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海棠(二)
清晨斑驳的阳光穿透薄雾透过繁密的枝叶洒落窗前,秋天露水见重院子里可闻到湿漉漉的青草香,晨露在海棠叶上和果实上凝成一层薄薄的水膜,海棠果愈发显得红润可爱,娇艳欲滴,满树的果实更显出秋天收获季节的喜庆。春花秋实已是整整半年的光阴迷茫间时间过得飞快。
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因想起唐寅的这首海棠美人图,突然来了作画的**,古人喜欢海棠花,诗画流传于世的不少,我到觉这海棠秋实更美。香翠是我的御用模特,见我今日兴致高,以为我又会画她,自是乐颠颠的跑来跑去布置画案,纸笔,待一切准备停当我指着红叶道:“红叶今天我画你好不好啊?”
香翠和红叶同时“啊?”了出来,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香翠是因为不是她,而红叶是因为没想到是她。这年头没有照相技术,能有人愿意以自己为画像正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更何况昨天我在园子里的东西都送过来,那些衣物摆设之类都是寻常之物,秋月红叶在整理时还带着几分嫌弃,显见得是在福晋那里好东西见得多看不起我的寒酸。只是那一堆嫣然的旧作和我的新作让二人十分惊奇,尤其是我画的几幅人物画像,里面无非是四贝勒,香翠,红儿,绿儿几个人,让二人羡慕不已。还听红叶悄悄跟秋月说等哪日求我也给她画一张,她觉得自己比香翠好看。画出来一定比香翠漂亮,我听了暗自好笑。她以为这是拍照呢,还有上不上镜一说。
我点着她的鼻子道:“没错。就是你。”
红叶不是爱偷懒吗?不是喜欢夸耀自己是福晋屋里出来的吗?看我今天不累死你。
“秋月你去问管事的要架梯子。”
“要梯子做什么?”香翠很是纳闷,秋月倒是没问什么,只是道:“奴婢这就去。”
“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给我铺纸磨墨。”
不大会儿,秋月就领着两个抬梯子的小厮过来,“格格有什么要奴才们做的?”
“你们把梯子支到树下,放稳即可。”我道。
两个小厮也就是半大的孩子,搬起笨重的木梯也很是费劲,我又找角度。好容易才放置稳妥。“格格这可是要摘海棠果儿,您说一声,我们爬到树上摘多省事。”
“不用你们,这梯子是给红叶用的,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小厮打了千出去。“红叶你这就上去吧,小心一点儿。”我笑着对红叶道。
“啊?格格只是要画我爬梯子吗?奴婢怕高。”
“是吗?那就算了,本想着你长得比较可人,这海棠果嫣红可爱。画在一起应该很好看,既然你害怕,那就算了,还是香翠上去吧。”
“别啊。格格,奴婢可以的,”
我点头。“就是,有什么可怕的。我让他们在下面扶着梯子看顾你,准保没事。”我就知道红叶一定会上去。刚才去取梯子的空档红叶还跑回屋里换了身衣裳,抹了点胭脂,漂亮的女孩子有几个不喜欢照相的?嗯,不对,女孩子有几个不喜欢画像的?
“你们可一定要扶稳了。”红叶一边上梯子一边叮嘱下面的人,我给红叶设计了动作,摘果子,当然手要一直伸出去作采摘状,另一边的胳膊上还要挎一个小篮子,站在梯子上可不比站在地上,时间一长那滋味儿,呵呵,不是我整她,这丫头太不知事,我最看不惯的就是看人下菜碟的人,反正我闲来无事,只不过想抽抽红叶的懒筋,让她劳其体肤,况且人家红叶心里美着呢,给我作模特是她的福分。
我提起毛笔端看了半晌才开始动笔。
香翠在一旁伺候笔墨,适时的道:“你莫动啊,要保持这个姿势,你若动了格格便画不好了。”
“格格放心,奴婢定会尽力不动,只是也请格格快些才好,这般一动不动,时辰久了奴婢只怕也支持不住。”
其时,上层社会画像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尤其是宗族长辈请画师作画为其留像大都也是为了给后人留个念想,让后人在其身后祭祀时可以怀念生时容貌,所以画像基本上都是端坐。四贝勒也请过宫里的画师来府中为妻妾作画,但像今日这般形态还没有过,更何况还是为一个下人作画。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让院外的人知道,便见院门口堆着几个脑袋向里张望。我也不理会自画我的,不时和香翠几人说笑几句,眼见着红叶在梯子上呲牙咧嘴快支持不住才叫她下来歇会儿,休息不过十来分钟我便又将她赶上架,如此往复两回就到中午,午膳休息后,我又提笔,红叶依旧如上午一样上上下下折腾了几个来回。
红叶看到我画的草稿很有些不满,“奴婢的脸被树枝遮住了半边。”
我莞尔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听说过‘犹抱琵琶半遮面’吗?人美就是把脸遮住也是美人,更何况还露出你的眼睛和鼻子,你的眼睛好看,但是脸型轮廓不太柔和,这样挡住一部分就是为了突出你的优点,这叫扬长避短。”
“哦——是这样啊,格格说得极是。”
红叶这丫头还挺挑剔就冲她这样站一天是不行的。其实第二日便不用红叶在这般但我仍接连几日如此,连香翠都看出我是故意的。但是效果很好,红叶是乐在其中,虽然每天腰酸背痛,但兴致不减,人也很是殷勤,要她做事也不像刚来那几日不情不愿,有时比秋月还见爽利。
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每日里府里的下人总是成群结队过来找红叶看画像,羡慕得不得了,红叶便骄傲道:“那是,画得跟我真人一模一样,只是还没画完,等格格画完了我跟格格说让你们都来看。”
过了两日连福晋都打发人来要看我的画,看过后便喜欢得不得了,要我也给她画像,还说宫里如意馆的画师画像都太死板,所有人像都是万年不变的一种姿势——坐像,无趣得很,要画得活泼些才好。随后便是侧福晋格格纷纷表示我若给福晋画完可否有也给她们画。那话听着是问话,但话里的意思相当明确,我可以给一个下人画像,难道她们这些府里的主子连个下人都不如?
想到现代很多女孩热衷拍艺术照,她们的心境大抵都是一样的,想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候留些纪念。但我不是照相机啊,画一张工笔人像,发丝纤毫毕现,细节完美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四贝勒有这么多女人,怕是到春暖花开我都画不完。
原本是想消遣红叶打发无聊的时光,想不到最后竟成这样。我就知道我没有做坏人的潜质,到头来我被绑架了。我若是在街上摆个画摊还能挣几两银子,给这些人画,当真是浪费时间还没任何收益。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大概只有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来形容最合适了。
我很想对她们说,我现在在思过,不合适有社交活动,可是事情是我起的头儿,如今这话说不出来了。只是可恨丫头多嘴,红叶太爱显摆。
我的小院子变得热闹起来,这些人都知道四贝勒不让我出院门,她们就纡尊降贵来我这里画像,当初我被遣送回园子时可是没有一个人来看我。换衣服变发型配首饰,我还要充当形象设计,有时我真想说最美的是人体艺术,你们要是不穿衣服我会很有兴趣。
迎来送往间忙忙碌碌了大半个月,才给这些四贝勒府的女人们画完草图,待她们都满意了再细细描摹。
当爱好变成了被迫,那乐趣也就全无。
秋日的午后阳光暖暖的,昨天下了一场雨,晚上又刮了一夜风,今早海棠叶落满一地,树枝上挑着几片孤零零的黄叶,挂着几颗顽强不肯落地的红果。天气就这么变凉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秋日私语
一叶落而知秋,北京的秋天最是天高云淡,气候宜人。今日没人来打搅我,那是因为府里的女人都跟着四贝勒出去秋游了。秋游的目的地便是北京有名的红叶景点香山,去永安寺礼佛,吃素斋,赏红叶。
只有我被留在府里,想想就觉得气闷,香山红叶也就也罢了,又不是没看过,我没那么风雅,就是想起上次在永安寺吃的素斋味道不错,上回是和刘管事去的,这回可是四贝勒亲去又去带了许多挑嘴的女人,那素斋的规格肯定会更高,更精致更美味。
想想都留口水。唉!想也是无用,我躺在榻上歇午觉,虽是午膳吃了不少,但想起素斋来还是有些饥饿感。我还没睡着,香翠已经靠坐在榻边做小鸡啄米状,我拿起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这个季节说起来并不冷,但丝丝凉风真的能钻到骨头里。透过窗户上糊的明纸隐约看见廊下秋月和红叶在打帐沿边挂的穗子,彩色的丝线在手中翻飞,手指灵活动作间便结成漂亮的花结。
“看!喜鹊!”
两只喜鹊唧唧喳喳叫着飞到海棠树上,对着海棠果啄了几啄,最后的几颗果子也终于落地,一年收获的季节就这样过去了。
“好意头,你说贝勒爷会不会来看格格?”
声音压低了许多,“我看难,今儿个府里的主子都去西山礼佛了,贝勒爷连格格提都没提。我听说昨天福晋提了一句,贝勒爷当没听见。”
“要说贝勒爷就算是够仁慈了,要是换了别家逃跑的小妾早就打死了。”
“或许是贝勒爷心里还舍不得。说起来格格的相貌府里这么多主子没一个比得上,都说侧福晋年轻时好看。依我看也比不了这位。”
“你说这格格好好的为什么要逃跑?咱们贝勒爷可是皇子,太子那么多兄弟只和咱们贝勒爷关系最好。以后太子当了皇上,怎么着也得给贝勒爷封个亲王,要是个铁帽子王,那可是几辈子的荣华。”我嗤之以鼻,铁帽子王算什么?他才是皇上,可是皇上又怎么样?他给不了我独一无二的感情。
听得红叶接口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听说格格在外面有相好,还是青梅竹马呢。”接着就是两人嗤嗤的笑声。
“你听谁说的,可是真的?”
“你头伸过来,我偷偷跟你说。”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耳语了几句。
“……”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他跟贝勒爷出去,亲眼看见的,量他也不会骗我。”
“那就难怪了。”
“依我看,只能说格格命不好,和那小子无缘。”
“你这话怎么越说我越不明白了,刚才还说能进府伺候贝勒爷是享福,这会儿又说什么命不好。”
“这你就不懂了,进到府里,锦衣玉食是没错。可是一辈子也就如此了,贝勒爷女人多,也不一定就比嫁个普通人快乐,妾就是妾。再得宠又能大过福晋去?”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倒是要对红叶另眼相看了。
“呵呵……我不懂,就你懂?主子们的事我才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和小牛子怎么回事?……呵呵……”
“什么啊?”红叶声音里有了几分忸怩。
“少在我面前装蒜。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就是知道你喜欢贝勒爷身边的……”
“不许说出来。”
“嘻嘻。我就说,你还瞒着我。前儿我可看见你做的鞋跑到小牛子脚上去了,别人不知道,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你做的,要不你现在把你上个月做的那双鞋拿出来给我瞧,当初还骗我说那鞋是给你爹做的,你说你有几个爹?嘻嘻。”
“死丫头,你可不许出去乱说”
“呵呵,知道,那你还不让他早些跟贝勒爷提,或是让你娘跟福晋去求。”
“我倒是想,可他说不急,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他要好好跟着贝勒爷办几年差,争取贝勒爷能给他捐个小官儿,他再风风光光地娶我。”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禁掩嘴偷笑,有好事情了,虽说府里禁止男女私相授受,但是感情上的事情有哪能真禁得了,也不知红叶喜欢的这个人是谁?。
就听秋月道:“他倒是心大,可你马上就十六了,再等几年,不是生生把你熬成老姑娘了?万一他当了官儿不要你怎么办?”
“他敢!他就是当官儿也是四贝勒和福晋的奴才,我就告他是陈世美。”声音高了些。
“嘘,小点儿声儿,让人听见了。我是说你好歹应该先跟他过了明路,让贝勒爷和福晋心里有数儿,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说话声停了,好一阵子,红叶才坚定的说:“你说的是,吃过晚饭我就跟格格告假,晚上回家跟我娘说去。”
两人又嘻嘻说笑些府里的事情
“……”
“福晋屋里的翡翠和蕊珠就要放出去配人了……”
“……”
“你说贝勒爷院子里的冬梅也十八了,怎么不见贝勒爷把她配人,诶?贝勒爷会不会收到房里?”
“八成已经是房里人了呢。”又是一阵嗤嗤地笑声。八卦绯闻永远是劳动人民最喜爱的消遣活动。
“……”
我靠在榻上听窗外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嘀咕,这些丫头没事的时候就爱私下议论主子,都道四贝勒治府甚严,我看也未必,那些丫头小厮也不傻,心里都明镜似的,就是我这里的这两个也很精明。我的事情府里想必也私下传开了,私奔大概是这些人最能信服的解释,只是冤枉了我,冤枉了乐凤翔,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迷迷糊糊睡着,再醒来时已是天色见暗,秋乏,身上懒懒地不想起身。
“格格先喝碗姜汤吧。”香翠见我醒了,就把铜壶里的姜汤倒了一碗端过来。
“没事喝什么姜汤?”我道。
“格格还说没事,您看奴婢睡着了不叫也就罢了,还把薄毯给奴婢盖,您自己倒好就那么睡着了,秋天了,最忌寒凉,格格快喝了吧。”
我笑着坐起身,接过姜汤喝了口,辣辣甜甜的,一口下去胃里暖暖的,“我本是听秋月和红叶在廊下说得有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们肯定又在背后编排您了?您别当回事。”看来有些话香翠早就听到了。
“哪儿会呢,我听着挺好玩的。”
“您不介意就好,您的心思香翠虽不能全懂但这些日子也明白了一点儿。您跟府里是女人不一样,您不在乎得宠不得宠。”
我点点头,“是,所以我听着只是觉得好玩儿,其它的感觉一概没有别人如何看也与我无关。”
秋游的队伍出去了两天,第二天傍晚我才吃过晚膳苏培盛过来说四贝勒传我去书房有事情要问我。(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私物
进府半个多月,我没出过院门一步,对四贝勒府邸格局不甚了解,只是紧跟了苏培盛。天还没黑透,但许多院子都点起灯,路上偶有下人经过,看见苏培盛都十分恭敬的行礼问安。苏培盛总是无比耐心的对下人道:“给我行什么礼,还不给张格格见礼。”下人这才转而给我行礼。
我笑道:“苏公公很受欢迎啊。”
“格格见笑了,下面的奴才没眼色,不认得格格,奴才不过是仗了贝勒爷的势,要不谁搭理奴才呢。”
“苏公公到真真是个明白人。”
“恕奴才多嘴,格格比奴才更明白这个道理,这府里的人都是仰仗贝勒爷过活,连福晋都不例外。格格要想过得好贝勒爷的宠爱是少不得的,就算格格不稀罕那个,可也别惹贝勒爷厌弃,对格格自己没好处。”苏培盛年纪不大,但是跟在四贝勒身边时日久了,说话很有见地,有时我都会觉得,苏培盛是个人才,可惜这是清朝,太监是完全摒除在政治之外,要是在明朝,他保不齐会成为郑和,魏忠贤那样的知名权臣。
“谢谢苏公公指点。”
“格格可别这么说,奴才不敢,指点更说不上,像格格这样聪明的人哪需要奴才说什么,格格心中再有放不下的东西,进了四贝勒府就是放不下也要放下。”
我莞尔,想来府里上下人等都是以为我放不下青梅竹马的情分,他们又怎知我放不下是现代人的观念。苏培盛也是好心,我要是不虚心表示接受倒是浪费了他这番唇舌。
“嫣然是真心谢谢苏公公指点。今后不论怎样我都会记住苏公公是好人。”
到了四贝勒的书房外,我站在门外。苏培盛进去禀报,片刻苏培盛便出来。掀起帘子让我进去。书房很大,地上是蓝色富贵花纹的羊毛地毯,踩上去软软的,很舒服。博古架上古董瓷器,成堆的字画。贝勒正在宽大的紫檀书桌后面挥毫泼墨,旁边是冬梅在伺候笔墨,一脸仰慕看着四贝勒,红袖添香,好生风雅。想到昨天听到的关于冬梅和四贝勒的事情。我不禁撇撇嘴。
“贝勒爷格格来了。”
“嗯,你出去吧,冬梅你也出去,把门带上。”四贝勒没有停笔。
“是。”冬梅蹲身道,然后起身出去。十八了呢,好年纪,脸上没有多少青涩,圆脸杏目,是个美人儿。身量也长足,水灵灵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四贝勒的女秘书都这般标致。我扭头看着冬梅出去。
“咳!”
四贝勒咳了一声,我才回头。见他已然收了笔,正看着我,见我回头才道:“你擅丹青。过来看看。”语气甚是温和,我有点儿恍惚这和拿茶杯砸我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下意识地抬手摸摸额头,伤口早就结痂掉痂。就是眉心上面有一小块呈粉红色,印记也不知何时能消,我便剪了个厚厚的齐刘海把额头遮起来,伤口便看不见了。
“楞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哦。”今天让我过来就是品画吗?我走过去站在书桌一侧伸头看去是幅山水,山间片片飞红,层林尽染是红叶秋景,应该是画的香山吧。香山红叶就那么好看,回家还意犹未尽?四贝勒的笔法尚流于模仿,看不出来有他自己的特色,而且我不擅长这类风格,不好置评,可是吹捧我还是会的。
“贝勒爷的画景物万千,气势磅礴,UU小说山川,胸中江山,大气得很。点点红叶,磅礴中见秀丽,也就贝勒爷的画能大小兼顾,画好,字更好,相得益彰有大家之气。”
我的话一出四贝勒立刻满脸的愉悦之色,“我道你只喜画哪些人物花草,看不懂我的画,我以前倒是小觑了你。”我感觉头上乌鸦飞过,四贝勒可真是自恋,我不过就是随口奉承两句,你的画哪就那么好了,以前还小觑我,算了半斤八两,反正我不觉得你画得好,还是闭嘴的好。
四贝勒显然不想让我闭嘴,“你最近在给福晋她们画像。”
“是,蒙福晋侧福晋格格们不嫌弃。”
“你是该找些事情做,闲得无事没准儿又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是什么话,我心里不停翻着白眼,对说这种话的人我就该无视。
“你和慧可禅师如何识得?”
“谁?”我一愣,四贝勒的话题转换的太快。
“你不记得了?禅师可还记得你,还给你留了一些今年的菩提子。”
“是永安寺的老和尚吗?”我记起这个人,和蔼的老和尚,还有那个恭亲王,看着很严肃但说出话来还是很和气的。
“什么老和尚,那是永安寺的方丈慧可禅师,佛学上很有造诣。”
“噢。”我不置可否,不是老和尚难道还是小和尚?我不会说话,还是嗯,啊,这是,别挨骂了。
“你怎么看上去木呆呆的?”四贝勒有些不满我的表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样他才会看顺眼,不顺眼又何必叫我过来,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四贝勒皱了眉,叹口气,把桌边的一个布袋子推到我面前,“慧可禅师说与你有缘,这里面的数珠是新制的,开过光,送与你。”
老和尚对我这般好,我有那么出众吗?
“你上次去永安寺是不是还见过一位老者,还给过你一个檀香木的手串?一会儿苏培盛送你回去让他带过来给我看看。”
什么都知道,可是那东西不在我手里,没收了我的东西,他也没查看一下吗?“和我的行李放在一起,回府后你没还给我。”我道。
“哦,是这样。”四贝勒脸上难得绽出一个似笑非笑,嘴角略微向上扬了扬,我姑且算作微笑。“苏培盛!”
苏培盛应声跑进来,“贝勒爷有何吩咐?”
“去我房里把柜子第二层的红木匣子取来。”
苏培盛匆匆出去,片刻便捧着个我熟悉的木盒子进来,那是我的。苏培盛把盒子放到四贝勒面前,那上面的小铜锁是我亲自锁上的,依旧挂在上面,没有撬开。四贝勒接过去,道:“钥匙呢?”
这里面都是私人物品,人家上锁就是不愿给旁人看,这话跟眼前这人是没的讲的,我就是不拿钥匙开锁,他要是想看也有的是法子。我不情愿地伸手从领口里拉出系在脖子上的红绳,钥匙我一直随身带着,这里的衣服没有兜,我不习惯往袖袋里放东西,想来想去还是挂在脖子上最省事。摘下钥匙放到四贝勒手边,只见四贝勒拿起钥匙用手指摩挲了几下,才将锁打开。上面是几本琴谱,嫣然娘手抄的《孝经》,嫣然外公和钱问春的信,下面是一些首饰和象牙折扇。四贝勒先拿起折扇,“哗”地打开,“你画的?”“是。”“东西不错。”说着他又扇动了几下便放下,又拿起一串檀香木佛珠手串,正是恭亲王送给我的。我不信佛,但见每颗佛珠上都雕可着经文,做工十分精细,经手长期盘捻色泽黑亮,应该能值几量银子,出门时便收入盒子里。四贝勒眼睛倏地睁大,抬头看我道:“你可知给你这串佛珠的人是谁?”
“刘管事说是给这佛珠的人说自己是恭亲王。”
四贝勒皱皱眉头,什么也不说,把佛珠放回盒子,把我盒子里的东西统统检视一遍,见他要抽出信封里的信,我急道:“那是我的私信。”即使信里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也不愿让旁人看。
“哼。”他用鼻子轻哼一声,“你都是我的,你还有什么私信?”
我坚持道:“是我的私信!”
我知道跟这种人讲什么**权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一字一顿的说完这几个字我便不再言语,只是咬着嘴唇,恨恨地瞪着他,两人对视良久,我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有些事情的坚持无关**只是为了一份尊严。他先时还有些愠怒,慢慢地神情缓和下来,最后讪讪地把抽出半截的信塞回去,“你当爷喜欢看呢?”把信放回盒子里盖上,重新锁好,把钥匙放在盒盖上,推到我跟前,“拿回去收好。”
**暴君竟然转性了,我抱起盒子,有些失而复得的欣喜,“四贝勒爷若没什么事,嫣然就先回去了。”
“去吧,苏培盛,你送张格格回去。”
“嗻!”
这些东西,我不知道价值几何,但是琴谱和《孝经》是嫣然外公给的爱物,我占了嫣然的身体,那我就有责任保留好这些东西。(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意外中选
四贝勒见到我态度不咸不淡,令我十分安心,我不需要他喜欢,但也不想再被他砸到哪里,这样有些距离,挺好。
我把木匣里的东西又翻看了一遍,确实没有遗失什么,我本也没几件值钱的,好东西都在这里面了。回想四贝勒刚才的表情,我觉得他实在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在你以为他就要爆发时,他突然就放弃了,但是你本以为他不会有动作的时候,他会突然发难,喜怒无常,只能如此解释,知子莫若父,此话不假。
秋高气爽,天空如洗般湛蓝,不见一丝云彩,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里飘荡的一只风筝,是我给弘晖的,飞得很高,粉色的水母随风上下,真像在大海里漂浮,我都能听到院子外面丫头和孩子的笑声。我仰望着天空,苏培盛进来也没注意,直到香翠给苏培盛行礼,“苏公公来了。”
我忙转头,脖子仰得久了,有些僵,我一边捏着脖子笑道:“苏公公有何事下?”
“格格就爱取笑奴才,奴才哪敢打搅格格,是贝勒爷请您过去。”
“哦,什么事啊?苏公公能不能先透露一二。”
“还是格格去了,奴才也不知道。”苏培盛今日脸上一直都是挂着笑。
“苏公公有什么喜事吧,看您这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呵呵,有这么明显?就是皇上要南巡,原本没打算让贝勒爷跟去,哪知今儿爷上早朝。皇上突然决定让贝勒爷也跟去侍驾。皇上原来就点了太子和十三爷,如今又加上了贝勒爷。奴才能不高兴吗?”
“嗯,是件好事。”我附和道。
我跟着苏培盛。原本以为是去四贝勒的书房,没想到却是到了福晋的住处。这里好像很热闹,院子里都是下人,并不敢大声都是几个人聚在一处,都很高兴的样子。能跟着皇帝老子出去在就是在显示四贝勒在康熙心中的地位,仅次于太子和十三阿哥,康熙子女众多,四贝勒的排名就算是很靠前了。
进到正房,厅里更是姹紫嫣红。女眷都集中于此,人人脸上都是喜气,好像要过节似的。四贝勒和福晋坐在正中的上座,我上前行礼后便退到最靠后的地方,乌雅老早就向我挥手,我笑握着她的手站定。
“今天终于让你出来了。”乌雅咬着我的耳朵道。“你怎么瘦了?”乌雅捏捏我的手。
“哪有。你倒是胖了些。”
“是吗?”乌雅摸摸自己脸,“好像是呢,我身上这件是春天做的,今天一穿觉着有点儿紧。”
“胖点儿好。”我捏捏她腰间的肉。“真舒服,手感极好。”乌雅差点笑出声。
“咳。”福晋嗽了一下嗓子,“妹妹们都替爷高兴,但是先听爷说说安排。”
屋子里立马安静下来。都竖起耳朵。安排无非就是谁跟着去,四贝勒不可能把这些莺莺燕燕都打包带着,只能带一两个。能和四贝勒出游,的确极具诱惑。不用排队等候宠幸。在出游期间四贝勒是专属的,女人们都渴望地看着上面高高在上的男人。其实这种事情我们这些位分低的也就是看个热闹。按惯例也就是福晋,侧福晋,和三位格格之间的竞争。福晋管这一大家子人,对这种事情显然没有太多兴趣。
“爷打算让哪位妹妹跟去,出去几个月,总要挑个心思细致的。”
四贝勒点点头,表示同意。
“庭芳妹妹最是了解……”听福晋提到自己,李氏眼中的笑意止不住流露出来,我听说过四贝勒出门带李氏的次数最多,每次出去都能带个小包子回来,命中率极高。
“不行。”想不到四贝勒不等福晋说完,已经出言否决了此项建议,一下子三位格格中的一位可能性变大。只见李氏很快收起失望的表情,柔声道:“妾身也想说,昀儿太小离不开妾身,爷还是选其她妹妹伺候出行。”
“正是,我就是要说这个。”四贝勒对李氏的话表示赞同并满意。这家伙真虚伪,明明是自己想换换口味,偏偏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府里的孩子身边光奶娘就有三个,还有嬷嬷和丫头,小阿哥身边的人就不下十个。作为生母也就是定时定点看上两眼,哪就离不开了?
“那……爷是已经考虑好了?您就定下来,妾身好去准备。”还是福晋了解四贝勒,很快就明白四贝勒的意思,便不再多言,直接要求四贝勒宣布结果。四贝勒对福晋的聪明贤惠给予一个会心的笑容。“我考虑再三,决定带嫣然去。”
“是你。”我还没回过味来,乌雅便紧紧握了握我的手,“想不到是你。”众人错愕,我更错愕,为什么是我?没道理啊。
在众人不解地目光里,四贝勒继续道:“皇阿玛决定得仓促,后天就出发,福晋就看着准备准备,东西不要预备太多,关键是教教嫣然规矩,就有劳福晋了。”福晋有些回不过神,但面对四贝勒客气的一句“有劳福晋了”还是很快报以一个得体大方是笑容,“都是妾身该做的。”四贝勒伸手去包住福晋的手,“你为我做的我都记得。”夫妻俩两情缱绻的对看了一会儿,以福晋羞涩赧然低头宣告四贝勒的胜利。我无法理解屋里这群男女的婚姻爱情观,老天何苦拖我进来。
经过一天紧张的培训,我在四贝勒府众女眷的羡慕嫉妒恨中登上马车,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是我。四贝勒府随行的只有苏培盛,冬梅,我和两个略有些拳脚功夫的随从,说名额有限,香翠给留在了府里。皇上出游声势浩大,龙旗一路飘扬,所经之处,商户关门,百姓跪叩。
我在马车里呆着没什么意思,掀窗帘伸头出去是严格禁止的行为只能从窗帘的小缝里向外张望,也看不到什么。我从零食盒子里拿了一颗果丹皮塞进嘴里。这个果丹皮是我让丫头们做的,原料就是我院子里那两株西府海棠上结的海棠果,味道纯正。冬梅上车坐了一会儿不久开始脸色泛白。
“冬梅,你哪儿不舒服吗?”
冬梅摇摇头,“没有,就是有些头晕,奴婢一坐马车就这样,下了车就好。”
“哦。”坐马车都会晕车。我把零食盒子递给她,“吃颗果丹皮,就会好些。”
“奴婢不用。”
我抓了两个塞进她手里,“拿着。”
冬梅推辞不了,“谢谢格格。”两颗果丹皮攥在手里靠门而坐,目不斜视,很是规矩。我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这个四贝勒的贴身侍女。眉如远山,眼睛很有光彩,就算没有涂脂抹粉也很耐看,这样的可人在四贝勒身边要是四贝勒没什么反应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毛病。大概我看得太过认真,把冬梅看得有些不自在,向门口又移了移,看她这样我有些开心。
“冬梅你跟四贝勒多久了?”
“奴婢十岁起就跟着贝勒爷,有七年了。”冬梅小声道。
好资深啊,难怪府里会有哪些传言,我很想问问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贝勒爷对你好吗?”
“贝勒爷是奴婢的恩人。”怎么都是这句话,这年头儿的人真单纯,给口饭吃一辈子都记得,一辈子任人剥削。
我正想接着和冬梅聊些什么就觉车门一亮,四贝勒掀开帘子进来,一下子坐到我身侧,挨得很紧,我作势要离他远点儿,他却一伸手搂上我的肩头,让我动弹不得。
“冬梅你去前面我的马车上。”
“是。”冬梅低头答应着就要出去,我又抓了几颗果丹皮,“多拿几颗,到目的地还有些时候。”
“谢谢格格,奴婢有这两颗就够了。”
“格格给你,你就接着。”四贝勒发话冬梅接过我手里的果丹皮下了马车。
“什么好东西?”四贝勒看着冬梅下了车才问我。
“果丹皮。冬梅有些晕车我给她压压。”
四贝勒拈起一颗放进口中,“还行,有些酸。”
“你刚才在和冬梅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他跟贝勒爷多久了。”
“我当初带她回府时她才这么高,瘦得厉害,十岁了看着就像七八岁。”他放开搂我手比划了一下高度,我趁机离开坐到另一边,我从心理上不愿意与他亲近,虽是明白他只带我出来,有些事是免不了的,但是那毕竟不是现在。他手放下,见我躲开,摇头笑笑。我知道我的行为多少让他有些尴尬,便接口道:“想不到如今出落得这般标致。”
“是,长大了。”那口气如一位长者看自己的晚辈,“你最近又长高了些。”转而又说到我。
我们之间谈话永远是没营养,说两句便进行不下去了,于是马车里安静下来,沉默,沉默,谁都不再开口,何苦呢,若是换了其她人,此时的马车里应该已是春意盎然。马车辘辘,一路都是官道,又是皇帝出行,仪仗齐全走得很慢,我在马车摇摇晃晃但觉昏昏欲睡。四贝勒大概是觉得与我在一起憋闷得很,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下车去了,他一走我便倒在座位上睡觉。也不知过了有多久,马车忽然停下,我被晃醒,掀开窗帘大队人马都已停下问驾车的侍卫到了哪里答曰到了通州。没过多久就见四贝勒掀开门帘叫我下车,跟他去行宫,今晚要在行宫过夜,明天一早登舟顺运河南下。(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行宫一夜
到了指定的院落,四贝勒吩咐随从把行李送到船上,冬梅苍白着脸端来一盆热水。
“贝勒爷先擦洗一下吧。”冬梅道,听声音明显精神不济。
“你晕车好些没有?”四贝勒问道。
“谢贝勒爷关心,亏了格格的果丹皮,奴婢好多了。”冬梅拿过毛巾放在水中浸透。
“明天上船,看你今天的样子明天还有的受,你脸色不好,先下去歇着吧。这里有张格格就行。”什么嘛,他的冬梅就这么娇贵,连坐马车都晕这样的人有什么用?
“奴婢没事的,奴婢能伺候贝勒爷。”我在心里翻着白眼,切,两个人郎情妾意的给谁看,恶心。
“我说话你也不听了?”四贝勒还故意板起脸,
“是。”冬梅顺从地退出去。我非常困惑,大好年纪大女孩子,为什么要迷恋一个已婚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有一大群妻妾,就算他地位尊崇,能力出众,还能比得了那些新鲜出炉的未婚人士?喜欢十三十四阿哥都比喜欢眼前这位靠谱一点儿,当然那两个过不了多久也和眼前这位一样拉家带口。看着冬梅出了门,四贝勒伸开两臂,“给爷更衣。”我很想把脸盆里的毛巾扔到他身上,但是不能,有些事情我不想做却不能做。上前给他解腰带脱了外裳,拧了毛巾递给他,他接过去仔细擦了脸手,给他换上一件枣红色常服。当我最后把腰带给他系好,他蓦地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凝眸端详我。对他这样的动作我早没了最初的羞涩。任他看,他的手指在我下巴上轻轻划动。指腹上的薄茧刮得有些微不适。
“你抬眼看着我。”他道。
我依旧耷拉着眼皮,他略微用力将我的下巴抬高一点。让我不得不直视他,“你总是不高兴,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声音不高,但脸上的表情显示他对我十分不满。
我不满意的事情太多,最不满意的就是老天爷没有打声招呼就把我送到这里成了你的小妾。这件事虽然不怪你,但是我还是接受不了。
“说啊。”他的大拇指移到我唇上,上下描摹,很耐心的看着我。
“我……”
“四哥。”十三阿哥的叫声打断我的话,“诶呀。不好意思。”十三阿哥进来看到我和四贝勒忙退出去,“咳,四哥皇阿玛让你我过去,明早送行的官员都在大殿侯着。”
我松了口气,有些话我很想和四贝勒说明白一些,但是让他明白我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您快去吧。”我催促道。
“你好好想想,这一路上我有的是时间审你”放开手径自出去。
行宫守卫十分严密,我这样的随眷是不允许随意在行宫里闲逛的,我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屋里。看到桌子上有几本书,是《资治通鉴》,拿起上面的一册随意翻看。《资治通鉴》我以前没读过,读这种文言文若手边没有一本古汉语词典我只能读个大概。好在学过中国历史,里面的事情也能连蒙带猜地读几篇。倒是四贝勒的心得点评通俗易懂,我便捡那注评多的细读。与他的眉批结合着看,十分有趣。
及至晚膳时分四贝勒还没回来。我的晚膳已经送至,冬梅已经休息好。脸色回复原本的粉嫩,一边给我摆膳一边道:“格格该用膳了,贝勒爷适才遣人回来说他跟太子十三爷陪皇上用膳,让您自用不必侯他。”
我放下书,看菜色样数不多,但十分精致,光看着就很有食欲,让冬梅给添上一小碗粳米饭,一样菜尝了一口,味道确实好,“想不到行宫的厨子手艺这般好。“
“皇上南巡随行都带着御厨房的人。”
“你是说这是御膳?”
冬梅笑道:“御膳是专门做给皇上用的,这些只能称作宫廷菜。御膳房的人手艺自然是不一般。”
“呵呵,是不是说我这回是赚到了,一路上能吃到宫廷菜也不错啊。你说会不会单独有条大船做厨房,随行这么多人厨房小了都不够用。”
“呵呵,格格说的奴婢也不知道,等贝勒爷回来您问问贝勒爷不就知道了。”
米饭一粒粒晶莹如玉,有股香气,口感也很好,非平日吃的可比。只是随行就能有这般待遇,帝王的生活更不是普通百姓可想象的,跟皇帝出游是吃得好,住得好,玩儿得好,当然了除了这些还能独享四贝勒一段时间,难怪临行前那些女人会用那般眼神看我。这样说来四贝勒是真对我好呢,要不他怎么会问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呵呵,我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你吃了没有,四贝勒不在,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奴婢自有有奴婢的份例,待伺候您用完膳,奴婢再回去用。”
我不过就是说说,她是四贝勒的贴身丫头,客气两句是必须的。要是我家香翠我就会拽她坐下来陪我吃了。
这顿饭吃得有点儿多,我看见冬梅那神情,都有点儿不好意思,面对美食我无法自控,大概多吃几顿就好了。御厨的手艺绝不是现代那些自称御厨后人开的御膳坊里的菜肴可比。
吃过饭我在小院子里溜达了半个时辰才觉得胃不太胀了。四贝勒还没回来,明天卯时之前就要起床,登舟,康熙还要在通州码头举行南巡仪式,留京官员送行。早睡才能早起,而且最近我禁足小院,每日都是睡到自然醒,不早点睡恐怕是真起不来。洗漱后上床还是没有睡意,便拿过书靠坐床上翻看,看书是最好的催眠方式,尤其是不太看得懂的书。
不知是什么时辰,觉得身边多了个人,不作他想,我裹了被子向里面翻了个身。旁边的人却没打算让我继续睡下去,拉开被子贴了上来,本想不予理会,四贝勒却肆意动作起来,一双手上下游走,更甚的是一只手从里衣下摆探入,先在腹部抚摸,再徐徐向上。我捂住他要继续动作的手,翻转身看向他,黑暗里只有两眼闪动光亮。
“贝勒爷还是早些睡下吧,明日还要早起。”
“明天的事不需你操心,你只需要关心现在如何伺候我。”很久没有这般情形我一下子适应不了这种状况,不自在地扭动一下身体想离他远一点儿。“你为什么老是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要不要你由我决定,而不是你,自己把衣服脱了。”声音里的冷硬让我极不舒服但是我又没有办法阻止,我没傻到用性命去抵抗。
……
身上的男人有节奏的动作,不停撩拨我的神经,最后的时刻如烟火般绚烂,我拼命忍住才没叫出来,一口咬上他的肩头,久久不肯放开。
当我松开嘴,唇齿间血腥的味道。
“你的身体背叛了你。”四贝勒低笑着道,依旧压在我身上,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我十分恼怒他这样说,但是我无法否认,我从来都不是贞洁烈女。记得以前媒体做过宣传,女性在遇到强奸时是应该反抗还是给强奸犯递上安全套,我当时就想过,只要能保住命我会递上安全套。在这里我连递安全套都省了。
“我反抗有用吗?”我恨恨道。
“没用。”说着他又动了两下,很快又蓄势待发,待又一轮灿烂过去,我只觉全身如散架一般。四贝勒彻底退出来,揽我到他胸前,我想推开,但是用不上力气,他大手包住我的手,“你最聪明的地方就是不做无畏的反抗,从那天你把我从河里拖上岸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拿性命赌博的人,你不做自己没把握的时。但是你要学会服从,在你没能力反抗时你只能服从,使小性子一两回是可爱,第三回就让人生厌。”
他说对一半,使小性子我不会,但我的怯懦被他实实在在看在了眼里,但是这有错吗?我死过一回的人,我珍惜这次重生的机会,但是我又不想认命。可是正如同所说的没能力反抗就只能服从,我要服从到何时。(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第一天
一早我迷迷糊糊被人叫醒,草草用了些点心清粥后就迷迷糊糊地被人带上了船,我倚在靠窗的榻上继续梦周公,直到岸上的鼓乐声把我吵醒。我伸了个懒腰,睁眼问道:“怎么这么吵?”
冬梅笑着道:“格格可算是醒了,上船时走在跳板上格格都是闭着眼睛。”
“哪有那么夸张。”
“贝勒爷看您走路磕磕绊绊的,最后把您给抱进舱里。”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什么时辰了,外边在干什么?”
“差一刻钟巳时。皇上马上就要上船了。”
“皇上这个时候才上船,那干嘛让我半夜就上来?”
“这是规矩,女眷怎好让外臣看见,连随行的娘娘也早就上船了呢。”
规矩就是用来折腾人的,鉴定完毕。我伸手去掀窗帘,冬梅一把将我掀起的一角拉上,“这可使不得,贝勒爷走时再三嘱咐,不可随意观望,这是规矩。”
“好吧,又是规矩。我不动,就从这缝隙里看可以吧?”
冬梅没再说话,岸上鼓乐喧天,南巡的船队除了康熙的大龙船外后面是十几条普通大船,我所在的船比较靠后,勉强可看见码头上的情形。不大会儿就见早就在码头等候的官员们突然全都跪下,远远地黄罗伞盖下康熙的步辇缓缓向码头行进。然后就是震天的山呼“万岁”声。康熙下了步辇,在众人簇拥下踏上龙船的跳板。只可惜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康熙的形貌。
“吾皇南巡,泽被万民!”在众人的高呼声里。康熙下令开船,岸上送行的官员人等具都跪下。
船终于动了。缓缓前行,还没岸上的护卫走得快。南巡就是一路边光。此时北方秋凉,一路南下正是气候宜人的时节。
早饭吃得太早,竟是有些饿了,“冬梅,可有点心之类的吃食?我都有些饿了。”
“有,奴婢这就去拿。”
见冬梅出了我的舱门,我便掀开帘子一角,探头向后看,浩浩荡荡的船队十分壮观。后面的船还没驶离码头,岸上送行的官员还都跪叩于地。岸上是步行到护卫队,偶有几个骑马的随侍官员在岸上巡视。太阳早就省得老高,明晃晃的照到脸上,还有几分刺眼。忽然看见十三阿哥也骑着马在岸上慢行,他好像也看到我,还抬手挥了两下。白马少年,英姿飒爽,此时的十三阿哥圣眷正隆。神采飞扬,正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今天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被老爹抛弃的一天吧。我抬手遮了光线,眯眼看岸上的景色。突然感觉有道不友好的目光在向我射来。我向感觉的方向看去,正是四贝勒沉着脸瞪我。我连忙缩回头,放下帘子。又让他逮着了。
这样坐船有什么意思?连岸边的风景都不让人看,没劲透了。比在四贝勒府呆着还无聊。冬梅端进来一个食盘,一小碟桂花糕。一碟小萨其马和一小碗牛乳。我赌气似的将这些东西一扫而空,然后盖上薄毯闷头睡觉。我这算是什么?完全就是四贝勒晚上的泄欲工具。
一觉睡醒已是下午,“哟,格格醒了?”怎么是苏培盛的声音,“您一直睡着,午膳也没用,贝勒爷让奴才侯着,等您醒了好用膳。”
又吃饭,“不饿,冬梅呢?”醒来看见个大男人站在边儿上,让人很不舒服,虽说苏培盛是太监,但在我眼里还是男人。
“冬梅姑娘晕船,贝勒爷让她歇着。”
哦,这丫头真没用,“我这里有些果丹皮你给她送去,坐什么晕什么,可真是要命。”
“格格要是不饿就算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要用晚膳了,贝勒爷见您闲得无聊让奴才给您送来几本书,还有笔墨画具,还有这架古琴。”看看中间大桌上的东西,我没什么感觉。
“苏公公跟贝勒爷回禀,就说我谢谢他了。”我拉上薄毯盖住头,闷声道:“你别站在这里,晚膳时叫我就行了。”
四贝勒定是因为我向岸边张望怀了规矩所以找这些东西来的,他也不想想,我在府里画了大半个月,这会儿还没兴致呢,古琴我没学过,他以为我有几本琴谱我就会弹这东西,可惜他想错了。那几本书看看名字就够让人头疼的了,打发时间有看《女戒》《女则》《资治通鉴》的吗?我最讨厌他这样的人,总把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人,也不问问我到底喜欢什么?
晚膳时分天色渐暗,船队靠岸,忽觉有人捏我鼻子,睁眼见四贝勒似笑非笑低头看我。
“睡了一天,还没睡够?”我掀了薄被坐起来,“除了吃饭睡觉也没什么可做的。”
“闷在船舱里是没什么意思,可是女眷让外面的卫队兵士看见多有不便。先起来吃些东西。对了你那个什么果丹皮可还有?”
我不明所以道:“带来不少,还有很多,你要吃?”
“用完膳,你去分出一些来给太子侧妃和丽嫔,她们有些晕船,明日才能到天津,附近也没有盐津梅子卖,你做的那东西到还可用。”
依言用了晚膳,分好果丹皮差人给送过去,刚要伺候四贝勒洗漱就有太子的人请他说是太子要他过去叙话。
“你要是憋闷可到船头去透透气,不知道太子有何事?你先睡。”他穿上外裳跟着出去边走边道。
我翻了个白眼,还睡,我都睡成猪了。我就是白天见不得人,想透透气都要等到天黑。忽然听到有清越的箫声,一如那晚听到的,但是今夜的箫声更明快一些,不知道是何人。我到船头放眼看去,河面上一溜大船灯火通明,岸边篝火点点,很是热闹,感觉箫声是从前面龙船上传出来的,两首曲子过后箫声便没了。晚风习习,又在水上到有些寒气逼人,遂回到船舱,依旧拿起那本《资治通鉴》读起来。白天睡得太多,饶是拿着催眠读物都没能再勾起睡意,渐渐被书中的小故事吸引,这些史书若真读起来还是蛮有意思的。
“看到哪儿了,通鉴有这般好笑?”四贝勒带着一身潮气坐到我身旁,我让开一些,他伸手拿过我手上的书,“看到唐朝武则天了?”我指着他留在上面的小字道:“李治得媚娘是幸亦或哀,则天之功令天下男子羞惭。想不到贝勒爷也会倾慕武则天。”
“那样有才有貌的女子,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了。”
“如此说来,武后若是生逢时下,贝勒爷也会是武后的裙下之臣喽。”
“这个,应当不会,我大清的历代皇者又岂能容妖媚如武后之人存世,任其秽乱宫闱。”这才是实话,“看来留这上面的字时,贝勒爷有些神智不清。”
我说完,四贝勒放下书,“呵呵,你这是在取笑我了?”
“不敢,只是原以为贝勒爷不似那些迂腐的理学家,能对武则天有个公正的评断,就您刚才所言也不外如是。”
“是吗?那你说说你的看法。”
我站起身,踱了几步想了想,在这里有些话男人可以说,女人要是说出来便是大逆不道,于是道:“算了,我还是不说的好,说了你又该说我胡言乱语,我的脑袋只有一个,在来一家伙没准儿就一命呜呼了。我不打算挑战四贝勒您的神经。”
四贝勒玩味地看着我,“你说,你说出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不!”我坚决道:“吃一堑长一智,药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我信不过你,你是个爱找后帐的人,这会儿说得好,一翻脸就什么都不认。”
“你就是这么看我?”四贝勒脸沉了下来,“你才跟我几天?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还说不是,我心理暗暗撇嘴,估计整个大清就我最了解你了,我可是用唯物主义的历史观来看待你的。绝对客观地一分为二地看待你这个人。
“冬梅!伺候更衣洗漱。”四贝勒头也不回踱出去。还说不是,我还什么都没说就又翻脸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侧妃绮兰
本想他气鼓鼓的出去了今晚就没事了,谁知我才入梦就觉有人压上来,二话不说直奔主题生生把我痛醒。帐子外面还点着蜡烛,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喘息声粗重。他格外地用力,我的任何推拒都无效,气愤之下抓住他的胳膊一口咬下去,他有些吃痛,但到底是慢了下来,一待完事,他抓起我的小衣胡乱给自己擦了两把丢到我身上,掀开帐子出去了,一阵悉索的穿衣声过后,他不知去向。
一连数日四贝勒对我都是白天视而不见,晚上化身恶狼偷袭一番。当真是满腔怒火化作一腔欲火。我抵不了他的强悍,唯一可用的武器就是牙齿,只要痛得受不住我便咬他,大多时候他都是任我咬,一旦咬得狠了他也不顾身份回咬我。想想小说里对这种事的描写大多是春色喜人一夜缱绻,而到了我们两人这里,简直成了动物的狂欢,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只有不停地撕咬。我每每看到身上的青紫心中暗道我给他留的也不知成什么样子了。四贝勒的小心眼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种以征服**代替征服心灵只是让我觉得不齿,不咬他实在是意难平。
四贝勒通常都是在岸上执行守卫任务,偶尔回船休息也就是看看书,有时十三阿哥会跟来和他下棋。早上十三阿哥不请自来,要与四贝勒共进早膳,我在四贝勒身侧耷拉着眼皮给他布菜,听十三阿哥说明日就到德州。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加强守卫的话。十三阿哥胃口好。几乎把桌上是东西席卷而空。
饭毕净过手,两人就准备下船。临了四贝勒又折回来,说了这些天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太子侧妃要你过去陪陪她,一会儿你好好收拾收拾,换身衣服,苏培盛会送你过去。”看我不回答,他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你过去要注意举止言谈,别坏了规矩,平日跟我这里你呀我呀的没什么,到了那里收敛住。别让人说我四贝勒府出来的人不懂规矩。”
见我仍不答话,他提高声调道:“我跟你讲话,你听到没有!”
“我能不能不去?”我木木地道。
“你以为我想让你出去给我丢人?”他眼里带了几分不屑和轻视,“这是太子说的,兰侧妃一个人闷得慌,让你去陪陪。”丢人!你以为你好,我还嫌你丢人呢。
他看我有些生气的样子,轻笑一声,“绮兰人很好。”
“绮兰?”
“就是太子侧妃。好好陪陪她,我晚膳前去接你。”说完就出船舱去了。
绮兰,这名字确实是听说过,规矩。叫自己兄长的女人的闺名是合规矩的事情吗?切!
太子的船紧跟在康熙的龙船之后,十分宽敞奢华,船上一应家具不是雕龙便是画凤。和四贝勒简朴的船相比,果真是天壤之别。这些东西也就太子用得,若是其他皇子用了。那便是不臣之心。康熙对太子确实是好得没话说,连太子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漂亮得不像话,宫女也就罢了,我上船后看见的几个小太监,年纪也就十五六的样子,个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要不是穿了太监的服色我定会当是正值韶龄的女孩子。上到二楼,便见甲板上一个身穿明黄色服饰的男子正与一名蓝衣女子品茶。
蓝衣女子约摸二十几岁的样子,目光清澈,举止娴雅,提了身边小炉子上的精致陶壶,烫杯,洗茶,冲泡,一气呵成,端起一盏递到男子手中。男子接过茶杯放到鼻子前,陶醉一闻,道:“这些年喝过不少人泡的茶,当真还是你泡的最好。”然后优雅地细细品味起来。
“太子爷过奖,妾身哪有您说得这般好。”语调轻柔一如眼见女子的形貌。
“太子爷,侧妃,苏公公领张格格过来了。”领路的小太监道。
“太子和侧妃文言向我看过来。”
我上前一步低首福身道:“奴婢见过太子和侧妃。”
太子饶有兴趣道:“你抬起头让本太子和兰侧妃看看,听说老四就带了你一人出来,想必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这话里听着有些调笑之意,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奴婢资质粗陋,不敢污了太子爷的眼睛。”
“诶!这话从何说起,快抬头让本太子看看。”
我抬起头,太子吸了口气道:“怪道四弟每日把你藏在船里,连面都不让露,兰儿你看还真是个美人儿,和你当年不相上下。”
“看太子说的,张格格这般容貌就是十年前妾身也有所不及。”
太子又上下打量我几眼,一双桃花眼笑看着我道:“张格格难得出来,今天好好陪陪侧妃,你们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下去。”
“太子爷不是说皇上让您过去侍驾吗?您还不快去。”兰侧妃温婉一笑,柔声对太子道。
“是,兰儿有人陪就不要本太子了。”太子伸出手在侧妃脸上摸了一把,呵呵笑着起身,“晚上让老四和老十三过来一起用晚膳。”然后走到我身侧又看了我两眼,“我们兄弟几个好久没在一处用过晚膳了。”
“太子放心,妾身自会好好安排下去。”
太子长相确实俊美,很有些阴柔之气,用现代语汇描述的话就是优雅干净有些娘的男人,他那双桃花眼随时在放电,也不看看对象是谁。我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张格格快起身吧,”太子一走侧妃把我叫起来,“过来这边坐,咱们慢慢说话。”
“奴婢不敢。”我仍旧低头站着,侧妃起身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带我到座位上,按我坐下,“叫你坐你就坐,这里不是宫中,太子也已经走了,跟我不必如此。”
我忙起身,“奴婢不敢,临来时贝勒爷特地交待要恪守尊卑,不能坏了规矩。”
“四爷就是这样,今日你不必理会这些,想当初我还是四爷身边的大宫女呢,论家世也不一定比你强。”
“可是今非昔比,您的身份在这里。”
“难道今日我们要一直讨论这个问题吗?”兰侧妃一双水眸盛满恬淡的笑意,真挚温柔而可亲,我相信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说这些并不是客套,她是真心的。我觉得我要是再如四贝勒教导的那般我就当真是对不起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歪着头笑着道:“奴婢看兰侧妃茶艺精湛,不知奴婢可有荣幸品一小杯?”
兰侧妃咯咯笑了道:“就是这样才好。”
我虽是不善饮茶,但是到了这里,又见识过乌雅?玉婉的茶艺,对这种优雅的活动心中还是有些向往,看到兰侧妃人不错便讨教起来。
一个上午就在品茶中度过,我尝遍了宫中的各种名茶,普普通通的树叶子经兰侧妃素手一泡,微微的苦涩后那种悠远之气萦绕舌尖,我有些明白为什么茶道会成为世人传承的文化,个中的学问确实是博大精深,从物质层面到精神层面无不渗透着中国文人的美学观。兰侧妃确实是个蕙质兰心的女人,轻言细语,有学问,举止优雅,我只怕是再活一世也不一定学得会,难怪四贝勒念念不忘。(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疑问
凭心而论初次见面绮兰对我还算不错,温柔端庄轻言软语也没有太子侧妃的架子,但是我从看到她那一刻起就不喜欢,并非出于女人的嫉妒,虽然绮兰很漂亮可我觉得自己也不差,什么皇上太子贝勒在我眼里都是浮云,更何况女人,深宫里的女人都是可怜人,被废太子的女人尤其可怜,可怜,对,我对绮兰仅止于此,虽然可怜但是我真是不喜欢她,更谈不上好感。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眼前的人样样都好,但是就是生不出好感,并且没有理由。不喜欢归不喜欢但是不妨碍我的得体表现,我一向秉持与人为善的交往宗旨,即使是心里不太接受某人但在不影响我现在越来越会装,只要我愿意,装贤淑装顺从,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我都觉得自己有些恶心。上辈子鄙人就是个极易相处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聆听和发问,只要我不想冷场那就一定不会冷场。虽说这年头女子出门的机会很少,但是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放在紫禁城里,太子是康熙最喜爱的儿子什么新鲜玩意都是紧着这个儿子,绮兰又是紫禁城里生活了快二十年的人,自是见识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
“张格格的手帕上绣的是洋人呢,这个是法兰西文还是意大利文?”兰侧妃从我腋下抽过帕子展开细看,“绣得真好,张格格的女红也不错。”
“这您可就夸错人了。奴婢女红根本就拿不出手,这是丫头绣的,不过花样是奴婢自己画的。”
绮兰招手叫她的宫女过来,“竹心你过来看看。”在一边伺候烧水的粉衣宫女凑过来看了看。“嗯,和皇上赏给太子爷的座钟上头的黄头发的小洋人一样呢。”
“就是。”绮兰笑着把我的帕子展开。“张格格看见过洋人跳舞?”
呃,我被噎住了。不过我反应还是很快,“回侧妃,奴婢的父亲一直在江南为官,奴婢也从小在南方长大,那里来大清的洋人不少,什么法兰西,英吉利,意大利,西班牙的都有。有的是黄头发,还有棕色的,红色的,眼珠子跟玻璃球似的,有蓝的绿地,棕黄色的,跟咱们大清的人大不一样。他们有种会唱歌的盒子,音乐一响上面的小人就开始跳舞,奴婢看见过一回觉得新奇便记下来。”
“你连八音盒儿都见过。看来江南真是富庶之地。太子要随时伴驾。到了江南有机会咱们也到街上逛逛。这次能随皇上南巡,你可要陪着我好好看看,给我讲讲江南的人情风土。”
“奴婢不胜荣幸。”其实我心里也很高兴,四贝勒连窗帘都不让我掀开。指着他带我出去那恐怕是要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但要是绮兰肯说话,量他也不会拒绝。虽说自己出游自在。但公费旅游怎么说都划算,吃得好住得好不说。有些地方也不是老百姓能随便参观的,也算不错了。这一路我还可以好好看看哪里适于居住。四贝勒府我是迟早会离开的。
“那上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和座钟上的文字不大一样。”我真没想到会碰上绮兰这样的,很想告诉她太过细心和好奇会惹人厌烦。“这个是英吉利文,奴婢曾听一位西洋传教士说是“爱”的意思,还说上帝创造世间万物,上帝仁慈的爱庇护每一个人,奴婢也不太懂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这英吉利文曲里拐弯的鬼画符一般很有意思就学着描写下来。”好像穿越女都喜欢把自己解释不了的都安到什么西方传教士身上,幸亏看过几篇穿越文,现在我也用上了。
“这样啊,你还看见过洋人传教士,这些洋人真是有意思明知咱们大清的人不信这个还来说是上帝造人,明明是女娲捏土为人和什么上帝有什么关系。”绮兰笑道:“莫不是上帝是女人?其实就是女娲娘娘?”
上帝是女人,绮兰真是高见,我点头道:“侧妃说得甚是。”
看我认真的点头,绮兰噗哧笑出来,一边用手绢掩唇,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娇柔妩媚,“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家四爷说的。”
“哦?”我很配合的表示惊异,接道:“那您说说看,这个奴婢还从没听说过。”
绮兰放下手绢轻声道:“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四爷不过才六岁,皇上让洋人到过宫里给太子和众皇子们教授算学天文,洋人最喜欢在上课时讲上帝创世,四贝勒小的时候就问过教算学的洋人上帝是不是女人?是不是和女娲娘娘是同一个人?洋人师傅回答不出四爷就趁皇上到孝懿仁皇后宫中时问皇上到底是上帝造人还是女娲造人?皇上虽热衷西学,却不喜欢那些个西洋神父宣扬天主上帝那套东西,还对太子和众多皇子说让他们跟洋人学术数天文,但是那些个圣母啊耶稣什么的万不可信。”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四爷小时候最喜欢提问,师傅们都十分喜欢四爷,但是那个教术数的洋人因为在宫中宣扬天主教义后来被赶出了大清。皇上不喜洋人在大清传教宫中人人皆知。”
“每个国家每个民族的信仰不同,也不知道洋人们的上帝和我们的神仙哪个更厉害?”我道。
“你还真是四爷府里的人,当初四爷也问过皇上这个问题,可是连皇上也不知道。”绮兰说着又“咯咯”笑了几声。
这本来就是个关公战秦琼式的问题,当然无解。不过绮兰和四贝勒当真关系很好,感情很深,看绮兰说起前事时满眼的光彩便知,按说绮兰年纪不大也就比四贝勒大了几岁而已,二十几岁的人就开始回忆过往怀念青春不再这大清的人老得也太早些了吧?曾经的岁月可能都是她记忆里十分美好的时光,可能四贝勒也是这样吧。
中午在绮兰这里用过膳,歇了个午觉又陪绮兰下棋。我只是个被四贝勒压制出来的淑女。琴棋书画除画之外都马虎得很,起初绮兰想让我弹琴。那把乌黑古朴的古琴确实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应该很值钱,没办法我这个现代人就是这么庸俗。我对好东西的最高评价也就是值钱。但是我对古琴了解甚少,准确的说我没学过,我虽学过几天古筝,但鄙人音乐天赋有限实在无法将这两种琴弦数目差异过大的乐器融会贯通,只能据实相告不会。绮兰惊奇地看着我,我眨眨眼睛无辜地回视她并自称:“奴婢无能。”
“四爷一上船便让人给找把好琴,难道不是给你的?”我无奈地笑笑,“是给奴婢的,但是奴婢确实不会。”
“四爷最爱古琴弹得一手好琴。四福晋侧福晋格格们个个都有几支拿手的曲子,你竟然不会?”
是吗?大概是吧,我只见过福晋房里也有古琴,乌雅还弹给福晋听,好像四贝勒也曾让我弹琴给他听,我当时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说奴婢的琴就是附庸风雅用的,是个摆设不是用来弹的,究其作用和桌子上陶罐花瓶一个用处。四贝勒只当我是不喜欢弹给他听。也没勉强,要不也不会一上船就找了古琴给我解闷,只可惜明珠暗投了。我虽是顶了个才女头衔进的四贝勒府,但经我一折腾。四贝勒想来也对我的才学有了正确的认识。
绮兰倒是没说别的让宫女摆好琴净手焚香铮铮琮琮的弹了一曲,我所知古曲有限,弹的又是我从没听过的。好坏无法评断,只是奉承弹得好。却好不出个所以然来,搞得绮兰兴致缺缺。连她身边的宫女看我的眼神都有些鄙夷之色。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种东西看着倒是高雅,但是能有几个现代人能理解这古朴的韵律,我和你们不一样,道不同,你弹断了弦我也领会不了,还是现代流音乐更得我心,想到这里心念一动便问道:“前些天奴婢听有人在皇上的龙船上吹箫,曲调甚是婉转,侧妃可曾听到?”
绮兰想了想,“不知你说的是哪天?皇上带的有乐工,每日闲时都有乐工演奏。”好像是这样,每日晚膳后好像都有奏乐声,只是那箫声太特别。
“就是上船的第一天傍晚。”
我话音一落,连在绮兰身侧伺候的宫女都笑出来,我疑惑地看着她们主仆,绮兰忍住笑,“你进四贝勒府也有几年了吧,四爷这般宠你,出门都只带你一人,四爷会什么喜欢什么你都不知道?”
“难道是四贝勒?”我小声问。
绮兰不答,只是点点头和宫女二人笑个不停。有这么好笑吗?我一点儿都不认为好笑,我不知道很奇怪吗?我和他本来就不熟,可这话又不好这么说出来,我只能顾作害羞低了头。要真是四贝勒,那在园子里那晚也应该是他了,他怎么会那首曲子,难道——老天爷你不会给我们搞了个清穿四爷吧?
余下的时间是怎么过的,我本来也没什么心思,绮兰问我,我知道的便据实以告,无非就是跟我有关的一些事情,说起我家的事情绮兰比我知道的要多的多,我还是头回听说我爹一家人抬了旗籍正蓝旗,已经是正蓝旗旗主八贝勒的正经奴才,我爹刚刚升任广西盐运史从三品,也算是叱咤一方的官儿了。我对家里情况一无所知再次让绮兰惊疑不已,也难怪这些皇子阿哥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身份来历的,身系家族荣辱,像我这样一天到突想着怎么逃跑的确实不多见。
黄昏时分船队靠岸,四贝勒随太子一起上船,同行的还有十三阿哥,绮兰一早就安排了晚膳,兄弟几人推杯换盏喝到大半夜。我命最苦,白天陪绮兰说话晚上陪四贝勒喝酒,回到四贝勒船上还要陪睡。还好今晚折腾的时间不是很长,事毕洗了个澡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愣,想着四贝勒是不是穿过来的,他要是现代人那可就太恶心了,到了古代就享受种马生活的现代男人更让人鄙视,给古代男人当小妾已经够惨了,要是给个穿到古代的现代男人当小妾就不能用惨字来形容了,只能是愤怒,愤怒得想杀人。想想心里又否定,应该不是,他的的确确看起来就是个地道的古人,言行没有一丝现代人的影子,况且他要是现代人早就会对我起疑心,可是《传奇》不是清朝的乐曲,他为什么会呢?是谁教的他?(未完待续。)
父亲升官
我出神地望着蜡烛上扑簌簌闪动的火苗,看起来像在发呆,其实大脑中纠结不已,四贝勒要真是穿过来的我该怎么办?天哪这么狗血的事情可千万别是真的,可是他不是穿过来的那《传奇》又是怎么回事?我甩甩还有些湿的头发,这是什么狗屁穿越之旅啊。
四贝勒洗过澡换了身里衣走进来,看我两手抱着头伸手揉揉我的头发,“怎么你每回洗澡都要把头发弄湿,这大晚上顶着湿发睡觉日子久了会头痛。”
我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害得人家大半夜洗澡。”
他揪揪我的鼻子坐到我身边,“不识好歹,今天晚上你老是发呆,又在想什么?要是又想跑,还是省省脑子,你跑不掉的。”
我拨开他的手,裹着被子躺下,他吹熄了烛火,躺到我身侧,船舱里分外安静。我最近许是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很久都不能入睡,好一阵子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却忽然出声,“你今天跟绮兰做了些什么?”
我根本就不困,听他问话,便侧过身对着他,“品茶,听兰侧妃讲茶经。”
“你可学会些什么?你泡茶的技术可是真不怎么样。”
四贝勒也不是第一次吐糟我不会泡茶,我才不会往心里去,在园子里时他还找过一本《茶经》给我要我好好研读只是我对于这项高雅活动确实悟性不够,也许是我心一直静不下来,反正进步不大。
“贝勒爷身边反正也不缺会泡茶的人。”
他抬手揉揉我微湿的头发。轻笑一声,“你呀。”语气里竟有些无奈和宠溺。“还有呢?有没有问你娘家的事情?”
“还让你说着了,真的问了呢。其实问我我也不知道。反倒是兰侧妃告诉我的多些。”
四贝勒幽幽叹了口气,“唉。”声音很轻很轻,但是透出深深的疲惫好像还有些莫名的悲伤,这样的四贝勒是我没见过的,也不好问他在叹息什么?只是裹着被子,向他靠近些。我知道我这样的举动或许在他看来像是某种暗示,但是我的行动却不太受大脑支配。感到我举动,他拉开我裹着的被子,把我捞进他的被子里。紧紧贴合在一起。天气毕竟是渐凉,他身上暖融融的,挨上十分舒服,作为暖炉还是很好用的。
许久他才问我,“你家从汉军旗抬入正蓝旗,你高兴吗?”
我正把有些冰凉的脚往他腿下伸,听得他的问话想也没想便道:“有什么可高兴的?好好的人不当,非得当奴才。”
他翻了个身,正对着我伸手抓住我的双脚,“还乱动。你是又想我了不成……”语气暧昧得不行,黑暗里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我心一颤,忙要收回脚。却被他抓得紧紧的,“这么凉?”
我本就是怕痒的,尤其是脚。他的手指尖轻轻挠过脚心,我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见状又轻轻挠了几下,我益发忍受不住。笑得厉害,伸手去推他,胡乱蹬着腿想摆脱这种我最受不了的事情。可我的力气又怎么能和个大男人相比,他一只手便握住我两只脚踝,压住我身子不让我乱动,不时挠挠我的脚心听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住求饶道:“别……哈哈……别……别挠了……哈哈……”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他却邪邪地道:“说点儿好听的,今天便放过你。”
“哈哈……哈哈……什么叫好听的?哈哈……”
“叫好相公。”
一听这话我笑得更厉害,不仅仅是因为怕痒,笑死我了,“不叫,我叫不出口,哈哈……”可四贝勒没打算放过我,“叫不出口,嗯?看来你精神还好,反正时辰尚早,你这会儿也睡不着……”他话没说完就彻底翻身压上,我刚才已经笑得浑身无力,这会儿更是像只软脚虾,很快就被食客剥皮拆吃入腹,一番折腾下来我只有连连求饶的份儿,那些叫不出口的话我被迫都叫了遍,因为我若不叫他就会在加上最为残酷的挠脚心刑罚。
彻底瘫软在床上,四贝勒不忘落井下石,“还没笑够?这样多好,看把你高兴的,早知你这般怕痒,我一早就收拾服贴你了。”
我拿过他扔在床头的白色丝质里衣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要是有天我死在清朝被人传说是笑死的,那就一定是真的,我快要笑背过气去,四贝勒有时的行为太不靠谱,挠人家的脚心他竟然做得出来!
四贝勒用被子将我裹进怀里,“这样多好,很久没看见你笑了,你笑起来最好看。”
我轻哼了一声,“贝勒爷眼神儿倒好,黑灯瞎火的都看得见。”
“贝勒爷?你刚才叫我什么转眼就忘了?是不是还没笑够。”一双手又要作怪。
我轻呼一声,要躲开,却被裹得更紧,“不许离开。”停了会儿他又道:“你父亲如今也是一省要员,你就不想跟我要点儿什么?”
我一愣,四贝勒还是头一次跟我说这样的话,但是我要的他给不了,“不要,既然进了四贝勒府,我就不是张家的人了,张家的好坏与我何干?”
“呵呵,果真是个没良心的,你父亲听了你这话还不气得吐血。”
“做官应是造福一方,只顾着钻营总有倒霉的一天。父亲的官做大了是好事也是坏事,官场好比赌场,不比赌场厉害多了,赌场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一贫如洗,当官押错了宝,丢了红顶子都算是小事,能不能保命都两说着,搞不好是一大家子几十口人都跟着倒霉。还好我从那个家里出来了,我没能力帮他老人家,也不想沾他老人家的光,四贝勒就跟以前那般待我即可。”我早就知道我那老爹是八贝勒一党,如今八贝勒是张家正经的主子,他此番升官想必也是八贝勒背后下的功夫。幸亏他老人家把我送到四贝勒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想想历史上八贝勒的下场,还好没进八贝勒府。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般见识,不错。”四贝勒轻抚我后背,“那你父亲押的是谁?”
我翻了个白眼,拿这种事情考问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爱谁谁,是谁,你心里不清楚?”要是你,你能把嫣然扔在园子里两年?不过我那老爹也挺过分,人家四贝勒是什么人,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你塞个庶女进来就想把四贝勒当备用靠山,真不知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此等蠢事也能做得出来。
“哼,你比你父亲还精明,他这个从三品的广西盐运史可是我暗中让人举荐的比老八给他安排的江苏道台还高出半头,只不过你父亲不领情,临上任也没到府里来看看我,本想让你们父女见个面的,你又那般,便只得作罢。”
“那是他老人家糊涂,广西可是好地方,风景绝佳,桂林山水甲天下,要是能在阳朔定居,这辈子就了无遗憾了。”我悠悠向往道。
“亏你说得出来,穷山恶水,匪盗流窜,张承恩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噗!我是白眼狼?没有他我也当不成白眼狼。张承恩听了他这番话定是要吐血的,江苏是什么地方两淮富庶之地,百姓多收的税就多,还有南来北往的无数商人,谁不知道扬州的盐商富得往江里洒金叶子玩。广西人少山多,听说匪盗猖獗,私盐贩与匪盗勾连,武装力量之强连正经官兵都退避三舍,不仅贩私盐,连官员都敢打劫,这个从三品绝对没有那个正四品当得舒坦,把人家弄到这么个地方当盐运史还想让人家感激,除非我那老爹脑袋让驴踢了。四贝勒为人果真是刻薄,把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送进四贝勒府,想必我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不懂他为何要这般动作,如此明显地和八贝勒对着干,听绮兰的话好像也不是太子的意思,当官出不了政绩想升迁比登天还难,看来我老爹的官运也就如此了。不过我没什么感觉,毕竟说是父亲,我连见都没见过,就是见了也生不出什么感情,我就是一看客。
许是这晚的气氛太好,我和四贝勒的相处又恢复到我逃走前的水平,人家都既往不咎,我也不刻意抗拒他,反正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我心心念念的是什么,出来玩一趟不容易和雍正独处的日子还是值得珍惜的不是?(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香囊
早上十三阿哥准时在早饭时分过来,看到四贝勒跟我你侬我侬的样子,一副我了解的神情坏坏的笑了两声,四贝勒跟我都装作没听见。四贝勒只是冲十三阿哥点点头,“老十三来了。”
“四哥才起?”
“昨晚睡得有些晚。”
“哦?——难怪四哥今儿个特别精神。”十三阿哥拉长了声音,声调十分欠揍。我老脸都红了,这兄弟二人也太过分了,十三阿哥虽未大婚但也不是没尝过滋味的毛头小伙,这种床第之间的事被人拎出来,我还是接受不了。四贝勒状似无意地捏捏我手,我轻轻的甩开,拿过架子上的黄色腰带,他一脸享受的人任我给他系上身份标志的黄腰带,然后挂上玉佩香囊这些零七八碎的东西。冬梅在一边手里拿着毛巾低眉顺眼的站着,等四贝勒收拾完好洗脸。
“这个也挂上。”
还挂?一个大男人挂这许多小饰品,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审美情趣,腰带上挂这些东西怎么就能彰显身份的尊贵?在电视剧里看过皇帝身上挂得更多。他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香囊递到我手上,心形的香囊,红缎做底用黄线简单地在一面绣了个QQ表情的笑脸,另一面是个难过的脸。是我的手艺,针脚还算细密,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件完全由我自己独立完成的作品,绣完这个我就封针了,我不是当绣娘的料,绣完它几乎磨掉我所有的耐性。平时都是塞在枕头下面,竟没注意这家伙何时顺走的。
“我的。”我不满他不言自取。
“现在是我的。”某人很无赖。
算了。想要就给他好了,我捏了捏香囊。里面的东西还在,“这里面还有东西。等我取出来,再给你。”说着我就回到里舱,把上面的几个小扣子解开,取出里面的私人藏品两张五十两一张的银票,回来后我的私房一直是分散放置,秉承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宗旨,当然不会乱放,我心里都有数。
挺大的一张银票被我叠成三厘米见方的一小块,展开。还好银票完好无损,我打开首饰匣,打算放到最下面一层,“噌”地一下被人抽走,我回头,四贝勒悄无声息地跟进来,手里晃着银票,“我以为是什么?就一百两,还东藏西藏的。”
“给我。人家好不容易攒的。”
他笑着还给我,“收好,只要不是什么野男人的东西就成。”
我问过十三阿哥乐凤翔怎么样了,十三阿哥说四贝勒让人查了一番。确定我和乐凤翔之间确实没有什么,早就把乐凤翔放走。好像乐家的药材生意做得很大,四贝勒有心拉拢。收为自用,官商勾结历来如此。我也放心。没给那个无辜的乐凤翔带来什么无妄之灾。
“当然不是,就是有。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你逮着。”我回他一个灿烂的笑,他伸手捏捏我脸,“你说,你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
“谢谢贝勒爷夸奖。”
“你这脸是越发大了,以前夸你还知道害羞,现在嗯……”一副说不下去的样子,我斜他一眼,就要出去,“本来就是事实,我干嘛要否认,我可不是虚伪的人。”
他一把拉住我,“等等,把香囊给我系上。”他把香囊塞到我手里。
“和你的衣服不搭,外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你的东西。”
“我管旁人做什么,快。”
“看你今天挺高兴,就把笑脸挂在外面,要是你明个不高兴了就把这面挂在外面。”我把难过的脸给他看,“这样旁人就知道你心情好坏了,你不高兴的时候就绝不招惹你。”
他刮一下我的鼻子,“属你名堂多,那你再多做几个香囊,绣上其它的表情,我根据心情换着戴。”
“你以前没见过这东西?”我一时有些迷惑了,四贝勒真前卫,这可是网络时代的产物。
“我上哪儿见去,还不快给我系上,十三在等着用早膳。”
等我们两人出去,十三阿哥已经吃上了,正吸一个汤包里的汤汁,“嗬!还挺烫,四哥我不等你了。”
四贝勒走去冬梅那边,冬梅将铜壶里的热水倒进铜盆中,用手试了试水温,才把毛巾递给四贝勒,四贝勒一边洗脸一边道:“那个汤包你别都吃了,给嫣然留两个,她最喜欢这东西。”
“呵呵,知道了”十三阿哥瞟了我一眼,笑得分外暧昧,我的事情,十三阿哥知之甚详,我如今的处境和他脱不了干系,我对他自是没有好脸色。
“谁说我爱吃那个了,十三爷喜欢都吃了便是。”我才不要吃他剩的。
“今天的汤包格外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四贝勒洗过脸,擦净手,坐到桌前,见十三阿哥已经夹起最后一个汤包,转头对端着洗脸盆正要出去的冬梅道:“去让人再拿一碟汤包过来。”
“四哥今儿早心情好啊。”
“十三你要是还要就让人再多送一碟过来。”
“谢四哥了,我还想吃点儿别的,皇阿玛说过食不过三,我今天已是犯了大错。”
“你还知道,皇阿玛还说食不言,你可做到了?”
“呵呵,这不是在四哥这里吗?
“皇阿玛不是叫你去陪他用早膳吗?”
“陪皇阿玛用膳,这活儿就太子最适合,我跟皇阿玛说我这些天晚上看书看得太晚,怕早上起晚了,延误皇阿玛用膳,皇阿玛就没让我去了。”
陪皇上用膳,是极其荣宠的事情,旁人求都求不来,十三阿哥竟然给推了。四贝勒有些不大赞同十三的做法,轻轻的摇摇头,很有些无可奈何。十三阿哥像是早料到四贝勒是这番表情,忙道:“四哥你别说我,你知道他皇阿玛面前规矩太多。”
四贝勒被十三阿哥堵住话头,不好再责备十三阿哥,“你也不是小孩儿,我说你做什么?”兄弟二人用过早膳仍如往常一样去岸上执行守卫职责,昨天从太子船上下来时太子还嘱咐四贝勒让我今天还过去陪绮兰,临走四贝勒想起这事又把昨天说过的话嘱咐我一遍,十足的话痨。我说我根本就不想去的,他却板了脸道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虽没有皇上的权力大,但是也是不容我这样的小女子藐视的。十三阿哥在门口等他听了他的话很不以为然地笑出声。
他们一走,船舱里只剩我和冬梅,冬梅乖顺的站在一旁伺候我用早膳。我消灭掉一整碟汤包,将几种新式的点心各尝了一块,最后喝了碗牛乳。一个人吃饭我的吃相那是相当豪放,余光里看见冬梅有些不屑地撇撇嘴。
我能感觉冬梅不喜欢我这个主子,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疏却不僭越。在府里我就听说了她跟四贝勒的事,虽说是些八卦的小道消息,但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四贝勒对冬梅很好比之寻常的主仆要好但我依我观测四贝勒看冬梅没有带着**,目前为止还看不出来四贝勒打算对冬梅下手,但是冬梅绝对是对四贝勒动了心思的,少女情怀总是春,同为女人我可以理解冬梅,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年龄不算小了,容貌也算出众,天天伺候四贝勒这样的男子,不动心就不正常了。只是觉得她对我的态度有些可笑,不甘里有些嫉妒,四贝勒的女人那么多,干嘛这样看我,想想又有些释然,这次四贝勒只带了我出来,嫉妒我的人又何止她一个。有一堆女人为之相互嫉妒明争暗斗,四贝勒自是有骄傲的资本,但是男人的骄傲又何尝不是被女人惯出来的,我就是那个唯一不惯他的。
我才不在乎冬梅如何看我,饭毕漱了口,净过手,我指着刚才尝着味道还不错的点心让冬梅留下给我晚上加餐用,剩下的就让人撤走。到底随皇上出巡的都是宫里的人,手脚麻利不说,收拾碗碟一点声音都没有。看着收拾妥当我进里舱换衣服,翻了翻衣柜,找出一件浅蓝色的旗服,淡淡的蓝底上绣了些菊花,十分雅致,我喜欢这种干净的颜色。
“张格格可在?”有是人找我,我示意冬梅出去看看,片刻后冬梅领着个宫女进来,是昨日烧水的宫女竹心,她给我行了礼道:“兰侧妃等着格格过去,见这时辰各个还没到打发奴婢来看看。”
“你稍等会儿,我这不打算换了衣服就过去。”
“不急,格格慢慢换。”
冬梅伺候我换好衣服,我对着镜子前后照了照,看着没有不妥的地方,才道:“好了,这就走吧。”我看看怀表,今天还真是起晚了,比昨天晚了快一个时辰。(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我很善良
绮兰到底是有多闷才这般拽着我不放,当我到了太子的船上看到的不止是绮兰,另有两个妙龄女子正与绮兰闲话。绮兰神色如常,温和亲切,但顺着观景窗飘出去的眼神还是透露出她对那两人不感冒。
听得我来了,绮兰回过头,我上前行了礼,她便招手道:“快来,坐这里,等你不来便让竹心去寻你。我还怕四爷不让你来。”
“呵呵。”我干笑两声,“怎么会,四贝勒临走还嘱咐奴婢早些过来,奴婢平日懒散惯了,做事拖沓,不知不觉就把时辰耽误了。”
“哟,兰姐姐,这位是哪家的可人儿?”一旁穿着豆绿色旗服的女子开口问道。
“嫣然你也见见,这位是侧妃李佳氏。”我上前去见了礼,绮兰又道:“这位是侧妃林氏。”我同意见了礼。原来太子出来还带得有其他女人,这就难怪绮兰与她们一处心不在焉了,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女人都仰仗同一个男子的宠爱生活,确实不容易,更何况是太子,整个大清的未来储君。
“这位是四贝勒的格格,她父亲是皇上前些日子才任命的广西盐运史张承恩。”绮兰向那二位介绍我。
“我说呢,四贝勒府就是养人,从四贝勒身边出来的个个儿都是美人儿,可惜了是汉人。”林氏道。
“妹妹不知,张家已经抬旗正兰旗。”
“哦,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们满人就是满人。汉人就是汉人,就算抬了旗。也抹不掉汉人的根儿。说到底这汉人女子还真是个个媚功了得,咱们太子这几日不是都留在那两个狐媚子房中。”林氏说起话来有些恨恨地。
“就是。兰姐姐您也不劝劝太子爷,自从皇上从江南带回那个什么密贵人,让汉人进了宫闱,咱们爷也好上这一口儿,咱们满人的天下,尽招些不入流的女人进宫,岂不是乱了咱们满人的血统。”李佳氏也跟着吐糟。
“这次到了江南,姐姐可要看好太子,谁不知道苏杭出美人儿。到时又领回几个汉人女子回去,咱们的毓庆宫还不成了汉人的天下了。”
绮兰显得有些不耐烦,微微皱了皱眉头,“两位妹妹,能随着太子出来,是太子爷恩典。太子什么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我倒是可以去把你们的意思转告太子,你们以后还能不能见得着太子我可就不保证了。”绮兰轻叹了口气状似有些无聊地道。“我知道你们这一大早过来是干什么,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太子也不是天天来。”
两人听出绮兰话语中的不耐,想来过来的时辰也不短了,互相看了两眼,一起起身向绮兰告辞。绮兰见她们要走,很有些口不对心的挽留了几句,然后着人送两位侧妃。
我站在一旁看了半天。早听说太子一出门便是莺莺燕燕的一大群女人跟着,如今看来还真是所言不虚。见人走了。绮兰招呼我坐下,我谢了坐。
“不好意思。让你无端受辱。”
我一愣,继而便明白,绮兰指的是我刚才被人贬低的汉人身份,我不禁莞尔,这算是什么受辱?“侧妃多虑了,适才林侧妃说的好,抬了旗也抹不掉汉人的根儿,奴婢深以为然。”
“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我抿嘴笑笑,并不答话,对于这里许多人认为很有问题的事情,在我眼里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是有些她们认为不是问题的事情,在我眼里却成为大问题,这些事情跟她们也解释不清楚,什么都不说表明自己不在意即可。
坐在楼船的甲板上,两岸的风景便一览无余,到底是一路向南,虽已近深秋但并不觉得冷,今日艳阳高照,风轻云淡,运河两岸依旧是绿意盎然。一路指点着岸边风景,也不觉得闷,自然原始的风貌,河边稀稀疏疏的村落,土坯的简陋屋舍。岸上除去征来拉纤的民夫并见不到闲杂的百姓,即使偶有三两个百姓经过也是忙不迭得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向上抬一分。到底是皇权高高在上的时代,我也有幸成为这群特权阶层的一员,才能如此俯瞰众生。
我向岸上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到四贝勒十三阿哥的影子,绮兰好像是看出我在找什么,小声道:“别找了,一大早太子和四爷十三爷都随皇上走了。”
“哦,这么说皇上不在船上了?”
“你以为皇上南巡也像咱们一般每天就是看看景,聊聊天,这秋冬是修治河道的季节,皇上南巡主要是要视察这沿途河道的修缮工程。”
哦,我点点头,“我说嘛,就这样慢慢悠悠晃到江南,岂是圣君所为。呀,不过,那些百姓岂不是白跪了?皇上根本就不在船上嘛。”
绮兰伸手点了下我的额头,“就你能想到这些。”
品茶观景吃点心,这样的日子也算是不错,午后,有人送来京中信件,绮兰拿到信十分高兴,一边拆信一边道:“是皙儿写来的。”
一旁的宫女忙恭维道:“二阿哥就是孝顺,侧妃这才出来几日,就写来好几封信请安了。”
“就是,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但若论懂事还是不如大阿哥。”言意思语间已是有几分哀戚之色,红了眼圈,眼泪已沾湿了长长的睫毛,那宫女忙道:“侧妃不是还有二阿哥吗?大阿哥去都去了,侧妃还是要放开才好。”绮兰已无声的流泪。
我在一旁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刚还晴空万里,怎地转眼便阴雨绵绵,竹心刚去取茶叶回来便见绮兰这般,瞪了那宫女一眼嗔怪道:“好好的,是不是又提起大阿哥了?真是没用。”扶起绮兰,“侧妃奴婢扶您先进舱里呆会儿。”
我站起来但不想跟着进去,离绮兰远一些。那宫女小声道:“又不是我提的,是侧妃自己想起来的。”一副委屈的样子。我看她还站着不动。伸手捅捅她,“等着领赏呢?还不快跟进去。”那宫女有些醒悟。忙追了上去。
我在甲板上站了会儿,微微凉风拂面,很是舒服,看不远有个小太监我招招手让他过来,小太监很有眼色的过来给我请安,“格格有什么吩咐?”
“大阿哥什么时候不在的?”
“回格格,大阿哥是去年七月殁的。”
“大阿哥要活着今年多大了?”
“十二,大阿哥聪慧,连皇上都很伤心呢。”
哦。才一年多,十一岁,都快成年了,是挺可惜的,把孩子养到这般大多不容易,难怪绮兰不能释怀,可我老妈呢把我养到二十六岁,比起绮兰只会更悲伤。又等了一会儿,我觉得绮兰也该哭得差不多了。这时候进去应该可以了。哪知进去了发觉还是有点儿早,舱里静悄悄,绮兰呆呆坐在那里,满脸泪水。两个宫女在一旁十分无措的样子。
丢了东西都会心疼更何况是亲生的孩子,我对那两个宫女道:“你们去忙别的吧。”我坐到绮兰身旁,轻轻搂过绮兰。绮兰靠到我肩头,我轻轻拍拍绮兰的后背。“想哭就大声地哭。”我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但是悲伤总是需要个宣泄的出口,要哭不如就哭个够。有时候并非事情有多伤心,只因为心里堆积了太多灰尘,需要冲刷一下。可能是听到我的话绮兰哭出了声音,雨带梨花,恁是悲戚也动人,都说美人必须哭起来也动人才算真正的美人,绮兰是真正的美人。她好像是积压了很久,哭的也够久,压得我肩膀都酸了,我很想和她商量是否可以换个肩膀,这副身体毕竟只有十五岁啊。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窗外天色都有些暗了。
好容易绮兰才止住哭声,她抬起头看看我,绽出那一贯的笑容,“今日失态了。”
我揉揉肩膀,“兰侧妃心情好了没有?”
“嗯,谢谢你。”
我抬抬胳膊,还真有些疼,“谢谢二字奴婢可当不起,侧妃没有了弘昊大阿哥,可还有弘皙阿哥啊。日子还长,总要向前看,奴婢不会劝慰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您,但是母亲爱自己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我又想起了老妈,鼻子有些发酸,真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
“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难怪四爷会喜欢你。”
我也觉得自己很善良,我不喜欢绮兰,可是不妨碍我做出善良的举动。
“竹心。”我叫道:“去端些水来,给侧妃净面。”
竹心进来见绮兰没事了,很高兴地出去打水。“对了,竹心还要把泡过的茶水拿过来。”
我一边把泡过的茶叶放进小纱布袋里,让绮兰敷眼睛,“这样敷几遍,等太子回来就看不出您哭过了。”
宫女太监七手八脚地伺候绮兰净面上妆,等到太子四贝勒回到船上时,绮兰已经恢复优雅恬淡的常态。
晚上,上床后我侧身躺着,四贝勒如常压上来,我“哎哟”一声惨叫。
“怎么了?”
我惨兮兮地道:“胳膊疼。”
“怎么弄的,用晚膳时就觉得你夹菜的姿势不对。”
“我很善良,把肩膀借给兰侧妃用了一个下午。”
我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四贝勒笑着翻身下床,点着蜡烛出去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小酒瓶,“起来,脱了衣服我给你用药酒揉一揉。”
我来了精神,雍正亲自给我按摩耶,好好享受一下。
“弘昊殁得蹊跷,那孩子身子一向健壮,一场不大的风寒就没了,绮兰要太子查,太子不肯,绮兰曾让我帮她查,可我怎好插手太子后院的事情。”嗯,又是个宫斗的牺牲品,太子还没继位,太子家里就先斗开了,太子会被废,这帮人全白折腾了。
“贝勒爷喜欢兰侧妃。”
“这话你也敢乱说。”恶狠狠地,还不承认。
“许你说我喜欢乐大哥,就不许我说你喜欢绮兰,切,只休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对你好点儿就越发放肆了。”这人说着手上没了轻重。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轻点儿,要杀要剐明着来,不许下黑手。”
“已经很轻了。”
“我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女子能跟你们皮糙肉厚的男人比吗?”
“现在呢?”
“嗯,还好,重点是肩膀,脖子也给捏捏。””好点儿了吗?“
“嗯,后面还要揉揉。”我心里暗爽,舒服啊。
“行了吗?”
“嗯,啊,不行还疼。”
“……”
“嗯。”
“……”
“还不行?”
“嗯。”这么舒服,轻重适合,当然是多揉会儿才好。可那个自己要给人按摩的人却不耐烦了,“明天再揉。”吹了蜡烛欺身而上。
……
“贝勒爷。”
“嗯?”
“爷。”
“嗯。”
“什么时候能上岸那?”
“后天吧,后天就到德州了。”
我扳着手指算了算,从离京那天算起都十五天了,还没到德州,真是够慢的。想当初坐上高铁五个小时就到上海,唉,康熙皇帝的工作效率也太低了。
“怎么了?坐船坐烦了?到了德州会住进行宫,到时我带你上街走走。”
“不用,兰侧妃说了你们男人都有事情要做,到时我自己出去就可。”我可不想和他一起出去。
“那你就好好在行宫里呆着吧。”
“切!”(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池鱼之殃(一)
睡得迷迷瞪瞪,感觉身边有动静,我微睁双眼,见四贝勒正穿衣服,我从枕下摸出怀表,凑近看才一点多钟。
“离天亮还早得很。”我道,侧身看着他在床前穿衣,这轮廓还算可以,够高大够强壮。
听见我的话,他小声道:“我出去巡查一下。”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回头,见我在看他,“怎么?舍不得我出去?那你等着一会儿我回来,再……”
“哦。”我不等他说完,“你忙,我还困着。”打了个哈欠,翻身继续睡,四贝勒轻笑一声拍了一下我屁股,我赶紧裹紧被子。
给康熙当儿子确实不易,文韬武略,吟诗作对,骑马射猎,出巡还要当保镖。
早起没看到四贝勒的影子,冬梅道四贝勒昨晚出去后就一直没回船上来,早起苏培盛传话说四贝勒和太子爷十三爷去皇上那边用早膳,太好了,终于可以第一时间享用早餐,挺大的人,又不是没长手,每天早上都要我给他布菜。如同昨天绮兰早早就遣人来叫我过去。
出了船舱才发现,今天是出门以来少有的大雾天气,河面上岸边白雾弥漫,几乎看不到岸上的景物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兵士来回走动,就是我所在的船站在船头船尾的人也看不太分明。
到了绮兰处,昨日见过的太子的另两位侧妃也在,正与绮兰聊着,今天的气氛倒是很好,绮兰也没有不耐的神态。
我一一行过礼,就听林侧妃道:“这大雾天还怕你未起身。你来了,这人也就凑够了。”
绮兰见我一脸疑惑。给我解惑道:“林妹妹昨儿个命人去找了副牌,一大早就过来要开局。还巴巴地遣人早些去寻你过来。”
打牌好啊,这年月能让女子参与的娱乐活动也太少,亏得这宫里宫外还有知道自己寻乐子的人,想想曾和四福晋打过牌,这里的规则也知道。
“奴婢会是会,也只是在府里跟福晋玩儿过一回,跟您几位只怕是打不好,搅了兴致。”
“不怕,只要会就可以。先说好了,小赌怡情,必须带彩头。”
若说这些皇子的女人,看起来个顶个都是贤淑有礼的样子,可论起玩儿心也都是不遑多让。看林氏有些兴奋的模样,我不禁有些好笑,麻将真乃古今中外老少咸宜的国技。
“若说陪着几位玩就是输了银子奴婢也是不怕的,反正奴婢是没银子的,到时侧妃只管让太子去问四贝勒要。不过奴婢还要恳请几位侧妃手下留情。别让奴婢输得太惨,回头四贝勒定是会嫌弃奴婢愚笨。”
“姐姐们瞧这丫头多会说话,好像咱们三个要合伙骗了四贝勒的家财一般。”今日林侧妃很高兴,说话也比昨日的阴阳怪气大不相同。人果然都是多面的。
几人落座,一个太监抱着个紫檀木盒上来出,打开盒子是一副想摆上牌。我一看之下心里不由倒抽一口,一颗颗牌晶莹玉润。竟是上好的翡翠麻将,这种东西以前只听说过。如今算是见到实物了。拈起一张牌沉甸甸的,果然是有份量,攥进手里冰凉的质感,仔细看去色泽饱满,呈半透明是难得的玻璃种。我拿着牌左右观赏,李佳侧妃笑抢过牌扔到桌上,听着那牌与桌面相碰的声音不由一阵心疼,很想说轻点好不好,磕坏了多可惜,但看其她人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也说不出口。
或许我的表情带出了想法,林侧妃很有些自得道:“我跟太子说姐妹几个闷得很找副牌来也好消遣度日,想不到太子爷就找来这么一副冰凉的石头,这天气渐凉摸着这冰凉的石头也不是太舒服,倒底是在外面一时仓促找不到合适的,不如家里那副羊脂白玉的手感温润打着舒服,大家只能凑合着用了。”
这话应该是说给我听的,我那有些心疼的样子怎么说她们都会觉得小家子气十足,明摆着就是没见过世面,也是,再值钱的东西对于皇家又算得了什么?在她们看来不过就是个玩物,玩着趁不趁手才是最重要的,我确实是没见过世面,尤其是那两粒骰子绝对是极品怎么看怎么可爱。手里洗着一桌子翡翠,想着那些后面一大串“0”的标价,我不淡定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的心思一直都放在鉴赏玉器上,一开局便连连失手,林侧妃则接连和牌手边的筹码已有一堆,林侧妃笑问我四贝勒会不会赖帐。时间过得快,很快就打了八圈,绮兰看看窗外,依旧满眼白雾蒙蒙,叹气道:“原说明日上午就到德州,这场大雾不知几时才散去,怕是明天到了德州都要天黑了。”
“这个季节原本雾多,但今天这雾大得出奇。”李佳侧妃附和道。
“竹心你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再去看看那燕窝银耳羹好了没有,给我们一人盛一碗过来。”几个人洗牌的空档绮兰吩咐身边的宫女,竹心应声出去,不大会儿就有个手里端着个托盘的宫女跟着她进来,竹心跟绮兰小声耳语了两句,绮兰点点头然后招呼道:“你们尝尝味道如何,用小火足足炖了两个时辰。”绮兰道,让宫女端给我们。
林侧妃正打在兴头儿上,也不停手只让她身边的宫女喂给她吃,“哟!正经的血燕,今年进贡的燕窝不多,血燕更是稀少,想不到姐姐这里还有,太子爷就是是偏心。”
“吃着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绮兰嗔道。
林侧妃撇撇嘴,“我不过就是说说,谁敢跟姐姐比。你们别光顾着吃,快点儿出牌。咦?这桌子底下是什么?”说着林侧妃在桌下探了一脚,只听凄厉的一声猫叫,一只肥硕的白色长毛波斯猫从桌布下窜了出来,没人想到有猫躲在桌子底下,猛然间出现把林侧妃吓了一跳跳起来,她好像很怕猫尖叫着从椅子上跳起来完全没有了从容优雅之姿,身子一歪撞到她身旁的宫女身上,那宫女正端着燕窝一旁伺候着,冷不防被她一撞失了平衡就歪倒在我身上,我正用勺子舀燕窝羹喝无端被撞到手一抖碗就翻到桌上,汤汤水水地洒到我身上,一时间几个人好不狼狈。
那边李佳侧妃让宫女逮住猫然后接过来抱在怀里,轻轻抚摸。
“李佳氏,你的猫不好好关在你的房里,带出来吓唬人!”林侧妃生气的指责道。
李佳侧妃很有些幸灾乐祸,“雪花最是温顺,刚才定是你踩到它尾巴,是你吓到雪花才对。”
“不过就是只畜生,也就你宝贝这不懂事的东西。”
李佳侧妃笑道:“虽说是畜生,可偏偏太子爷顶喜欢雪花,让我好好养着它,偏就只有你怕它。”
林侧妃已经镇定下来,鼻子里哼了一声,依旧坐下,给了李佳侧妃一个白眼儿,“哼,我是知道,有些人对太子爷也没什么大用场,也就替能替太子爷养养猫,抱抱狗,人都说狗仗人势,有时候也有个例外,如今在毓庆宫里到有那人仗了猫狗的势才能见上太子爷一面半面的,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身上汤水淋漓,听着那二位打嘴仗,很有些无可奈何,我来这儿做什么?真是没意思透顶,再有地位的女人争风吃醋起来都变得面目可憎。我这般模样那二位也不问候一声,好歹我这模样也是拜她们所赐。我用手绢擦着上面的东西,还是绮兰先对我表示歉意,“没烫着吧?”
我一边擦着一边道:“没有,看来奴婢得回四贝勒船上去换衣服了。”一旁的竹心过来拿手绢要替我擦,我拦住,“不必了……”
“这样出去不成样子,张格格就拿我的衣服换了再说。竹心领张格格去更衣。”绮兰不由我继续说就替我拿了主意,我想推辞又觉这样出去确实是狼狈,让四贝勒知道定会觉得我给他丢脸了,看来我还是少出门为妙。(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池鱼之殃(二)
随着竹心到了另一房间,屋内的陈设依旧是十分奢华,最明显的就是那硕大无比的华丽座钟,倒不是那东西有多漂亮,而是体积太过庞大,且与满屋子的陈设风格迥异,就似一首中国风的歌曲里来上一段饶舌的RAP,中西混搭。此时已是九点正,那座钟上乐声响起,西洋小人正手拉手在转圈儿跳舞,我闻声凑过去看,此时欧洲的机械制造工艺确实是先进,座钟在现代人看来是毫不起眼的东西但在此时大清还制造不出如此精密的机械钟表,大多数国人还在用日晷刻漏计时。座钟上镶满各色钻石,顶端那颗硕大的淡黄色钻石尤其显眼,可惜现在照明设备落后,屋子太过昏暗,座钟上文艺复兴风格的浮雕看不太清楚,但是精美细致的纹理还是彰显了欧洲文明的蓬勃。我不禁叹了口气,虽说那些瓷瓶瓦罐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古董,价值不菲,但这透露着现代文明气息的座钟却是舶来品,大清的统治者可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危机?应该是没有吧。
竹心看我好奇的样子并不以为然,只是吩咐一个小宫女去拿套衣服来,小宫女不好擅自做主便问拿哪套,竹心想了想便道:“我再去问问,格格先看着玩儿。”我点头,她便出去了。留下来的小宫女像是也见惯了我这般不开眼的只是很规地矩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待到竹心进来时手里已经托着一件崭新的银红色衣衫。
“这是兰侧妃开春时做的,一直没穿,前几日拿出来侧妃说有些紧。因想着格格身量和兰侧妃相仿但是要苗条一点儿,侧妃说格格穿着一准儿合身。”竹心道。
先不说这是新衣。人家还没沾过身,单就是这颜色就我就不是太接受。太过艳丽。看我犹豫,竹心看出我不喜这衣裳,忙道:“格格好歹先换上,总比穿着脏衣服要好。”想想也是,便由着她帮我换了衣裳,“格格的衣服就留在这里,待奴婢洗干净了给您送去。”
“那就有劳了。”
莫说这衣服还真是合身,衣料里似是嵌了银丝,即使屋里光线不好还泛着柔和的银光。上面绣着茶花,绣法繁复精美,美则美矣,但是让我有些不自在,心中只觉这衣服太过扎眼。
才一会儿功夫林侧妃已和李佳侧妃结束上一时段的斗嘴,大概是等我换衣有些着急竟还叫宫女来催我,刚才我输了不少,算起来也有个二三十两,反正是四贝勒同意我来的输了就找他要。赢了我自己留着。回到厅中,显见林侧妃有些等得不耐烦,见我进门倒是一愣,继而一脸笑道。“兰姐姐就是大方,这件衣裳可是用去岁进贡云锦做的?“
“正是。”绮兰招招手要我坐下,“开春时做的。没顾上穿,放了一个夏天我胖了许多。如今穿不了了。”
“真是漂亮,我记得总共就两匹。大红的太子给了太子妃,银红的给了姐姐,这云锦就是寻常人想看见都难。来,快坐下,今儿个你可拣了便宜,只怕四福晋都没这样的云锦。要说这年轻几岁就是不一样,让这颜色一衬更是娇艳,把我们几个都比下去了。”让林侧妃一说我心里不安起来,只道是衣料贵重,但没想到贵重成这个样子,云锦只是曾经在小说里听过的名词,只当是作者杜撰想不到竟真有此物,原以为临时换件衣裳绮兰随便拿一件就得了,我忐忑地忙福身道:“奴婢不知这衣服这般贵重,实在当不起,奴婢这就去换回来。”我的身份确实不够穿云锦,我宁可穿那脏了的,也不能穿这个,而且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这衣裳穿不得,虽说只是平常的款式,并无逾矩之处,但我就是觉得不妥,说着就准备再去换衣。
“何必,兰姐姐喜欢你,穿着就好,打牌要紧。”见我就要转身回去换衣,林侧妃拽着我的衣袖不放,“都是我多嘴了。”
“左右不过就是件衣裳,我穿不了只能放着,你穿得合身也算是物尽其用。”
“张格格怎么小家子气起来。”
几个人劝我坐下,可我总觉得不妥,坐下也不自在。又打了两局,就听外面叮当作响,好像还有士兵的叫声,雾还未散,难道兵士在岸上操练?其她人大概也和我的想法相同并未有人质疑,只是声音越来越大,还有些嘈杂,不像整齐的操练声。绮兰打发人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得了差事的小太监还没出去就见一个身穿兵士服色的人手持利剑冲进来一剑将那小太监撂倒,鲜血溅到门框上。屋里的几人连着伺候的宫女都如惊弓之鸟,吓得满屋逃蹿。
那人虽然穿着士兵的衣服但脸用黑巾蒙着只露出两只眼睛。
“刺客!”不知是谁惊叫。
刺客?要命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连刺客都来了,穿越也不带什么都有啊,吃喝玩乐就够了,给人做小就够了,干嘛连这种危险桥段也有啊?听外面喊声越来越大,到底有多少刺客啊,刺客都混进护卫队里了,四贝勒不是做安保工作吗?他干什么吃的!刺客都上船了啊。我可是两辈子头回遇到这种事情,在安定的社会生活惯了,我的潜意识里这种刀光剑影的场面只应小说和电视剧里才该有的,追进来的兵士与刺客过了不到两招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人就倒下了,身上的血溅到地毯上,殷红一片,平时看着他们在岸上生龙活虎的,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
绮兰和其她人都如鸟兽散眨眼间都离了座位几人在一角挤作一堆,瑟缩发抖,我心里相当不爽,这帮人也太自私,就没个人拉我一把,只剩我一人站在桌旁。刺客提剑扫视力一遍。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刺客的目标不该是康熙和太子吗?来这里干什么?MD这是太子的船。我就道知道太子的船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我先是将手边的茶碗向刺客的头部扔过去,刺客微一侧头茶碗就落在他身后地上成了碎片。我又抓起麻将牌,也顾不上想这是价值连城的翡翠,向刺客扔过去,手边连可以当武器的东西都没有,其实起先我是想把椅子搬起来向刺客砸过去,但一上手发觉紫檀的椅子不是一般沉,电视剧里桌椅横飞的场面骗死人,翡翠好歹也算是石头,我扔得算是很准。接连几颗牌都扔到刺客身上,但是没有丝毫威慑作用,简直如同儿戏。转眼间我就被身形高大的刺客挟制,将我的双臂拧到身后制住,“想来你就是太子最喜欢的侧妃,就是你了。”
“我不是太子的人。”我急道。
那人道:“这是太子的船,你说你不是太子的人哪个能信?”
呸!这是什么逻辑,“你问她们。”
刺客把反剪双臂的我带到绮兰她们几个面前,挽了个剑花指着几人道:“她是不是太子的宠妃?”
我满心希冀的看向她们几个。谁知她们竟都整整齐齐的点头,林侧妃还张口到:“就是,就是。”
“你胡说。”我气急。
牌友绝对是世上最不可靠的人际关系,刺客也不管我怎么挣扎。抬手唰唰几剑,把绮兰他们几个的衣服胸前都划开几个口子,力道恰到好处。只划破衣服没见一丝血红,此时节穿得不算少。但那口子将露不露,任是个女人都是受不了这般羞辱。绮兰和李佳侧妃当场就吓晕了过去,林侧妃哭着捂住胸前连声道“饶命。”余下的两个宫女也是啼哭不止,这刺客很有些恶趣味,“鄙人从不杀女人,我只带这一个走,你们几个都这样了,可别到处跑,小心让人看见。”说完就长臂一伸夹起我出大厅到了甲板上,甲板上横着几具士兵和太监的尸体,河面依然白茫茫,大雾好像更浓,就听前面打斗的声音很大,应该是主船的方向。不知到底有多少刺客,岸上叮当乱成一片,大雾天果然是杀人越货的好天气,都有人从船上被人劫持了还没人知道,船上的几个太监只是吓得找地方躲避,根本无人关注我的安危。
“救……”命字还没喊出声我的嘴就被捂住,那人的手臂像铁钳一般,任我如何挣扎只动不得半分。
“你老实点儿,只是想用你跟鞑子皇帝换我们的人,你若叫现在就掐死你。”
我出不来声,心中连连叫苦,交换人质好歹也得找那有些分量的人,我算哪根葱?他也忒瞧得起我。那人带着我踏上跳板,大雾里只有些模糊的人影,若就被这样带走我真不敢想会是什么情形,我虽是心心念念要离开四贝勒府,可也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实现愿望。就刚才刺客的那几下利落的杀人,落到这些人手里肯定好不了。边上就是河水,此时我也顾不得什么用尽力气狠狠向刺客脚踝踢去,踢得我脚生疼,虽是对刺客没有什么伤害到底是让他脚步踉跄了一下,挟制我的手劲稍稍松了松,我一口向刺客的手臂咬下去,刺客没有防备我会咬人,不由将我向外推,我趁机向河里歪去,那人没料到我会有此举动,刺客意识到我要掉河里急要拉回我,却因为身体倾斜重心已是不稳,我拉着刺客的衣袖,“噗通”便两人都落入水中。
进了水里,刺客立时就松开了我,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有时候学会一些求生的本领是很重要的,譬如游泳,就算上辈子没用上,这辈子我可都用了第二回了。回头看那刺客,我不禁乐了,又是个旱鸭子,在那里毫无章法地扑腾,手里的剑也不见了。想到他刚才不听我解释就认定我是太子的人劫了我出来,我怎么也要报复一番。
我游到刺客背后抓住他的辫子向后拉,刺客本就在扑腾,好不容易头露出水面,一口气没呼完被我一拉又失落平衡,眼看着就咕嘟灌了一大口水。“连游泳都不会就想当刺客,跟你说了姑奶奶不是太子的人,让你不听。”我将他脑袋又向上一提,他刚要呼气我又一下子把他的头按到水下,不消两下子,刺客扑腾的力道就慢下来。
“格格,别把刺客弄死。”刚才我还当是尸体的小太监突然凑到船舷边道:“奴才帮您捉刺客。”说着将一块木板和一根缆绳扔进水里,把刺客弄死,怎么会呢,我虽是有些暴力,但人命关天,害人性命我做不出来。
看着哪个小太监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刚才还装着挺尸,这会儿到赶过来捞功劳了。要不是我把刺客弄到水里,要不是刺客水性不好,我就要被人趁着大雾掳走了,最可恨的就是太子那几个女人,没义气。
“不用你帮忙,刺客在水里跑不了,你去找四贝勒,就说我捉了个刺客。”
“诶!”那小太监刚才还腿软,此刻答应得倒是干脆,跑得也快,蹬蹬蹬从跳板上下了船跑上岸,转眼就被大雾遮住了身影。
我不敢把刺客拖上岸,这个人在水里是软脚虾到了岸上就是恐怖分子,我就在水深的地方抓住木板用缆绳套在住奄奄一息的刺客不让他下沉,刺客原先蒙着脸的黑巾早就掉了,露出一张略显清瘦的脸,面白无须,剑眉入鬓,闭着眼睛,长得还不赖,也看不出多大年纪,应该不会太老,唉,真是想不开,当什么刺客,清朝总有亡国的一日,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我在心里盘算,今天我怎么着也算是立了功呢,我要跟四贝勒讲条件。(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进驻行宫
那小太监去了好一阵子也没将四贝勒寻过来,我想先上船,又怕再来个刺客自己对付不了,还是在水里安全些,期间刺客醒过来,我毫不犹豫地又让他喝了几口水,那人又晕过去,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心狠手辣的。
康熙大船的方向厮打声渐稀,雾也开始慢慢稀薄,能看得远些了,可见岸上有受伤的兵士在呻吟,刺客算计得很好,利用大雾的天气,作为掩护,出其不意,不过应该是得不了手,皇上那就是那么容易杀的。
到底已是农历九月中,水也渐寒,功夫一长觉出冷来,牙齿也开始打战,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出现时我正抱着肩膀缩在水里,只露出个脑袋。小太监很是机灵拿了根竹竿递给我,我借力向上拉住四贝勒伸过来的手将我拉到跳板上,猛地出了水面,竟比水里还凉三分,忍不住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牙齿咯咯打战。
“我先带她回去换衣服,老十三你把刺客带过去。”
“好。”十三阿哥答应着,看着我,“四哥,张格格真是巾帼英雄啊。”
“什么英雄,只会逞能。”四贝勒板着脸就跟我欠了他银子似的,想到银子,今天输了二十几两,那几个女人把我卖了,我才不会数银子给她们,经了刚才的事量她们也不好意思问我要银子。
“逞……呃……能,呃……”我打着战,舌头都不利索,“我不逞能。呃……,这……这会儿都不知让人给带……带……哪儿去了呃……。”我一脸忿怒。全身冻得颤抖,也不管周围还有士兵。扒开四贝勒搂着我的胳膊,“我自己会走。”蹬蹬蹬跺着脚向四贝勒的船跑去。原以为四贝勒会追过来,哪知我跑到上船他也没跟来。苏培盛和冬梅在探头探脑的张望,看见我跑上船,上下都是湿透忙凑上来,苏培盛问我,“格格这是怎么的了?”冬梅一脸焦急,“前面有刺客,也不知爷怎么样了?”
看见我这样了。冬梅也不问问我怎么回事,还是先惦记她的爷,我心中气恼,说话也没好气,“你的爷好着呢,去打热水,我要洗澡更衣。”
冬梅好像这才注意到我水淋淋的样子,“格格怎么都湿透了?”
“天儿太热,到河里凉快来着……呃……阿嚏……呃……阿嚏……!”看我一边牙齿打战一边说天热。苏培盛和冬梅都一脸看怪物的表情,我怒道:“什么表情!你们便秘了?还不快去给我叫热水!”我跺着脚进了船舱。三下五除二脱了湿衣服,爬到床上,把被子裹在身上。“阿嚏!阿嚏!”又一连打了两喷嚏。怎么又是两个,一想二骂,肯定是死贝勒又再骂我。反正他就是看不惯我,除了脸蛋儿和身体他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我做什么都是错。
很快备好了热水,我泡进浴盆时还兀自发抖。温热的水包裹了全身,总算是有点儿暖和过来,我舒服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大清早就被叫去打牌,还赶上有刺客,差一点儿就被劫持,好不容易擒了刺客,非但没得到夸奖,还被批逞能,肯定是四贝勒嫉妒我。看看皇宫里出来的人一个个都什么德性,太子的女人出卖朋友,呸呸,什么朋友,我才不要跟这些人做朋友,太子的女人出卖牌友,太子身边的太监见了刺客就装死,难怪太子会被废,身边一群废物,不废他废谁。好不容易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温度,出了浴桶,换上干燥的衣服,累死了,一上午都没消停,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仍就躺回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前半段我在四处冒险,我一会儿在南极和企鹅一起跳舞,一会儿在熔岩沸腾的地下洞穴里探险,一会儿在北极和北极熊一起冬眠,一会儿我独自行走在烈日当空的沙漠里身体几乎被太阳烤干,又一会儿在冰天雪地的里与詹姆斯邦德追踪失窃的钻石,又一会儿我乘坐的轮船沉没我趴在小舢舨上在大海里漂流那看不到边际的海水让人绝望……梦里的后半段我结束冒险终于回到家,是我上辈子生活的家,一家人相亲相爱,生活虽不富有但是温暖平静,我还是那个爱笑爱做白日梦的张笑……
我最终被饿醒了,醒来是个陌生的房间,古朴华丽,好像才建成不久,是常见的中式宫殿,我身上是件白色的里衣,但明显不是我的衣服,有点大,莫不是又穿越了?我心里有些小小的雀跃,也不知是那个朝代,看来我就是穿越体质。我穿上鞋下床,在屋子里四处看,想找到点历史线索,忽听外间有开门声转眼挑帘子进来一个圆脸身穿浅绿宫女服色的女孩,竟然还是在清朝,但不知是哪个皇帝当政。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道。
那宫女一愣,继而道:“奴婢是太子侧妃身边伺候的莲心,格格去太子船上,奴婢也在一旁伺候着,想来格格没注意就是了。”
哦,还是在康熙朝,再看那宫女确实有点儿眼熟,伺候太子侧妃的宫女,干嘛出现在我这里,我可不想再和太子的人打交道。
我清了清嗓子,道:“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莲心从柜子里拿了件衣服,也不答我的话,却先问我:“这件可好?格格还是先穿好衣服,您昏睡了几日,可别再着凉。”
“昏睡?”
“是啊,那日格格在水中抓住了刺客,受了风寒,昏睡了三日,这里是德州行宫,你出门没带下人,是四贝勒向太子借奴婢过来伺候您。”总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听她说完我才觉得是有些浑身乏力,刚才我还以为是饿了,肚子适时的咕辘了两声,我确实是饿了。莲心肯定也听见了我肚子发出的声音,抿了嘴笑道:“格格几天没吃东西,奴婢这就让人去给您准备吃食。”我点点头,“衣服我自己穿,你快去拿吃食吧。”我真的很饿。
原来我病了,我说怎么梦里忽冷忽热的,莲心很快就带来了吃食,只是清粥和两样小菜一碟酸萝卜一碟冬瓜条,莲心一边放到桌子上一边道:“让格格久等了,快吃了垫垫肚子,一会儿还要喝药。”
我看着茶盅一般的小碗怒道:“行宫里没吃的了?我饿了三天你就这么打发我。我是病人知道不知道!”这里是德州好歹来只德州扒鸡啊,我急需食补。
“就因为你是病人才不能让你多吃。”四贝勒挑了帘子进来,他坐到凳子上,把碗推到我面前,“知道你胃口好,但你饿了三天,现在肠胃都虚着,不能吃油腻也不能吃太多,听话,先吃点儿粥。”不同以往,语气甚是温和好像在哄小孩似的,我的脑子还停留在他板着脸说我逞能的时候,此时这般很让人不适应,我不由打个冷战,“贝勒爷您用正常语气说话就好。”
原本面带微笑的脸听了我的话立刻恢复正常,“不知好歹,快点儿吃了,既然没事了吃完跟我去见皇上。”耶,这样说话才正常嘛。(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鞋子
见皇上?是不是因为我捉住刺客皇上要奖赏我呀?那也是应该的,向想到此处心里觉得无比常亮,皇帝的赏赐肯定不是金银就是珠玉,我更喜欢金银,宝物什么的就算了,御赐的东西又不能变现。不知不觉我就吃了四碗粥,正待让莲心继续锑却听四贝勒低声阻止了莲心,“别给她添了,刚好些吃多了不好。”我狠狠地瞪着他,“我还没饱。”
“那也不许吃了。”
“连稀饭都不让人吃饱,四贝勒要是养不起我,就放了我呗。”我说笑着挑衅地向他扬了扬眉毛。
想不到四贝勒不向以往我一句话就惹得他翻脸,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般,还我一个微笑,道“看来你确实没事了,这两天不行,过两天随你想吃什么,本贝勒倒是要看看你能吃多少?”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我探究的看着他很想问问他我们俩到底是谁病了。
“莲心,还愣着做什么,伺候张格格梳洗更衣,一会儿去给皇上谢恩。”说完人家起身径自去了外间,我看着那消失在门帘下的青灰色衣角,心里亦喜亦忧,谢恩,难道康熙己经给了我赏赐吗?要是四贝勒代我收了,不给我怎么办,金子银子那可是生存必须的。”
我跟在四贝勒身后,咯噔咯噔迈着小碎步,我第一次穿这这种满式高跟鞋,跟踩高跷一般,能设计出这种鞋的人那得多么仇恨女人啊,当然我更清楚四贝勒是恨我的,说什么见皇上要仪容得体。从上到下都要符合宫廷标准。上面的旗头揪得头皮疼,破鞋走起来摇摇欲坠。四贝勒还自顾背了双手大步在前面走,也不管我在后面跟得有多辛苦崴了几次脚。又转过一个弯进到一个狭长的小巷。我终于受不住了,看四周没人,我道:“停!停!”
听见我说话,四贝勒停了脚步,我一手扶着墙一手按着肋下,喝了两口凉风,感觉肋下隐隐作痛,我皱着眉头咬牙忍着。四贝勒回头看我一眼,便转回头去只是略停了一会儿。很有些不耐烦地道:“歇够了,就快点儿跟上。”说完又自顾自的向前走。
本想求他慢点走我跟不上,但看他这般态度我的脾气也上来,当下二话不说,脱掉该死的旗鞋,只着袜子掉头原路返回,虽说不穿鞋有点儿硌脚,但也必穿着鞋子好走多了,才走到刚才拐弯的地方我就被四贝勒拉住带着怒气道:“你这是犯的哪门子脾气?光着脚在行宫里跑让人瞧见成什么体统!”
我挣了挣。“没什么,鞋子不舒服我要回去换鞋。”
“你!成心是不是?不舒服不早说,皇上还在等着你去请安,不许回去。快把鞋穿上。”
“成心?我还故意的呢,是你逼我穿这破鞋的,临出门时我就说我没穿过这个。是你非逼我穿的,穿这个我走不好路。更别说行礼了,我要是在御前失仪丢的也是你四贝勒的脸。反正我不在乎。”我手里提着满式高跟鞋在四贝勒眼前晃了晃,四贝勒的脸眼瞅着又黑了几分。
“你!”怒瞪着我,看那架势这要不是在外面这家伙又想家暴了是不是?我回瞪他,怎奈自己比他矮了一大截,就是穿着花盆底也才到他鼻梁位置,好没气势,但是输人不输阵,我才不怕他瞪眼睛,反正他再如何瞪眼睛也没我眼睛大,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的当就听从巷子那端一个身形微瘦的锦衣太监小跑着过来,边跑边道:“四爷,皇上让奴才来看看您怎么还没过去。”
四倍回首看见来人,语气如常,道:“知道了,路公公回去禀告我和张格格这就到。”
太监有了准信刚要走又被四贝勒叫住,示意太监附耳过去,不知四贝勒跟太监嘀咕了什么,只见那太监偷眼看了看我,然后对四贝勒道:“奴才这就去回禀,您先慢慢走着。”
看着太监急匆匆地回去,四贝勒回过身,有些无奈地看看我和我手里的鞋,放低声音道:“皇上正等着见你,回去换鞋也来不及了,先穿上慢慢走吧。”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见他放低姿态,便撇撇嘴道:“这里又没人,等快到皇上的寝宫我再穿。”
“不行,光着脚成何体统,行宫里有的是侍卫,你看不见罢了,快穿上,慢慢走。”
话说到这里四贝勒已经是态度好得不得了,我也不是成心要和他作对,蹲下穿上鞋子,这回四贝勒倒是真的放慢了速度与我并排而行,不时皱着眉头看我小心翼翼地迈着方步,其实这鞋子我就是没穿惯,只要放慢速度我走得也挺稳当的。
“穿这鞋真的很难走?宫里的妃嫔天天穿不是都好好的,福晋每回进宫都要穿着花盆底走大半个后宫,没人像你这般。”
我斜楞了他一眼,“好不好走,你穿穿试试就知道了,再说我们汉人不穿这个。”
“你已经不是汉人了你家现在是满洲正蓝旗的旗人。”
“嘁。”我不屑地哼了一声,“自欺欺人罢了,我最瞧不起我爹那种人,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了。”我才不稀罕什么满人身份。
“你说话是越来越放肆了。”四贝勒轻声笑着摇摇头,“出门前我跟你说的可记好了,待会儿在皇上那里你可留神些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知道,给皇上请安,皇上问什么就答什么,拿不准主意的就看贝勒爷眼色行事。我又不是傻子,看皇上脸色不就……”
“不斜视圣颜。”
“哦。”忘了这地方不讲究人权和平等,地位低的人与地位高的人说话不能直视对方,这是基本的礼仪。四贝勒像我妈似的唠唠叨叨又把临出门的话重复一遍,这个人就是平时没话可说。一说起规矩就滔滔不绝。
临进皇上书房前在大门口碰上十三阿哥,宝蓝色常服系一根黄腰带。一身明朗得如早春三月,青春气息扑面而来,腰带上挂着一管玉箫,唉,有时候我觉得四贝勒和十三阿哥站在一起像两辈人。十三阿哥跟四贝勒打过招呼,看见我盯着他看,便道:“怎么,张格格大病初愈了?”
四贝勒回头看我盯着十三阿哥看,很有些不悦地清咳了一声。“还不给十三爷见礼。”听他说话我才回过味来,“奴婢给十三爷问安。”
“得,这话应该我来说,我一直都安好,张格格可大安了?”也不知他有什么喜事,嘴巴都咧到后脑勺了。
“安了。”我比了个“OK”的手势,十三阿哥点点头,我跟十三阿哥见的次数比较多他人随和,说话便比较放松。四贝勒虽是说我没规矩,但也没太管。三人进了大门,十三阿哥还待和四贝勒说什么却见刚才的太监从一旁过来给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行礼,还对四贝勒道:“四爷。奴才找到了。”
“哦,那就带张格格去换上。”
我不明所以的跟着太监进了间屋子,像是茶房里面一个着浅绿衣服的宫女对我福了一福道:“格格快坐下。”然后递给我一双厚底的鞋子。雪白的鞋底一看就是双新的,“这是奴婢的鞋。不一定合脚,格格先凑合着穿。”
这鞋子一看就应该是很舒服。我面上一喜,四贝勒虽说很讨厌,但是偶尔还能做件好事,坐下换上,大小还算合适,走了两步舒服多了。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香茗。”神色自若,虽只是个宫女但气质端庄大方到底是康熙身边伺候的人果然是不同于寻常的下人。看看一边烧水的茶炉,桌子上装着各种茶叶的瓶瓶罐罐我笑着道:“这名字倒是贴切,这双鞋你还没上脚就让我霸占了,回头我还你一双。”
香茗微微一笑,“那可是不必,区区一双鞋子算不得什么,格格以一介女身维护太子侧妃与刺客周旋还擒住刺客,皇上都夸格格有义气有勇气,格格能穿奴婢的鞋子也是奴婢的荣幸……”听她说起几天前的事我只能笑笑,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太监扒着门口道:“张格格要是妥当了,就快些出来,皇上诏您觐见,四爷正等着您呢。
换了鞋步履轻快了许多,四贝勒正等着,紧走两步跟上他进了正殿。行宫里的一应事物都是为了接驾新准备的,一路上宫墙都是崭新的红墙黄瓦,殿内也是修葺一新梁上的画一看便是新画的,即使有熏香也能闻到淡淡的新漆味道。进到里边时只看见康熙低头在写东西,十三阿哥也不在想来已经走了,见我在打量四壁四贝勒果断地在我头上弹了一下,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训斥道:“还不低头!”我侧头见他眼里的怒气又有上升趋势忙低了头作鹌鹑状,在距御案约十步远的地方四贝勒跪下给康熙请安,“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我也跟着跪在他身后,“奴婢给皇上请安。”
“呵呵,胤禛来了。”康熙的声音富有磁性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严肃,但中气十足。
“皇阿玛,胤禛带来了张氏。”
“好啊,她才好,别跪着了,都起来说话。”
“谢皇阿玛(皇上)。”
我乖顺地低头站在四贝勒身后,两眼盯着鞋尖,心里想着康熙是什么样子,我见过的几位皇子长相各异阴柔如太子,阳光如十三阿哥,四贝勒与十四阿哥长得很像但长相一般是辨识度比较低的大众脸一个过于严肃,一个飞扬肆意,他们的脸上有两个地方是一致的,狭长的丹凤眼高耸的鼻梁,定是遗传自康熙,只是康熙是属于哪款?我很想抬头看看但想到四贝勒的话就忍住了。
“张氏怎么低着头,你不想看看朕长什么模样吗?”康熙话里有一丝丝笑意。
“奴婢不敢。”
“无妨,你看看是不是认得朕。”
既然康熙发话了,我慢慢抬头向前看去,是个略瘦的中年男人,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四贝勒估计也就这样子我心道千古一帝也不过如此,电视剧都是美化了的艺术幸亏我没当真,并没被艺术和现实的差距击倒。御案后的小老头儿微笑着很亲切的样子,我不由自主也奉送上一个淡淡的笑容。好一会儿康熙都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和蔼地看着我也不说话,我觉得笑肌都有点累了老头儿还是不说话,虽然笑着但给人的压迫感却越来越重。我心想还真是四贝勒的老爹,有话不说都喜欢玩心理战,只是四贝勒很少对我笑。想起在茶房里茗香的话我觉得康熙只是想看看能捉住刺客的小女子是什么样子,那就让他好好看看,我挺胸抬头向皇上眨眨眼睛。终于康熙张口问道:“丫头,你不记得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