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 站队问题
斐龚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先给高洋空了的酒杯满上,他知道高洋不是来叫自己来喝酒的。
高洋吐了口酒气,眼瞄着斐龚,有点大着舌头的说道:“斐龚,方才丞相把你叫去了?”
来了!斐龚并不怎么惊讶,他已经是预着高洋要问到自己的,斐龚微笑着应道:“相爷只是和我叙了儿话,他差小的要好好辅佐高洋大人,千万不能耍什么小滑头!”
“你,你不讲真话,嘿嘿,耍滑头就数你最……最惯常的了!”高洋似笑非笑的对斐龚说着,斐龚心里也是七上八落,这两头不落好的境遇可实在不是那么好受。
高洋深深的望了斐龚一眼,然后抓起了杯子,高洋凝视着杯中的酒水,轻轻的摇动着杯子,高洋轻叹了声,便不再说什么,如此高深莫测的神情,反而是让斐龚觉得有些吃不准高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过了阵,高洋轻叹道:“自小,我就不是最受宠的,所以我一直要求自己要奋力的去拼搏,不断的证明自己,因为我心中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超越高澄,超越那个什么时候都踩在我头上的生气凛然的家伙!”说起高澄,高洋的眼内就充满了忿恨,也许只有高澄才能让高洋恨得如此刻骨铭心。
高洋见到斐龚并没有应话,便轻笑道:“斐龚,你最近倒像是乖巧了许多,不像我们初次见面时那般张狂了!”
“人都是成长的,心若是悟了。林雷很多东西自然也就看得开,兴许大人是有些事儿还没看破,所以才有苦恼,而斐龚不敢轻易的插话,以免打扰了大人地思绪!”斐龚沉声应道。
高洋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斐龚这些日子看来是变了些。真个是小小的粮草官也让人有点改变,高洋这儿不由得有些感慨为什么自己出生于富贵人家却是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高洋突然肃声说道:“斐龚,你说我将来能不能夺权,坐上那最高的位子?”
斐龚大骇,这句话他宁愿是没从高洋的口中听到。因为一旦听了。要么就是上高洋这条贼船,要么就是给人家猜忌而最终落个灭口的下场,斐龚苦笑道:“大人和小地讨论这样的话题,可把小地给害惨了!”
“哈哈哈!你这人,小事儿懵懂,遇着大事儿却是一点也不糊涂,甚妙,哈哈哈,甚妙!”高洋这儿真的算是开怀大笑。像是心情好转了些。
斐龚却是没有高洋的好心情了,他有点无奈的说道:“大人雄才伟略,斐龚自然是愿意在大人身边效犬马之劳,不管成事与否,我都将尽自己地全力支持大人!”奶奶个熊。斐龚也是豁出去了。要成大事儿,必然是要有个有能力地代人。高洋现在正是缺乏盟友的时候,斐龚也是看到了高洋未来的发展前景,这便才和其结盟!
高洋大笑着重力拍打着斐龚的肩膀,他喝得也是有些醉了,手上的气力更是比平常要大上许多,斐龚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打得生疼,斐龚只能是龇牙咧嘴的勉强笑着,不管怎么说,自己以后和高洋就是栓在一根草绳上的蚂蚱了,必须地共进退才行。
“好了,我也是有些醉了,没要休息一下,你就回去忙活你的事儿去吧,好好干!”高洋朗声说着,看起来心情相当地不错。
斐龚心里苦的都能拧出苦汁来,这一天可是挺折磨人的,高洋这父子俩可把他给搞怕了,斐龚也是着赶紧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这一天来,许多的事情让斐龚觉得一下子没法适应过来,还是需要好好地给自己划算划算。
斐龚心事重重地从高洋的大帐中走了出来,这被绑架地感觉还真的是不好受。天睡觉的时候都不卸甲了,围城的东魏军队虽然是在逐渐的缩小包围圈,但令韦孝宽欣慰的是,高欢并没有对玉壁发起攻击,只是围而不攻,看来高欢老贼还是要逼迫大将军派兵增援玉壁。
薛斌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这些日子来他都是每晚负责巡防,还要将各处的防备器械进行巡查,任务也是艰巨,睡眠自然是无法得到保障,薛斌沉声说道:“都督,大将军让我们死守玉壁城,但是对是否派遣部队前来增援的事儿却是闭口不,这是什么个意思啊!”
“嘿嘿!”韦孝宽冷笑两声,“大将军怕是不派部队来增援的了,他是当我如马前卒一般的用,玉壁能否守住,还是要靠咱们自己尽力去拼,即便是流尽最后一滴血,我韦孝宽也不允许高欢老贼踏上玉壁城的土地,我们的身后是数十万的百姓,所以这城是能守也要守住,是不能守也要守住!按照我对高欢老贼的了解,如果再等上一阵,当他认为被大将军戏耍了,没等来增援的部队,那么他一定对玉壁发动猛烈而疯狂的攻击,城内的存粮是否足够?”
“都督放心,城内存粮足够军民吃上三个月无虞,薛斌愿分为都督马前卒,誓死守卫玉壁城!”薛斌有点疯狂的用拳头捶打他的胸膛,也不顾冰冷坚硬的铁甲,他的拳头就是照擂了上去。
韦孝宽呵呵笑道:“省点气力杀敌吧,咱们一定能将这玉壁城守住的,我韦孝宽今日再此起誓,只要我韦孝宽还有一口气在,定阻东魏大军于城外!”韦孝宽剑眉蹙起,那两道浓墨一般的眉毛没入两鬓之后,威势凛然,不愧是一代大将之风。
今天的风似乎比昨天的又凉了,韦孝宽是多么希望冰冷的西北风早日刮起了,那风不但是能带来寒冷,还能将东魏大军都给刮走。
第一五一章 刁钻的提问
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而渐渐的,声音消停了许多,有许多的工匠已经是将打好的铁进行最后一次淬火,当最后一个工匠也是将马蹄铁淬火之后,十二天的时间,这批工匠就已经是完成了一千块马蹄铁的锻打。
豆大的汗滴挂满了每一位工匠的脖颈间和额头上,他们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让大伙脸上露出惬意的微笑,只是没有人欢呼,能够完成一千数量的马蹄铁,每个工匠都已经是筋疲力尽,就连高声欢呼的气力都是没了。
刘三擦了惨脸上的汗滴,然后放在了小捶,他已经是许久许久没有像最近这般干活干得如此卖力了,身上担起了监工职责之后,刘三不但是对其它工匠们要求严格,就是他自己也是比以前要努力了许多,或许这就是自己当家作主之后能量的释放,刘三朗声道:“大伙儿辛苦了,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喽,呵呵
“哦震天的欢呼声这才响起,似乎工匠们要将胸中的一口闷气吐出,让自己的心里能感觉到舒畅一些。
其它工匠们能够歇息了,刘三自己却是歇不下来,他还要赶着去给斐龚报告这个好消息呢,第一次担任监工职责的刘三还从来没有像今时今日这般觉得自己也还是个人物。
刘三来到了斐龚的营帐前,斐龚营房口只有个小龙在玩耍,刘三见着小龙。和声说道:“小哥,我是匠头刘三,有事儿要禀报总调度大人,你能不能替我往里头捎个信啊?”
小龙上下打量了下刘三,点了点头,呵呵笑着跑进去给刘三报信去了。林雷
刘三把自己的大手使劲的在自己那被火星沫子烧得有点千疮百孔地皮衣上用力的蹭了蹭。像是像把自己的手给蹭干净一些,他还拨弄了下他那鸟窝一般凌乱的头发。看来刘三也是要在见斐龚之前一下自己的仪容,可见斐龚在刘三心中的重要性。
小龙不久之后就蹦了出来,嘻嘻笑着对刘三说道:“我师父叫你进去呢,去吧!”
“哎!”虽然小龙只是个孩子。但是第一次来斐龚营帐地刘三可是一点儿也不敢怠慢小龙。并不因为小龙年纪小就看轻于他。
走进帐内,里头升了炉火,比起外面来是暖和了许多,刘三一进来就要跪下去,斐龚却是先开口了:“好了,不必多礼。刘三,看你这么喜庆,难道是那一千块马蹄铁都打造好了?”
刘三搓着手憨笑着回应道:“是的,总调度大人。咱还前了三天,呵呵,明日就能交货了!”
“太好了!”斐龚高兴跳了起来,他可真个是高兴,打马蹄铁地事儿他可不在鲍威迩那家伙面前栽跟头。所以能够如期完成可是比让他得到一笔意外之财还要让他感到高兴。“刘三。你们干得真不赖,我准你们三天的假。大家伙好好的休息一阵,另外三天餐餐管肉,大家伙一定要吃好喽!”斐龚向来是舍得奖励得力的下属,更何况这回他还是慷他人之慨,自己心里一点儿也不心疼,自然是更加舍得。
“谢总调度大人!”刘三显得异常高兴,毕竟他是监工之责,也算是个小小地头目,从来没有管过人地刘三自然也是有着几许高兴的,“一切都是仰赖大人的流水式作业,如法炮制之后,不但打出的铁不比以前差太多,而且比起以前快上了许多,一开始还不是和适应,但到了后来是越来越快了,到现在的话,一千之数的马蹄铁我们只需要十天就能够打造出来,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刘三的惊叹是发自内心的,照斐龚这般的做法来打铁,可是闻所未闻地,刘三觉得就算是自己破脑袋,都不能出这样的法子出来。
斐龚呵呵笑道:“好了,你也辛苦了,便回去歇着吧,把马蹄铁准备好,记得明天给鲍威迩将军送去,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哎!”刘三痛快的应道,乐呵呵的退了出去,刘三的心里跟吃了蜜一般地甜,那种受人尊重地感受让刘三的心舒畅非常。
刘三退了出去之后,小龙走了进来,小家伙嘻嘻笑着,贼眉贼眼地望着斐龚直笑。
斐龚摇了摇头,板起脸说道:“小鬼,你笑些什么!”
“那个老头可是被你训地很是听话呢,真是不错,嘻嘻!”小龙对着斐龚扮起了鬼脸。
“嘿嘿,这是你师父我手腕好!”斐龚很是自得的说着。
小龙这便走近到斐龚的身边,瞪大了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师父,小龙跟着你也有些时日了,这几天又是这么闲,师父你怎么不教些经略之术于我,也好让小龙到师父的本事!”
一听到小龙要自己教授他什么经略之术,斐龚就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姑且不论他到底有没有那个问来去教导小龙,就是能不能耐得住性子去教导小龙都是个大问题,斐龚皱眉道:“这个……这个……”
小龙嘟长了嘴儿,不满的抗议道:“今天师父你如何也是赖不过去,一定要教些本事给小龙!”今天小龙倒是有点耍赖了。
悔不当初贪杯啊,斐龚这时才觉得后悔,只叹给自己找来个如此大的麻烦,斐龚深深的叹了口气,对小龙说道:“那么便坐过来吧,让我好好的与你说道说道!”
小龙自然是兴致勃勃的坐到了斐龚的身边。“小鬼,你要知道些什么经略之术啊?”斐龚说道。
小龙沉思了片刻,然后非常肃穆的说道:“师父,如何使天下人人人有其田!”
奶奶个熊!天下人人人有其田,这不是给自己这个立志做大地主的人添乱嘛,斐龚支吾了一阵,真个是不知道如何回应的比较好。
第一五二章 黑炭头一出天下惊
这还真的是个不怎么好应付的小孩,斐龚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小龙的脑袋瓜,苦笑道:“小子,难道你不知道师父就是个地主啊,若是天下人人有其天,那你师父还怎么生存呐!”斐龚向来是有啥说啥的人,在小龙面前也没什么必要遮遮掩掩的。
小龙瞪大了眼睛,他可是如何也没料到自己得到这么个回答,小龙甚是无辜的说道:“可是我爷爷和我讲,这天下如此多的争斗便是因为田地不均,若是有哪天人人都有一份田地,那岂不是天下太平了,无为而治,岂不美哉!”
斐龚哼道:“不要听范老头胡说八道,不管是哪朝哪代,这个社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吃人的人,一种是被吃的人,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是人吃人的社,这一点你要谨记在心,明白了没?”
小龙摇头晃脑的,显然斐龚的激进说法让这小子一下子很难适应过来,小龙既然不明白,就先且记下,只是他像是个好奇宝宝一般,又有话要说了:“孔圣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知道师父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斐龚差点没翻白眼,这种背书包的事儿自己可一点儿也不擅长,偏偏收了个如此爱问问题的土地,这可真的是件让人郁闷非常的事儿,斐龚应道:“克己复礼是需要的,但也不要太拘泥于此,做人不做事,做事不做人,做人和做事之间的分寸要把握好,这样你就是个有原则的人。只要是正确的原则,那么你就能事半功倍,孔子说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亦不过是他行事的原则之一,这世上原则有许多,所以不必太过死板。找到你自己适合的那个,这样你就能做任何事儿都是无往不利了,晓得了没!”
“那师父你的原则是什么!”小龙摇着脑袋问道。
斐龚沉思了片刻,凝声说道:“你师父信奉的是丛林法则。没有原则就是你师父最大地原则,攀附豪强,为值得的人两肋插刀,将不需要的人彻底出卖。一切都是利己不利人为优先考虑,哇嘎嘎,这就是你师父的原则!”
“师父你是和小龙说笑地吧!”小龙听着斐龚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儿,很难相信这个就是自己师父信奉的原则。林雷
斐龚呵呵笑道:“小子,自己悟去,好了,今天你问的东西太多了,就聊到这儿吧。很多东西你必须通过具体地事件去感悟,经历是件非常宝贵的东西,晓得不?”
小龙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说实话,小龙还是没能从斐龚的言论中缓过神来,一直在他爷爷老究式的教导下,小龙原本觉得所当然的仁义道德在斐龚的眼中全成了粪土,这个让小龙很是彷徨,也许他只能是通过以后慢慢来去印证孰是孰非了。
斐龚将小龙给打发去找雅娘玩去,这下他才暂时是松了口气。而这斐龚也是陷入了沉思,东魏大军围城已经二十余天了,这儿已经是九月底了,高欢并没有因为自己劝说高洋极力攻城而早发动对玉壁的进攻,在历史车轮地强大能量面前。斐龚并不能改变太多。好在斐龚也没着自己能逆天而行,他所希望做的就是捞点好处就是。虽然知道高欢很快就要去见阎王,但是此役东魏大军并没有覆灭的危险,这也是斐龚如此淡定的重要原因。
尽然一切的因素都是决定了东魏军此役势必碰壁,那么接下来可就是高洋和高澄持续争斗的大戏即将开锣,接下来也许就是自己能够捞到大好处的时候了,斐龚的可是那些彪悍的军士能不能搞一点回去,身经百战的军士可不是那些在西石村洗脚上田地农夫部曲可以比拟的,斐龚一到这个,就再也坐不住了,他赶忙起身出了大帐!
斐龚这儿是要四处转悠转悠,兴许能够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日呆在大帐中是绝对不有什么收获的,但出去溜溜还能有机也是说不定。
天渐渐的凉了,冷风吹地斐龚缩起了脖子,斐龚似乎能够象到韦孝宽这是有多么地高兴,毕竟他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有时候一个人固执起来还真地是没得救,斐龚对高欢的一意孤行很是无奈,但或许高欢有他自己的考虑吧,一代枭雄,总是有自己独到的地方,斐龚可不敢自己能比高欢还高明。
跨上一匹大黑马,斐龚趾高气昂的遛着马,斐龚很是友善的和巡行的军士们打着招呼,他也不管其它人是否给他回应,反正他是呵呵笑着和人打招呼,你做了就一定产生效果,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所以斐龚和人打招呼也不着别人也能对自己笑脸以迎,更何况军士们可不像他这么悠哉,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对斐龚和他们打招呼怒目相对,但还是有些人很友善的向斐龚挥手致意,这便是已经让斐龚感到高兴的了。
斐龚这一路行来,发现了一个要命的事儿,就是沿路他看到的士兵太闲散悠闲,这时候已经不能简单的用一盘散沙来形容了,从每个人慵懒的神情中,斐龚已经看不见一开始到军营时军士们脸上的那种肃杀,那种大战来临的急迫感从每个人脸上就能看到出,只是现在,每个人脸上虽然也是紧张,但显然气势已经不比往日了,气势这个东西,还真个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斐龚摇头叹息,高欢围城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任何动作,军士们已经是有点儿懈怠了。
“下马!”正在斐龚走神的时候,他的前面立着一名军士,这人站在那,身材也只是略微比斐龚高一些,但他只是持着一杆长枪立在那,斐龚骑下的战马竟是离着那人有三米远就不再往前走一步,斐龚还没拉缰绳呢,这马就已经是停住了!
好明亮扎眼的眼神,对方是一个黑炭头,斐龚的脑海中浮现出钟馗的形象,黝黑的脸庞,长长的络腮胡子,铜眼胆鼻,光是那锐利的眼神,就已经让斐龚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斐龚心里有些纳闷了,这个小小的军士怎么如此彪悍,自己一路行来可也是没有人干敢叫自己下马的,斐龚沉声分说道:“我说这位兄弟,我是高洋大人麾下的总调度,这是我的腰牌!”斐龚取下自己腰间的令牌,举高晃悠着,只怕眼前这人看不清楚!
“我叫你下马!”黑炭头又是怒喝一声,这一下惊得战马嘶叫倒立起来,斐龚赶紧去拉缰绳,只是这一回战马的动作也是太大了,还没经历过这等架势的斐龚如何也是抓不住缰绳,个人都是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吐!吐!斐龚吐掉了栽倒在地上而吃进去的一些泥沙,然后非常狼狈的站了起来,这时候他已经是搞得灰头土脸的了,还没等斐龚发作,一阵刺耳的大笑声就传了过来,斐龚抬头望去,竟又是鲍威迩那杀坯!
鲍威迩领着一群杀气腾腾的精兵,看样子是在巡防,鲍威迩嘎嘎大笑着,对斐龚说道:“嘿,胖子,咋了,吃瘪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鲍威迩的笑声听在斐龚耳中是特别的刺耳,只是斐龚有点奇怪的是,前面这个黑炭头明明是下等兵的装束,见到了鲍威迩这个将军居然不行礼,斐龚似乎还没见过像眼前这个黑炭头这么大牌的军士了,这可是引起了斐龚莫大的兴趣。
鲍威迩看了黑炭头一眼,重重的哼了声,就是鲍威迩这一声哼,那个黑炭口竟是对鲍威迩怒目而视,他那杵在地上的铁枪也是举了起来,便就是这么一举,鲍威迩脸上也是露出了几分惊骇,他骑下的战马也是不安分的跺着脚,黑炭头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竟然已经让一人一马受惊如此,冷眼旁观的斐龚看地是两眼发光。
“总调度,我要的那一千马蹄铁你可记得按时交货!”鲍威迩竟是不黑炭头的挑衅动作,转而对斐龚说道。
斐龚呵呵笑道:“明日我就差人给将军你送去!”
“哦?已经打造好了?”鲍威迩很是惊讶,半个月的时间原本也是不能打杂出来的,怎么还早三天打好了,鲍威迩深深的望了斐龚一眼,怪不得大人如此看重这个胖子,看来他也不单单是长得胖这么简单,还是有些能耐的,鲍威迩对斐龚的能力也是有些改观。
“咱们走!”鲍威迩大喝一声,便领着他那对精兵绝尘而去,看似潇洒的背后斐龚却是看到了鲍威迩也是暗中吃瘪的事实。
“这位英雄!”斐龚舔着脸就走了过去,不怕风霜雨雪的厚脸皮啊,这回可是发挥出它的用处了,便是薄一点脸皮的人恐怕也不被刷之后如此喊着英雄靠上前去的。
第一五三章 备好美酒
斐龚刚走到离黑炭头约莫一米多左右的时候,黑炭头手中的铁枪如毒蛇吐信的弹射而出,那尖若寒芒的枪尖对准了斐龚鄂下咽喉的部位,斐龚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枪尖这个时候是如此接近他的喉结部位,这个时候斐龚可不敢作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因为他生怕黑炭头一个失手不稳就要让自己来个喉结被洞穿的巨大风险。
黑炭头冷冷的看着斐龚,哼道:“少和我套近乎,这年头和我套近乎,最后却又是出卖老子的人太多了,我可不大和你搭上什么关系,总调度大人,你要经过我保守的地带,就下马牵着马儿走。”说完黑炭头收起了铁枪,斐龚这才出了口大气。
“还望这位军曹能告知我姓名,我这人就是喜欢和勇士结交!”斐龚依旧不知死活的问道,他可不是个轻易言退的人。
黑炭头恶狠狠的瞪了斐龚一眼,像眼前这个胖子一般烦人的人最近还真的极为少见了,黑炭头十分不悦的应当:“李釜!”擦,这名字起得地道,釜不就是锅吗,这李釜的脸那可是比锅底的还要黑上几分。
斐龚呵呵笑道:“李釜大哥,今天能够遇见你可真的是我斐龚的福分,我是幽州西石村的斐龚!”斐龚拍着自己的胸膛,重重的念着自己的名字,像是怕李釜忘记似的。只是斐龚地热情显然很难换来李釜积极的反应。李釜板起脸说道:“那么斐龚大人没什么事儿,就赶紧离开吧。我还有职责在身!”
“说地是,呃,那个,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时间,咱俩可以喝上一盅啊!”斐龚依旧是百折不挠的回应着。
李釜原本黑锅底似的脸色都快变得有些绛红色了,那粗大的鼻孔中呼出的热气跟牛似的,斐龚这才赶紧牵着马,不敢再说道什么的走了过去。
终于是见不到斐龚,李釜只觉得这世界都仿佛是清净了许多。而就在这时,走得有些远了的斐龚还是冲他嚷道:“今晚一定要和李釜大哥喝上一盅哈!”
李釜出力握着铁枪的手指关节噼啪作响,如果可能,他真心将手中地枪标射出去,将那个如麻雀般聒噪的胖子给扎个透心凉才好,好在斐龚也只是喊了一句就赶忙走掉了,否则李釜还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追上去揪下斐龚来暴打一顿。林雷
斐龚走远了之后才骑上马去。这儿他已经是全然没有了开始遛马的悠闲心情,他满脑子都是李釜的影子,直觉告诉斐龚这个李釜是个兵王,是个战力可比拟真正的战将的彪悍人物,至于是什么原因让他沦落成为一个军曹,暂时斐龚是没兴趣知道,他现在要知道是其它地有关李釜的喜好以及性格之类的东西,只有这些才是能够尽快的使他能和李釜套上关系。
既然有了事儿,斐龚也不再继续遛马了,而是赶忙回到了自己的帐中。他马上是差人将武清给唤了进来。
武清一进得帐中,便是对斐龚行了礼,然后对斐龚说道:“总调度,一千块马蹄铁已经是验收完毕,全部都是合格,那帮工匠干得还真是不错,你一点儿也不需要为此感到担心!”
“合格就好,对此我并不感到担心。武清啊,你跟着高洋大人也是有一段时日了,对军中一些人的情况是否清楚呢?”斐龚微笑着问道。
武清愣了愣。回应道:“虽然不能说全知,但是对一些将领也是知道一些!”
斐龚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今天我又是遇到鲍威迩人那厮了,发现他和一个叫李釜的兵士很是有点古怪,似乎那个李釜。一点儿也不惧怕鲍威迩!”
“是李釜啊。这就不奇怪了,以前李釜可是禁军总教头。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给丞相打发到高洋大人这儿来了,高洋大人对这人很是不喜欢,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重任,他的官职是越做越小,最后成了一名军士,有传闻说,有传闻说……”武清说着说着就支吾了起来。
听到正精彩的地方,斐龚自然是很着急的追问道:“有什么传闻,你到底是快说!”
武清咬牙说道:“据说有一次鲍威迩将军说了什么话让李釜听了不高兴,便将鲍威迩将军狠狠地打了一顿,事后鲍威迩将军也是没有声张,这只是传闻,小的也不知道真假!”
“呵呵,传闻嘛,当不得真,当不得真!”斐龚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是认定了鲍威迩肯定给李釜狠狠的凑过,还吃了瘪只能是自个忍着,斐龚对这个李釜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现在这个李釜是住在哪儿呢,你能不能给我探听清楚?”
武清瞪大了眼睛,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李釜的臭脾气可是世人皆知,基本上没几个人对李釜有什么好感,只是看这个总调度大人心急的样子,像是很像早点知道李釜的住址似的,这可是让武清大大的困惑,当然武清还是有做属下的样子,他恭敬的对斐龚说道:“我这就去给大人查一查,尽快地将李釜的扎营地告诉大人!!”
斐龚点了点头,武清也是个急性子,对着斐龚告退之后就是退了出去做事儿去了。
斐龚心里在着该如何与李釜套上交情,今晚说好了是要和李釜喝酒,只是这酒却是不能太差了,着着,斐龚到了小龙随身携带的那一小坛子范氏老者酿的美酒,那酒可真的是花了大工夫地佳酿啊,足够贿赂那个黑炭头了吧!
说干就干,斐龚就去了雅娘地营帐,之前小龙已经是给他差使到雅娘的营帐内玩耍去了。
到了雅娘地营帐,小龙果然是在帐中,斐龚一进来就露出他白森森的牙齿对着小龙直笑,直到笑得小龙心里发毛,斐龚才腻声唤道:“小龙啊
“你打我什么主意!”小龙下意识的做了个环臂护胸的动作,一旦是看到自己的师父露出如此伪善的笑容,小龙的经验告诉他,肯定是有什么非常不利于他的事儿要发生了。
“嘿嘿!”斐龚笑着说,“你这是什么话儿,师父就是有点嘴馋了,要喝点儿你爷爷酿的美酒啊,呵呵!”斐龚舔了舔舌头,说道范氏老者酿的美酒,斐龚的口水也是流出来了,如果不是着要孝敬给那个黑炭头拉近自己和他的关系,斐龚可真的是着自己喝掉的。
小龙听到斐龚只是要喝酒,心里倒是松了口气,毕竟只是一坛子酒,小龙年纪尚小,对酒没什么概念,很是爽快的应道:“这样啊,我去给师父你取来就是!”说着小龙就去自己的包袱中拿酒去了。
在小龙去拿酒的当口,原本在做着女工的雅娘皱着鼻子,对斐龚说道:“老爷,你怎么讹小龙的酒来喝!”
“什么叫讹?我这是尝一口小龙他爷爷酿的美酒,好了,你妇道人家也是不清楚品尝美酒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也是懒得和你说道太多,免得家中你脑子的负担!”斐龚很是牛叉的说着。
雅娘哼了声,还不就是讹酒喝,说的这么好听,只是这话她却是没能说出口,只是在心里了,毕竟只是一坛子酒,雅娘倒也是不觉得什么。
过了片刻,小龙就已经是捧着一只小酒坛子走了进来,他将酒坛子捧到斐龚的身前,递给了斐龚,说道:“给,师父!”
“小龙乖!”斐龚结果小酒坛子,这还没开封呢,斐龚就仿佛已经能够闻到里头散发出的醉人酒香了。
“好了,我拿回我帐中去品尝一点儿,这酒烈得很,若是在这帐中品尝,肯定要把你们俩给熏醉不可!”说完,斐龚就像是捧着宝贝儿似的捧着一坛子酒离开了。
这斐龚才刚踏出雅娘帐中不久,雅娘就是开口轻声说道:“小龙啊,你怎么这么轻易就将好酒给了你师父,我看他进来的时候眼神不对,八成是要拿去送人了!”
“嘻嘻,小龙也是没有什么东西孝敬师父,难得师父看上了小龙带着的酒,自然是要恭敬的献上才是!不是雅娘怕师父喝酒了晚上偷偷摸上了雅娘帐中来吧?”小龙摇头晃脑,扮足了大人的老成口吻,只是他稚嫩的童颜却是让他这般腔调显得有些好笑。
雅娘敲了小龙的小脑袋一下,轻笑道:“你这小鬼头,跟着你师父一阵,就变得这般油嘴滑舌,大了还了得!”
小龙嘻嘻笑着,这小鬼倒是好的没到,坏的被斐龚给彻底影响了。
第一五四章 虎牙所向披靡
备好美酒,斐龚在晚上便是按图索骥,按照武清探听清楚的李釜的住处摸去,按照武清的说法,李釜是虎贲营的营,斐龚只是知道虎贲营的大体位置,而并不清楚这个所谓的虎贲营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兵团,如果他知道虎贲营是个罪犯和死囚的炮灰兵营,也许他不定有那个胆儿去这么个危险的地方去和李釜喝酒,只是他并不知道,却也是来了。
赤身,身上无数的伤疤,还有些人身上的零件也不是齐的,这可是斐龚见到过的最为奇特的一群军士,这些看上去比街上地痞还要更加痞气十足的人居然是兵士,这可是太让斐龚开了眼界,还不知道底细的斐龚的嘴再也是合不拢了,那些兵士模样虽然骇人,却是对斐龚兴趣乏乏,虽然看起来都不是良善之辈,却也是没有人揽住斐龚找他的麻烦。
在相当奇特的心下,斐龚像是趟过枪林火海一般的走过了一群群危险人士的聚拢地,只要是那些家伙瞪上自己一眼,斐龚都是要出一身的虚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些人该不是屠夫吧,怎么杀气如此之重。
终于是找到了营帐顶棚给涂上了红颜色的特殊营帐,据说全军也就只是李釜一人的营帐涂上了这种颜色,原因是什么武清也搞不清楚,虽然斐龚没能搞清楚原因,可是他却是非常高兴自己能凭借着这点特殊顺利的找到李釜的营帐,而不用在沿路向别人打探,否则的话那就已经让他感到难以忍受了。
“李釜壮士在嘛!”在帐外,斐龚还假模假样的唤了声。
“谁呀!”里面传来一声粗豪的声音。
斐龚咳嗽了声,应道:“是我,斐龚,呵呵,我来和李釜壮士喝酒来了,我这就进来了啊!”斐龚也是没有等李釜应诺,自己就是闯了进去。在没有吃闭门羹之前主动的冲上去,便是让对方给自己吃闭门羹的机都给断绝了。岂不是件让人非常高兴的事儿。
斐龚掀开账帘走进了帐内,能够见到李釜正盘着脚坐在大帐的羊皮上,两个铜眼还是瞪紧了斐龚,那张黑脸要有几分亲切地神情却是非常艰难的了。s
斐龚呵呵笑着走上前去,还将手中地一坛子好酒给举了起来,笑道:“李釜大哥,我给你带来一壶好酒!”
李釜对斐龚这种不请自来的家伙原本是非常厌烦的,只是自从他的眼珠子瞄上了斐龚手中的小酒坛之后就再也是转移不开目光了,斐龚一看到李釜的眼神就知道这回儿算是有戏。
“呵呵。李釜大哥,这可是上等的好酒!”说完斐龚就在李釜的身边坐了下来,他也不待多说别的,先是拆了酒坛子地封盖,这封盖一打开,那股子酒香就是在大帐之中爆发开来,非常的诱人。
李釜的口水已经是让那酒的香气给引诱出来了。兵士没有几个是没有喝过酒的,李釜不好酒,因为他不善饮,只是他却也是对酒有着强烈的,因为他是一名雄兵,没有哪个雄兵能够抵挡得了酒的诱惑,或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地体现了。
斐龚将自己带来的两个瓷杯从怀里拿了出来,然后给满上,这儿李釜却是粗声的喊道:“你那杯子太小,换碗!”说完李釜就从他背后变出一个大碗出来。这让斐龚很是愕然,斐龚也是琢磨不透李釜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大碗,这家伙倒是非常的有趣儿,嘴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嘿嘿,还是没法摆脱美酒的魔力啊。
斐龚这便给自己的杯子满上,然后给李釜的碗给倒了半碗,若是盛满,他带来的一小坛子酒恐怕就要见底了。谁料李釜倒是不满了,吼道:“干哈呢,给老子倒满!”
斐龚倒是第一次遇见如此霸道的酒友,一次性就能让自己一小坛子的酒给倒光,不过李釜也是能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地这么一碗。竟是有脸盆那么大,奶奶个熊。果然彪悍无比啊!
斐龚很是无奈的将李釜大碗给盛满了,只是这儿他的酒坛子也是光了“李釜大哥,你喝酒都是这么大碗的吗,我可是极少见到你这豪气喝酒的人!”斐龚很是无奈的说着,奶奶个熊,他以为自己的酒量就是非常厉害的,可没到竟是遇上比自己喝酒还要海量的家伙,只是斐龚并不知道其实在喝酒方面,李釜也就是个绣花枕头,看起来好看,其实是不中用的。
“咋地,还不给喝了,老子裂了你!”李釜就像是一只发怒的猛虎,那俩眼睛瞪起人来还真是让人胆都颤上几分。
斐龚自然是不敢得罪了李釜这猛汉,他呵呵笑道:“难能呢,哪能呢,我还要多谢李釜大哥能给小弟这么个机,让小弟能和大哥这般英雄人物喝酒!”
“英雄个屁,是英雄老子至于沦落到这等地步!”说着说着李釜又不高兴了。
斐龚还真的是觉得李釜有点难伺候,便赶忙说:“呵呵,咱们喝酒,喝酒!”说完斐龚举起了酒杯。
李釜自然是不和斐龚客气,范氏老者酿的酒别的不说,这酒香绝对是算得上香气熏天,个大帐中都充斥着酒香,李釜地酒意已经是给勾上来了,毕竟他也曾经风光过一阵,晓得斐龚给他带来地酒是上等好酒,自然不浪费,端起大碗咕噜咕噜的就喝了起来,那架势看得斐龚是瞪大了眼睛。
奶奶个熊,这就是传说中地牛饮啊,喝酒如喝水一般,还真的是豪气十足,斐龚端着酒杯发呆,他倒不是为自己的酒可惜,而是因为李釜如此海量,他真的是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和这么个粗汉搭腔了,毕竟喝不醉的人是很难趁机和他拉好关系的。
李釜将一坛子酒都是灌入了肚中,他打了个嗝,舌头卷了卷嘴边的酒渍,那黑炭头一般的脸色还是黝黑依旧,斐龚见了是心如死灰,斐龚心中痛苦的呻吟道:“可惜了我的酒啊,就这么浪费光了!”
“你,喝!”李釜粗声的吐着酒气说道。
“喝,我这就喝!”斐龚很是心凉的应道。
喝完杯子的酒,斐龚都有点儿不知道下一步要如何进行下去了,因为李釜的酒量可是大大的出了他的意料,原本他还着能够借助这喝酒的功夫,和李釜好好的拉拉关系,这聊着聊着有进展了之后就好办了,可眼瞅着一坛子酒就让李釜给喝光了,这接下来的功夫斐龚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和一个动不动就瞪大眼睛的粗汉子进行沟通。
就在斐龚还在自怨自艾的时候,李釜冲斐龚吐了口酒气,大着舌头的说道:“你……这……酒……好!”
李釜说话的口吻可是像足了喝醉了的人,斐龚这算是彻底傻眼,难道脸黑的人喝酒是不红脸的吗,这儿斐龚也是来不及去琢磨这个问题了,斐龚赶忙说道:“李釜大哥,我曾经听闻你是个步战之王,可否和小弟说道说道你以前的彪炳战绩啊!”
“这,这说起来就远了去了……”李釜已经是开始大舌头了,这喝酒了的人总是希望和别人叙话的,所以说酒席是促进人与人关系最好的地方,李釜自然也是不意外,更何况他的酒量原本就不怎么,喝了那么多,又喝得这么急,自然是很快就醉了,李釜在醉意的驱使下开始和斐龚絮叨着他以往的盖世武功。
斐龚这个时候成了最好的听众,只是在李釜有时候思绪接不上去的时候发出几声疑问,让李釜能够把话给接下去,李釜是越说越顺溜,而斐龚也是听得暗自心惊,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黑炭头竟然是能独自一人硬抗百众的骑兵,骑兵和步兵的悬殊斐龚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而这个黑炭头竟然是凭借这一把长把的砍马刀就是能硬撼百众骑兵,实在是非常的可怕。
从李釜的叙说中,斐龚也是知道了虎贲营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兵团,敢情就是个炮灰兵团呐,怪不得一路走过来那么多的伤残人士,而根据李釜的说法,每一次战斗中,他总是冲在虎贲营的最前面,而其它的兵士都是紧跟在他的身后,因为只有跟在李釜的身后,才是在千军万马中最为安全的地方,因此李釜在虎贲营也获得了个“虎牙”的称号。
斐龚是越听越心惊,这个李釜竟然是个战神一般的强大存在。
第一五五章 烧黄纸斩鸡头
借助酒精的催化作用,斐龚和李釜两人的关系很快的拉近了,这从两人已经是开始勾肩搭背就是能够看得出来,到了这个份上,一点儿也没喝醉的斐龚的心才安定下来,这儿他才是觉得自己在如此危险的李釜身边是安全的。
“今日听了李釜大哥的叙述,斐龚才明白这世上什么样的才叫做大英雄,只有像李釜大哥这样的战神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步兵之王!”斐龚朗声说道。
斐龚这话儿听在李釜耳中自然是相当受落,这些年来李釜也是郁郁不得志,满腹的牢骚都是没处发泄去,今日借着醉意一股脑儿的在斐龚面前抖落出来,李釜这心里头可是自在了许多,连带着看斐龚也是顺眼了许多,醉醺醺的李釜大着舌头说道:“你等着,我,我给你看看我的宝贝!”说完李釜便是起身,然后将他坐垫下的一个大木头箱子给起了起来,那箱子很是厚实,还用个大铜锁锁着,李釜将铜锁打开。
斐龚但见李釜从箱子里头取出来一个用红绸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的物体,那长度竟是比起李釜的身高来还要长上许多,这是什么物件,这个黑炭头竟然如此宝贵,没等斐龚问出口,李釜已经是掀开了红绸布,这是一把刀,一把杀气腾腾的长柄砍马刀,刀面约莫有四指宽,刀身黝黑如墨,那刀口竟是并不怎么明显,不细看的话竟是看不出那刀口和刀面有什么区别,刀柄竟是两条蛟,雕刻的非常精美,就是光看斐龚也是知道那刀柄握在手中的感觉一定非常的趁手,这是一把看起来很是普通,却是浸透着重重杀气的一把战刀。
李釜轻轻的抚摸着砍马刀的刀身,这个时候地李釜看不出有一丝的醉意。两眼射出的精光热度足以将任何物体都点燃,这是一名战士对于自己地第二生命——兵刃的最忠诚的爱,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李釜如此惦记。那么就是他的战刀了。
“李釜大哥,你这把真是漂亮,可有名字?”斐龚的眼中也是放光,他自然是看出了这把刀的价值,虽然他不是战士,但是他对于美的东西也狂热的喜爱的。
“我叫他黑铁!”李釜说出地这个名字还真的是实在的很,也是有点有神的感觉。s
斐龚楞住了,心道这名号可是这的有点和你这黑炭头的肤色相配,斐龚哈哈大笑道:“好刀好刀。李釜大哥肯定凭借着这把战刀在战场上让敌人胆寒!”
斐龚的恭维话并没有让李釜感到有多高兴,反而他眼中闪过一丝黯淡,李釜沉声说道:“我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能持着这把刀杀敌了,埋没它了,唉,天也就只能扛着把破铁枪,哪里有我这黑铁趁手!”
“这是为什么呢!”对军营地事儿。斐龚可以说是外行中的外行,所以他才问出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话来。
李釜冷声说道:“还不是高洋那小子要搞什么体面,强迫要求下面的军士要统一用铁枪,不从者就要军法论处,这个小子懂个屁,老子就用不惯铁枪,他还偏要强迫老子用铁枪,这不是纯粹添乱嘛!”
惊天巨雷,这回斐龚恨不能是刚才自己已经掩住了自己的耳朵,这样才不至于听到李釜如此忤逆的话来。以往斐龚还道只是自己说话口无遮拦兼且目中无人,原来比起这个黑炭头,自己竟是如此的乖巧可人。
斐龚猛烈的咳嗽着,李釜白了斐龚一眼,哼道:“放心,这里没有别人能听到我的话儿,所以只要你不乱说,就不传到高洋那小子耳中去!”李釜没有说出的是,即便是他说地话传到了高洋耳中,他也不当它是一回事儿。李釜可是真正的武夫,过的便是有今天没有明日的刀口舔血的日子,哪里去什么狗屁教条,自然是说就说,唱就唱。要更是要淫荡的喊出来的主儿。
斐龚朗声笑道:“李釜大哥是条汉子。小弟对大哥身为佩服,不如这般。今日小弟愿和大哥成为异性兄弟,以表达小弟对大哥的敬仰之情!”斐龚最后还是祭出了烧黄纸斩鸡头搞结拜的恶俗戏码,只不其实这一招也是拉拢人才以使得自己不断壮大的最好地手法,有许多的大枭可都是按照这个法子上位的,有好的法子不用可不是斐龚的性格。
李釜愣了愣,这个胖子今天给他地惊喜倒是真地不少,李釜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才好。
斐龚鬼灵精似地,自然不让场面冷下来,说完他就是扒拉着要跪下去,嘴里则是呼天抢地的喊道:“若是李釜大哥不愿结交小弟,那小弟就只能是长跪不起了,以表示小弟的一片真心呐!”这斐龚连带着让自己说话的声响都是带上来颤音,只差没挤出鼻涕泪水来装扮了,还就真的是有些让人感到心软的作用。
“你先起来!”李釜挽住了斐龚的手臂,托住了斐龚的身子没有让他跪下去。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奶奶个熊,斐龚这回算是彻底的耍赖到底了。
这等场面还是李釜从来没经历过的,他只觉得这斐龚这家伙比千军万马还让自己感到头疼,李釜只得是叹道:“我答应你便是!”
“太好了,李釜大哥,呵呵呵呵呵!”斐龚听到李釜说应下来了,个人都是跳将了起来,从凄凄惨惨戚戚到欢声笑语迎人只是瞬间的事儿,斐龚变脸之快可真的是让李釜咋舌不已,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斐龚,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李釜没什么可,可斐龚可是没闲着,朗声说道:“大哥,我这就去准备香案之物,咱们俩人喝黄酒,起誓立为异性兄弟!”
“不用搞得这么复杂吧,兄弟,只是我李釜一句话的事儿,今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于你,但凡找哥哥来为你撑腰便是!”李釜拍着胸脯说着,毕竟李釜的酒意还是没退,这人喝了酒就是要冲动些的,否则李釜可能也不答应斐龚答应的如此之快。
李釜这般说斐龚也是相信,但是斐龚还是相信形式的作用,正式一点的话毕竟人的脑子里还有个影响,还是能够对人有一点儿心暗示作用的,所以斐龚自然是不放弃这样的一个流程,斐龚坚持道:“不成,礼不可废,要不这样吧,香案之类的俗物也就是免了,咱们兄弟二人到天幕之下,让天地为我们作证,从此结为异性兄弟,永不相负!”
对这些东西,李釜是觉得可有可无的,既然斐龚这么说,李釜便是点头说好。
于是两人手挽着手走出了李釜的营帐,话说李釜这个时候依旧是一把砍马刀握在手中,斐龚和李釜走出了帐中之后,冷风袭面,精神一阵抖索,斐龚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是笑开了花,白捡了名彪悍的异性兄弟,这是个多么好的事儿,斐龚只觉得自己可是占了便宜了。
噗!李釜将黑铁一把插在的坚硬的碎石之中,然后他拉着斐龚在黑铁面前跪了下去,李釜吐着粗气,沉声道:“苍天在上,我李釜,今日在黑铁面前起誓,愿与斐龚结为异性兄弟,从此永不相负,如违誓言,不得好死!”
斐龚也是肃穆的说道:“厚土在下,我斐龚,今日在黑铁面前起誓,尊李釜为兄长,凡事必尊兄长,相互依托,永不相负,如违誓言,天打五雷轰!”斐龚心里却是在偷笑,有个武力彪悍的人罩着,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儿了,今个自己算是捡到大便宜了,哇嘎嘎!
斐龚和李釜磕了三个响头,这边相对着哈哈哈大笑着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斐龚沉声喊到:“大哥!”
“小弟!”李釜大喝了声,自小就是孤苦伶仃的李釜今日突然间得了个兄弟,这心里头也是涌起一阵从来没有过的激动,也不知道是究竟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还是斐龚厚脸皮似的努力让李釜对斐龚有着莫名的好感,平日里素有阎王之称的李釜竟然和斐龚结拜,这点儿可是让所有知道李釜性情的人都大叹傻眼的。
李釜说话间是一大巴掌拍在了斐龚的肩膀上,虽然斐龚肉多膘厚,但是吃李釜这么一下铁掌,也是痛得龇牙咧嘴的,李釜哈哈大笑着,然后对着四周大声喊道:“虎贲营的袍泽都出来一下!”
随着李釜的大喝声,一群群如狼似虎的虎贲营的这批死士都是一一走了出来,黑鸦鸦的也是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斐龚估摸着也是有几百将近一千之数,斐龚也是摸不透李釜是不什么意思,突然间叫来那么些人,这心里还真是有点发虚。
第一五六章 一触即发
李釜将斐龚拉了过来,李釜拍着斐龚的胸膛,大声的喝道:“各位袍泽,这位就是我李釜的异性兄弟斐龚,今日我和斐龚已经是在天地之下立下誓言,结为了兄弟,自此日起,是谁若是不给吾第斐龚妹子,也就是不给我李釜面子!你们可是给我听好了!”李釜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巡视的四周,在李釜锐利的目光下,没有谁敢嘴中蹦出半个不字出来,这就是兵王的杀威,李釜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在虎贲营,却是比名以上的最高长官说出的话还要有分量,这就是兵营,实力就是一切!
众人没有热烈的回应,而斐龚却是能够发觉这个时候每个人的眼神都是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显然很多人在注视着自己,仅仅是因为李釜的一句话,他们便是在注视在自己,显然他们要记住自己的模样,所为的仅仅是因为自己成为了李釜的结义兄弟,这一刻,斐龚的心中对李釜的能量又是重新定义了。
斐龚呵呵笑着,是的,他的心里非常高兴,因为能攀上李釜这么个硬手,可是能够使他的实力成倍的增加,斐龚又如何能够不高兴。
李釜的手甩了甩,虎贲营的军士们便稀稀落落的一一回去了,斐龚怔怔的看着众军士,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是有凭借着实力就能够驾驭一群如狼似虎的军士的人,虽然没有见识过李釜在战场之上的雄姿,但是斐龚能够象地到。那绝对是与他敌对地人胆裂心碎的恐怖场景。
“大哥,我得回去了!”斐龚今天地收获可是远比他象中的要多许多。
李釜这也是有点酒醒了。便没有强留斐龚,只是呵呵笑道:“那你便先行回去吧!”斐龚倒是没到原来李釜笑起来也是如此的和睦,一点也不他平时那极具杀伤力的表情那般让人生畏!
斐龚告别了李釜,今晚的月色很是明亮,照亮了斐龚回自己营帐的路,到处都是营帐旌旗以及冰冷的兵器,在到处都是冷清的氛围中,斐龚的心是热乎的,只因为他总算是找到个强援,李釜大哥可是比什么别地收获都让斐龚感到珍贵。s这个时候,斐龚心里已经是开始琢磨要如何才能将李釜给搞回西石村了,如果高洋知道斐龚成天琢磨的都是从他的麾下挖墙角,不知道不气到爆血管。
回到营帐,已经是子时了,夜凉如水,为了避嫌。雅娘自然是不在斐龚的帐中留宿的,只是斐龚回到帐内的时候,那炭火盆中的炭火还是红地,斐龚微微的笑了,他晓得雅娘定是没有走太久,在给他的炭火盆内加着炭,这样他的营帐内才能像现在这般温暖,还真的是个细心的女人,斐龚只是觉得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可人的紧,起码是懂得疼人。就是这一点就已经能够将斐龚的心给俘虏走了。
斐龚这一晚也是折腾的够累地了,便不再做些什么,只是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至于明天如何,那自然是见招拆招,不需要自己现在去考量什么!
时间过得总是很快的,高欢将玉壁城围得跟铁桶一般将近一个月,宇泰竟是未发半队的兵马前来营救,这不能不说不是高欢的失算。如果能够让高欢知道事态发展到这份田地,那么也许高欢不如此固执的要围而不攻,这个时候最高兴的便要数韦孝宽莫属了,十月初的西北寒风已经是刮了起来,这寒风便如同刀子一般。吹在人身上扎肉的疼。只是面对着高欢地几十万大军,韦孝宽亦是不敢有点半的马虎。依旧是在指挥是军民加紧构建工事,几个月的构建的军事在韦孝宽的眼中依旧是不够坚固,毕竟是要经受几十万兵马地冲击,韦孝宽当然希望防御工事越强越好。
高欢也是如何也按耐不住了,毕竟他在誓师地时候曾经在满朝武面前立下宏誓,此役必要将玉壁城拿下,来年再跨过汾水河直取长安,多少年来,在高欢心中魂牵梦绕的依旧是那长安城,似乎只有当他地双脚踏足在长安城的土地上的时候,高欢的心才是能够感到安稳。
高欢将军队的高级将领都纠集起来,在他的大帐中开战时议,当各高级将领被召集的时候,心中已经是了然,这下丞相是要动手了,毕竟也是等了这么些时日,依了一些急躁的将领,恐怕早就是要发起攻击了。
高洋自然也是与者,只是现在的高洋显得有些懒洋洋的,个人有种不起精神来的感觉,也怪不得高洋作出这般举态,之前他已经是极力劝告高欢尽快攻打玉壁,否则也是不用等到今天才来开这个动大了。
和高洋同样列席的人中除了高级将领之外也是有高欢的智囊团,而李希宗自然是位列上座的,对自己这个老丈人,高洋是有满腹的不满,这老头总是处处高人一筹的世外高人模样出现在众人眼前,高洋和自己的老丈人是十分的不合拍,久而久之,高洋和李希宗的矛盾也变得不可调和起来,这在东魏已经不是个有多么隐秘的事儿。
气氛还是比较沉闷的,每个人都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他们自然是知道高欢现在的心情肯定是不怎么样的,所以每个人都是很小心,生怕引火烧身。
重重的咳嗽了声,高欢沉声说道:“众位将军,现在是时候对玉壁城发起攻击了,从今天晚上开始,我要求大军对玉壁分城发动持续性的攻击,昼夜不断,就算是玉壁城是用钢铁浇筑的,我也是要将它打成一滩烂泥!”
高洋白了白眼,这个时候也就是他才敢在高欢面前作出如此动作来,高洋心里一直都是有气的,今天来了自然是要好好回应一番,高洋的不尊举止高欢自然也是有看在眼中,只是他又怎么去和自己的儿子计较,再加上现在高欢才有些觉得高洋之前的建议也许是对的。
“李大人,不知道你对攻城有什么好的议呢?”高洋突然插话说道,一句话,将众将领的眼光都是集中到李希宗的身上,原本还是微笑着在捋着自己山羊胡子的李希宗一时间成了众人的焦点所在,李希宗也是觉得周身有些不自在。
心里苦笑了下,李希宗对自己这个和自己不怎么合得来的女婿有时候是相当的无奈,只是这个时候可不是翁婿之间闹腾的时候,李希宗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玉壁经过韦孝宽的苦心经营,现在已然是固若金汤,要攻克下来,我建议集中兵力强攻几个点,有道是水滴石穿,只要咱们力往一处使,即便是玉壁城再坚固,也是有被咱们攻破的那一日!”
高洋对李希宗的这个议自然是嗤之以鼻的,他将眼光望向了高欢,希望自己的老爹能说点什么,谁高欢只是沉声和道:“李大人所言也是极为有,那么便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跨过护城河,从四个方向对玉壁城发起无休止的攻击,不要怕士卒牺牲,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们给我记住了,哪个第一个攻进玉壁城,官升三级!”高欢的话语透着枭雄的本色,对士卒生命的漠视似乎是上位者的共通之处。
随后,高欢开始点将,而极为期待自己能成为先锋将军的高洋拉长了脖子,也是没有等到高欢喊自己的名字,最后,高洋便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泄气了。
“好了,各位将军,这便各自回去准备作战,夜幕降临时分,就是我们对玉壁城发起全面攻击的时候!”高欢朗声说道。
“攻克玉壁!”将领们唰的一声齐齐站了起来,高声嚷着,声音中充满了杀气,不管他们歇息了多久,这总归是一只百战雄狮,在张开爪子的时候,那种威势便体现无遗!
众将领已经是一个个的都走完了,只是高洋却是呆在他自己的位子上,并没有离去,而李希宗看到高洋这个样子,也是留了下来,他是再熟悉不过高洋的脾性的,所以生怕高洋父子俩又吵闹起来。
“二子,你怎么还不去准备!”高欢冷声说道。
高洋腾身而起,哼道:“又不是做先锋将军,有什么可准备的,爹,你也不是我一个儿子,怎么就不能让我真正的一展所长,上阵立功呢!”
好嘛,自己的偏待倒成了阻碍了,这下可是把高欢气得够重的,他喘着粗气,就是要开骂,好在是李希宗上前劝道:“相爷,高洋这也是一时气话,你不需要和他一般见识!”
第一五七章 浴血奋战
凄厉!这不是呼啸而过的西北风,而是号角声,当落日挣扎着没入山峦之后,漆黑而冷清的夜空就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这是冲锋的号角,单调的音符,却是演奏出最为悲壮的号声,风声这个时候被掩盖了过去,只因为风声永远不及号声扣人心弦。
斐龚这个时候空旷的空地上,四周燃起的火把将场地照得如同白昼,调度营的军士们在争分夺秒的搬运着攻城器械,这些东西都是要不断的给攻城的军士送去的,换下残缺的器械赶紧弄回来维修。
雅娘站在斐龚的身边,这个时候,雅娘拉着斐龚衣袖的手已经是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等大场面的雅娘如何能够保持住镇定,就算是没有亲眼见到攻防双方的血战,却也是足以让雅娘感受到心神荡漾了。
斐龚静静的离着,喊杀声,号角声离自己竟是如此的近,血液中原始的粗暴因子在这个时候似乎渐渐的活动了起来,斐龚从过来没有像这一刻的感觉到胸前的热血都是激荡翻腾,难道这就是男人追求的热血的感觉吗,如果是的话,那么今天斐龚在这苍穹之下算是体味了一遍,或许,激发人类发起战争的不单单是某些人对权力的或是某些无法平抑的矛盾,人类血液中由古传至今的兽性亦是激发人类进行如此残酷厮杀的原因吧“小龙现在在帐中吧,是否安顿妥当了?”斐龚这个时候起的是小龙的安危,虽然这小子很是老成,但毕竟是个孩子。
“嗯!”雅娘点了点头,轻声应道:“由2个兵士护卫着,应该不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这孩子一直吵吵着要和你一道观战。这个如何能任由他胡来!”
斐龚白了雅娘一眼,小龙那小子是胡来,你这个小女子又比小龙好到哪里去了,也是非得腻在自己身边,如果不是有雅娘在自己身边阻碍着。斐龚兴许能跑到第一线去打打杂,这样即便不能上阵杀敌,也是能看一看冷兵器时代的城市攻防战是个什么样子,当是开开眼界也是好的,但现在有个女人在自己身边,斐龚也只能是躲的远远地听个声响了,起来斐龚就是觉得郁闷。
雅娘见到斐龚的神色不善,也是静了下来不敢再说道什么,经过这些日子和斐龚的相处,雅娘也是知道自己的老爷还是蛮有脾气的。所以有地时候她还是保持低调一些的比较好。
斐龚听着士兵的喊杀声更加凄厉了,不由的开始担心起他的结义大哥李釜这个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希望自己的大哥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
斐龚的担心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必要,只因为这个时候高洋麾下的所有军士都是闲着的,他们便眼睁睁地看着兄弟部队正一拨接一拨的喊叫着往前冲锋,在战场上,看着如此热血沸腾的场面而自己却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如此动静分明的现实让人是相当难以接受的,虎贲营的死士们脸上却是依然如死尸一般没有任何多余地表情,他们是死士,所以他们总是冲在最前面,像今天这般不用往前冲,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能够多活上一天,所以他们脸上不有任何的开心或不开心的表情。
虎贲营中也许只有李釜一个人感到不高兴,他额头上的青筋暴现,李釜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身在战场而不能上阵杀敌,这可是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感到难受。但是军规如铁,这个时候并不由得他要上阵就上阵,不管李釜多么彪悍,对军规的畏惧是作为一名兵士心中的最高态度。
和李釜同样的心态的人还有高洋,穿着锁子甲,踏着刺猬鞋,马横枪的高洋这个时候看起来威武非常,但是高洋地脸色铁青,只因为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是不能往前踏马一步。他希望能够攻城,但是没有他老爹的命令的话他也是半点不敢造次,他胯下的战马似乎也是知道主人的心思,四蹄不断挪动着,口中喷着白气。如果不是高洋着马缰。这个时候高洋胯下的战马也许就嘶叫着冲过去了。
夜幕虽然已经是降临了,但是如星星般浩繁的火把却是把四周都照得非常亮堂。也不知道高欢为什么要把攻城的时间选择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兴许考虑到在夜晚发起攻击对城内军民能产生更大地威慑作用吧,要不然像这么光亮的情况下进攻,似乎并不能借助多少夜幕的隐藏作用。
冲锋的号角声虽然只是吹响了一刻钟左右,但是玉壁城四周的护城河上已经是浮上了许多东魏军战士地尸体,城市攻防战,防守地一方凭借高大的城墙和护城河地防护,总是占着一些便宜的,再加上韦孝宽对玉壁城苦心经营了几个月,守城的器械和工事都是构筑地再完美不过了。
弓箭,这个人类历史上极具创造力的发明,极大的延长了人类攻击的距离,在远古时期也就是用来狩猎的,随着人类历史的变革,渐渐的成了人类战场上不可或缺的主角,在冷兵器时代一直占据着至关重要的地位。玉壁城墙上不但是每个垛口都布置了弓箭手,每隔五步就是有一个弩炮,需要五名兵士才能操控的弩炮上的箭杆粗如铁枪,那箭头亦是比2个铁枪头并起来还要粗大,用浸润过的牛脚筋做拉力的弩炮能够在1米内贯穿任何人体或着是木制器械,即便是持着盾牌的兵士,也无法抵挡那巨大的冲击力,而要受伤重伤。
箭雨飞下,借助着高位优势,西魏守军收割着如蝗虫一般搭梯涌过来的东魏军,当然,牺牲总是能够换取到一定收获的,东魏军的兵士总算是踏着前面倒下弟兄的尸体涌过了护城河,往城墙角下杀来,只是还没等他们将登墙梯搭好,上面的滚油和石块已经是倾泻了下来,轻者受伤,重者丧命,一时间,哀号四起,战争的残酷就在于生死在这里已经变得如同吃饭一般简单,没有人因为哪个生命的消逝而感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切就是如此的简单。
随着汹涌而至的东魏军的军士越来越多,城内突然抛过来巨大的石块,抛石机又叫石炮,它的威力不在于精准度,而是它的面杀伤力,大如磨盘的石头抛上半空之后再砸下来,巨大的冲击力能够将所有非铁质的物体都砸个稀巴烂,这已经算是冷兵器时代的重型杀器了,一块块巨石呼啸而至,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东魏军兵士的头上,号角声和鼓点声在身后像是一道魔符,这是催促他们进攻的声响,没有人能够停止前进的脚步,在战场上,如果不是鸣金收兵,后退者必然是死路一条,这是战场的血律,所以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士兵们只有进不能退!
放!放!放!城墙上的西魏守军不慌不忙的射击着,他们是以逸待劳,这些日子他们每天干的事儿就是为今天攻城的东魏军准备箭杆和巨石,只是经过前面一阵的杀戮之后,东魏军射过来的弓箭也是让一些守城的士兵断了气,当伤亡逐渐上升的时候,即便是占了上风的西魏守军每个战士脸上的神色也是变得沉寂如古井,上箭,弯弓,射击,一系列简单而鼓噪的动作,所有人在为着自己该做的事儿在做,至于谁生谁死,似乎一切都如同吃饭一般简单自然,风呜呜鸣着,不知道是在唱着丧歌,还是在耻笑人类的暴戾。
将领们的嗓子都是喊破了,士兵们源源不断的涌上去攻击,一切都没有停顿,唯一变化的是不断增加的尸体,有东魏军的,也有西魏军的,护城河漂浮的死尸越来越多,城墙角垒起的尸体也是越来越多,火把照亮了士兵前进的道路,却是照不亮护城河内渐渐发红的河水,只是淡淡的血腥味飘荡在空中。
玉壁城头,一个如山岳般沉稳的身影屹立城头,他便是大将韦孝宽,望着眼前的一切,韦孝宽心中没有喜,也没有悲,作为一名将领,他是没有资格表露太多个人情感的,因为他背负的东西很多,这些压在他肩上的东西让他需要比任何都有要有一颗冷酷的心,勇敢的心都是冷酷无情不带任何过多情感的,这个时候的韦孝宽亦是如此。
“高欢,来吧,我等着一刻已经许久了,此役我要让你知道我韦孝宽是何许人也,我要让你知道你面对的西魏并不是你象中能任由你欺凌的弱势群体!”韦孝宽大声吼叫着,虽然他的声音被海啸一般的士兵喊杀声给淹没了,但是从韦孝宽眼中射出的精光却是异常夺目,以至于站在韦孝宽身边的薛斌望着韦孝宽,眼中竟是崇拜,在战场上的都督,比任何时候都有威势,薛斌此时是充满了感动,为此,他在心中立誓,一定要守卫好都督,有他在,玉壁城就在!
第一五八章 斐龚欲说道
进攻没有片刻的停滞,只是高欢的心里却是开始急躁了起来,他脸上的神情已经是变得不是那么好看了,这个站在高欢身边的李希宗自然是发觉了,李希宗轻声说道:“相爷!”
高欢紧紧的拽着拳头,屹立在狂风中,高欢的眼眶都差点崩裂开来,看着一批批倒下的兵士,高欢心中如同刀割,没有哪个上位者愿意看到自己的兵士如稻草一般被收割,那些可是他在位子上需要仰赖的根本啊。
高欢冷声道:“不要停,我就不信玉壁城是铜墙铁壁,就是用兵士的尸体垒成小山,也要登上玉壁城墙,韦孝宽,我倒是看看你有何能耐!”
高欢如同赌咒似的话语声让李希宗听了是心里发毛,他再也是熟悉不过高欢的性格,绝对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也许,很快,东魏军的兵士就是踏着尸山向前,也是不能停歇下来了。
就在战事胶着的时候,一声战马的嘶鸣声,高洋骑着一头高头大马赶到了,匆匆下了战马,高洋跪倒在高欢的面前,然后默不作声,只是这么静静的跪着,但是谁都能晓得他的心思,除了要逼迫高欢答应他出战之外,亦是没有别的可能了。
高欢看也不看高洋一眼,似乎高洋即便是跪断了两条腿,高欢的眼睛都不眨上一眨,李希宗看着这对像是斗气的父子俩,是非常的无奈,李希宗走到高洋的身边,一把便要将高洋给搀扶起来,只是高洋却是如同个孩子一般,任由李希宗如何拉他都是不愿站起来!
“高洋,相爷现在心里已经够烦的了,这个时候你就别在相爷心里添堵了!”李希宗沉声说着!
高洋的心里非常的难受,看着东魏军的战士一个个的倒下去。高洋真恨不能自己能够现在就冲上去,这个时候地高洋还没有雄霸天下的野心,他的心便就是个战将,希望战斗就是他现在最为朴素的法。
听到李希宗的劝说,高洋也不能再使小性子,毕竟他也是看到高欢的脸色异常地铁青。高洋还没有像今天这般感受到高欢的心情是如此之坏!
“我看到了我们的士兵在流血,我也听到了我们的士兵在呻吟,不单单只有你才看到了,也不单单是只有你的心在痛,你可知道,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在剜,你是不是这时候还在我的心口也加上一刀,啊?”高欢嘶吼着,他的脖子都是吼得红通通的。
高洋低下头去,突然间。他满腹地牢骚都没有了,甚至于他不敢去看高欢的眼睛,那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内竟然是有着一股让高欢从未见到过的痛苦,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老爹并不是像他解的那般冷酷而强硬。
李希宗心内暗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对冤家父子这个时候是没有争吵起来。他也是能够暂时松口气了。
这边高洋请战不成,而战事却是依旧在杀戮中进行着了。
漫天的火把,似乎把天都染成了红色,斐龚静静地站着已经很久了,时间长到连雅娘都是渐渐的克服了恐惧,她只是依偎在斐龚身边,只要是在斐龚的身边,雅娘的心便能静下来,不再太多其它!
战斗在无垠的大地上展开,厮杀声似乎不消停。而斐龚的心却也是无法在隐忍了,虽然他不是一名战士,但是身为男人,他的血液中还是有着股嗜杀的因子,他无法在大战之中保持冷静,至少他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因为人,不停的在死亡!
“雅娘,你回到营帐中去!”斐龚沙哑的嗓音响起!
雅娘听到斐龚这句并不是非常大声地话语,如同是晴天霹雳。她知道斐龚定是忍耐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雅娘听起别人说过,男人在战场上是变成另外一个人的,雅娘连斐龚是如何的人都是没有摸太轻,若是在战场上又有什么别的变化。雅娘又如何能够琢磨地透。但是雅娘从斐龚的眼中却是看到了一种坚韧,她明白自己无论说什么。斐龚也是不答应的,雅娘只能是轻叹口气,点了点头。
“看顾好小龙!”斐龚轻拥了下雅娘,随即松开,他大踏步的走开,雅娘只能是静静的看着斐龚的身影没入夜幕之中!
斐龚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但是他要去找找高洋,这个时候他必须做点什么,在事情发生之前,斐龚总是要尽上自己的一点力量!
来到高洋大军阵前,斐龚在夜色之中并不能找到虎贲营在哪里,也无从得知这个时候李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斐龚只能是在心底为李釜祝福,愿他能够和虎贲营地弟兄都平安。
“高洋大人!高洋大人!”斐龚大声呼喊着,只是希望高洋能够听到他的呼喊着。
“喊什么呢,喊什么呢!”一个兵士对斐龚大声呵斥着。
斐龚呵呵笑道:“这位小哥,不知道高洋大人现在何处,我要见上一下高洋大人!”
士兵大声吼道:“在这等着,少废话!”这名大头兵可是没有泄露高洋行踪的胆量,只能是如此呵斥斐龚,斐龚只得是静静的呆着,他掂着脚尖,只是也不能望到什么!
就在斐龚等到有些困乏的时候,无精打采地高洋刚好从高欢处折返了时候,借着火把地亮光,高洋老远就看到了斐龚的身影,高洋策马赶到斐龚身边,朗声说道:“斐龚,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听到高洋那熟悉地嗓音,斐龚回过头来,见到高洋,斐龚急声说道:“大人,前方战事如何!”
高洋长叹了口气,斐龚心里咯噔一下,怕是好不了了,韦孝宽以逸待劳,又岂是东魏军能够比拟的,这一役,东魏军怕是要吃大苦头了。
斐龚朗声说道:“大人,攻城艰辛,像这般猛攻恐怕也不是个办法,相爷的法子怕是不得要领,不知道能不能作一变通呢?”
高洋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
“这攻击一方的气势,都是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长时期的猛攻,绝对无法让咱们的气势凝聚起来,随着伤亡的增加,兵士的气势自然是要衰竭的,我咱们是不是虚实结合,毕竟攻城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够完成的事情,缓而图之,一来能减少伤亡,二来也是能够让对方疲惫,毕竟这是个持久战啊!”斐龚肃穆非常的说着!
高洋目瞪口呆,斐龚的说法倒是大出高洋的意料之外,缓而图之,就是高洋也是一心着请愿杀敌,还真的没有斐龚的法,高洋皱紧眉头,虽然不知道斐龚的策略是否能够收到什么效果,但是高洋也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法,便对斐龚说道:“这事儿我也是做不得主,不过你的法却是很有点味道,不如这样吧,我们一道去和找我爹,看看他老人家是个什么看法!”
“那么我们就赶紧去吧!”斐龚急声道,他可是念叨着那么多的兵士的性命,即便不知道自己的说法是否有,但有一点斐龚是相当清楚的,那就是高欢围城猛攻,一点儿效果都是没有,反而是搭上了巨大的伤亡!
高洋和斐龚赶忙是赶到了高欢的中军所在,在高洋的引领下,斐龚才能顺利的通过一道道的关卡,若是只有他一人,怕已是被当成乱匪给劈成了肉碎!
高欢见到高洋竟是带上斐龚走近前来,不由得心里有些不高兴,还没等高洋开口,高欢已经是冷声说道:“高洋,你又回来作甚,我不是差你好好的领着你的军马候命的吗?”
高洋沉声应道:“回相爷,斐龚这家伙对攻城有点儿法,我听了觉得有些意思,便领了他来和相爷说道说道!”
高欢冷哼了声,狠狠的瞪了瞪斐龚,这个啥时候李希宗却是出来打圆场了:“相爷,现在战事胶着,不妨听听看也无妨!”李希宗虽然不知道斐龚是何方神圣,但是他最不看到的就是高欢父子发生口角,自然是要劝说一下。
高欢这才冷哼道:“胖子,你这人倒是毛病不说,那么你便是给我说道说道你的大道,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第一五九章 自讨苦吃
斐龚了下自个的思路,琢磨好了这才郑重其事的说道:“两军对垒,心战亦是非常重要,韦孝宽以逸待劳,所以无论咱们的战士如何彪悍的攻城,西魏军要守住,却也不是太难的事儿,而随着时日的流逝,天气渐冷,有利于敌方而不利于我军啊!”
高欢冷哼道:“未战先言败,你这厮倒是好胆儿!!不怕我治你个蛊惑军心之罪!!”
高洋赶忙接口道:“爹,你且让斐龚接着说下去吧!”
李希宗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斐龚,今天他才第一次见到斐龚,却是在之前对高欢曾经召唤过斐龚一事略有了解,相关高欢和高洋之间的事情,李希宗都是极为关注的,今天看到斐龚的模样,却是不到这家伙竟是有如此的胆识,说出的话也不大像一个小小的乡下土财主应该能有的见识。
斐龚咳嗽了声,高欢的面色不善,他这心里头倒是真的有点疙瘩,高洋的搭腔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斐龚心里的紧张。
“善推断的人可以从见到一滴水而推断出长江的存在,小的不才,没有通晓天机的先知才,所以我无法推断一场战事的胜败,只是我觉得相爷的功法过于刚猛,而有失温绵,凡事须得适度,太过了便是不好了,老子说曲则全,有的时候,截弯取直亦不如以曲求全!”斐龚的音调抑扬顿挫,倒是有着那么一副神棍的味道。
高欢的眉头紧蹙着,而高洋和李希宗则是嘴微张着,一副吃惊不小地模样。对斐龚没什么接触的李希宗自不必说,就是高洋,也是从来没到斐龚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高洋心道看来自己还是有些看低了这个胖子。
见到高欢三人让自己震得一愣一愣的,斐龚心下窃喜,却也是极力的让自己不要表现的太明显,善调侃者不嬉笑,这个道斐龚自然是晓得的。
高欢冷声道:“那么,你对现时的状况有什么高见呢?”高欢的音调虽然还是冰冷。却是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了,毕竟之前在围而不攻这个问题上斐龚已经是有奇见,现在回起来,高欢也是有些对自己当初地固执有些反悔。
斐龚沉吟了阵,应道:“攻城拔寨之法,各将军深谙兵法之道,自然是比我要懂得更多。小的只是就如何曲接这个僵局给相爷出几个点子,一是放缓进攻,二是加强物资的补给。咱们不能让寒风成为战士冻伤冻死的魔魇,小的听闻韦孝宽武双才,是个有勇有谋的智将,直取不成,是否能分而化之呢?”
高洋心中暗笑,果然是非常符合胖子性格的法子,若是手法太光明了。高洋便不相信是从斐龚口中说出来的法子了。李希宗亦是两眼放光,虽说他的性子和斐龚相差许多,但是作为谋士,都是不择手段,而只讲求效果地人,李希宗沉声说道:“你的意识是要在其内部分化?这个不外乎两个法子,一是让韦孝宽自己腐化,但是他可不是短时间能够改变的人,也不符合咱们需要在短时间内就取得效果的要求;二嘛就是要在韦孝宽身边的人身上动心思,这批人还可以分两部分。一是在玉壁城内跟在韦孝宽身边的人,二是不在玉壁城但是对韦孝宽有影响的人或是对这场站事儿有影响地人!”
“李大人高瞻远瞩!!”溜须拍马可是斐龚擅长的活儿!
李希宗哈哈笑道:“总调度大人说笑了,哈哈哈哈!”
高欢的眉头总算不再蹙地那么紧了,斐龚的说道倒的确是有那么一些意思,高欢抱着姑且试试的心态,说道:“斐龚,你的议有那么点意思,希宗,你说咱们要如何入手?”
李希宗沉思了片刻,这才朗声说道:“西魏朝堂之内也是有一些咱们的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是动用到他们的时候了,差他们尽量的挑起争拗,要把宇泰和韦孝宽地矛盾扩大加深,素闻宇泰对韦孝宽惺惺相惜。但是能者善妒。他们之间也不是清如水,只是需要咱们加一把火。定是能够收到一定的效果,现在麻烦的是如何在韦孝宽身边的人身上下功夫!”
高洋这个时候是不再闭口不言的,他搭话道:“爹,你看不如这样可好,咱们委派一人到西魏去,通过咱们的人的运作成为特使再派遣到玉壁城来,这样就能够混进韦孝宽的身边,起到奇效了!”
高欢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从今天的战况来看,要攻下玉壁城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如此做法亦好,但是攻城一日也不可停下来,只是强度可以减缓下来,另外补给方面亦是要跟上,特别是兵士地御寒之物,这里的冬天可是比邺城的要冷许多许多啊!”高欢的话不异于是几乎全盘采纳了斐龚的建议,这下斐龚地心里可是美滋滋地,就连高洋也是觉得脸上很有面子!
就在斐龚还在沉湎于自得的时候,高欢、高洋和李希宗三人却是把眼光盯住了斐龚,李希宗拖长音调说道:“至于咱们派人打入玉壁城,这个人选嘛……”
斐龚这下才是反应过来,见到三人地眼光盯住了自己,斐龚可真个是有点儿胆裂,他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你们不是要派我去吧!”
“就是你!”高欢三人齐声说道。
这天还挺凉的,但是豆大的汗滴却是从斐龚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因为那是冷汗,斐龚紧张的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三位大人可是有些说笑了,斐龚不是这块料,我还是干我调配物资的活,呵呵,呵呵,再,再说了,比我能耐的人那多了去了,相爷不是在西魏有内线嘛,让他们做为特使混进玉壁城岂不是更好!”
“不行,时间太长,那些人是否靠得住还是两说!”高欢一口抹杀了斐龚的议。
奶奶个熊,你都知道靠不住了,还把自己往虎口送,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嘛!斐龚心中悲怆的骂道。
“小的生怕坏了相爷的大事儿,相爷还是另择贤能吧!”斐龚的音调都带着哭腔了,这可是出人命的大事儿啊,斐龚如何也是要为自己争上一争。
“斐龚,你不要废话了,丞相要你如何做,你便如何做,赶紧准备好去长安!”高洋沉声喝道。斐龚这次若是能成行,也是相当于他高洋得了天大的面子,万一让这个胖子立了个大功啥的,那岂不是更妙!
斐龚悲声说道:“高洋大人,你不是和我说好了,在过年之前就放小的回去的嘛,怎么如今出啥做奸细的事儿啊!”
高洋也是让斐龚搞得有点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如何应斐龚好。
高欢冷声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斐龚,你回去准备一下吧,明日便启程,一切都是有人给你安排妥当。高洋,你把斐龚手头的事安排个人接手,斐龚就算是我暂时从你那儿借来用用!”
“哎!”高洋应得很是高兴,都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像今天这般长脸了,高洋又如何不感到高兴!
斐龚脸色死灰,难道这就是逆天的下场?虽然不知道历史的轨迹不因为自己的加入而有所改变,但是显然今天自己是为自己的多嘴而惹来了麻烦,还是个大麻烦,奶奶个熊,做奸细,分分钟有可能因为身份泄露而被千刀万剐啊!
斐龚的脸色异常难看,高欢三人自然也是看在了眼里。
斐龚对高欢三人施礼之后便失魂落魄的退了出去。
在斐龚退了出去之后,高欢长叹了声,李希宗轻笑道:“相爷,这个胖子倒是个有趣的人!”
“也许吧,唉,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累,你们也出去吧,交待攻城的将军们,放缓攻城的速度,这块硬骨头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啃下来的,或许,咱们不能在玉壁城过年了,唉高欢的叹息声中有一种久未在他身上能见到的落寞,是否这就是一个人随着身体衰老而产生的雄心稍退的迹象呢!
李希宗和高洋两人可是不敢忤逆高欢的意思,便没再说什么,均是退了下去。
而在高洋就要踏出大帐的时候,高欢突然沉声道:“二子,那个胖子不是池中物,你以后须得留意这个家伙!”
高洋的心中一咯噔,倒是没到老爹居然如此重视斐龚,高欢如此郑重的和他说,高洋自然是紧紧的记在了心里。
第一六零章 虎狼之师
从营帐内走出来之后,斐龚只觉得自己的头是昏昏沉沉,显然他还没有从需要深入到西魏的震撼消息中恢复过来,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是自我安慰一番,希望是塞翁失马吧!
喧嚣震天的战事这个时候仿佛离斐龚已经很远很远,不久之前他还在担心虎贲营的兄长是否有安危之虑,这儿他却是要为自己未来头疼了,这际遇转换的也真是快。
满怀心事的赶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当雅娘见到斐龚的时候高兴的哇的叫出了声,这段时间来雅娘是为斐龚操足了心,再加上外头战火纷飞,一个小女子还带着小龙一个小孩,心里更是不踏实,现在见到斐龚走进了大帐,雅娘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是放下了!
小龙这小子却也是细心,相比雅娘的喜悦,他更是见到师父脸上有着从来没见过的憔悴,这憔悴可真的不常在斐龚的身上见到,所以小龙心里也是黯然!
雅娘也是觉察到了斐龚的不正常,她走到斐龚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老爷!”
斐龚见到自己的不好心情影响到了雅娘和小龙,便呵呵笑了笑,强颜欢笑的说道:“没事儿,老爷我接了个非常重大的任务,所以可能要和你及小龙分开一阵,这自然是觉得舍不得了!”
“什么事儿?”雅娘轻声问着,她是个苦难的女子,从刚开始的不愿,到渐渐的有些依赖,不管怎么说,雅娘觉得这段时间的日子她过得很是舒心,而她也是不大和斐龚分开,因为那样对于她来可是件毁灭性的事儿,所以她的心都是纠结了起来。
斐龚呵呵应道:“男人的事儿你们女人家问那么多作甚,你和小龙就暂且呆在军中。又或者是先回西石村,唉,我很快就要启程了,怎么安排你们两个,还真的是让我感到头疼!”
“我要跟着老爷!”雅娘地口气异常的坚定,她是无论如何也是不和斐龚分开的,习惯还真的是件非常可怕的事儿!
小龙马上附和道:“师父,小龙也是不离开你,若是小龙不在你身边了,天冷了谁给你捂被窝啊。小龙也是要跟着师父,这样才能张见识!”
“你们两个怎么就这么不明白事呢!”斐龚有些气结,“这次我要经历的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儿,一旦是操作不好,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儿,你们跟着我又能有什么用,我不但是不能看顾好你们,反而可能因为要分心照顾你们而加大了自己的风险,这又是何苦呢!”
斐龚的话算是镇住了雅娘和小龙,这一大一小互相瞪着望了许久。然后一块儿回过头瞪着斐龚问道:“真地如此凶险?”
斐龚不迭的点着脑袋,也不怕用的气力过大将自己的脑袋都给点断了。
雅娘轻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那么我便在这等着老爷,如果老爷万一发生了什么不测,那雅娘……”
没等雅娘说出口,斐龚就一把捂住了这女人的嘴巴,他明白这女人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他绝对是不让这女人说出口的,虽然斐龚很是将雅娘据为己有,却也是不着自己死了,雅娘也要跟着殉死以应!
小龙却是有些急了,爷爷叫着自己跟着师父就是本事儿的,现在既然有这么个见大场面的机,小龙可是不就这么丢失了,所以小家伙急声说道:“师父,小龙还是跟着你去见世面!”
斐龚大眼睛一瞪,恶声道:“你这小鬼别再添乱。老实的呆在雅娘身边,师父不在地时候,你要替师父好好的看顾好雅娘,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她,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的,等着我回来,明白了没有!”
小龙的嘴一瘪,万分不乐意的哼了声,却是未再继续要求要跟在斐龚的身边了。
斐龚见到暂且是稳住了雅娘和小龙,心里也是觉得自己应该去见一见李釜。毕竟自己这个结义大哥是个和关键的人物,需要套好交情,自己如果能顺利地度过这一次劫难,以后需要用到李釜的地方还相当的多!
“雅娘,你给我打好包袱。我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启程。还是早些做好准备吧!”斐龚沉声说道!
“哎!”雅娘应了声,可怜这如烟般的女子这也是媚眼含泪。可见这女子对斐龚真个是生出了几分感情。
斐龚摸了摸小龙的脑袋,朗声说道:“我去找一下我的结义大哥李釜,跟他道个别去!”
“师父我也要去!”小龙赶忙说道,这些天天天都是对着雅娘,虽然小龙也是很欢喜雅娘,但是这小家伙心里还是不愿意长时间的和一介女子混在一起,在小龙心里边那是极为不上道的事儿,现在能够和师父呆在一起的时间已是不多,小龙更是要抓住这难得的时间和师父腻在一起。
斐龚见到小龙倔强地眼神,只能是无奈的说道:“好吧,小子,那么便跟着一道去吧!”
“好嘞!”小龙听了立马变得龙精虎猛!
斐龚带着小龙,很是熟络的找到了高洋的营帐,守护的兵士一进去禀报,高洋竟是亲自迎了出来,高洋人还未露面,爽朗的笑声已经是传了出来,看得出这高洋的心情是相当的不错。
“哟,小龙也来了,怎么了,斐龚,可是有什么事儿?”高洋笑道。
斐龚苦笑了下,说道:“看样子高洋大人心情十分的不错啊,呵呵,我见见虎贲营的一位朋友,还望高洋大人能破例让我去见上一见!”
“哦?”高洋有些惊讶,“你要见地人是哪个?”
“虎贲营李釜!”斐龚沉声说道。
“李釜!”高洋的脸色都是有些变了,这个李釜在高洋心中印象可是太深了,便是个难以驾驭的狮虎兽,疯狂凶悍,就算是被他贬斥到虎贲营当军士,据说也是骁勇无比,还在敌军中得了“虎牙”的称号,这个家伙高洋是再熟悉不过了。
高洋狐疑的看着斐龚,这个胖子什么时候和李釜成了朋友了,看来这个胖子地能量还是相当不小啊,这才来多久,就和李釜这样地人攀上了交情,虽然心里狐疑,但是表面上高洋还是朗声笑道:“嘿嘿,不就是要见一下李釜嘛,这事儿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呐,我派个亲兵给你,带上我的腰牌,便是可以到虎贲营中见到李釜了!”
斐龚恭声说道:“谢过高洋大人!”对高洋,斐龚可是有些恼怒,这家伙只着让自己给他露脸,却是全然不顾自己地死活,这等人,还是不值得太过为他卖命,怪不得坐皇帝的位子坐了不是太久,斐龚心着自己应该继续成为高洋的债主,到时候把一切损失都从这家伙身上找回来!
斐龚别过高洋,在持着高洋腰牌的亲兵的引领下,一路无恙的来到了虎贲营的所在,沿路之上都是兵甲护身的将士,普一到虎贲营,却都是赤着膀子的大汉,那股子彪悍的气势让第一次来到虎贲营的小龙可是眼睛都看绿了。
让小龙和那名亲兵有些不解的是,一路之上,斐龚三人都是被虎贲营的兵士主动的让出一条过道出来通过,亲兵倒是以为这是因为自己手上令牌的效力,小龙这小家伙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而斐龚却是明白,这些死士是看在自己大哥李釜的面子,才对自己这么礼待。
来到虎贲营的正中,李釜正在擦拭着自己的长枪,枪声都已经是锃亮发光了,而李釜还是在勤快的用一块粗布擦拭着,似乎上面只要有一点灰尘都是不能允许的,可见李釜对兵器是多么的爱护!
“大哥!”斐龚朗声喊道!
李釜听到斐龚的声音,忙将手头的长枪持在手中,站了起来,对斐龚大声喝道:“哈哈哈哈,好小子,知道来看你大哥了?”
斐龚呵呵笑着走到了李釜的身边,李釜指着斐龚身边的小龙问道:“斐龚,这个小孩是谁?”
“哦,这是我的徒弟小龙!小龙,快过来见过你李釜大伯!”斐龚呵呵笑着说道。
小龙刚开始见到李釜一副猛将的模样,心中还有些害怕,当他见到李釜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时候,这心才是稍微安定了些,便笑着唤道:“李釜大伯!”小家伙的嘴儿也是挺甜的,喊得李釜是捧腹大笑。
亲兵见到已经是领着斐龚找到了人了,便告辞走了,身在死士群中的虎贲营,这名亲兵可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自然是早走早舒坦。
第一六一章 男人就是要随机应变
斐龚三人的四周并没有围上许多兵士,显得极为空旷,或许这也是因为李釜在虎贲营特殊的地位才能够有的礼遇吧。
李釜见到斐龚的脸色有些不对头,便沉声问道:“咋了,兄弟,出了什么事儿了!”
“呵呵,没别的事儿,我被相爷派去西魏做内鬼了,嘿嘿,兴许明天就要出发了,所以赶着来向大哥道别来了!”斐龚笑着说道,他也是不愿意把气氛搞得太过低沉。
听到斐龚如此说,李釜的浓眉马上竖立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这老贼,竟是如此糟践你,兄弟别怕,不去便不去,大不了我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是一定能护住你,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走人就是,犯不着给他高家卖命!”
斐龚摇头苦笑,不愧是是大嘴,什么话都是敢说了,这老大也太牛叉了点吧,斐龚肃声道:“这事儿有好有坏,我也是去做做看,大哥你别意气用事!”
李釜听到斐龚这么说倒是有点郁闷,反正他也是在这虎贲营呆腻味了,如果能够跟着斐龚回西石村混倒也是不错,好过在这军营中受气,听到斐龚这么说,李釜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舒服!
斐龚自然是明白李釜的心思,便沉声说道:“大哥,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现在时候未到,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就是你不走,我都要架着你走!”
听到斐龚这么说,李釜马上是分龇牙笑了起来,这黑炭头倒是痛快,心里高兴还是沉闷直接就反应在了脸上。
斐龚放低了声音,说道:“大哥,你记得在虎贲营中招揽一些靠得住的硬手,人数也不需要太多。二百来人就行,都要精挑细选的,这批人以后一块带走,咱们留着能有大用处!”斐龚心里边自然是希望带走虎贲营的人数越多越好,但是他也是要顾忌到高洋的面子,更何况到时候能否成事还要看他在这次行动中能否顺利成事,一切都是未知之数,斐龚自然不好把话说得太过。
李釜听得很是仔细,脸上露出极为愉悦的神情,只要是能够脱离高洋。这个黑炭头心里都是高兴的,他嘎嘎笑道:“兄弟你放心,一切有大哥呢,嘿嘿,我呀,早就是要走了,人我选好的,只是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成事啊!”
“这个我也说不好,总之及早做好准备,这样到时候才不忙众生错。好了,大哥,人多眼杂,今天就聊到这,我明日就要离开了,战场上的事儿你比我还熟络,小弟就一句话。一切保重!”斐龚地话都是发自内府,他对李釜的关心不管有没有功利的成分存在,却都是真心实意的!
“好嘞!”李釜高兴的应道。斐龚带着小龙告别了李釜,在路上,斐龚沉声说道:“小龙,你觉得你李釜大伯怎样?”
“沉稳可靠,勇不可挡!”小龙很是认真的说道,虽然只是小小年纪,但是说话的口吻却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斐龚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都对。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你大伯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却也是有着股执拗地性子,所以凡事要多加忍让,不宜和他产生过多的摩擦,否则发起疯了并不是那么好相与,晓得了没?”斐龚也是渐渐的进入了师长的角色,时不时的就要对小龙教导一番。
小龙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风云际,这天看起来是要变了!”斐龚望着天上翻腾的云海如是说着。
小龙听了也是望向苍穹。除了看到云卷云舒之外,小龙可是没有能感悟到任何斐龚话中的含义,也就是个小孩,小龙还有很多事都是搞不大明白的!
“走吧!”斐龚迈着稳健地步伐,突然间。斐龚又是在胸中生气了一股豪情。不就是无间道嘛,自己又不是没混过。奶奶个熊,有什么好可怕的!亲发让斐龚出发的命令,那一纸令状在斐龚眼中显得是如此的刺眼,我命由我不由天,在这一刻,他只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尽量的让自己能够逢凶化吉了!
雅娘和小龙也是来相送,两人均是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特别是雅娘,这儿眼中都是含着热泪,说不出地楚楚动人!
佳人虽然曼妙,但是男人有时候还是有自己需要做的正事儿,斐龚强忍着眷恋翻身上马,他不愿转过身去,也不转过身去,只因为他无法确定自己转身之后是否对好不容易催谷出的勇敢之心产生不好的影响!
漫漫黄沙,斐龚和两个护卫的身影已经是消逝在眼帘中,但是雅娘还是痴痴站着目送斐龚远去,任凭小龙如何拉扯她的手儿,也是不愿挪动自己的脚步,“老爷,一路平安,我等着你回来!”到了这个时候,雅娘口中才吐出她最要和斐龚说的话,只是这个时候斐龚已经听不到了,又或许,在斐龚心中早已经是听到了雅娘要和他说的话!
玉壁城的攻防战依旧在继续,只是高欢对玉壁城地战法却是与历史上发生了极大的出入,蝴蝶的翅膀已经煽动,只是这场风暴到底有多暴烈,却是需要时间的验证,一切,都是未知之数!路,特别是让一个胖子赶路,虽然不是三伏天,但是斐龚还是累的够呛,漫天的黄沙,斐龚总是觉得自己没有衣服遮挡的皮肤总是黏黏的,说不出的不舒服,但是他依旧还是需要赶路,一切,都是为了赶路,奶奶个熊,什么时候我一介地主老财变得如此受苦了,斐龚地心里不无怨气的抱怨着。
随性的两名护卫倒是精神抖擞,但是斐龚如何能和这些大头兵比强悍啊,他那身子骨如果不是近期比较注意锻炼,若是换作刚来那的虚弱身子,这儿骨头恐怕都是要散架了!
马儿是不怕跑死的,因为驿站上总有能够换乘地马匹!
在笔直宽敞地官道上连续奔驰了两天两夜,这段时间,斐龚就没合过眼,有时候,他在马上直接就睡着了,却又是只能睡上一小儿,就因为害怕掉下马去而受惊醒来,这等长途奔袭的极端困乏,可是让斐龚吃了大苦头,疲劳驾驶可是要出人命地,奶奶个熊,这个时代的人怎么连这等认知都没有。
好不容易跑完了官道,来到了汾水河边,这便是到了西魏的地界了,斐龚因为太过疲惫,也是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来接应的了,反正他迷迷糊糊的由两名护卫带到了一条小船上,斐龚连和两名护卫碰头的人的脸面都是没看清,他自己就摸到了船舱内,摸到个够平坦能躺人的地方便马上躺了下去,奶奶个熊,先睡上一觉再说,迷迷糊糊中斐龚还听到两个护卫在说道些什么,只是很快的,他就进入了睡梦中,呃,是非常死沉的睡梦中。
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斐龚似乎只是眯了一小,他便是梦到天上在下大雨,而他在不停的奔跑,只是如何跑都是找不到能够躲雨的地方,再然后,他就直接醒了!
斐龚睁开眼睛,他的脸上湿漉漉的都是水,难怪要梦到下雨了,斐龚怒道:“这是谁在往我脸上泼水啊!”
一位老艘公很是尴尬的拢手站在一边,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脸盆,看样子往斐龚脸上浇水也是他的杰作了,老艘公很是无奈的说道:“这位爷,我叫你半个时辰都是没法将你叫醒,你上船之前你的朋友已经是交待,等和你要碰头的人接上线,就是要将你叫醒,这,这,外头那位姑娘已经是等了你足足有半个时辰之多了,她耐不住性子,叫我用水浇醒你,你,你可是别见怪!”
“姑娘?”斐龚一听到女人,脑子立马活络了,他的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一位婀娜多姿的豆蔻女子,奶奶个熊,就连接老子的人都安排美女,高欢老贼还真的是有品味,哇嘎嘎,有品味。
斐龚很是兴奋的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这头可断,血可流,头发一定不能乱,这可是不管哪代都被有志男人奉为金科玉律的原则啊。
饬好了自己的脸面,斐龚走出了船舱,小船在一处浅滩停了下来,船头立着一位女子,那身段,那风姿,赞啊!
斐龚咳嗽了声,朗声道:“不知道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船头的女子转过身来,哇!斐龚马上一个头两个大,大饼脸,塌鼻梁,绿豆眼睛,特别是那脸上的麻子坑,都能和月球表面坑坑洼洼惨状相并论了,斐龚身子打颤,马上改了口头的称呼:“这位,这位大姐,您怎么称呼!”
第一六二章 彪悍的赛玉
女子瞥了斐龚一眼,倒像是有点怨隙似的,对斐龚说道:“我叫赛玉,是来接你到长安的!”
奶奶个熊,居然叫赛玉,那自己不是叫赛潘安了,斐龚的心底腹诽着,只是他表面上还是要客气的说道:“那便是有劳赛玉姑娘了!”
“劳烦是免不了的了,只是这一路之上你不要给我添什么麻烦,那就是谢天谢地了!”这个麻子脸还真的是一点也不含糊!
斐龚心中长叹一声,一到一路上要对着这个麻子脸,斐龚心里就感到像吃了苍蝇一般的不舒服,毕竟没有谁要和一个长得如此特殊的女人同行,斐龚迫于无奈,只得是默默的接受这个结局!
“那么咱们就抓紧时间赶路吧!”赛玉大喝道。
斐龚垂头丧气的说应道:“那么咱们便就上路吧!”
斐龚这便跟着赛玉一道一块儿往长安进发,当斐龚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艘公的视线之外的时候,老艘公这才长叹一声道:“这年头还真的很难找到像这小两口这么般配的了!”只因为按照那两名护卫和艘公的说法,来接斐龚的是他的未婚妻,只是不知道斐龚知道了这个事儿之后不有什么感!
赛玉是个丑女,却也是一点儿也不喜欢废话,也没有斐龚象中的主动与他搭讪,这一路上一切事项都是有赛玉张罗妥当。倒也是不用斐龚费什么气力,只是这等憋闷地氛围却是让斐龚有些受不了!
这日,斐龚和赛玉同坐在马车的车厢内,斐龚和赛玉正坐在对面,这两人平时也是没什么话儿可说。今日逮到了机,斐龚也是要打破这多日来僵局,于是斐龚便开口呵呵笑道:“赛玉姑娘,你家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能不能先和我说道说道呢?”
“你到时候见了大人不就是知道了!”赛玉答得很硬!
斐龚当然不因为赛玉如此的对答就放弃了追问,这可是不太符合斐龚的性子,斐龚嬉笑着说道:“赛玉姑娘,这我不是事先知道一下你家大人地性子,倒时候见到了你家大人的时候不就不至于闹出太多的矛盾嘛!”
赛玉白了斐龚一眼。冷声说道:“哟,真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是有点脑子的!”
斐龚差点翻白眼,奶奶个熊,敢情是当老子脑大肥肠的主啊,这年头还真的是不好混呐,连个丑女都是有些势利眼。什么世道嘛,心中不满归不满,斐龚却是不至于表现的那么明显,他只是微微的笑着。
赛玉沉思了儿,她可不是个真的冷淡地人,只是因为容貌的原因让她一直都是和外人保持着比较大的距离,因此才让斐龚感觉到她丑人多作怪,赛玉过之后这才说道:“我家大人嘛,我也说不好,反正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这为人还特别的小气,其它的我就不晓得了!哎,我说你这小子,我这么和你说了,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道去,否则我家主人定是不轻饶了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斐龚连声应道。奶奶个熊,做双面间谍的主有哪个是好相与地,到时候自己只能是随机应变了,只要不让自己太过吃亏就行了,反正最主要的还是保住性命。生命第一,任务第二嘛!
接下来,斐龚却真的是无法找到别的什么话题和这丑女说道了,毕竟这女人性子也是并不大好相与,于是乎斐龚便也是选择了沉默。
见到斐龚不说话了。赛玉干脆是闭上了眼睛。似乎与斐龚说道太多也是件多余的事儿,这赛玉倒不知道是如何经由她主人训练出来的。还真个是古板的够可以的,斐龚看了除了苦笑之外也是别无它法,这个时候他除了祈祷要见的人不太过古板之外也是别无它球,人嘛,还是活络一些的比较好处!
舟车劳顿,斐龚就像是一直迷途地羔羊,任由赛玉牵着鼻子走,这一路下来,斐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换了多少次的交通工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长的道路,只是沿路两岸的民居越来越是不错,斐龚这心里也是渐渐的感觉到,长安,已是近了!
第十二天的时候,驰骋在宽大的官道上已经有五天之久的斐龚只见到眼前出现了一座恢宏大气的大城,这便是长安,经历了数百年历史沧桑的古城,不管朝代如何更迭,它依旧稳固地屹立在那儿,一点也不因为人类的争斗而改变自己的角色!
“哇!好恢弘的古城!”斐龚惊呼出声,他也是顾不得赛玉的白眼了,他真地是太过震撼了,他曾经从邺城经过过,也是见识过了古城,但是邺城和长安比较起来,就仿佛是小家碧玉和豪门千金去比拟,不但是容貌逊色许多,其气质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怪不得高欢那老贼多少年了,都是梦着能够攻占长安,这还真地是让人日死夜的宝地!
“瞎叫唤个啥,一阵你可是小心些,若是让守城地官军验出了你的真实身份,那你就是成了那九头虫,你的脑袋都是不够砍!”赛玉冷冷的说着,她见到斐龚如此夸张的表现,定然是要生出不满的,只是斐龚对她的呵斥已经完全的免疫了,可以说基本不对她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长安,老子来了,哇嘎嘎!”斐龚大叫着,他的心实在是兴奋,毕竟,这可是古城宝地啊,自己能来上一遭也是不枉此生!
在赛玉的引领下,倒是非常顺利的就通过了城防,斐龚心里更是好奇了,对赛玉口中的这位主人更是感兴趣,看样子就知道,这人在西魏的地位就不低!
进入了长安城,斐龚反而是不再为长安的繁华而惊叹,只因为他这次可是怀抱着使命的,不成功便是要成仁,心中有了负担之后自然也是不有什么太多的兴趣去关心外在事物的美丑!
“赛玉,咱们这是要往哪儿走啊!”斐龚急声问道。
这回倒是更觉,赛玉连白斐龚一眼都没有,完全就像是置若罔闻一般,只是领着斐龚走着,长安大街宽敞无比,地上铺着青砖,非常的大气而豪华,这便是古都的气魄,在长安城内的人看起来生活都算是富裕非常,每个人脸上的气色都是及其红润,和斐龚在其它地方见到的民众满脸菜色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是这长安城也多是富人或是营生做的比较好的生意人,自然是比较富裕!
七绕八拐的,总算是来到了该到的地方,斐龚从府门口的石墩就是能够猜得出这一定是位朝廷大,在加上那硕大的横匾上的“太尉府”三个大字,斐龚更是明白,这可是位当权的家伙,只是没到如此大也是个双面间谍,这年头的事儿,还真的是没个准的!
赛玉把朱漆门上的大铜环扣了两扣,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家人将头探了出来,也就是望了赛玉一眼,便没有说道什么,直接是将大门给打开了!
“进来吧!”赛玉轻声对斐龚说道。
斐龚点了点头,这便跟在赛玉的身后进了这太尉府,进了府中,斐龚这才对自己原本象中的牵线人的印象有了巨大的改观,府内的没有半点的豪华装饰,也就是栽种了一些花草,给工匠们修建的极为齐,其它的便是没有什么,相比较高洋的府邸,这里简直就跟草寮一般的简陋,奶奶个熊,难道做奸细的人都是如此的低调?斐龚心中暗自到!
“你先暂且在这里等候片刻,我先去通告一下我家主人!”赛玉将斐龚领到一间客厅,朗声说道。
斐龚微笑着应道:“你去忙活吧!”能够和如此绝品的女人分开,斐龚只觉得心里是一阵高
赛玉这便从客厅中走了出来,她极为熟络的走到了太尉的书房,只是一路上的奴仆见到赛玉,均是非常恭敬的对赛玉行礼,这回斐龚见了一定是咋舌不已,只因为他只是觉得这个赛玉也就是个下人,绝对是不当得起下人们如此恭敬的行礼!
赛玉直接便是推开了太尉书房的房门,也不声张,直接就踏入了进去!
“你这丫头,进来也是不敲敲门!”屋内传来一阵分宽厚的男声,只见一名白发鹤颜的老者正端坐在书案边,手中捧着一卷卷宗!“爹,你老人家看起来气色怎么不太好,你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房事可是要节制啊,保不住哪天死在女人肚皮上,那可是要成为长安城的笑料喽!”赛玉微笑着说道
第一六三章 勾心斗角
太尉塞隆这个时候选择性失聪,对于赛玉这个宝贝女儿,塞隆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赛玉,你怎么老是带着这人皮面具,可是带着好玩吗?”塞隆微皱着眉头说道。
赛玉咯咯笑道:“爹,我这孤身一人要去给你接个大男人回家,如果不戴上面具,岂不是相当之危险!”赛玉的脸上竟是戴着面具,斐龚和赛玉同行了十几天都是没有发现,倒实在是个相当有趣的事情!
塞隆只得是摇头,好像要去接人是这丫头自己要求的吧,有的时候塞隆已然是心里麻木了,对赛玉这丫头的疯劲他是没有半点儿办法!
“我说老爹,这次高欢给你派来的密使绝对是个重量级的人物!”赛玉掩着嘴儿笑道。
“哦,此话怎讲?”塞隆疑惑的问道。
“哈哈哈,那体型,实在是非常的重,呵呵呵呵呵!”赛玉笑得已经是合不拢嘴了!
塞隆按紧了自己的太阳穴,有了魔女一般的女儿,这脑子都是不大好使了,塞隆无奈的起身说道:“好了,那么便由咱们一道去看看那个重量级的人物吧!”
塞隆父女一道往客厅走去,路上并没有别的仆人,赛玉说道:“爹,玉壁战事正酣,高欢派个人来这长安城作甚!”说话间赛玉的眼珠子转得滴溜溜的。
塞隆只是含糊非常的应了声,并没有回答赛玉的问题,赛玉的嘴扁了扁,她心里地疑惑可是依旧存在。路上她自然不去问那个胖子。也许只有等下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赛玉是塞隆地独女,因为性别的原因,塞隆并不把什么事都与赛玉说道,谁这反而是刺激了赛玉,使得她对塞隆不肯与她说道的事儿更加的关心,所以她这次才不塞隆的阻挠硬要单枪匹马的去接斐龚!
“你这脸上弄得也太丑了,赶紧弄掉!”儒雅的塞隆可实在是看不过赛玉脸上其丑无比的面具,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这幅模样,塞隆还真是不习惯
“爹。我这不是要和你一道去客厅见那个胖子嘛,如果卸掉了面具,那个胖子就认不出女儿来了,还就是这样去见他好了,我也好听听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赛玉笑着说道。
塞隆摇了摇头,他之所以许多事儿都不愿意告诉赛玉,也不希望她参与进来。主要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爱女,塞隆可不赛玉和自己一块踏上他已经在走地不归路!
父女两人一路无话,这便来到了客厅,斐龚这个时候正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赛玉倒是愣了一下,她也是从来没有见过斐龚如此模样,闭上眼睛的时候脸上的那种安详,似乎纷不应该出现在斐龚的身上,通过这十几天的相处,赛玉只是觉得眼前这个胖子是相当的无趣。没到居然还能够有如今这般的恬静表现,倒真个是难得!
斐龚也是听到了塞隆父女俩地脚步声,他在塞隆和赛玉走进了客厅之后,这才慢条斯的睁开眼睛,当斐龚见到塞隆的第一眼,但是非常惊讶,因为塞隆可是一副儒雅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个混无间道的人,倒像是个老实巴交的读书人!
“你就是斐龚?”塞隆微笑着和声说道。
斐龚赶忙是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对着塞隆恭声说道:“斐龚见过太尉大人!”
“诶。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位就是太尉大人,你这么武断可是不行,可是要误了大事儿的!”赛玉牙尖嘴利的说道。
“赛玉塞隆冷喝了声,赛玉这才闭上嘴去!!
斐龚暗自白了赛玉一眼,心道我斐龚心宽体胖不和你一介小女子计较。
塞隆笑着说道:“不必拘礼。你这次是受了高欢大人重任的人。我自当全力配合你!”
虽然塞隆嘴上说得漂亮,但是他可不太过放肆。也是等到塞隆坐下来,他这才敢坐下来,即便是坐在椅子上,那屁股也只是坐了一小半在椅子上,只因为这样起来地快一些!
“太尉,我们长话短说,还是直接进入主题吧,这次我可是重任在身,只希望太尉能够快些把我当成特使委差到玉壁城内去,现在玉壁城战事胶着,可是片刻也不能拖的!”斐龚语意铿锵的说道!
塞隆沉吟了阵,朗声说道:“这事儿你不必担心,我自当尽全力去办,办得成办不成,就要看其它人是否全力配合了,现在所有地事项都已经是准备妥当了,便就缺你这个人,你便安心在我府上小住一两天,很快的,你的特使身份便办下来,只是到时候你要随着死士一道潜入玉壁城,那可是连我们都无法掌控的事情,你能够平安,一切都要看天意!”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那不就是说很有可能死在进入玉壁城的道路上了,要是这样的话那可是件相当高风险的事儿,自己的小命现在已经是冻过冻水了!
斐龚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的说道:“希望一切能够平安吧!”
赛玉却是猛的笑了声,斐龚很是没好气地望了赛玉一眼,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很让人郁闷,只是也不晓得她是个什么身份,竟然有资格站在塞隆的身边,看样子也不像是侍女,而且态度乖张无礼,也实在是太放肆了些!
斐龚定睛望着塞隆,塞隆只是笑了笑,温声说道:“这个是当然的,那么我去忙活去了,这两天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赛玉说就可以,她解决你所需要地一切!”说完塞隆就起身走了出去,可以说屁股也是坐热!
塞隆走后,斐龚狠狠地瞪着赛玉,哼道:“我说你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古怪,干嘛事事都非要针着我,好像我和你没仇吧?”
“是没仇,只是我就是看着你不顺眼,所以故意要气一下你,你待怎样?”赛玉昂着头,很是骄傲地说道,赛玉心中也是在着一个非常奇异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斐龚见到了自己真实的容颜之后,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到好笑的地方,赛玉是直接笑出了声!
果然是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斐龚真的是觉得非常郁闷,这赛玉一阵一阵的,斐龚是一点儿也琢磨不透这个女人,好在是斐龚并不对赛玉有什么别的心思,要不然岂不是有得罪受。
“胖子,刚才太尉大人的话儿你也是听到了!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和我说,我都尽量的去满足你!”赛玉朗声说道。
斐龚白了白眼,心道你越是看扁老子,老子越是要与你斗上一斗,要不然就是太过悲哀了,好男还怕了一介恶女不成,斐龚把心一横,沉声道:“你家大爷要去逛长安城,你能实现我这个需求不?”
斐龚的要求还真个是让赛玉觉得难办,她下意识的应道:“不是说了让你呆在太尉府嘛,谁让你四处溜达去了?”斐龚冷哼一声,这回倒是轮到他高昂着头耍脾气了!
见到斐龚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赛玉高傲的肺部都是快要气炸,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只有别人怕自己的份,还没有别人在自己面前像斐龚这般得意逞强的,赛玉可是无法忍下这口气,她冷声说道:“不就是要去逛长安城嘛,行,姑奶奶带你去!就是你要去逛长安城最大的窑子,我也带你去的!”说话间,赛玉是咬牙切齿的,看起来气还真是不小!
斐龚嘿嘿笑道:“那倒是我的最好,只要你把开销给我包办了罪行,其它的活儿就有我自己单干就成了,哇嘎嘎!”
赛玉在心中暗骂了声无耻,冷笑道:“怕就是到时候要竖着进去哼着出来!”
擦,我还鳄鱼进去小壁虎出来呢,吓我啊,这世上还没多少人能把我给吓住,斐龚心中暗自着,嘴上说道:“那么咱们这就一道出去逛逛吧,赛玉姑娘!”斐龚抬高了自己说话的音量,这个女人就是要如此对付,斐龚可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太为过分。
赛玉心道一定要逮个机好好的治治这个胖子,赛玉笑里藏刀的说道:“那么咱们就去逛长安城去吧,斐龚大人!”
斐龚能够从赛玉的眼神下看到一丝狡黠的神情,只是东风吹,战鼓擂,出来混的弟兄谁怕谁呀!!
第一六四章 女人间的战争
赛玉在从太尉府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琢磨着要怎么在斐龚面前立威,她并没有叫上家丁陪伴左右,长安城也是个太平城,不虞有什么不测之事发生,所以对长安城异常熟悉的赛玉便领着斐龚徜徉在长安街头。
这长安城可真的是繁华,就是卖针头线脑的杂货郎,斐龚都是觉得比邺城的要来得有气质,这地方的人似乎脸上总是有着股子帝都的傲气,不愧是古都城,这人是怎么瞅怎么顺眼!
在长安街头逛了一阵,斐龚嘿嘿笑道:“我说赛玉姑娘,这不就带着我去看胭脂水来打发我吧,现在前菜已经是上了,那肉戏应该马上开锣了吧,这么干等下去,我的心里能等得及,我这身体可是不怎么听我自己使唤呐!”
“呸!”赛玉清啐一声,之前在太尉府,赛玉一时气氛应下了斐龚要带他去逛窑子,只是她是个黄花大姑娘,就算是她再怎么胆儿大也是无法去那种地方的,虽然斐龚看到赛玉还是永远那副呆板的模样,但是这面具下面的肤色已经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红润了。
“这个,那个……”赛玉支支唔唔的已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斐龚嘿嘿笑了起来,奶奶个熊,结巴了吧,无语了吧,说不出什么鸟语出来吧,你大爷的,斐龚长呼了口气,这口浊气憋在胸间已经是太长时间了,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总算是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观众了。
在赛玉还在为如何找回面子而苦思冥的时候。斐龚已经是做着高姿态朗声说道:“小姑娘,以后说话啥的还是实在点,要不说起大话来闪了舌头那就是大大地不妙了
“你”赛玉的玉指指着斐龚,她让斐龚可是气得够呛。
斐龚转了个身,背对着赛玉,人都说让对方看到自己如山岳般巍峨的背影对着被自己贬低后的人将是一件非常让人觉得爽快的事情。今天斐龚倒是亲身体验过了一回,奶奶个熊,这感觉还真的是不错!
拥挤非常地街道突然分了开来。人流分开后,前有骑兵开道,后有轿夫抬轿,看这阵势,非富即贵,可比以前斐龚带着几个恶奴耀武扬威的模样要气派多了,斐龚最看不得别人比自己拉风的了。便冷哼了声。心中念叨道:“有什么了不起!”
赛玉这个时候也是走到了斐龚近前,她望着街道中央地队伍,秀眉蹙了起来,她的心中都是咯噔一下,赶忙是往斐龚身后躲,希望别人不看到自己,斐龚也是发觉了赛玉这个举动,斐龚轻声喝道:“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呢,躲什么呀。又不是见不得人!”
斐龚这话倒是醒了赛玉,她现在才起自己是带着面具的,倒也不怕给别人看到,赛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犯迷糊。赛玉看着斐龚,心中的烦闷感更深了。对着这个胖子,赛玉心里总是觉得别扭,这可是让人感到非常难受的一件事儿!
等到队伍走过之后,街道上又是恢复了原状,斐龚转过身来,望着赛玉说道:“你这人有点儿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好像对刚才轿子里地人有些害怕,那里头坐着地是谁呀!”
赛玉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谁说我怕了那人,只不过是因为今天我带着你出来,不沾惹上什么别的麻烦罢了,否则,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是没法跟我爹交待呢,好了,咱们回去吧!”
“那么就不去窑子里游上一游喽!”斐龚很是得意的笑着,看到赛玉很是无语以应的样子,斐龚也不待与这丫头过于计较,便嘿嘿笑道:“小样儿,哼,跟我斗,你还嫩了些!”说完斐龚哈哈大笑着当前领路,赛玉跺了跺脚,虽然是气急,却也是奈何不得斐龚,赛玉也是只能暂时把这口气给咽了进肚子里头去!
回到太尉府,赛玉可没有像在外头那般任由斐龚颐指气使了,这一天外出她可是受够了这胖子的恶劣态度了,赛玉冷声道:“路你自个认得,便赶紧回你自己的狗窝歇着去吧!”“嘿嘿,这个是肯定的,要不然我还怕你给我领路,省得看到你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儿!”斐龚扬长而去。
“混蛋!”赛玉的手用力地绞着,她实在是太气了,这个时候她倒是有点怨自己为什么要戴上面具,否则那个胖子也不如此奚落自己吧,赛玉很是气鼓鼓的回到自己的闺房,把房门关上,赛玉站立在铜镜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白瓷罐子,然后从中倒出了几滴黑色的液体,捂在手中往脸上揉了揉,然后只见她玉手一撂,一张薄若蝉翼的白色面皮就是给她揭了下来,铜镜中现出一个娇滴滴地美人儿出来,赛玉地样子还真的是有几分塞隆地影子,只是赛玉的眉宇间少了塞隆的儒雅,却是多了几分怒气,可不是,她现在还气得不行!
赛玉这才刚坐下,房门便是轻声的叩响了。
“进来!”赛玉沉声说道。
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个黄蛾衣裳的婢女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张拜帖,恭敬的递到赛玉的身前,婢女恭着身子说道:“小姐,宇小姐今天来找了小姐,见到小姐没有在家,这也没待上多久就走了,这个帖子说是一定要奴婢亲自递给小姐手中才行!”
赛玉皱起了眉头,一边结果婢女手中的帖子,一边嘀咕着念叨道:“刚才还撞到一个不待见,又是有另外一个还找上门来,难道真的是欺我赛玉软弱嘛!”
一边的小婢女听到赛玉轻声的念叨声,也是脸上色变,小婢女强忍着笑意,个太尉府好像就没有哪个人觉得说小姐是个软弱的人,这等说法从小姐口中说道出来,就是个非常让人觉得好笑的事儿了。
“自上次万花园一游,慈姐音容尤念,不知姐苍老否,今晚戌时到老地方,妹宇香恭候!”看着上头一个个娟秀的字体,赛玉是狠得牙齿咬得咯噔响!
“好了宇香,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今天晚上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耍什么花样!”赛玉咬紧牙关,恨声说着。
赛玉真个是让宇香的一纸拜帖给气地厉害,连晚饭也是没吃,便就那样气鼓鼓的端坐着,等到差不多时间了,赛玉一个箭步就从自己的房中冲了出来,对于赛玉来讲,这次面就像是一场战役,不管是胜还是负,她都是要全力以赴!
所谓的老地方,其实就是在城内最好的酒楼——醉香楼,楼分三层,越是往上,便是越高的价位,贩夫走卒都是在一楼,贾官宦多是在二楼,而一楼则是老板专门留给达官显贵密谈只用,这生意倒也是做得精细!
赛玉可是轻车熟路了,很快的她就来到了醉香楼的三楼,三楼也是有各个包房,赛玉由店小二带着走到了其中一个她经常和宇香碰头的厢房。
刚走进去,赛玉就是愣了一下,因为厢房内可不是只有宇香一个人,而是还有另外一个年轻女子,那便是庞小莉,当今太师庞德之女,而宇香则是当今大将军宇泰的小女儿,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娇女!
庞小莉和宇香都是做公子哥的打扮,女扮男装,却也是难掩两人的娇媚之态。
“赛玉姐姐!”两女同时唤道,俱都是站了起来!那声音如黄莺初啼,说不出的悦耳。
而赛玉可不觉得这两女的声音动听,她只觉得听了毛骨悚然,赛玉冷哼了声,说道:“香妹妹,好像你并没有到小莉妹妹也是一道同来!”
“哟,怎么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赛玉姐姐,也是怕多了小妹一人嘛!”庞小莉一副吃惊的模样,这种貌似惊讶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做作的表演真的是让赛玉像是吃到了发臭的鱼儿一般的恶心。
赛玉也不客气,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她也不待主动发问,省得让那两丫头给看扁了。
看着赛玉有些恼怒的样子,宇香咯咯笑了起来,她脆声说道:“赛玉姐姐,你可是怨恨香儿说你容貌是否已老这事儿,其实这事儿啊,都得怨小莉,都是她非得要我如此写,说事如非如此,赛玉姐姐定是不肯前来,所以小妹只得造次了,还望姐姐莫怪!”
赛玉冷哼了声,心道:“信你才怪,你这丫头最是恶心人的了,那口吻像绝了是出自你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