句。
“我不是要管你,只不过想提醒你,关注自己身边的人。”
抬起左手,程慕云把覆盖在上官飞燕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以便看的更加清楚。
他的动作很轻,姿态亲昵,眼神充满温柔;他看着上官飞燕红唇微颤,脸颊抽搐,他看着她眼里的愤怒与屈辱,看着她用无声的方式发出警告。看着看着.......便忍不住笑起来。
“美色当前,就算你真的洗心革面,至少不能忘记自己的未来。”
这句话是对霍明锋讲,程慕云提醒他不要总朝自己这方偷窥,那边有个更加妖娆妩媚的女子等待抚慰,何苦嫉妒这边的生涩果实。
对面。霍明锋痛苦地低下头,畏怯的眼神朝艾薇儿看了看,旋即又把头转开。
程慕云说道:“薇薇是公理报记者,你要入伍领军,她对你的帮助很大;同样道理,你是将门子弟,对她的事业有更多补益。刚才你听到了,薇薇很想返回首都,苦无门路。你有现成的资源和信息,想想办法就能做到。将来你们夫唱妇随,相互扶持,前途必定海阔天空,成就一世佳话。”
程慕云说道:“自助者,得天助。你改掉很多毛病,家里人才帮你转到五牛,我才会帮你过关进入军校。接下来又要看你自己,若因为一旦不必要的心结乱了根本。之前那些事情,你的那些努力,统统会白费。”
声音慢慢转为严厉,程慕云抬起头说道:“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打起精神来,想想如何征服她的身体和她的心。而不是操心不该操心的事,更不该喝闷酒把自己灌倒,像只缩头乌龟。”
一番苦口婆心的话,霍明锋为之深深低头,虽看清神色如何。但已不像刚才那样拼命灌酒,且会不时地侧着头,朝艾薇儿那边试探。
这应该够了。接下去,当最后那把火烧起来,一切便将水到渠成。
想着这些,程慕云心情大好,转回视线,手指轻轻滑过上官飞燕的脸颊,细细感受着那种滑腻与青春弹力,神情充满陶醉。
“真美。”
说完这句话,程慕云站起来,弯下腰,把上官飞燕从椅子上抱起来,扛上肩头。对面,听到响动的霍明锋猛然抬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这边,双手不停颤抖。
“有火气是好事,但别用错地方。”
程慕云平静地看着他,朝艾薇儿那边努努嘴,接着他抬起手,拍了拍上官飞燕的臀。
“开始吧。”
......
......
厅内两层,外层待客,内层才是真正的休息室,也可用来洽谈商议;程慕云扛着上官飞燕走进来,顺手带上房门。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有异,关门的时候比较用力,发出砰的一声轻响,这之后,房间里便又安静下来,再无干扰,再无顾忌,再没有多余目光。
扛着少女走到沙发前,程慕云弯腰把她放好,平躺,伸展,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精美瓷器一样生怕碰坏掉。
“呼!”
过于谨慎就是紧张,紧张让他感觉气喘,程慕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些鼓励的话,静等着心跳慢慢平复。
稍后,他重新睁开双眼,目光清明,神情真挚而温和。
“刚才那些话,其实是在说我们。”
他看着上官飞燕的脸,极为认真地说道:“明锋心无大才,意志不坚,过往履历也不好;还有他的家世,现在是助力,将来会成为阻碍,会有无数非议。这些东西制约了他,用你们生意人的话讲,充其量只能小富小安,强望高远,只可能摔得头破血流。”
“我不同。”
解开衣服上的扣子,程慕云骄傲说道:“我的出身干净,履历完美,意志卓绝,学识也不差。我这样的人,无论以怎样的方式成功,都会是一个励志的故事,非常受人欢迎。”
脱去上衣,程慕云将它叠整齐放到旁边那张沙发上,接着脱掉裤子。
“你和我一样。你的性格直爽,有男儿气,你漂亮,聪明,刻苦,更要紧的是,你很小就失去亲母,这样的经历和品性,一定会被很多人喜欢,尤其女人,更会拿你当成姐妹、母女、甚至偶像来看待。”
他用充满柔情的目光看着上官飞燕,温和说道:“我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象征军人荣誉的服装褪去,露出近乎完美的强健身体,程慕云只穿一条短裤走向上官飞燕,忽然感觉有些异样。
嗯?
低头,他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有一件物品没有取下。
“原来是这个东西......”
弯腰解带,程慕云从小腿处取下一把军刺,放在手里掂量着看了看,随手挥舞两下。
呼呼两道凌冽风响,往日在军中的峥嵘岁月历历在心,程慕云神情刹那恍惚。感慨万千。
“你的那个朋友......不骗你,我真的很欣赏他,可惜......怕是没机会了。”
至此无言,程慕云突然一挥手,军刺化出乌光飞射出去,“夺!”的一声,深深刺入茶几中央。别的不谈,单凭这一甩所含的力量,便可证明程慕云的军旅生涯没有白费。满满都是收获。
甩出军刺,程慕云走到沙发前,坐在上官飞燕身旁,正对着她的面孔和眼睛,目光充满怜惜。
“干吗要哭呢?你应该感到高兴,毕竟,我帮你看清明锋师弟,不是吗?”
用手拂去少女眼角的泪水。上官飞燕表情抽搐,仿佛毒蛇咬了一口;渐渐地。她眼里的愤怒开始消褪,流露出哀求与恐惧的神情。
“真是个傻姑娘。”
程慕云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更加爱怜:“今晚是你的大日子,成人礼啊!”
一边说着,他的手顺着脸颊向下移动,拉开上衣拉链。
“嗬!”
曾经“爱”过很多女人。程慕云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仅仅因为看到一部分身体就控制不住心神。那种白嫩与柔滑,那种起伏与怒放,每一处,每一寸。都像盛开的花朵一样,尽情释放着青春的活力。
与艾薇儿的妩媚完全不同,少女初次解衣是让人为之震撼的美丽,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仅仅看一眼,心中火焰便如喷泉般涌动,恨不得马上横枪跃马。
不知不觉,程慕云的眼睛变了颜色,手指增加力量,并且微微颤抖;他看到少女流露出痛楚的神情,内心涌起怜惜,理智告诉他,这是一场用温柔、而不是用力量获胜的战斗,但随着心中欲%火加重,双手也变得不受控制,渐渐粗鲁、放肆起来。
少女脸上泪水更多,眼里哀求惊恐的意味更浓,然而此刻,程慕云已经留意不到这些,只想快一旦接触战场。
“真美......真好......”
含糊的声音呢喃颤动,粗糙的手掌在柔嫩的肌肤上摩挲,程慕云的目光与双手一道下移,准备迎接更强大的冲击。
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一件东西,为之一愣。
上官飞燕腰间,皮带上扣着一块看似多余的事物,外形像个盒子,但有一颗小小的红灯不停闪烁,仿佛恶魔的眼睛。
别人看到这个东西,多半会把它当成女孩子的装饰品,落在程慕云眼里,感觉就像行军时踩道地雷、将爆而未爆的那个瞬间。
“这是......”
程慕云目光微凝,心头一跳,毫不犹豫伸出手,将其从腰带上扯下。
“定位装置,已经激活!”
情不自禁叫出声来,满心欲%望骤变成怒火,“啪”的一声,程慕云把盒子摔到地上,对着上官飞燕的眼睛怒吼。
“对面是谁,说!”
上官飞燕没有办法开口,眼神却渐渐发生变化,似激动,又像欣慰,还有嘲讽,最多的居然是杀气。
十八年人生,少女首次体会到“想杀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即便那日在思达酒店门前,也与此刻的感受完全不同,云泥之别。
久在军旅,程慕云轻易看懂了她的眼神,怒火渐旺,禁不住冷笑起来:“你以为这样就......”
“轰!”
猛然一声巨响,整间屋子似都震动起来,程慕云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豁然转身。
“明锋,怎么回事?”
“谁!”
外面的房间,尖叫与喝问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下一秒,巨响再次震荡入耳,并有怪异的撕裂声与之相伴。
那是锐器、多半是利斧劈门的声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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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章节名欲%火竟然是违禁词,这样不会越界吧。。。。。
我已经非常非常注意小心了,要是这都不能写的话,该如何表现人物内心.......
忐忑中。。。。
七十四章:人生第一次杀戮(敬烟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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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消防斧画着弧线劈中房门,剧烈地震颤中,把手脱落掉在地上,木板爆裂,发出巨大声响。
通道两侧,被惊动的人们纷纷从各自包厢探出头,脸上流露出惊怖的神情,几名服务生远远看着,有的捂住嘴,有点发出尖叫,还有些忙着出主意,打电话,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未知情况下,没有人愿意面对疯子,此时的牛犇与疯子中间连着等号,一人震慑全场。
“看什么看什么,走开,该干吗干吗去。”
楼梯拐角的位置,王小六叼着烟晃荡上来,凶狞的眼神扫视周围。
“黑鱼帮!”
有见识的人很快从王小六脖子上的纹身辨出其身份,纷纷缩着脖子离开,要么干脆关上房门,再不敢出来。看着这些,王小六没有像平时那样得意,相反幽幽叹了口气。
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牛犇仍属于敌对阵营,这是他唯一能做、愿意做的事情;事实上,假如不是刚才在车上听到一部分电话内容,使得王小六心里萌生某些想法的话,现在他根本不会出现。
王家的生意搞砸了,要解决的对象变成朋友的朋友,更不妙的是,这件事情好像和很多大人物有关,多年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完全袖手旁观,得试着沾沾水。
“老天保佑,帮我赌对这一把。”
内心惴惴,王小六伸着脑袋朝事发处观望。正好看到牛犇第三次挥臂。
“开门!”
疯子般的怒吼回荡在周围,房门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击,连着利斧一道轰然倒塌。最后一眼,王小六看到牛犇身上的衣物被鲜血染红,意味着之前的包扎全部裂开,每处伤口都比刚才更严重。
“气成这样。看来真的是捉奸。”
胡思乱想警告着自己,王小六放慢脚步,暗想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得幽着点,万一看到某些不该看的画面......黑鱼帮,黑龙帮恐都罩不住自己。
下一秒,他听到熟悉的闷响,惨呼,惊叫。怒吼,连续不断,密集如爆豆。凭借丰富的经验,王小六知道,那是拳脚与**相遇的声音。
刚刚领教过牛犇的力量,王小六知道这些撞击声意味着什么,脸色不禁有些发白。
“打这么狠,恐怕会死人。这里可不是荒郊野外,里面的人也不是平头百姓。我是不是该撤?”
转念又一想,打从车上下来,酒店监控就有记录,自己和牛犇不是一伙也是一伙,除非......
“老子本来是中立派......吗的,看看谁赢再说。”
趋利避害。人之本能,黑%道最精于此;一面在心里暗骂自己是个蠢货,王小六咬一咬牙关,从旁边的墙上摘下另一把消防斧,拧在手中疾步跑过去。
等到了门口。往里看,他的嘴巴顿时张的老大,再难合上。
才多大会儿功夫,精美温馨的燕尾厅内遍地凌乱,仿佛被一头大象闯进来、蹂躏过一样;王小六看到,那张沉重的餐桌竟然翻过来,几把椅子砸到稀烂,唯一完好的那把上面有个女人,衣衫凌乱,乳胸半露,娇媚的面孔上却没有多少惊慌的表情,而是透着愤怒与快意。
只看一眼,王小六就知道她被人下了药,内心不禁有些鄙夷。
“能到这里吃饭、玩乐的人,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老子都比他们强!”
找到让自己满足和愤怒的理由,王小六转过头,朝发出哀嚎的地方看。
到处是血,地面上,一名看上去颇为英俊的青年挣扎难起,右臂几乎被砍断,一条腿也变了形,此刻抱着自己的胳膊,悲嘶翻滚。
王小六知道,任由这种状况持续的话,用不了多久,那名青年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不治,心里不禁有些挣扎。
“这里是思达啊!出人命终究不是好事情,要不要......”
“轰!”
巨大的撞击声灌入耳鼓,王小六豁然转头,忽想起来牛犇不在这里,说明......里间还有别人?
脑子里念头尚未成型,内间房门大开,一个只穿内裤、脸颊被劈开一道豁口的男人冲将出来,势如闪电。
“杀!”
牛犇近乎疯癫的声音随后传出,仓促中,王小六根本来及思索,本能地举起斧头大喝。
“站住!”
“找死!”
内裤男子厉喝着扑过来,手中军刺一拨一带,王小六眼前一花,消防斧脱手飞出,没等弄清怎么回事,小腹又是一凉,随之传来剧痛。
“我%操!!”
性命攸关时刻,骨子里的凶性也被激活,王小六顾不上摇摆立场,想不起对方强大,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替自己挣命。
“啊!”
咆哮一声,他矮身死死抱住对方手臂,奋力前冲,顺势一头撞出。
泼皮招数,黑%道常混的人才懂得用,王小六的举动,其实是把军刺朝自己体内送,为的仅仅是锁死对方的手臂,顺带送出一记头槌。
单对单,这是找死的打法,然而此刻,谁都没有王小六的脑子清楚,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片刻,稍微帮点忙,牛犇就能及时杀到。
“砰!”
内裤男人料不到对方能有如此凶性,招式更是无从预料,鼻梁被撞个正着。强烈的酸楚感传入脑海,他发出闷哼,抽手不及,反臂一肘砸在王小六的头顶。
“咚!”的一声,王小六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地上,脑子里闪过两个血淋淋的大字:光荣。
“吗拉个八子。老子居然见义勇为。”
......
......
两条人影在门口纠缠,牛犇趔趄着从房间里冲出,他的一条大腿上有个洞,汩汩鲜血不停外涌,不仅如此,他腰间。背后,还有左臂都有新伤,加上旧创全部爆裂,已然成为血人。
不同于上次交手,军刺落在程慕云手里,某种意义上可以叫如虎添翼,比牛犇运用熟练得多;如果不是他的手臂伤势没有痊愈,刚才那一场短促打斗,很难说会变成什么样。幸运的是。牛犇体内热流发挥作用,第一斧,程慕云对力量发生误判,加上手臂的伤,招架未成,几乎掀掉半边面孔。
任何人受到这样的伤,心理首先承受不住,程慕云之所以逃跑。原因很大程度上在于此;此刻,当他被王小六的头槌撞碎鼻骨。终于遏制不住心中悲愤,哀嚎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彻底毁了,之前或许还有指望,现在烂乎乎一团,根本分不清五官。悲嘶过后。强烈到无可形容的仇怨冲垮理智,程慕云从王小六的怀中抽出军刺,反手刺向其后心。
“死......啊!”
一道明华呼啸而来,利斧凿进程慕云的侧胸,切开皮肉砸断肋骨。将他的身体撞飞,剧烈疼痛传入脑海,死亡的危机如此清晰,程慕云暴喝着,翻身再起。
“啊!”
惨叫声不止一道。军刺抽离腹部,刚刚晕过去的王小六居然清醒过来,此刻他的意念中,时间仍停留在片刻前,也没看到牛犇甩斧攻击;望着程慕云疯魔般的模样,王小六直觉认为是自己把对方撞飞,对方的目标也是自己,于是慌忙从地上随便捡了个东西,甩手扔过去。
好巧不巧,他捡起来是一个瓷瓶,更巧的是,他的这一扔刚好用对了力道,瓷瓶如飞梭般旋转着,刚刚好飞入程慕云脸上被撕开的伤口。
有褐色的烟尘飘起,入鼻可闻辛辣......胡椒粉的味道。
“啊!”
正在目呲欲裂的时候,褐色烟尘飘入眼中,泪水完全不受控制,伤口处的剧痛加倍,程慕云本能地想要揉眼,手臂刚刚抬起,心内忽然涌出警兆,与绝望。
“糟了。”
这个时候才起警兆,只能说是神智被误导,胡椒粉的刺激让人分不清状况,思维出现刹那停顿才可能发生,等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一记凶狠的拳头已如铁锤击中目标,擂在胸、腹之间。
巨大力量传入体内,刚刚吸入肺部的空气被强行挤出,连同刚刚聚集起来的力量、意志,还有勇气和胆魄,通通从喉咙里喷射而出;最下方三根肋骨折断,如倒矛刺进肝脏和肺叶,剧痛之下,程慕云倒吸寒气,结果是一通撕心裂肺的猛咳。
精于战斗的人知道,内腑受伤,肺部不是最致命的,但却最具有摧毁性,尤其不能卡进异物;无论多么强大的人,聚力的时候都会伴随着吸气动作,反过来也一样,不能吸气,意味着力量被彻底打散。
仅一拳,程慕云失去反击能力,意志被一同摧垮。
“救命!”
“砰!”
又一拳击中同个位置,程慕云大张着嘴巴摔倒在地上,弓腰缩腿,舌头不受控制的吐在外面,嘴里发出嘶嘶如蛇般的声音。
“你,不能杀......我!”
他用最大的力量吐出这番话,身体却不知为何倒悬在空中,视野颠倒的那段时间,程慕云刚好看到艾薇儿的眼睛,并且读懂了其中蕴含的信息。
“狗,杂,种!”
“不!”
最后一声哀嚎无比清晰,最后一声怒啸撕开暗幕,程慕云的身体旋转着飞出,撞上窗台,撞碎玻璃,冲入到沉沉黑暗中。
......
......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ps: 又是三章,最后一天双倍月票,兄弟们别留了,梭了吧!!!!
七十五章:惊闻(敬中军帐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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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华灯初放的时候,思达酒店楼上掉下来一个人,活的,然后摔死了。
除非为了寻死,活人从空中掉下来的时候都会尖叫,那人也不例外,想必意识到空中的这段旅程是自己人生到最后时光,他的叫声格外响亮,格外尖利,格外短促。
声音响亮代表健康,尖利代表恐惧,短促代表时间,时间代表高度,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有时能够增加绝境逢生的几率,听到叫声的人不禁会想:这人或许能活下来。
可惜那个叫声响亮、尖利而且短促的人依旧死了,稍后人们会发现他受到很沉重的伤,即使不从楼上摔下来,也已很难救活。而这体现出两件事情,一是死者的求生意愿非常强烈,即使受到致命伤害,并且被扔到空中,他依旧尖叫着梦想奇迹发生;二是杀死他的人非常凶残,或者愤怒到了极点。
不管是哪种,碰到这样的人,明智的做法是别去招惹。
霍明锋知道真相,凶手不仅非常凶残,而且愤怒到极点。
他很害怕,因为他已经招惹到对方,悔之晚矣。
“你不能杀我!”
与程慕云之前说句话的时候不一样,霍明锋的底气更足,当然他不敢把这种底气表现得太强硬,只希望对方听清楚。
“我的父亲是霍氏集团总裁,霍云。”
听到这句话,刚刚清醒的王小六翻翻白眼,“啊!”的一声晕过去。接着又“啊!”的一声醒过来。
“站错队,死定了。”
这不是懦弱,而是对事实的客观描述,华龙联邦绝大多数人,当获知这样的消息的时候,都会产生与王小六类似的想法。
提起霍氏集团。人们首先联想到的字眼是“大”,具体大到什么程度,很少有谁能够精确描述,只能通过一些看得见的例子稍做形容。
比如,五牛城警察的配枪,全部出自霍氏集团。
孟非星只是华龙联邦的一个星,五牛是孟非星的一个偏僻小城,孟非星有成千上万个五牛这样的城市,还有成千上万城市比五牛城大得多......除一部分特殊部门。所有警察的标准配枪,全部贴有霍氏标签。与这样的巨无霸相比,思达,风云,这些五牛人眼里的富豪就像大象面前的蚂蚁,微不足道。
“霍家少爷被我砍断手?我他吗真是命好。”黑%道摸爬滚打多年,王小六并不缺少勇气,不知不觉。他把自己看成牛犇的同伙,主动分担一份罪。
早知如此。不如站到那边去,让牛犇砍死算逑。
王小六看着牛犇,发现他的举动没有变化,脚下行动虽然艰难,但那只是因为受伤,而不是害怕体现出来的迟疑;事实上。听了霍明锋的话之后,牛犇似乎更加坚定,步伐反而比刚才稳当。
“嗯?”
扪心自问,王小六觉得自己没勇气干掉霍家少爷,而且会幻想美好一点的前景。虽然他也明白,事情到这地步,断手与断命没什么差别。但在看到牛犇的举动后,他心里涌出奇怪的念头,不禁生出希望。
以霍家公子的尊贵身份,怎么会跑到五牛这个额地方来,来就来吧,竟然没有引发狂潮?
会不会是假冒的?或者干脆是吹牛,那小子想要拖延时间,为了活命?
牛犇是不是看破这点,不屑一顾?
背后胡思乱想,牛犇拖着伤腿一步步走向霍明锋,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霍明锋看着他,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堆满惊恐,用脚蹬着地面,连连倒退。
“杀了我,不止你会死,还有风云集团,上官飞燕,和他爹,一个都逃不掉。”
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换来牛犇止步,甚至不能让他的脸色发生变化,就在渐渐绝望的时候,耳边忽听到艾薇儿的声音。
“不能杀。”
“嗯?”
牛犇疑惑转头,看着艾薇儿从椅子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半途身子发软,重又跌回去。
“薇姐,你没事了?”
“好点了,不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发现事情有转机,王小六活过来,指指掉在地上的瓶子说道:“胡椒粉的作用。”
“哦。”牛犇点点头,心里放下一桩担忧,重有转身继续前行。
“得,我还是死掉算了。”想想今后会面对“茫茫宇宙、没有容身之地”的绝望人生,王小六决定放弃挣扎,干脆不去管肚子上的伤。
“不要!”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希望,霍明锋哭喊般的声音拼命大喊:“薇薇,你叫他别杀我,阻止他!”
艾薇儿没有让他失望,尽力提高音量:“程慕云已经死了,他再死,事情会很麻烦。”
“对对对,你不能杀我,否则就没有人证!”发现牛犇仍不停步,霍明锋心胆俱裂:“我愿意招供,我什么都说,你不要杀我,只要别杀我!”
听到这些,艾薇儿脸上鄙夷的神色更浓,愤怒反而成了次要的东西,她甚至无法想象,人怎么可以懦弱到这种地步。
牛犇的神情依然没什么变化,弯腰伸手的时候,霍明锋承受不住压力,尖叫一声,险些晕过去。
“牛牛,问清楚再说!”艾薇儿在身后大喊。
牛犇没有回应她的呼唤,蹲下来,撕开霍明锋的衣服,把他的断臂牢牢捆死,再把那变了形的腿也都绑起来。
“我%操!”看到这一幕,原本准备仰慕一番的王小六破口大骂,赶紧用手捂住肚子。“还以为多英雄,原来和我一样。”
这样说是因为,他看到牛犇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很着急。甚至连自己的伤势都不处理,而是抢先替霍明锋止血。
艾薇儿同样大出意外,茫然问道:“你不杀他?”
“你不杀我?”霍明锋也在问,随即狂喜说道:“这就对了......”
“啪!”
一记响亮耳光打断了他的话,牛犇忙好手里的事情,才又撕开布条。把自己腿上的血洞包起来。
接着他抬起头,问道:“野种?”
这是很有道理的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实,霍氏集团老板的儿子不可能隐瞒得了身份,唯一的问题是,牛犇故意不用“私生子”这样相对柔和的字眼,明显为了羞辱。
霍明锋感受到了这点,但是顾不上在乎,连忙说道:“爸爸很疼我。你......”
“啪!”
又是一记耳光,牛犇神色冷漠说道:“别废话。”
看到这里,王小六犹豫要不要再把捂住伤口的手放开,心里想:“还不如杀了他。”
私生子也是儿子,血管里流着霍氏的血,就代表着霍氏颜面,牛犇这样做不仅没有必要,反而显得愚蠢。
牛犇似乎不这样认为。抽过耳光,朝有些发愣的霍明锋问道:“你娘是谁?”
霍明锋脸上出现犹豫的神情。
王小六感觉有些奇怪。不明白牛犇为什么问起这个,也不明白霍明锋为什么犹豫。
艾薇儿若有所思。
“啪!”
甩手又是一记耳光,牛犇把手放在霍明锋的咽喉,冷漠的声音再问道:“你娘是谁?”
失血过多,霍明锋本就很虚弱,连续几个耳光让他头晕眼花。心底最后的防线渐渐崩塌。
沾满鲜血的手指,捏住咽喉时显得那样真实,霍明锋挣扎几次,最终以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小林......雅子。”
“嗬!”艾薇儿恍然大悟。
“啊?”王小六如梦初醒。
霍氏集团总裁的情人是姬鹏帝国的女人,生下来一个儿子。正在培养他进入军校,将来会成为联邦军队将领。
不巧的是,姬鹏帝国是华龙联邦的邻居,也是宿敌。
“难怪啊!”以王小六的智商与见识,也能意识到这件事多么重大,为之深深感慨。
相比之下,牛犇并不如何意外。早在两个月前,牛犇就知道霍明锋是霍青的子侄,只是不晓得具体出身。霍氏庞大,直系旁系加上干亲,管霍青叫叔叔的不知道有多少,今天听到霍明锋这样讲,牛犇想到的与王小六等人并无区别,只是大胆朝前多迈了一步。
霍明锋为何隐瞒出身?霍云为什么不让他进门,甚至不敢相认?
问题只可能出在女方,绝无第二种可能。
王小六不知道这些,心里想那小子的话我也听到了啊,为什么脑子转不过弯?
“比我狠就算了,居然还比我聪明......霍氏和姬鹏人有勾结,不知卖掉多少机密。”
回头一想,王小六暗骂自己有病,混黑社会的居然操心国家大事,去他娘的。
“这是好事儿,老子不止有活路,还有可能成为英雄!”
底层滚打半辈子,此前王小六做梦都没曾想过,有一天自己竟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他用简单的逻辑思考着这件事的意义,同时下定决心要活下来,好好看看后续。
与王小六的乐观惊喜不同,获知真相后,牛犇虽然更有准备,心情却没有因此放松,相反比之前更沉重了些。
阅历不如小六多彩,眼界却高出一大截,牛犇知道,自己这回真正桶了不该捅的马蜂窝,后事如何,恐已完全不能做主。
不过,那终究是后事。
牛犇把目光转向艾薇儿,叫道:“薇姐,薇姐,薇姐?”
“哦。”有着同样感受的还有艾薇儿,她觉得自己正被十几个巨大漩涡包围,逃出这个,掉进那个,怎么都无法彻底摆脱;直到牛犇第三次呼唤,她才从恍惚的状态间回神,惶然问道:“牛牛,接下来咋办?”
“闹大,越大越好。”牛犇指指霍明锋,不等艾薇儿回应,自己转身,径直去了里屋。
“呃?好!”
艾薇儿陡然清醒过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跳起来。
“为了联邦,为了人民,为了活命,为了头条,老娘和你们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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