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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续9全文阅读

作者:邪灵一把刀     盗墓笔记续9txt下载     盗墓笔记续9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三章 (下)

    那五个突如其来的黑影,把我们所有人都给唬住了,而且他们还在动,似乎互相之间在交谈。|

    灰老鼠眼睛都要瞪出来了,问同子:“老同,我是不是在做梦。”

    同子掐了他一把,问:“痛吗?”

    灰老鼠眼泪都出来了,说:“痛,真他妈痛,绝对不是在做梦。”相比之下,闷油瓶淡定的不像话,他看着那五个西贝黑影,如同在看虚构的电视剧一样。

    我心里阵阵打鼓,觉得事情不对头,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但片刻后,我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那五个黑影,突然都停止了动作,抬头往上看了,片刻后,其中的‘我’似乎发现了什么,紧跟着,那个胖子便跟消瘦的人影对起话来,外加肢体动作。

    我愣了,这一幕,不正是刚才发生过的吗?

    而此刻,那五个‘人影’,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们,依旧自顾自的演着一场无声的话剧,片刻后,那五个人同时转身,看着我们。

    黑暗中,我们两批人对视着,对方瞬间沉默下来,安静的如同似乎,片刻后,那个身形猥琐的人转头,对‘我’说了什么。

    原本,我是搞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的,但当这五个西贝货将面转向我们时,我立刻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点。

    他们现在所做的,明显就是在重复我们之前的一切,不、或许不该说重复,而是情景在现。但当他们转头时,却出现了差错,当时闷油瓶是让我们所有人往右边看,而我们也确实照做了,但那五个西贝货,却是相反的方向看。

    唯一能造成这种现象的,只有镜子。

    我几乎立刻就抬头看上面的铜镜,最后咽了咽口水,问闷油瓶:“小哥,是这些镜子在作怪?”

    不出所料,闷油瓶点了点头,道:“是,但不止镜子。”

    其余人显然也明白过来,胖子看着头顶的镜子,古怪道:“我说小哥,你们家人都喜欢用镜子当机关吗?”

    同子感慨道:“能将镜子用到这种程度,很了不起了。|”

    灰老鼠道:“这么说,那五个人都是假的?”

    我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分析说与众人听,一面问闷油瓶的意见,看我说对了没有。

    首先,这是一个靠镜子来制作的机关,之所以会修建这么多方柱,就是一种虚虚实实的陷阱。

    镜子由于大小以及角度的调整,使得折射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会造成时间差,并且折射出非常仿实的影像,就像那五个西贝货,事实上,只是我们所有行为在镜子中的投影。

    但投影为什么可以实体化?

    或许,这就是闷油瓶所说的另外一些东西在起作用。

    而这一样一来,我们眼前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虚虚实实的,比如我看到,六米外有一根方柱可以落脚,而事实上,那里说不定什么也没有,再比如,我看到前方是虚空,但或许,那里就隐藏着一个被视觉所蒙蔽的方柱。

    这或许就是我们扔出去的石子会消失的原因,并不是石子真的消失了,而是光源神奇的作用力,蒙蔽了人的视觉。

    我解释的算比较通透,闷油瓶不喜欢多话,胖子对于一些现代科学的运用又很迟钝,这个解释的工作,自然落到了我头上,我说完,闷油瓶微微点头,表示认可,这时,同子却惊道:“那二爷……也是个虚影?”他手指着远处的二叔。

    我怔了一下,无法给出准确答案,这个机关,看准的正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原理,使人摸不透真假。上面的古镜,虽然排列很有规律,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环,角度之间互相折射,这样就变得十分混乱,真的有可能变成假的,而假的则有可能变成真的。

    一步走错,便会坠入无底深渊。

    甚至那方柱上的二叔,有可能只是两面镜子重叠的影像,真真假假,尚未可知。

    直到此时,我已经对这个礁斗的建造者,佩服的五体投地,古人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愚昧可欺,相反,每一个时代,都有那么一些人,能留下跨时代的震撼。

    胖子竖起大拇指,道:“这机关够牌,这么说来,咱们是被困在这里,走一步都是半生半死,这不跟买彩票的几率一样?”

    我看着一眼望去,数不清的方形石柱,顿时觉得心惊,这不是石柱,这一根根都是催命符啊,没有真本事,绝技难以靠运气活下去。

    如果我没有猜测,这些方柱之间的空虚下,应该布满了无数的阴毒机关,我立刻将探照灯往下打,光芒穿透虚空下的黑暗,一眼看不到底,也不知道下面究竟是什么,但可以肯定,一但判断错误掉下去,绝对难以活命了,不说机关,光是这不见底的高度,摔下去也够呛。

    这种靠运气的机关,实在是以前从没有见过的,想必时至今日,除了这个斗的修建者们,唯一进入过这里的,恐怕就是很久之前的闷油瓶了。

    下意识的,我将目光投向他,试图闷油瓶这次能争气点,想起些什么,机关是人造出来的,靠机括运行,但凡借助外力的,都不能算完美,有机关,就一定有破绽。

    但闷油瓶什么也没说。

    胖子出馊主意,道:“既然是这些古镜在捣鬼,那咱们就全部弄下来砸了。”

    我目测了一下高度,道:“至少也有十五米,你怎么弄下来,飞上去?”

    胖子道:“这就是小看胖爷我的技术了吧……”说着,他掏出枪,道:“有这个,来一个打一个。”我心中一动,若真是用枪,到确实有可能,胖子的枪法确实很好,只不过……

    我说出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这些镜子,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六七百,咱们的子弹,恐怕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发,这跟隔靴捞痒一样,解决不了问题,况且,接下来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东西,子弹用完了,可没办法复制。”

    就在我和胖子讨论,该怎么破坏古镜的时候,闷油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突然,他的上半身从方柱上弯了下去,就如同扭曲一搬,呈现出一个倒挂的姿势。

    胖子连忙拽住闷油瓶的胳膊,惊道:“小哥,你这是干啥,就算你想不出办法,兄弟们也没怪你啊,怎么就寻死了!”我直接道:“小哥,有什么发现?”

    闷油瓶会寻死?千年王八跳海,他都不会寻死。

    我估摸着闷王又要大显神威了,果不其然,片刻后,他弹起上半身,道:“我下去探路。”这时我才发现,这些方形石柱上,有一些成人拳头大的小坑,分布的并不均匀,大概是在制作这些方柱时,工匠们用来固定身体的地方,原先很可能架过木梁。

    闷油瓶的意思我明天,这些镜子是通过折射来迷惑我们的眼睛,但折射需要光下,这方柱底下太黑,不再古镜的收纳范围内,自然,方柱底下的情景是最真实的,这也是这个机关最大的漏洞,盗墓贼只需要下到方柱底部,便可以避开这个机关。

    但古人并不傻,为了掩盖这个漏洞,底部肯定是危机重重,说不定充斥着未封蜡的火油、毒液、或者是其它更阴毒的玩意。此刻,下到方柱底下,绝对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但除此之外,似乎别无选择了,就算我们可以靠运气前进几十米,或许下一步,就会跌入深渊。

    与其将自己的生命交给运气,不如靠自己的努力。

    我没说什么劝阻的话,这时候说这些话,完全就是装模作样,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因此虽然心里阵阵抽紧,但也是不得不为之,于是我拿出了绳索,一头栓咋闷油瓶腰上,一头由我、胖子和同子拽着,一但下面有什么危急情况,我们三个大男人同时使力,一定可以很快速的将闷油瓶拽上来,事到如今,也只有用这种最低级的人力保险了。

    系好腰绳后,闷油瓶将他的青铜古刀插到腰后,方便随时拔刀,随后便顺着方柱的孔洞下移,慢慢离开了探照灯的可是范围,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闷油瓶有带光源,但不知为何,下去之后,他一直没有开启,我们四人趴在方柱的边缘,目光紧紧盯着下面,生怕出现什么变故,然而就在这时,从下方的深渊里,忽然传来了一种尖啸声,就如同有什么速度极快的机关在启动一样,于此同时,我们手中的绳子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我立刻吼道:“拉!”

第四十四章 (上)

    我不知道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收到闷油瓶信号的一瞬间,我们四人同时发力,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人往上拉,然而,就拉到一半时,绳子下方的重量突然消失了,这种瞬间发大力扯空绳的做法,让我们四人同时往后跌,四个屁股全部摔在地上。

    于此同时,那截绳子也被我们拉了上来,绳子只剩下一半,断口处是被整齐割断的。

    难道是闷油瓶自己动手割断的?

    我惊了一下,顾不得屁股痛得要命,连忙又爬到方柱边缘往下看,下面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从底下传出的,如同机关发动的尖啸声。

    我连忙将探照灯打下去,期望可以给闷油瓶帮一点忙,虽然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有点光总比黑灯瞎火好,但就在我将探照灯打过去的一瞬间,我看到,方柱底下,趴了一个东西。

    那绝对不是闷油瓶。

    它像一个人形的大蛤蟆,四只趴在方柱上,似乎还有一条尾巴,紧接着,那个人形大蛤蟆速度极快的顺着方柱往上爬,我倒抽一口凉气,吼道:“敌袭,备枪!”

    虽然没有看清那玩意的具体造型,但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我吼完,同子等人已经反映极快,准备对着下面放枪,胖子却道:“小哥还在下面。”

    那东西移动速度快,我们四人如果放枪,铁定会有很多空枪,届时打中闷油瓶的可能性很大。

    就这一迟疑的功夫,那玩意已经爬上了好长一段距离,但还是黑漆漆一团看不清楚,怎么回事?我拔出匕首,准备等它接近,但到后来,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看不清它的样子了,因为它根本就没有样子!

    那东西,完全就是黑漆漆一团的人形,就如同电影里的异性一样。

    连胖子都吸了口气,说:“什么玩意!”当然,事实上,对于它是什么玩意,我们所有人都不感兴趣,因为,不管是什么,它决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怀疑闷油瓶是不是遭了它毒手,于是趁它还没上来,对胖子道:“你枪法好,一枪崩了它。”

    不用我说,胖子已经开始瞄准,然而,没等胖子放枪,从那东西的下面,又冒出一个人影,那人影不似蛤蟆,而像一只灵活的金丝猴,很快就爬到了那人形蛤蟆下面,紧接着,似乎揪住了蛤蟆的什么地方,紧接着,那蛤笸被从方柱上拔了下来,直接掉进了黑暗里。

    那只金丝猴自然是闷油瓶,他速度极快的爬上来,脸上全是汗,喘息道:“填充了毒液,暗弩,还有刚才那种东西。”

    灰老鼠问道:“那是什么?”

    闷油瓶没回答,一般他不回答的事,要么是他不知道,要么就是他不想说。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像‘有求’。”

    “有求?”同子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山海经》里的?”我没料到他居然会知道,于是点了点头,道:“形如蟾蜍,没有五官,腹部有吸盘,将东西吸进去。”

    同子愣了,道:“这……这可是神怪小说里的东西,怎么会跑出来?”

    我忍不住苦笑,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我想到了烛九阴还有人面鸟,它们都是神怪小说里的东西,但是它们都出现了。我之前一直在想,那条烛九阴,究竟是生来就住在青铜树里的,还是后来受我思想影响,从而物质化出来的。

    刚才,我在看到有黑影往上爬的一瞬间,潜意识里,有点害怕出什么意外,结果,意外就真的出现了,这让我想起了那个青铜墩,当时那具棺材上面,就曾经出现过六角青铜树的造型,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也拥有同样的力量。

    为了证明这个力量的存在,我决心试一试,但青铜树的力量,是依靠人的潜意识做出来的,于是我皱了皱眉,看向同子,道:“现在想这个也没用……对了,你的枪掉了。”我看着同子身后的空地,说了一句。

    同子立刻转身去拿枪,结果……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柄枪,真的凭空出现了。

    同子还恍然未觉,那把枪,和他现在身上的枪一模一样,当他将枪往自己身上插时,他愣了,道:“怎么多出了一把?”而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我们,此时全都沉默下来。

    胖子看着我,道:“天真,这就是你说的物质化?”我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胖子顿时就踹了我一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道:“捡什么枪啊。你应该对我说:胖子,你身后有一尊蟠螭双耳青铜鼎。”

    我道:“呸,那鼎在北京博物馆呢,你想得美吧。”顿了顿,我将这种力量大致解释了一遍,秦岭的事情我跟胖子说过,但没跟闷油瓶细说,也不知他能不能理解。

    我说完,闷油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当他看向我时,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时候最忌讳的就是瞎想,我道:“大家尽量控制自己的思想,不要想杂七杂八的。”我有些汗颜,因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方柱下面那些毒液,或许就是被我物质化出来的。

    从我们进入这个空间开始,那种物质化的力量,已经在起作用了。

    我们三人很容易接受,但同子和灰老鼠,俨然是一幅世界观崩塌的神情,这种状态我理解,因为我曾经也经历过。

    半晌,灰老鼠才缓过来,道:“这么说,我如果想钱,就会有钱?”

    我点了点头,道:“是,但前提是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潜意识。”人的思想,是最难控制的东西,即便老痒当年特意进行过训练,也无法自如的掌握。

    灰老鼠点了点头,道:“那如果我想鬼,是不是也会有鬼……太可怕了。”说完,警惕的看了下四周。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升起一种把他踢下方柱毒死算了,因为根据他的这句话和神情,我几乎已经可以知道,他的潜意识在想什么了。

    就在这时,密闭的空间里,突然吹来了一阵凉风。

    我脑海里瞬间冒出一个词:鬼喘气。

    紧接着,就在灰老鼠身后,出现了一件红衣,确切的说,是被人穿在身上的红衣。那个人悬吊在半空中,身形隐在黑暗里,很难辨别。

    而灰老鼠,此刻还是有些害怕的模样,他显然也反映过来,几乎立刻去看自己的身后,紧接着,他倒抽一口凉气,猛的不敢动了。

    倒斗这一行有句老话:叫笑面尸,红衣鬼,三个头,往后退。这意思是说,如果遇见这样的东西,你也别挣扎了,挣扎也没用,也别开枪了,开枪也搞不定,磕个头就赶紧走人,人家放不放过你,那就看你自个儿的运气。

    灰老鼠估计是受此影响颇深,竟然弄出了一个红衣鬼。

    他脸色就跟要哭一样,道:“吴哥,怎么想什么来什么。”胖子踹了他一脚,道:“你也不想点好的,这不存心找抽嘛。”说话间,那阵凉风吹的更加急骤,紧接着,那个红衣鬼消失了,周围想起了女人的笑声,就跟在你耳边笑一样。

    胖子举着枪,道:“胖爷最恨装神弄鬼。”说完,朝着黑暗处空放一枪,砰的一声枪响震得人心中一定,鬼……小爷又不是没见过,相反,我见过的软粽子,都能组织去相亲了。

    定了定神,我踢了灰老鼠一脚,让他起来,道:“一正压百邪,别再想什么邪念头,这红衣粽子虽然凶,但我们有捉鬼大师。”

    “捉鬼大师?”灰老鼠没反应过来,就在这时,闷油瓶反手抽出了青铜古刀,带血的手从刀柄抹至刀尖,随后道:“她不敢过来,想办法离开这里。”

第四十四章 (下)

    那个物质化出来的红衣软粽子,估计是惧怕闷油瓶带血的宝刀,笑声戛然而止,恢复了平静。

    灰老鼠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已经走了?”

    我摆了摆手,道:“没有,还在附近,大家不要离开张爷周围,不要再想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同子甩了甩头,显得比较镇定,道:“爷,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想知道怎么办,可惜现在没人能告诉我。张家人历来就有牵坟的习惯,就像龙脉破坏神,敲骨吸髓,吸了一条龙脉就换一条,鬼知道这个诡异的斗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或许是个连尸体都没有的废斗,但所有人都跟着搀和下来了。

    我示意同子先不要问,低头想了片刻,我去问胖子的意见,大多数时候,他能提出比较靠谱的办法。

    我一问,胖子就道:“不是有物质化吗?依照胖爷我说,咱们不如物质化一座桥,直接搭过去。”他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天马行空,但当物质化真的存在时,这个办法并不是不可能的,但这个办法有很多不好解决的问题。

    一:该怎么启动潜意识去构架这一座桥?

    二:这座桥的终点应该放在哪里?

    三:我们的潜意识,最后会不会影响整个墓的布局,从而造成混乱?

    胖子嘶了一声,考虑我的问题,随后道:“有办法解决。”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一点,我们可以慢慢试,咱们人手比较够,总能试出来。”

    “第二点,既然不知道终点,那就先不考虑,咱们先把桥驾到吴二爷那边去,但是……前提是,那个吴二爷不是你物质化出来的。”我噎了一下,心里没办法肯定。

    “第三点……”胖子没明说,他凑道了闷油瓶耳朵边上说悄悄话,我正纳闷这死胖子在干嘛,就见闷油瓶朝着同子两人走过去。

    这是做什么?

    我用眼神询问胖子,他朝我挤眉弄眼。|

    就在这瞬间的功夫,闷油瓶突然出手如电,按住了灰老鼠和同子的后脖,这种事我不是没遭遇过,顿时就明白他要干什么了,紧接着,灰老鼠和同子就软塌塌的晕了下去。

    胖子这才竖起第三根手指,道:“咱们五个人里,胖爷的潜意识里只有明器,最不怕蹦出粽子,所以胖爷也不会想到粽子。至于小哥……小哥绝对不用我们操心,他的潜意识一向是开外挂的,这俩小子晕了,就想不出别的东西了,剩下的就只有你。”胖子指着我,道:“你给胖爷争气点。”

    要不怎么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呢。我们三个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一差不离了,至少我想,如果我真有个亲弟弟,能不能为他死,我还得考虑很久,但如果是胖子和闷油瓶,真到了要牺牲那一天,我也就脖子一横,眼睛一闭,从容赴死了。

    胖子的分析在正常情况下是非常不靠谱的,但恰恰相反,我们现在就处于一种不正常的情况下,所以他为我们理出的思路十分有建设性。

    接着,我们三人坐下,商讨该怎么控制潜意识去架桥,我和胖子一边讨论,一边不断做实验,但桥还是没有出现,就在这时,闷油瓶道:“睡觉。”

    睡觉?我愣了愣,道:“小哥你也确实累了,那你睡吧,一会儿桥出来了我们叫你。”

    闷油瓶摇了摇头,微微眯眼,淡淡道:“人的意思在清醒的那一刻是最模糊的。”我暂时没回过味儿来,胖子却十分机灵,一击掌,道:“还是小哥牛x,咱们现在马上睡觉,一边睡觉一边想桥,一直不要停,等处于半睡的状态时,小哥再把我们叫醒,那时候,我们潜意识的第一反应,肯定也是桥。”

    我乐了,顿时有种恨不得抱着闷油瓶咬一口的激动感。

    有些人喜欢睡觉前想东西,我记得大学的时候玩网络游戏,当时白天完一天,整个心神都在游戏上,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想,想着想着睡着了,由于这种刺激,使得大脑产生习惯性记忆,因此第二天早上一起床,睡觉做了什么梦全忘了,还迷迷糊糊中,潜意识又回到了游戏上面。

    事实上,这属于精神催眠的一种,长期想象一件事情,会造成大脑麻痹,就像催眠一样,最古老的遗忘催眠,就是催眠师不断的提醒你忘记,配合特定的迷惑方法,大脑就会出现麻痹,从而达到真实的忘记效果。

    而我们想要潜意识里出现桥,那么就需要麻痹我们的潜意识,闷油瓶所谓的睡觉,这个主意是相当不错,而且也有可行性。

    当即,我和胖子直接躺在了方柱上,闷油瓶则依旧握着青铜古刀,侧躺在地上,但他没有睡,事实上,闷油瓶是个没有太多**,也没有恐惧的人,他和我们有很大的区别。

    当我走入一团黑暗时,我潜意识的想象力,会觉得黑暗中站着什么东西在窥视我,而如果换成闷油瓶,他可能心如止水,因为他不怕黑暗。

    这个任务,由我和胖子来完成,睡觉过程中,我脑海里一直想象着,已经有一架桥通向二叔所在的地方,这个过程挺痛苦的,但只要持续放松,持续放空大脑,要入睡也不是难事,大约四十多分钟后,我出现了浓重的睡意,意识也有些模糊,但模糊中,由于重复的想象,即便我不在动脑子,也会自动浮现出桥的样子,在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我彻底陷入了睡眠。

    这个睡眠过程并不长,因为我们的自我催眠时间并不长,如果睡太久,醒来的时候,麻痹的大脑已经放松,会成为一种放空的状态,因此闷油瓶并没有让我们睡太久,甚至我觉得,自己才刚刚要进入深眠,他就把我弄醒了。

    醒过来的一瞬间,我潜意识里想到的依旧是桥,只不过这个时候,由于大脑麻痹,我所想到的,是那里有一架桥,但等我下意识的看过去时,我愣住了,因为……那里有两架桥。

    其中一座位于上方,是我潜意识中的拱形桥,这是古墓里最常见的桥,因此它形成了,但是另一座桥……是一架铁索桥,看起来很旧,不用说,这绝对是胖子的杰作,但问题是,为什么这座桥还是烂得?铁锁上木板上的可怜,这样的桥不是给人用的,是给鸟用的!

    我指着那铁锁桥,问胖子:“这什么桥?”

    胖子打着哈哈,道:“那个……飞夺泸定桥。”

    靠!我忍不住想骂娘,合着他潜意识里,想的是电影。

    我刚想扑上去揍他,闷油瓶道:“不要耽误,走。”于是由闷油瓶挂着三人份的打捞袋,我和胖子一人扶起一个,为了防止这两个愣头青再整出什么‘有求’和红衣粽子,我们一致认为,在这个环境下,还是让他们继续晕着比较好。

    我和胖子一人背了一个,由闷油瓶在前面开道,这次我算是有经验,也不瞎想,只给自己做暗示,人多枪马壮,有闷油瓶在,来什么也不怕。

    这样的暗示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因此即便周围黑洞洞的,我还是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当自己家里关了灯而已。

    很快,我们走到了拱桥的尽头,桥的那一端,刚好搭在二叔所在的方柱内,我刚想奔过去,闷油瓶拦了我一下,紧接着,他伸出青铜古刀,扔到了方柱上。

    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根方柱是实体,不是虚影。

    我松了口气,将身上的灰老鼠扔下,赶忙去看二叔。

    二叔是背对着我的,当我看清他的面容时,顿时鼻子就发酸了,差点流泪。据说我二叔年轻时就十分俊雅,留下了很多风流债,后来是在我爷爷的教育下,才收敛起来,开始修身养性,虽然年近五十,但他十分注重养身,再加上手里的财力,一身雅致贵气,不管走到哪里,都很难让人忽视。

    但我眼前的人,哪里像我平时看到的二叔,他整个人都廋的凹陷下去,脸色灰败,身上的衣服也脏污破烂,黑发中夹杂着灰白,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三叔,三叔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后来几次下斗,无一不是落魄。

    想到三叔,再一看二叔如同重蹈覆辙的嘲,我只觉得心脏难受的要爆炸一样。

第四十五章 (上)

    胖子踢了我一脚,道:“死没死还不知道,别急着哭丧,还有……别忘了这里的力量,没准这个人不是真货。”胖子的话提醒了我,先前闷油瓶说这地方有人,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二叔,物质化的力量能传播很远,我甚至怀疑,这个二叔是不是我物质化出来的。

    胖子这时候却在琢磨着要不要把云彩也物质化出来。

    我没工夫跟他解释物质化的诡异之处,只连忙去探二叔的鼻息,一摸之下,我整个人都抖了因为二叔的脉动,已经完全停止了。

    死了。

    我脑海里嗡鸣一声,实在没办法形容此刻的感觉,又一个至亲的人死在斗里,而我却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胖子脸色变了一下,见我神色衰败,道:“不会真出事了吧。”一边说,他也跟着把二叔从地上坐起来,摸了摸二叔的脖子。紧接着,胖子不吭声了,看了我一眼,道:“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又是胖子在安慰我。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哭,老胡死得时候,胖子的痛苦绝对不亚于我,但那时候,也是他在安慰我。

    吴邪啊吴邪,你怎么就那么没用……还是来晚了一步。

    正当胖子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时,我将几乎要冒出来的眼泪逼回去,深深吸了口气,对胖子道:“不用安慰我,咱们回吧。”

    “回?”胖子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我居然能如此镇定。

    我紧跟着点了点头,道:“二叔已经找到了,我留在这里已经没用意义了。”胖子迟疑了一下,没再去说二叔的事情,他看了看四周,道:“胖爷到是想回去,可是这连个洞都没用,咱们怎么出去,对,还有潜水服,当时咱们脱在外面,现在再回去是不可能了。”

    我这一刻出奇的冷静,确切的来说,是一种很深刻的绝望,死的人已经太多了,连我最后豁出命想去救的二叔,竟然也这么去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深刻的认识到,有很多事情,一个普通人是无法反抗的,我对胖子说:“这些身外之物很好解决,没有洞口,我们就在这里开一个洞口。”

    胖子嘶了一声,道:“物质化?咱们这么折腾,出去之后会不会就变成白痴了?”老痒曾经说过,物质化会使记忆力减退,这种力量,用的越多,副作用就越大。|

    变成白痴总比死在这里强,以前,我还想二叔还有机会找个女人生仔,但现在,我这吴家独苗的身份彻底坐实了,如果我就这么死在斗里,不说爷爷,三叔和二叔都会跳起来揍我。

    片刻后,我感觉自己镇定下来,于是掏出了打火机,示意胖子用油,片刻后,小瓶的黄色燃油倒在了二叔的身上,我拿着打火机,点燃了。

    闷油瓶一直没说话,他站在拱桥的尽头,静静注视着一切,这是我第二次为自己的亲人活化,足足燃烧了一个小时才熄灭,剩下一堆焦黑的颗粒,我用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平静,将烧出来的颗咙起来收进打捞袋,随后看向闷油瓶,道:“小哥,你还要继续?”

    闷油瓶缓缓点头,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澜:“这是最后一次。”

    去***最后一次。这句话似乎很多人都对我说过,每当我以为是最后一次的时候,又会冒出下一次,然后就像走进了一个死循环里。

    顿了顿,闷油瓶又道:“这里的起灵力量,是没有办法打开出口的。”

    起灵力量?

    我和胖子同时看着他等解释,闷油瓶淡淡道:“就是你说的物质化。”

    起灵,张起灵……难怪张家人会有这样一个封号,或许,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发现了这种力量。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难道让无数人追求了这么久的终极,就是这种被张家人称为‘起灵’的物质化力量?

    我先是觉得好笑,随后又觉得默然。

    如果可以运用这种力量,就可以获得你所能想到的一切东西,健康、金钱、美色,似乎,这确实很诱人。

    我忍不住问:“这就是终极?”难道所谓的长生,就是像老痒那样,进行复制?但复制出来的人……还是自己吗?那样的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我几乎已经想通了一切,但我没想到,闷油瓶居然摇了摇头,他道:“这只是张家人所带回得一部分力量,不是真正的终极。”

    闷油瓶似乎有些松动,这种越来越接近谜底的真相,几乎让我有些发抖,于是压抑着声音,问道:“那真正的终极,是什么?”如果这里的‘起灵’,只是终极的一部分,那么终极的全貌是什么模样?

    闷油瓶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让我苦笑不已的话:“我忘了。”

    他这句话的真实性让人怀疑,但我无法反驳,或许百年前的闷油瓶知道真正的终极,但如今,他已经忘了。猛的,我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猜想,如果当初的闷油瓶知道真正的终极,那么他有没有运用那种力量?

    他后来的规律性失忆,究竟是因为‘起灵’,还是因为陨玉里那块记忆石?

    胖子道:“小哥,您别卖关子,有些话我老早就想说了,你说咱们兄弟三个,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见闷油瓶没有反驳,他又趁热打铁,说:“你刚才说,物质化的力量不能打开出口,是不是因为这个工作量太大?”

    闷油瓶终于点了点头,道:“你们承受不了……这里的力量很小,我也不行。”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二叔的骨灰,道:“那你这次下来,是要找真正的终极?”

    “不。”闷油瓶突然笑了一下,道:“我要毁灭它。”

    胖子嘶了一声,道:“胖爷我到觉得,这力量挺好的,小哥,这是你们张家的宝贵遗产,您这么折腾是为什么?”

    闷油瓶看了我们一眼,淡淡道:“因为我活够了。”

    我愣了一下……在昆仑山的壁画里曾经记载过,张家人是发现了一种力量,从而获得了长寿,难道这个力量,就是这种类似青铜树的物质化?

    真正的物质化,或者说,真正的‘起灵’力量,究竟是什么样子?我看着闷油瓶,完全无法想象,他是靠着这种力量来生存,但有一点很明确,张家人所掌握的真正的起灵,绝对和物质化不同,他们有很本质的区别。

    至少,闷油瓶漫长的生命是由起灵造成的,但他身上,没有老痒给人的那种感觉,让人浑身不舒服,甚至觉得狰狞,所以,这两种近似的力量,肯定有某种不同。

    正是这种不同,才使无数想要长生的人,趋之若鹜。

    然而,与仅仅是长生不同,这种比物质化还要高的起灵,或许还有其它更为强大的力量,如果有单独一个人或者某一群人掌握了这种力量,恐怕就……

    想到这儿,我总算明白为何当年西藏第一批发现这种力量的人,会如此珍而重之的进行迁移,甚至打造三枚鬼玺,这种力量的本身就让人敬畏,而这种力量,更是不能被公开的,张家之所以会设立‘起灵’这个职位,或许是只有这个人,才有资格去接触这种力量。

    更确切的来说,是一种守护,这样的力量,是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将整件事情了解的如此透彻,闷油瓶一句话,就点破了所有谜团,数千年前的那一批,发现了这种惊世骇俗的力量,为了它不被有心人利用,彻底将这个消息封锁起来,并且设置了不同线索,真正想要极其这些线索,又谈何容易。

    张家之所以会有迁坟的习俗,恐怕也不单单只是敲穴吸髓的风水原因,恐怕更多的,是出在张家人对于终极的保护上。

    理清这一切后,我突然感到无比平静,多年来追寻的一切,也总是得到证实,而可悲的是,上位者为了追求这些力量,却让下面的人牺牲了一辈又一辈。

    我有些恨,但除了恨,我无法做其它的,除非有一天,我也能掌握那种力量,或许就可以报仇,在它脸上,狠狠踹一脚,然后说:去你妈的!

    或许,三叔当年去昆仑山,最后所追求的就是这个,可惜,他没有时间走到最后。

    我深深吸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小哥,我陪你走最后一程。”胖子踹了我一脚,道:“是我们。”

    闷油瓶目光变得很深邃,缓缓点了点头。

    胖子指了指同子和灰老鼠,道:“这俩小子怎么办?”

    我没再提二叔的事,事实上,这种死亡,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凶险的海下古墓、有限的食物、被破坏的密闭系统、漫长的一个月,在这样的环境中,一个人能生存多久?

    我抱了一丝希望,但我也做好了绝望的准备。

    我道:“先别管他们,咱们的桥搭错了。”如今,我们依旧处于方柱上,只不过位置变了一下,举目望去,目光的可是范围内,依旧是一根根矗立的方柱。

第四十五章 (下)

    难道还要再搭一次桥?

    这一次,我实在不知道,桥的终点该延伸向哪里。

    胖子提议道:“这搭桥也是有副作用的,这么瞎猫碰死耗子,没有没脑的搭下去也不是回事,我看,咱们还得从这些镜子上下手。

    上面的镜子密密麻麻,随着探照灯打上去,光线竟然没有产生一点变化,显然,能引起这么逼真的投影效果,并不只是镜子在作怪,这里还有其它的东西。

    胖子道:“咱们找找引起镜子折射的东西是什么,一枪蹦了它,万事大吉。”

    我道:“这么多镜子,要找到猴年马月,如果那么容易找出来,小哥早就做了。”

    闷油瓶十分配合,淡淡道:“不用找,不可能。”

    胖子又把闷油瓶的祖宗骂了一遍,紧接着又敲了敲我的脑袋,道:“大学本科,你倒是想想办法。”

    我急了,道:“本科有个屁用,我又不是学物理的。”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了想到了物理学中一个关于镜子的小游戏,据说是美国大学物理研究新生必完的一个项目,就是准备一个黑暗的房间,放置十个反光板,每个光板调成统一的角度,然后人站在里面。

    这个游戏最终的效果就是,所有人的位置,以原点进行偏移,即镜子调整为多少度,你在别人眼中的位置就会倾斜多少度,这中间有个死角,即四十五至六十五度,超过或低于这个度数,游戏都不会成功。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镜子的角度后,忽然发现,这些镜子的角度,似乎刚好保持在这个角度以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眼前的投影,事实上,就会呈现这样一个状态。

    我们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都在进行视觉上的偏移,比如我看到的另一根方柱,它在我的正前方,而事实上,它或许只是一个投影,真正的那根方柱,或许就在离它不远的四十五至六十度角以内。|

    我将自己的想法跟两人说明,为了证明它是否正确,我们觉得进行一个小实验。

    首先,我看准了离我们最近的一根方柱,它离我们,大约有五米,处于我们的正前方。

    我们手头上没有什么可以抛掷的物体,因为现在身上的每一个装备,对于我们来说都十分重要,最后我们只能找了两个相对不重要的装备进行试验,两个黑驴蹄子,有闷油瓶在,也没它们什么事了。

    随后,先由闷油瓶将其中一个黑驴蹄子扔到正前方的方柱上,如果我的假设不成立,它是个实体的话,那么黑驴蹄子会稳稳当当的停在上面,反之,它则会坠入黑暗中。

    当闷油瓶将第一个黑驴蹄子扔出去后,它几乎是一下子就消失了,方柱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胖子嘶了一声,喜道:“天真,被你小子给蒙对了。”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会得意,但这时候,我完全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估计任何人在刚刚烧完自己至亲的尸体后,即使再压抑,再伪装,也无法做到谈笑风生。

    最后,闷油瓶拿出第二个黑驴蹄子,扔到了距离那根方柱为原点的五十度角的位置,由于无法估计镜子准确的度数,所以我们取了一个折中的数字,这一次,黑驴蹄子扔出去后,一样也失踪了。

    胖子惊了一下,道:“怎么回事?”

    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急,慢慢看,大约就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那根方形石柱上,突然冒出了一只黑驴蹄子。

    胖子瞬间明白过来,冲我比了个大拇指,道:“你牛x。”

    现在这种情况,就证明我的猜测靠谱了,现在出现的这个黑驴蹄子,实际上是我们扔出去的第二个黑驴蹄子的投影,真正的第二个黑驴蹄子和那根方柱,在光线的扭曲下,造成了视觉移位,事实上,它应该位于我们所看不见的虚空处。

    只要能找准位置,一切就好说,我们根据方柱的走向,选准了北方为前进点,一般主墓的格局,讲究坐北,进了主墓室,朝着北走准没错,当然,如果墓主人要打破陈规,故意在北方设下埋伏,那盗墓贼也只有认栽了。

    那根处于‘虚空’的方柱离我们并不远,也只是五米左右的距离,但这个距离虽然不远,凭我和胖子也很难过去,最后这个任务理所当然落到闷油瓶头上,他微微后退,两步一个助跑,整个人就腾空跳了过去。

    在他向虚空跳出去的一瞬间,我还是很害怕的,毕竟即便知道那里有东西,但我的眼睛被彻彻底底欺骗过去了,一看到闷油瓶往虚空跳,心脏就漏了一拍,等他突然消失时,我才定下来。

    紧接着,从虚空中,突然抛出了一条青铜锁链,被胖子稳稳接在了手里,我们先将锁链扣在同子身上,将人慢慢往下放,随后就跟着荡过去,一下子没入了虚空中,如此故伎重施,我们就如同蚂蚁搬家一样,一根一根的往前挪,每一步都踩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这个机关的设置十分坑人,因为偶尔会出现几根真实的方柱,事实上,就是对其中某几个镜子动了手脚,造成一种虚虚实实的现象,但我们掌握了诀窍后,只需要时时留意上方古镜的角度规律,倒也有惊无险。

    大约在十多次后,闷油瓶跳入虚空后,竟然没有再扔锁链过来。我们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动静,胖子推测道:“小哥当搬运工,一个个运我们,你说,他是不是虚脱了?”

    我估摸着也有可能,闷油瓶就算是起灵,那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像老痒一样是物质化出来的,当然会饿会累,于是我冲虚空喊道:“没事儿,小哥你先歇歇,歇好了咱们再继续。”如今二叔已死,我依旧没有那种急迫感了,甚至有种心如死灰的平静。

    至于路人甲或者德国小龙女,通过闷油瓶的信息过后,我大约也能猜到一点,雅布达之行,所有人的以为那是最后一程,闷油瓶毁掉了雅布达启动龙纹密盒的钥匙,按理说,一切就该终结。

    但后来德国美女没有死,并且它以及德国势力都不会甘心,他们一定是又做了什么,才了解到这个斗的存在,于是又派人下斗。

    至于二叔,他为什么下斗,又跟什么人做了交易,我实在摸不透,或许这世上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路人甲,一个是小花,但如今想这些都没用了,二叔已经去了。

    闷油瓶此次一行后,也将彻底破坏最后的线索,一切到此为止,我如果再追查下去,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总对我说:吴邪,你不该来。

    我想,我***真的不该来。

    我吼完,闷油瓶那边没有回答我,他的个性本来就是这样,我不指望他会回一声‘嗯’,或者说一声‘好’,所以我和胖子守着灰老鼠和同子继续等。

    但大约五分钟后,我和胖子脸色都变了。

    闷油瓶不可能休息这么久。

    这个斗太多人参与进来,他一直很紧迫,而且以我对闷油瓶的了解,再苦再累,他都很少有休息的时候,五分钟,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心知不妙。

    胖子立刻冲着闷油瓶消失的虚空处喊,但依旧没人回答。

    胖子脑门上顿时冒汗,道:“天真,你该不会是估算失误,小哥掉下去了吧?那下面可是毒液和成平的‘有求’啊。

    我心虚的腿都软了,紧张道:“不、不会吧。”一边说,我赶紧进行确认。

    头顶的镜子没问题,角度也没问题……落脚点应该就在那里,不会错的,但闷油瓶为什么不回答我们?他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就这一瞬间,我冷汗也跟着冒出来了。

第四十六章 (上)

    紧接着,一个猜想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难道闷油瓶跑路了?

    自从遇到黑瞎子开始,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斗里,似乎有什么闷油瓶极其忌讳的东西,为了这件东西,他甚至想‘灭口’,很显然,这个忌讳,不单只是这里关于真正终极的线索,还有某些,是关于他本人的,不想被人所知道的?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或许,他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先去解决自己的问题。|

    我不相信闷油瓶会扔下我们,但以他的性格,像这种先把我和胖子困住,解决问题后再来汇合的做法,他倒是很有可能做出来。

    我又朝着那个方向叫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回答,最后我将在自己的想法告诉胖子,胖子一听,愣了,他嘴里嘶了一声,分析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小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不成他在这地方有个私生子?”

    我道:“私生子到不可能,这里有没有女粽子……”一说到女粽子,我顿时觉得头皮都麻了。

    不对,如果闷油瓶真的跑路了,那那个红衣女粽子为什么不敢现身?不对!闷油瓶没有走,他还在附近!

    那他为什么不回答我们?

    我否决了之前的猜想,从新问胖子,胖子一脸的纠结,道:“别问我,胖爷最讨厌动脑。”说着,他做了个跳跃的动作,望着虚空中的落脚点,道:“要不咱们过去找找。”

    我此刻已经冷静下来,闷油瓶没有离开附近,但又没有回答我们,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被什么东西给琼住了,或许是机关。

    如果闷油瓶需要我们的帮助,他一定会开口。而他现在不回答我们,显然是让我们按兵不动。

    但如果那东西很厉害,让他根本无法发声怎么办?

    我一时间我法断定情形,而胖子所说的直接跳过去,一来太过危险,二来我们这里也没谁能像闷油瓶那么能跳,足足五六米的距离,我们又不是刘翔,怎么跳过去?

    胖子想了想,出馊主意,道:“要不这样,你给自己物质化一对儿翅膀,先飞过去。|”

    “靠。”我直接就骂娘,道:“要翅膀没问题,问题是到时候怎么取下来?您能不能靠谱点?”胖子怒了,道:“胖爷怎么就不靠谱了,你小子少挤兑我……”眼瞅着我和胖子两人都着急上火,正要吵起来的时候,一根绳子突然从虚空中扔了过来。

    那绳子刚好扔到胖子脚下,胖子愣了,看了我一眼,道:“小哥活过来了。”

    我下意识的跟着点头,随后猛的反应过来,暗骂胖子那张臭嘴,闷油瓶压根就没死过。

    胖子正要去抓那绳子,我拦了他一下,道:“等等,不得不防。”这地方太过诡异,什么离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天知道这是不是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我阻止了胖子,朝对面叫了声:“小哥?”

    依旧没人回答我,但绳子却真真实实的摆在我们眼前。

    胖子奇了,冲对面叫道:“小哥,天真他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好歹你也吱个声儿啊。”他说完,对面依旧没动静,我们俩对视一眼,顿时拿不定主意。

    胖子想了想,道:“这别是你物质化出来的吧?”

    我道:“没有,我刚刚满脑子想的都是小哥,要物质化,也是物质一堆小哥出来,怎么会变成绳子?”

    “也是。”胖子说了句,紧接着,他从打捞袋里掏出最大的那根凿子,随后系在了绳子上,扯动了一下绳子,谁知就这一下,对面突然传来了一种如同小鬼死得尖叫声,绳子跐溜溜的被收了过去,再无动静。

    我头皮顿时就麻了,这可不是闷油瓶的声音……难道从一开始,对面就站了一只怪物,闷油瓶跳过去后,直接被吞了?虽然这个想法很不靠谱,但在那样身体悬念的情况下,即便是闷油瓶,估计也没办法做太多反应,如果真如我猜想的那样,被吞了是很有可能的事。

    就在我冷汗直冒时,胖子指了指虚空旁边的那根方柱,按测算结果那根方柱应该只是投影。

    和我们之前做的实验一样,由于折射点太多,会导致无法同步,但我们已经等了五分钟,再慢也该投影过去了吧?如果那里真有怪物,难道不应该投影在这根方柱上吗?

    但为什么这根方柱上什么也没有?

    我用眼神询问胖子,他压低声音,道:“胖爷我打赌,你觉得着了张家人的道,那个柱子,应该是实的,不信咱们试试。”一边说,胖子一边掏出了一个水袋,将水袋朝着那根方柱扔给去。

    他的准头虽然没有闷油瓶那么厉害,但水袋还是险险的落到了方柱的边缘。

    不错,水袋落上去了。

    说明这根方柱是实体。

    我瞬间觉得浑身冰凉,脑海里只有三个字:中计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让闷油瓶跳的那个地方,岂不是陷阱。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但张家人不知道利用什么办法,竟然设了这样一步陷阱。我忍不住抬头却看头上的古镜,它们明明是按规律排列的,怎么可能会出错?然而,当我抬头时,我愣住了。

    因为上面的镜子,居然消失了好几面。

    怎么回事?

    胖子嘶了一声,再次将闷油瓶的老祖宗问候了一遍,道:“是机关。打从咱们一踏上来,机关就启动了。”

    上面原本放古镜的位置,露出了几道圆弧形的凹槽,估计当时古镜就是卡在那些凹槽里,而此刻,古镜消失了,在此过程中,并没有任何镜子掉落下来,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古镜顺着那些凹槽收进去了。

    或许是因为我们现在所踏的方柱上有某种机关,使得在我们不知不觉中,古镜就悄然收起,是它影响了我们的判断。

    真是阴毒……我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我不知道闷油瓶跳进错误的空间后遇到了什么,但能让他一句话也说不了的,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再一联想刚才那种如同怪兽的尖啸,我几乎都想哭了。

    胖子骂完张家的祖宗,将手一伸,道:“把子弹都给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你要干嘛?”

    胖子道:“张家祖宗把我们所有人都坑了,这事儿不能怪你,怪他们太阴险,但小哥现在明显中招了,咱们得想办法,你听着,胖爷跳过去,根据刚才的情况,那边应该有什么怪兽,多来两颗子弹,就算是无敌密洛陀,也能送它见阎王。”

    我听着胖子的计划,只觉得心惊胆战,道:“你这是去送死还差不多,小哥一跳过去都歇菜了,再说了,那柄青铜刀,可比枪差不了多少。”

    胖子也知道自己的方法太不靠谱,但他急,我看着他急,自己反而镇定下来了,最后我想了想,心里渐渐有了主意,道:“胖子,你有把握跳过去吗?”

    胖子道:“小看胖爷不是?当初在张家古楼,过六角铃铛的时候,胖爷可不止跳六米。”

    我忍不住嘶了一声,道:“那之前你怎么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胖子拍着大肚子,道:“能者多劳,能偷懒的时候就得偷懒,所以我就不跟小哥抢活干了,这是人生的哲学,怎么?”

    我懒得去骂胖子没义气,说道:“既然你有把握跳过去,那好办,你现在就跳。”

    胖子噎了一下,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拿装备包,戌时,他道:“天真,胖爷可跳了。”我点头。

    他道:“我真跳啦?”

    “你大爷的,赶紧跳。”我道。

    胖子呛了一下,又道:“那成,如果胖爷出了什么意外,你也别自责,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不过胖爷舍不得你,你说要没我在身边,你可怎么活……”

    我晒然,道:“我二十多年都是这么活的。”

    胖子没再说遗言,比了个起跳的动作,我一看,这哪儿跟哪儿啊,连忙拦住他,道:“没让你往小哥那儿跳,往那儿跳。”

    “那儿?”胖子指了指放水袋的那根方柱,乐了,道:“那敢情好,只要你不让胖爷送死,就是跳珠穆朗玛峰都没问题啊。”我心说,就你那身材,能不能爬上珠穆朗玛峰还是个问题,更别提跳了。

第四十六章 (中)

    只见胖子退到方柱边缘,两步一个助跑,肥胖的身体就跃入了半空,说实话,五六米的距离,我确实捏了把冷汗,但胖子安全着陆了,这让我不得不承认,他虽然胖,但除了钻洞的特殊情况,其它时候都非常灵活。|

    不过话又说话了,没两把刷子,是干不了捞明器的活,有时候我也会想,自己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能从一个斗活到另一个斗?后来我琢磨明白了,原因有两个,第一:我点小聪明,关键时刻,偶尔也能发挥作用;第二,就是我有个好三叔和两个好兄弟,无论跟着谁下斗,都有人罩我一把。

    胖子安全着陆后,转身拍了拍肚子,做了个万事ok的表情,接着扔了条绳子过来,我照例,将灰老鼠和同子分别绑到绳子上,由胖子拽过去。胖子虽然长了一身肉,但真论起力气,比闷油瓶要差很大一截,这个过程的惊险不言而喻。

    其实,如果同子和灰老鼠能醒过来,我们可以省下很多麻烦,但这点麻烦,我们宁愿受着,否则你一个‘有求’,他一个红衣粽子,天知道这两小子还会想出什么东西。

    美国的一位文学家曾经说过:永远不要低估年轻人的想象力。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低估过。

    待将我们三人都运过去,胖子脸上的汗珠已经大如黄豆,他抹了把脸,累的气喘如牛,道:“我说……最该减肥的不是我,是你,让你丫天天海参鲍鱼。”

    我心里直叫屈,什么海参鲍鱼,我整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能安安稳稳吃份外卖已经是积德了,但这种时候我不想跟胖子争,称赞了他两句,便去看闷油瓶先前的落脚点。

    由于换了一个位置,我们眼前的环境出现了很大的改变,之前闷油瓶所处的那片虚空,真实的面貌显露无疑,那是一片石台,石台是一个整体,延伸而去也看不到整体。

    此刻,我们俨然已经走到了方柱的尽头,而之前估算出的落脚点,刚好在石台的边缘。

    从我们这个角度看去,石台上空荡荡的,依旧是礁石为材料,只不过似乎外表有一层涂层,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看起来灰蒙蒙一片。

    在探照灯白色的光线中,只见正对着我们的石壁上,爬满了一种藤条类的植物,密密麻麻,看起来让人觉得很不舒服,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它东西。

    胖子双眼机灵的扫射了一圈,道:“没看见什么怪物,这别又是虚的。”

    我抬头看了看,石台上方的位置已经没有古镜,也就是说那东西是实的,但闷油瓶去哪儿了?刚才发出怪声的东西又是什么?

    此刻,我们所处的方柱,离石台只有两米左右的距离,要跨过去完全不成问题,我和胖子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这事儿不对头,两人对视一眼,也没有急急忙忙的跨过去,而是就地准备装备。

    从之前的声音来看,发出叫声的应该是个大玩意,我和胖子一人打一把探照灯,插在裤腰部专门的固定带上,一人手里握一只小枪,将装备全部死死固定在身上。

    这种时候,再带着昏迷的同子和灰老鼠实在不方便,我想一下,只得咬牙将两个人弄醒,只盼望他们能争气点。两人醒后,我将之前的情况跟两人简略交待,便嘱咐道:“记着,不要多想,一正压百邪,只要心无畏惧,就什么都不怕。”我给两人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他们渐渐平静下来,灰老鼠挺胸抬头,说保证不拖后腿,这话我不知能信几成,只得让二人拿了枪支匕首,四人相继跳到了石台上。

    我们现在石台附近搜索,想看看有没有闷油瓶留下的痕迹很快,我们发现了几个模糊的血脚印,那是人的脚印,血的痕迹并不深,说明主人受伤并不重。

    闷油瓶虽然留血挺多,但还没到能留下脚印的地步,我细细看了一遍,忽然发现,这些脚印,事实上是两个人的,脚印乍一看差不多,但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得出大小之分。

    脚印是朝着石台更深的黑暗处走的,胖子琢磨了一下,分析道:“看样子,这两个人当时跟我们差不多,也刚从方柱上下来,而且,这绝对和你二叔是同一批人。”

    我问:“何以见得。”

    胖子说:“你傻啊,外面那个无懈可击的刀山机关,拢共就启动一次,所以这两个人绝对跟吴二爷是一伙的,如果不是……就说明还有通道可以到达这里面。”

    我觉得不太可能,通道越多,面临的风险就越大,以张家人的谨慎,应该不会开那么多通道,那么唯一的哦可能,就是留下这两个脚印的,确实是二叔的人,他们当时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二叔死了,但二叔的人马,会不会还有幸存者?

    我想到这里,目光不由落到那些血脚印上,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忍不住蹲下身仔细查看。

    胖子立刻问:“天真无邪同志,是不是有什么重要发现?”

    “有。”我道:“你看这些脚印的走向,脚尖朝前,也就是说,他们当时的前进方向和我们是一样的,但是你看……”我指着石台的边缘,道:“但是这里没有脚印。”

    胖子嘶了一声,道:“这么说他们没有踩过这个位置。”

    灰老鼠道:“这有什么奇怪?这么多地方,单这块地方没踩,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和胖子没搭理他的话,胖子眼光闪了闪,又道:“但是这个地方,是小哥的落脚点。”

    “不错。”我感觉自己衣衫已经湿透了。

    这是我们事先估算的闷油瓶的落脚点,但这两个人之前却避过去了?一个正常人,当他在直线往前走时,突然饶了个弯,是因为什么情况?最正常不过的,是前方出现大坑,或者前方有一堆狗屎,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证明那个位置不能走,但我却让闷油瓶踏上去了。

    说不后悔是假的,但后悔顶什么用?就跟胖子说的,我们这次表现的都不笨,怪只能怪,张家那群老王八蛋太他妈老奸巨猾了。

    以闷油瓶的身手,他跳过来之后,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哪怕是万弩齐发,他也能抵挡一阵,不可能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我想了想,唯一的可能只有两个。

    第一,这里之前站了个怪兽,闷油瓶还在空中,就被它一口给啃了,任何一个人在下跳得过程中都是无法做出太多反应的、

    第二,这里没有怪兽,但这块地方,踩下去后,会出现踏空一类的机关,对于一个越了六米远,刚刚落地的人来说,一个突然被抽空的地板,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反应的。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种设计都是很阴险的,像这种地板抽空的机关,事实上设计原理很简单,也是墓室里最长见的,但很多经验老道的盗墓贼都可以一眼看出哪里有机关,从而避开走。但这个机关的巧妙之处,就在于它的位置,要想踏上这个石台,一共只有两个落脚点,一个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落脚点,一个是闷油瓶的落脚点。

    这其中,几乎是一环扣一环,只要在古镜那里判断失误,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闷油瓶的落脚点,当人跳出去之后,踩到地板的一瞬间,根本来不及收力,只能直接掉下去,就如同自己主动去跳坑一样。

    阴险,真***阴险。用一个最简单的机关,就可以达到来一个死一个的杀人效果。

    我总算知道闷油瓶为什么能这么牌,因为……这是遗传。

    虽然我们之前确实听到了奇怪的叫声,但此刻什么怪兽都没有,我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于是跟众人一商量,决定试一下。

    其实,像这种机关的设置十分简单,在木砖的下面做一个类似天平的支撑杆,杆的两头放同样重量的物体,使得上方的地砖保持平行,盗墓的人一脚踩上去,平行就会被打破,地砖自然就会倒转过来。

    所以,我们只需用有重量的东西扔上去,便能看出结果。

    ps:祝贺新书《邪灵秘录》推荐满一千,本书今天下午三点,加更一章,刀刀像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新老书友们致谢。

第四十六章 (下)

    最后我们找了两把折叠铲,这是最后的两把,由于带铁的面积大,是我们现今能找到的,唯一有重量又可以舍弃的装备。我们四人退到安全区,胖子将折叠铲朝着闷油瓶之前的落脚点扔过去。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在折叠铲落地的一瞬间,只听啪的一声响,如果拍巴掌的声音,紧接着,那块地面,突然落空了,露出一个足有一米长宽的正方形大坑。

    果然如此!

    没等我爬到坑前去看闷油瓶的反应,一只带血的手突然攀上了大坑,那只手我太熟悉了,中指和食指比普通人要长,是闷油瓶。

    谢天谢地,这小子还活着。

    我们四人几乎是立刻冲到了坑前,我准备去把闷油瓶拉上来,然后一看之下,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坑很深,下面黑漆漆的,也不知有什么,但在探照灯的可视范围内,大坑的四壁,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形似蜥蜴的海魁!

    但这海魁,绝对比我们之前在船上遇见的要大很多,几乎都活成老妖怪了,光线一打进去,它们就发出如同鬼啸一般的尖叫,不断想要去咬闷油瓶。

    而闷油瓶此刻一只手攀着大坑一边,一只手握着青铜古刀,不断砍杀周围涌上来的海魁,浑身浴血,简直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别说出声,在大坑出现的时候,他甚至连看我们一眼都没有时间。

    这是个翻转机关,要不了一会儿,板就会重新翻过来,我示意同子留意周围的动静,和胖子两人赶紧拽着闷油瓶那只血手往上拉,闷油瓶本来就不重,我和胖子两人合力,瞬间就将他拽了上来。

    在拽上闷油瓶的一瞬间,有只海魁咬住了闷油瓶的脚,连带着被拉出来,同子十分机灵,海魁刚一落地,就被他两枪给打死了。

    闷油瓶被拉上来,我们还没来得及看他究竟伤得怎么样,就见他突然转身想着大坑处扑去,手指伸进坑里,一钩一探,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机关,瞬间就将大坑给封闭了。|

    这地砖似乎有隔音功能,封闭的一瞬间,下面那种鬼啸似的尖叫顿时不见了,估计就是那种灰色的涂层在作怪,闷油瓶做完这些,整个人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地板上,身上的血将那些血脚印都掩盖了。

    我心脏顿时就跳了一下,连忙去看闷油瓶的情形,他身上几乎全是海魁咬出来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说严不严重,光是流血都可以流死了。

    我唯一一次见到闷油瓶这种样子,是被困在巴乃的密洛陀洞时,那一次,他和胖子,离死亡真的只有一步之遥,因此当再一次看见这种状况时,我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当时的感觉,那太恐怖了。

    我立刻道:“准备水、药品,就地包扎。”事实上,我们留在这里很不安全,但闷油瓶现在的情况,几乎是血流如注,一张脸都已经惨白,上面布满了血迹。

    没有人反对,我们就在石台的边缘对闷油瓶进行抢救,他并没有晕过去,但非常虚弱,甚至连说话都困难,我实在无法想象,在我和胖子打开机关的一瞬间,他是靠怎样的力量将自己悬空撑起来的。

    我们的食物充足,但所带的水已经不多了。

    伤口必要的清洗一定要进行,那些海魁不知在底下生活了多少年,个个斗大如牛,体型完全变得不正常,我甚至都怀疑,这样的东西会存在,是不是张家人物质化出来守陵的,还有那些镇水尸,太他妈变态了,简直就是在开外挂。

    食用水一共还剩两袋,闷油瓶身上的伤口太多,我们用了整整一袋半的水,剩下的半袋子,已经是节约再节约之下的产物,我们所携带的医药品,几乎大部分都用到了闷油瓶身上,活活将他弄成了一具木乃伊,最后血止住了,我们又猛给他灌葡萄糖和食物,剩下的半袋水又有一半进了他的肚子。

    正当我打算继续喂时,闷油瓶缓缓摇了摇头,用一种极其低弱的声音,缓缓道:“不要前进,找地方休息,等我醒过来。”说完,他头一歪,彻底晕过去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发现彼此都是满头大汗,最后胖子咽了咽口水,喘息道:“跟着小哥有肉吃,听他的。”周围黑洞洞一片,也不知有什么,我背着闷油瓶,胖子在前面开路,同子和灰老鼠在后面警戒,一行人伤痕累累,最后找了个靠石壁的地方休息。

    水只剩下一点,说什么也不能动,但折腾到现在,人人几乎都是又渴又饿,吃了几口东西,更加觉得干渴难耐,灰老鼠看着剩下的一点水,嘴皮直动,上面起了干干的一层皮。

    由于干渴,所有人几乎都没有胃口,最后胖子打开了水袋,给众人分了,我忍不住皱眉,待同子和灰老鼠睡后,才道:“小哥现在受重伤,比我们更需要,你怎么分了?”

    胖子压低声音道:“不分?不分等我们都倒了,谁去抬小哥?还有,你的伙计们一路上可没少遭罪,你这么偏心,不怕他们有想法?”

    我回忆了一遍,发现自己确实有‘偏心’的嫌疑,忍不住叹气,也知道胖子做的对,想这种干渴的状态,还不能吃东西,因为越吃会越渴,渴是比饿更难受的滋味。

    最后胖子道:“再说了,咱们不还有物质化吗?我跟你说,待会儿他们两个睡醒了,就这么说……”胖子在我耳边窃窃私语,出了个主意,我点了点头,不得不佩服胖子机灵,最后,我们决定先就地休整,我和胖子轮着排岗,休整好体力,一切等闷油瓶醒了再说。

    我一觉睡了也不知多久,但这次是自然醒的,估计睡得时间必定不短,胖子也没叫醒我,一个人在那儿点脑袋,似睡非睡,我摇了他一下,他就警惕的睁开眼了。

    我道:“去吧,我来。”他点了点头,身体一躺就打起了呼噜。

    我睡饱了精神状态不错,便去查看闷油瓶的情况,好在没有发烧,血也完全止住,仅仅经过一点睡眠,似乎就好了一些,张家人的恢复力简直是惊人的。

    我又摸了一下他的肚子,扁的。人体在自我修复的时候,需要很多能量,于是我拿出了一些食物,捏碎了往他嘴里塞,这活挺恶心的,酱牛肉被我捏成黏糊糊的一坨,又黑又粘,看的我直恶心,我直接把它们塞闷油瓶嘴里了,好在他处于昏睡中,慢慢喂也看不到。

    戌时,待喂完吃食,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可以走到灰老鼠身边,弄出了一些响动,不多时,他就迷迷糊糊睁开眼,我立刻假装睡意朦胧,踢了他一脚,道:“把水袋拿来,我要喝水。”

    他已经睡懵了,哦了一声,摸过最近的一只水袋递给我,当我接过手里时,原本空空的水袋,已经变得胀鼓鼓的了。

    递完水袋,灰老鼠才反应过来,道:“吴哥,已经没水了。”

    “谁说的。”我道。说完,晃了晃水袋。

    灰老鼠恍然大悟,知道我又故技重施,顿时露出钦佩的表情,道:“又被你耍了。”

    “这不是耍,是救命。”我道。

    灰老鼠叫醒了同子,两人凑过来,盯着水袋,显然之前那一点水,并没有起多大作用。说实话,我真不知道物质化出来的东西究竟能不能喝,当我揭开水盖时,里面的水让我升起了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那水特别干净,我这辈子见过最干净的水,是昆仑山里融化的雪水,清澈透亮,但这水,似乎比那雪水更澄澈,或许是灰老鼠当时很渴望喝水,所以潜意识里想象出的水,是特别清澈的,但我总觉得怪异,这是靠脑海想象出来的,喝它,我有种在喝别人脑髓的感觉。

    ps:加更完毕,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十七章 (上)

    这个念头很古怪,但我明明很口渴,偏偏却喝不下去。|

    戌时,闷油瓶突然醒了过来。他眼珠子微微转动,当看到我们三人围着满满一袋水时,聪明如他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他只说了一个字:“喝。”

    我们没了顾忌,立刻喝了个饱,我又扶着闷油瓶给他灌水,见他精神似乎好转一些,便问道:“小哥,接下来怎么办?”闷油瓶动了动手臂,没有抬起来,看来张家老祖宗设计的那个阴毒的连环机关,这次真的坑到闷油瓶了。

    他叹了口气,道:“我不行了,这里的情况我忘了,走一步算一步。”

    胖子早已经醒了,正抱着水袋灌,闻言道:“呸、呸,男人可不能随便说自己不行,小哥放心,还有我和天真,我们哥俩就是抬也得把你抬出去。”

    闷油瓶这次情况确实糟糕,主要是失血过多。

    之前那个机关里,坑洞狭窄,闷油瓶掉下去后,一边要稳住身形,一边还有无数的超级大海魁,再多手段也很难施展开,陷入里面后,几乎处于一个完全被动的场面,我和胖子当时如果晚一步,我毫不怀疑,闷油瓶很可能会支撑不住,就此喂了海魁。

    就算他恢复能力再变态,这么严重的伤势,也不是睡一觉就能好的,如今再什么事都靠闷油瓶已经不可能了,我和胖子让他不要操心,再睡一觉,于是趁着闷油瓶休息这期间,两人打了个商量。

    一则,关于德国人的事情,我们也没必要去管,至于路人甲,更不需要我们去担心,所以现在,我们只需要关心自己。

    二则,之前那两个血脚印,很可能寓意着这里还有二叔的残余人马,于情于理,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都不该放弃,至于一直没有见过面的老雷,他们有没有闯到这一关都是个未知数,更不是我能管的了。

    三则,闷油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自己也说了,毁了这斗里的那件东西,真正的终极就彻底消失了,既然兄弟的幸福生活就在眼前,我们说什么也要帮他完成。|商量完毕之后,我和胖子决定,其余的事情都搁下不管,等,闷油瓶醒来,问明是什么东西,然后背着他走完最后一步。

    我们又原地休整,保养了一下枪支,吃吃喝喝,期间胖子继续补了一觉,待闷油瓶醒来,我们说了商讨的结果,他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吴邪,我的东西扔了吗。”

    我道:“没扔,从内裤到毛巾,全留着。”

    闷油瓶嗯了一声,对我们描述了这个斗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牌,具体形态闷油瓶已经记不清,但张家人称它为‘尼日婆显牌’,放在主墓室的棺椁里。这块牌子的价值,不在于它本身,而是它的身体里,隐藏了一份密码,关于终极所在地的开启密码,并且要想阅读这上面的密码,还有一种特殊的方法,这个方法原本只有张家起灵才能掌握,后来,在张家遭受压迫最严重的时候,被一些叛徒泄露出去,导致少数当权者也知道,因而一代代流传下来。

    那块‘尼日婆显牌’的来历不甚清晰,只有它本身所涵盖的密码与龙纹密盒里的东西相对应,才能到达终极之地。

    当然,真正的终极,按理说闷油瓶应该是知道的,但如他所言,他忘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知道终极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被称为‘起灵’的力量在哪里,唯一的线索,只有曾经放在青铜门里的龙纹密盒与这个斗里的‘尼日婆显牌’。

    也就是说,我们的目的地,是主墓室的棺椁。

    由于同子和灰老鼠身体状况不佳,接下来,便由我背着闷油瓶,胖子打着探照灯在前面开路,同子和灰老鼠拧着枪在后面警戒。

    这个平台十分大,我们向前走了不久,布满图层的灰色地面便出现了一些形同壁画的东西,但这些壁画很奇怪,造型杂乱,完全看不出画的是什么,有点像梵高的抽象画,一团一团,色泽暗淡。

    胖子打着探照灯晃来晃去,没有什么发现,他道:“小哥,原来你祖上还是搞艺术的。”闷油瓶被我背在背上,好在他不算重,我也没有太吃力,他基本上已经没有精力去搭理胖子,一直在闭目养神。

    我道:“搞艺术的人都是饿死的,你看这斗,光建起来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所以我打赌,小哥祖上绝对不是搞艺术的。”

    胖子道:“那画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干什么?尽搞些形式主义。”我一边走,又观察了一下,道:“这像是画的星空,你看,偶尔有颜色深的一团一团在一起,不是很像星星吗?”

    胖子损道:“你***这么话星星啊,这明明就是大饼。”我正想告诉他,很多抽象派的名画家,星星都画的像大饼,但画还没出口,我背上的闷油瓶突然道:“这些不是画,快离开这里。”

    不是画?那是什么?

    我心里虽然疑惑,但本着跟着小哥有肉吃的原则,我们一行人还是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胖子突然嘶了口气,道:“快、快走!”

    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要赶快了,因为我们脚底的画,竟然动了起来,片刻后,那些大饼星星慢慢蠕动,如同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捏面团一样,逐渐的,竟然变成了一张张酷似人脸的图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视觉原因,那些人脸十分狰狞,仿佛在遭受极大的痛苦一样,不断往外冒,似乎被困在土里,想要出来一样,人脸神色十分痛苦,仿佛在张嘴呼号,而且脸也越来越多,稍不注意,很可能踩进人的嘴里。

    我头皮都炸了,心说这是什么鬼玩意,难道又是谁物质化出来的?我发誓,我可没有这么变态的想象力。

    最后,人脸越来越密集,一个个挣扎着仿佛要从地下冒出来,然而这片平台大的离奇,胖子最后不得不在这些人脸中跳来跳去,这可苦了我,背着闷油瓶本来动作就不利索,这下子更是手忙脚乱。

    这些人脸让我想起了一个流传很广的鬼故事,说是在国外有个富豪买了栋古老的豪宅,结果搬进去没多久,地面和墙上,就相继出现了酷似人脸的图案,而且人脸还会做出表情,多是痛苦的表情。后来将房子挖开一看,竟然在地基下面挖出了密密麻麻的人骨。

    而在中国古代,也有一种用活人铺路的墓葬陋俗,已经不属于殉葬范围,而是属于一种守墓的邪术,在墓道的;路基下面埋活人,配合邪术,一带有盗墓贼套上这跳墓道,就会被鬼手抓脚,或者被鬼嘴啃脚,十分恐怖,在行话里,将这个称为人骨路。

    我心说,莫不是碰上人骨路了?

    张家人虽然牌,但远远比不上皇亲国戚,即便当时的财力再大,恐怕也没有能力殉那么多活人,而且,凭借着我对闷油瓶的好印象,潜意识里,我觉得张家的老祖宗,应该还不至于用这么阴毒的招数。

    我将一边避开那些挣扎欲出的扭曲人脸,一边将自己的分析跟胖子说,胖子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脸,汗都出来了,道:“还不阴毒?那些镇水尸不都是活人殉出来的,还有刚才那一坑的超级大海魁,要我说,张家人就是玩阴毒的老祖宗,当然,小哥不在内。”

    我也急了,眼见这鬼脸也不知有多少,半天都走不出头,不由满头大汗,道:“我说,你把人祖宗都问候八十遍了,现在拍马匹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这些鬼脸是什么来路?”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胖爷要是知道来路,早把这些鬼东西一锅端了。”

    我心里叫苦不迭,因为这才片刻功夫,人脸几乎已经挨挨挤挤,它们嘴张的老大,仿佛能一口咬断人的脚脖子。

    就在我们四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时,闷油瓶突然向我左手边一指,道:“去那里。”

第四十七章 (下)

    我立刻朝着闷油瓶手指的地方看去,那边靠山壁,黑漆漆的一片,也看不清楚,我立刻让胖子把探照灯打过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随着探照灯的光芒射过去,我发现在山崖的左手边的石壁上,竟然凌空凿出了一道之字形的阶梯,蜿蜒向上,也不知通往何处。|

    我一喜,而那边却没有这种鬼脸出现,我一喜,道:“小哥,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石阶,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不等闷油瓶答话,我又招呼众人赶紧转换方向,往石阶的方向走,很快,我们到了山壁上,顺着石阶往上走。

    石阶又窄又低,踩上去十分不便,但至少能暂时避一避那些鬼脸。

    待行了两三层,我们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将探照灯往下一打,只见那些挣扎扭动的人脸,竟然慢慢平息下去,不消片刻,又变成了一个个大饼样的星星。

    胖子直道:“怪事,胖爷我见过的稀奇古怪也不少,这是什么玩意,竟然跑出来作祟,而且它也不怕小哥的血,看来不是粽子啊。”

    这时,我背上的闷油瓶缓声道:“是鬼面蛊。”

    胖子问:“听名字就不是好东西,是什么玩意?”我听闷油瓶声音虚弱,便不想再让他浪费体力,于是道:“别管什么玩意了,只要不挡咱们的路就行。小哥,你让咱们上这石梯,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这石梯是干什么用的?”

    我侧头去看他,闷油瓶皱着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似乎又没想明白,片刻后,他道:“这上面应该有东西,上去看看。”既然是倒斗一哥开口,我们也没话说,四人便开始顺着石阶往上爬,位置,慢慢升高,最后足足离地二十多米,可见这个洞窟十分巨大,就在这时,我们前方的石道突然到了尽头,石道的两侧,又出现了那种女人灯座。

    我想起上次女人转头诡笑得经历,就觉得起鸡皮疙瘩,最后闷油瓶说点灯,我们便硬着头皮,将两盏女人灯座给点燃了。

    就在灯座点燃的一瞬间,里面的火苗顿时如同一条长线,猛的延伸下去。

    我惊了一下,居然没发现,这确实一道火龙。|

    火龙延伸而去,很快,整个山壁上都是纵横交错的火龙,排列的如同一张大型棋盘,于此同时,整个墓室的全貌也展现在我们眼前。从高空俯视的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只见我们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平台的周围,全是虚空和方柱,此刻,仿佛是由于火龙点燃后启动了什么机关,那些古镜竟然全部调转了一个角度,镜面齐齐朝着平台的上方,也就是我们的头顶,打出一道道黄铜一样的光柱。

    在下方的平台上,全是那种鬼面蛊,没有放任何东西,如果闷油瓶刚才没有叫我们上来,只怕我们走再久,也走不出鬼面蛊的范围。

    而我们的头顶,是一幅巨大的星图,每一颗星辰,都是一具棺椁,不知用什么方法镶嵌在了顶部,随着铜镜打上去的光芒,就如同一幅璀璨的星空图展现在我们眼前。

    我自认这辈子见过的牌主墓不再少数,昆仑的掌中棺、雅布达的悬空棺,但它们所带给我的震撼,远不及这无数的星辰棺椁,半晌后,胖子才冒出一句:“牛x啊!”接着他用手比了比高度,发现我们根本没用办法接触那些棺材,不由叹息道:“这斗可怎么倒,好不容易看到一堆有料的棺材,怎么还没发下手。”

    我逐渐镇定下来,问背上的闷油瓶:“东西在这些棺材里?”

    闷油瓶也看了很久,最后他道:“没有,这是张家人殓骨的地方,不是我们要找的主棺椁。”

    胖子憋不住了,道:“这还不是主棺?估计秦始皇陵也就这样了,那主棺得搞成什么样?”

    我想了想,道:“这里是张家人殓尸骨的主墓,规模当然宏大惊人,但主棺不是用来殓骨的,而是用来放‘尼日婆显牌’的,所以它不需要多宏大,但一定要隐蔽。”

    闷油瓶微微点头,认同我的说法。

    但眼下,火龙光芒透亮,千万铜镜同时反光,如同星河倒悬在我们头顶,所有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无所遁形,哪里还有什么隐蔽场所?

    我们商议一阵,最后觉得,既然肉眼无法看到,那么放东西的主棺,要么就是被某种机关挡住了,要么就是用了最混账的方法,将主棺混在头顶的星辰棺里,上面的棺材,至少有百具,寻常人,便是想办法上去查看一具都很困难,更别说将百余具棺材全部查看一边,如果混在这里面,当真是很难有办法了。

    灰老鼠听到这儿,不由道:“吴哥,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示意他别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说。

    灰老鼠便道:“虽然我不知道张爷要找的那件东西有什么用,但这东西很多人都在抢,我看得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棺材是混在上面还是藏在机关里,咱们不好找,别人同样也不好找,既然如此,何必要找出来毁掉?”

    胖子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么个理,其实胖爷也有办法把这些棺材看光,只不过这办法一来没条件,二来不能用。”

    灰老鼠露出怀疑的神色,道:“为什么还能用?”

    胖子道:“只要咱们有爆裂弹,看到没,那些棺材,一枪搞烂一个,里面甭管是粽子还是什么,全部得掉下去摔个稀巴烂,但咱们手上没有爆裂弹,而且这里面躺着的,都是小哥的祖宗,里面陪葬的明器,肯定是一顶一的好,就算胖爷我有装备,也下不去这个手。”

    我点了点头,胖子的话很有道理,但换句话说,我们没有装备,我们不忍心下手,但‘它’呢?德国势力呢?他们可不会缺装备,更不会对闷油瓶的祖宗下不去手。

    我们商量半天不得要领,然而,就在这时,同子却突然扯了扯我肩膀,示意我往上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突然心中一动,因为就在这石阶的尽头,我们头顶的正上方,悬了一具很特别的棺材。

    它比其他棺材足足大了一倍,也不知是怎么镶嵌上去的,但此刻,这具棺材却突然动了起来,这个动静挺细微,真难为同子竟然发现了。

    我们所有人都盯着那具棺材,紧接着,我朝众人比了个手势,示意往后退,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胖子低声问闷油瓶:“是不是粽子?”

    闷油瓶漆黑的目光冷冷盯着上方的棺材,道:“是人。”我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冲三人打了个手势,比了个枪的动作,紧接着,我们四支枪,齐刷刷对着上方的棺材。

    来人会是谁?

    为什么会在棺材里?他是怎么进去的?

    片刻后,棺材开始有木块掉落,看来里面的人是在凿棺,戌时,棺材底部出现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洞口,紧接着,一幅骷髅架子从洞口里缩了下来,啪的坠落,掉到了下方的平台。

    那些鬼面蛊又激动起来,变成一张张人脸,扭曲的脸张开嘴,不下片刻,那具枯骨就消失的干干净净,闷油瓶的一个祖宗,就这样被吞了。

    我暗骂一声,就在这时,又一根夹钢丝的绳子从洞口里被放了下来,紧接着缩下来一个人,我一看,不由愣了,是小龙女。

    她显然也不好过,浑身是擦伤,漂亮的脸蛋上布满血痕,就跟要毁容似的,她才下了一点点,一看到我们手里的枪,脸色顿时一变,猛的就缩了回去。

    “靠,德国妹子,胖哥哥想死你了,跑什么啊。”

    就在这一瞬间,被捆成木乃伊的闷油瓶,竟然猛的跳起来,拽住那条绳索,速度奇快的爬了上去,嗖的一下钻进了棺材里。

    我愣了,搞了半天,这小子根本就没有残废,居然让我背了这么久。

    灰老鼠目瞪口呆,道:“咋办?”

    我气的肺都要炸了,道:“还能怎么办,追!”

第四十八章 (上)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德国美女见了我们那脸色,就跟见了鬼一样,摆明了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那挨千刀的闷油瓶,先前还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现在竟然跑的比兔子还快。

    那条绳子一直悬在那里没有动,估计德国美女现在只顾着逃命,也没时间去收绳子了,我们赶紧收拾好装备,让同子和灰老鼠在下面等着,立刻和胖子两人攀着绳子追了上去。

    一钻进棺材里,顿时一股恶臭铺面而来,我也只是随意的看了一下,棺材没有破裂的地方,还有一些陪葬的玉器,有两个巴掌大的玉璧,沁色很深,胖子紧跟着我后面,一看,立刻抓了一块塞进衣服里,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没空搭理他,只见这个棺材是被打穿了,顶部也有一个人形大洞,我们从洞里钻出去,才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我一看,顿时惊了,这居然是一条机关道。

    确切的说,这是几条纵横交错的石道,但这些石道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机括,让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我用探照灯照了一圈,这些机括很复杂,大多数看不出是做什么的,但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单独的机括,很容易看出来,是用来悬吊那些镶嵌在顶部的棺材的。

    我这才明白过来,德国美女,竟然不知用什么方法,从上面下来,直接打如了地下埋机括的地方,这可是不得了的,不仅很难,而且最关键的是很危险。

    因为机括一旦被破坏,会产生很多情况,有可能是所有机关失效,当然,也有可能是产生机关自毁,造成整个斗都跟着完蛋,像这种大型的机关道,一般只有某种大型机关才会有,我怀疑很可能跟下面的古镜有关,但德国美女,是怎么进来的?

    机关道不算小,但由于密布的机括太多,因此为防出现什么变故,我和胖子不得不小心翼翼。

    德国美女放下来的那根绳子,之前是拴在机关道里的铁杆上,我一看之下不由捏了把冷汗,也不知是德国美女运气好,还是说懂一些中国的机关术,她所选择的这根铁杆,作用力刚好是向上,如果作用力是向下,那么估计她一拽绳子,就会引起机关发动了。

    此刻,我们的前后都是想通的,由于是石制的隧道,周围连脚印都没能留下一个,我和胖子一时不知该往哪边追。|胖子将探照灯分别向两边打了一下,发现两边的形势,不由也犯了难,最后我道:“分头找。”

    “别。”胖子做了一个赶紧打住的手势,道:“这种时候,眼瞅着就要获得最后的胜利了,千万别散伙。”

    我道:“谁跟你散伙,咱们只要记住路线就行,这里面是机关道,为了不影响机关的运作,张家的老祖宗,应该不会在里面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出不来什么大事,咱们分头行动,找的到固然好,找不到也能记住回头路,不至于走丢,我又不是娘们,用不着你照应,有着闲工夫,回去照应林妹子。”

    我一说林妹子,胖子顿时就急了,说我口是心非,表面上说对小林没有打歪主意,事实上满肚子坏水。我都要哭了,叫道:“哥哥唉,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咱们要出不去,那可就跟林妹子无缘了,只能跟女粽子搞外交了。”

    胖子一听,也不再说什么,我们俩分了装备,一个往前,一个往后,背道而驰。

    我挑的是往后的方向,地道里密密麻麻的机括,踩上去要格外小心,沿途而去,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小型气孔,都比较小,镇水尸什么的肯定钻不进来,估计钻进来一两只耗子还有可能。

    我往前没走多久,机关道突然就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个大型的封门石,足有一人高,圆形的,堵住了前面的洞口。封门石基本是每个墓室里都会有的,那是在墓穴建好之后,工匠们退出时启动的一道机关,机关一启动,就会有圆形巨石滚下来,将通道给堵住,造成最后的通道封闭,使得整个墓穴彻底与外界隔绝。

    我一看这个封门石就知道自己走错了,估计德国小龙女逃跑时并没有走这条路,显而易见,她也并不是从这条路进入机关道德。我心知自己走错,打着探照灯在周围观察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别的洞口,便准备掉头从新跟上胖子,结果我才刚一转头,从我的身后,突然就传来了一种咔咔的摩擦声。

    我惊了一下,赶紧回头,身后没有任何变化。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长久以来的历练,让我不由留了个心眼,没有立刻走,而是打着探照灯细细的将身后观察一遍,我可不希望自己一转身,就从黑暗里蹦出一个什么东西将我扑倒。

    就在我重新观察时,那种咔咔咔,如同石头摩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我听的真真切切,声音是从封门石那里传出来的。

    我惊了一下,忍不住后退一步,难不成这封门石松动了?那这要是朝我压过来,我岂不是得被滚成一个肉饼?

    声音还在继续,但封门石纹丝不动,我凝住心神倾听半晌,突然觉得不对劲,听声音,似乎是从封门石的后面传来的,仿佛是某种尖锐的石头在摩擦地面一样,而且听着听着,我发现那摩擦声还极有规律,一长,一短,紧接着又一长,我虽然对信号不太了解,但这种最基本的国际通用的sos求救信号我还是能听出来的。

    我顿时惊了,封门石后面有人。

    他们被挡在了外面!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他们被封门石困在了里面,否则他们根本不用发什么sos的求救信号、。

    他是谁?既然声音能够传过来,说明他们应该就在封门石的附近,但他为什么不出声?

    我越想越不对劲,路人甲他们被挡在刀山之外,即便是重新找路,估计也没有这么快,那么剩下的,似乎只有老雷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二叔那个队伍中得幸存者?

    但他为什么不说话?

    我立刻贴近封门石,封门石由于是圆形,因此四角的地方,难免露出了极小的几道弧形细缝,我将探照灯的光芒打进细缝里,凑到旁边问:“是谁?”

    没有人回到我,但那种摩擦的声音依旧在响起,时刻提醒着我里面却是有人,而且既有可能是我这边的人马。难道他们是遭遇了什么事,导致不能说话?

    在张家人的斗里,意外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测。但现在跟我发求救信号有什么用?我相信,即便是闷油瓶和胖子都来了,我们三个也无法动这个封门石半分,它就像是血管中一个肿起来的血栓,除非将它击碎,否则不管移动到哪里,它都始终会将血管堵住。

    但我显然没有能力去破坏这扇封门石,我又问了几句,几乎要抓狂,因为对面的人始终不说话,但他一直在发求救信号,我简直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戌时,我才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凑到细缝边开始说话:“停,你先不要发信号,我已经收到你的请求了,现在我想帮你,但你必须配合我,提供给我一些线索。”

    我说完,对面一直刮地板的声音果然消失了。

    接着,我开始一个个的试探,我道:“让我先猜猜你是谁,猜中了,你就划一下。”

    “你是老雷?”对面没动静。

    我又道:“你是老雷的伙计或者是他的伙伴?”对面依旧没动静,这下我有些为难了,除了老雷,我实在想不出谁。最后我又问:“难道……你是我二叔的手下?”

    对面依旧没动静,我急的有些出汗了,都不是,那会是谁?我苦思冥想了两下,发现自己还漏了几个人,于是道:“你是德国友人?”我以为这次猜中了,但对面依旧没有人回答我。

    这次我愣了,都不是,总不会是路人甲的人吧?这点非常不可能,因为封门石所在的位置,和刀山形成了一条直线,路人甲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出现,但绝对不可能从一端猛的跑到另一端去,但为了确认,我还是问了一句:“你是齐羽?或者是齐羽的手下?”

    对面依旧没声音,我冷汗顿时就出来了,因为我几乎已经将斗里的所有人都说了一遍,但他还不回答,那他是谁?难道是鬼吗?

    我有些警惕了,片刻后,大约是我太久没出声,那边又开始刮地板,只是听声音,那个人似乎快要力竭,节奏和声音都越来越小,越来越不协调,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样,一时间我也有些急了,只能先撇下身份的问题,换了一个路子,又道:“你现在是想从里面出来?”

    对面刮了一下,表示yes

    我道:“现在不行。你应该知道,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对付这块封石,我必须要时间来想办法,你能等吗?”对面没有出声,显然,他可能不能撑太久了。

    我有些头大,又道:“除了破坏封石,我现在哪些方面可以帮到你?食物?水?”当我说到水字时,里面猛的刮了一下,就如同突然发狂的猛兽。

第四十八章 (下)

    我明白过来,连忙从随身的打捞袋里摸出水袋,想了想,我自己还是先灌了一口,将自己灌饱后,我将水袋从圆弧的缝隙中塞了进去,紧接着,对面便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我又问了两个问题,根本就没人再回答我,甚至连那种刮地板的声音都没有了。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给耍了,难道对面真是路人甲的人?又或者是德国人?

    但就在我怀疑时,从封门石后面,突然传出了人的声音。

    那种声音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嗓子嘶哑的仿佛一支四面漏风的笛子,如同含了一把沙子在说话一样,声音十分低弱刺耳,我甚至分别不出他在说什么。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里面的人应该是因为干渴而失去了发声功能,看来我如果再来晚一点,恐怕里面的人离死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猛的,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照这样的情形看,里面的人显然被困了很久,这么一想,似乎唯一的可能就是二叔的人,但我之前问他是不是二叔的伙计,他怎么不回答?

    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但那种嘶哑的如同破锣的声调,我实在是听不出来。

    他在说啥?

    听发音,好像是过节,这***命都要没了,还过个狗屁节。

    我忍不住道:“你先别急,再喝点水润一润,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但声音依旧没有停,对面的人依旧在重复一个发言,听的我几乎要不耐烦时,我突然听明白了,随后,浑身都打了个激灵,双腿一软,整个人几乎跪下来。

    他说的不是什么过节……他在叫小邪。

    靠,这是我二叔偶尔温情泛滥时对我的称呼啊。

    但……二叔不是依旧死了吗?那这里面的人是谁?难道真是胖子所怀疑的那样,之前那个二叔,是我物质化出来的?

    之前,我也曾经怀疑过那个二叔是不是我物质化出来的,毕竟二叔的死对我打击太大,任何一点能推翻他死亡的证据,我都想去证明。|

    但当时的情况却不一样,先是闷油瓶去探路,直到他发现对面有人后,闷油瓶才回来叫我们,也就是说,在我还没有想到二叔时,那个二叔就已经存在了,他不可能是闷油瓶物质化出来的,第一,闷油瓶没必要,也不可能想到二叔,第二,闷油瓶是个**很少的人,如果他真的物质化,我怀疑他最大的可能,是物质化出一张舒适的床,然后躺上去睡觉。

    所以,当我看到二叔骨瘦如柴的那一刻,虽然我很希望他是被物质化出来的,但潜意识的理智告诉我,那是个真货,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里面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叫我?

    其实,这个称呼是小时候经常叫得,但长大后,一般就很少叫了,只偶尔家人聚会,长辈们怀念之际会对我这个快满三十的的老男人叫一声小邪,我实在难以相信,这个称呼会在这种情况下被人叫出来。

    里面的人究竟是谁?

    我脑海里转了很多念头,但戌时,我声音几乎有些发抖,道:“第一个问题重来,如果是,你就刮一下,你是……你是我二叔吗?”

    “咔……”对面响起了熟悉的摩擦声,紧接着,对面的人也没有再唤我的名字了。

    我整个人的神经几乎都跟着紧绷起来了。

    我不信。

    我亲手火化的二叔,而且,当时虽然有物质化存在,但在我还没有想到过二叔时,闷油瓶就已经发现他了,那么也就是说,那个二叔不可能是我物质化出来的,现在封门石后面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在冒充?

    可如果是冒充的,他怎么会这么叫我?

    这件事很可疑,但他既然自称是二叔,我就不能坐视不理,如果他是个真货,或者被我火化的那个真的是物质化出来的,那我如果现在坐视不理,岂不是相当于害死了后面的人?

    想了想,我必须得救人,但这块封石怎么解决?这是一次性的机关,封石落下之后,就跟所有机关切断了联系,也就是说,从机关上,我是想不出任何办法的,思来想去,唯一可以入手的地方,似乎只有一点,那就是得先弄清楚,里面那个‘二叔’究竟是怎么进去的。

    他是被困在里面,还是说被挡在外面?

    当我怀着这个问题再次观察这个机关道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之前被我忽略的问题。

    这块封石是怎么运到这里来的?在古代的陵墓中,我们如果想用封石封住一条墓道,那么就要是先在这条墓道的上方,再挖一条墓道。

    这条墓道可以很简陋,甚至可以什么都没有,事实上,它的唯一作用就是用来放推动封石的机关。

    封石一开始被放在上层,并且在下层需要放封石的位置,开凿一条与封石体积一样的直上直下的通道,这就使得整个墓室形成了一个横放得u字形,而封石落下时,就会从上方的墓道,通过打直的井口落下来,从而同时封锁两条墓道,但这样一来我们可以预见,在封石的顶部,必然会有一个洞口,这个洞口虽然被封石堵住,但由于其圆形的构造,洞口与封石间,必然会留下一些缝隙,就如同我刚才递水的那个缝隙,但这里却没有。

    这说明,这块封石,并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甚至,上面根本就没有墓道。

    那么这块石头,是怎么被运到这里的?

    而且最奇特的是,在这块石头前方不远处,就是密布的机括,如果这块圆形的封石,往前多滚那么一圈,就有很大几率冲进机关道里,但偏偏,这块封石没有逾越,它就在最尴尬的位置停住了。

    导致它停住的原因,是顶部的石壁凸出了一块,刚好将封石卡住,一切都算计的刚刚好,这样子看来,这块石头反而不像封门石,而像某种机关石。

    在墓道里,也常常有跟封门石结构相当的机关石,盗墓贼一进入墓道,机关石就会启动,后门关闭,前面滚过来一个巨石,将盗墓贼活活压成肉渣,这并不是罕见的事。

    我越看越觉得这石头不像封石,倒像是机关石。

    只不过这机关石停留的位置很怪,它应该是从前面滚到这个地方,然后被卡住了,如果是这样,那么里面的人早该被压扁了,但偏偏,里面居然还有人,而且这个人居然自称是我二叔?

    我忍不住怀疑,机关石后面的,究竟是人是鬼。

    大概是我太久没说话,后面的‘二叔’又刮了一下,我不确定他的身份,于是说:“别吵,我在想办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凭一个人的力量撼动机关石,唯一能破坏它的方法,只能是炸药。

    但这机关道不大,里面又全是机括,在这里用炸药,必须得十二万分小心,我不需要将机关石完全炸碎,只需挨着那个裂缝,炸出一个供人通过的洞口便形,这事儿,非得胖子来办不可。

    打定主意,我对里面的‘二叔’说:“救你的办法已经有了,我再给你留些吃的,你顶住,我要去搬救兵。”里面的二叔发出嘶哑的回应声,算是同意了,于是我便打着探照灯往回走。

    我们身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炸药,还是再与路人甲等人汇合后,胖子用食物换过来的,当时我在旁边,假装没看到,虽然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很没有操守,但我的操守,早在八百年前就被逼死了。

    我往回走,走到那个棺材的地方时,我顺着绳子往下看,同子和灰老鼠还守在那里,胖子和闷油瓶没有回去,于是我又继续往前走,沿着胖子的路线继续向前。

    这边的情况跟我那边差不多,但我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后,在那些机关上,就陆陆续续看到了一些血迹,并且与之对应的,还有十多具被凿穿的棺材,只不过,这些棺材只凿了上一层,没有被捅穿,里面的尸骨都被破坏了,陪葬品翻的很凌乱,估计都是德国美女干的,看来,她果然也是来找那块‘尼日婆显牌’的。

第四十九章 (上)

    如果尼日婆显牌真的混在这些棺材中,那么通过机关道,一个个将棺材打开,无疑是最好的办法。!__>我有些心惊,这一切,简直就像是德国美女策划好的一样。

    但是,如果是这样,她是怎么了解到墓室里的情况的?

    这个地方,路人甲不知道,甚至连闷油瓶都忘得一干二净。这个一直被我忽略的女人,她究竟从哪里得来了这里的消息?难道这世界上,除了闷油瓶,还有其它人了解这里?

    我突然想起了那五具尸体,还有那消失的第六个人,难道是那个人干的?

    可如果是这样,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那个人也早该死亡了?难道他离开这个斗后,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的后人了?那么这个人是谁?

    我第一次这么憎恨自己的不小心,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德国美女当对手,原因很简单,在雅布达我接触过她,她虽然也有几分聪明,但并没有达到张博士那种程度,因此在海上遇到她时,她会让我们加入,完全都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唯一意料之外的,是德国美女的失踪,我以为她是遇险,或者无意间触发了什么机关所以才失踪,但现在想来,她根本就是掌握了这个斗里的地图!

    我们所有人都被她耍了。

    从一开始,下这个斗的所有人里面,每个人都没有胜算,但只有她……或者说,只有德国势力,只有他们是有胜算的,因为他们掌握了最重要的东西,这个信息,甚至连闷油瓶都不知道。

    想来,闷油瓶如今也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关键点,他会怎么做?那个对张家海底墓如此熟悉的人是谁,闷油瓶还有没有映像?

    我小心翼翼的沿着机关道一路走下去,几乎每隔一段路就会看到被破坏的棺材,看来在我们所有人都还苦苦挣扎与机关时,德国美女已经先一步到达了这里,一具一具的撬棺材。!__>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德国美女,这个女人,她没有阿宁那么心狠手辣,也没有张博士那么聪明,但她很能忍耐,她的忍耐力简直另我自愧不如,这一点看来,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德国势力,最终愿意将这么重要的人物,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并且是一个除了脸蛋,各方面都不出众的女人。

    忍人所不能忍,方为人所不为。

    老祖宗的话,我这个中国人没记住,但德国小龙女,却做得极其出色。

    越往前走,我越是惊心,因为几乎我后来所见的每一具棺材都是被开过的,里面张家人的尸骨横陈,看起来凄惨无比,按照这种规模的开关程度,我甚至怀疑,尼日婆显牌,是不是已经落到小龙女手里了。

    越想我就越觉得可能,为什么所有的棺材都只凿穿了上一层,而靠石壁的那具棺材,小龙女却整个打通了?因为她已经把所有棺材翻遍了,所以准备离开了。

    那么尼日婆显牌……

    我头皮都发麻了,这种发麻不是因为突然蹦出粽子,而是想到如果尼日婆显牌落在德国势力手里,如果他们找到了真正的终极,如果他们掌握了比物质化更完美的‘起灵’,那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以一种近乎危险的速度在机关道里面小跑,然而,就在这时,我的眼前又出现了岔道。

    去你妈的!

    我几乎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这种时候出现岔道,简直就是要命,难道我还要一条条去试吗?现在牌子都快被外国人拿走了,我哪里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去一条条探路?

    这里的棺材横陈密布,为了架起这些棺材,机关道分出无数岔道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问题是,现在我无法确定,闷油瓶他们是追上了哪一条。

    而且,这些机关道就如同棋牌一样,虽然纵横交错,却是条条想通的,德国美女如果从a进去,那么很有可能绕一圈又从b出来,如果我就这么盲目的闯进去,最后迷失在里面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片刻后,我冷静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开始检查岔道口的环境,胖子虽然平时没正形,但在正事上绝对靠的住,如果遇见这种情况,胖子肯定会留下记号。

    我找了一圈,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便在一个洞口处看到了一滩水渍,而且还散发这尿骚味,不必问,肯定是那死胖子懒得做记号,刚好尿急,直接撒了泡尿。

    去他大爷,长了猪八戒的身材,装什么孙悟空!

    我没多做停留,一头扎了进去,走了没多久,便看见了胖子。

    他正在一条机关道里,打着探照灯往上看,我叫了声:“胖子。”

    他回过头,脸色很是郁闷,冲我招手,道:“完了,咱们这次成鳖了。”

    我走上前去,顺着胖子的探照灯往上看,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胖子的头顶,有一个正方形,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机关井道,只不过这个井道此时是封闭的,上面被一块平石板盖住了,将我们隔绝在里面,胖子所说的,估计是瓮中之鳖。

    我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胖子说没追上,但他跑到这里时,上面这个井道是没有封闭的,而且看到一个人影闪了过去,像是小哥,但没等胖子跟上去,上面这块大石板就盖上来。

    闷油瓶肯定不会放机关拦我们,我估计是德国美女快被追上时,想放机关拦住闷油瓶,但闷油瓶身手太好,德国美女失算了。

    胖子说自己试了好几种办法都没能把上面的石板弄开,正考虑要不要用最后的炸药炸石板。

    我拦住他,示意他先别动手,随后拿出铁凿敲击上方的石板,传出来的声音,就如同在敲击山壁一样。

    我心一沉,道:“不行,这恐怕不止石块石板,应该石块大石头,咱们剩下那点炸药,绝对炸不穿。”

    “炸不穿也得试试,小哥家祖传那牌子,没准已经被德国妹子搞到手了,她要是交给德国友人,那可不成,万一他们物质化一堆原子弹,世界的和平可就毁在我们手上了。”胖子义正言辞道。

    我看了看他的打捞袋,原本还是扁的,现在胀鼓鼓,跟怀了孕的女人肚子一样,不禁十分怀疑胖子的话,他究竟是在担心尼日婆显牌,还是在担心明器?

    我先将自己的发现跟胖子说,两人一合计,胖子也道:“不管是真是假,机关石那边咱们都得去看看,万一真是你二叔,那不得后悔一辈子。”

    我点了点头,也道:“德国美女之所以要凿穿棺材,估计是想从下面离开,换句话说,这块石头上面的地方,要么没出口,要么是出口很危险,他们不会直接离开,况且咱们都还被困在这下头,小哥也不会扔下我们不管,我估计,他只要解决了小龙女,肯定会想办法打开这块石头跟我们会师。”

    胖子不住点头,说:“一语惊醒梦中人,小哥拿德国妹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只是德国妹子好像很了解这座斗,没准手里有什么内部信息,万一她要是阴小哥,嘶……那可有点悬……”

    胖子的话说到点子上,德国美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闷油瓶的对手,但怕就怕在她有这个斗的信息,万一她故意去踩某些机关,又或者故意惹出一两具血尸,那该怎么办?

    我们两人又在石头上耽搁了半晌,最后还是一致决定,先去机关石那边看看,如果到时候闷油瓶没下来,咱们解决了机关石的问题,在整合队伍,来这里想办法,人多力量大,总不至于几个大老爷们,被一块石头困住。

第四十九章 (下)

    我们商议好,便原路返回,一路上没有出现什么波折,很快便到了机关石那边,我朝里面喊:“二叔?”

    连喊了好多声,里面才传出一个比较嘶哑的声音,仅仅是嗯了一声,似乎就要断气了.__)

    我又道:“同伴我带来了,现在我在细缝下面炸一个口,你自己小心,别被误伤了。”说完,我和胖子没动,等了十多分钟,算是给对面的人做准备,虽然不知道里面的人还爬不爬的动,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反正我们也不差这十分钟。

    十多分钟后,胖子开始放炸药,炸药不多,胖子一共分成了两次,两次炸响过后,机关石下面,露出了一个一人大的洞口,紧接着,我将枪上了膛,胖子惊讶的看着我,我压低声音道:“是不是真货还不知道。”一边说,我们将探照灯从洞口处打进去,俯趴下身顺着光线往里瞧,里面似乎是个墓室,看不出有多大,墓室里横陈着三个人影,由于距离关系,也看不清面容,但从姿势来看,应该是人不是粽子,比较粽子一般都是直挺挺的,很少有缩成一团的粽子。

    我当先打着探照灯爬进去,胖子紧随其后,等我们进入墓室后,光线也开阔起来,眼前所见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这三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还睁着眼睛,那个人消瘦虚弱,躺在地上几乎如同咽气,面容跟我二叔一模一样。尽管有些防备,但真见到二叔那张熟悉的脸用这样一种虚弱的姿态看着我时,我鼻子都酸了,立刻上去将人小心扶坐起来。

    二叔非常廋,就如同医院里得了食道癌的病人,瘦的如同皮包骨,我整个人几乎在颤抖,因为他的情况太糟糕了,随时都会有闭眼的可能性,尽管无法确定他是真货还是假货,但仅仅是这张脸,都足以让我神经颤抖了。

    我和胖子立刻掏出打捞袋里为数不多的急救品,快速检查了一下二叔的伤势,他身上有几处伤口,像是匕首一类划出来的,但伤口都已经自动结痂,小的擦伤很多,但都自己治愈了,没有上药的必要,最要紧的是虚脱。|

    旁边有好几只装备袋,都已经空了。

    这幅模样,应该是活生生拖出来的。

    我们立刻给二叔灌了一些葡萄糖,由于他太虚弱,一时也不能给他吃太多东西,只能每样都喂一点,但分量控制的很少。

    期间,二叔根本无法说话,只偶尔张嘴,吐出一两个音节,双眼直勾勾盯着我,也是在叫我的名字。

    这间墓室是少见的长方形,等到给二叔喂完东西,我才想起墓室里还有另外两个人,我连忙去看他们,但一看之下不由觉得恶心,因为他们已经开始腐烂了,地面上可以看到干固的粪便,还有尿液蒸发后留下的痕迹,墓室里充斥着恶臭,让人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胖子见此情况,道:“吴二爷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我忍着恶臭,示意胖子先将人运出去,接着开始打量这间墓室。这是全封闭的,到处都可以看到有凿过的痕迹,看来二叔他们被困在这里后,做了不少的努力。

    我也试着弄了几下,希望能开出什么通道,但最终一无所获,最后我背着二叔,和胖子回到了那具棺材旁,顺着绳子下到了山崖的石阶上。

    二叔睡着了,但还有气息,没有死。

    同子两人见此,又是惊讶又是伤心,同子更是掉泪,将二叔放到平坦的地方照顾,每隔一段时间,便给人喂补补给。现下,我们手里一是没有潜水装备,二来对这个斗的情况也不了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唯今之计,也只有等二叔好转,或者等闷油瓶回来再从长计议。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记得肚子难以忍耐的饿了两次,每次都是饿到绞痛时才敢进食,虽然我们在食物上的装备比较充裕,但谁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困多久,能释省吧。

    当我第三次感觉到肚子很饿时,二叔终于醒了过来,他的脸色没什么改变,但精神明显有好转,由于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有给他喂最好的补给,二叔此刻已经勉强能开口,声音也能听的出来。

    他眼珠子缓缓在所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才断断续续道:“有……有什么打算?”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我几乎认定他是个真货了。

    只有真正的二叔,才能在一眼之内看清楚我们现在所处的情况,他没有问诸如:你怎么下斗了,也没有问这是哪里之类的废话,在醒来的第一眼,先打量所处的环境,紧接着便做出判断,问我们有什么打算。

    这么精明而冷静的人,怎么可能不是我二叔?

    但物质化的力量我见过,老痒当初不照样将我骗得团团转?

    我先像二叔大致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让他先安心休息,一切等闷油瓶回来再说。

    二叔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嘶哑道:“等?等他回来就有装备吗?”

    我没吭声,等闷油瓶回来,确实不可能就从天上掉下装备来,但我们可以物质化,就像之前那座桥一样,生命攸关,也不能去管什么后遗症了,有了闷油瓶,我们才有找到出路的可能。

    我将自己的想法解释给二叔听,关于装备的事情,他没有再说什么,片刻后,他见我一直在看他,便道:“看什么?”虽然虚弱,但那种气势仍在,让我不禁发虚。

    胖子没我这么怂,他直接道:“我说吴二爷,这次为了救你,你侄子可把胖爷我这身老油都刮光了,别的咱不说,但我们还发现了一具和您一模一样的尸体,这事儿……您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连我也看向二叔,潜意识里不住祈祷,这是个真的,这一定是真的。

    但很久,二叔都没有开口,我等的越久,心就越凉,最后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冒,终于,二叔开口,他盯着我的眼睛,缓慢而沉稳的说道:“不知道,当时已经只剩下我自己,需要人趟机关,我想,如果有一个兄弟该多好,然后,就多出了一个人……他很震惊的看着我,问我是谁……这种复制的力量,真是可怕。”

    二叔说的很含糊,但我却从中听出了惊心的意味,于是我问:“那么,究竟谁是被复制出来的?”

    二叔缓了缓,道:“小邪……这个不重要。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么我希望,还有一个人能留下来陪你。”二叔这句话说的很隐晦,但我整个人却如遭雷击。

    复制是一种很奇怪的力量,被复制出来的人,思想和意识,和原来的人是一模一样的,这个二叔实际上已经告诉了我真相……他是假的。

    真的已经死了。

    但如果真的还活着,他会希望假的以他的身份活下去,继续做未完成的事。

    这个假货的心意,事实上就是二叔的心意。

    我苦笑一声,没能忍住,捂着脸半天没吭声,手心里一片湿热。

    许久之后,我才平静下来,看着地上虚弱的人,道:“你是我二叔,从现在起,唯一的一个,但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他是怎么死的。”我想,我不得不去接受一个物质化出来的人,他们的思想、心意,都是一模一样。如果有一天我再见到老痒,或许,应该跟他再喝一次酒。

    这种复制就像一个电脑的系统漏洞,它并不完美,我突然很想知道,真正的物质化,真正的起灵,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二叔和我的最后一段对话十分隐晦,我不知道同子和灰老鼠有没有听明白,但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心思去管了。

第五十章 (上)

    我说完,二叔沉默了,许久,他才虚弱道:“饿死的。|”

    饿死?我感觉自己的心脏抽了一下,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打捞袋,我压抑着自己几乎有些发抖的声音,强自镇定,道:“然后呢?为什么你没有饿死?”

    他乒的合上眼,戌时,才缓慢的讲起了经过。

    前面的事情他没有多提,甚至也提起关于那次交易的事情,唯一交代的,只有二叔的死。

    当时的二叔已经是处于一种手下死光,自己也几乎要饿死的地步,在那种情况下,他物质化了另一个自己,潜意识中,他希望自己是精力旺盛的,所以被物质化出来的二叔,是全盛时期的他。

    但真正的二叔,却还是饿死了,物质化的能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操控,甚至当时的二叔,是无法完全理解这种能力的,所以不论是物质化出食物还是水源,对他来说都不太可能。而我之所以能一次次的成功,恐怕要感谢老痒的调教,在那颗青铜树上,跟他的谈话,让我对物质化的了解,实在比大部分人要更了解,所以我知道该怎么去调动潜意识,当我无法主宰自己的意识时,便去欺骗别人,比如对灰老鼠说:你后面有一支水袋。

    灰老鼠信任我,他去拿水袋的那一刻,潜意识里他的身后就放了一袋水,所以事实上,水是灰老鼠物质化出来的。但这种简单的办法,却不是人人都会,如果没有秦岭那一番遭遇,恐怕我们也会被渴死。

    真正的二叔死后,剩下的那个思想和意识完全和二叔一样的西贝货,自然要继续下去。

    复制人的思想和主体是完全一样的,换句话来说,这个西贝货在自己的定位里,他就是真正的吴二白。他有吴二白的所有情感和记忆,自然,也和真正的二叔一样,目标是一模一样的。

    有了真二叔的死,这个二叔并没有急着再走下去,他开始思考物质化的力量,二叔是个聪明人,所以即便没有老痒的教育,他也很快摸清了这里面的门路,所以为了过那个古镜阵,他必须也要找到同伴去试机关,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同时物质化了三个人。

    那三个人,分别是墓室里死的那两个伙计,还有另一个‘李招四’,不过那个李招四在探机关的时候,同样中了招,被那些变异大海魁给吃的一干二净。

    剩下的三人继续走,接下来的遭遇和我们差不多,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让二叔也中招的事件。!__>他遇到了老雷。

    从时间上看,老雷比我早出发半个月,也就是说,那时候二叔遇到老雷,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当时二叔几乎没有怀疑,老雷说他找到了一条通道,可以出去,想当然的,二叔没有怀疑,三个物质化出来的人跟着老雷开始进入那条所谓的密道。

    但事实上,那个老雷当然是假货,别忘了,这座斗里,还有镇水尸。

    根据二叔的估计,老雷在当时确实已经下了斗,并且遭遇过镇水尸,否则镇水尸是不可能变成老雷的模样的,根据二叔的说法,镇水尸是一种巫术下的产物,就跟‘禁婆’最初的由来一样,是一种通过巫术弄出来的守护墓室的东西。

    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接踵而来的便是机关以及镇水尸的攻击。当时二叔他们已经物质化了一些食物和水,但当被镇水尸引入那密道里面后,那种物质化的能力就消失了。

    最终,二叔他们干掉了镇水尸,但同时,在机关的作用下,他们也被困在了墓室里,机关石发动后,封锁了所有的退路。

    一开始,三人想了很多办法出去,甚至想物质化炸药,但那时候,那种物质化的能力已经消失了。

    接下来的一切,就是一场残酷的人性电影,没有出现任何奇迹,也没有发生任何变故。先是食物吃完了,三人忍饥挨饿了不知多久,其中一个物质化的伙计有了吃人的想法。

    事实上,那两个伙计,不是由本人物质化出来的,而是由二叔物质化出来的,因此二叔物质化出来的人,仅仅是他想象中的人,比如,他觉得李招四应该是这种人,那么他潜意识里物质化出的李招四,也就会是他所想的那种人。

    显然,二叔物质化出的这两个人根本没有原版人物的忠心,又或者是物质化本来就是一种邪恶的力量,所以这两个人出现了很重的邪性。

    先是其中一个想吃人,处于‘忠诚’,他们两个先是互相残杀,最终死亡了一个,当第二个人准备吃肉的时候,二叔趁他不注意,将他给掐死了。

    二叔缓缓道:“我们都不是人,所以是干不出人事的。我不下手,这些东西,迟早会对我下手。在快要死的时候,我曾经在想,我究竟算是什么……我将自己物质化出来,这有什么意义……吴二白还是死了。”他的声音饱含了乒,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

    事情到此为止,我询问二叔下斗的目的,他很大方的承认,是为了尼日婆显牌,我又问:“是替谁办事?”二叔没吭声,但我几乎可以猜到那个结果了。

    “如果这件事情没办成,会怎么样?”许久之后,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二叔最后一句。

    “会比死更严重。”二叔睁开眼,道:“我们的力量看起来很大,但在它的面前,是不堪一击的。它是这个社会的法则……小邪,二叔尽力了,我不想你搀和进来,但事情到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那个东西,一定要得到,我死不怕,但还有吴家、还有整个老九门,还有所有依附老九门的家庭,不能毁在这里,这笔血债,咱们背不起。”

    我苦笑:“二叔,你是让我去拿东西?”让我去跟闷油瓶抢东西?

    哈……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于是看向一旁的胖子,胖子严肃的瞪着我,他一字一顿道:“天真,这事儿你别问我。咱们三个生死与共这么多年,胖爷相信,小哥愿意为了救我们豁出命。但这件事,是所有张家人的使命,我敢肯定,小哥绝对不会让步,如果你去抢……小哥会很难做。”

    我冷静下来,我太了解闷油瓶了,如胖子所说,他肯为我这个兄弟豁出性命。但有时候,还有性命更珍贵的东西,张家人所守护的东西。

    我几乎已经可以料到,如果我继承二叔的意志,那么我将会与闷油瓶成为敌对的场面,与德国小龙女,与路人甲的立场一模一样。

    到那时候,在兄弟情义面前,在使命面前,闷油瓶的选择,呼之欲出。

    ……因为,这么多年,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常人无法理解,他可以用十年的青春去守门,他可以远离世界,孤独的行遍大江南北。

    我很了解他,闷油瓶的使命,是不容侵犯的。

    胖子顿了顿,又道:“天真,这是很难决定的事,但胖爷还是要说,别当反派,小哥不会手软。”

    ***!我已经不想骂娘了,因为我觉得很无力,我不想当反派,可这种两难的境地,究竟谁能支个招儿。

    事到如今,我总算明白了小花的处境,一开始,他想将解家带出这个大漩涡,所以他甚至放弃了解家的产业,开始往国外发展,结果还是因为昆仑山的事情被折腾回来了。

    后来,他又与二叔达成协议,我一直以为,他是以解家的利益在做事,但事实上我想错了,这件事所牵扯的,永远不只是一家的利益,而是整个老九门的生死存亡。

    死九家人,或许算不上大事,但下面的盘口,所有依附老九门的人,上至马盘当家,下至打工的伙计,甚至还有亲连亲带入行的,这牵扯下去,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我没吭声,二叔也没吭声,许久之后,我还是问道:“二叔,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二叔没回答,但我知道,如果有其它办法,二叔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原来,这就是两个月期限的原因。

    先不说闷油瓶绝对不会拱手将尼日婆显牌让给我,即便他真的让了,将东西交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它一旦得到了终极,我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连物质化都已经这样可怕,比物质化还要完美的力量,究竟会有怎样的用途……

    如果一个‘起灵’创造出一个闷油瓶,那么当它掌握了那种力量时,那么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人人都长生不老?人人都间接性失忆?人人都拥有强大的力量?

    然后干什么?组建军队?称霸世界?

    又或者,它不公开这种力量,只是唯几个人独享,那么,它就可以一直掌握这个社会的法则。

    有时候,比长生更有诱惑力的,是永远享受权利,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即便闷油瓶肯拱手相让,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勇气,将东西交出去。恐怕,这就是闷油瓶当年为什么要跟老九门合作的原因了。

    在张家人势微力弱的当时,先是依靠老九门去守护那个秘密,紧接着,老九门背叛了,它和德国势力齐齐伸出魔爪,闷油瓶在知道阻止无望后,恐怕只能将所有线索毁去。

    如今的一切,似乎又回到原点,在背叛与灭亡之间做选择。当初,老九门背叛了张家,所以连霍老太都要下跪,我呢?也要背叛吗?也要屈服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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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942/ 第一时间欣赏盗墓笔记续9最新章节! 作者:邪灵一把刀所写的《盗墓笔记续9》为转载作品,盗墓笔记续9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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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续9介绍:
本文为续写作品,向原著作者南派三叔致敬。


张家古楼事件以后,闷油瓶去了青铜门,而我回了杭州继续经营三叔的产业,本以为事件到此为止,谁知一切都没有结束。


陈文锦再次出现,霍老太的遗物中夹杂着的神秘地图,第三枚鬼玺问世,或许用不着十年,终极的秘密近在眼前。


我们的目标是,揭开盗墓笔记未完之谜,拯救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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