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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续9全文阅读

作者:邪灵一把刀     盗墓笔记续9txt下载     盗墓笔记续9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下)

    我冷汗顿时就冒出来了,显然胖子也想到这一层面,肥胖的脸上起了一层汗油,我们俩就维持着并肩的姿势,目光死死盯着那口大开的红漆竖棺。

    其实,这口棺材上的漆已经掉了许多,但那漆的颜色不知是添加了什么东西,还剩下的了一些贴在棺材上,就跟一滴滴血点子,看起来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棺材里是空的,棺材的底部,还有一个形似木墩的东西,似乎是尸体用来放脚的地方。

    我们俩紧张的盯了片刻,四周寂静无声,然而,就在这时,那种砰砰的声音又响起了,这次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声音是从棺材里那个‘木墩’下传来的。

    那下面有东西!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紧接着,我抬了抬下巴,示意上前查看。这一幕有些像警匪片,但我觉得,这绝对比警匪片更为刺激,因为那下面,很可能是一个粽子。

    待我和胖子小心翼翼,一步步挪到那口红漆大棺材跟前时,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木墩,而是一件奇怪的青铜器。

    我心里惊了一下。

    青铜器?这可不是元明清会有的东西,怎么也得追溯到战国时期了。

    胖子显然也很惊讶,看了半晌,砸了砸嘴道:“天真同志,胖爷见过的冥器也算多了,可这是个什么玩意?难道是凳子?”这件青铜器不知在这棺材里放了多少年月,已经布满了铜花,甚至隐隐发黑,呈现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漏斗形,上面小,下面大,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大型的铁秤砣。

    声音就是从这秤砣里面发出来的。

    我示意胖子注意警戒,接着,自己蹲下身,细细研究起来。

    我以为,这会是一个类似于青铜棺的东西,在里面可能关着某种奇特的粽子,但很快我便发现,这个青铜器是一个实体,并没有衔接的缝隙,也就是说,它的内部也是实心的,并不像我想象中的一样,是一个盒子。

    这样一个青铜器,放在竖棺的底部,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具棺里的尸体去哪儿了?究竟是有,还是本来就是空的?

    我嗅了嗅棺材里的味道,只闻到一种木质受潮发腐的气息,但并没有尸体特有的味道。开过棺的人就知道,即便棺材里的尸体已经腐烂成白骨,一旦开棺,那种腐烂的味道,还是会持续很久。

    也就是说,这具棺材,从放在这里开始,里面就没有尸体。

    我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我下意识的去看身边的同伴,却发现胖子正盯着棺材的边缘在看,脸色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要让胖子露出这种神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连忙起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看之下,不由也惊呆了。

    胖子所看的,是棺材上雕刻的纹饰,本来由于霉腐和脱漆,棺材上的纹饰已经很难看出原貌,但这块纹饰,由于雕刻时就比较深,因此还模模糊糊留下些痕迹,上面刻的是一颗古怪的树,树上没长叶子,而是结了很多铃铛。

    六角铃铛!

    胖子的注意力全在铃铛上,半晌,他唏嘘道:“合着……这地方又是小哥家的一处祖坟呐。”六角铃铛是张家人独有的一种机关技术,它的声音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但我的注意力不再这些铃铛上,而是在那颗树上。

    因为我发现,它很像我当初在秦岭看到的青铜树。

    我只觉得大脑里嗡鸣一声,接着便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直到胖子在我脸上下狠手拧了一把,我才回过神来。

    他道:“看傻了?”

    我摇了摇头,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在不断闪现:那种力量诡异的青铜树难道和张家人有关系?

    仅仅片刻,我就想到了曾经在青铜树里所看到的一段记录,当时曾记载过一支龙纹密盒,据说里面装了一件东西,使得当时的皇帝进行了一场大肆的抹杀行动,将所有知道龙纹密盒真想的人都屠杀殆尽。

    而恰巧,闷油瓶曾说过,青铜门里所放的,正是这样一件东西。

    汪藏海为了守护这只龙纹密盒,甚至放火烧了青铜门的秘密,留下一个关于无边业火焚烧世界的暗示。

    很快,这几点信息在我的脑海里,逐渐连成一条直线,最后一个让人惊心的推测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难道,这里就是所谓的终极?

    不、不可能。

    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那只龙纹密盒,得到它的人,至今都没有打开过,不可能有更多的信息泄漏出来,唯一的可能性,也只能证明,这个斗跟张家人有很深的关系。

    我目光看向那颗结满六角铃铛的青铜树,一时看呆了,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地方,不知是因为**的原因,还是雕刻工艺的原因,这里所雕刻的青铜树,虽然走势和秦岭的青铜树十分像,但这上面所雕刻的青铜树,却给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如果秦岭的青铜树,走势如同挺拔英俊的白杨,那么这上面所雕刻的,就像一颗虬结狰狞的老树,看起来仿佛一个妖魔,要从棺材里挣脱出来一样。

    我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这上面所雕刻的青铜树,和秦岭的青铜树并不是同一颗。

    它们很像,但细微处却差别很大,如果秦岭的青铜树让人感觉到壮观而诡异,那么这上面所表达的青铜树,则让人觉得很邪恶,像一个恶鬼。

    这显然不是同一颗。

    那么这颗树在哪儿?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根据秦岭的青铜树,艺术加工后的成品?

    如果它真实存在……那么它拥有怎么样的力量?

    这一切,跟张家,跟闷油瓶有什么关系?

    去!去***张家!

    我甩了甩头,将这些东西摇出脑海。张家跟我没关系,终极也跟我没关系,吴邪,别***自找罪受,你已经……付不起代价了。

    我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催眠,一遍一遍告诫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救二叔,其他的都可以放下,什么都可以放下……

    片刻后,我感觉自己冷静下来,拍了拍脸颊,对胖子道:“这下面有东西,要不要搬开?”

    这个青铜墩并不是中空的,也就是说,声音是从底下传来的,这个青铜墩下面,很可能有其它通道,只不过刚好被它堵住了。这显然不是巧合,这个青铜墩,肯定是故意放在这里的。

    胖子搓了搓手,表现的很有兴趣,但随即他摇了摇头,道:“不行,咱们办正事要紧,这要放出一个粽子,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我一想也是,再加上青铜墩下面的响声也停止了,便压下好奇心,对胖子道:“小哥那边不能不管,我没想到他会这么信任我,那假货在从中作梗,我怕闷……小哥他吃亏。”

    胖子挥了挥手,道:“得了,闷油瓶就闷油瓶,你当小哥不知道?这什么外号,你也不起个威风点的,比如麒麟战神什么的。”我有些头大,心说现在是讨论外号的时候吗?

    胖子见我要发飙,便道:“小哥是咱们兄弟,既然你也同意跟上大部队,那就没啥说的,你出个主意,现在怎么办吧。”

    我想了想,道:“是机关的可能性不大,咱们还是从粽子下手,难道他以前就没跟你提点过,遇到鬼遮眼该怎么办?”说真的,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愿意再提起‘他’。

    胖子沉默了,半晌,他道:“镜子。最好是古镜。”我立刻想起了昆仑山里秀秀的经历,心说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古镜照鬼,能堪破幻像,用镜子一照,那些被遮住的入口,不就现行了?

    可是……这关头,上哪儿找古镜去?

第二十九章 (上)

    就在我思索关头,原本寂静的墓室里,又响起了砰的一声,我们几乎立刻就将目光看向了那个青铜墩,然而一看之下,我就觉得头皮发麻,因为那个青铜墩,不知有什么力量,竟然开始往旁边移动,似乎下面有什么力气很大的东西在推。

    胖子几乎跳起来,骂道:“***,这粽子想出来。”他说完,一屁股就坐到了青铜墩上,被胖子的体重一压,青铜墩果然停止了移动,。

    我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底下藏的究竟是什么,大光看这力量,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货,如果我们身上携带的都是小型火气,如果真蹦出一个海猴子一类的东西,那可够呛。

    胖子坐了一下,神情突然一变,结巴道:“不、不成,天真,快,你也来压一下。”他话说完,只见青铜墩又动了起来,而随着青铜墩的移动,从下面慢慢露出一条细缝,细缝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就在这时,从细缝的边缘突然探出了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在看到那只手的一瞬间,我几乎要跳起来,连忙吼道:“胖子,快下来!”

    因为那只手上,食指和中指,竟然比一般人要长,这、这他娘的不是闷油瓶吗!

    胖子被我吓了一跳,立刻从青铜墩上跳下来,随着他这一跳,青铜墩移动的速度突然加快,当露出一个二十厘米宽左右的细缝时,一个人影极其快速的从里面窜了出来。

    不错,只有二十厘米,按理说,除非是一只狗或者一只黄鼠狼,否则,绝对没有人可以从这个洞里钻出来。但他做到了。

    这个人确实是闷油瓶无疑,他几乎是浑身浴血,上身的衣服也不知去了哪里,肩膀至腰间,浮现出青黑色的麒麟纹身,血汗交织,看起来分外骇人。

    胖子愣了,道:“小哥,您怎么从这个洞里钻出来了?”

    我由于背对着闷油瓶,因此看不见他的表情,闷油瓶只说了一句话:“快,压回去。”他一边说,一边就开始将青铜墩往原位上移,这青铜墩,少说也有四五百斤,闷油瓶移动起来十分吃力。|

    难道刚才在下面发出声音的,就是他?

    他是怎么做到的?

    将四五百斤的东西,从自己的头顶上移开,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但此刻我也无暇想这么多,三人连忙一起推动青铜墩,才推了一半时,又有一只手从细缝里探了出来,那是一只乌黑肿胀,仿佛随时会腐烂的手,此刻,那只手正努力往外爬。

    我一看这长相就知道不是人,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青铜墩往回推,下面的东西挣扎的更剧烈,似乎努力想出来,但在我们三个人一齐用力下,细缝很快缩的很小,那只乌黑的手吃痛,猛的收了回去,于此同时,青铜墩也完全将下面的洞口给盖住了。

    紧接着,下面立刻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但青铜墩重量很厚实,依旧纹丝不动,这时我才有空去看闷油瓶,他脸上几乎全是血汗,从小白脸变成了血尸脸,如果不是我们对他的熟悉,我几乎都要认不出了。

    能让闷油瓶伤成这样……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问道:“小哥……其他人呢?”

    闷油瓶气息有些不稳定,盘腿在青铜墩前坐了半天,我看他似乎耗了很大的力气,身上伤口也较多,便先掏出药品,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包扎的过程中,闷油瓶恢复过来,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他的遭遇。

    我听着闷油瓶简短的描述,不由大吃一惊,他竟然很早就发现那个吴邪是假的!

    胖子顿时不乐意,问闷油瓶怎么不知会他一声,又问闷油瓶是怎么看出来的,闷油瓶淡淡道:“吴邪不会让我去趟雷。”我一听,眼泪差点出来,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说一声乖儿子,我果然没白疼你。

    当然,这只能想想,随后我问他,发现那是个假货后,采取了什么措施,据闷油瓶交待,当时他暂时无法判断,假扮我的究竟是什么,所以在吴邪和胖子发生纠纷时,他并没有站在胖子那一边,而且闷油瓶观察力极其敏锐,在观察那块黑玉时,上面曾经有一个人脸的轮廓。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那是玉石天然形成的纹理,只有他觉察到,那个人影的轮廓跟我很像,再加上已经开始怀疑假吴邪,于是他不动声色的将胖子留下,带人跟假吴邪走,接下来不出所料,假吴邪连踩机关,但闷油瓶在等,因为他无法判断,这个假吴邪究竟是人是鬼。

    如果是人,那么带着人皮面具这些东西,是无法瞒过闷油瓶这个易容祖师爷的,但如果是鬼,那么自己的血为什么对它没有效果?

    闷油瓶是个很沉稳的人,甚至即使处于随时会要命的时刻,他也能像个外人一样,冷静的看待一切。这一点,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因此他很淡然的继续跟着吴邪走,在前进的过程中,闷油瓶一直无法判定他是人是鬼的身份,但随着机关越来越险,同子和灰老鼠都负伤加重,闷油瓶不得已,只能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直接对假货动手了。

    那假货一开始扮的很真,在闷油瓶的青铜古刀几乎要砍到他脖子上时,都依旧一脸的不可置信,问:“为什么这么对我?”胖子听到这儿,赞叹道:“又他妈一个影帝啊!”

    闷油瓶淡淡的看了胖子一眼,不可置否,继续往下说。

    其实在那一刻,闷油瓶有些动摇,没有谁在刀离脖子不到一厘米时,还能演下去,甚至用一种很绝望的眼神看着他。闷油瓶是影帝,他很容易可以看穿一个人的伪装,但那一刻,他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破,于是他开始怀疑,难道这个吴邪是真的……难道他真的因为某种目的……连自己的兄弟都可以拿来出卖了?

    就在闷油瓶不确定的这一瞬间,那个吴邪突然跳起来,猛的朝他扑了过去,那张和吴邪一模一样的脸,皮肉逐渐皲裂,顷刻间,竟然变为了一具镇水尸!

    “什么!”我惊了一下,道:“是它在捣鬼?”

    不对,镇水尸是惧怕闷油瓶宝血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闷油瓶摇头,解释说,这是另一具。他顿了顿,神情透露出一股严肃,道:“在这个斗里,应该有很多那样的东西,它们拥有这种变化的能力,可以模仿任何人。”

    变幻?孙悟空的七十二变?

    我觉得这个世界很疯狂,如果是以前,我恐怕绝不会相信,但人都可以物质化出来,一个粽子会变身,还真不算稀奇。

    镇水尸原型暴露后,就跟闷油瓶争斗起来,但他哪里是闷油瓶的对手,很快便开始逃跑,闷油瓶为了除掉后患,便在纵横的气孔中与同子两人分散了,而当追到其中一条气孔时,镇水尸突然不见了。

    闷油瓶心知有变,目光敏锐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就在这时,他耳里听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普通人一定听不见这种微小的音调,但显然,闷油瓶并不是普通人。

    他立刻发现了不对劲,当他转身时,才发现后路已经被封死了,三头镇水尸向他爬了过来,空间过于狭小,几乎没有太多反抗的能力。

    后无退路,闷油瓶只能一直往前,接着,他指了指青铜墩,道:“然后到了这里。”后面的情况,不用闷油瓶细说,我也能想到,那种棺材里砰砰砰的撞击声,一开始就是闷油瓶弄出来的,他在里面,一边要抵挡三头镇水尸,一边还要移动青铜墩,无怪会受这么重的伤。

    闷油瓶的描述很简短,就在这时,那下面的撞击声突然停了,估计下面的镇水尸已经放弃了,这时,闷油瓶身上的伤也处理的差不多,他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感谢。

    我听着青铜墩下面没动静,心里就有些紧张,因为同子和灰老鼠还在下面,如果这些镇水尸放弃对付闷油瓶,那么肯定会转头寻找同子和灰老鼠。

    我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胖子沉吟道:“天真,咱们下来是为了救人摸冥器,下斗就会有牺牲,现在德国人也失踪了,难道你要一个个找回来,等队伍聚齐之后,才去救你二叔?我看够呛……”

    胖子的话很直白,我噎了一下。

第二十九章 (下)

    下斗本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行列,平平安安下去,所有人再平平安安出来,那是第一次下斗的菜鸟才会有的想法,然而我这一次,是确实抱了这样的想法,这几年,死在斗里的人已经太多了,他们有些是我的亲人、有些是我的朋友、甚至还有让我动过心的女人,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背负几条人命。|

    胖子见我沉默,便叹了口气,起身道:“下斗不要命,要命不下斗,再说了,那个鼠崽子和愣头同,一个机灵一个稳重,他们应该能找到出路,要真找不到,那是他们的命。”

    命?

    呸!不是命,是我带他们下斗的!我知道胖子是在安慰我,他能昧着良心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难得了,我深深吸了口气,起身道:“小哥,要不要再歇一歇,还是接着走?”

    我吴邪不是娘们,让兄弟昧着良心说些安慰话,已经够窝囊了,如果真出了人命,都往我身上算把,反正……十八层地狱,早已经为我准备好了。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起身道:“走吧,救人要紧。”

    这间墓室里,只放了这口红漆空棺,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在墓室的正对门方向,又有一条墓道,如胖子所说,这里是根据礁石内部天然走势而建造的,气孔纵横,犹如迷宫。

    我跟在闷油瓶身后,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下这个斗,但一联想到之前棺材上的青铜铃铛树,便觉得问这些是多余的,这座墓,显然和张家那个秘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先是礁石外面的雕凿建筑群,紧接着是内部的构造,无一不在说明这一切。

    即便我问了,恐怕闷油瓶也不会回答我,他的思想,有时候我觉得永远也看不透,但有时候,我又发现,自己其实是相当了解他这个人的。

    这条墓道比较长,而且也稍微矮一些,大约只有两米半,以我的身高,手一伸就能摸到顶,墓道里没有火龙沟,只隔几米就有一盏长明灯座,灯座的样式是一个个**的女人,以一种舞蹈一样的**姿势站立着,而灯油的位置,则是在头顶,仿佛是在燃烧一个人的大脑。

    我一路走过去,都被这些体态**的女人注视着,看了片刻,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很快,我便给这种奇怪感找到了解释,因为这些女人的面部轮廓,和外面那个驼镇水石柱的女人,几乎一模一样。|

    瞬间,我就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些女人也会转头一样,下意识的,我回过身看了下来时的墓道,紧接着,另我寒毛倒竖的一幕出现了,因为那些女人,竟然全都侧头注视着我,嘴角挂着一种如同狐狸般的笑容。

    “嘶。”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就往闷油瓶身边靠,寻找一下安全感,闷油瓶脚步顿了顿,立刻回过头看着我,眼神有些不明,我伸手指了指那些灯座女人,道:“小哥,你看……”

    胖子也吓了一跳,道:“太他妈隆重了,咱们又不是领导,不用行注目礼吧。”

    我觉得寒气从脚底直往脖子里冒,这些东西,究竟在背后注视了我们多久?

    闷油瓶顿了顿,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这么淡定,我也觉得没那么可怕了,跟着安静下来,这时,我忍不住观察离我最近的一个女人,这才发现,她的脖颈是可以活动的。

    那里的链接处,有点类似于现代芭比娃娃的设置,可以清晰的看到两层,内部应该是有机括在运转。

    我不由心中一动,这些女人都将头转向我们,难道是有什么预兆?脖颈内的机括,不可能无缘无故启动,除非是我们踏入这条墓道后,惊动了什么。

    几乎立刻,我就将目光看向脚底。

    是地砖!

    我们进入这条墓道后,一直行走在正中央,连墓道的墙壁都没有摸一下,那么唯一至使女人转头的,就只有我们所走过的地砖,或许之下面,正有什么机关在运作。

    会是什么?暗弩?毒气?

    我们三人都停下了脚步,胖子将目光看向闷油瓶,压低声音道:“咱们踩中机关了?”闷油瓶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做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他整个人都犀利起来,看的出来,并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那这些女人转头,示意着什么?或者,是墓主人要告诉我们什么?

    我们三人继续前进,为了互相照应,彼此的距离都靠的很近,闷油瓶浑身的是凉的,碰一下就跟爽肤水一样,如同夏天抱了个冰袋。

    我们正出了一身汗,碰一下觉得挺爽,刚想再凑近一点,我突然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闷油瓶的麒麟纹身还在。

    如果我没记错,他的纹身,是只有身体发热时才会显露出来,比如剧烈运动后、发烧或者洗热水澡的时候,但他现在明明……

    我脚步顿了一下,微微拉开了一点距离,心中冒出了一个惊人的假设,这货不是闷油瓶,这是个假的!

    随着我距离的拉开,胖子鼻子撞到我脑袋,他哎哟一声,骂道:“靠,停下干嘛,要撒尿?”闷油瓶也停下了脚步,漆黑的眼里,带着一丝询问。

    我干笑了一声,心底却嗖嗖冒凉气。

    这个假货……为什么可以扮演的这么像?他先前说的话,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猛的,我想起了青铜墩下得声音,心里不由一惊,难道……真货还在下面?

    闷油瓶终于开口,淡淡道:“怎么了?”他一问,我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以我对闷油瓶的了解,这种情况下,他一般不会主动开口说话,用眼神询问后,如果得不到我的答复,他要么继续走,要么会一直等我先开口。

    我脑海里警铃大作,只嘶吼着一个声音:这是个假货,真正的闷油瓶,还被困在下面!

    胖子见我不答话,便摸了摸我的额头,道:“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我没吭声,假装打了个喷嚏,道:“鼻子发痒。”

    “靠。”胖子骂了句,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我们一行人又接着往前走,在闷油瓶转过身继续带路时,我手往后一伸,猛的拽住了胖子的手。

    胖子大约没想到我会搞突袭,脚步顿了顿,我怕闷油瓶听出来,连忙拽着胖子继续走。

    我和他合作不是一天两天,胖子显然发现不对劲,便规规矩矩的跟在我后面,我便在他手心写字,为了方便他认出来,我写了两个比较简单的字,一个‘西’,一个‘贝’,结合起来,就是个贾字,通‘假’,是我们这一行的行话。写完,我指了指闷油瓶。

    接着,我感觉到胖子的手僵硬了一下,片刻后,他回握了一下我的手,表示收到。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甚至有种恶心感,我心里一惊,心说难道是毒气?

    但如果是毒气,至少也得冒个烟什么的,我看了看四周,连烟的影子也没有,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嗅觉不知何时变得迟钝了,胖子突然停下脚步,出声道:“地下有东西。”我低头一看,什么也没有,然而这时,胖子却指了指墙角,骂道:“是这玩意,快,出去!”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墙角的细缝里,不知何时,居然冒出了水银!

    水银分量并不多,不注意,几乎很难发现,但这东西毒气很大,我们平时用的体温计,它爆裂后溅出的水银,如果不及时处理,甚至可以让一屋子的人中毒。

    妈的!我忍不住骂娘,觉得自己恶心的感觉越来越重,这个假货,就是为了让我们中毒!它对这里的机关太熟悉了!

    就在胖子说完后,闷油瓶便理所当然的过去查看,在这一瞬间的功夫,胖子猛的拔出枪,大喝道:“打!”他话音一落,一枪就朝着闷油瓶的肩膀打去,按理说,这一枪爆头是最保险的,但胖子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或许害怕这个闷油瓶是真货,因此那一枪朝着肩膀开了。

    闷油瓶的身体僵了一下,肩膀上溅出一滩血,虽然明知这是个假货,我还是下意识的揪心了一把,感觉像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一枪一样。

    胖子一枪过后,紧跟着开第二枪,对我吼道:“愣着干嘛,打!”我反应过来,立刻也去拔枪,但就在这时,闷油瓶就地一个打滚,捂着肩头的伤口,厉喝道:“住手!”

    他神情相当震惊,仿佛不相信我们会干出这种事,我心里下意识的惊了一下,难道是真的?

    胖子显然也有些无措了,就在我们俩怀疑这一瞬间,闷油瓶突然笑了一下,道:“很疼的。”话音一落,他的皮肉,突然开始呈现出一种皲裂的状态,头颅胀大,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具畸形的镇水尸,硕大的头颅上,镶嵌着一对黄色的双眼,目光狰狞的瞪着我们。

    妈的!着到了!

    就因为这片刻间的犹豫,我们错失先机,那具镇水尸速度奇快的,一瞬间就消失在我眼前,等我在见到它时,它已经直直朝着我脖子咬过来!

第三十章 (上)

    这变故来的太快,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觉得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本来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情形,但胖子恰好在我旁边,那镇水尸扑向我时,胖子再也不留情了,抄起家伙直接朝镇水尸的脑袋上砸去,那玩意的嘴巴刚砰上我的皮肉,就被胖子的开山大力拍飞出去,猛的撞到了墓道上。

    胖子反应速度十分快,将那镇水尸拍出去的一瞬间,朝着那个飞出去的身影接连放了几枪,那玩意落地之后根本不知道疼痛,左右腾挪,古怪的头颅上张开血盆大口,又朝我们扑过来,但就只能这时,胖子也不知打中它的哪一个部位,那具镇水尸牙齿咯咯作响几下,身体一软,如同一滩烂泥,再也不动了。

    我根本连枪都没机会开,它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忍不住冲胖子竖起大拇指,喘道:“行啊,不赖。”胖子面上得意,道:“那是,也不看你胖爷以前是混哪一行的……”他还想多说,我感觉晕的不行,胃里一翻,直接吐了出来,胖子估计原本也不好受,我一吐,他忍了两下,也跟着吐了。

    吐过之后,两人便是浑身虚软,我看着墙角挥发的水银,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便也没去管那具镇水尸,扯着胖子,两人踉踉跄跄往回跑,事到如今以在清晰不过,这怕这条墓道也是个陷阱。

    然而,就在我和胖子胃里翻腾,浑身乏力时,那些灯座女人,头部竟然朝着我们移动的方向缓缓看了过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只觉得那些女人面上的笑容,更加邪异了。

    我心里一惊,难道还有其它机关?

    别说其它的,光是这些水银已经够呛了,如果我和胖子再不离开这条隧道,要不了多久,便会水银中毒而死,据说人的尸体长期处于这种水银充斥的状态,尸身甚至能够千年不腐,时间久了,会变得像铜皮铁骨一样坚硬,因此有些人死后,还会给陪葬的活人灌水银,使其尸身栩栩如生,在墓穴下为墓主人守墓。

    虽然我们不是陪葬品,但眼下的情况也差不多了。|

    胖子骂了一句,脸色比我还差,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肺活量比较大,一次吸入的有毒气体较多,先前还活蹦乱跳的,此刻却已经比我还不如,脚下一个踉跄就跌倒了。

    我心里叫苦不迭,现在可不是晕倒的时候,要晕也得等出了墓道再晕啊。我赶紧将胖子往上拽,胖子挣扎了几下,喘道:“不行,胖爷站不起来,小……小天真,你自个儿走吧,胖爷我……”

    “呸。”我骂了句,感觉自己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便道:“有这力气说话,还不快点爬起来。”胖子砸了砸嘴,撅着屁股用力,我跟着搀扶,总算是站起来,但他整个人力气都抽空了,脸色隐隐发青,双腿软的根本站不住,才一站起来,就又有倒下的趋势。

    我惊了一下,心道这毒气挥发的太快了。

    连忙半拖半扶着胖子踉踉跄跄往回走,但这死胖子体重够呛,我自己都已经是软脚虾了,更别说去承受他的体重,脚下一个踉跄,也倒在了地上。

    胖子脸色青白,气息虚弱的开口,这次不像是开玩笑,而像是真的交代后事了,他眼睛望向我,瞳孔有些涣散,道:“天真,这次真不行了……你走吧。”

    我摇了摇头,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重新爬起来,拖着胖子往前走,这条墓道很深,那具镇水尸,原本就带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以我和胖子现在的情况,要想回到那具青铜墩的墓室,谈何容易。

    我没理胖子,拖着他一步一步挪,为了节省体力,我甚至一句话也没说,戌时,胖子声音更加虚弱了,有些胡言乱语的味道,他口齿不清的说道:“其实……胖爷以前是金正高的人……对不住了,现在才、才跟你说。”他几乎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

    金正高?谁?听名字,韩国的?

    但我没问,管***金正高、银正高,跟我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冲胖子道:“你现在是我的人。”想了想,我觉得这话说的不对头,想重新修改一下时,胖子笑了笑,挣扎着要爬起来,我以为他终于肯争气了,谁知他身体无力,只支起了个上半身,将我一推,声音有些嘶吼的意味:“走!”

    “靠。”我骂道:“玩什么煽情剧,老子要是把你放下,老子就把良心给放下了。”胖子瘫软在地上,片刻后,他又挣扎着想爬起来,我一边拽他,一边断断续续的跟他说:“别人、我可以不救,反正、反正我做的缺德事……也不差那一件,但你还有小哥……不行。”

    胖子在我说话的关头,竟然爬起来了,不知为何,我不仅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反而有一个很恐怖的想法:回光返照。

    就趁着胖子突然爆发的这股劲儿,我俩总算在昏倒之前,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墓道,但跑出墓道不是最安全的,因为这间墓室,包括那条火龙墓道,都是连通的,毒气早晚会挥发过来,我将目光移向了那个青铜墩,那下面一件没有声音传出,但躲到下面去,或许会遇到闷油瓶,即便遇不到,至少也能躲过毒气。

    我试着推动了一下,纹丝不动,此刻,我和胖子两个人的力气加起来,估计跟一个娇滴滴的闺女差不多。胖子更不行,估计是小宇宙燃烧尽了,一出墓道就跌了个狗吃屎,浑浑噩噩的抱怨道:“怪、怪只怪胖爷肺活量太好。”

    好个屁!应该怪你吨位太重,所需氧气太多,因此呼吸深度强!我打定主意,这次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要让这死胖子减肥。

    他说完,瘫在地上彻底不动了。我的心顿时凉了下来,以为任何时候都要害怕,我几乎是手脚打滑的爬到胖子摔倒的地方,一看,不由松了口气,他没死,只是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连忙去翻身上的药,我们携带了大量治外伤的药,解毒的也有,是一种中成药丸,可以缓解大部分常见的毒。我不知道水银汞算不上常见的毒,但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将那药丸,按照说明书上两倍的量,和胖子一人服了一份,刚吃下去也没有别的感觉,只图个心里安生。我又想起童子尿可以解毒的说法,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这个年龄还算不算得上童子,但就算不能解毒,用湿毛巾捂住嘴,好歹能起到过滤的作用。

    我将衣服撕了一半,好在肾里存货充足,尿湿之后。将其中一条搭在胖子口鼻上,另一条绑在自己脸上,接着便去推那青铜墩,胖子只跟个植物人一样,眼珠子虽然在转,却帮不上任何忙。

    此刻,我不求胖子能帮忙,只要他两眼一闭,双腿一蹬,我就谢天谢地了,只要他说的什么金正高还是银正高,早已经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

    我推了半天,青铜墩依旧纹丝不动,我有些急了,完全想不出任何主意,下意识的,我想找兄弟商量一下,目光看向倒在一旁的胖子时,却突然发现,他的目光,不知为何,竟然直勾勾的望着墓室顶端。

    那里有什么?大屁股美女?

    我下意识的往上看了一下,顿时整个人都瘫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种绝望的心情,顿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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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新书做宣传。

    《邪灵秘录》悬疑探险小说,磨铁连载中,请各位书友多多支持!

    在深山峡谷,在大漠雪原。

    一群年轻人,穿梭于生死边缘,探索失落的绝技。

    这是一部山川大泽间的惊世密码……

第三十章 (下)

    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有。

    为什么。

    这些东西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几乎已经绝望了,因为就在我们头顶,不知何时,竟然悬挂了密密麻麻的镇水尸。它们如同壁虎一样爬在顶上,硕大而畸形的脑袋朝下,上面镶嵌着一对浊黄的眼球,也不知躲在上面,看了我们多久。

    胖子显然是发现了,但他身体太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甚至我怀疑,他的神智,其实已经处于一种很模糊的界限里了。

    如果只有一只,那么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拔出枪射击,但这么多镇水尸悬在头顶时,我却发现,自己竟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怎么打?怎么打都不会有活下去的可能。

    死亡此时离我们如此之近,但奇怪的是,上面的镇水尸并没有动,它们偶尔会有很微小的动作,但并没有立刻攻击我们,那种状况,有点像在研究猎物。

    我下意识的往胖子身边靠了一下,如果真要死,那死在一块,也算是患难与共了。哪知胖子似乎并不想跟我死在一块,他的目光突然又转向了青铜墩的方向。

    躲到青铜墩下面,我们就可以得救了。

    但是……但是***,我试过了,我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搞不定它怎么办?现在看有什么用,除非能把它看出一个窟窿,让我们钻过去!

    但紧接着,我就发现胖子的目光不对劲,他看的并不是青铜墩,而是那口棺材。

    我心中突的一动,瞬间明白了胖子的意思,我们搬不动青铜墩,但那具木棺,或许可以做栖身地。

    我明白过来后,心中立刻升起了一丝希望,一边注视着镇水尸,一边拽死猪一样拽着胖子,艰难的往青铜墩的方位移动,胖子也算争气,不知是尿有用,还是解毒的药有用,他状态似乎好了一点,自己也能使出几分力气,很快,我们挪移到了棺材下面。

    这具棺材是竖着的,没有棺盖,只要棺材罩下面,就能将我们,以及青铜墩一起罩住,至少能抵挡一阵子。

    上面的镇水尸,目光随着我和胖子的移动,慢慢瞪过来,当我和胖子靠近青铜墩时,他们似乎有些急躁,渐渐开始移动起来,但并没有跳下来,就在这时,胖子突然出声了,他声音依旧虚弱,但比起之前在通道里,已经耗了很多,他说:“你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发现他看的是其中一具镇水尸。

    看到它面容的一瞬间,我有些惊愕,因为它正在发生异变。确切的来说,是它在发生一种缓慢却有形的改变,脑袋,慢慢缩小,就跟减了肥一样,而轮廓却越来越像……胖子。

    胖子接着低声道:“它们在观察我们。”镇水尸的状态,让我想起了人头蛇,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了,这些东西原本是死物,但它们可以通过模仿,变得很真人一模一样。

    我心中一动,想起那个假的闷油瓶。镇水尸自然没有思维,但它所说的话,显然是在模仿真实的闷油瓶,也就是说,他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闷油瓶曾经说过的。

    渐渐的,我发现,那些镇水尸的面部轮廓,都在慢慢的发生变化,只怕不出几分钟,就会变出一堆胖子或吴邪,我心中一定,知道这些东西在模仿,暂时不会伤人,便和胖子小心有一年起身,两人对视一眼,抓着棺材的边缘,同时发力。

    虽然我们此刻力道都不大,但棺材竖直的形状很容易弄倒,我们只发了两次力,那具大红棺材,便朝着我们的脑袋上罩下来,我和胖子瞬间卧倒在地,紧接着,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于此同时,我耳里听到了一种杂乱的声音,大约我和胖子突然‘消失’,正在模仿的镇水尸怒了,所以全部都从顶上下来了,很快,我便听到棺材被撞击的声音。

    这具棺材很厚实,应该能抵挡不少时间。

    我问胖子:“好些没。”

    胖子道:“有你的神尿助威,想不好都难,以后能不能少吃点辣椒,味道比狗尿还冲。”我看他能贫嘴了,就知道他情况好转,便道:“趁这还能抵挡一阵子,快,咱们一起把这青铜墩顶开,没准小哥还在下面。”

    胖子道:“万一下面也是这些模仿秀参赛员怎么办?”

    我想了想,道:“如果是那样,麻烦你先朝我脑袋开一枪,开枪的时候别提醒我,这样我也不会害怕。”黑暗中,我也看不清胖子的表情,他呛了一下,嘴里骂了句脏话。

    我们将探照灯打开,放在一角,便开始一起使力推青铜墩,棺材里面空间够大,足够我俩蹲身在里面,使力也较为方便,随着胖子的好转,我俩齐齐使力,纹丝不动的青铜墩,总算开始缓缓移动。

    然而,就在这时,我屁股上突然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我回头一开,是块木屑,而此刻,一只尖利的手指,上面带着青黑色的指甲,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把棺材敲出一个洞,正借着这个小洞口使力,想把洞扩大。

    我冷汗顿时就冒下来了,抄出匕首和枪,对胖子道:“这青铜疙瘩交个你,我来顶着。”胖子根本不回话,一门心思的推青铜墩,额头上青筋暴跳,事实上,中了毒之后,最忌讳的就是用力,这样血流加速,会使毒气蔓延的更快,但此刻,我们已经别为选择了。

    我掏出匕首后,直接朝着那支伸进来的手指砍下去,直接就一刀两断了,那根断指掉在地上,立刻就僵了,剩下的一截猛的缩了回去,紧接着,孔洞处,一直黄浊的眼睛顿时堵在了那里,眼球散发着一股怨毒的情绪。

    我这些年什么粽子没砍过,哪里还怕这些,那颗眼珠子抵在孔洞处正合我意,大粽子要么爆头,要么断喉,我抄起枪,枪管对着孔洞,直接就放了一枪,顿时,一滩绿色的粘液减了进来,那玩意被我爆头,估计是挂了,孔洞外的情形瞬间暴露出来。

    我刚想去看一眼,一直钢针般的手指又插了进来,如果不是我反应够快,几乎就要插到我的眼球,顿时惊的我脚都软了,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这要瞎了,道上恐怕不叫我吴小佛爷了,改叫我吴瞎子了。

    我照例,又是手起刀落,将那支手指砍断了,但就在这时,棺材接连落下木屑,数只手指又从不同地方插了过来,我冷汗一冒,心知这棺材抵挡不了多久了,忍不住对胖子吼道:“还要多久,洞开好了没有!”

    一边说,我一边去砍那些手指,这些镇水尸全然没有痛觉,砍完一只,第二只立刻又从其它地方插起来,不断搅动,想将洞口扩大,就在这时,终于传来了胖子的天籁之音,他低吼道:“成了,下洞!”我连那洞口是圆是方都来不及多看,抄起探照灯等装备,紧跟着胖子下了洞。

    这是个直上直下的井口洞,洞的周围凹凸不平,是天然的气孔结构,看来没有进行人为改造,大小勉强能让胖子通过,我们进去后,立刻齐使力,将青铜墩还原,但由于位置关系,非常不好操作,好在那棺材够结实,在破坏之前,总算将东西摆回了原位。

    我们也不知道那些镇水尸究竟有没有智慧,如果它们真如同活人样懂的思考,将青铜墩掰开,那可就完蛋了。

    从我对镇水尸的观察,发现它们应该是某种古法秘制出来的陵墓守护者,首先,粽子是没有思维的,只有本能,包括那种会打洞的粽子,都是本能的为了躲避日光而打洞。但这些镇水尸显然不一样,虽然它们假扮成人后,话语和神情都是模仿来的,但有一点显然和普通粽子不同,它们有目的性。

    假扮成某人后,几乎都是将人往死路上引,而且很奇怪的是,在人多的时候,它不会现出原形,而是选择用机关对付人,这就显得很奇怪,仿佛是有思维一样。

第三十一章 (上)

    我将自己的分析说与胖子听,胖子突然道:“你有没有听过借尸还魂?”

    什么意思?我没想到会从胖子嘴里说出这么封建迷信的话,于是一边往下滑,一边用眼神询问他。胖子想了想,说道:“这些镇水尸,原本的来历,就是为了用死人的阴魂震慑水底的变化,你想啊,既然要用到阴魂,那人死后,他的软棕肯定跑不了,据胖爷的推测,这是一种高级粽子。”

    胖子的话虽然说得含糊,但我还是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是,这些镇水尸,是软棕与硬粽的结合体,多少保留了一些思维。其实在这一点上,我倒没有别的怀疑,因为在古代,确实有很多秘制古法用活人的殉葬,比如在巫山的童子酒,又比如现在的镇水尸。

    许久,青铜墩上面也没传来动静,我估计这些镇水尸即便有智慧,应该也还没聪明到会自己搬动青铜墩的地步,便和胖子顺着这个气孔洞往下滑。

    虽然镇水尸没有追上来,但我们并不能放下心,因为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条气孔,原本就是镇水尸吸引闷油瓶等人来过的地方,换句话说,这个地方,实际上也并不安全,或许布满了很多机关。

    我们终于下到底时,胖子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也觉得头晕乏力,一阵天旋地转,紧跟着倒地。我和胖子身体状况本就不佳,后来搬青铜墩,爬气孔,都是拼了老命在支持,剧烈的运动,不知是不是使毒气散发更快,总之,我此刻只有一种感觉,晕,很想睡。

    原本我是想爬起来的,但才刚一动,一股巨大的乒感就侵袭过来,我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像此时一样累,顿时心里一惊,知道自己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即便勉强爬起来,估计走不了几步,就会直接晕倒。

    而胖子也在地上挺尸,眼睛半争半闭,显然也在低档因为中毒而引起的强烈乒感。

    我想了想,便掏出食物水源,以及那瓶解毒药丸,开始往胖子和自己嘴里塞。如今的情况,我几乎脸撕开酱牛肉的力气都没有,再走下去,显然不可能。

    我将自己和胖子喂饱之后,便又服了一次解毒药丸,将胖子搬到了一个凹进去的洞窟里,道:“别勉强了,睡吧。|”胖子意识早已经模糊了,一听,半睁半闭的眼睛,终于完全阖上了。

    现在我找不出其它方法,唯一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小小的药丸,充足的补给加休息再加上解毒药,或许等我们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转。

    我窝在凹地里,迷迷糊糊的想,最后眼皮一重,彻底昏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摸我,当时那种感觉很奇妙,我正处于一种深度的疲劳睡眠,虽然明知道外界有东西在摸我,或许是镇水尸、或许是其它生物,但我就是醒不过来。

    黑暗里,我一直挣扎,处于休眠状态的大脑,甚至还在担心胖子,我不断挣扎着想醒过来,但等我真的醒过来时,我眼前是一堆燃烧的火焰。

    这个嘲让我愣了一下,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醒了。”我侧头一看,顿时心中砰跳起来,说话的是同子,而在同子旁边,依次还坐着火老鼠,灰老鼠的旁边,不是闷油瓶是谁?

    巨大的惊喜几乎将我的脑袋冲晕了,我立刻就有了一种回归大部队的感觉,开口叫了声:“小哥。”话一出口,我发现自己嗓子嘶哑的厉害,同子感觉拿过淡水袋,喂我喝水。

    闷油瓶点了点头,淡淡道:“安心休息,有我在。”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一见到这小子,就是不用他说,我也自动安心了。我目光一转,去寻找胖子,发现他还在睡,不由心里一惊,道:“胖子没事吧?”

    同子道:“胖爷中毒比较重,不过捡回你们时,都已经做了处理,张爷很厉害,应该在睡一阵子就没事了。”我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确实好了很多,心下不由认同,家有一哥,果然如有一宝啊。

    直到此时,我才有功夫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间漆黑的墓室,四方形,中规中矩,里面是空的,没有什么陪葬品,在墓室的一角,还有一具烂了一半的棺材,旁边放着一具焦黑的尸体。

    显然,这不是我和胖子当初所呆得那个地方。

    同子自发的向我做解释,那具漆黑的尸体,原本是棺材里的粽子,当然,已经被闷油瓶拧断了脖子,而棺材之所以只有一半,是因为另一半,已经被闷油瓶劈成柴,此刻正转变成我眼前的这一堆篝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篝火上烤着的,正是一块酱牛肉。

    用棺材生火烤肉?

    我看了下闷油瓶淡然的神情,觉得自己的心脏受了不小的刺激。

    接着,同子将他们的情况跟我说了一遍,前面的情况跟我想象的差不多,他们被假吴邪带入了这个地方,接着遇到了无数机关,如同饶迷宫一样,饶不出去。

    闷油瓶发现了青铜墩的位置,同时,也摸清了假吴邪的底细,便开始发难了,但那时候,由于正处于我和胖子下来的那条地洞里,那镇水尸处于上风,闷油瓶想去推青铜鼎,但镇水尸一直阻隔,好不容易,青铜墩被我和胖子挪开一半,结果那镇水尸居然变成闷油瓶的模样,先一步爬了出来。

    接下来便如我所料,真正的闷油瓶被困在了下面。接着,三人又想继续顶那个青铜墩,但那镇水尸出来后,不知动了什么手脚,青铜墩再也纹丝不动了。

    同子说道这里,顿了顿,接着道:“后来我们就在这里饶圈子,这下面纵横交错,布满了很多气孔,每一条气孔的尽头,要么是墓道,要么就是一间墓室,但里面全是机关,我没探了很多气孔,都没有找到真正的出口。

    我心里惊了一下,联想到上面那条水银墓道,不由暗暗点头,看来那条墓道,十有**也是个同样的陷阱。

    于是,我将自己的遭遇也说了一遍,灰老鼠忍不住叹气,道:“我就奇怪你们时怎么突然出现的,还以为可以从挪开那块铁板出去了。”

    我摇了摇头,道:“那不是铁板,是一块很重的青铜墩,而且现在上面一定布满了水银毒气,那镇水尸当初既然引我和胖子往前,那么那条路,肯定是错误的。”

    戌时,胖子醒了过来,他鼻子一耸一耸,砸着嘴道:“什么味道这些香。”紧接着便怪叫一声:“靠,这不是小哥吗?天真,抄家伙!”

    我知道胖子是想岔了,忍不柞得好笑,道:“不用抄家伙,这是真货。”我将情况大致跟胖子讲了一遍,胖子接受能力相当强,听完之后只问了一个问题:“这肉可以吃了没?”

    合着这么半天,他就注意这块烤牛肉了。

    好在我们打捞袋里的食物很充足,事实上,这次下斗,有了二叔的前车之鉴,我们所有人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这一块拳头大小的酱牛肉,所富含的能量,以及它发胀之后带给人的饱腹感,完全够我们五个大男人吃一顿。

    同子取下烤肉,给众人分了,我们一边吃肉,一边听同子介绍现在的情况。

    这里的气孔太多,根本无法辨别究竟哪一条是对的道路,因此现在采取的方法是一条一条的找,但比较遗憾的是,至今没有找到正确的路,几乎每一条气孔的终端,都会有墓室或墓道,然后里面布满机关。

    同子由衷的说道:“如果不是张爷,我们恐怕早就交代了。”

    灰老鼠连忙点头,道:“这下斗,果然不是寻常人能干的事情。”

    最后我将目光看向闷油瓶,问他接下来的打算。事实上,我对闷油瓶已经到达了一种盲目的崇拜,总觉得他是集gps、驱虫剂、辟邪水、翻译等等多功能为一体的,找不到路这种事,对闷油瓶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闷油瓶听完,眉头微皱,显然也没有头绪,但看得出,他心情不错,估计是因为我和胖子没有挂掉。我们一边吃肉,一边商讨现在的情况,最后还是只能沿用老办法,继续一条一条的试。

第三十一章 (下)

    由于我和胖子的加入,为了保持体力,便开始分头行动,分为两批人,一批由闷油瓶带头,一批由我带头。灰老鼠由于之前肩头的伤比较严重,便不参与这次行动,

    剩下的,便是闷油瓶和同子,我和胖子。

    吃完酱牛肉后,由于我和胖子的体力还待恢复,休整没多久,闷油瓶便起身,收拾好装备,带着同子去探路。他们这一去,足足去了一个小时,片刻后,几乎是灰头土脸的回来,同子直骂娘,跛着脚道:“又是陷阱。”

    我发现闷油瓶肩头又多了一道伤,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赶紧拿药准备给他包扎,闷油瓶只简单清洗了一下伤口,便摇头,道:“药留着,不多了。”

    我一听就有些窝火,道:“药是受伤时候用的,留到什么时候?”

    闷油瓶显然没料到我语气会这么冲,睁开眼时,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后指了指我,淡淡道:“留给你。”

    胖子直接不客气的笑出声,道:“我说天真,小哥这不明摆着给你特殊待遇嘛。”我顿时觉得拉不下脸,就算小爷我在斗里扯后腿,容易受伤,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

    片刻后,我耸了耸肩,道:“成,我知道了,小哥,您别这么打击我,这次我也没怎么受伤,真的,最怂的其实是他。”我指了指胖子,示意闷油瓶看胖子的伤势。

    说实话,我和胖子两人,胡天海地的扯皮,嘴上向来是没有把门的,但跟闷油瓶说话,我从来不敢放肆,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气质,让你不敢跟他嬉皮笑脸,天知道一个不小心,他会不会像拧血尸一样,用那两根手指,直接将我拧起来。

    但这次,大概是气氛原因,我忍不淄嘴滑了,谁知闷油瓶竟然破天荒的笑了笑,瞬间我脑海里就冒出一个词:又是个假货!

    大概是我表现的太明显,闷油瓶笑容瞬间收敛起来,叹了口气,闭着眼睛休息了。

    我知道自己想歪了,心里差点没把自己骂死,心说吴邪啊吴邪,你的志向不是努力将闷儿子养成阳光好少年嘛,怎么能在人家改变的路上,露出这么打击人得表情。|

    我有些郁闷,半晌后,我问胖子:“还能动吗?”胖子动了动手脚,道:“不成,还软。”我直接就踹了他一脚,骂道:“少***扯淡,刚才抢牛肉的时候,力气不挺大的吗。”

    胖子心知不能偷懒了,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装备,闷油瓶这时又睁开眼,淡淡道:“探过的洞口都有留记号,其余的随便挑一个。”顿了顿,他道:“小心。”

    让闷油瓶说这话可不容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胖子眉开眼笑,道:“得令。”随即我两人便顺着墓室口的一条气孔往下走。

    这条气孔高约一人,矮的地方,甚至要低头走过,气孔的周围,时不时就能看到一条条岔口,无一例外,岔口的边缘都留下了闷油瓶独有的记号。

    我们直向前走了十分钟,终于,前面的洞口没挤记号了,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便朝它走了进去。

    气孔没有大的改变,天然形成的气孔,造型都差不多,只偶尔会出现些不同的纹理,有些像云、有些像动物、有些甚至像人,让人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条气孔比较长,我们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左右,这条气孔的旁边,又出现了另一条气孔,我问胖子怎么办,胖子想了想,道:“慢慢来,接着往前走。”

    于是我们没管那个岔道口,便继续往前行,就在这时,探照灯的射程内,出现了一间墓室。

    同样是一间漆黑的墓室,方方正正,造型跟我们休息的那间墓室几乎无二,墓室的中央,也摆了一具棺材。胖子显然对这个斗里的明器死心了,看了棺材一眼,骂道:“又是一个穷酸。”看样子,他连开棺的兴趣都没有了。

    我们并没有走进这间墓室,而是站在气孔与墓室的交界处进行观察,因为如同子所说,几乎每一条气孔后面,都会发现墓室或墓道。

    这间墓室是密封的,显然,这里已经到头了,如果估计的不错,这间墓室里,应该也有机关。

    我迟疑了一下,在这种明知有机关的情况下,我其实是不想去探路了,但事实上,很多真正的通道,往往是被机关所掩护起来,比如翻版机关。

    如果你不去触动它,可能永远也无法知道,墙后面,还有一个通道,而我们现在所要找的,正是这样一条通道,因此明知是机关,还是得往上冲。

    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因此我和胖子并没有急着往前冲,而是通过探照灯,观察墓室里的环境。就在我们将灯光打到墓室顶部时,我们发现了不寻常。

    这间墓室,并不像我们所栖身的那间,顶部是平整的,相反,它的顶部,并没有贴墓砖,而是天然的礁石结构,正中央的位置,雕刻出了一个圆形的东西。

    那东西是黑色的,球形,上面有黑多孔洞,像一个放大的保龄球。

    这显然是人工雕琢出来的,但在这墓室顶上,弄出这么个东西,显然有它的意义。礁石密度很坚硬,开凿起来是个大工程,我相信不会有谁无聊到弄这么个东西做装饰,看来关键点就是它了。

    看完了墓室的每一个角落后,我们都将目光集中到了顶部那个黑球,最后两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正中央的位置,但偏偏,那颗黑球的下面,就是那口棺材。

    棺材是密封的,显然,里面的粽子还没生出来。

    我和胖子对望一眼,最后胖子骂了句娘,爬到了棺材上面。

    我心都跟着紧张起来,生怕胖子一上去,里面的粽子受不了刺激,直接推开棺材板起来跟我们亲热,但好在这个粽子比较孤僻,胖子爬上棺材后,没什么动静。

    这具棺材也是个大棺,但比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具要稍微小一些,高大约有一米多,胖子站上去后,加上自己的身高,踮起脚,差不多头就与那黑球齐平了。

    他先是碰了一下黑球,接着道:“是整体雕刻出来的礁石。”我点了点头,道:“再探。”

    胖子骂了句娘,道:“去你妈的。”他不理我,打着探照灯,将光芒射进黑球里,估计想看看那些孔洞里有没有藏东西,结构他一看之下,眼睛顿时瞪直了。

    我心里一惊,已经被训练的杯弓蛇影,立刻紧张道:“怎么回事?”

    胖子道:“有东西。”

    屁话,我当然知道有东西,没东西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嘛?

    我问道:“是什么东西?”

    胖子迟疑了一下,神情逐渐变得有点兴奋,道:“好像是黄金,金球,你等着,胖爷我掏出了看看。”

    金球?进这斗以后,我倒是第一次看见实质性的东西,但我还是对胖子道:“别乱来,可能是机关。”

    胖子立刻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绝对是金子,胖爷我就是认错了爹妈,也不会认错它。”我来不及阻止,这死胖子,一看见能卖钱的东西,就把原则什么的忘到了九霄云外,他速度极快的掏出了一把小凿子,插进了孔洞里,就跟掏耳朵一样挖,估计是想把里面的金球挖出来。

    胖子挖了没两下,一颗鸽子蛋大小,圆滚滚的黄金就从地上掉了下来,我一看,还真是金子。

    不多时,又接连滚下好几颗,胖子不断换洞,挖的眉开眼笑,我心说这死胖子跟我下斗,还真没捞到过什么好处,便一边留意着有没有什么异变,一边站在棺材旁边,等胖子挖完,然而就在这时,胖子突然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立刻抬起头,警惕道:“什么事?”

第三十二章 (上)

    胖子使劲的眨了下眼,似乎在确定什么,片刻后,他道:“这金子……会动。|”

    他娘的,我暗骂一声,道:“我就知道这些东西不简单,早对你进行过教育,对待金钱问题,要有自己的原则,你***……”话刚说一半,胖子脸色就变了,猛的从棺材上跳下来,将我胳膊一拽,道:“跑!”

    胖子这反映极快,我整个人就像拧小鸡一样,被他拧着转了一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没看清楚,但就在我被胖子拽着往外跑时,我还是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顿时我脸就黑了,因为地上那些金球,居然慢慢的伸展开来,***,哪里是金子,分明是一只只千足虫。

    而顶部那个黑色的保龄球里,正冒出一串黑烟,黑烟几乎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墓室里蔓延,那黑烟里,全是密密麻麻,比芝麻还小的飞虫。

    而那具大棺材,也突突的跳动起来,片刻后,从棺材缝里,又爬出了一种蓝色的虫子,扁平扁平,十分小,身上发着萤光,到有些像我在昆仑山遇见的那种蓝色飞虫。

    这分明就是一个虫阵。

    我们才跑到墓室与气孔的交界处,我就觉得脖子上突然一痛,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咬住了我的后颈子,我此时也顾不得是什么玩意,伸手往后一抓,就将那东西扯下来,抓在手里一看,却是那种金色的大虫,身体扁平,颜色和黄金极其像,可以缩成一个球状,嘴里长了一对大鳌,倒有点像精装版的尸蟞。

    我将那虫子狠狠往礁石壁上摔过去,那玩意没死,在地上弹了几下,居然如同跳蚤一样,猛的又咬住了我的脸。这一下真是疼得钻心,我不由停住脚步,将那精装版尸蟞拔下来后,直接用脚踩下去,顿时爆出一股绿水。

    胖子哎哟一声,道:“我的爷爷唉,别停下,快跑。”哪里是我想停下,而是那些虫子老是袭击我,我的二号宝血,已经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跟甘蔗一样,啃完就没了,而且最奇怪的是,胖子也就比我领先一步,但这些虫子,似乎对他的一身肥肉丝毫不感兴趣。|

    我心知不对劲,边跑边道:“这些虫子干嘛不追你,说,死胖子,你背着小爷动了什么手脚。”

    “你皮嫩呗,虫子都喜欢你。”胖子顿了顿,伸出手,道:“趁小哥不注意,在他身上蹭的。”搞了半天,这死胖子又在偷闷油瓶的血,我直接扯了他的后腿,拽着他的胳膊往后,道:“我跑前面,你掩护。”

    事实上,这些虫子虽然很多,但闷油瓶离我们并不远,有他在,这个虫阵不是大问题。由于有胖子垫后,我没在受到多少攻击,但它们一直穷追不舍,似乎不答目的,誓不罢休一样。

    好在没过多久,它们大约是闻到了闷油瓶的味道,追击的数量逐渐变少了,等我们跑进休息的墓室时,已经一个飞虫都看不见了。

    见我和胖子狼狈的跑回来,同子连忙问怎么回事,胖子坦言不讳,说自己是如何发掘金子,又是如何英明,偷藏了闷油瓶的宝血,帮助落难的我成功摆脱危险,听的我直想骂娘。

    原地休息片刻后,我对胖子道:“没受什么伤,那条洞口还有一个岔道,咱们再去探。”

    “还去?”胖子怪叫一声,指了指自己空空的手腕,道:“我说天真同志,这十分钟还没到,那些虫子还在外面溜达,你是想被啃成骨架,还是吸成人干啊?”

    说实话,我心里是有些着急的,剩下的气孔还不知有多少,而我们所采取的,又是这样一种耗时的方法,如果不抓紧时间,我真的怀疑,自己即便找到二叔,也可能只是一具尸体。

    我沉默了,心知胖子说的是实话,便没有吭声。

    同子见气氛沉默,便递过水壶,道:“爷,先喝口水。”我们又原地休息了大概十多分钟,其间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闭目养神,最后,闷油瓶睁开眼说去探路,我们都没有阻止,毕竟他有蚊香体质,外面那些虫子即便还没有退,闷油瓶一去,恐怕也会吓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闷油瓶是一个人去的,一去就去了整整两个小时,同子有些坐不住,怀疑闷油瓶出了什么危险,问我要不要去找人,我没回答,但以我对闷油瓶这个人的了解,当他一个人单独行动时,效率其实会高很多,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很可能已经探了好几个洞口。

    胖子对闷油瓶的了解,显然不比我少,他压根就不急,对同子道:“稍安勿躁,我说兄弟,还有没有酱牛肉,再烤一块。”同子坚持自己的原则,不给,胖子于是跟他斗起嘴,原本安静的墓室变得有了些活人的气息。

    我的目光不经意的停留在了角落那具漆黑的尸体上,虽说我见过的粽子已经可以在高速上排队了,但跟它这么共处一室,我还是觉得挺别扭的,便对胖子道:“我给你个活,你要是干了,我给你二十万。”

    胖子立刻停止了和同子的斗嘴,问道:“什么活?”

    我指了指那具尸体,道:“把它搬开,什么地方僻静,就把它往哪儿放。”

    胖子上下打量我两眼,直接道:“不干,等你什么时候间欠款还清了,再来跟胖爷谈生意。”我噎了一下,但胖子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道:“你在上面交代遗言的时候,说你以前是金正高的人,那个金正高是干什么的?韩国卖泡菜的?”胖子噎了一下,神情顿时变得古怪,道:“金正高?”

    我点了点头,递给他一个快快解释的眼神。

    胖子立刻显得有些含含糊糊,估计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因此有些后悔交代遗言了,但他话已经说出来,我哪能让他继续藏着噎着,便虎着脸道:“瞒着我有意思吗?”

    胖子脸色变了两下,正色道:“下次,等胖爷真的要死的时候,再告诉你真相成不?”我刚想说不成,突然,从气孔的极深处,猛的传来了一阵哨子声。

    这生意极其尖锐,十分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受伤最重的灰老鼠已经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立刻被惊醒了,警惕道:“什么声音?”看样子,他也已经是杯弓蛇影了。

    哨子声持续了大约十秒钟便断了,胖子脸色一喜,对同子道:“收拾东西,搬家。”

    “什么?搬家?”同子没反应过来,看了看我。

    我道:“别听他瞎说,张爷有发现,在召我们过去。”这种哨子声,我曾经听过,在巫山的乱坟钩,闷油瓶追踪那个人影时,曾经就是用这种哨声传达消息的,这是军队里的通讯方法,胖子据说以前是参过军的,对此你很有一套。

    同子见我发话,立刻二话不说就收拾装备,我们一行四人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听音色,闷油瓶离我们应该有一段较远的距离,我实在很难理解,那种尖锐的声音他究竟是怎么发出来的,难不成随声带着一只哨子?也没见他挂过,放哪儿?内裤里?

    胖子在前面开路,一路过去,凡是有气孔的地方,几乎都可以看见闷油瓶留下的记号,再往前走一段,就是我和胖子之前探过的洞口,无一例外,那里也被做了记号,显然,我和胖子曾经遗漏的那个岔口,闷油瓶也去过了。

    接着,我们继续往前走,一路数下去,足足有十多个气口,也就是说,闷油瓶在短短两个小时内,过了十多个陷阱。

    建造这座海岛墓的人,简直就是一个变态。

    顺着闷油瓶留下的痕迹,我们走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最后,记号在最大的一个气孔口停住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便打着探照灯,率先进去了,才走了没多久,黑暗中,猛的窜出了一个人影,他手一摆,做了个阻止前进的动作。

    是闷油瓶。

    但我还是惊了一下,因为这段路并没有其它气口,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第三十二章 (下)

    闷油瓶背对着我们,伸着手,阻挡我们前进。显然,前面的胖子也被突然窜出来的闷油瓶搞懵了,估计在怀疑是不是假货,所以他后退了一步,空闲的左手,按上了腰间的枪。

    黑暗中,我也看不清闷油瓶的表情,只见他摇了摇头,指着上方,道:“上面。”我立刻将探照灯向上打,这才发现,原来就在我们头顶上方,就有一个很大的气孔,如同一条笔直的天井,探照灯打过去,都看不到头,也不知有多深。

    这时,闷油瓶闪过身,我才发现,前方的路上,布满了一种如同青苔的东西,但那些青苔竟然在微微蠕动,仔细一看,却是一种青色的线条虫交织在一起,如果我们再往前,估计就会直接踩上去。

    胖子明白过来,卸下防备,用脚去拨弄那些绿色的东西,道:“什么玩意?”

    我恶心的要命,伸手将他往后扯,让他干点正事,别进行什么生物研究,接着,我将目光移向头顶的洞口,它是向上延伸的,很难攀爬,但只要我们想上去,倒也不算难事,最主要的是,我们先前是从驼柱女人的肚腹间进入斗里的,进来后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但总体趋势,我们还是一直在往下走,而现在这条气孔,明显是像上延伸的,顺着它爬上去,我们很可能进入礁石的中部。

    我心中不惊一喜,因为据李招四交代,他们的入斗口,是在礁石的上方,紧接着一路往下,与我们的行进方向恰恰相反,但两相对应之下,我们则如同从两端往中间走的人一样,相遇的几率会大很多。

    这个气孔不仅大得不正常,而且与其它天然的气孔相反,这条笔直的气孔,可以看到明显的人工雕凿痕迹,上面甚至有凿出来的落脚处,估计是当时建筑的工匠们用来攀爬使用的。

    胖子问灰老鼠行不行,灰老鼠说没问题,便试着往上攀爬了一下,沟壑打的很深,仿佛这条笔直的气孔,生来就是为了让人攀登一样。

    这是至今为止,唯一一条笔直向上的气孔,而且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很明显,这条气孔的上面有东西,而且根据气孔的大小来看,可以同时容纳很多人上下出入,也就是说,上面的东西,在建造过程中,耗费了很多人力,显然,它不是会是我们之前所遇到的那些小墓室或者小机关。

    闷油瓶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才会给我们发信号。

    救人如救火,由于时间紧迫,我们都没有多说,闷油瓶照旧走在第一个,只不过这次,他将一直藏在身上的青铜古刀插在了腰间,如果一有需要,可以第一时间拔刀。

    看到他这种临阵戒备的动作,我对于接下来将要看到的东西,顿时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紧接着,为了照顾受伤的灰老鼠,防止他突然滑落,因此让他走在了闷油瓶后面,胖子第三,同子第四,我垫后。

    气孔攀爬起来很顺利,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别的感觉,但越往上爬就越惊心,因为这条笔直的气孔太长了,而且非常直,到后来我都可以判断,或许这根本不是一条天然的气孔,而是人为的。

    要在礁石内部,掏出这样一条笔直的、宽阔的洞,究竟要花费多少心血?认识到这一点后,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对即将到来的东西,怀着一种强烈的期待与戒备。

    终于,当我们爬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我们终于看到了顶,此刻,这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已经足以让我们爬出百米高,如果在这个地方摔下去,绝对会摔成肉酱。

    我们之前先是下潜了百米多,进入墓道后,又一路往下,怎么也有二十米,此刻如果我没有估计错得话,应该是处于礁石的二分之一处,这种设计,或许是一种巧合,也或许是什么人有意而为之。

    气孔的顶部是封死的,我由于处于最后一个,因此可视范围有限,只能看到顶部是一片封死的墓砖,胖子处于比较前面的位置,因此看的比我清楚,他突然咦了一声,道:“有人来过。”

    我一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刚想问,胖子却转下头,主动对我道:“上面的墓砖已经被人撬开过了,你说……会不会是你二叔的人?”

    二叔?这倒是有可能,但旋即我就觉得不对劲,要想撬开墓砖,除非他们的路劲和我们一致,也是从下往上走,但显然,二叔当时的路径是与我们相反的。

    我觉得是二叔的可能性不大,便分析道:“或许是德国人,先上去看看。”

    不用我提醒,走在最前面的闷油瓶,已经用手推开了嘘盖着的墓砖,双手撑在上面,身体一缩,就钻了出去,紧接着,他伸出手将受伤的灰老鼠往上拽,如同一个认真负责的保镖,将我们一个个的接应上去。

    闷油瓶的为人,让我深刻认识到老祖宗的一句话,看人不能看外表。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对他的印象是冷漠,或许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管旁人的死活,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在这种淡漠下,他对于生命的尊重。

    从气孔里钻出去后,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我们可以发现,这是个很大的空间,因为探照灯射出去后,根本照不到底,最后我们只能将所有探照灯打开,也顾不得省电了。

    随着灯光的加强,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逐渐在我们眼前清晰下来,因此,对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所有人都露出了一种震惊的表情,唯一一个人脸色不变,是闷油瓶。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很淡漠,仿佛早已经料到一般。

    胖子咕嘟咽了声口水,道:“天真同志,你掐我一把,看看胖爷我是不是眼花了。”最后我真的掐了他一把,他顿时嗖嗖直抽气,道:“成了,成了,不是眼花,他娘的,这是真货。”

    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如同广场的平地,上面铺着整齐的墓砖,完全可以在上面玩旱冰,广场的尽头,是一栋庞大的建筑群,我不需要多做叙述,因为他和张家古楼,一模一样。

    顿时,我所有的疑惑都变成了一种想法:狡兔三窟,这个斗是张家人的另一个墓穴。

    他***,我居然又来倒闷油瓶祖宗的斗了。

    古楼依旧是木质的结构,黑洞洞的竖立在远处,其实具体形态,由于位置关系我们是看不清的,但黑暗中那种形态分明的轮廓,却是张家古楼无疑。

    灰老鼠和同子,已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和胖子下意识的都看向闷油瓶,准备等他表态。闷油瓶神情很淡漠,甚至淡漠的有些奇怪,在漆黑晦涩的环境中,他身体矗立不动,如同一幅阴影画,半晌过后,他才率先往前走,淡淡的说了一句:“跟在我后面。”

    在我迈开腿,不由自主的跟上他的脚步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道:“等等!”这个问题很严肃,也是我下斗遇见张秃头以后,一直回避的一个问题,我问闷油瓶:“小哥,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闷油瓶没有答话,甚至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背对着停下了脚步。

    我忍不住苦笑一声,道:“小哥……关于你们张家的事情,我很有自知之明,那已经不是我能搀和的了,但无论如何,你是我吴邪这辈子最重要的兄弟……”

    胖子插了句:“偏心。”

    我顿了顿,加了两个字:“……之一,我这次是来救人的,其余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话没说完,闷油瓶摇了摇头,沉默了很久才道:“这是我的事情。”顿了顿,他道:“我会帮你们找路,时机到了,你就做自己的事去。”

    他这话说的很明白,我和我的人,可以随时与他分道扬镳。

第三十三章 (上)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只觉得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后我只能当做没问过这个问题,拍了拍胖子的肩,道:“走吧,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事实上,对于这个斗,我仅仅知道两点,第一,它跟终极有莫大的关系,在这个斗里,一定隐藏着某个东西,或者某条线索,导致它和德国势力都参与进来。第二,这个斗与张家人有极其密切的关系,甚至还有那棵青铜树,或许也有某种牵连。

    老痒曾经说过,我身上也残留了那种力量,但至今为止,我都从来没有被这种力量所干扰过,后来,我将他归功于每个人的体质原因,但现在,在那棺材上再一次看到青铜树的造型时,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令人衰老加剧的原因,与那棵青铜树有关吗?

    我们没有人再开口,五柄探照灯齐齐射向前路,最后一步步走近古楼,它的身影,也随着距离的拉近而变得更加高大。

    古楼的正门是开着的,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外面是一圈回廊,随着距离的拉近,我也看清了古楼的材质,是礁石和木头结合的设计,与巴乃的张家古楼,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胖子示意我们小心,说没准里面也有那种粉尘,我们于是在门外做了准备,将大部分裸露的皮肤都遮蔽好以后,才开始往里面走。

    我一直在想,比我们先一步撬开地砖的,究竟是谁?虽然从理智上分析,不太可能是二叔的人,但我还是怀着一丝希望,况且,即便不是二叔的人,那么肯定就是德国人,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唯一可能的,只有这座张家古楼。

    事实上,这座古楼由于所处的环境原因,并没有巴乃山洞里的张家古楼高,它只有三层,没有封顶,给人的感觉,就像三层以上的部位长进了礁石中一样。

    我们进去之后,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厅里竖直九根盘龙柱,我一见到这九根柱子,就觉得不对劲了。

    九是单数之最,因此,皇帝又被称为九五之尊,而这九根柱子,不说数量何其古怪,更为古怪的是上面雕刻的龙,是金灿灿的,似乎渡了一层金箔。

    我心里不由惊了一下,这可是帝王才有的规格啊?

    一般大殿里打柱基,都是取对轴双数,比如六根,或者是八根,而这里,却多出了一根。|

    多出的那根盘龙漆金柱位于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比其余八根都要粗壮,几乎整整粗了一倍,上面雕刻的金龙,如同要活过来一样。

    地面上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种有毒粉尘,反而十分干净,除此之外,地面上还铺着一层黑色的毯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编织的,踩上去很柔软,经过这么久的时间,竟然没有一点损坏的地方。

    胖子显然对柱子上的金龙更有兴趣,一件没有毒粉,便立刻去研究那些蟠龙柱,想确认它们究竟是镀金的还是实金的。我没理他,细细搜索每一个地方,以期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很快,我就在地毯上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地毯有一块地方是湿的,而且从那里,传出阵阵血腥味。我用手指在上面一抹,指腹顿时就能红了一片,是人血。

    看来我估计的没错,那帮撬开地砖的人,确实有进入过这个地方,并且还有人受伤了。

    在触摸这张地毯时,我觉得手感又些奇怪,有点像丝绸,于是忍不住多摸了一下,紧接着,我便忍不住头皮发麻了,因为我发现,这些地毯,是用人得头发编织的……

    胖子见我蹲在地上半天,便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搭理他,而是走到了角落处,掀起地毯的一角,往上一卷,顿时,下面露出了一种干黄透明的东西。

    是头皮。

    经过特殊处理,千年不腐的头皮。

    而这张地毯的下面,则压了一张张人皮。

    我只觉得浑身发寒,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手一抖,便不敢再碰了。那些人皮是被完整剥下来的,脸部露出五官的孔洞,铺就得整整齐齐,望着头顶的方向。

    这让我下意识的也跟着向上望,然而只一眼我就愣住了,因为我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横趴在房梁上,双手双脚都垂着不动,由于我这个位置太黑,因此看不到他究竟是谁,我的探照灯已经没电了,于是我赶紧招呼胖子,让他别研究黄金,赶快过来打灯。

    胖子将灯光往上一打,我不禁愣住了,因为他不是我想象中得德国人,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虽然由于角度原因,我无法看清他的脸,但很明显的,他所穿得衣服,和小龙女的队伍不一样。

    胖子嘶了一下,问我人不认识?我摇了摇头,但心里却清楚的意识到,如果不是小龙女的人,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二叔或老雷的人。

    很显然,这个人已经死很久了,在探照灯下,甚至可以看到横梁上发黑的血迹。

    我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这人怎么会死在上面?

    难道是临死前在躲避什么东西?

    紧接着,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这里很高,横梁离地,足有六米左右,如果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他是怎么上去的?

    所有人都被这具尸体吸引过来,闷油瓶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一阵,片刻后,他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开始顺着第九根柱子摸索,这让我想起了在张家古楼里,闷油瓶摸机关的过程,不由一怔,心说对啊,没准是这柱子上有什么机关。

    那根房梁的一端,刚好就从第九根柱子旁边穿过,即便柱子里没有机关,想要爬上去,只要顺着柱子上的蟠龙往上蹬,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闷油瓶摸索了一阵,突然间,他似乎掌握了什么,微微后退一步,紧接着,他的两只手都伸了出去,各按了柱子的一个地方,极其快速的变换这手势,看的我有些晕菜。

    很快,闷油瓶收回了手,这时,我耳里清楚的听到了一阵机括运转的声音从柱子里传出来,紧接着,惊人的变化开始了,柱子表面的龙身开始变化,仿佛活了一般,片刻后,一道旋梯就这样形成了,一直延伸到了顶部。

    如果说,巴乃的张家古楼,只让我感觉到机关重重的话,那么这栋古楼,则让我感觉到邪恶的气息,光是想到脚下的人皮地毯,我就觉得有一种阴冷的气息,顺着脚底板一直往上冒。

    同子和灰老鼠显然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一件楼梯形成了,灰老鼠顿时有些跃跃欲试,道:“爷,我去把上面的尸体搬下来,看看究竟是哪个?”

    我看向闷油瓶,示意他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机关,闷油瓶摇了摇头,表示安全,我便同意灰老鼠上去。

    片刻后,他将那具男尸拖到了地面上,将尸体仰面翻过来,我看到他面容的一瞬间,顿时升起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不对,这个人我见过。

    我绝对见过。

    但他不是二叔的人,也不是老雷的人,更不是德国美女的人。

    他是谁?我搜索自己庞大的记忆,却挖不出关于任何他的信息,但那张脸孔给我的熟悉感却让我确信,我一定在某个场合见过他。

    就在这时,胖子倒抽了一口凉气,道:“怎么是这小子?”

    “谁?”我立刻问道。

    胖子神情变得相当古怪,道:“你可能不记得了,这是黑瞎子的手下。记不记得咱们在昆仑山里遇见黑瞎子几个,当时他们都气息微弱,但没断气,这就是其中一个,当初还追踪过我……”说到这里,胖子诧异道:“他居然还没死?天真,难道是你留的牛肉真起作用了?”

    我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初确实有给黑瞎子几人留下食物和水,但当洞窟坍塌时,我却并没有看见黑瞎子几人,当时情况太过混乱,我以为他们已经随着石阶的坍塌而被埋入地底了。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只是图个心里安生,并没有觉得,他们真的能活下去。

    我觉得自己有些晕了,难道黑瞎子没死?

    不对,既然他没死,那他来这里做什么?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斗?

    难道又是‘它’?

    该死,这个鬼东西,它究竟派了多少路人马?

    这时,灰老鼠指了指上面,道:“爷,这条阶梯可以通向二楼,咱们要不要上去?”

    “屁话。”胖子骂了句,道:“当然要上去,不摸几件明器,怎么对得起兄弟们这身伤?”说完,他似乎顾虑到闷油瓶,便说道:“小哥,放心,我就拿一点。”

第三十三章 (下)

    闷油瓶没理他,而是将目光看向地上的尸体,从尸体皮肤上的尸斑程度,大约可以判断,这个人死于两三天前,死因是腹部裂开了一道口,此刻已经因为内部的腐烂,伤口处的血肉变成一种乌红色,像变质的牛肉一样。

    这道伤口,不像是武器弄出来的,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开的。

    看着看着,我猛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于是蹲下身,忍着恶臭与恶心,用匕首去拨弄那个伤口,一看之下,不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伤口,是从内部裂开的。

    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曾经藏着这男人的肚子里,然后从里面,将他的腹部活活撕裂了。我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自己的小腹抽痛,连忙放开了匕首。

    闷油瓶显然也发现了,他道:“将口鼻捂起来。”一个人的肚子里,不可能凭空出现那种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或许有某种生物,会顺着人的口腔直达肚子里。

    好在我们进门前,事先都包住了口鼻,只有胖子见没有粉尘,就火急火燎的将布扯了下来,这时,又手忙脚乱的往脸上带。

    由于这具尸体的诡异死因,我们所有人都加强了戒备,最后闷油瓶踏上了旋转梯,顺着楼梯往二楼走。

    我跟在最后面,目光却还是忍不住看下面的尸体。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黑瞎子也还活着吗?那如今又在什么地方?

    难道也上了二楼?

    我并不觉得,所有人都有闷油瓶那样的能力,能准确的找到机关,黑瞎子他们如果没有发现这一节旋梯,那么唯一通往二楼的方法,就是破坏顶部的木制结构,开一个洞爬上去。

    但这里的天顶似乎没有看到被破坏的地方。

    我走在最后面,不断猜测着有可能发生的条件,但最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假设闷油瓶刚才没有发现这截旋梯,我们会选着什么方法上去?毫无疑问,我刚才就已经发现,第九根柱子非常利于攀爬,如果是我的话,如果要选着在天顶上开凿通道,那么肯定会先爬到房梁上去。

    猛的,我整个人都出了一层冷汗。

    或许下面那个男人,就是在爬到房梁上时,遭到了攻击。

    真正的危险,在那上面。

    “等等。”我叫了声。所有人都回过了视线,胖子心思全在明器上了,教育我道:“天真无邪同志,还等什么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我定了定心神,道:“明器又跑不了,急什么。”顿了顿,我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冲走在最前头的闷油瓶,道:“小哥,那上面可能有东西。”

    灰老鼠之前上去过,闻言立刻摇头,低声道:“爷,上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我刚想让众人小心,突然发现,灰老鼠的肚子,不知为何,竟然大了一圈。

    我惊住了,一时目瞪口呆。

    大约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所有有的将目光看向了灰老鼠的肚子,胖子倒抽一口凉气,道:“鼠崽子,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怀孕了!”

    灰老鼠张大嘴,冷汗都出来了,他下意识的想用手去摸一下肚子,结果还没靠近,闷油瓶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喝道:“别动!”

    这两个字太有杀伤力,别说灰老鼠,连我都不敢动了。

    紧接着,闷油瓶冲胖子和最近的同子使了个眼色,比手势道:“这样按住他。”

    胖子和同子立刻执行,将灰老鼠按在柱子上,一个保住他的双腿,一个扣住他的双手,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一幕怎么看都很猥琐。

    这时,闷油瓶那两根奇长的手指放到了灰老鼠小腹的位置,开始细细抚摸起来,似乎在勾勒什么轮廓,片刻后,他像是掌握了什么,改手指为掌,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缓缓往上推,原本还安安静静配合的灰老鼠,顿是你倒抽一口凉气,猛烈的挣扎起来,似乎极为疼痛,肚腹间一吸一鼓,喘的十分厉害。

    胖子额头汗都出来了,喝道:“鼠崽子,你***出息点,就当是女人生孩子,忍一忍就过去了……”胖子话音刚落,闷油瓶已经推到胃部的手掌,猛的压了一下,两个奇长的手指往上一捅,几乎将灰老鼠肚腹上的皮肤都缩进去了,紧接着,灰老鼠猛的呕了一下,从嘴里吐出了一个灰色的玩意。

    我没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它竟然就不怕死的朝着闷油瓶扑过去。

    闷油瓶是什么人?那东西刚跳过去,就被闷油瓶一手抓住,往楼梯上一扔,随后狠狠一脚踩了下去,顿时爆出一滩臭水。

    灰老鼠浑身大汗,整个人就如同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顺着柱子滑下去,跌坐在地上猛喘气。

    而那个灰色的东西,此刻已经看不出圆形,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皮,有点像一只灰色的蚂蝗,只不过腹部有很多像虾脚一样的东西。

    除此之外,它的身体里全是水,像人的肠液,非常恶心。

    我只觉得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一样,十分反胃。闷油瓶目光看了眼踩扁的东西,接着用手一个个检查过每个人的肚腹,我觉得他如果不下斗,可以向医生发展。

    紧接着,闷油瓶对我们说没问题。他指了指上方,道:“是一种细菌虫,把口鼻捂严。”我们这时候哪敢不听话,一个个蒙着口鼻,甚至连耳朵都塞了起来,眯着眼睛,缩着身体往上走。

    灰老鼠本就伤重,又背着这么折腾一番,更是虚弱,几乎就靠同子扶着,胖子嘲笑说像小媳妇,我让他别缺德,少开嘴巴,否则下一个当媳妇的就是你。

    路过房梁的位置时,我下意识的看了下天顶,上面看起来很干净,但我总觉得,那黑漆漆的颜色,就如同无数细菌虫在蠕动一样,让人觉得恶心。

    这条阶梯,一直延伸到二楼,二楼的入口与阶梯的机关是一体的,我们才刚一上去,入口猛然就封闭了,胖子靠了一声,道:“牌啊,还是智能的。”

    我没理会胖子,夺过他手中的探照灯,开始仔细打量第二层的结构。

    但很快,我就发现,这栋楼的外表虽然跟张家古楼很像,但内里布局还是不同的,至少再第二层,没有看到我想象中得棺材。

    这里的布置,更像是一古时候的一个大厅,地上铺着地毯,看风格,带点藏族特色,但材料比较正常,不是什么头发编织的,因此已经有些**。

    四角处各有一根木制的柱子,依旧没有设计通向第三层楼的阶梯。

    靠窗的地方,排放了一个个灯座,灯座的造型是麒麟吐火,黑色的麒麟张嘴怒目,舌尖微台,而灯油就放在舌头里,黑漆漆的一团。

    由于张家古楼太过凶险,我们没有人打算去点那些灯,因为天知道灯油里会不会又加了些奇怪的成分。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左右对称的房间,都关着门,整体的布局,如果扔掉那些麒麟灯座,摆上床和茶几,这地方更像是古代房间的布局。

    闷油瓶不知在打探什么,一进来后,就开始在房间里搜寻起来,而我更关心的,则是想找到人的线索。

    以我对黑瞎子这个人的了解,他虽然经常是嬉皮笑脸,但也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如果他真的进入过这栋古楼寻找什么东西,那么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手下的死而放弃。

    再者,即便他们已经出了这栋古楼,那么以我的想法,至少会把手下的尸体从房梁上弄下来,而不会就那样悬在上面,当然,这是每个人良心的问题。

    黑瞎子在西王母国也救过我两次,潜意识里,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

    很快,闷油瓶大约是觉得没什么发现,他便钻入了其中一间屋子里,我让同子和灰老鼠就呆在原地,招呼着胖子帮忙找线索。胖子一见二楼没什么明器,唯一的毯子都烂了,顿时感到兴趣缺缺,如果不是张家古楼太过诡异,估计他会直接朝着那些木头柱子踹几脚出气。

    很快,闷油瓶从那个房间里出来,钻入了第二个房间,看来第一个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发现,

    但我却有了一点发现,因为我在地毯上,看到了脚印。

    按理说,地毯上是踩不出脚印的,但由于地毯的**,因此一旦有重物压过,就很容易留下印记。

第三十四章 (上)

    那个脚印只有半截,大概那人走路的时候,是垫着脚的,当然,不排除他当时有一只脚是跛的。|由于地毯**的程度不一,所以脚印只留下了一只,但看脚间的朝向,他是往前走的,而前方,正是闷油瓶进过的第一个房间。

    我于是打着手电钻进去,这个房间就比较正常了,之所以正常,是因为我总算看见了棺材。

    不过这些棺材很特殊,每个都只有成人巴掌大,石头制作,用一根铁链吊悬在顶部,密密麻麻的挂满了整个房间。

    胖子一看见棺材,眼神就不对了,他道:“小是小了点,但放个夜明珠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要不打开一个看看?”

    我赶紧阻止他的荒谬想法,道:“小哥刚才来过,他既然没有开过,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胖子骂道:“你就当小哥的走狗吧。”话虽这么说,但他真的没动,看来是放弃开棺的打算了。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在密密麻麻悬吊的小石棺中,竟然有一个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棺材盖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仔细找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处看到了那个棺材盖。

    难道是闷油瓶打开的?

    我下意识的这么想,便钻进了棺材林里,凑近看了后,从小石棺里面,传来了一种近似于**的味道,跟尸体腐烂的味道很像,但要淡的多。

    我还没来得及分析是怎么回事,便听见同子的声音:“有人在说话。”听语气,同子似乎很戒备。我立刻放弃了查看这些石棺,走出房间后,同子正用一种侧耳倾听的姿势,似乎在听什么动静,他一见我,便道:“爷,你听。”

    胖子侧了侧耳朵,听了不多时,脸色也变了,随即将目光移向了第二个房间,他道:“有人在喊救命。”

    喊救命?我有些愕然,因为闷油瓶正在第二个房间,离我们并不远,况且我似乎也没有听到救命的声音。

    想到闷油瓶,我突然发现,这一次他进去的比较久,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我和胖子对望一眼,随后冲同子等人打了个手势,示意拔出武器,紧接着,四个人便朝着第二个房间走进去。

    以外的是,闷油瓶并没有出什么事,他只是站在房间的正中央,看着一个方向。

    当我看见这间房屋的布局时,不由有些错愕,因为确切来说,它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块大型的平台,平台的边缘,还有木制的回廊,回廊就嵌在山壁里,

    在回廊的最后方,是一个四四方方得墓道口,两边雕着龙头,龙头嘴里流淌着涓涓细流,流水顺着石壁往下,不知流向何处。

    我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水。

    墓的外面可以有水,甚至墓室的入口也可以加水,但如果墓室里面有水,则犯了风水学上的大忌,称为走水。一旦水汽灌入,不管是尸身还是棺木,都会遭到破坏,没有哪个人,会在墓室里面放水。

    “怎么回事?”胖子道:“合着这个斗漏水。”他直径走到墓道口前,闻了闻,道:“腥,是海水。”

    这时,闷油瓶主动开口道:“不是漏水,是走水。这附近的密闭系统被破坏了,这两个龙头是放水口。”我一看,果然,龙头的水已经很少,也就是说,因为密闭系统损坏而灌进来的海水,已经被排得差不多了。

    这让我不经想到了二叔,李招四曾经说过,他们当时正是破坏了一个密闭系统,导致海水倒灌进来,而潜水服又只剩下一套,无奈之下,二叔才让当时体力最好的他穿潜水服出逃。

    我心里一动,突的跳动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顺着排水口的走势,肯定就可以找到二叔他们当时遇难的墓室。况且在海水倒灌进来的情况下,二叔肯定会藏入另一个密闭系统,以此躲避海水的淹没。但当时二叔他们资源有限,肯定不会走得太远,一定会选择就近的安全地。

    换句话来说,二叔他们很可能,正处于损坏的密闭系统周围。

    而且现在海水已经被各个排水口放出去,想必先前损坏的墓室里,海水也已经被清空了,二叔为了方便救援人员,或许还会回到原地。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对这栋冒牌的张家古楼再也没有兴趣,再一联系那救命的喊声,更加觉得有希望,当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道:“走,咱们顺着这条墓道往前走,只要找到二叔他们,这事就算成了,别的都不管,都***滚蛋。”

    这趟浑水,我已经趟得太深,太乒了。

    我一个人兴奋,却发现闷油瓶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片刻后,他恩了一声,似乎对我的话表示赞同,紧接着,又淡淡道:“你们走吧。”

    我高兴的心情,瞬间被泼了一盆凉水,勉强笑了一下,道:“小哥,你什么意思?”

    闷油瓶抿着唇,淡淡道:“我还要上去。”我知道,他说的是张家古楼,于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

    这栋张家古楼的设计,也是依着礁石壁而建,因此一抬头,我只能看到木制的天顶与旁边漆黑的礁石壁。

    我不知道闷油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他去雅布达,是为了毁灭开启终极的钥匙,那么来这里是为什么什么?是因为他临别前对我说的话?是因为他正在逐渐复苏的记忆吗?

    那些记忆,告诉了他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闷油瓶,忍不住将目光看向胖子,示意他也别傻愣着,好歹劝一劝,胖子不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立刻道:“小哥,咱们三兄弟上山下斗,出生入死的,哪能说分开就分开,再说了……”他指了指我,道:“这小子纯粹就是一个怂货,拖后腿、招粽子、是组织的大麻烦,要没有你看着,我们随时会有覆灭的危险,小哥,您可千万要三思啊。”

    闷油瓶嘴角动了动,似乎笑了,冲我说了一句:“你本来就不该来。”

    这句话我耳朵早就听出茧子了,是,我是不该来,可是,我不来,难道眼睁睁看着我二叔死在斗里吗?我没吭声。

    胖子感觉再接再厉,道:“要不……小哥,您到底是要找人还是找东西,您告诉我们,兄弟们齐心协力,一起给你办了,这散伙的话可不能随便说,多伤感情啊。”

    我心里暗赞一声,这死胖子果然是说到点子上了,连忙也道:“小哥,咱们三个就别客气了,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跑跑腿还是可以的……”顿了顿,我问道:“你来这儿,究竟是做什么的?找东西还是?”

    闷油瓶似乎在思考我们的话,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片刻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道:“这是我的事情……”我以为他又会说什么与我无关,但这次他没说这种伤人的话,而是用平淡而坚定的语气,缓缓道:“你们不用来冒险。”

    靠!

    我忍不住骂娘,话说到这份儿上,我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一时间,我们五个人矗立在原地,没一个人肯动身,胖子与我大眼对小眼,片刻后,他突然皱了皱眉头,道:“又在叫。”

    同子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听见了。”

    我下意识的侧耳倾听,似乎确实有一阵若有似无的声音,非常远,由于墓道改变了音色,因此听不出是谁在叫,更是连男女都分不出。

    一想到有可能是二叔,我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道:“小哥,如果你要的东西在这栋楼里,我陪你一起找!”随后我对同子和灰老鼠道:“你们不必跟过来,就在这个地方等我。”

    闷油瓶眉头一皱,一向平淡的声音变得有些冷,道:“上面放了一样东西,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接近它。”

    我愣住了,胖子也愣住了,他随口就问道:“什么东西这么牌?”

第三十四章 (下)

    他问完,闷油瓶没答话,但紧接着,他突然转身,速度极快的奔了出去,如果非要找一个形容词,那么他奔腾跳跃出去的一瞬间,就如同一只消瘦的山鹰,猛的就窜入了黑暗里。

    他要跑!

    我脑海里嗡的一声,脚步一抬就准备跟上去,紧接着,那扇黑色的木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将我们阻隔在外。

    胖子惊道:“小哥太不够义气了。”说着,胖子要去撞门,一扇雕花的木门,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胖子一撞,木门纹丝不动。

    他有错愕,旋即伸手敲了敲木门,听声音道:“这好像是……黑窨子?”

    又是黑窨子?

    我忍不住骂娘,***,张家人有没有这么大的财力?我一直以为,这栋黑色的冒牌古楼,是在外表唰了黑漆,然而现在仔细一观察才发现,根本就是木头的原色,而且木制坚硬如铁,敲击之下,发出一种似木非木,似石非石的声音。

    这种木头,尸身入殓其中千年不腐,腐后百虫不生,为四大神木之一,向来是天价,但是这里……却用它来做门?

    过去的人,要想将黑窨子做成棺材,都是用阔口大斧才能砍断,而我们别说大斧,连一柄柴刀都没有,每人手中,只有两柄匕首。

    唯一的刀是闷油瓶的青铜刀,我相信,那柄能将粽子砍成两截的刀肯定能够对付这黑窨子,但问题是,闷油瓶走了,他把我们挡在了门外。

    胖子见我神情沮丧,便不死心的又撞了几次,拿匕首在门上狠戳了几下,试图挑战古人的权威,但很遗憾,木门纹丝不动,匕首在上面,也只留下了一道潜痕。

    我站在木门外,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片刻后,我听见里面传来了响动声,咔咔咔,似乎是什么机括在运作。

    闷油瓶果然是知道机关的!

    我脑海里冒出这么个想法。|

    胖子问道:“这事儿你做主。”我咬了咬牙,一边是过命的兄弟,一边是二叔,我该怎么办?

    片刻后,同子出声道:“爷,我去。”

    一开始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但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明白过来,摇头道:“你一个人,第一次下斗,不行。”

    同子倔强的抿了抿唇,道:“爷,我们下斗是为了帮忙,不是为了拖后腿,你们在这儿等张爷,我和老鼠先走一步。”灰老鼠挣扎着爬起来,故作轻松,道:“吴哥,真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伤,我们下斗就是为了救二爷,我们一直拖后腿,这不是我们的初衷,您要是信任我们,就让我们先走一步。”

    我还在犹豫,现在的情况,我根本下不了决心,放弃二叔,不可能!但闷油瓶……我想起他刚才说话的神态,总觉得是一种很不好的预兆。

    同子是个很稳重,同时也很倔强的人,在我考虑这片刻间,他又提醒道:“那个声音还在继续,爷,您让我们去吧。”胖子最后看不下去,直接替我拿主意,道:“袋子里有药,别省着了,该用的都用上,吃喝弄饱,你们两个去,沿途留下记号,如果见了吴二爷,带我问好。”

    同子看了下我,估计还要征求我的意见,胖子直接踹了他一脚,道:“看什么看,胖爷决定的事,他不敢追究。”同子一咬牙,抄起打捞袋,跟灰老鼠朝着那条四四方方的墓道奔过去,很快消失在了墓道中。

    半晌,我才呼出了一口气,苦笑道:“胖子,谢了。”

    “你要谢我的地方多了。”胖子顿了顿,道:“下了斗就要有拼命的准备,胖爷我相信你,当初你肯带他们两个下来,就是已经做了这个准备,再说……这俩小子虽然是第一次下斗,但都还算机灵,胖爷我一路没少指点他们,出不了大事。”

    我点了点有,便开始与胖子研究怎么进入古楼的方法,除了这扇门,我们将其余的地方都敲了一遍,随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这整栋张家古楼,竟然都是黑窨子,可谓堪比铜墙铁壁了。

    最后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不由苦笑。

    古楼内部那种咔咔咔声,持续响了很久,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安静,片刻后,我感觉到楼顶的地方,传来了一种颤动,一直持续了很久,我和胖子一直站在下方的回廊处,抬着头,眼睛也不眨的看着上面,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从上方的细缝中,漏下了很多东西,胖子瞬间扯了我一把,将我扯到了墓道的入口处。

    片刻后,掉下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如同在下黑雨一样,细细长长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待我自己观察后才发现,竟然是一种细长细长的虫子,体型特别小,当只有一只的时候,你几乎很难留意到它,但此刻,从腻间的细缝里,却漏下了很多,逐渐将地上铺上了一层蠕动着的黑色地毯。

    我瞬间就想起了灰老鼠肚子里的东西,难道就是它们?

    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片刻后,古楼的震颤越来越大,我几乎怀疑,它会不会就这样倒塌了。那个挨千刀的闷油瓶,究竟在里面做了什么?

    那些虫子只在古楼的范围内蠕动,也不往墓道里来,大约这里曾经涂过什么驱虫的东西,又或者是古楼里有什么特殊物质在吸引它们,就在这时,上方的黑窨子,猛的掉下了一块,瞬间就被那种细菌虫爬满了。

    我愣了一下,捂着口鼻上的布料,忍不住探出头看,只见上方露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口,紧接着,一个人头探了出来,一看见他,我就叫了:“小哥,我们在这里。”

    闷油瓶猛的将目光探过来,眼中有着明显的错愕,一向平淡的眼神里,隐隐有些波澜,我心里一乐,心说你小子,这下子感受到组织的温暖了吧?

    谁知就在这时,闷油瓶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血液全部浇在了二楼的回廊上,那些黑色疑似细菌虫的东西,瞬间就退开了,露出了很多空间。

    胖子倒抽一口凉气,道:“不好!上面有个厉害的粽子把小哥打伤了!”

    闷油瓶喷出一口血,抿了抿唇,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紧接着,他的头又缩了回去,片刻后,又一块木板掉了下来,大约是被闷油瓶的青铜刀砍断的,露出了一个可以容一人通过的路口。

    闷油瓶从那上面跳了下来,身形几乎踉跄了一下,看起来伤得不清,但奇怪的是,我发现他的身上,并没有多什么外伤,那他为什么会吐血?

    闷油瓶下来之后,回头望了一眼顶不到的大洞,似乎在顾忌什么,眼神闪动几下,突然又转身,走到了那扇黑窨子门前,他手起刀落,没几下就将整扇门拆了下来,随后走到洞口的下方,手臂发力,将门板缓缓往上推,似乎是想将自己开出来的那个洞口给堵住。

    然而就在这时,从洞口处,伸出了一只手。

    那是一只活人的手,看了无数尸体,我发现自己已经能很快辨别出活人与死人的区别。

    那只手力道似乎很虚弱,手的主人,似乎正在朝那个洞口爬过来。

    我连忙喊道:“小哥,还有人。”

    闷油瓶看见那只手,一向淡漠的神色起了一丝波澜,他道:“不是人,是粽子。”随后一发力,将洞口彻底堵住了。

    不,确切的来说,由于形状的问题,门是无法将上面的洞口完全堵住的,但闷油瓶采用的是斜插的方法,因此最大程度的将洞口堵了三分之二,如果上面有人或者是有粽子,别再想从这里出来。

    我愣了一下,心里不住呐喊:不,那是个人,不是粽子。

    闷油瓶为什么骗我们。

    胖子不知有没有留意到这回事,他全是一脸喜色,待闷油瓶走进墓道后,便道:“小哥,你这宝刀是从哪儿弄来的,简直就是倒斗界的神器,赶明儿我也去试试运气。”

    闷油瓶喘息的比较厉害,脸色苍白,摇了摇头,道:“不宜久留,走。”

第三十五章 (上)

    其余人都很听话,但我没动,片刻后,胖子回过头,招呼我道:“我说……万里长征只剩下一步了,别这时候拖后腿啊,快跟上。|”

    我没动,闷油瓶也回过头,神色不变,看不出什么问题。

    我盯着他的眼睛,指着洞口,有意无意道:“那人好像是个活的。”

    “活人?”胖子惊了一下,从新退回来,盯着那半截手,道:“我说天真,你功夫渐长啊,就看一只手就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结果他话刚说完,那只手突然动了。

    动得十分虚弱,但两根手指,开始有节奏的敲打起木板,很显然,即便那是个死人,是个粽子,但粽子也是不懂得节奏这一回事的。

    胖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显然,他也没想到,闷油瓶居然困住了一个活人。

    最后胖子神情变得十分古怪,他退到的身边,眼神怀疑的盯着闷油瓶,侧头低声道:“别又是个西贝货吧。”

    我摇了摇头,道:“他的血有用,不是西贝货。”

    胖子纠结了,显然想不到,已经将救人当成职业的闷油瓶,为什么会突然去困住一个人?是那个人该死还是说那个人会坏事?

    但胖子不像是我这么追根究底的人,他想的十分明白,这要这个人是闷油瓶,他就绝对不会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既然如此,就不要管太多了。

    胖子于是笑了笑,道:“走吧,别耽误了。”

    顿了一阵,我终于还是迈开了脚步。不错,这个人是闷油瓶,他不会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我信任他。

    至于上面的那个人……就当做我没有看到吧。

    然而,就在我们向前走了没几步,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很微弱的声音。

    是人的声音,十分低弱,听不清在说什么,就像一个重伤的病人,临死前的低喃。我下意识的就顿住了脚步,胖子加紧扯了我一把,低声道:“没什么好看的,相信自己人。”

    闷油瓶回过头,大半张脸都藏在黑暗里,看不太正切,让人感觉更像是一个虚影和假象,但我知道,他是真的。就在我们停顿这片刻,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这一次,我很清晰的听到,那个人在叫我的名字,不,确切的说,他是在叫‘小三爷’。

    我猛的想起一个人。

    难道是黑瞎子?

    现如今,在这个斗里的人,还会叫我小三爷的,除了黑瞎子,别无他人。

    闷油瓶为什么要困在黑瞎子?更重要的是……黑瞎子怎么会去第三层?

    猛的,我想起闷油瓶之前那句话:上面:放了一样东西,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接近它。

    难道是因为黑瞎子去了第三层,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要灭口?

    我为自己的这个推测而感到震惊,对于救人一哥的闷油瓶来说,有什么比他动手杀人更难以置信?那个声音还没有停止呼唤,但换了两声后,似乎越来越虚弱,慢慢的低下去。

    紧接着,我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这么叫我的人,斗里除了黑瞎子,还有二叔手底下的伙计,会不会是幸存者?想到这儿,我有些挪不动脚,胖子见我还不动,面上也浮现出无奈的脸色,他冲闷油瓶使了个眼色,大约是想让闷油瓶说点什么

    但最终,闷油瓶只说了一句:“他不值得救。”如果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我反而忍不住了,其实,我现在算是一个比较能忍的人,但潜意识里,我是将闷油瓶和胖子,当成了很重要的自己人,因此我没有人,而是直接反驳了过去:“为什么不值得救,他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你要灭口?”

    胖子呛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敢这么跟闷油瓶说话,看着我的脖子,忧心忡忡道:“天真同志,你的脖子可没有血尸硬啊。”

    我本以为闷油瓶会立刻反驳,再不济,一怒之下也该冲我飞眼刀,但令我震惊的是,他没吭声,默认了。

    最后,连胖子都惊了,嘴巴张的像一个鸡蛋,半晌,他砸砸嘴,违心道:“杀人灭口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完,他大概也觉得这是句屁话,问闷油瓶:“小哥,那上面是谁?他做了什么事,让您老人家大动肝火?”

    闷油瓶终于抬起头,说了一句话,让我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那个人不许救,谁想救他,先杀了我。”

    这下我更加确定,那人肯定是犯了什么闷油瓶极其忌讳的东西。

    胖子眼见僵局了,连忙打圆场,拖着我往前走,道:“别为了一个外人伤和气,多大点事儿啊,就当没去过三楼,没看见人不就得了,吴二爷还在前面等着咱们,再耽误,黄花菜都凉了。”

    胖子边说,边猛给我丢眼色,让我别在这时候犯浑,最后我几乎是被拖着前进的,接着,我便一直用一句话来安慰自己:闷油瓶是自己人,他这样做必然有道理,总之不会对我们不利,这就够了。

    这句话,我反复在心里说了无数遍,就像是自欺欺人一样,最后我竟然真的觉得无所谓了,放任那种虚弱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们所有人,沿着这条墓道,都走进了更深的黑暗里。

    墓道里有设火龙,但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我没并没有试着去点燃,为了节约光源,我们只打了一支探照灯,胖子陪着我走在最后,戌时,他大约是看我恢复过来了,便教训我道:“见死不救,那是禽兽,救人一命胜造八级浮屠,这虽然是硬道理,但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因为想了不该想的、做了不该做的、看了不该看的,所以才沦落的猪狗不如,这种事情多了去了,这人明显是挡了小哥的道,活该他认命。”

    顿了顿,胖子又语重心长,教儿子似的给我打比方,道:“你又不是没在道上混过,有些人不知好歹,挡你路,胃口大,肖想把你们吴家吞了,你不照样整的人家哭爹喊娘?这事儿你别懵我,别看胖爷当时在巴乃,消息灵通的很。”

    我知道胖子是在安慰我,不禁扯着嘴笑了笑,道:“别说了,我明白。”

    我没再去想三楼那个人,但我却想起了闷油瓶的为人,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但或许,那只是因为没有人影响到他,而现在我才发现,其实闷油瓶也只是一个人,一个原本被我想象在云端上,实际上也是有血有肉,甚至会玩挡我者死的把戏。

    确实,那个人挡闷油瓶的路了,所以救世主闷油瓶消失了。

    这有些残酷,但这却是属于人的本性。世间的事情,没有对错,只有立场而已。

    当你是一个黑道,为了生活去抢劫时,你会很厌恶好人,而当你有一天洗心革面做好人时,你就会厌恶黑道,厌恶你曾经的同行。

    我终于有那么一点觉得,闷油瓶其实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是离的很近的。

    胖子见我真的放下了,便没再说什么,我们开始专心的留意起墓道的布局。由于有了之前渗水银的教训,这次我看的很仔细,再加上走在最后面,因此更便于观察。

    如果这条墓道曾经有人走过,或许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我们走了不长的一段距离后,便都停了下来,因为我们的前面,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前是同子和灰老鼠。

    一见我们追上来,同子有些面红耳赤,摇头道:“这个堵住了,我们还没有想到办法。”

    墓室里的石门有很多种,常见的是对门,中间封蜡或者填朱砂的结构,但比较少见的是我们面前的这种石门,它有个别称,叫千斤坠,是一整扇封锁起来的,一般阖上之后,永远都不会再打开,要想进去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饶盗洞,从其它位置重新开洞口,但这里全部是礁石结构,很显然,我们无法在礁石上打盗洞。

第三十五章 (下)

    胖子砸了砸嘴,道:“我就说当时应该带炸药下来。|”胖子下斗必带炸药,但这次是海斗,又加上更汪藏海的沉船墓不同,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一个开在海底礁脉上得斗,会修建的如此宏大,因此没有带炸药下来,它太不好保存。

    闷油瓶在看石门后,先是伸手在附近摸索了一阵,随后他若有所思的站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原地坐下了。

    大约是之前的事,闷油瓶显得更沉默,坐下后便靠着石壁休息,我事情想通了,便也不再纠结,为了这件事跟兄弟闹分裂,没必要,于是我先低头,凑过去道:“小哥,这门怎么弄?”

    闷油瓶立刻道:“没有找到机关,暂时想不出办法,原地休息。”

    我噎了一下,别看这石门简单,确实是最有效的防御手段,特别是这种一封就死,不带机关的石门,根本无法在机关上下手,闷油瓶就是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将石门弄破。

    说完,闷油瓶就真的原地休整了,枕着胳膊睡觉。

    那种喊救命的声音也没有再响起过,没有它的催促,我们到没那么火急火燎了,所有人便在木门前原地休息。同子拿出水和牛肉。牛肉的压缩包冷冰冰的,肉虽然料很足,但在寒冷的刺激下,显得难以下咽,胖子说,早知有这样的情况,该把剩下的棺材板也带上,生一堆火,再架上牛肉,吃一顿,再像闷油瓶一样美美的睡一觉,就是真被粽子撕了,也死而无憾了。

    我让他别乌鸦嘴,胖子吃了半晌,捅了捅我的腰,示意还在睡觉的闷油瓶,对我低声道:“别说胖爷我不帮你,给你一个修补兄弟情谊的好机会。”说完,把剩下的一块牛肉塞我手里,示意我行动。

    我有点拉不下脸,这才吵完架就这么屁颠颠跑过去,一个大老爷们,多没面子。我没动,胡乱道:“他醒了自己会过来,小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胖子噎了一下,道:“呸,我看是你小气,不好好巴结巴结,下次蹦出一个粽子,看他还管不管你,先说好,胖爷可没工夫照顾你,我要死了,林妹子得多伤心啊。”

    我顿时就怒了,道:“死胖子,你不是说林妹子对我日思夜想吗?你不是要介绍她给我当媳妇吗?你怎么下手了?说,你是不是把人家潜规则了……”

    胖子大呼冤枉,说朋友妻不可欺,他的原意是,自己死了,没人给林妹子发工资。

    事实上,我连林妹子样貌都模糊了,只记得她身材棒,瓜子脸,古典美,除此之外,记得不多了,胖子总是把我和她意淫在一起,我觉得还挺对不住那美女的。

    但这种时候,我就是想说些什么,否则,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无法不去想那个被封住活路,还困在楼里的人。

    接着,我们便分了分班轮流休息,由于灰老鼠伤情比较严重,因此没有排班,而闷油瓶已经睡着了,由于不知道能休息多久,我便让他们先睡,自己一个人守着。

    估计都太累了,不多久,墓道里就响起了众人的鼾声,同子和灰老鼠也睡死了。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起身研究那扇石门。

    石门不是礁石结构,用礁石雕凿这样平整的石门,难度远比运一块现成的石门进海要大,因此石料是灰白色的,经过长久的风化与水汽侵蚀,内部浮现一种黑青,像点点的霉斑。

    石门与礁石的链接处,完全镶嵌了进去,密盒的非常紧实。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或许,三楼不止有一个人。

    黑瞎子下这个海斗,肯定不止带了一个人,而且根据线索初步断定,他的行进路线,应该给我们差不了多少,然而至今为止,我们只看到了一具男尸,也就说,其它人还活着。

    而我们眼前的墓门是密封的,前进的话就只有这一条路,也就说,黑瞎子等人,也并没能通过这里。两者一结合,自然不难断定,三楼的人是黑瞎子无疑,或许,里面还有他的手下。

    这么说来,被闷油瓶困死的,就不止一个人了。

    动辄间,断了数人的活路,这份魄力与狠辣,我觉得,自己是做不来的,终究,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而那阵救命的声音,显然还在石门后面,也就是说我先去的猜测是对的,二叔的人马,是跟我们从截然不同的方向下来的。

    但此刻,那阵呼救的声音停止了,不禁让我觉得疑惑……难道二叔他们离开原地了?

    我一边象征性的摸着石门附近,一边想着这些事情,突然,我的手指竟然摸到了一块凸起处,似乎雕刻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确实是一个浮雕,雕的特别小,位于石门的边缘处,我试着拧了一下,居然还是个活动的。

    难道是机关?

    不对……如果是机关,闷油瓶刚才怎么没下手?

    难道这玩意有什么危险?

    我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心道不该没头没脑的就乱拧,但被我拧了一圈后,却什么也没发生,然而这时,我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那个浮雕,原本是个没头没脑的图形,而且十分简洁,乍一看就是几条隆起的线,根本看不出刻的是什么,但随着我将它转上来后,由于角度的转化,它竟然化为了一个兽形。

    是一只麒麟。

    如果非要给它一个介绍,那么我觉得,它是一只q版的麒麟,又小,有简洁,干脆连鳞片都没有刻出来,如果不是我对麒麟的图案太熟悉,普通人还以为是什么随手画出来的无名宠物。

    我愣了一下,冒出个想法,这个浮雕,应该转到这个位置才是正确的,为什么之前会倒着放?

    是工匠们封闭石门时的粗心大意,还是有人动过?

    想到人,我立刻就想到了闷油瓶,难道是他?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还在睡觉的人,但一回头我却发现,闷油瓶不知何时已经醒了,黑暗中看着我的背影,漆黑的双眼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如同寒星,给人一种很冰冷的感觉。

    我感觉到不舒服,非常不舒服。闷油瓶虽然淡漠,但很少会给人这么冰冷的感觉,难道……我也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我自嘲的想,但随即我就醒悟过来,因为我的手,至今还放在那个浮雕上面。

    几乎是立刻,我猛的缩了回来,冲闷油瓶干笑道:“小哥,吃点东西再睡,我守夜。”闷油瓶点了点头,看着石门隐秘处的麒麟浮雕,道:“这是一次性的机关,已经有人进去过,所以机关封死了。”他的声音与平常没有什么差别,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问道:“那怎么办?”

    依赖强者是人的天性,我下意识的放弃了思考,先问闷油瓶的意见。

    顿了顿,闷油瓶道:“他们身上有炸药,我去取。”

    我脑海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他嘴里说的他们是谁,鬼使神差的,我加了句:“我们一起去。”

    闷油瓶很爽快的点头,起身道:“走吧。”墓道里没有白天和黑夜,我叫醒胖子,让他多留点神,让同子和灰老鼠再多休息一阵,我和小哥取炸药,胖子点头,示意我放心。

    当我们重新回到墓道口实,那些细菌虫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那个被门板堵住的洞口,上面依旧搭着那只手。

    闷油瓶突然回过头,道:“吴邪。”

    “啊。”我有些受宠若惊,乖乖听他接下来的吩咐。

    闷油瓶顿了顿,缓声道:“如果他们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信,信我。”他们?上面的人?他们还有机会对我说什么话吗?我心里突然漏了一拍,难道闷油瓶打算取炸药,顺便救人?

    我猜的果然没错,闷油瓶上去后,先是扔下来好几个潜水打捞袋,紧接着,便将一个人往下放。

    第一个下来的,如我所料,是黑瞎子,只不过,他昏迷着,瘦得惊人,仿佛身上的水分已经蒸发的差不多。紧接着,闷油瓶又放下来一个人,是个伙计,有些眼熟,但我想不起来。

    接着,闷油瓶也下来了,我数了数打捞袋,不对,一共有五个,于是指了指上面,道:“还有人吗?”

    “有,已经死了。”闷油瓶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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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942/ 第一时间欣赏盗墓笔记续9最新章节! 作者:邪灵一把刀所写的《盗墓笔记续9》为转载作品,盗墓笔记续9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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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续9介绍:
本文为续写作品,向原著作者南派三叔致敬。


张家古楼事件以后,闷油瓶去了青铜门,而我回了杭州继续经营三叔的产业,本以为事件到此为止,谁知一切都没有结束。


陈文锦再次出现,霍老太的遗物中夹杂着的神秘地图,第三枚鬼玺问世,或许用不着十年,终极的秘密近在眼前。


我们的目标是,揭开盗墓笔记未完之谜,拯救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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