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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续9全文阅读

作者:邪灵一把刀     盗墓笔记续9txt下载     盗墓笔记续9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六章 (上)

    接着,我们没再多逗留,扶着黑瞎子和那个伙计走回了石门前。|

    同子和灰老鼠还在睡,估计是累惨了,没有一点动静,胖子背靠着墓道,见我们拧了两个人回来,顿时大惊道:“不是去那炸药吗?怎么还拿一送二?”

    我将黑瞎子放下,道:“这不是你老熟人吗?他们身体现在很虚弱,给上点葡萄糖。”为了便于携带,我们带的是压缩包的粉状葡萄糖,给黑瞎子和那伙计灌了下去,也不知有没有用。

    五个打捞装备带全部被闷油瓶拧在身上,他将东西放地上后,胖子便迫不及待的去翻里面的装备,乐得他连连叫好,我瞥了一下,也不由惊心。

    黑瞎子的人马,可谓是一支极其严密的队伍,五个打捞袋里,装的东西都不一样,一支全是枪支弹药、一支全是药品、一支是食物、一支是倒斗装备、还有一些绳索等配件,十分严密。下斗这个海斗,少了其中的任何一样都不行,德国美女分配装备的方式,是个每个人都配置全套,也就说,每个人得打捞袋里,都有食物和枪支,这样即便走散也能生存下去。

    但黑瞎子的人不同,他们这样的携带方式,可以带入更多的资源,因此现在这五个装备包里的资源,比我们这边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但这样有一个坏处,那就是黑瞎子的人马不能走散,一旦走散一个人,其余人就会失去其中一份装备。但换个想法,这又是一种很高明的手段,将所有人都绑在一起,没有人赶生出二心。

    这种装备的分配方式,让我想起了陈皮阿四,他似乎一直也是用这种方法约束斗里的人,只不过他死了,我还活着。

    片刻后,胖子清点出了一部分炸药,叫醒了同子和灰老鼠后,开始埋线,片刻后,胖子麻利的弄好了一条导火索,我们一直退到看不到石门的位置,才开始引爆炸药。

    巨大的爆破声瞬间响了起来,一般我们下斗是不敢用炸药的,但这个斗是礁石结构,而且气孔纵横,不但坚固,还能最快的分散冲击力,因此胖子也没什么顾忌。|

    爆破声炸响后,整个墓道都摇晃了起来,伸手摸上去,都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片刻后,当一切都静止下来时,黑瞎子两人也被爆破声震醒了。

    在黑瞎子醒来的那一刻,气氛明显变得沉重了,闷油瓶目光瞬间停留在了他身上。片刻后,黑瞎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但由于身体太虚弱,结果什么也没说出来。

    胖子道:“别在这里磨蹭了,大批大批的明器还等着我们,”他被黑瞎子整过,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我们一行人里,如今就有三个伤患,走起路来都需要人扶,胖子打趣说我们这不是倒斗队伍,而是救死扶伤游击队。闷油瓶依旧在前面带路,很快,石门后的世界呈现在我们眼前。

    这是一个墓殿,空荡荡的,在探照灯有限的照明范围里,也看不出东西。闷油瓶始终走在最前面,他的探照灯在扫了一圈之后,突然停在了一个方位,紧跟着,人朝那儿走了过去。

    那个位置是我们所有人的正前方,借着探照灯的亮度,只隐隐绰绰看到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我估计应该是棺材一类的,毕竟这地方是古墓,不可能摆一张桌子或者几把椅子。

    我将黑瞎子和那伙计放下,让同子看着他们俩,赶紧跟到闷油瓶身后。这次他虽然有事情瞒我,但人生在世,谁都会有不可告人的隐晦,这点事情,还不至于影响我们的关系。

    随着距离的拉近,我看清了那图硕大的黑色事物,是一个靠着石壁凿出来的平台,平台大约不足一米高,呈黑色,和周围的礁石融为一体,应该也是顺势凿出来的。

    石头至之上,如我所料,是一口巨大的漆黑石棺。

    我看着那石头不由觉得奇怪,因为那口石棺明显也是礁石制成的,而且很可能是就地打磨。古时候死了人,不像现在这么方便,中国的墓葬文化博大情深,一个骨灰盒是搞不定的,那时候的人,五十岁左右就会将自己的棺材准备好,放到家中专用的祠堂里,这叫‘备料’,所谓五十而知天命,往往是人还没死,棺材就放了好几年了。

    现在则是人死了送火葬场,殡仪馆一条龙服务,现成的骨灰盒,像这种‘备料’的习俗,也只有偏远的农村还保留着。

    那么,按照这种延续了几千年的习俗来看,眼前这口礁石大黑棺,显然就有些不合理,难不成人死了之后,搬进斗里,才开始造棺材?

    这可相当不靠谱。

    我道:“小哥,估计这里面装的不是人。”

    闷油瓶微微点头,手中的探照灯在附近又搜寻几圈后,最终停留在了棺材盖上。

    这口礁石大黑棺,宽约有两米,长约有四米,就是躺上两个日本相扑选手都不成问题,棺盖的四角处,雕刻着虎头,应该也是整雕。

    四个虎头朝着四个方向,张口怒目,威风凛凛。

    虎在古时候一般比喻将领,所以调兵遣将的令牌又可称为‘虎符’,我心道,莫非跟我想的不一样,这里面实际是躺了个将军?

    将军的身份也算大,但这间空旷的大墓室,怎么看也没有主墓室的规格,而且这口大黑棺放置的规格是靠墙整体雕凿出来的,因此更不可能。

    主墓室有一个最主要的特点,那就是棺材必定放在正中,是为‘中元’,而且墓主人身份越高,拖尸台规格也越高,据野史传闻,秦始皇的托尸台,高百丈,中圆而附九龙,圆中点诸天星宿,始皇位于紫薇。

    大意是说,秦始皇的拖尸体做的极为庞大,中间为圆形,上面刻画了诸天星宿,而棺材则放置于紫薇帝星的位置,圆形外侧,有九龙盘绕,相当于真龙护卫,神仙抬棺,相当的大手笔。

    而这口礁石大黑棺,从外形看,庄严厚重,取材和所用的工艺,也非常耗时耗力,用来做棺椁,也不会降低墓主人的格调,但显然,这里不是主墓室,也就是说,里面躺着的,是个陪葬的。

    但偏偏,这个陪葬者有资格用虎,那这里真正的墓主人,身份该有多尊贵?

    难不成这里还是座皇陵?

    我越想到越觉得可能,除了皇家地位,谁还有能力在这茫茫深海造墓?但之前发现的种种,又明显和张家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到有些不对劲了。

    我正想着,闷油瓶两根黄金二指已经在棺材盖上游走了一圈,但他的手势很轻,不像在摸机关,倒像是在抚摸这口棺材。

    我不禁迟疑了一下,斟酌着问道:“小哥,莫非这里面躺着的,是张家的前辈?”

    闷油瓶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戌时,他眉头一皱,又重新用探照灯扫射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我连忙也狗腿的跟着找,但这附近,除了这一口规模不错的礁石大黑棺,实在没有其它东西。

    然而就在这时,闷油瓶手里的灯光又一次停止了,停向来大棺的斜对角处,紧接着,他从拖尸台上跳下去,又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我看了远处的胖子一眼,黑瞎子似乎好了一点,胖子正可这劲儿抱负他,估计是在进行言语攻击,我比较在意的是那阵救命的声音,似乎从我们进了那条墓道后不久,声音就消失了。

    这间墓室比较大,探照灯打下去看不到头,因此我还没有摸索完整,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通道,见闷油瓶朝那个方向走过去,我略一迟疑,便打着探照灯去干自己的事情,寻找下一条通道。

    这里很空旷,显然已经没有人,对于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寻找到二叔他们的踪迹。我没有跟上闷油瓶,而是单独朝着没有人的那一片黑暗走过去,期望能在那里有一点收获。

第三十六章 (下)

    探照灯的光芒逐步蚕食着黑暗,黑暗中,闷油瓶和我都没有说话,只时不时听到胖子的声音,或许是由于距离和空间的关系,胖子究竟说的什么,也听不出来,但没多久,胖子大约是把黑瞎子洗刷够了,晃了晃脑海,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最后朝我走过来。|

    我没有多做停留,大多数情况下,我是和胖子一起行动的,因此我一边等着他跟上来,一边打量视线里的发现。

    空的,到处都是空的。

    这位陪葬的将军挺可怜,除了那口不算差的棺材外,连一个瓶瓶罐罐都没有。

    胖子这时已经到了我身边,满口放炮道:“修个墓实在一点,墓道、墓室一个接一个的,整这些虚的有什么意思,放几件儿陪葬的明器才是硬道理。”

    他不死心,也拿了一把探照灯,跟我同一个方向,分两头开始搜索,不过我是观察出口和机关,他是摸明器。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视线里似乎出现了一个瓶型的黑影,看轮廓,像圆身细底的观赏瓷器瓶。

    我赶紧叫胖子:“别找了,这儿有明器。”

    “***。”胖子兴奋的爆粗口,道:“胖爷那店铺的房租总算是有着落了。”他用比我还快的速度冲到了前面,随后兴奋的表情瞬间就垮了,冲我道:“让你***下斗戴眼镜,你小子偏不听,你看看那是个什么玩意。”

    由于胖子冲到我前面打探照灯,因此照片范围扩大了不少,原本黑影模糊的轮廓也清晰起来,我一看不用惊了一下,是一个水瓶。

    而且是过去很老式的军用水壶,但这个水壶又有些不一样,是窄底扁身的,像是特制的,专门方便打捞袋存放的。我看了胖子一眼,立刻躲步上前,将那水壶拿在手里。

    水壶很轻,里面是空的,而且已经扁了,铁皮包制的,将重量压缩到了最小,表层刷着绿漆,已经掉了很多,看起来有些年月了。

    但根据材质与制作工艺来看,至少也有五十年左右的历史。

    五十年前,还有一批现代人来过这里……

    可是,那时候的潜水条件,根本达不到入海的要求,如果我没有记错,五十年前那种环境,除了国家级的专业水下作业工人,普通人,是不可能弄到潜水衣的。|

    将这个水壶带下来的人难道是……

    我有些不敢想下去,觉得嗓子干干的。

    胖子显然想法跟我差不多,但他眼珠子转了几下,道:“天真,不是这么回事。”我根本没说我的想法,但胖子似乎明白了,他解释道:“五十年前,在国内确实没有这个下水条件,但你忘记老德了,德国人的水下装备,当时还算比较领先的,而且相比其它国家,更容易弄到。”

    我道:“你是说,五十年前有一批德国人来过这里?”

    “也有可能是买了德国装备的中国人。”胖子解释道。

    那么,拥有这支水壶的队伍,最后有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是死是活?如果死了,尸体在哪儿?

    我握着水壶,给胖子使了个眼色,道:“找。”

    两人分头行动,不多时,胖子便招手道:“找到了。”他已经走到了比较靠石壁的地方,而我什么也没发现,于是我朝着胖子的方向走过去,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胖子砸了砸嘴,道:“胖爷刚刚也被吓了一跳。”

    只见靠墙的地方,居然坐了一排的死尸。

    这些死尸几乎都是骨瘦如柴,而且身上穿的衣服,恰巧吻合五十年前的时代环境,看来这个水壶的主人就是他们了。

    我压下心头的怪异,开始观察这些尸体。

    一共五具,都是男性,统一盘腿而坐,背靠着石壁,尸身没有腐烂,呈现出干尸的状态,面容已经无法辨别,但从轮廓上来看,这几个都是中国人。

    看来如胖子所说,是买了德国装备的中国人。

    他们一行究竟有多少人?难道全都死在这里了?

    我心中有种激动的感觉,这些人最后都没有出去,那么也就说,身上所携带的东西,也一定还留在这里,或许会留下很多线索,能来到这个墓里的人……绝对和终极有关。

    我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去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但当有这么一个机会白白放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想任何人都不愿意错过。

    我取出打捞袋里的摸尸手套,立刻挨个挨个检查尸体的随身物品。

    五年前的我,如论如何也想不到,有这么一天,我可以像三叔一样,面不改色的对着尸体摸来摸去,恐惧多了,慢慢就习惯了。

    但令我惊讶的是,我将这五具尸体,挨个的摸过去后,除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我不死心,又拿着探照灯在周围找了一圈,试图找到他们的打捞袋,但依旧一无所获。

    我总算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在这种情况下,不被饿死也肯定被渴死。

    他们的装备去哪了?是丢失还是被什么人拿走了?难道当初……还有幸存者?

    我搜寻无果,盯着五具尸体显得很郁闷,这时,胖子不慌不忙道:“我说天真,你摸了这么半天,就没觉得不对劲儿?”我嗯了一声,道:“发现了什么,别卖关子,现在没工夫跟你瞎扯。”

    胖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正色道:“你会临死前坐的这么端正吗?五个人还特意摆个造型?如果是胖爷我,我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死,最好就是躺着席梦思上,就算没有席梦思,那躺着也成,这么坐着,腰可够酸的。”

    我一愣,猛的一击掌,忍不住乐道:“我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临死前还要摆这种姿势,只能说明两点,一是有人把他们摆成这样的,他有什么用意?二是他们自己摆成这样的,对于一群快要死的人来说,这种行为,显然不符合实际,除非,他们是想要告诉后来的人什么……

    我立刻招呼胖子,一起把尸体搬开,紧接着,五幅画出现在了我们眼前,而原本,这些画是压在尸体的屁股下面的。

    由于尸体的蜡化,画已经被弄的很难辨认,但幸好,这五个人应该是用匕首一类的坚硬物品刻上去的,但刻的不深,想必当时,五个人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只有五幅画,画得十分简陋,而且画功不一,显然,他们一人承担了一幅。

    第一幅,形似一个码头,用一条白线当岸,岸的对面有波浪纹,代表水,水里,还有一个简单的船型。有六个人正上船。

    那六个人画的极简单,一个圈代表头,一个圈代表身体,四条线代表了手脚,六人上了船,似乎扬帆出海。

    第二幅是六个人,围着一个棺材,这幅画的比较仔细,将棺材画的很大,并且很鲜明的表达出了棺材靠墙的特性,看来,这一幅表达的是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他们发现棺材之后呢?发生了什么事?

    我迫不及待的去看第三幅,一看之下,不禁愣住了,棺材被打开了,石棺盖在地上,六个脑袋往棺材里张望。这可能画的有点夸张,哪怕是倒斗的菜鸟也知道,开馆后不能直接去看尸体,因为人嘴里呼出的阳气,很可能会想冲,从而起尸,当然,如果已经是一具白骨架子,自然没事。

    我紧接着去看第四幅,依旧是看棺材的模样,只不过棺材周围,画了一道道线条,表面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出光芒,或者又在寓意,棺材里的东西很宝贵。

    胖子看到第四幅画就稳不住了,道:“总算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不成,这儿就五具尸体,还活了一个人,别是把里面的好货都掏光了。”说着,他赶紧去看第五幅画,这幅画没有什么特别,甚至让人有些看不懂。

    因为棺材没了,人也突然少了一个,而且最为奇特的是,原本用圆圈代替的五个人,在这幅画里有了五官,但他们的五官,无一例外,全部都露出惊惧扭曲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胖子推测道:“难不成那棺材里放的,是一个浑身带了黄金的粽子,先是闪瞎了他们的眼,然后跟着起尸了。”我目光盯着这幅画,总觉得诡异无比,甚至当我看到那种极其扭曲的五官时,甚至有种浑身发寒的感觉。

    我关注的重点不在粽子,而在于第六个人……他去哪儿了?

第三十七章 (上)

    在第四幅画里还有六个人,但在第五幅画里,却突然少了一个人。|

    也就是说,少了的那个人,是在开棺之后消失的,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五个人面部表情极为扭曲,他们又看到了什么?

    我琢磨不透,紧了紧摸尸手套,仔细去看尸体,胖子问我想干嘛,怎么突然对尸体产生兴趣,我分析道:“我在想,这里面突然少了一个人,而这五个人临死前,又遭遇了很恐怖的事情,你说,这五个人,会不会是被最后那一个人干掉的?我在找伤口。”

    胖子被我一提醒,嘶了一声,道:“没准儿还真是,你看,第四幅画里的东西在发光,肯定是个绝世的宝贝,没准第六个人起了歹心,将人全杀了。”

    我道:“如果是这样,那个人必须要有很好的身手。”我将尸体上每个重点部位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外伤,这些人……似乎真是活活给饿死的。

    最后我起身,对胖子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发现,算了,找找其它地方,第六个人能出去,这里肯定有其它出口。

    我和胖子放弃了那五具尸体,继续向没有探索过的黑暗处走,就在这时,我发现原来这些靠近角落的地方,都在石壁上镶嵌了一根根手臂粗的铁锁。

    铁锁攀着山崖,一步步往上,似乎原本就是用来攀登的东西。我立刻顺着铁锁的走势,将探照灯往上打,只见顶部隐隐绰绰,似乎悬挂了一个很大的东西,仔细一看,那东西有点像人的形状,我惊了一下,心说难道是悬尸?

    我赶紧冲胖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灯光打过来,随着两柄探照灯聚在一起,那上面悬吊的人形也更加清楚,确确实实是悬尸,只不过和我之前看到的,有很大的差别。

    这些悬尸,并不是头朝下,而是背朝下,四只的关节仿佛被是被人敲碎的,以一种不可能的姿势弯曲过来,被掉在顶部。这些尸体都呈现出蜡化的状态,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损,一排一排的悬挂在上面。

    悬尸吊顶,一般是主墓才有的规格,意外处于正中,悬尸可以监视整座陵墓,但这里显然不是主墓,而悬尸的数量也并不多,我一具具看过去,看都第八具时,我和胖子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八具尸体没有蜡化,甚至他身上的衣服还很完备……是现代人的,而且可以看出,刚死了没多久,他也是同样的姿势,背朝下,四个关节似乎被打断了,扭曲过来掉在了顶部,胸前似乎有什么伤口,正有血顺着胸口的伤流到背部。

    血液已经凝结,并没有滴落下来,死亡时间,大约在三个小时之内。

    我和胖子对望一眼,胖子压低声音道:“刚才叫救命的……难道是他?”我整颗心都已经乱了,回想起之前那种呼救声,按声音传播来看,应该就在这附近的范围,而且时间上也出奇的吻合。

    难道先前呼救的不是二叔……而是这个人?

    他是谁的人马?

    死于三个小时前,三小时前,谁最有可能来过这里?

    我想来想去,觉得德国人的可能性不大,他们与我没分开,没有德国美女的带领,估计后来的行程够呛,而黑瞎子就更不可能能,他的人马,已经折在仿制古楼内了,那么最有可能的……还是二叔的人。

    我立刻道:“把他放下来。”

    “等等。”胖子拽了我一把,道:“其它的古尸就算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是怎么上去的?还有,他的关节是被谁打断的?”

    “你什么意思?”我问胖子,按我的理解,这很显然是被人个杀了,然后吊上去的。

    胖子嘶了一声,道:“我说你怎么光长肉不长脑子,如果是你,你杀了人之后,会这么费力的把人给吊上去?为了什么?难道是掩盖现场?***,这里有没有条子,掩盖什么犯罪现场?”

    胖子的话提醒了我,我怔了下,心说,对啊,谁这么无聊,把尸体挂上去?

    胖子站在下面看了看,道:“这事儿不对头,你别去碍手碍脚,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你一去准坏事。”顿了顿,胖子道:“我来。”他撸了撸袖子,正打算往上爬,这时候,突然传来灰老鼠的惊呼声:“怎么会这样。”

    我和胖子立刻朝着灰老鼠那边看去,一看之下,不由也愣住了。

    他们一直是位于墓道口不远处,但此时,墓道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山壁。我惊了一下,顿时忍不住骂娘,又来这种把戏,不知道小爷身上有炸药吗?

    我和胖子立刻放弃了这里,奔到了墓室口,检查原先墓道的地方。

    灰老鼠显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平时虽然机灵,但这会儿也有些慌神,道:“我们坐这儿休息,就听见后面响了一声,路就没了。”

    我没理灰老鼠,打着探照灯仔仔细细的摸索,很快,我和胖子各摸到了一条细缝。

    这两条细缝连在一起,刚好是一个拱圆形,看来又是一扇石门,只不过是礁石打造的,因此看起来,似乎和周围融为一体了。

    胖子拍了拍,也看不出厚度,无所谓道:“小把戏,炸药就能搞定。”

    我刚想开口说炸药已经不多了,一边靠坐着的黑瞎子突然道:“小三爷,这次托您的福了。”他声音虚弱,一边说,似乎还在笑。我暗骂,笑笑笑,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于是挥了挥手,不想跟他多谈。

    但我不想理他,并不代表他不想招惹我,黑瞎子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道:“小三爷,哑巴张在那里看了很久了,难道你不好奇他在看什么东西?”

    被黑瞎子一提醒,我猛的反应过来,对啊,闷油瓶看什么东西,看了这么久?

    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结果由于位置关系,我只能看到一片黑暗,闷油瓶所处的地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似乎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胖子也跟着看,看着看着,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低声道:“咱们别过去,小哥在办事。”

    “什么事?”我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了句。

    胖子一副黑铁不成刚的样子瞪着我,骂道:“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一个人躲在僻静的地方,黑漆漆的又不发出一点声音,能做什么,还不是……”说着,他做了一个极其下流的动作。

    我反应过来,直接踹了他一脚,骂道:“***,这话有本事你当着小哥的面说。”顿了顿,我道:“走,过去看看。”随后我看了眼脸上还挂着笑容的黑瞎子,吩咐同子:“看紧他们,如果他们敢有什么小动作,好好招呼,别跟黑爷客气。”

    同子认真的点了点头,黑瞎子照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在等着看好戏,他越是这个模样,我越是觉得心中没底,心说难道闷油瓶真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

    一边想,一边加快了脚步,等到了那具大黑棺的位置时,才总算看到了闷油瓶的身影。

    他是身处于一个角落处,手里的探照灯直直打着石壁,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我和胖子走过去,发现石壁上是一片浮雕。

    闷油瓶正在认真研究这些浮雕,上面雕刻的是下葬的嘲,一个东西被装进了一口大棺材里,看情形,似乎就是我们所处的这间墓室。

    此刻,闷油瓶正盯着这些浮雕目不转睛。我大致看了眼,事实上,浮雕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信息,我实在不能理解,这些有哪里能够吸引闷油瓶的。

    我和胖子站在他身边半晌,闷油瓶就跟老僧入定一样,一直盯着这些浮雕,跟入了魔一样,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道:“小哥,你在看什么?”

    闷油瓶终于有了反应,他转头看着我,道:“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

第三十七章 (下)

    好像来过?

    我有些发懵,试探着问道:“小哥,你的记忆,应该已经恢复很多了,难道你不记得?”

    闷油瓶似乎在想,但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淡淡道:“只有最近四十多年的记忆,还有更久的,记不清了……这里,或许在很久之前,我来过一次。|”

    我忍不住汗颜,这闷油瓶子,到底活了多少岁了?一百年有没有?靠,那岂不是我爷爷辈的?

    猛的,我又想起很久之前那个猜测,如果闷油瓶真的活了那么久,那他和张大佛爷之间,肯定有过交际,没准当年老九门的破事,闷油瓶也掺过一脚。

    我越想越觉得郁闷,但看闷油瓶有些茫然的双眼,又觉得他挺可怜的,便道:“以前有没有来过都无所谓了,那你现在还记得多少……比如,这棺材里放了什么?”

    浮雕上刻的东西比较抽象,我最多只能辨别那不是一个人,但具体是什么东西,却不得而知了。闷油瓶似乎在回忆,但他的眼神有些茫然,我连忙将五具尸体下面的发现告诉给闷油瓶,希望给他的记忆力带去一点帮助,但片刻后,闷油瓶摇了摇头,道:“想不起来,开棺看。”

    倒斗的人,对棺材总是有一些执着,我将那五个人的情况跟闷油瓶叙述了一遍,道:“棺材里的东西也不知还在不在,而且他们开棺后便遇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咱们还是小心点。”

    闷油瓶点了点头,手指开始在大黑棺上游走,这一次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在抚摸,而是确确实实在找机关,没多久,他的手在虎头的位置挺了下来,似乎发现了问题。

    随后,闷油瓶从自己的打捞袋里,掏出了一根簪子粗细的铁棍,随后将铁棍从虎嘴里捅进去,原来那虎嘴里,居然有一个孔,似乎可以往外喷东西,而此刻,闷油瓶正把铁棍塞进孔里。

    我忍不住凑进了些,想学两手,闷油瓶顿了顿,用手把我脑袋推开,淡淡道:“小心。|”我还没回过味儿来,就听那虎头内部,突然响起了咔咔的声音,就跟老虎在磨牙一样,紧接着,闷油瓶将铁棍从虎嘴里抽出来,将自己的水袋快速的凑上去,只见一股绿色的汁液从虎嘴里流了出来。

    我忍不住问道:“这什么东西?”

    “毒液。”闷油瓶顿了顿,又道:“通过机关,可以以烟雾的形式喷出来,是毒烟机关的一种,放掉这些毒液就可以。”闷油瓶一口气说这么多,胖子惊讶道:“小哥,你这是要收天真当徒弟啊?你可不能搞差别对待。”

    我忍不住乐了,心说自己要有闷油瓶这身手,那以后下斗得多拉风了。

    闷油瓶没理他,继续将剩下三个虎头取了毒液,将那个水袋装的胀鼓鼓的,这些毒液看着不多,但如果挥发成烟,将这整个空间填满都不是问题,我想了想,拔出匕首,在毒液里沁了一下,随后又用布擦干,匕首原本澄亮的光泽,顿时便暗了。

    胖子噎了一下,道:“我说天真,你这是干啥……别,别对着我,胖爷可没干对不起你的事儿。”我将匕首插回小腿处,道:“别贫了,这是以防万一,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拿出来用的,瞎担心什么。”

    说话间,闷油瓶示意我和胖子站到推棺。

    石棺细缝处没有封蜡,即便又封蜡,这具棺材也不知被人光顾过多少次,早就没了。石棺的棺盖比较重,我们三人站在一头推,石棺发出咯吱的摩擦声,戌时,露出了一半。

    仅仅这一半,整个石棺都亮了起来,和壁画上描绘的情景一模一样。我的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棺材,随着石棺的亮起,棺材里的东西,将我惊的呼吸都忘了。

    那是一块如同圭的东西,形状像故事朝臣的朝牌,长方形,长约一米,宽约半米,一头微抬,有一丝弧度,整体呈现出一种血珊瑚的颜色,温润剔透。最奇特的是,它本身,居然散发着一种柔光。

    这就是那个人所见到的光芒,是这件东西发出来的……

    我这辈子,见过的古董也不算少,但这件东西,不管是它的造型还是材质,我不仅从没有见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究竟是什么玩意?

    我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咱们地球上会有的东西。

    下意识的,我将身体往前探了一下,希望将东西看的更清楚,但随着我探身的动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愣住了,因为那块形似血珊瑚的玉牌里,竟然出现了一个血人!

    血红的头颅,血红的身体,没有衣服,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线条,像是人体的脉络。随着我探身的动作,里面的人也跟着动,我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我!

    靠!

    胖子稳不住了,声音都变了,问闷油瓶:“小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而我,则一直盯着里面如同剥了皮的血人,我试着向又移动,它也跟着移动,我抬手,它也跟着抬手,如同是一面镜子。但镜子……怎么会照出这么奇怪的东西?

    闷油瓶没有回答胖子,但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一向淡然的神情,瞬间就变了,猛的将我拉扯过去,喝道:“不要照!”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差点从托尸台上摔下去。

    闷油瓶说完这句,眼神凶的可怕,立刻道:“快,封棺!”

    出什么事了?

    我无法理解,胖子也无法理解,但在斗里听闷油瓶的准没错,我赶紧一屁股爬起来,三人合力,瞬间就将棺材给封住了,随着棺盖的推紧,那种令人震撼的红色光晕,也一点点被封入了黑暗中,直到此时,我才有时间去问怎么回事。

    闷油瓶并没有答话,而且走到我跟前盯着我的脸,盯的我毛骨悚然。片刻后,他似乎是确认了什么,神情才逐渐放松,微微摇头,解释道:“这是一种陨石,跟陨玉里的东西很像……它会给人的身体带来一些改变。”顿了顿,闷油瓶问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这种话,我简直不敢相信是从闷油瓶嘴里问出来的,因此,当我回忆起那种光辉时,更觉得毛骨悚然,于是试着动了动身体,感受了一下,才道:“好……好像没事。小哥,会有什么改变?为什么会这样?”

    闷油瓶没有明说陨玉里东西,但如果文锦没骗我,那么陨玉里的那块古怪的石头,应该是一种能剥夺和储存记忆的石头,这样的功能很神奇,但却确确实实存在。

    如果说,棺材里的东西和陨玉里的东西相似,那么它会带来的改变是什么?

    我总算明白闷油瓶刚才的举动是为了什么,陨玉里的东西,闷油瓶无法抵挡,同样,这里的东西他也无法抵挡。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五个人的死,跟棺材里的东西有关?

    我蓦地想起里面照出的血人,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凉了。

    闷油瓶顿了半晌,摇了摇头,道:“我忘了,或许是一种辐射,人类未知的辐射。”

    我猛的想起了李招四,让他加速衰老的原因,会不会也跟里面这块血石有关,那我岂不是也会……

    想到那个血人,我才会晤过来,人的骨骼和经脉都看的清清楚楚,岂不是比x机还厉害?这辐射,肯定是相当大的。

    胖子虽然没有像我凑的那么近,但如果真是跟辐射有关,那么估计也受到波及,他道:“小哥,你坑我们。”

    闷油瓶没说话,转头看了看那具棺材,显然也没有预料到,开棺会开出和陨玉里近似的东西。

第三十八掌 (上)

    他看了很久,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但我实在不愿意在这棺材旁边多待,便将悬尸的事情告诉闷油瓶,又道:“通道也被石门给堵住了。|”

    其实这扇石门有没有堵住,与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打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打算顺着原路在返回去过。但后路被堵住,而这间墓室虽大,却没有其它出口,也就是说,我们又被困住了。

    闷油瓶听完后没什么表示,起身就走到了悬尸底下,随后也不等我和胖子解释情况,顺着铁链就爬了上去,胖子感慨道:“要不怎么说是倒斗一哥呢。”

    闷油瓶去打头阵,我就觉得特别放心,便道:“你这不是废话,要说小哥那……”我话没说完,只听头顶上突然响了一下,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一具尸体从上面摔下来,直接摔到了我和胖子面前,将我的话打断了。

    我一看这具尸体,顿时恶心的不得了,他也不知是怎么死的,胸腹的位置几乎是血肉淋漓,连内脏都能看的见,掉下来之后,关节破裂的四肢,摔出了各种造型,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

    他的胸腔里,还能看到血块,刚凝结不久,跟我想的一样,这个人的死亡时间实际并不长,应该也就是叫救命那段时候,我仔细去看他的脸。想看看是不是认识的人,但一瞅才发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我不由有些奇怪,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二叔这些年虽然一直韬光养晦,但他手下的伙计,我大多还是有些映像,然而这个人,我却面生的很。

    难道是黑瞎子的人?

    我示意胖子将黑瞎子带过来,片刻后,黑瞎子歪歪扭扭的站着,看了一眼,笑道:“小三爷,这个人我可不认识,我的人就剩下一个了,其余的可都留在古楼里,你可别冤枉我。”

    “呸。”胖子骂了声,道:“别***满嘴跑火车,冤枉你那是轻的,胖爷现在就像一个屁放进你嘴里。|”黑瞎子依旧在笑,显得无所谓,最后,闷油瓶从上面跳了下来,道:“上面有机关。”

    说完,他看了黑瞎子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冷,黑瞎子笑容瞬间就挂不住了,嘴角抽动了一下,干涩道:“哑巴张,可有些日子没见了,我真没有想到……”他突然又收了话头,转身踉踉跄跄往同子那边走。

    我知道黑瞎子在三楼肯定看见了什么东西,但比起黑瞎子,我更相信自己的兄弟,因此我没问,而是对闷油瓶道:“什么机关?跟这些人的死有关?”

    闷油瓶点了点头,道:“血槽。”

    他这两个字说的虽然简单,我却立刻明白了过来,在四姑娘山里,我好小花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机关,需要人血才能启动,当时我的猜测是,人血和水虽然都是液体,但它们的流动速度都不一样,铸造机关的人,正是用这种细微的差别,制造出了只有人血才能开启的机关。

    靠,变态的张家人。

    我暗骂了一句,在看向上面的悬尸,顿时觉得有些心惊,难道这些人,都是机关的启动者?

    我咽了咽口水,道:“小哥,要多少血才行?”事实上,和人血最相近的血液是猴子和猩猩,用这两种动物的血,也能顶替一下,但问题时,这地方连根香蕉都没有,上哪儿去找猩猩?

    闷油瓶抿了抿唇,道:“一个人。”我噎了一下,一个人的血?那岂不是要?

    紧接着,我猛的想起了一个问题,难道现在我面前的这个死人,就是被同伴杀害,然后用来开机关的人?这么说来,刚才的救命声,真的是他发出来的?

    他是谁的人马?居然会遭受到这样残忍的对待?

    胖子骂了句,说:“怎么张家人这么喜欢装神弄鬼。”说完,他似乎想到了闷油瓶也是张家人,连忙改口道:“都应该向小哥学习。”

    我让胖子别打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贫。”顿了顿,我道:“有没有别的方法代替?”

    闷油瓶摇了摇头,突然从打捞袋里掏出了纸和笔,铺在地上后,示意我们蹲下身。紧接着,他开始动笔在纸上画,片刻后,一个奇怪的东西形成了。

    那是一个有着四爪的东西,像是某种机械,四个角各有一个尖锐的利爪,完全可以轻易的勾住任何东西,在这件奇怪物品的正中央,还有一个铁管一样的物体。闷油瓶的画功非臭,这大概要归功于长期画古墓结构图,因此这个东西虽然复杂而古怪,但还是能让人辨别清楚。

    闷油瓶画完,胖子嘶了一声,比较严肃道:“这是个……烧烤架?”

    “去你妈的烧烤架,我看是你想吃烤鸡翅了吧。”我直接拧了胖子一把,他疼得嘶嘶抽气,道:“就算胖爷想烧烤,也没说想吃鸡翅,你小子是不打自招吧?”

    闷油瓶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指着画出的图形,解释道:“这是一个连动机关,当四个爪同时勾起重物时,中间这根东西才会被放下来,这就是启动机关的血槽管。”

    我恍然大悟,难怪这些人会被吊上去。紧接着我又觉得心惊,这种血槽机关,在中国历史上几乎都没有出现过,估计也只有变态的张家人才会制造,但先前被困在这间墓室里的人,怎么会知道开启机关的方法?难道他们也跟张家人有联系?

    大约是我在走神,闷油瓶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注意听讲,我怀疑,他是不是真想收我做徒弟,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要拒绝,三叔留给我的产业够大了,我犯不着再去下斗,干些损阴德的勾当,虽然闷油瓶的本事让人很眼馋,但我不知那块料。

    见我注意力收回来,闷油瓶又道:“机关一共可以启动九次,现在已经被启动过八次,我们是最后一批有机会启动他的人。”

    我咽了咽口水,道:“难道要……杀人?”

    胖子神色变了变,出主意道:“就用那个黑眼镜。”

    我道:“你缺德不缺德,他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死,咱们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一边说,一边看向闷油瓶。

    他缓缓摇头,指着前方的黑暗处,道:“机关一启动,对门就会有通道出现,血槽吸血速度很快,要在血液吸干前通过。”我愣了,难道真的要杀一个人?

    我再一次向闷油瓶确认,但他没开口,显然,这是他老祖宗的墓穴,闷油瓶身处其中,其实并没有占到太多的优势,反而是自家人的机关设计的太过严密,除了按照规矩来以外,他也没有办法。

    然而这时,我却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闷油瓶能确认通道出现的位置,那么我们如果找准那个地方,用炸药炸,会不会把通道炸出来?

    我将自己的想法跟两人一说,都觉得可行,于是在闷油瓶的带领下,我们走到了那个会出现通道的地方,那里是一个角落处,黑漆漆的很不起眼,我们一开始根本没有来过,但走进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这块地方,竟然有被炸药炸过的痕迹。

    难道先前那一批人,也用过同样的方法?我觉得有些震惊,闷油瓶是张家人,对自己家的机关熟悉,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这一批人马,他们不但懂得使用机关的方法,居然还能找准通道口,并且跟我们一样,试图有炸药炸开。

    难道这批人,真的跟张家有渊源?

    不仅我,这一次,连闷油瓶的脸色都变了。

    多出来的那批人,除了黑瞎子,还有谁?

第三十八章 (下)

    我心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猜想,但那个猜想我此刻没有任何证据,因此也无法提出来,到是胖子,他很快缓过劲儿来,走到了被炸过的地方,只见那里的礁石壁,已经凹进去了很大一个深坑,但没有炸穿。|

    胖子道:“这帮人估计是炸药没带够,所以最后只能宰一个人放血了,不过没关系,咱们兜里还有。”紧接着,我们将炸药分成了三部分,决定一步一步的炸。

    胖子跟我讲过,炸药的放置方法,跟你要炸的东西有大关系,比如你是要把地上炸出一个不计较规格的大洞,那么炸药肯定是越多越好,但如果在地上给你画一个圈,让你就炸圈这么大的洞,那就要掌握炸药的分量,并且还要讲究层次,即分为好几次炸,炸药的量也由大到小。

    我们现如今就是这种情况,根据礁石内部的结构,后面的通道必定不会太宽,而通道两旁,都是实心的礁石,如果一股脑将炸药放进去,即使炸出来的空间大,但不一定能炸的深。

    胖子对这方面很专业,他讲炸药按照大中小分好,紧接着便开始炸洞口。

    我和闷油瓶退到了远处没有帮忙,事实上这种事情人多反而乱,胖子一个人就能搞定。紧接着,三声炸响依次响了起来,便听胖子怪叫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和闷油瓶连忙奔过去,一看之下不由也愣了。

    礁石已经被炸透,但在礁石的后面,出现了一扇青铜门。

    当然,这是一扇非常小的青铜门,仅有两米高,造型也跟云顶天宫那扇青铜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这扇青铜门上,浇筑了一种极其抽象的动物图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图形,但据我估计,那应该也是属于麒麟图案。

    闷油瓶眉头微皱,随后上前,两根奇长的手指顺着青铜门两侧的门缝摸了一圈后,似乎掌握了什么,便开始用双手将门往右推。

    这样的方向很不好下力,闷油瓶身上那点小肌肉全都鼓起来了,但也不见门有任何移动,我和胖子立刻上去帮忙,顺着闷油瓶推门的方向,一齐往右使力。

    我们三人的力量合在一起,总算是有了些松动,我只觉得,这扇厚重的青铜门,正在我们的推动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正向右移动。

    我此刻双臂的肌肉都在发颤了,胖子嘴里嘿嘿使劲儿,脸上汗如雨下,随着青铜门的松动,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更是不要命的去推,哪怕是肌肉扯伤也顾不得了,在我们三人的齐心协力下,很快,我就听到从青铜门里,响起了一种喀喇喀喇的声音。

    当然,声音不是从门里面传出来的,而是从青铜门的周围,在它的周围,必然有机关锁与悬尸的血槽相连,我心里大喜,以为是机关开始运作了,结果就在这时,从青铜门的门缝里,突然飘出了一阵红烟。

    我们三人离的太极,红烟一出来,就直接扑到了我们脸上,瞬间,我只觉得闻到了一种奇特的香味,那香味有些冲人,我脑袋瞬间就有种缺氧的感觉,心里突的跳了一下,闪过一个念头:毒烟。

    没等我拔腿逃走,毒烟之后,只听唰唰几声,脚下的地砖突然抽空了,我和胖子两人直接就开始往下跌,但在下跌的一瞬间,就有东西拽住了我的手,那股力道很大,我觉得胳膊都要脱臼了。

    往上一看,却是闷油瓶拽住了我和胖子,此刻,青铜门前根本没有一丝落脚的地方,闷油瓶一手拽着我和胖子,双脚夹住了一块凸起的巨石,正以一种倒挂的姿势拽着我俩。

    他手臂使力想将我们往上拉,我还好说,但胖子那体重实在很勉强,最后闷油瓶嘴里啧了一声,不管胖子,拉着我的那只手猛的一使力,直接将我扔了出去。

    他准头极佳,我刚好掉到了陷阱的边缘出,背部着地,那股冲击力,撞得我五脏六腑都跟要碎了似的。

    紧接着,闷油瓶用双手去拉胖子,但闷油瓶在牌,到底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今的情况太过勉强,他向上拉扯了一下,手臂抖动起来,胖子惊了一下,咽口水道:“小哥,对不住了,我回去保证减肥。”

    我们这边动静十分大,同子早已经带了装备来救援,那阵红色的烟雾还在冒,但暂时我也没有觉得哪里不适,便朝闷油瓶扔绳子,先把人救上来再说。

    那绳子最后直接捆在了胖子身上,我和同子两人发力,才把他拽上来,只觉得比推那扇青铜门还累。闷油瓶倒挂着,腰部一使力,整个人弹了起来,脚在石壁上一蹬,翻了个跟斗就跳到了安全地带。

    同子看的眼睛都直了,不过我和胖子已经习惯了,胖子见脱险后,直接骂了张家的十八代祖宗,闷油瓶站在一边没吭声,似乎骂的不是他祖宗。最后我捂着口鼻爬到陷阱边缘一看,只见下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后我用两柄探照灯一起去照,一看之下,不由也开始骂闷油瓶的祖宗了,只见那底下,竟然是密密麻麻,血红血红的野鸡脖子!

    胖子一看那东西,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一样,看着闷油瓶,哭丧着脸道:“小哥,以后给你自己修墓的时候,别再这么折腾了。”那些野鸡脖子似乎在冬眠,但我很肯定,它们是活的,并没有死,或许在设计这座海底陵墓的时候,墓室的修建者,特意人为的制造了一种食物链,使得这些野鸡脖子至今未死。

    它们红彤彤一片,安静的趴在底部,底部似乎还有什么通道,或许是连着其它八个通道的机关,一开始它们没动,但随着红烟的飘出,这些红彤彤的东西开始慢慢蠕动起来,似乎就要苏醒了。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完了,这里可没有西王母国的淤泥,怎么办?

    下意识的,我将目光看向闷油瓶,人都是这样,一但有了更强的人在身边,下意识的就会去依赖那个人,连胖子这种一向独来独往、自作主张的个性,此刻都将脸转向闷油瓶了,问道:“小哥,原来你们家还有养蛇的爱好。”

    之前在雅布达,我们也发现了一些信息,西王母国、张家、雅布达所留守的部族,事实上都是同一批祖先,他们发现了终极的秘密,为了保留这个秘密,于是打造了三枚鬼玺,由三批不同的人守护,可以说,这三者之间,是远亲关系,那么偶尔串一串门,互相送几个宠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闷油瓶摇了摇头,竟然很正经的回答胖子,淡淡道:“没有。”

    我急的汗都要出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研究饲养宠物的问题,这死胖子不是添乱嘛!我刚想问闷油瓶有没有办法,就见他吐出了一个字:“烧。”

    烧?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仅仅片刻,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心说吴邪啊吴邪,你***脑子被狗啃了吧,趁这些蛇没有醒过来,一把火烧了不就成了。

    但我们手上没有容易引燃的物体,突然间,我想起了那一包毒液,喜道:“用毒成不成?”

    闷油瓶愣了一下,突然笑了,道:“可以。”片刻后,我们将那一袋毒液全部倒进了陷阱坑里,里面的野鸡脖子已经全部醒过来,正想顺着陷阱壁往上爬,随着蛇与蛇之间的搅动,几乎每条蛇都带上了毒液,但似乎并没有对它们造成影响。

    我有些稳不住,刚想开口问,闷油瓶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慢慢看。”片刻后,那些原本还在往上爬的野鸡脖子,突然一条条从石壁上掉了下去,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仅仅不到五分钟,所有的蛇都禁止不动了。

    我忍不住想,如果开棺时闷油瓶没有取毒,恐怕此刻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们这一帮人了。

    胖子也心有所感,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知识改变命运,技能创造奇肌。”

第三十九章 (上)

    同子看闷油瓶的眼睛,已经从尊敬转变为盲目崇拜了,我仿佛看到了第二个自己。|

    那些红色的烟雾估计是用来唤醒野鸡脖子的,对人体没有什么大害,但闻久了还是觉得有些晕,我道:“先退回去,看来强行开门,会触发很多机关,咱们要从长计议。”我们一行人回到先前的入口处,入口处也被石门封闭了,我试着敲打了几下,听声音,石门很厚重。

    胖子盘腿坐在地上,道:“难不成真的要宰一个人?”

    我目光在所有人身上环视了一圈,也盘腿坐下,道:“大家都是熟人,宰谁都不好。”灰老鼠平时挺机灵,在这斗里被吓的不清,哭丧着脸道:“吴哥,胖爷,你们就别说笑了成不?”

    “成啊,”胖子道:“你要是愿意自我牺牲,我们保证不呆在这儿说笑了。”灰老鼠噎了一下,往我身后躲了躲,看胖子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变态。

    我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道:“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少吓唬我伙计。”顿了顿,我道:“咱们强行破门,危险系数太高,我看还是得从机关入手!”

    “得,那还是得宰人。”胖子道。

    我直接就踹了他一脚,骂道:“去你妈的,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顿了顿,我分析道:“重量问题,我们可以用之前那具尸体代替,咱们主要想想血液的问题,去哪儿找跟血液差不多粘稠的液体,而且量得跟人血差不多。”

    胖子嘶了一声,想了半晌,正色道:“你在说梦话。”

    我气的够呛,一转头不打算理他,一行人顿时沉默下来。

    黑瞎子那伙计半死不活,从头到尾都说不出一句话,性命岌岌可危,我心里起了个比较歹毒的念头,如果真没办法,到时候就只有对这个伙计下手了。

    事实上,我也就随便这么一想,除非那个伙计自己断气,否则杀活人开机关这种事,我还真做不出来。大约是察觉到我看那伙计的目光,黑瞎子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坐直了背,道:“小三爷,事情咱们慢慢商量,不用急。”

    “不急。”我淡淡道:“那你商量出什么办法没有?要没办法,那我就按照自己的办法做了。”事实上,我只是吓唬吓唬他。

    我察觉到黑瞎子墨镜后面的眼神在我身上来回巡视,似乎在分析我说的话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片刻后,他顿了顿,道:“有个办法可以试,不过要哑巴张帮忙。”

    闷油瓶之前跟黑瞎子合作过,事实上我一直以为,他们关系不错,对于独来独往的哑巴张来说,黑瞎子至少算一个倒斗搭档,但很明显,这一次,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冷漠。

    闷油瓶淡淡道:“什么办法?”

    黑瞎子继续笑,道:“蛇血。”这两个字一出,我们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对啊,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或许是野鸡脖子之前留给我们的映像太深,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远离它,将它抛诸脑后,而黑瞎子现在却说出了极其关键的一点。

    不错,蛇血。

    它不一定是和人血最像的,但比起清水,它的粘稠度显然要更符合机关的标准。

    但野鸡脖子剧毒无比,连蛇身都带有一定的毒性,被它爬过的皮肤,会产生红肿的过敏反应,这样看来,闷油瓶确实是最佳人选,他有最强悍的恢复力,这个取蛇血的任务,非他莫属。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闷油瓶,他很干脆,立刻点头道:“好,我来。”我们都不愿意在这里耗费时间,便跟着闷油瓶一起行动。他带上摸尸手套,先是利用绳索下到了陷阱坑底,捞了大大小小近百条蛇。

    闷油瓶动作十分快捷,我们腾出一个水袋,将蛇血放进去,足足装了满满两大袋,估计差不多时,便走到那悬尸下面,将血灌入被闷油瓶放下来的那具尸体里。

    这个活儿比较恶心,胖子自告奋勇,弄的满是血糊糊的后,闷油瓶示意我们收拾装备,在蛇坑前等着,只剩下他一个人,完成最后悬尸的工作。

    我们都站在蛇坑前,由于空间太大,也看不清闷油瓶的动作,大约过了五分钟后,我们耳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机括运转的声音,紧接着,一块块地砖从蛇坑周围弹了出来,就像积木一样,很快,面前的蛇坑,重新恢复为平地。

    我试着用脚踩了踩,挺结实。

    于此同时,那些红色的烟雾也逐渐消退,眼前的那扇麒麟青铜门,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猛的缩进了右边,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展现在我们眼前。

    通道刚一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借着探照灯明晃晃的光芒,我发现前方的通道里,竟然布满了血迹。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最后我刚打算进去,胖子拽了我一把,冲黑瞎子摆了摆枪,道:“黑爷,走吧。”我明白,胖子这是想让黑瞎子趟雷。

    这时,闷油瓶也奔了过来,脱下血淋淋的摸尸手套,道:“快走,这门很快会合上,再也打不开了。”

    灰老鼠迟疑道:“那咱们也再也不能回来了吗?”

    闷油瓶点了点头,淡淡道:“没有回头路。”说着,他率先走到了前面,黑瞎子缩了缩肩,一脸无辜,道:“哑巴张抢着要趟雷,这事儿可不怨我。”

    我暗骂了一句,没搭理黑瞎子,快步跟到了闷油瓶黑面。

    直到进入这条甬道,我才明白了这个机关的设置。

    机关一共可以开启九次,但每次所对应的门的不同,每到门开启一次,活动机关就成了死机关,再也无法打开。而这九道门后面所连接着的,事实上是同一条通道。

    通道设计的非常宽,可以看到满地触目惊心的血迹,就在这堆血迹中,有一样东西非常扎眼。

    那是一双手套,泛着漆光的黑色手套,手套血淋淋的,前端十分尖锐。

    我顿时愣住了,立刻夺步上前,抢在了闷油瓶前面,将那只血淋淋的手套捡了起来。

    这是路人甲的手套。

    路人甲也来了!

    手套上得血迹还狠新鲜,显然,这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联想到那个被用来开机关的人,我内心的疑惑顿时迎刃而解,原来多出来的那批人马……竟然是路人甲的。

    想到这个人,我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亦正亦邪,我必须时刻防备他,但有时候,恰恰又是他数次救我于危难,让人很难捉摸。

    胖子显然也认出了这个装备,倒抽一口凉气,道:“姓齐的也来了,又多了一路人马。”他接着对闷油瓶道:“我说小哥,你家这祖坟里宝贝不少,什么苍蝇大象都往这儿钻。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可别忘了我和天真两个。”

    我将那只手套上得血迹甩了几下,将东西收进了打捞袋,对胖子道:“你说错了,一直以来,只多了一路人马,去掉那个又字。”

    紧接着,我看向黑瞎子,一字一顿道:“黑爷,事情够巧的。在昆仑山的时候我就怀疑,你跟姓齐的是一路的,现在看来,这事儿是板上订钉了。”

    黑瞎子道:“小三爷,你这话我可不明白,哪个姓齐的,我可不认识。”我冷冷的看了黑瞎子一眼,他承不承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路人甲也出现了。

    在雅布达,路人甲已经因为‘钥匙’的是跟‘它’翻了脸,如今却又带了人马下斗,而且这路人马中,还有黑瞎子。

    在昆仑山那一次,我就怀疑黑瞎子和路人甲是一伙的,但两拨人一直没有碰头的机会,因此我也没有证据。然而这一次,黑瞎子莫名其妙的下了这个斗,紧接着,路人甲又出现了,说他们不是一伙……鬼才相信。

    但问题是,路人甲既然已经与‘它’翻脸,那他下这个斗干什么?他不是应该全力追杀德国美女,或者直接投奔德国势力吗?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闷油瓶道:“有枪战。”他指着通道的墙上,那里清晰的映着很多弹痕。我几乎可以想象,这里一定发生过相当激烈的战斗,否则,路人甲不会连他的保命手套都弄丢一只。

    但奇怪的是,地上血迹很多,完全可以达到死人的阶段,但我们却并没有发现一具尸体。

    是没有人死亡,还是说尸体被运走了?

    浓烈的血腥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最后我们将所有探照灯都打开,我和闷油瓶手里的灯指向前方,同子手里的灯打向通道顶部,胖子走在最后,灯光打向后面。

    长久以来的经验让我明白,走在斗里,不管是上下前后,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因此我们这一次的走法,几乎将所有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都收进了视线内。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第三十九章 (下)

    就在我们相安无事的往前走时,灰老鼠突然叫道:“胖爷不见了!”

    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出事,我几乎立刻就调转灯头往后了,结果胖子好端端的站在后面,同子立刻皱眉道:“瞎叫什么。|”

    灰老鼠脸色都变了,颤声道:“真的不见了,胖爷不见了。”胖子嘿了一声,上前一步,道:“胖爷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嘛,怎么就不见了,合着你近视的程度,快赶上你们爷了。”

    灰老鼠后退一步,畏胖子如蛇蝎,哭丧着脸道:“影子,胖爷的影子不见了。”他这话一出口,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了胖子脚下,一看之下,也不由愣住了。

    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我们每个人都拖了一条长长的黑影,唯独胖子没有。

    我顿时就觉得毛骨悚然了,难道这不是胖子?真正的胖子去哪儿了?

    所有人都后退一步,将怀疑的眼光投向胖子身上,他顿时怒了,道:“看什么看,就准太监没**,不准胖爷没影子吗!”说完,他怒气冲冲的看向我,道:“他们也就算了,小天真,你忒没良心,你给我过来!”

    我迟疑了一下,示意众人放松,别这么轿弩张的,紧接着走上前,围着胖子转了一圈,对了对暗号:“山重水复疑无路。”

    胖子脸都黑了,道:“上山下斗不怕苦。”

    这暗号我们下这个海斗之后,一直都没有用到过,按理说,镇水尸就是想学也学不会,我心里明白过来,道:“是个真货。”紧接着我道:“胖子,你的影子去哪儿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胖子一脸郁闷。人都是有影子的,在民间传说中,凡是没有影子的,就是鬼物,这个说法,几乎人人都知道,无怪乎灰老鼠吓的脸都绿了。

    但胖子显然不是鬼,我在原地一琢磨,突然反应过来,惊道:“小哥,不好,恐怕这条通道也有门道,估计里面有什么放射性材料。”

    闷油瓶显然一点就透,他微微一顿,便点了点头,道:“不宜久留,快走。”

    胖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便扯着他换了个位置道:“你体积最大,容易中招,走最前面。”

    其余人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便一边走一边解释,道:“这种现象其实不是没有的,在亚马逊周边的一些原著居民里面,就流传着一种游戏,就是取当地的一种石头放在密封的屋子里,然后人在屋子里坐上几分钟,再出来的时候,影子就没了。事实上,那种石头是一种放射性陨石,大多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对周围的光源也会产生改变,所以会出现影子消失的状态。”

    果然,我们没走多久,同子的影子也消失了。

    放射的针对性,体积越大的东西中招越快,如果估计的不错,下一个中招的就是黑瞎子的伙计,接着便是我。我们才走了没多久,就感觉到大脑突突的跳动,显然,这种放射物质正在对我们起作用。

    此刻,我对张家的祖先已经无话可说了,这绝对是一批超越了时代的人,在遥远的过去,竟然已经懂得,用放射性物质来设计机关,简直就是坑人。

    第三个中招的是黑瞎子的伙计,由同子扶着,但同子脸色突然变了,最后声音低沉道:“爷,他死了。”

    我惊了一下,踱步上前,探了探那伙计脖子的大动脉,果然已经停了。

    黑瞎子脸上的笑终于褪去了,墨镜外的下半张脸显得沉甸甸的。

    须臾,我道:“把人放下,继续走。”没有人反对,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它布满荆棘,没有任何时间让我们去悲伤。

    我不知道三楼有什么,但救下他和黑瞎子时,两人都已经是极度虚弱。黑瞎子底子比较好,灌了些葡糖糖和吃食就缓了过来,虽然这个伙计我们也没有亏待他,但底子到底没有黑瞎子硬,这一番折腾后,终究还是死了。

    甚至,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一刻,我有些理解黑瞎子的沉默,这些人都是跟着他下斗的,我想,没有哪个喇叭,是抱着让手下送死的念头下斗的,但这一行就是如此,一夜暴富纵然令人心动,这背后的代价也是极其惨烈的。

    接下来没人再说话,虽然那个伙计不是我们的同伴,但一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我们的队伍里,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同样,也无法让人的心态继续轻松。

    墓道比较长,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此时,我们所有人的影子都消失了,唯一还有影子的是闷油瓶,不知是因为他最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我不愿意去想,因为每当我往深处想的时候,文锦的话就会浮出脑海:在那块陨玉里,她看到了所有人的过去,她说,闷油瓶不是人。

    但当我看到闷油瓶浑身的伤时,就下意识的想否决这句话。

    不是人是什么?会受伤会流血,甚至会像猫一样晒太阳,难道要告诉我,闷油瓶实际上是只千年大粽子?

    在这条墓道中,我们至少走了一个多小时,它的走势大约也是根据气孔的天然走势建造的,也不知那种放射性物质究竟放在哪个部位,总之,我们的影子一直没有恢复国,一行六人,安安静静,就如同走在墓道里的游魂。

    然而,就在这时,在我们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种昏黄的光芒,似乎是蜡烛,又像是风灯,在漆黑的墓道里,显得极其诡异。

    显然,我们的出现,也引起了那团光源的注意,它逐渐向我们飘过来,等飘的比较近时,我发现了,是一个黑衣大汉。

    他脸上明显露出惊讶的表情,特别是在看到黑瞎子时,他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对着黑瞎子鞠躬。

    黑瞎子终于笑了笑,对我道:“小三爷,我回归部队了。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谁的人马吗?那就来见识一下吧。”说着,他朝着那个黑衣大汉走过去,那个大汉神情虽然乒,但还是朝我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闷油瓶夜视能力比较好,他似乎看到了远处的什么东西,一直盯着黑暗处,直到我扯了扯他的胳膊,才慢慢的向前走。

    等我见到了黑瞎子所谓的汇合队伍后,我没有丝毫惊讶,因为事情完全已经在我的意料中。这一行人共有五人,其中两个是死尸,被堆放在一角。

    领头人是路人甲,依旧带着那副昂贵的w镜,嘴角冷冷的,看了我们一眼,冲我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我会来这里,他也没有丝毫意外。

    即使明明已经猜到会是这个人,我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这座墓里,究竟有什么,吸引得所有人都过来了?

    顿了顿,我从打捞袋里拿出那只手套,道:“还给你。”

    路人甲笑了笑,说了声谢谢,随后伸手接过,没戴手套的那只手,有很多细细密密的伤口,像是一刀刀割出来的,随后,他将那只血淋淋的手套戴上了。

    胖子笑道:“眼镜,咱们又见面了,上次的你炸楼梯炸得可够爽快的。”他说的是雅布达的事,路人甲为了阻止我们下去,将其中一截通道给炸了。

    姓齐的笑了笑,道:“还是阻挡不了你们的脚步。”接着,他将目光看向闷油瓶,没说话,半晌,他起身,冲闷油瓶弯了一下腰,似乎是在行鞠躬礼,但从头到尾,他甚至连嘴角冰冷的弧度都没有变过。

    我心里突的一下,下意识的去看闷油瓶的表情,他看了路人甲半晌,淡淡道:“我不认识你。”随后走到了我身后,朝着前方看。

    就在这条通道的尽头,是无数碎裂的巨石,前面塌方了,没路。

第四十章 (上)

    我将目光看向路人甲,示意他是怎么回事。|

    路人甲道:“走到这里时已经塌了,跟我们没关系。”

    我顿了顿,想起了外面那个死人,于是问道:“那个人是你们杀的?”

    “哪个?”路人甲问,也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见我神色不善,于是笑了笑,道:“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你们几个来的正好,一起干活。”

    干活?一开始我没明白过来,当当那两个大汉开始搬动石块时,我不由惊了一下,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我说……姓齐的,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些石头一块块搬开吧?”

    路人甲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还有更好的方法,也可以试试。这个地方我已经摸透了,没有任何机关。”说着,他指了指脚下,用很淡漠的语气说道:“你们也该发现了,这地方不对劲,再待下去那就是自找死了,你愿意死……我可不愿意。”

    说完,他也开始去搬动那些石块。

    同子皱了皱眉,低声问我:“爷,咱们要帮忙吗?”

    我摇了摇头,而是转头去问闷油瓶:“小哥,这地方真的没有其它出口了吗?”闷油瓶正在抚摸礁石壁,他没回答我,足足过了十多分钟,他才道:“没有机关。”听声音,也很无奈。

    胖子在掌心吐了口唾沫,搓着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干吧,团结就是力量,总不能再这儿等死。”此刻的情况,我们也别无选择了,但关键是不知道这片塌方带究竟有多大面积,如果很小,或许我们可以清理出通道,但如果很大……恐怕我们真的就要被困在这里了。

    路人甲是个聪明人,不管是在地上还是在地下,他的经验显然胜过我,如果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恐怕他也不会采取这么耗时又耗力的方式。

    最后所有人都默认了,除了身体虚弱的黑瞎子,连一瘸一拐的灰老鼠都加入了搬运的行列,我们以中间为目标点,将石头搬开往两边磊,慢慢的开始了清理工作。|

    这个工作很漫长,塌方的石块,有些小,有些大,有些需要两三个人合力才能抬动,我们足足连续工作了四个小时,这期间没有喝一口水,也没有人停下来吃东西,最后实在撑不住,几乎所有人都精疲力尽了。

    坚持到最后的,只有路人甲和闷油瓶,当我和胖子像狗一样趴在石块上喘气的时候,他们俩还没有停下来,而此刻,相比最初,我们已经清理出了大约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前方依旧堵着石块,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歇息了片刻后,我踢了踢胖子,道:“走吧,别挺尸了,革命的胜利还遥遥无期,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说着,我起身准备继续干活,这是,闷油瓶和路人甲却回来了。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微微抬手,道:“塌方面积很大,急不来,先补充体力。”

    我们一行人只得原地休整,望着前方尖锐的石块,相视苦笑。同子取出食物和水源分给我们,但路人甲那边的人马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一行人都没动,只一人喝了点水,估计是食物短缺了。

    胖子吃酱牛肉,嚼的满嘴都是酱汁,路人甲那边的一个伙计偷偷瞄了胖子一眼,喉咙滚动了几下。

    我想了想,撕了半块牛肉,推了推路人甲的肩膀,道:“你饿死了,我们会少一个壮劳力。”说实话,这人虽然心狠手辣,但在雅布达,他可以说数次救我与危难,虽然很多事情都在瞒着我,但我吴邪也不是个没良心的,该有的恩情,一个没忘。

    路人甲没有跟我客气,他点了点头,将牛肉分了,四人开始吃起来。

    我一边吃一边想着之前的事情,当时路人甲对闷油瓶弯了一下腰,不算是什么大礼,但很明显,路人甲认识闷油瓶,而且对闷油瓶有些尊敬的意味。

    以路人甲尖锐的个性,要让他给谁弯腰,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下意识的,我看了眼正在喝水的闷油瓶,忍不住凑上去,道:“小哥,你真不认识他了?“

    闷油瓶连喝水的动作都没有停,只瞟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他这摇头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不认识还是不记得,便抓下他的水壶,道:“你对他一点映像都没有?”

    闷油瓶看了眼被我拽住的水壶,大约有些无奈,淡淡道:“他很像一个人。”

    我眯了眯眼,警惕道:“是不是像当年跟你一起下海底墓的人?齐羽?”我一直搞不清楚的就是,路人甲和当年的齐羽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他们的名字是一样的,甚至所属的势力都一样,这让人很难不产生联想。

    而闷油瓶当年跟齐羽合作过,算起来,是唯一一个见过真齐羽的活人了。

    我问完,闷油瓶眉头微皱,道:“不是他,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我有些错愕。真正的齐羽已经死了?那路人甲算什么……

    下意识的,我问了一句:“怎么死的?”

    闷油瓶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提醒道:“格尔木疗养院,尸化。”我一时震住了,猛的想了起来。当年那批人被关在格尔木疗养院,确实有人提前尸化了,但具体名单我们谁也不知道,现在看来,显然,那个齐羽是在列的。

    那路人甲又是怎么认识闷油瓶的?

    为什么闷油瓶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现在已经不怎么怕闷油瓶了,便直接道:“小哥,你是不是在骗我?”

    他脸上得神情都没有变过,淡淡道:“没有,别瞎想。”我呛了一下,心说张影帝,现在你已经被我列入最会说谎的人之首了,别想轻易蒙蔽我。

    我和闷油瓶离人群比较远,胖子吃完,便冲我嚷道:“我说天真同志,有你这么黏糊人的吗,你让小哥消停消停成不?”他面朝我,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这才发现,路人甲居然一直盯着我们这边的动静。

    由于距离关系,再加上我一直刻意压低声音,想必路人甲是听不到什么内容的,只是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爽。

    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认,黑瞎子是路人甲的人,两人带的墨镜虽然不一样,但明显都是属于不敢见人那一类,这么说来,其实早在西王母国时,我便已经和路人甲有过交际了,只不过那时是和他的手下打交道而已。

    我慢吞吞的走到胖子身边,放松身体,让浑身僵硬的肌肉舒缓一下,闭目养神。在这里我们不能耽误太久,每一分休息时间都十分宝贵,如果我没有算错的我,我们一行人,距离上一次休整,至少已经过去接近二十个小时,再次过程中,我们几乎都没有停下脚步,并且还接受强劲辐射源,进行高强度的体力劳动,黑瞎子那个伙计,说白了,就是因为没有好的休息环境,活活给拖死的。

    我们一行人不再说话,人人都抓紧了休息时间,大约也就眯了十多分钟左右,又爬起来,继续搬动那些石块。

    这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实在不必多做赘述,总之搬到最后,我们所有人都双手是血,不得不将摸尸用的手套带在手上,但没多久,连手套也磨破了。

    或许是因为有强辐射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休息,总之到最后,我几乎是浑浑噩噩的,大脑胀痛,机械性的搬动石块,手掌火辣辣的疼,每搬一块石头,上面就会留下一个血手印。

    到最后,闷油瓶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辐射似乎无法对他造成影响,他黑漆漆的目光在我们所有人身上扫射一圈后,大概知道众人情况不妙,眉间皱起了一个疙瘩。

    我知道事态正在向一个不好的方向发展,随着闷油瓶这个皱眉的动作,我心里突了一下,问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是绝境了吗?这里没有机关,唯一的方法是清开这些塌方的石块,但天知道,这些石块究竟还有多少。

    这一次,连闷油瓶都没有办法了。

第四十章 (下)

    他目光扫过我们,显然也在我现在的情况忧心,顿了顿,闷油瓶道:“你们去睡觉,我来。|”放射性物质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对于生物电活动越强的物体,刺激性越大,因此,当生物陷入睡眠或者某种虚弱状态时,相应的刺激反而小很多。

    我虽然知道这是个好主意,但毕竟人多力量大,即便我们现在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但一人搬一块,凑起来也可以节约闷油瓶很多体力。

    所有人都去睡觉?怎么可能。

    我想让闷油瓶别逞强,结果张了张嘴,嗓子却干哑的厉害,仿佛很久没喝水一样,而事实上,我们不久前才补充过水源。

    胖子喘息道:“小哥……团结就是力量,咱们都是大老爷们,这里又没娘们,不用这么照顾。”说完,踢了踢已经摇摇欲坠的同子,低吼道:“是爷们的就加油干,谁倒下谁他娘的就是孬种。”

    我本来已经摇摇欲坠了,胖子这一番鼓动下来,更是咬了牙坚持,嘶哑道:“别说话了,干活。”

    闷油瓶见拿我们没办法,也只能作罢。我们一行八人,连同路人甲的人马在内,所有人都咬着牙干,累得几乎是闭着眼睛在下苦力。

    也不知这样支撑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就要倒下时,突然被人扶了一把,紧接着,我听到闷油瓶的声音:“快通了,别倒。”这话就像一针兴奋剂,我勉强睁开眼睛一看,哪里快通了,眼前分明还是一堆千奇百怪,黑漆漆的石头。

    就这时,却见闷油瓶、胖子还有路人甲,三人正推着那些石头,似乎在发力往前推。

    我心里惊了一下,难不成真要打通了?于是我也凑上去帮忙,不过我去的不巧,手刚一使力,这片石堆就被推倒了,我没留意,一下子跌了个狗吃屎。

    胖子捂着自己的脸,声音里充满了嫌弃,自言自语道:“胖爷我不认识这个蠢货,我不认识他……”

    这一下我摔的不轻,肚子顶着石块,感觉骨头都要被硌碎了‰晌才来得及抬头,一看之下,顿时觉得人生充满希望。

    塌方的石块被彻底打通了,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个塌了一半的墓室,靠我们这边已经完全塌陷,布满了巨大的石块,而正对着的另一面,虽然有破裂的痕迹,但还勉强支撑着没有倒。

    甭管这间墓室破成什么样,只要能先离开那条夺命墓道就行。我们一行拧起装备,跟放出牢的囚犯一样,向着仿佛随时会塌方的墓室奔过去。

    这间墓室应该有设计其它出口,但出口大约被坍塌的巨石堵住了,因此一眼望去难以发现。

    由于不知道墓道里的放射性物质范围究竟有多大,按理说,应该是离它越远越好,但我们此刻都已经是强弩之末,连闷油瓶都因为高强度的劳作,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喘,更不用说我们这些人了。一行人中,别看胖子体型大,但这次遇到了克心,放射物对他的刺激反而最大。

    他一躺下,几乎累的口吐白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肚子一鼓一鼓,看的我都揪心。

    我们跑进墓室里,也顾不得打探周围的环境,闷油瓶睁开眼,起身将探照灯直直对着我们所有人,我下意识的看了眼,还是没有影子。

    他道:“两分钟内如果影子出现,这里就是安全的。”我明白,如果两分钟后影子依旧没有出现,那就意味着我们依旧不能休息,必须跑到更远的地方。

    所有人都乒的点了点头,想睡又不敢睡,一个个目光呆滞的盯着地面,最后,慢慢的,黑影终于出现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胖子白眼一翻,睡死了。

    强烈的乒间,也无法去安排守夜这些事宜,影子一出现,我也撑不住了,就势一倒,眼前彻底黑了。

    昏睡前,只见地上已经倒了一片,模糊中,似乎还有最后一个人没有倒下,但他究竟是谁,我却不知道了。

    这一晕也不知晕了多久,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十分黑,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到。我反应过来,估计是为了节约光源,有谁把探照灯关了。

    睡这一觉,恢复了不少,大脑中那种因为放射性物质造成的胀痛已经缓解了很多,我四下里摸了摸,很快就摸到一把探照灯,于是将开关推了上去。

    随着雪白的光芒穿透黑暗,我看见自己周围还睡了很多人,除了我,几乎所有人都还在睡,我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不对,闷油瓶没有睡。

    我心里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将灯光打向另一边,在那里,原本堆了很多石块,而此刻,那里多出了一条通道,显然是我们睡着时,有人干的。

    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闷油瓶丢下我们跑了。

    或许这个念头有些古怪,但我心里就是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闷油瓶这次下斗,肯有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他扮成张秃头,在我和胖子的数次试探下也不肯相让,甚至,他还生出杀人灭口的心思,显然,这个斗对于闷油瓶来说极其重要。

    而且事先,他也说过,等到了适当的时候,要分道扬镳,我虽然知道这一刻会到来,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现在。

    如果我没有顾忌错,闷油瓶已经顺着这条新开出来的通道走了。

    我在原地坐了半晌,只觉得心里有种深沉的乒感,人的一生有很多人,来了,又去了。有些人,你以为永远不会离开,但这些永远不会离开的人,依然会离去,最终,只剩下自己。

    我没吭声,也没叫醒胖子,关了探照灯一个人在黑暗中坐着,大约半个小时后,胖子等人都陆陆续续的醒来。

    胖子打开探照灯,发现我坐着那儿,吓了一跳,道:“我说天真无邪同志,大好的机会你不睡觉,坐这儿吓唬人干什么?”我苦笑一声,指了指那条通道,道:“他走了。”

    胖子顺着看过去,脸色也不好了,最后他道:“算了,走就走,他的事情咱们能帮就帮,不能帮也只能干看着,小哥的实力,轻易吃不了亏。”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行了,别跟要送丧一样,美好的明天还在等着我们。”

    被胖子一打岔,我心里的烦闷消失了一些,道:“去你大爷的,我跟你没有美好的明天。”

    “是、是、是,你跟姓张的有美好的明天,可惜人家已经给阎王爷拜年去了。”胖子又提起张博士的事。

    我怒了,说:“你怎么老揭我感情的伤疤……”正打算教育一下胖子,不要动不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耳里就突然听到噼里啪啦的骨节作响声,我扭头一看,却是路人甲,他正活动手指,关节间发出炒豆般的声音,随后朝我和胖子走过来,下半张脸冷冰冰的,看不出痕迹。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闷油瓶这个大靠山走了,姓齐的该不会伺机报复,动我们下手吧?

    我越想越不对劲,路人甲这人,目的性一向很强,属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他们现在食物紧缺,而我们食物充足,现在闷油瓶不再,这种时候不下手抢,岂不是傻子?

    我想到这一层,顿时给胖子使了个眼神,两人同时上前一步,将我们这边的装备包给护在身后。

    路人甲似乎挺惊讶的,嘶了一声,道:“不错,有长进了。”

    我暗骂一声白眼狼,看来果然被我猜对了,这丫是想抢食物,没准连装备都会抢。

第四十一章 (上)

    气氛顿时僵硬起来,胖子皮笑肉不笑的掏出枪,道:“我说姓齐的,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路人甲没答话,双手环胸,对我们的枪毫不在意,冷冷道:“豆腐能不能吃,你们可以试试。”

    我心知这事儿是不能善了,难不成两帮人真的要火拼?我们一共四个人,对方也是四个,我这边的灰老鼠和他那边的黑瞎子,现在都没什么战斗力,打起来,我们其实就是三比三,只不过,按人均势力计算,路人甲那里,我们实在讨不到什么便宜。

    下意识的,我将目光移到了他的那双手套上,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心说没事瞎做什么好事,现在好了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眼见路人甲一步步走过来,我有些稳不住了,也拔出了自己的枪,强自镇定道:“齐爷,咱们的关系,没到这个地步。”

    胖子呛了一下,恨不得踹我一脚,道:“我说天真无邪同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攀亲带故的,该不是想当叛徒吧?”

    “你才叛徒。”我头也没转的回了胖子一句,紧接着,便对路人甲道:“装备只有一份,你们需要,我们也需要,如果要抢,我们不可能乖乖交给你,到时候必然免不了一场恶战,相信你们也吃不了好。”

    路人甲似乎在听,他点了点头,道:“继续说。”

    我脑海迅速转动几下,便道:“不如咱们做个交易,我可以将装备分你一半。”

    “爷。”同子惊呼了一声,似乎想劝我,我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开口。

    “噢?”路人甲道:“跟我谈交易……可以,我答应。”

    不仅是我,连胖子都愣住了,我连交易的内容都没有说出来,姓齐的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大约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路人甲冷冷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张起灵的关系还有我们的目的吗?第一个我不可能告诉你,不过嘛……第二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所有人的目的,我都很清楚。”

    我心里突突的跳动了一下,道:“因为你们的目的都是同一个?”

    “不错。|”路人甲点了点头。

    胖子骂了句娘,道:“这是在拍夺宝奇兵吗?我说,这斗虽然够大,但你们一批一批的下来,也不怕把它挤塌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宝贝?”

    路人甲嘴角勾了一下,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宝贝,这么多人抢破头跑进来,难道是来观光的?”说完,他抬了抬下巴,道:“先将装备拿一半过来。”

    “嘿。”胖子不乐意了,手里舞着枪,道:“我说姓齐的,你嘴里一个屁都还没放出来就想要装备?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我赞同胖子的说法,路人甲的人品,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考验,每一次,当我对他的为人下定义时,他就会在下一秒倾覆我之前的定义。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下一刻他可能就是个坏人。我认定他是坏人的时候,下一刻他又可能拼死救我,所以,关于他的人品问题,绝对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难以考证的拓本!

    我要是乖乖交出去,除非我傻。

    我顺着胖子的话摇头,道:“齐爷,交易即生意,做生意要有诚意。”我不知道路人甲会不会先拿出诚意,所以只能握住了手里的枪,说实话,这也只图个心里壮胆,很多与生俱来的东西,已经根深蒂固,我这样的人,再怎么改变,估计也离不开心慈手软这几个字,谁让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呢?

    路人甲笑了笑,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受不了。”

    胖子看了我一眼,接话道:“我家小天真是一纯爷们,天塌下来都能顶着,别磨磨唧唧,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我感激的看了胖子一眼,这时候还能有一个兄弟在身边,恐怕是人世间最幸运的事。

    我想了想,我吴邪直到今日止,一共有三件值得纪念的事:第一是我的毕业证,在那之前,我二十多年都接受典型的中国式教育,好好读书,考大学,为此,二十多年一晃就过去了,然后我得了建筑系的红本本。第二件事便是跟三叔下斗,自从那次之后,我的人生观与世界观,就彻底改变了。第三件事,就是认识了两个兄弟,一个欠揍,说话满嘴放炮,一个欠调教,动不动就失踪,但回顾我的一生,除了这三件事,真的没什么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了。

    路人甲看了胖子一眼,重新走回了自己的地盘,背靠着石壁,慢悠悠的说道:“我的交易是跟谁做的,谁就过来,否则等我改了主意,咱们的交易,就不用做了。”

    胖子担忧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再考虑考虑,我迟疑了一下,附耳对胖子说了句悄悄话:以握拳为信号,不论结果如何,如果我做了这个手势,就带装备跑。

    胖子大概还想说什么,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正经道:“没出事最好,如果有事,记住我刚才的话。”

    胖子脸色都没有变一下,笑道:“胖爷记下了。”他锤了我一拳,带着同子等人,走到了角落的偏僻处,而另一头,黑瞎子等人也自动回避,偌大的地方,只剩下我和路人甲。

    我在他对面盘腿坐下,示意他说话。

    他顿了顿身形,似乎刚要开口,就在这时,僻静处的胖子突然吼了句:“等一下!”

    我呛了一下,心里暗骂:关键时刻就被打断,这样很伤肾的!而与此同时,路人甲嘴角的笑意没有了,盯着我身后的地方,一动不动,我最怕别人盯着我后面看,往往这种时候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我立刻转头一看,顿时也懵了。

    从被挪开的那条隧道里,走出了一个人影,是闷油瓶。

    他挺淡定,也看不出喜怒,朝着我们走过来。

    胖子紧接着又冒出一句:“小哥回来了!”

    靠,只要没瞎的,都知道闷油瓶回来了,现在嚎有什么用。

    路人甲的话一句都没有套出来,但很显然,他现在不会再开口了‰晌,我才道:“你没走?”

    闷油瓶神情似乎有些疑惑,淡淡道:“为什么要走?我只是去探路。”

    “啊……探、探路啊,探出什么了没有?”我估计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很尴尬很狗腿,因为路人甲已经走开了,看样子,分明在嘲笑我。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道:“有人,死活不确定,像你二叔。”我原本还满脑子究竟,一听这话,什么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了,片刻后,我叫道:“收拾装备,走!小哥,麻烦你带路。”

    事情来得很突然,我们没有多做停留,顺着闷油瓶开出的那条通道继续往前走,路人甲的人马则跟着我们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的出来,他有些忌惮闷油瓶,但奇怪的是,他的忌惮和霍老太他们的都不同,明明行了鞠躬礼,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更像是在做一个固定仪式而已。

    他并不怕闷油瓶,但之所以会有这种表现,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他所忌讳的。

    我没有深想,因为闷油瓶那句死活不确定,已经让我的心瞬间揪起来了。

    这条墓道很窄,到处都有坍塌的迹象,最主要的是,墓道里有水,证明这个地方,曾经有水灌进来过,也就是说,离二叔被困的地方不远了。

    走在墓道里,时不时就能看到坑坑洼洼的水,甚至还有腐烂的鱼,到处都是礁石块,有些地方,石块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仅仅只能容一人穿过的狭窄空间,严格来说,这已经不是一条墓道,而是一条随时可能塌方的隧道,每一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当胖子第二次被卡住时,闷油瓶嘴里啧了一声,似乎彻底服了。

    我心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立刻道:“收腹、用力,胖子,你行的!”

    “***,又不是生孩子。”胖子汗都出来了,在狭窄的隧道里挤,身上拖出了血痕,我看着很内疚,这一道道的伤,说白了都是为我受的。

第四十一章 (下)

    好不容易胖子勉强挤过来,似乎想说话,我忙道:“……回去之后一定减肥!你是不是想说这一句?放心,回去之后不用减,以后都没有钻洞的机会了。|”

    胖子明白我的意思,喘了喘气,道:“有你这句话,胖爷就放心了。”

    我们接着往前走,闷油瓶在前面开路,许久后,他停了下来,道:“就是这里,看吧。”

    随着探照灯向那个方位打过去,我不由愣了。

    在我们前面,是一个十分奇怪的机关,严格来说,它就像是一个刀山,厚重的刀一排排走下来,刀锋正对着我们,刀背则在另一边。

    透过这些刀与刀之间的细缝,可以大致看见后面的嘲。

    那后面,是一个虚无的空间,大约是一个大型空洞,在可视范围内,孔洞处竖立了很多方形的石柱,石柱的顶端刚好与我们所处的地面平行,而此刻,其中一个石柱上,正躺了一个人。

    那身形、还有那黑夹白的头发,不是二叔是谁?他此刻躺在其中一根方柱上,完全没有动静,犹如一个死人。

    我一口气瞬间就哽住了,只觉得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三叔已经死在斗里,难道连二叔也要步他后尘吗?

    胖子估计怕我受不了,见我一脸如蒙大丧的模样,直接踹了我一脚,道:“先别急着哭丧,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记不记得小哥当年在张家古楼里?你当时不也以为是死了吗?现在不活的好好地?”

    我被胖子一脚踹醒了,心说对,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二叔究竟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还有希望。

    我几乎立刻就朝着细缝处喊起来,二叔二叔的叫,叫了十多声,由于发音剧烈,嗓子几乎都哑了,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事?

    是深度昏迷了,还是……

    我心里紧了一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看着眼前的‘刀山’,问道:“小哥,这个东西,你有办法对付吗?”问这句话时,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以我对闷油瓶的了解,如果这个刀山,他能解决掉,肯定会就地解决,不会再回来找我们。|

    闷油瓶顿了顿,道:“你二叔很聪明。”

    他这句话来的没头没尾,我完全听不懂。

    就在这时,路人甲突然接了一句:“确实很聪明,就是这个地方。”

    我心里猛的跳了一下,难道……这刀山的后面,就是所有人的目的地?下意识的,我将目光看向闷油瓶,找他确认,闷油瓶点了点头,随着他的点头,我顿时平静了下来。

    因为我隐约觉得,这就是一切的终结地了。

    闷油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解释了一句:“这个机关是你二叔打开的,当时这条通道里,一定出现了什么东西。”说着,他捡起一块礁石扔了过去,在礁石靠近刀山的一瞬间,整个刀山以肉眼无法见到的速度震颤起来,我只觉得眼前闪现着跳动的影像,等影像停下来之后,礁石已经变成沙粒一样的物质,从刀山上缓缓滑落。

    这根本就是一架绞肉机,而且是连闷油瓶都没办法的绞肉机。

    我想了很久,还是不得不问:“是不是,只能从里面停止?”

    闷油瓶嗯了一声,目光看向我二叔,淡淡道:“我以为你能叫醒他。”

    我咬了咬牙,心说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什么尊重不尊重了,我招呼众人寻找石块,必须是小雨刀山细缝的石块,很快,我们聚集了一堆,于是我将石块递给闷油瓶,道:“小哥,砸醒他。”末了又加了句:“别客气。”

    我不知道二叔现在情况怎么样,但如今唯一在里面的,就只有他了,除了这个办法,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办。闷油瓶既然说,不出一百米都可以打晕我,那想必让他扔中视线之内的二叔,也不是难事。

    闷油瓶拿起一块石子,找到一条与自己平行的刀缝,便将石子扔了出去,力道极大,而且石子飞得又快又稳,想必这一下子砸上去,铁定够疼得,只要人没死透,就是真晕了,估计也能给砸醒过来。

    我的目光,几乎是追着那个小石子而去的,但令人奇怪的一幕出现了,石子飞到某一个距离后,突然消失了……

    胖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最后转头问我:“石头呢?”

    ***,我还想问石头去哪儿了!

    闷油瓶神情变了一下,紧接着,他拿起了三颗小石子,一下子却射了过去,然而,同样的一幕出现了,当石子飞到其中一段位置后,石子消失了、

    它的消失很诡异,就像是一滴在沙漠里蒸发的水滴,还没落到地面,在空中就消失了。

    紧接着,闷油瓶又开始扔石子,但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二叔,而是将石子从同一个方位,丢像不同的角度,但奇怪的是,不管是往哪个位置丢,当到达一定距离后,石子都像是蒸发一样,直接从众人眼里消失了。

    最后,胖子一脸纠结,问我:“天真无邪同志,你给分析分析,这又是中了哪门子邪。”

    分析?我脑海里已经乱成一片麻了,哪还能做什么分析。但胖子的话让我缓了缓劲儿,下意识的去思考,究竟什么情况,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想了很久,我想出了一个很荒谬的结论,唯一的可能似乎只有一个:时空扭曲。

    据说国外曾有空间学家提出过这样的理论:即时空之门。据说时空之门,是因为一种人类暂时还不知道的力量而引起的,它有可能出现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据说有这样一个案例。

    就在美国繁华的商业街上,曾经出现过惊人的一幕,有几位一起下班的女士,在过红绿灯时,走到人行道中央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

    据目击者称,在消失的那一瞬间,那几位女士还在说说笑笑,脸上保持着笑容,但这个笑容一瞬间就没有了,所以人都原地消失了。

    当时目睹这一幕的人有很多,甚至等红绿灯的车都不敢从人行道上开过去,后来有胆子大的美国人民,往女士们消失的地点扔东西,先是吃的,后来是小猫、小狗一类的活物,但都没有发生意外。

    一切都正常了。

    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即使时空之门的案例。

    我说完,胖子点了点头,对我道:“这个不靠谱的猜测,从不靠谱的你嘴里说出来,显得更不靠谱。”我有些懊恼,提醒道:“难道你忘记了鬼狜国的事情?当时如果不是张博士,咱们可能就永远被困在了,还有……两个你……”

    “停!”胖子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神色变换了几下,对闷油瓶道:“小哥,说不定,小天真的推测是靠谱的。”接着,他又加了一句:“没准咱们就算解决了这座刀山,说不定往前走一步,就会走回唐宋元明清去。”

    黑瞎子不改本性,接了句话,笑道:“唐宋元明清还是好的,万一走到太阳上去,那可够热的。”说完,黑瞎子意味深长的看了闷油瓶一眼,道:“这墓的主人可真够有面子,时空之门都被他留在这儿了。”他这句话似乎已有所指,但闷油瓶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似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就更看不出什么了。

    我的猜测,除了胖子,没有人表示赞同或反对,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他们大约都觉得不靠谱。

    片刻后,闷油瓶突然道:“时空之门会停留多久?”

    我愣了愣,立刻明白闷油瓶的意思,赶紧狗腿的解释道:“这个不确定,据说是由某种力量或物质引起的,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果这个时空之门真的一直存在这里的话,就意味着,这里有某种非常……非常特别的东西,可以让时空为之停留……”

    越说下去,我越没底,能有什么东西……连时空都给它让步?这太荒谬了。说到最后,我脸红了。

    不靠谱,真***不靠谱。更不靠谱的是,闷油瓶居然当真了!

第四十二章 (上)

    黑瞎子笑道:“小三爷的推测倒是很有意思,连时空都为之停留的东西,听起来倒是挺有趣,难怪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了。|”我本来还在为自己不靠谱的推测感到脸红,但当黑瞎子说出这句话时,我忍不住愣住了。

    不错,连时空都能停留的东西,能吸引这么多人下斗,完全有这个魅力。

    难道……这就是所有人的目的?

    我猛的看向黑瞎子,他正站在路人甲的旁边,似笑非笑,面朝着我的方向。

    我几乎立刻就可以肯定,这句话,绝对是黑瞎子故意说出来的,他是在变相的提醒我。或许是黑瞎子这句话说的太过直白,我看到闷油瓶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这个斗,很显然也是张家人的杰作,我想,对于任何一个想在张家祖坟里挖宝的人来说,闷油瓶都是不欢迎的,特别是,连他自己都想得到这种力量,让时空为之停留的力量。

    胖子道:“我说,前面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咱们去会一会自然就知道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先想办法解决这一座刀山在说。”

    他的话提醒了我,那片吞噬石头的虚空虽然诡异,但这一切毕竟都只是猜测,于是猜测,不如先解决这座刀山,在慢慢证实。二叔如今困在里面生死不明,实在不宜再耽搁了。

    至于路人甲他们,恐怕也比我淡定不了多少,因为里面的东西,对于他们,或许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们一行人在刀山前驻足了很久,胖子提议说:“刀山毕竟是架起了的,干脆从隧道边上打洞,将刀山给拆了。”我本来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比较礁石虽然坚硬,但相关的工具我没也并不缺少,只是耗时一点而已,总比在这里干瞪眼强。

    谁知我刚点头,闷油瓶指了指刀山的构架处,淡淡道:“里面也有机关,凿开后有火油。”

    胖子道:“对啊,这机关是小哥你们家祖传的,构造当然比我们明白,您给支个招儿啊?”

    我觉得有些沮丧,心说闷油瓶显然对这种刀山机关很了解,他如果有招,恐怕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果然,我去看闷油瓶,发现他漆黑的目光直直盯着刀山,似乎在琢磨,能不能破解老祖宗的机关。

    我们一行人都没有办法,最后路人甲那本窃窃私语的商议,有人说用炸药,胖子直接走过,踹了那个伙计一脚,道:“是不是第一次下斗,不知道火油是什么东西吧?用炸药,胖爷我看你小子是想找死吧。”

    那是路人甲的伙计,我心里惊了一下,心说大狗还要看主人呢,胖子这可冒失。

    刚想把胖子拉回来,却听黑瞎子笑道:“胖爷,你眼睛够毒的,这俩小子确实不是下斗的料,没有别的技能,就会杀人。”

    我呛了一下,赶紧胖子拽回来,压低声音道:“听见没,人家不是下斗的,人家是制造粽子的,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胖子向来胆大,哪会真的怕他们,冲人家拍了拍大屁股,便重新跟我们凑到一起,出主意道:“既然挖墙脚不行,我看咱们换个思维。”

    “换个思维?”我有些搞不明白,但胖子一向主意多,便问道:“怎么还思维?”

    胖子乐了,解释道:“现在,唯一启动机关的方法在里面,也就是说,只有里面的人能打开。但你们想想,既然如此,吴二爷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我道:“那还用说,二叔跟我们走的,根本不是同一条路线。”

    “不错!”胖子一击掌,道:“你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但你们有没有留意咱们通过的这条隧道还有隧道外的塌方,这隧道很长,塌方面积也大,可不是炸药能弄出来的。”

    我惊了一下,蓦地反应过来,道:“是密闭系统被破坏,机关造成的!”

    “不错。”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胖爷记得,你当初跟我说,吴二爷是因为不小心触发了机关,造成斗里的密闭出问题,海水倒灌进来,你看看隧道里的水迹,不就是海水倒灌的结果吗?这说明什么?”

    话说到这份上,连同子都明白过来,道:“说明二爷曾经在外面那件墓室里呆过。”

    “是啊。”胖子得意道:“既然在外面的那间墓室呆过,就说明不管二爷跟咱们走的是不是同一条路,但最后都走到一处了,既然如此,吴二爷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同子提醒道:“之前不是说,是二爷为了抵挡什么东西,所以从里面启动的吗?”

    胖子道:“话虽然这么说,但小哥,我问你一句,这个机关不是一次性的吧?是可以随时启动的对不对?”

    闷油瓶点了点头。

    胖子又道:“这机关建在这里,就是为了阻挡盗墓贼的,也就是说,从封墓的那一刻起,这个机关就应该是这种封闭的状态。”

    不错,这是常识。

    我点了点头,紧接着,猛的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点。

    不仅是我,几乎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被都被二叔迷惑了,但事实上,情况并不是如此。

    首先,这座墓建成后,这个刀山机关就是如同现在的形式,是一直存在的,紧接着,有一批人打开了它,使得机关隐藏起来,紧接着,二叔等人在破坏密闭结构后,躲进了这里面,随后,为了阻挡什么东西,二叔又将这个机关给启动了,才会造成现在这种假象,使我们以为,二叔之所以能进去,是因为这个机关一开始就是未启动的。

    然而这并不正确,事实上,这个机关,在一开始就应该是启动状态的,是‘有一批’人打开过它,才使得它呈现未启动状态,所以二叔才能进去。

    这一点,被我们所有人的遗漏了。

    胖子的话,路人甲一行人也听见耳里,显然,他们一开始也没有想到,紧接着,路人甲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他道:“张家人的机关,连他自己都破解不了,当初是谁打开的?”

    这话一出,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胖子忍不住对闷油瓶道:“小哥,你在好好想想,不应该啊,这可是你的祖坟。”见闷油瓶没什么反应,胖子直接在我脑袋上拍了一把,道:“让你平时给小哥多吃点核桃,你小子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一到关键时刻就卡机。”

    我一边揉头,一边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猜测,闷油瓶说,他好像来过这里,或许,第一个打开这个机关的,就是他。

    那么,那一次,他下这个斗,是为什么而来?

    现在的闷油瓶,说自己只恢复了近四十年的记忆,那么更远之前,他来这个斗里做了什么?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那么当初他是怎么打开这个机关的?

    或许,这是只有张家起灵才会知道的答案,而现在,闷油瓶已经忘了。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闷油瓶背过身,脸上浮现出一种乒的神情,片刻后,他张开眼,一脸茫然,淡淡道:“我不记得了。”

    胖子叹气,一摊手道:“没辙。不过至少证明一点,这个不能从外面破解的机关,是可以从外面破解的,这是个好消息,咱们都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总不至于斗不过古人,好好想想办法。”

    我苦笑一声,斗古人?说真的,我下斗这几年来,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粽子也不是机关,而是老祖宗们的智慧,不可小觑,千万不可小觑。

    胖子调动起士气来很有一套,连灰老鼠都一瘸一拐的站起来,道:“胖爷说的对,咱们在好好找找,说不定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刚说完,胖子拍了他一下,道:“一边呆着去,你懂个屁机关,这事儿得专业人士来。”说话间,他看向闷油瓶,而闷油瓶,这时候却突然站起来了。

第四十二章 (下)

    我心里突的跳了一下,下意识的跟着起身,往往在这种时刻,闷油瓶都充当了一个奇迹的角色,望着刀山另一头的二叔,我迫切期待能出现下一个奇迹。|

    然而,闷油瓶起身后,又一次拿起了一块随时扔到刀山里,无意外的,机关启动间,石块变成了粉末,此刻,几乎所有人都注视着闷油瓶的动作,他盯着刀山若有所思,片刻后,他转头,对我说道:“你们先退出去。”

    我们其余人面面相觑,没能理解他是什么意思。胖子道:“小哥,人多力量大,我们都出去了,你在这儿干嘛?”

    闷油瓶指了指刀山角落的位置,淡淡道:“取火油。”

    我心里惊了一下,想也没想,道:“不行。这火油竖着填充,比琉璃顶可厉害多了,稍不注意,都会喷溅出来,这样做太危险了。”

    闷油瓶没回话,从打捞袋里摸工具,显然,他并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胖子扯了扯我的胳膊,道:“行了,小哥有分寸,咱们听话就是。”

    我心里一团邪火,道:“他如果真有分寸,就不会让我们都躲起来。”很明显,闷油瓶根本没有完全的把握,竖着填充的火油,要想完全导出来,根本不能仅凭技术,即便闷油瓶再小心,也难保不出意外,到时候……

    我几乎立刻就想起了爷爷笔记上得内容,想起了那具从墓井里冒出来的‘血尸’,几乎可以想象闷油瓶浑身被火油拨皮的样子。

    胖子顿时也有了顾忌,他看了闷油瓶一眼,分析道:“反正吴二爷也不差这一刻半刻的,我看咱们在好好商量商量,犯不着这么冒险。”

    如果是别人说话,闷油瓶可能根本不会搭理,但我和胖子同时开口,他还是顿了顿,神色有些无奈,淡淡道:“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到处都有危险,不能躲。”

    我明天他的意思,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但无论怎么做,必然都会有生命危险,古人造出来的机关,不是摆着好看的,特别是,造这个机关的,还是闷油瓶的祖宗。|

    我和胖子相顾无言,无法再劝什么,最后我道:“小哥,既然如此,那咱们也不用躲,我和胖子留下来帮忙,真有什么意外,也好搭把手,如果你要一个人冒险,那我不答应。”

    “是啊,小哥,你要是真出半点意外,小天真还不扒了我的皮不可。”胖子符合着,身体往石壁上一靠,显然不打算挪窝,而路人甲等人却往后退了一步,注视着我们这边的动静。

    我本想让同子和灰老鼠也往后躲一阵,但这两人是个死心眼,我还没开口,两人反而凑的更紧,摆明了不换地方。我一时间说不上感动还是什么,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但有时候,比鬼神更可敬的也是人心,它会制造出恶,也好迸发出善。

    胖子直夸灰老鼠两人够义气,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不要出声。”闷油瓶已经开始顺着刀山买机关的地方开始凿。火油是事先填进去的,接着才接机关,因此使得火油镶嵌在了礁石内部,而唯一的出口,又被刀山所堵住,我们要想取火油,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在礁石上开一个小洞。

    这就急需要技术,因为稍不注意,凿子可能打深,里面的火油破裂,就会顺着刀山喷溅而出,那时候的情节,几乎难以想象,恐怕只能用刀山火海来形容。

    因此当闷油瓶开始凿时,我们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动不动盯着闷油瓶的手。

    许久之后,他突然取了凿子,换上一把考古作业用的小毛刷,开始凿出来的孔洞上细细轻刷,弄下了很多小石子和岁末,紧接着,从孔洞里,便露出了红彤彤的火油。

    火油是被一层白蜡所包裹着的,闷油瓶从打捞袋里掏出了一根打点滴的塑料管,一头链接着针头,随后,他将针头小心的刺进蜡层,火油顿时顺着塑料导管往下流,导管的另一头由我牵着,悬在地面的一处凹陷地。

    此时,闷油瓶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汗,显然,这个不需要体力的劳动,事实上并不轻松。

    当最后一点火油被抽出来时,我脚下那个凹地里,已经全是橘红的液体,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是烧红的岩浆,只不过没有温度,火油的温度,要遇到燃烧物才会体验出来。

    胖子冲闷油瓶竖起了大拇指,感叹道:“家有一哥,如有一宝,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有两个,小哥你排第一。”眼见火油被成功抽出来,我也放松了些,笑问道:“小哥第一,那第二是不是我?”

    “是。”胖子正色道:“胖爷一直很崇拜你惹祸的本领,所以当之无愧的第二名。”

    我顿时不乐意了,心说要论惹祸,小爷已经很久没惹祸了,至于把我菜鸟时代的光辉事迹反复提来提去吗?我于是损道:“论惹祸我可比不上胖爷您,当初胖爷您一个屁,血尸都差点被您给臭死。”

    胖子噎了一下,过来掐我脖子,摇晃道:“你小子嘴巴越来越毒,胖爷的小天真哪里去了,你给我还回来。”这问题他早就问过一遍了,于是我翻了个白眼,重复道:“下了场冰雹,已经砸死了。”

    说话间,路人甲怀揣着双手慢慢走过来,不过他似乎出了什么事,望着我们的方向,嘴角却是一个十分冰冷的,就在我看向他时,路人甲的脸色突然变了,猛的加大步伐朝我跑过来。

    怎么回事?

    我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然而,随着我后退的脚步,我却发现,身侧不知是谁,竟然将坑里的火油浇了出去,路人甲倒抽一口凉气,显然也反映不过来,几乎是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而这时我才发现,泼火油的竟然是胖子,他用打捞袋里的折叠铲当工具,将火油泼了出去,而与此同时,那柄折叠铲也彻底报废了。

    这是干什么?

    虽然我没弄明白这变故是怎么发生的,但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因此没有出声阻止,也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种机关咔咔的声音。

    于此同时,路人甲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瞬间掏出了枪,但枪口指着的方向,似乎是我身后。

    我身后……岂不是闷油瓶?

    下意识的,我做了个很蠢的姿势,往右一移,将枪口挡住了。这一幕确实挺狗血的,但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是无法理解这种为兄弟挡枪的狗血剧情的,所以当我身体移动时,路人甲的嘴角似乎抽了一下,随后砰的一声,他开枪了,但不是朝我开枪,而是朝着我们身边的火油!

    几乎瞬间,我眼里都能看到通红的液体溅起来,然后开出火花,那一刻,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么死一定很疼,很痛苦。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感觉自己的后领子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随后整个人都被往后扯,天旋地转的滚了一圈。

    虽然那人扯我的动作很快,但我还是被火油溅了几下,衣服上瞬间冒起火花,这时,我便听胖子道:“靠,火烤天真!”说完,我便觉得身上一重,一个庞然大物压下来,压的我几乎要吐血,但与此同时,我身上的火被压灭了。

    我觉得浑身都痛,没有哪处地方是好的,等我终于缓过那一阵被火油灼烧的痛苦后,胖子才从我身上起来,而这时,我却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刀山后面。

    怎么回事?

    一开始我不明白,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取完火油后,闷油瓶打开了机关。但显然,他并不想让路人甲等人过来,所以才有了后面那一幕。

    此刻,我们位于刀山的后面,而奇怪的是,刀山的外面却被一堆乱石堵住,从乱石的细缝中,隐约可见红彤彤的火焰。

    那些火油燃烧起来了!

    那路人甲等人岂不是……我心里突的跳动了一下,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第四十三章 (上)

    潜意识里,我还是觉得,路人甲并不是坏人。|不,或许不该用坏人来形容,我们所有人都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火光透过石缝,将所有人的脸色的照射的忽明忽暗,石缝的另一头,似乎有一些动静,但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什么惨叫声,片刻之后一切都安静了。

    虽然我不知道路人甲那帮人现在怎么样,但看样子,应该也没有出大事,否则真被火油上身,不可能这么安静。

    显而易见,这是所有人的目的地,闷油瓶显然不希望其它人进来,所以甩开了路人甲。想到这里,我有些心虚,这里算起来也是闷油瓶的祖坟,二叔现在躺在人家祖坟里,怎么也说不过去,也不知闷油瓶会不会卖我个面子,他要真追究起来,我可是两头不好做人、

    直到此时,我才有机会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刀山后的一面平台,平台尽头是虚空的,隔了大约六七米的位置,便有一根方形石柱,每根石柱的高矮和距离,似乎都有所不同,二叔所躺着的柱子略高,距离我们,至少有二十多米的距离,终于隔了嘶根方柱。

    这里空间比较大,左右两边都是石壁,事实上,我们脚下的平台并不大,但再远一点的情况就看不清楚了。如今,我和二叔几乎就只隔了二十多米的距离,我顿时也顾不得,立刻开始叫起来,连胖子也跟着叫:“吴二爷,起来吃饭了!”

    我们叫了好几声,二叔依旧没动静,情况不太乐观。

    戌时,胖子安慰了一下我,道:“当初小哥他们在张家古楼,不也是怎么都叫不醒,吴二爷被困这里挺久,或许是身体太虚,开不了口了。”

    虽然明知胖子这是在安慰我,但此时此刻,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我点了点头,暗示自己镇定下来。

    刀山外面的动静已经全部挺了,也不知路人甲等人是不是换了方向,但以我对他的理解,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未免夜长梦多,接下来,必须要抓紧时间。

    顿了顿,我摸了块石头,又朝前方扔了出去,这次依旧是一样,石块凭空消失了,仿佛在我们眼前,真的矗立了一扇无形的时空之门。|

    胖子琢磨道:“咱们要是这么直接走过去,没准一步就上火星了,我说天真同志,你不是在提倡时空言论吗?这方面你是专家,你给整个主意啊。”

    主意?我现在能有什么主意,我就一大学毕业,又不是张博士,再怎么猜测,也只能是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在没有证据下所做的猜测,都有可能是错误的。

    最后我道:“要不这样,胖子你以身涉险,为我们探路。”

    胖子乐了,道:“尽出损主意,你说,怎么个探路法,要胖爷觉得可行,那我可以舍己为人,奉献一下。”

    我此刻也没有心情说笑,叹道:“你走到那块地方,先迈一半脚感受感受,看看空间的那一面是什么。”这主意确实够损的,闷油瓶似乎都笑了一下,胖子登时噎住了,道:“万一胖爷探出去的那一半收不回来怎么办?”

    我道:“就当为科学实验做贡献呗。”

    胖子踹了我一脚,道:“去你大爷的,你***就没靠谱过。”说完,他问闷油瓶,道:“我说小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心里到底有谱没谱。”

    我心说,闷油瓶要是有谱,我们一帮人还用在这儿废话吗?最后我还是觉定得试一试,于是从打捞袋里拿出一柄折叠小铲,道:“这玩意比较长,咱们就用它来试,探一半进去,如果最后能原封不动的抽回来,就说明这后面不是什么火星,但如果抽不出来,咱们恐怕就得认栽了。”

    胖子嘶了一声,道:“胖爷认栽不要急,要紧的是你和小哥不能认栽,我看不如这样,先按你的方法做,要真收不回来再重做打算,当初鬼狜国那个地洞,够牌吧?咱兄弟不也照样闯过来了吗?”

    我点了点头,商议完毕,便用折叠铲去试探,我拿着铲头小心翼翼往前走,当我走到其中一段距离是,铲头的前端突然消失了,我又往前递了一段,足抵到二分之一处时,折叠产已经只剩下一个手柄了。

    紧接着,我有将折叠铲往外抽,一抽之下,整个折叠铲又重新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胖子喜道:“没去火星。”

    我见这情况,心中也稍微按安定下来,心知这应该不是什么时空之门,很可能是一种迷惑人眼的机关,于是我决定冒险,走进去看一看,闷油瓶摆了一下手,用绳子系在自己的腰上,随后将绳子的另一头扔给胖子,淡淡道:“我去。”

    “啊……小哥,老是让你冒险,这多不好意思啊。”我道。

    胖子道:“你个虚伪的资本主义,屁话一大堆,还不过来牵绳子。”事实上,我自己也知道,有闷油瓶在这里,他不会让我们趟雷,或许是因为一种兄弟间的保护,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觉得我和胖子很不靠谱,或许他自己上阵,一切会简单的多。

    很快,我们拽着绳子的一头,看着闷油瓶逐渐向平台的边缘走去,而他的身体,也渐渐变成了一种虚无。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个活人,在你面前,逐渐隐形,在此过程中,你几乎可以看到只有一半的人在行走,在幽暗的环境中,其实是很惊悚的。

    但我惊悚的场面已经见过太多,因此当闷油瓶变得只剩下半边时,我感觉自己出奇的镇定,但很快,闷油瓶整个都消失了。我喉咙紧了一下,和胖子对视一眼,接着开始往回拉,但这一拉,绳索竟然纹丝不动,仿佛坠上了千斤之力。

    这一变故,瞬间让我们心中一紧,以为闷油瓶出事了,立刻招呼同子和灰老鼠,四人一齐使力往外拉,然而就在这时,那股力量不仅没有减小,反而加大了,绳索另一头,似乎被人用力扯了一下,我们四个大男人,竟然抵不过这股力道,同时往里面撞。

    紧接着,我眼前的景象如同万花筒一样,猛的就改变了。

    不再是狭窄的平台,而是一根方形石柱的顶部,而此刻,闷油瓶也正在石柱上,他指了指我后面,示意我们回头看,这时我们才发现,并不是平台变了,而是我们居然不知不觉,从平台上走下来了,而此刻,原本目测足足想个六七米的石柱,事实上居然是贴着平台而建的。

    这是怎么回事?

    视觉故障?

    我用眼神示意闷油瓶,他抬头看着上方,道:“是这个东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们头顶是一个很大的拱形顶,但很显然,它也是顺势而凿,而就在与平台对应的顶部,竟然吊了黄澄澄的铜镜。

    这些铜镜皆是圆形,有大有小,分布之间,可以看出保持着一种奇怪的规律,我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些镜子是由一大一小为一组,每组之间相连的角度,大约在四十五度左右,保持着统一的折射角度。

    这里很黑,按理说镜子是不会折射的,但被古镜围绕的中央,也不知放置了什么东西,或许是夜明珠,又或许是其它,似乎一直在源源不断的输出光源。

    而此刻,我们一行人的影子就倒映在镜子中。

    这些镜子很奇怪,但跟眼前的情景有联系吗?我看不明白,同样,胖子等人就更看不明白了,胖子直接道:“小哥,你别跟我打哑谜啊,胖爷什么文凭你又不是不知道。”

    闷油瓶摇了摇头,起身,道:“不是,你们往右看。”

    先是往后,再往上,接着往右,下一刻,是不是该往左看了?我心说闷油瓶可不是个喜欢卖关子的人,今天怎么婆妈起来了?但随着我们视线的转移,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了。

    灰老鼠一脸要哭似的,问我:“吴哥,这咋回事啊?”

    咋回事,我还想问咋回事呢。

    就在我们右前方,大约相隔七八米的位置,有一根方柱,那方柱上,站了五个黑色的人影。

    由于很黑,看不清人影是谁,但他们有很明显的特征,其中一个很胖,大肚子,剩下四人中,一个比较魁梧,一个身形猥琐,一个消瘦,剩下一个身材挺拔。

    这……这不就是我们吗?怎么一下子窜出了五个西贝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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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续9介绍:
本文为续写作品,向原著作者南派三叔致敬。


张家古楼事件以后,闷油瓶去了青铜门,而我回了杭州继续经营三叔的产业,本以为事件到此为止,谁知一切都没有结束。


陈文锦再次出现,霍老太的遗物中夹杂着的神秘地图,第三枚鬼玺问世,或许用不着十年,终极的秘密近在眼前。


我们的目标是,揭开盗墓笔记未完之谜,拯救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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