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战前演练
管只是需要让合适的人在合适的位置做事,这世上没有无用的人,只有不用人的人,斐龚对这个观点还是比较赞同的,所以在他上任的这些日子里,斐龚尽着自己最大的所能,努力的压榨所有人的潜力,以迫使有限的人手能够产生最大的能量。
只是十天的功夫,斐龚就取得了非凡的成就,那便是辛苦了这十天之后,他把人削减了了三分之一,而每天完成的工作量甚至是比以往还要多了,每个人都是陀螺一边的忙着,永远都得不到片刻的闲暇,这便是斐龚所要求的,当然了,忙活了这十天之后,斐龚自己算是得到了超级解放,已经不需要他去做任何事情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便是斐龚这十天吃在这里,睡在这里的结果,平常还看不出斐龚做事的魄力,只是一旦进入角色,斐龚就成了工作狂,这不达成目的是绝对不罢休的。
“啊!”斐龚大吼一声,这一声大喝可是吓得武清兄弟二人腿肚子打颤,每一天都是生活在斐龚的喝骂之中,这十天武清兄弟二人也已算是经历了这辈子最为紧张的十天,所有的人都在斐龚的逼迫之下不知疲倦的工作着,并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否则就不单单是被斐龚骂上几句那么简单了,也许每个人的脸上都要印上斐龚的大脚印子。
“总调度大人,可有什么吩咐!”武楚说话的时候嘴巴都不了利落了,他可是让斐龚给吓怕了,每次听到斐龚的声音,他的身子就忍不住的打颤。
“没事儿,我也在一呆就是十天,也是够闷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由你们两兄弟给我看好了,若是出了半点岔子。我唯你兄弟二人是问”斐龚冷声说着。
武清和武楚赶紧连声应是。
斐龚伸了伸懒腰,这便走出了他办公的场所,迈着悠闲的脚步,这城外的空气虽然比城里要好许多。但是就没有什么乐子好玩。斐龚自然是要赶紧城里去,更为重要地是他都十天没和雅娘那丫头见面了,轻松下来之后斐龚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念这丫头。
进城门的时候,斐龚腰间已经是有进出城门的腰牌了,这和他刚才齐州地时候可是差了许多,当时是客,而现在他已经是有点像是齐州城地一份子了,走进城里。斐龚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城里的气氛比以往更加压抑了,这也是正常的,从这些日子来每日递增的粮草调配,斐龚便是感受到了大战的日子越发临近了,齐州城的上空已经是笼罩了战争的阴霾,斐龚不喜欢打仗,但是有地时候你别无选择。
“总调度大人!高洋大人有请!”在大街上走着,斐龚便是给骑着马的小悦给拦了下来。
斐龚暗道一声晦气。这着回去看看雅娘,却没又是让高洋差人拦截了去,斐龚心里自然不是个滋味,斐龚阴着脸应道:“小悦啊,我这正要回府里。你来不来我都是要回去的呀!”
“回总调度,我家主人现在正在大校场,而不是在府里!”小悦应道。
“大校场?”斐龚愣了,怎么叫自己去那地,似乎自己和打仗挨不上什么边吧。只是人家既然派人来叫了。这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在小悦的引领下,斐龚骑上了一匹快马。一道来到了大校场,只见黑鸦鸦的兵士甲胄在身,刀斧在手,列成一个个方阵,将诺大的大校场都给占去了大半,今天是搞什么花枪,难道是要校场大检阅吗。
“总调度斐龚见过高洋大人及其它大人!”斐龚对着高洋恭敬的行了个礼,还和其它地人也点头致意,现在斐龚可是不能和从前那般的和高洋称兄道弟了,既然成了人家的下属就应该有点下属的样子。
原本有些担心斐龚在众官和将士面前又要说胡话的魏明,这才长嘘了口气,看来这个大胖子还是有几分规矩地。
“哈哈,我的总调度大人,你来的正好,听说这些天干得很是不错啊,魏明先生对你可是赞不绝口!”高洋哈哈大笑着,有些官和将官对斐龚也不是太过熟悉,高洋这是要给斐龚增添几分威势。
魏明搭话道:“总调度治下有方,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有总调度给高洋大人调配物资,魏明也是心甚宽慰!”
“哈哈哈,好好好,斐龚啊,你便列在魏明之侧,等下黄中老将军要演阵法,你也可以趁此机好好的开开眼界!”高洋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战鼓地点击声一下下甚是有规律,偏是和人之心律不齐步,让没有听惯这战鼓之声地斐龚感到非常不适,怪不得战场的初哥给这战鼓声给吓破了胆去,却是原来这节奏也是有讲究,此时斐龚旁边站着地就是魏明和鲍威迩,于是斐龚轻声的对他旁边的鲍威迩说道:“将军,你怎么没有上去指挥兵士啊?”
“哼!”鲍威迩冷哼了声,这上战场他是个前锋将军,只是在军中,无论是战功还是威信,他都是离黄中老将军还有着莫大的距离,自然不轮到他住持如此隆重的演武仪式,被斐龚这么问,鲍威迩心中自然不是个滋味,偏生还不能反驳,鲍威迩心中都快气得内出血了。
魏明依旧是有头巾蒙住了个脑袋,只露出两个眼睛出来,他和斐龚隔得也是很近,自然听到了斐龚与鲍威迩说些什么,这个大胖子还真的是记仇,魏明宁愿相信斐龚是故意要气鲍威迩,否则依照斐龚的心性,应当不至于这么冒失的让鲍威尔感到尴尬才是。
白须飘飘,却是无掩黄中老将军的风姿,他手中擎着令旗,随着他手中号令的变化,下面的阵型开始动了起来,原本的方阵瞬间变成了圆阵,看起来还真个是水泼不进针插不入的架势,而很快的黄中手中的旗帜的飞舞,圆阵变成了锥阵,再之后则是又有骑兵和步兵之间的切换变化,看得斐龚这个们外行是眼花缭乱,看着看着就不起精神来了,这么变来变去倒是没什么看头,斐龚只觉得像是万人团体操一般,甚是乏味。
“总调度,怎的,看不进去?”魏明微笑着对斐龚说道。
斐龚压低了声音回应道:“就是觉得花里胡哨的,看不明白是咋回事,你知道,我可不懂这些领兵打仗的事儿!嘿嘿!”
魏明微笑着没有说话,只是他心里在暗叹若是被高洋大人听见斐龚如此糟践他最钟爱的精锐之师,怕是要发火的。
在斐龚称之为索然无味的演练持续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是偃旗息鼓,人马俱静,这刚才还是闹腾非常的,一时间又是极静,瞬间的巨大变化让人的心里感到非常的别扭,斐龚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而这个时候的战队,于极静之中显出一股子杀气,让人不肃穆都是不能。
“好,这便是我齐州的威武将士,由此日威势可见,西魏贼子又怎么是我东魏大军的敌手!”高洋激动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抚掌大声笑着说道。
“刺史大人威武!”众官和武将纷纷拍马道。
而斐龚心里却是暗道:“貌似你老子高欢这次可没打胜仗,现在高兴的球球,老子如果有的选,绝对不跟着齐州军去打玉璧这场硬仗,唉,如果有机能够跑路就好了!”斐龚依旧是无时不再着跑路,因为他已经是知道玉壁之站这一役,高欢差不多是给活活累死气死的。
“丞相有令,三日之后,兵发并州,众将士,为国捐躯的时刻到了,磨利你们的刀,擦亮你们的枪,打过汾水,攻占西安,我们要诛杀逆贼宇泰!”高洋音调高亢,非常之有蛊惑人心的魄力。
天呐,三日后就开战了,这也太快了点儿吧,斐龚楞住了,那自己岂不也是要赶鸭子上阵了,奶奶个熊,自己是来做大地主的,可不是来当炮灰的。
“哈哈哈哈,总调度,很快就要上战场了,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激动啊?到时候我们哥俩可是要好好的热乎热乎,是也不是啊!”鲍威迩捏住了斐龚的手腕,大力的搓揉着,痛得斐龚是挤眉弄眼的,斐龚心中暗恨:你这蛮子,早晚要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魏明在旁边看的是直摇头,鲍威迩和斐龚两人的矛盾似乎还不小,这鲍威迩也真是,宁得罪君子不惹恼小人,得罪了斐龚,这家伙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可怜的斐龚,已经是被魏明打入小人一列了。
第一三六章 人摇床呻吟
高洋忙于对将士们进行信心喊话,斐龚趁着机便向高洋请辞了,他不和对他有仇一般的鲍威迩身边呆太久的时间。
斐龚自然是赶着往高洋的府邸走去,虽然这高府华丽非常,但是住在别人府里总是心里不大痛快,如果不是因为这就快开战了,斐龚还真是从高府搬出来住,但是很快的就只有三天了,斐龚也是不用因为这个问题而苦恼。
有了令牌之后,斐龚可以自如的在高府出入无虞,来到他和雅娘居住的小院子,斐龚的脚步声也是比往常要重了许多,因为许久没有回来了,有的时候,男人还真是不能离开女人,否则竟也是像女人一般,了念别人了。
雅娘已经是听到了斐龚的脚步声,原本还在屋内绣着荷包的雅娘赶忙从屋内跑了出来,这些日子,雅娘足不出户,每日只能是做些女工打发日子,而斐龚只是差使小悦来给雅娘传了一次信,之后就是十天也没见他回来,突然间的分开竟然是让雅娘有些思念起斐龚来了,这听到脚步声,赶忙是跑了出来。
“哈哈哈,我的小宝贝!”斐龚一个熊抱将雅娘娇俏的身子个裹在怀里,雅娘吃惊之下满脸潮红,只是不停的打着斐龚的手臂,这么微小的动作自然无法让斐龚放手。
“晓得回来啦?”雅娘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幽怨和一点撒娇的意味,还从未见过雅娘这般模样地斐龚乍然听得雅娘这般语气,半边身子都是酥了。
斐龚微笑着说道:“这不是要忙着高洋大人交待下来的差事嘛。你可不知道你家男人这段时间多么能干,就连魏明那个阴人都是对我称赞有加,嘿嘿,还趁机给咱西石村捞了一笔,可谓是功德圆满了!”
雅娘明亮的大眼睛眨呀眨,她可不晓得男人们的事儿,只是听到斐龚说他做得还算不错。那么雅娘也是替他感到开心。
斐龚一到三天后就要打仗了。原本极好的心情也是暗淡了许多,将雅娘放了下来,斐龚拉着雅娘的手,慢慢的走进屋去。
雅娘像是感受到了斐龚地心情有些低落,因为不知道斐龚为什么这般,所以雅娘只是静静地由斐龚牵着,而不是像平日那般因为害羞而挣扎着将手抽离开去,其实。她的小手被斐龚的大肉掌裹住的时候,心里总是能够感到一阵心安。
屋内一尘不染,这个时候也是没有一个仆人,斐龚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是让小悦叫两个丫鬟来服侍你的嘛,现在怎么不见一个人影!”
“是我不要别人伺候的,反正我闲着没事儿做,做些琐事正好打发时间!”雅娘柔柔的说着,她的声音似乎让人有一股让人心静地力量。斐龚听了之后心里也是没那么暴躁了。
斐龚坐了下来,雅娘这便要张罗着去给斐龚沏茶,只是让斐龚给拉住了,斐龚望着雅娘,轻声的说道:“雅娘。有个事儿要和你说一下。”斐龚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三天之后,老爷我就要上战场了!”
“啊!”雅娘惊叫出声,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斐龚,从头看到脚。这女人也是无法象斐龚怎么就要上战场了。
“呵呵!”斐龚笑道:“不用大惊小怪的。你家男人上战场咋了,男子汉大丈夫。那个不是马上立的功业!”斐龚昂头挺胸,努力的让自己的形象显得更加壮烈一些,只是雅娘却是扑哧笑出了声,这自然是让斐龚如何也无法继续扮演硬汉的风范。
“咋了,还怀疑你家老爷?”斐龚沉声说道。
雅娘娇笑两声,也不应话,只是她心中却是着斐龚老爷如何也不可能像其它男子那般在战场上慷慨激昂地,因为斐龚平时就没有给雅娘任何有关这方面的形象,反而更多是让人觉的斐龚比较吝啬刻薄。
哼!斐龚冷哼了声,不管怎么说,让自己的女人怀疑,还是件不是让人太高兴的事儿。
“老爷,那你是做些什么呢?”雅娘凝神问道,虽然不大相信斐龚能上得了前线,但是女人细腻地那点儿心思还是让雅娘比较担心。
斐龚咳嗽了声,应道:“我负责高洋大人的所有军用粮草及其它物资的调配,是战时总调度是也!”斐龚的语气铿锵有力,仿佛给总调度前面冠上“战时”两个字是件多么了不得的事儿。
“那还好些!”雅娘轻轻地拍着她那高耸入云地胸脯,听到斐龚这么说,雅娘忐忑的小心思总算是安定下来。
斐龚地贼眼瞄上了雅娘胸前的两团,这十天他都是独自一人在城外,隔开了一段时间,斐龚那点淫念自然又是浮上了心头,咽了口口水,真个是小别胜新婚呐,斐龚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腹下之物亦是蠢蠢欲动。
“雅娘!”斐龚低哑的声音唤道。
“嗯?”雅娘抬起头来,眼神刚好撞到斐龚那双淫光闪闪的眼神,那种能让人心底发颤的炙热雅娘再也是熟悉不过了,那晚斐龚便是那般看着她,雅娘只觉得浑身一热,赶忙是低下头去,以免让斐龚看到她的眼睛已经是起了一层水雾。
斐龚将雅娘拉近到身前,雅娘的身子僵硬住了,斐龚则是将雅娘个身子都给抱了起来放在他的大腿上,当肌肤相亲的时候,即便是隔着意料,若有如无的摩擦也是能将人心中的之火点燃。斐龚轻抚雅娘的玉颈,若即若离的轻触让雅娘的身子变得滚烫起来,雅娘要躲开斐龚那撩动着她的心弦的怪手,却是因此而让两人的大腿摩擦了起来,雅娘穿的是上好的绸缎,如此摩擦不啻于是有人在轻抚着她一般,这等刺激让雅娘的呼吸都是急促了起来。
“雅娘,和我一起去上战场吧!”斐龚轻声说道。
雅娘双眼已经是水润非常,她有些失神的应道:“嗯?”
斐龚将头凑上前去,咬住雅娘的耳垂,轻声说道:“和老爷一起上战场吧?”
“嗯!”雅娘无意识的回应着,她只是觉得斐龚的嘴唇碰触在她滚烫的耳垂上,雅娘晶莹剔透的耳廊在光线的照射下能看到那细细的血脉,这儿个耳廊却是个都变成了红色,斐龚将雅娘个的耳垂都含在嘴中的时候,雅娘终于也是忍不住颤抖着倒在了斐龚的怀中,而她一边喘着粗气,身子则是剧烈的颤抖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甚是无助的抓着斐龚的衣襟。
“嘿嘿!”斐龚轻笑着,当他在亲吻雅娘的耳廊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雅娘发自内心的颤抖,这样的感觉实在是非常的不错。
斐龚的手不再闲着,沿着下摆探进了雅娘的衣内,斐龚对雅娘的身体已经是大面积探究过的,对雅娘的敏感部位也是知之甚详,不多时,雅娘已经是不断的蜷缩着她的身子,只是她的贝齿紧紧的扣着下唇,这样才没有呻吟出声,而她的鼻音却是慢吟浊音,这种带着些许抑制的声响比嘴中的呻吟声更是夺人心魄,斐龚也是暗吼出色,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个尤物,斐龚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斐龚抱起雅娘便向里屋走去。
屋内是一张全新的竹床,雅娘这个时候两手搭在斐龚的脖子处,白藕的手指紧紧交扣着,斐龚将雅娘放在床沿上,然后将雅娘个身子翻了过来,雅娘后臀显出惊人的弧度,斐龚吞着口水,怪手自然是探了上去,慢慢的揉扒了起来,雅娘的头朝着床内,正当她要挺起上身的时候,便是让斐龚搂住她的小腹将后臀给高,这般试了几次之后,雅娘便不再继续,只是她又是看不到斐龚,两只手又是无法掌控到什么,这种陌生的无助感让雅娘很是心神晃荡。
斐龚暗吼一声,将雅娘的裤子褪了下来,而很快的他也将解除了自己的武装,然后枪而上,一时间,雅娘只能是两手撑在床上,随着斐龚一下下的挺进,竹床轻声的呻吟着,雅娘则是羞得闭上了眼睛,只是她的身子却是和着竹床的呻吟声剧烈的波动起伏。
床剧烈的摇着,雅娘的汗滴滴在席子上,她的头发都已经是湿漉的,终于雅娘的头高昂着,斐龚则是大叫了一声……
第一三七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并州,乃是西魏与东魏之间的要塞,如果并州让东魏控制了,那么两边之间的争战局势必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韦孝宽得宇泰之命驻守并州,屯重兵于玉璧,为的就是靠着韦孝宽的威名和才干来扼守并州要塞,以报西魏之平安,当时是,东西魏之间尤以东魏的国势较盛,西魏亦是只能采取守势。
韦孝宽这些日子来总是觉得心头沉闷,仿佛有什么事儿压在他的心里一般,但他偏偏是摸不着什么边际,此时,他的爱侣杨氏正在抚琴,悠扬的琴声婉转清吟,没有高山流激昂,确如和风抚竹般的轻柔。
唉!韦孝宽长长的叹了口气。
蹦!琴弦断了一个,杨氏心中也是一颤,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侯爷叹气了,这个时候也是不晓得到底是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侯爷,杨氏移步走到韦孝宽身前,凝声说道:“侯爷,你可是有什么心烦的事儿?”
“唉,吾自接任并州刺史以来,虽然加紧构筑防御工事,但是东魏高欢贼子虎视眈眈,怕是很快就要不利于我西魏,我又如何不忧心忡忡!”韦孝宽神情有些黯然,一到西魏对东魏的国力孱弱,韦孝宽心中就是有着许多的苦楚。
杨氏微笑着说道:“贱妾是妇道人家,你们男子汉的事儿我怕是懂不了多少,但是侯爷,岂不闻天行建,君子以自强不息,但若是侯爷尽力的去做了,相信总是能够找到应对的法子,侯爷你说是也不是!”
“哈哈!”韦孝宽哈哈大笑着。“还是夫人最贴心!”
杨氏蓦然间发现韦孝宽鬓角已经是有着不少的白发,杨氏轻轻的用手抚着韦孝宽地鬓发,无语凝噎,而韦孝宽也是让杨氏轻柔的动作给镇住了,动也是不敢动上一下,一时间,两人温情脉脉。日,而斐龚原本着还能回去休息了一两天,没成只是回去了一个晚上。就迫不得已的返回了他的工作岗位。去调配各种军备物资去了,兵马未行而粮草先至,这两天,四面八方的物资都运送了过来,工匠们也是日以继夜的打着马蹄铁和运送物资的牛车马车,为了加快进度,斐龚另外划了个地方,让工匠们日以继夜的忙碌着。而斐龚自己,光是核实那些数字和指派下边的人干活就已经让他忙得不可开交了。
“呼!”斐龚在账簿上歪七扭八的签下他自己地大名,算是对这笔账目核对无误,这也是斐龚定下地规矩,即便是对武清有充分的信任,但是斐龚还是希望藉由这不时的查账让下面的人能够更加的老实,只是他的那一手毛笔字则是奇丑无比,看得武清兄弟两个是既笑又不敢笑。
今天。斐龚已经是收到了西石村的飞鸽传书,唐皋那家伙倒是没有耍滑头,乖乖的将上好地皮货和褥子交付到了西石村,信笺是由池蕊写的,心中的那股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是池蕊也是在信中催着斐龚早日回家,因为最近风声也是传到了西石村,东魏要西征的事情个国度都已经传遍了,女人家自然不太愿意自己的男人参与战争,这是女人的天性。不希望冒险。而希望自己的男人总是能好好的陪着自己。
斐龚也是回了信,只是报了平安。然后说自己在齐州刺史高洋大人地帐下当了个极端重要的职务,这个职务斐龚自然没有说,也是没有及任何关于此次东魏西征的事情,只是说自己需要等战事过后才能回去,而对自己是否参与战争,斐龚则是一个字都没有,不都是回不去的,不说反而能让家里的两个娘们少些牵挂,岂不是好事一桩。
“总调度,你也是忙活了一天了,赶紧歇儿吧!”武楚很是狗腿地说着。
斐龚转了转自己的脖子,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这都做着圈圈写写一天了,满眼看的都是些数字,看得斐龚眼睛都有些困乏了,伸了伸懒腰,这才稍微的有点了精神头,斐龚脸带微笑地说道:“武楚啊,你和武清哥俩这些天也是忙活地够累的,辛苦你们两个了!”斐龚拍着武楚地胳膊笑着说道。
武楚刚忙应道:“都是给高洋大人当差,敢不尽力都是不能!”
武清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着,相比武楚,他总是显得比较木讷有些,只是斐龚反而对话不的武清比较放心。
“嗯!”斐龚笑道:“武楚,有个事儿差你去做,去把那皮货商唐皋给叫来,咱们齐州的大军还真少不了他的那些皮靴,这眼看着就要入秋了,天气是一天天的变凉,若是换上他那批靴子,咱们的战士一定是比任何其它地方的部队都要勇猛,脚上暖和了,身上自然也就暖和了,这身上一暖和,那岂不是浑身都有劲了呀!古人不也说嘛,温饱思淫欲,这说明人不但要吃得饱还要穿得暖,这样精力才好啊!”斐龚滔滔不绝的说着,虽然他最后一句话的比喻比较混账,但是武楚显然明白了斐龚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去跑腿把唐皋给叫来。
“总调度,我这就去给你将唐皋叫来!”武楚说完就赶忙出去给斐龚喊人去了。
“呵呵,你这个弟弟啊,做什么事儿都是这么风风火火,我就是喜欢他这股子冲劲,哇嘎嘎,好嘞,武清,你把今日的账目清一下,该入仓的都给入仓,咱们的事儿算是准备的差不多了,明日大军即是要出征了,你也是和家里的婆娘说道说道,晚上好好的热乎热乎,不然这一去,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回来!”斐龚嘿嘿笑着说道。
武清是个老实人,听得斐龚这么调侃他,一张大脸比红柿子还要红。
这个时候,一个窈窕的身影闪了进去,一个裹着青色头巾的小厮模样的人儿走了进来,只是这个小厮也太娇俏了点,小小的嘴儿小小的脸儿,那脸上的肌肤白里透红,娇嫩的很。
“总调度喝茶!!”小厮端着茶杯的手儿像是出水小葱,怎么瞅着也不像是个男子的手。
武清只是一个劲的苦笑,这个小厮不是别个,正是雅娘,斐龚从高府回来之后,身边就跟着这么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只要稍微有些判别能力的人,也是知道这人是斐龚的妾侍,只是武清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敢做声,毕竟这儿不是大将军的军营,其它的人并不敢拿斐龚带着小妾的事儿做章。
斐龚接过茶杯,还在雅娘的手上顺了一下,哟,那个叫滑嫩啊,真个是如水嫩的豆腐一般。
雅娘的手缩了回来,碍着武清也是在这儿,雅娘不敢对斐龚的揩油动作娇嗔撒娇,却也是臊红了脸儿。
雅娘也是没有走开,只是乖巧的站在斐龚的身旁,这下武清更是觉得不大自在,只能是垂着手向斐龚告辞,斐龚笑着准了他走。
“这个假正经,怕是急着回家和他婆娘亲热去了!”斐龚嘎嘎笑着。
雅娘推了斐龚一把,娇声说道:“就你爱往歪处!”
斐龚嘻嘻笑道:“要不咱们也是,嗯……”
“不跟你说了!”雅娘跺了跺脚,也是退了出去,她倒还真是怕斐龚发了疯的做出点儿什么疯狂的事情出来。
斐龚微笑着,坐在椅子上,他静静的着一些事儿,手则是轻轻敲打着桌面,这个时候若是能抽上一根烟就好了,可惜没烟草啊,斐龚眨巴着嘴巴,有些嘴馋的着。
等了一阵,武楚领着唐皋走了进来,这些天,可把唐皋等得都快要上火了,眼瞅着就要开战了,这两天一切的征兆无不显示着这一点,唐皋都快急死了,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斐龚这边能有什么动静,所以一等到武楚来叫他,唐皋是十万火急的赶了过来,额头上还挂着两粒豆大的汗滴呢,可见他有多急。
“哈哈哈,唐皋大商贾,你可来了!”斐龚长身而起,对着唐皋拱了拱手,今日斐龚心情好,对唐皋也是比上一次有礼了许多。
唐皋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回道:“小的等着总调度的叫唤呢,这些日子盼的连脖子都长了许多。”
“哈哈哈,唐皋你可真是爱开玩笑,好了,武楚,你去忙活自己的事儿吧!”斐龚呵呵笑着说道。
“武楚先行退下,总调度若是有什么事情,属下随时听候差遣!”武楚这便慢慢的退了下去,他虽然不晓得斐龚和唐皋两人有什么交易,却也是心里有些猜到了一点端倪。
待武楚走了之后,斐龚这便微笑着说:“我已经是收到了村中我那婆娘的来信,一儿我就让武清两兄弟将你那些战靴收入库中,待得明日出征之前便是分发到每一位将士的手中,这样唐皋先生你是否满意啊?”
“满意,满意!”唐皋连声应着,虽然对斐龚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做派有些微词,但是听到终于是能够把战靴交付了,唐皋也是打心里感到高兴。
第一三八章 龙腾风云动
“……大人,这便是斐龚这些日子来的表现了!”魏明双手下垂,方才他已经是将斐龚这些日子来的总总表现都告诉于高洋知道,当然,除了各方面的事务都处的井井有条之外,魏明还将斐龚极为诡异的将商贾唐皋的战靴给收了下来的事情也是告诉了高洋。
“哈哈哈哈!”高洋朗声笑道:“这个大胖子,肯定是收了人家的什么好处的,不然他不如此痛快的将那些战靴给收了下来,你是不知,上次我去找他借粮食的时候,他也是要我付给利息,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至于他将自己的女人收在行伍之中,其它将军不说什么便也作罢了,毕竟他们只是负责物资的押送,算不得数,也无所谓晦气!”
魏明恭声应是,对斐龚,魏明还是极为看好的,既然高洋没有太多的不满,那么他更是不多嘴什么了。
“希望这家伙不要给我捅什么篓子!”高洋凝神说着。
魏明听着心里也是发虚,那家伙,有时候做事还真的是没个准谱,魏明只能是替斐龚祈祷了,倒是希望这家伙不要犯什么事儿的好。
呼
狂风如刀,尘土飞扬,萧瑟的秋风起来了,只是比往年来得更烈一些,天际相接之间,露出一丝鱼肚白,今天的天气可不是怎么样,但是对于高洋而言。今天可是个发兵的大日子,将官点卯,巫师祭拜天地。萧瑟地秋风下,冰冷的铁器闪着嗜血的寒光,这是一个冷意十足地日子,渴望战斗的士兵的血不管如何燃烧,也是无法抗拒这秋天的寒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队牛车马车之类的混杂队伍拖着老长的队伍,慢悠悠的来到了将士们的阵列之前,这个时候。从车上跳下一个人来,很快地向点将台走去。
“高洋大人,天寒地冻的。我给各位将军和战士们送皮靴来了!”斐龚在离点将台五米远的地方立住了,对着上头朗声说道。
斐龚地话没让高洋觉得有多惊讶,却是让一众将官起了骚动,在众人起了骚动的时候,黄中老将军冷眼扫过,众人都是噤若寒蝉,黄中在军中的威严有时候更是胜过高洋一筹,众人自然不敢太过放肆。
见到众将官消停些了,黄中也是收回了他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只是他的嘴角也是挂着一丝人们不太容易察觉的微笑。其实黄中亦是爱兵如子的大将,否则下面的将士也不对黄中老将军如此敬重了,所以黄中听到斐龚给将士们送来了皮靴,心面自然是高兴的,他对斐龚这胖子的印象也是好了许多。就连一向对斐龚有着不满地鲍威迩,这个时候也没有哼出声来,只要是对战士们有利的,鲍威迩决然不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高洋则是皱起了眉头,这个胖子倒是鬼地很。在众将士决口不这批靴子是唐皋捐来的。倒像是一切尽是他斐龚的功劳,只是昨晚斐龚已经是当面报知了他关于唐皋捐赠战靴地事情。这个胖子心思倒是不小啊。
“尽快的分发给将士们,不要阻碍了发兵的时辰,还不赶紧去办!”高洋中气十足的吼着。
“诺!”斐龚高声应道,说完便是挥了挥手,武清和武楚这便指挥着其它速度的给将士们分发着战靴,这些将士相互间传递着战靴,很快地,所有地战靴都是分发了下去,将士们将战靴随身收好,并没有立即穿在腿上,一来是宝贝着这些战靴,二来也是如此一来必然乱了阵列,这就大为不好了,上面有将军们盯着,将士们自然不敢如此放肆。
斐龚含笑着走到了自己一众手下的队伍中去,今天他自己不但是亮了一个小脸儿,更重要地是慷他人之慨,在众将士面前立下了自己的威严,对于斐龚来说,这确实是个非常划算的事儿,看来做这个总调度确实是不错。
小厮装扮的雅娘牵着斐龚的衣袖,她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鼎盛的军容,万人的战列,一眼望去都是望不到尽头在哪里,仿佛延亘到了远方天地相连处,这种威武的气势,不要说雅娘一个小女子,就是不大见过市面的大老爷们见了,估计也是要心里打鼓,雅娘的身子也是战栗了起来。
“别怕!”斐龚轻声的说着,还轻轻的握了握雅娘冰冷且颤抖着的柔荑。
雅娘这才稍微镇定了些,只是她的大眼睛依旧是瞪得大大的,一下子都是不眨眼,出神的望着眼前的威武军容,人道是沙场秋点兵,敢情就是这种场面啊,雅娘看得是目眩神离。
斐龚也是心动神摇,这万人的阵仗就是让人看得目眩,很难象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冷兵器军队相遇的时候,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宏伟场景,便是看上一眼都要永世难忘吧,这些又岂是后世未经历过冷兵器战火洗礼的后现代人通过影视作品所能再现的,而这一切都是要在自己的眼前再现,斐龚只觉得热血沸腾,这个时候,原本对战争有着几分排斥的斐龚都是变得有点期待起来了。
咚!咚!咚!
战鼓已三鸣!
高洋抽出腰间的宝剑,斜指苍穹,高声怒喝道:“攻占长安,生擒宇泰!”
“攻占长安!”
“攻占长安!”
一声声怒喝声震动穹宇,人类的大地的儿子,集天地宠爱于一身,可以说是亿万年也难得一见的智慧生物,但偏偏是这样的一种生命体,对战争却是一如既往的热爱,这便是人性的疯狂,不在战争中爆发,就在战争中死亡,或许,这就是人类的宿命。
当一只一万人的队伍移动起来的时候,大地都似乎在颤抖,齐划一的步履仿佛让大地也共同的颤动着,齐州军队以步兵为多,这一点倒是和其它的州郡不一样的地方,承袭于鲜卑族骑射遗风的魏晋武功乃是长于马上,只是齐州之士卒则是以步战知名于天下,或许只有秦地的彪悍步兵才能和他们抗衡,这一点不可谓不是高洋治下的齐州值得自傲的地方。
战士们嘴中唱着斐龚不知名的战歌,歌声苍茫动人,斐龚静静的听着,这种声音难道就是属于战士的声音吗,大军所到之处,不管是劳作的农人,还是赶集的小贩,俱都是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静静的望着大军的的旗帜,那是一面绣着“高”字的巨大锦旗,斐龚从那些民众的眼神中看到了朴实而疯狂的眼神,那种眼神让斐龚感觉到民众不但是简单的在望着旗帜,而是在默默的表达着自己对国家兵器——军队的敬意,军队之胜败往往是关乎一国民众之福祉,也便难怪这些人要如此虔诚恭敬的看着出发的大军了。
“这可真是个人吃人的社!”斐龚惊叹着,混乱的朝代,不止的兵戈,这一切似乎都在默默诉说着属于这个时代的冷酷与无情,斐龚自然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之一切,也许,该是借助着自己对天下大势的了解,努力的让自己的底盘不断的扩张起来的话倒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一到势力,斐龚望着眼前高洋的万人军队,又是流出了口水,他口中大声吆喝道:“抓紧了,跟上大部队,若是落后太多咱们谁也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斐龚是负责辎重物资的押运的,而负责保卫他们的只有一个尉官带着所部,斐龚倒是有些害怕此行太过枯燥,毕竟负责物资的都是极难亲历阵仗的,辎重的押运自然逐渐落后于大部队,所以斐龚也是不敢怠慢,希望能够尽量的让进度跟的上大部队。
大幕已经拉开,齐州大军正向西出发,只要汇集邺城的高欢大军,则是向西方杀去,云层浓密非常,这太阳似乎都是不忍再看它的子民即将爆发的冲突。
随着齐州大军的异动,在某些不知名的角落,一些信鸽腾空而起,一个方向是飞往了西魏,东西魏之争由来已久,这无间道自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高洋率领着大军向西进发,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是无法保留住消息的,而这个时候亦是有不少的信鸽是朝着南边飞去的,而南边是哪儿呢,除了梁朝又是哪里!
看来,浓密的乌云下,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这还未打起的大战。
第一三九章 三鼎之势
长安,秦汉俱在此建都,不可谓不是集天地灵气的一块宝地,即便经历过数百年的战火洗礼,长安的繁荣依旧,无数的人攻占长安,这其中又以高欢为甚。
未央宫,这数百年的大殿内已是更换了几代的龙主,唯一不变的是它的沉稳和磅礴大气。
今日早朝,帝元宝炬只觉得气氛压抑非常,这是因为多日未曾上朝的大将军宇泰也是来到了今日的早朝,宇泰一身甲胄批身,腰间更是陪着战刀,这大殿之上,即便是侍卫也无人佩刀,只是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武百官俱都垂眉顺目,大殿内静得可怕,全然没了往日里那种让帝还觉得自己是个皇帝的惬意。
宇泰雄踞于元宝炬之侧,这让元宝炬感到很是压力,轻吞了口唾沫,帝元宝炬朗声道:“大将军也是隔着好些日子没上早朝了,莫不是有什么军国大事?”
“嗯!”宇泰冷冷的应了声,在宇泰的眼里,元宝炬也就是个摆设,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给予这个废物应有的尊敬。宇泰看也不看帝元宝炬,只是对着下列的臣武官们高声说道:“高还之子高洋率着齐州大军出动了,高欢亡我之心不死,听到这个消息,你们是否还能有心情夜夜笙歌,尽情欢娱,我大魏的雄魄早晚要毁在你们这帮不思进取地废物手中!”
宇泰的话就像是老爸教训儿子一般。只是差了没有竖起手指头指着这些人呵斥罢了,而宇泰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却是没有任何人敢触其锋芒,不愧是一代权臣,其权势手掌万人性命,没有任何人敢违抗宇泰的意思,所以这即便是让宇泰痛骂,也没有一个人敢做这个出头鸟出来吭声。
看着名义上是自己的臣工被宇泰如此呵斥,帝元宝炬的心里也是非常不好受,但是他也不敢说道别的什么。就连是他,也不敢触宇泰的逆鳞。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的皇位就不保,这种朝不保夕地日子。元宝炬真个是过得如履薄冰。
宇泰高昂着头颅,他的眼神中不带一丝地惧色,他是从大草原走出来的一匹头狼,绝对不畏惧任何地挑战的,而现在他比较庆幸的是自己已经前一步将大将韦孝宽调到了并州镇守,有韦孝宽在,宇泰的心是安定许多,历数朝中战将,还是韦孝宽最让宇泰看重。
“狗贼高欢又挑起战端,大将军。末将愿领兵前往,誓将高欢狗贼斩杀于阵前!”竟是有人还敢说话,众人将目光望向说话之人,然后心中心中了悟,这人也不是别个。正是宇泰之侄宇护!乃是朝中新贵,官列京畿都督,执掌京畿万众兵马,乃是实实在在的实权派。
“都督之责在护卫京畿,上阵杀敌之事自有其它人去料!”宇泰微笑着应道。宇泰算是他们宇家最出息的人了。宇泰也是非常看重这个侄儿,所以倾其全力扶持。现在已是能成为宇泰的得力臂膀,这个让宇泰心中也是极为的宽心。
“并州重地自有我韦孝宽将军镇守,着令并州周边州郡,一定全力配合好韦孝宽将军抗击高欢狗贼,辎重兵马等物件悉数囤积于玉壁,我倒是看高欢狗贼如何破我韦孝宽将军的铁桶阵!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泰高声大笑着,放肆非常,他简直是拿未央宫当他自己家的后花园,一点儿也不觉得有需要收敛地地方。
“大将据威武!”武百官齐声称颂着,而这些声音听在帝元宝炬耳中,如同锥刺,这实在是莫大的讽刺,而可悲的是元宝炬还要笑语嫣然,一点儿也不敢露出半分的不满。
自古枭雄几多,武夫当国常有事,或许元宝炬应该开一些才是。贩云集,城内繁华程度当是三地都城之首,因为梁帝萧衍鼓励化,所以城内酒肆青楼林立,多是人书生,繁荣的经济支撑着社地上层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而建康之内佛寺亦是很多的,萧衍笃信佛教,大推佛寺建造,一时间,上至达官显贵,下达贩夫走卒,无不礼佛,虔诚至极。
朝堂之上,官们细细碎碎的叨念着,这些人很是兴奋,只因为他们听到了好消息,那便是东魏高欢要和西魏宇泰打起来了,大梁朝之所以能够维持如此长时期的繁华稳定,就是因为东魏和西魏相争,而大梁才能如此逍遥地游离于外。
萧衍坐在宝殿地龙椅上,即是慵懒的倚靠着,萧衍地身子骨是比较孱弱的,他本来就不是个马上皇帝,这太平日子过得久了,流连于房地之间的时间自然就更多一些,此外的时间他则是武浓墨,日子过得可是滋润。
待得臣工们都静了下来,萧衍看着侍立于他身侧的太子萧纲,朗声问道:“太子,你说说看这场战事哪方胜算要高一些呢?”
萧纲微笑着应道:“回父皇,高欢和宇泰俱是乱臣贼子,两者相争必有一败,而到得最后,双方没有一个是胜者,若要说胜者,自然要数我大梁,鹬蚌相争,自然是渔翁得利!”
“哈哈哈哈,好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真是天佑我大梁朝!”萧衍哈哈大笑着,他自认自己是天命所归,要不然为什么大梁朝如此的繁荣昌盛呢。
“大梁国势昌隆,吾皇熊霸天下!”一群人居多的殿内大们弯着腰,嘴中说出的是歌功颂德的话儿。
萧衍听了自然是受落无穷,萧纲则是张了张口,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他眼中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第一四零章 下下之人
第一天之后,便是连大部队卷起的烟尘都看不见了,对于这么慢的速度,斐龚是暴跳如雷兼且无可奈何,谁让他的队伍中是那么多的马车辎重呢。
斐龚的脸色可以说比屎还要难看,而负责护卫大队的偏将窦升见到一般都是笑面迎人的斐龚这个时候脸色竟是如此的难看,赶忙是走过来,对斐龚说道:“总调度,可是有什么事情不满的?”
斐龚拧过头去,望着窦升那充满希翼的眼神,斐龚非常赏这愣头青一记爆炒栗子,但是他知道这人可以说比自己还有实权,毕竟那些牛高马大的兵士都这家伙使唤,斐龚笑了笑,答非所问的说道:“等咱们赶到邺城的时候,高洋大人怕是早已和丞相汇合,兵发并州了吧?”
“让我算一算!”说完窦升还真的是掐着手指头算了起来,算过一阵之后才应道:“按照咱们的脚程,走到邺城的时候,大军恐怕已经离开了邺城了,不过总调度务须担心,在我东魏地面,并不用担心遭到敌军的袭扰,所以咱们此行虽然落在大部队后面,但是却也没有多大的风险,而且一路之上我们还要不时的沿途收集物资,花去的时间也是比较多的!”
斐龚心中暗道:“奶奶个球,等老子去到玉壁的时候,高欢那老匹夫该不是已经嗝屁了吧,那样就不美了啊!”斐龚呵呵笑了笑。说道:“窦升老弟,咱们也是难得同行,这可是天大地缘分呐,咱们应当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才是,要不然,若是因为咱们行程太慢而坏了丞相的大计,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一到高欢的狠历,窦升也是额头冒汗。赶忙是连声的应是。
“弟兄们,抓点紧。咱们地走快一些!”窦升吆喝着去驱赶那些兵士多出一些气力了。
斐龚点了点头,心道:“不错。头脑很简单的家伙,根据我的智慧与武力一般成反比的定律,这家伙怕是有两下子,这一路的安全应该是不成问题。”
雅娘也是骑着一匹小马跟在斐龚地身边,当然这是斐龚任用私权的结果,要不然雅娘一介小厮地身份,又如何能够骑着马,雅娘的骑术还不是很精,便也能骑着匹小红马,其它地高头大马她就无法驾驭了。好在队伍走得慢,就是小马都已经是脚力有余了。
“老爷,为什么你要这么赶着去玉壁?”雅娘俏生生的说着。
斐龚两眼放光的应道:“爷这是要去长长见识,玉壁之战可是非常了不得的!”
老爷怎么知道玉壁之战非常了不得?雅娘的眼睛里充满了疑问,而就在她要向斐龚问个明白的时候。斐龚已经是高举着手,对众兵士和押运物资的差役说道:“好了,今天咱们就在这个村子边扎营,略微的休息一下,然后再上路!”
呼!众人一听到能休息。都是纷纷喝停了马匹马车。打尖肯定是需要的,只是之前这位总调度为了赶路。一次也没让大伙休息,兵士还好些,那些差役却是心中早已生了不满,当然没有人敢嘀咕什么的,毕竟这是在战时,说错了什么可是要掉脑袋地。
斐龚下得马来,然后帮着雅娘下马,即便是小马,雅娘下马也还不是特别利落,毕竟她也是大半辈子都在楼宇中度过的,这适应也是需要一段时日。
“窦升兄弟,前面有个村子,不若咱们进去瞧瞧去?”斐龚吆喝道。
“好嘞,总调度!”窦升哈哈大笑着带着两名军士走了过来。
斐龚对雅娘小声的说道:“雅娘,你在这儿呆着,我去去就回来!”
“老爷小心些!”雅娘娇声说着,眼中尽是关切,看得斐龚是贼感动。
“走,咱们看看去!”窦升已经是走到了跟前,斐龚这边与窦升往这个官道旁的小村庄走去。
大伙打尖的地方是个竹林,能挡着风,是个休息地好地方,走过竹林,一个小小的村庄便尽在眼前,村庄都是用小竹楼,仿佛是在画中的一般,绝对的美轮美奂。
“呀!好地方啊,好格调,窦升兄弟,咱们一儿恐怕是能遇到什么高人呐!”斐龚惊叹着说道,那个啥竹林七贤不就是喜欢在竹林里开茶话吗,更何况这个村子里的人是在竹林中住下来,意境恐怕更是高人一筹啊。
窦升憨笑着回道:“有没有高人窦升倒是不知道,只是现在好像是闻到浓浓地酒香了,看来这林子里有好喝酒地人家啊!”
斐龚愣了愣,奶奶个熊,这打仗的就是不一样,鼻子尽比那狗鼻子还好使。
斐龚也不待多说,先行一步走了过去,说是个村子,其实也不过是六七户人家,且这些人家地屋舍都建地靠拢在一起,周围还栽种了一些荆棘藤蔓,形成的是一个天然的屏障,即便是有野兽之类要冲撞进去也是不能。
“嘿,有人在家嘛!”斐龚大声喊着。
这喊了一阵子之后,竹舍的门打了开来,一个穿着白衣肚兜的小男孩打开了门,这小子肚兜上绣着一只大锦鲤,头上却是一些细碎的头发,两眼睛圆碌碌的,盯着斐龚和窦升四人看,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哟,小子,你家有大人在家吗,我是斐龚老爷,路过这儿,闻到酒香,看能不能讨杯酒喝!!”斐龚嘎嘎笑着说道。
小家伙摇着脑袋,看了斐龚许久,然后仰头朝天,嘴里咬着手指头说道:“粗鄙无礼,下下之人!”
“奶奶个熊!”斐龚暴喝一声,脸上已是涨得通红!
第一四一章 喝酒喝出个徒儿来
显然斐龚的叫声有些让小家伙受到了惊吓,这小鬼冲着斐龚扮了个鬼脸,这便又缩回脑袋去了,门吱呀一声闭合了回去。
斐龚这下倒是气得跳脚,竟是有如此气人的小鬼。
“总调度,少安毋躁,也许一儿之后主人就出来了,我们稍等片刻就是!”窦升温声说道,倒是看不出一介赳赳武夫,气度竟是比斐龚还要好上几分。
斐龚翻了翻白眼,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将那竹门砸碎,然后强行闯入,哪有那么多破规矩要守的,但是他自己也是明白,他没法指使地动窦升和他的两个手下这么干,要是让他自己去做这么粗重的事情,斐龚显然是不去干的。
等了一阵,门倒是又开了,这回出来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老者是一副乡下老人的装扮,却是脸上挂着让人觉得异常亲切的笑容,让人见了生出说不尽的好感,老者牵着方才那个肚兜孩童,小家伙还借着老者的衣裳遮住他的小脸儿,闪闪躲躲的偷偷去看斐龚。
“各位军爷,不知道到寒舍来有什么事儿,今年的抽丁税及其它徭役我们都已经是出得尽了,怕是没什么犯事的地方吧!”老人微笑着说道。
斐龚望着这个老头,怎么也是觉得这老头说话言不由心,让斐龚觉得做作的成分多了点儿,倒显得有点像是讥讽了。
“老人家,我们只是闻得酒香,所以嘴馋,向来耽扰一下,不知道老人家是否方便!”窦升温声说道。
斐龚也是赶忙说道:“就是就是,老人家不至于连这一点儿酒都看不破吧,有道是四十不惑,老人家该是六十有余了吧,这身外之物嘛,还是不要如此看重的好!”斐龚说话的语气可是着实不客气。不过这也是斐龚异于常人的地方,那就是心里什么,那么嘴里就说什么,人至真则至善,这一点是斐龚所具备的缺点也是优点。甚是难以评断。
“好说好说,众军爷请进,山野之中,能有些东西让各位军爷感兴趣的,老朽自然是要拿出来给各位军爷尽享才是,来来来,请进!”老人恭敬的请斐龚等人进去屋内。
斐龚和窦升给老人称谢之后,这便鱼贯而入,当斐龚在经过老人和其孙儿的时候。他还对着那小家伙瞪了瞪眼,个小鬼个脑袋都埋入了他爷爷的衣裳之内,嘴中还嘟喃着:“欺负小孩。没有涵养!”
斐龚听了后一愣,之后嘎嘎大笑,“涵养于我有屁用,老爷生来坦荡,死也坦荡,这平日自然分也要处处坦荡时时坦荡才是,哇嘎嘎!”斐龚大笑着,走了进去,老人眼中精光一闪,然后又归复平静。
这是一个非常简朴的小屋。屋内地许多物件都是用竹篾编制而成的,就连墙上,亦是挂着一副用竹篾做底纸作的一幅画,画中是一个黄牙小儿,正坐在江边垂钓。四周白雪皑皑,小家伙被宽厚的大衣裹着,只露出个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只是一股子倔强地神情却是从这个小子的眼中闪现了出来,作画之人竟是如此传神的将小家伙的神情都画在的竹篾之上。斐龚看得都是有些发怔了。
“这是我爷爷画的小龙!”原本由老人牵着的小家伙见到斐龚如此出神的望着墙上的画作。也是忘记了他和斐龚之间地不快,走到了斐龚的身边。语气间透着骄傲。
“嗯!”斐龚点了点头,“作画之人化腐朽为神奇,原本是一个小屁孩儿,也没什么看头,但是这作画之人画得却是传神,将一个傻小孩在大冷天还在江边钓鱼的那股子傻劲刻画地是淋漓尽致!”
窦升只觉得头疼非常,这个总调度可真是真性情,竟与一个小儿较真,这一般的人可是很忌讳这个,若是被人说他与一个孩童赌气那肯定要让别人耻笑的,偏偏是斐龚还显出乐在其中的做派,这个让窦升还真的是适应不了。
小龙跺了跺脚,小嘴勾起,头偏地还是比较厉害的,小龙也是被气坏了,自小爷爷就宠溺着他,还没有人像斐龚一般的埋汰自己,一时间,小龙对斐龚是又恨又恼。
“两位客人请坐吧!”老者朗声笑道。
斐龚也不正眼去看小龙,自顾自的就坐了下来,小龙则是气鼓鼓的竟在斐龚的身边坐了下来。
“老人家不知道怎么称呼,我是齐州高洋大人帐下偏将窦升,这位是总调度斐龚大人!”窦升朗声说着。
老人家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山野范氏,多年已未入红尘,姓名却也是记不太清了。我爷孙二人相依为命,倒也过得快活,只是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有多少时日的活头,小龙往后却是不知道要交给谁来抚养了。”说着老人摸了摸小龙的脑袋,满眼的怜爱。
斐龚心中暗道:“这老头神神叨叨的,看样子也不像是个平凡地人,恐怕也是个有故事的家伙,不然不没有儿子儿媳,而只有个那么小的孙子陪伴在他身边。”
“河南范氏可是名门大家,不知道范老怎么在这么一个竹林间隐居呢?”斐龚微笑着说道。
范氏老者脸上明显的不自然了起来,只是也就是持续了一儿的时间,范氏老者微笑着说道:“这天下,可是乱得很,能有个清净地地方我这个老朽颐养天年便是不错了,如何敢做它求!”
斐龚皱起了眉头,这个老头还真瞎掰,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地人,还隐士呢,如果是真隐士,怎么有个如此顽皮的孙儿,到这儿,斐龚将目光转向了他身旁地小家伙小龙,小龙对着斐龚作了了鬼脸,对斐龚,小龙好像有不少的怨念。
“小鬼,我倒是有个儿子。年龄也和你差不多大了!”斐龚微笑着说道,起小宝,斐龚眼中竟是难得的有了点儿慈爱。
小龙的眼睛眨呀眨,侧着小脑袋,好奇的说道:“他有小龙这么聪明吗?”
“呃!”小龙这么一问还真的是把斐龚给问住了。支吾了一阵,这才哈哈笑道:“都是黄口小儿,哪有什么智慧,照我看啊,你们两个倒是一般的笨!”
“哼!”显然斐龚这个说法让小龙很是不满,不但是没有夸耀他,反而说他笨,这个小龙自然是不接受地。
“呵呵,两位贵客。请尝一尝,这是老朽自家酿的清酒,这水可是我在清晨采的花露水酿造而成的。二十年方才得这么一壶,今日老朽也是触景伤情,这便将酒给开来自斟自酌,没成两位饭贵客来了,看来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今天我这坛子酒是注定了要开来喝了的,两位请尝上一尝!”
斐龚和窦升也不客气,抓起瓷杯就喝了起来,这酒清如水,不似其它酒水那般浑浊。斐龚看了有点惊讶,因为之前他所见到地酒水都是浑浊非常的,即便是高洋宫殿中的酒亦是如此,可见这个时代的萃取之法还不是很得当,却是不知道这范氏老者是如何酿的酒。居然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准,着实是不易,斐龚小口尝了点,酒很清,一点儿也不辣喉。只是喝下去之后。满口生香,一股淡淡的酒香在口中飘散开来。斐龚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竟都是酒香。
轻叹了口气,斐龚说道:“这酒还真是不错,老先生真是技艺惊人,就是靠着这么手艺,也是能在朝堂之上谋个一官半职,何至于要在这山林之中寂寞无闻!”
范氏老者微微笑了笑,只是慢慢的品着酒,也不回斐龚地话。
“此酒只因天上有!”窦升这儿早已经是将酒给喝光了,还眨巴眨巴嘴巴,闭着眼睛作摇头晃脑状,似乎在回味着浓浓的酒香。
斐龚看着窦升那酒鬼样,心中很是鄙夷。斐龚心若是自己拿出后世那种陈年茅台出来,你这家伙还不得把舌头都吞了进去。
“呵呵,斐大官人觉得这酒如何?”范氏老者笑眯眯的看着斐龚,这个胖子并不如他看起来地那么简单。
斐龚漫不经心的说道:“酒不错,吃着能尝到酿酒人的心思,你这酒花了你太多的精力,区区一壶酒,光是采集花露水就不知道要多久的时间,酿好了却又舍得喝下去,一切都是痴枉,人法地,地发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唯有自然之道才是万物根本,须知你是太执着了,还是看淡些吧!”
范氏老者脸上露出惊容,斐龚说出的这四个字剧烈的冲击着他的心灵,一时间,范氏老者竟是有些痴了,嘴中在碎碎的念叨着什么,过了好久,范氏老者长身而起,对着斐龚长鞠一躬,凝声道:“先生高见,范氏此生作问,每每有思之不通的地方,今日得闻先生四字箴言,一时间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多年苦思不得,今日得先生点,受益匪浅,还请先生受老朽一拜!”
斐龚听得是目瞪口呆,这老头,自己好不容易瞎扯一通,他竟是当真了,还要来拜自己,不过斐龚向来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地,也就是笑眯眯的受了。
旁边的窦升和两名军士可是听得云缠雾绕的,也是搞不清楚斐龚和范氏老者到底在说道些什么,见到范氏老者对着斐龚拜了下去,这些武夫更是搞不明白发生什么,其实斐龚也不知道这个老头究竟发什么疯,竟是突然间对自己如此恭敬了起来。
小龙看了看自己的爷爷,又是看了看斐龚,然后就是开始挠头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地爷爷对哪个如此恭敬过,难道这个大胖子真的是有那么大的问,让爷爷都是要对他敬佩几分嘛,小家伙的脑袋是如何也不通这中间到底是因为什么。
范氏老者深深的望了小龙一眼,然后眼中异彩连闪地望着,他地心里在煎熬着,小龙一直是他的心病,这孩子天资过人,虽然每天都是跟着他背诵一些经典,但是随着时间地流逝,和他这么个老头待在山里中,怕是总有一天要成为山中农夫。也许有个合适的机让小龙能够出外去见识一下总是好的!而且范氏老者也是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也是需要让小龙寻个合适的机找个依靠才行了。
最后,范氏老者深深地望了斐龚一眼,不知道是刚才斐龚的一席话打动了他,还是因为斐龚是在高洋手下当差的身份让范氏老者下了决心。他走到小龙身边,将小龙拉到斐龚的身前,然后厉声对小龙喊道:“小龙,跪下!”
“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斐龚大惊失色,这是演的哪一出啊,自己虽然不待见这个小鬼,但是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吧,斐龚还真是对范氏老者突然地举止感到很是头疼。
范氏老者对着斐龚长鞠一礼。然后挺直了腰杆,异常严肃的望着斐龚,说道:“斐大官人。老朽有一事相托,便是我这顽劣的孙儿小龙,我将他托付于你,便让他败入你的名下,以后尊你为师!”
“什么!”斐龚惊得嘴巴长得大大的,这事儿可真够大条,“我说老人家,你这是玩笑话吧,我斐龚斗大的字儿不识得一箩,哪儿能给谁当师长啊。你还是饶了我吧,再说小龙这孩子还这么小,还是承欢你的膝下的比较合适,你就别问难我了!”
小龙跪着,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爷爷。显然他也是让这么突然的事儿给搞糊涂了,但这一次他没有出声,只是那眼眶中却是开始湿润了,豆大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小子还就是强忍着没让眼泪给流出来。
听到斐龚这么说。范氏老者竟也是跪了下去。一老一少,童颜白发。跪在了斐龚身前,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斐龚心中大苦,急得他在原地兜起了圈,伸出手去扶范氏老者,但这老头偏偏是倔强非常,根本就不受他扶。
“窦升,你搭句话啊,怎么跟个哑巴似的站在那儿!”斐龚也是有些急了,连带着将旁边发地窦升也是骂了起来。
窦升张了张嘴,却是只能苦笑,他一个武夫,现在连他们在搞什么都弄不清楚,如何能插上话儿!
斐龚头疼非常,只能是长叹一声,道:“怕了你了,就收了小龙,真搞不明白你这老头什么,把自己的亲孙儿都扔给一个陌生人,也太乱来了吧!”
“太好了!”范氏老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心道自己这也是迫于无奈啊,总不能让自己的孙儿陪着自己毁在这山林里吧。
“孩子,来,给你师父磕三个头!”范氏老者对小龙说道。
小龙憋着嘴,很是委屈的咚咚咚给斐龚磕了三个响头,磕地额头都是红彤彤的,这一刻,小龙的眼泪再也是忍不住了,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溅湿了地板,也溅湿了范氏老者的心。
“孩子!”范氏老者也是老泪纵横,爷孙两个抱在了一起,无声的抽泣着。
斐龚看着也是眼中有些湿润,只是他嘴中却是违心地说道:“又要把大麻烦塞给我,又是哭哭啼啼的,净像是我强抢孩童似的!”
接下来,范氏老者这便给小龙拾掇一些衣裳,屋内因为升了炭火,所以小龙喜欢穿着肚兜,但是出到外面却是冷了许多,一定是要穿上棉衣才行的了,范氏老者给小龙收拾了一些衣服,并且将一些小口零食如果脯之类的给小龙准备好连带着衣物打了个小包袱,然后给小龙穿上了厚衣裳,并且前叮嘱小龙一定要听师父地话儿,出外面长长见识!
小龙还是泪眼婆娑,小家伙还是不舍得离开老头。
“好了,去吧,范氏子孙,要做那天上翱翔的鸿鹄,而不能只是去做那窝在家中的小云雀!”范氏老者见到小龙还是不依不饶的不离开,便搬起脸训斥道,只是这个时候他的心更痛,如果不是为了小龙地将来着,谁舍得让自己地孙儿离开自己啊!
“嗯!”小龙重重的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对范氏老者说道:“它日孙儿定要名扬天下!”
“好了,小屁孩,走了!”斐龚拉着小龙的手儿说道。
当斐龚拉着小龙离去的时候,范氏老者忍不住的跟了出来,只是在离屋边两丈的地方他就停住了,秋风吹来,枯叶飞舞,竹林内悉悉索索的竹叶拍打声,仿佛是在为范氏老者而抽咽,范氏老者单薄的身子在秋风中显得更是孱弱。
小龙矮小的身影在范氏老者眼中越来越模糊,也不晓得是距离远了,还是因为范氏老者眼中已经满是泪水,又或者是风盖住了他的眼吧,只是,范氏老者就那么站着,久久也不动一下,仿佛他就是生在那儿的一块石头。
第一四二章 接近战区
“胖子,你怎么不抱我!”小龙摇着小脑袋说道。
斐龚在小龙头上敲了一下,哼道:“叫师父,没点规矩,你没看到我自己走路都是走一步喘两步啊,若是抱上你那还用的着赶路啊,自己走,别这么慵懒!”
“哼!”小龙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斐龚这一下敲得小龙还真是挺疼的,可是个不怎么善待小孩的师父呢,小龙心里很是不满的嘀咕着。
很快的,斐龚一行人回到了大部队驻扎的地方,小龙跟在斐龚身边,睁大了眼睛,四处的打量着他从来也是没有见到过的新奇情况,那些车上捆绑的非常有序的辎重粮草可真的是让小龙大开眼界。
当斐龚带着小龙来到雅娘休憩之处的时候,小娘“呀”的一声叫了起来,小龙出来的时候他爷爷生怕他冻着了,所以给他穿上了厚厚的棉袄,小身板儿显得圆鼓鼓的,像个小圆球一般,雅娘望着脸上冻得红彤彤的小龙,惊讶的向斐龚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呀,怎么去了这么儿工夫,就领着个孩子回来了!”
“呵呵,这个是我的小徒弟小龙,以后就是一路跟在我的身边了。小龙,这个是你的师娘!”斐龚呵呵笑着说道。
“师娘?”小龙看着雅娘一身男子的装扮,眼中充满了疑问,雅娘这个时候,走到了小龙的身前,弯下腰去,对着小龙微笑着说道:“小哥。你叫小龙是吧,我是雅娘,你加我雅娘就好!”
“雅娘!”小龙轻轻的唤着,这称呼里头带着个娘字,而正是这个字,让小龙的小心肝都是砰然跳动了一下,自小就失去了双亲地小龙还是第一次念出过这个字眼。
“瞧这小手儿动的,来,雅娘给你搓搓!”雅娘将小龙的小手儿护在自己的手中,用她自己也不是太暖和的手慢慢的给小龙搓着手。雅娘那和蔼的笑容更是让小龙感到温暖。
见到雅娘一见到小龙就母性泛滥,斐龚还真的是有几分无奈,摇头叹道:“搓暖和了之后,一阵不是还要冷下来,一儿,我让武清给你们俩做个小皮手套,裹着你们的手儿,自然就不冷了。”
“太好喽!”小龙拍着小手雀跃非常,见到小龙这么开心。雅娘也是呵呵笑了起来。
“起程喽斐龚大声吆喝着,在斐龚的吆喝下,其它休憩地人们都是赶忙起来吆喝着上路了。
静寂了许久的牛车开始咯吱作响的向前滚动了起来。小龙由雅娘抱着坐在了马上,这儿倒是显得很是温暖了起来,倒是看得斐龚有几分吃味,这小子好像是比自己还要得雅娘宠溺,这可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斐龚冲小龙瞪了瞪眼,而小龙却是皱着小鼻子的对斐龚回瞪了回去,奶奶个熊,这小子还没有一点对长辈的敬重,斐龚心道总得要寻个机好好的下下这小子的威风才行。
大队又开始启程了。奔向一个未知的地域,斐龚地心倒是一片清明,因为他知道自己正在做着什么,他不图这次能捞到多大的便宜,只是希望能够的平平安安地完成这趟差事。然后好好的回西石村做他的土皇帝去,这打仗这么高危的行当好像不是太适合他来搞的。
一路无事,当斐龚一行人赶到邺城的时候,高洋的军队果然没有等待他们,而是在邺城进行了一些补充。就和高欢一道往西边杀去。这上阵父子兵,也许雄心壮志的两父子不到他们在玉壁踢到一块大铁板吧。心中不是很爽的斐龚暗自到。
“总调度大人,我们是否需要进邺城略作休息?”窦升对斐龚说道。
斐龚皱眉应道:“高洋大人昨日已经是领着军队并发玉壁了,你说咱们能不能停下来,现在是一刻也不能停,叫弟兄们给我咬着牙,就是再苦再累也得尽快的往前赶路,甭管它牛马不累死,咱们需要地快快快,牛马累死了,咱们就是肩扛手也要把物资高洋大人他们送去,这是咱们的职责所在!”
“总调度教训的是!”窦升这话倒真的是发自内心,然后他对着大队人马吼道:“总调度大人有令,兵贵神速,咱们不在邺城打尖了,尽快的赶路。”
两个领头地都是说不要休息继续赶路,其它下面的人自然不敢说道什么,虽然有些累,却也是只能低着头咬着牙的继续赶路。
小龙很是惊讶的看着斐龚,这些日子斐龚就没少抱怨过,嘴中多是嫌这弃那的,一路上也没个消停,没到到了邺城,竟然是不休息,而继续地往前赶路,这个时候,小龙开始琢磨爷爷为什么要如此反常地将自己托付给斐龚了,或许这个大胖子并不如他象中的那么不堪吧。
见到小龙不声不响地,一张小脸还挤成了一堆,雅娘便爱怜的摸了摸小龙的头,轻声说道:“小龙,什么呢?”
“雅娘,那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小龙回过头来,对雅娘说道。
雅娘楞住了,这个问题她也是经常的在问自己,但一般都是没有任何的答案出来,或许,以后雅娘能够回答,但现在肯定是不行。
“雅娘也说不好,你自己以后慢慢去琢磨,你这个师父呀,雅娘是看不透!”雅娘声音中有着几许无奈,虽然斐龚有时候很是宠溺她的样子,但雅娘总是觉得斐龚有些东西藏得很深,并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将斐龚心里的那扇门打开,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
大部队继续朝前赶路,离开了繁华的邺城,越是往西边,空气越来越干燥,而天气也是越来越寒冷了,只是众人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并没有浪费一分一秒,都是抓紧时间赶路,一路上并没有发生别的特殊境况,有窦升的一队人马护卫者,斐龚也是觉得非常安全。
经过一段日子的跋涉,渐渐的靠近东西魏的边境之处了,只有接近了冲突的边境,人才能比较清晰的感受到那种属于战争特有的气息,路上不是的有一些逃离的难民,有些拖儿带女的,也有孤单一人的,但是所有的人眼中都是恐慌和无助的眼神,如果有可能,没有人愿意离开自己的故土,只是因为他们的家园即将爆发一场大战,在战区的人们为了避免受到战火的波及,这能是无奈的选择撤离,这便是老百姓面对战争时的无奈。
玉壁乃是西魏对抗东魏的一处要塞,高欢选择玉壁下手也是经过了周密的筹划,玉壁乃西魏北疆要塞,将玉壁围困住,西魏必然要派兵救援,高欢凭借着自己兵力上的优势,可以将前来增援的西魏军队一一截击,如果西魏不派兵增援,那么高欢就可以借机一举拿下玉壁,从而控制并州,这样,东魏就可以饮马黄河边,将对西魏构成巨大的压力,从此,东魏对西魏的优势将是压倒性的,这些便是高欢打的如意算盘,正是因为对这一仗的重视,所以他这次才亲征,而且派出了东魏的精锐重兵前往,对这一仗,高欢是势在必得。
一路之上,雅娘见到逃难的人比她这辈子以前见过的叫花子都还要多,那些人眼神间的彷徨无助让人见了心酸非常,这越接近战场,沿途的惨况更甚,雅娘的心都不知道碎了多少回了。
“唉!”雅娘轻轻的叹着气,这时由雅娘抱着的小龙转过身子来,眨着大眼睛对雅娘说道:“雅娘,最近你怎么老是叹气呢?”
只有见到小龙那张稚嫩的小脸,雅娘才觉得自己的心稍微的宁静了点,雅娘点了点小龙的额头,轻笑着说道:“没事儿,雅娘只是见着这一路上的人太可怜了,所以才叹气!”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百姓子民在分合之间自然是要受到侵扰的,所以不值得大惊小怪!”小龙很是老道的说着。
雅娘愣了愣,隔了好久才对着小龙问道:“小龙,你这话是谁人教你的?”小龙小小的年纪,竟然是有如此见的,如何不让雅娘感到惊讶非常。
“这个自然是我师父教我的!”小龙眨着眼睛,其实这话是他爷爷说的,他也弄不清是什么道,听来便就照着说了,只是他不带出他爷爷出来,只好是栽赃到斐龚头上。
雅娘的嘴张得大大的,还真看不出平日里粗声大气的斐龚还能说出这等话来。
第一四三章 气煞斐龚
风急火燎的赶了这么些天的路,今日总算是赶到了距离玉壁十里地之外了,现在通往玉壁的路径都已经是让东魏的大军给切断了,官道那是起码的,就是某些羊肠小道,都有大批的军士在把守,一簇簇的部队护卫着各自的职责范围,玉壁已经是让高欢围得水泄不通了,来到这儿,斐龚他们还能见到工匠们正在做着木工活,将从附近森林中砍伐下来的林木迅速的做成拒马之类的防守器具,十分的欢腾。
“奶奶个熊,总算是赶到了!”斐龚蹦到马车上垒地极高的粮草包之上,叉着腰望着前方旌旗猎猎,心中竟也是生出了几许豪情。
“哈哈哈哈,总调度大人,咱们比高洋大人要求的时间早了2天呐,这回高洋大人定是异常满意了!”一路之上都是没有出现大的问题,窦升这儿也是放下了近日来绷紧的神经。
斐龚微微笑了笑,说道:“叫弟兄们清点一下物资,一儿还得尽快的给高洋大人送去,窦升将军,这事儿就麻烦你了,我四周转悠转悠!”
“好嘞!”窦升满口应了下来,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难事
斐龚走到雅娘身边,看到腻在雅娘怀里的小龙,斐龚就觉得火大,这小子差点就将雅娘当成他的专用奶娘了,无时不刻不是腻在雅娘的怀中,也不晓得女人为什么对小孩那么好,敢情真是母性激素作用下下的母爱泛滥吗。
“师父小龙见到斐龚走了近来,拖长了声音喊了起来,这些日子来,小龙也不再胖子胖子的叫了,而是叫师父叫顺了
“嗯!”斐龚酷酷的应了声,“小龙,走。跟师父一块去走走,别老和女人腻歪在一起,时间长了你的性子也是要便软弱的!”
“哦!”小龙应了声,倒是比较乖巧的从雅娘的身上滑了下来,然后蹦蹦跳跳地走到了斐龚的身后,这回小龙倒是有些感激斐龚,因为雅娘这几天总是抱着他,都有点要禁锢他的味道了,这让小龙还是比较郁闷的。
雅娘看上去并不是十分高兴,嘟着嘴儿跺了跺脚。却又是拿斐龚没法子,只能是负气的别过头去。
斐龚摇了摇头,女人,还真的是难伺候。
“走吧,四处去溜溜!”斐龚对着小龙说道。
小龙笑着点了点头,便跟在了斐龚的身边。
斐龚身上有着通行腰牌,一路只撒谎那个,倒也没有军士来阻挠斐龚和小龙。
小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荷甲操枪的魁梧军士,而且这些军士还不是其它衙门里那些只欺压普通百姓的衙役,这些都是经历过战火洗礼地虎狼之士。光是那身上散发出的狠劲,就让小龙看得暗暗心惊。
斐龚敲了敲小龙的脑袋,笑着说道:“怎么了。小家伙,看傻眼了?”
小龙这次没有太多的挣扎,反而是点了点头,他的大眼睛还是盯着那些持着戟守卫的兵士,眼中闪着异彩,看样子这小子是对这些靠杀戮为生的兵士们产生了兴趣。
“小龙,你觉得这些人是不是很彪悍?”斐龚沉声说道。
小龙点头应道:“虎狼之士,很是威猛,原来这就是书上说的虎贲力士,小龙真是开了眼了!”
斐龚呵呵笑道:“你这小鬼。小小年纪,说话却是这么老成,我家那小子若是能像你这么老道就好了!”
“小宝?”小龙摸着脑袋,呵呵笑着,露出他那大虎牙。露出了一丝扭捏之色,这个叫小宝的调皮孩子小龙已经是在路上听斐龚到过不少了,只是今日斐龚如此破天荒的夸耀他,小龙却是真地不是挺适应。
斐龚见到小龙难得的露出羞涩的模样,乐得哈哈大笑。朗声笑道:“走。咱们去高洋大人,看看对玉壁地战事进展如何了!”
“嗯!”小家伙点了点头。便跟在了斐龚的左手边,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慢悠悠的走着。
走了一段路程,小龙突然张嘴问道:“师父,你对这场战事怎么看呢?”小龙对爷爷为何对斐龚如此看重总是不明白,他也是自小在满腹经纶的爷爷身边,受尽了熏陶,虽然很多东西他都不晓得,却也是每日耳濡目染,且多加背诵经典,这怎么说肚子里也是有一点点墨水的,他还是要问问斐龚看,也好印证他爷爷为何要对斐龚如此看重。
“嘿,小子,考我呢!”斐龚语调夸张的说着,“这一仗啊,怕是冥冥中早已有天定,天道,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趋势是非常大的力量,我们无法逆天,这个你应当谨记,东魏声势壮过西魏,但是决定战争胜败的因素有许多,弱者不一定就败,而强者也不一定就胜,谁胜谁负,一切都要顺应天道!”斐龚神神叨叨的,有点神棍的味道。
小龙眼睛瞪得大大地,他的小脑袋已经是让斐龚绕来绕去的绕的有点糊涂了,愣愣的说道:“师父地意思是,东魏不一定赢下这一仗吗?只是此前爷爷和我讲天下大势的时候,总是夸赞东魏高欢是一代枭雄,宇泰怕是难以匹敌,这你又如何辩驳呢?”
斐龚摸了摸小龙的小脑袋,和声说道:“小家伙,万事万物都没有一个定势,别人说道的那是别人的判断,只要是人,就无法算尽一切,总是有让人遗漏地东西,我们不要急于去为一件事情或一个人下定论,而是要根据自己掌握地有限信息,去不断的对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地判断作出修正,我们要顺势,而不是要定势,因为我们不是天,一切事情的结果都是有一定的因果,不因为我们的判断而改变多少,这场战役的胜败如何,早有定数,并不因为你爷爷的说法而改变什么,你明白了没有?”既然是小龙名义上的师父,那么斐龚尽到他做师父的职责,好好的教导好小龙,而斐龚不喜欢教一个人什么道,而只是希望教一个人在思考一件事情时应该保持如何的态度。
小龙摇了摇脑袋,对于他来讲,斐龚说的这些东西还都是太深了,他是明白不了,但又是觉得斐龚的话中还真是蕴藏着很深的道,小龙是个爱琢磨的人,便是静静的在着刚才斐龚说的一句句晦涩非常的话语。
“小子,不要陷进去了,一切顺乎自然就好,太强求了,反而不利,这些东西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好好的背诵好一些典籍,至于事方面的,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现在强求去破解,也是无益于事的!”斐龚叹了口气,他也是不忍一个小孩子家琢磨太多这些阴谋诡诈的事情。
小龙冲斐龚笑了笑,也是将一脸沉思收了起来,既然师父不喜欢自己琢磨太多,那么自己在晚上没有人的时候偷偷琢磨就是,这小家伙倒是挺有心计的。
一路行来,也是没有人拦阻斐龚和小龙,只是走得越近玉壁城,兵众就越是多了,那兵将,简直就是扎堆,一簇簇的,跟荆棘一般多。
“站住,禁止闲杂人等再往前走!”这里守卫的军士穿着的是比平常士兵要精致的铠甲,再往前就是中军大帐,高级将领们都是驻扎在里头,这斐龚腰间的令牌却是没有什么效力了,而斐龚分自己,也是降级成了闲杂人等。
斐龚脸上有些不自然,若是只有他一个人那还罢了,奈何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徒儿,斐龚好不容易在小龙这个鬼灵精面前有了几分做师父的尊严,可不能这样让一队把守通路的卫兵就给瓦解了。
“兵大哥,我乃是高洋大人的首席总调度,这是有公务要向高洋大人汇报呢!你通融通融,让我和我的小徒儿过去如何?”斐龚温声说着。
“不行!”卫兵大声喝道,浓眉蹙起,一点情面也是不给。
斐龚脸上也是涨红,身上一阵的不自在,奶奶个熊,这个大头兵真不识好歹,居然如此下自己的面子。
就在斐龚周身不自在的时候,一声豪爽的笑声在斐龚的耳边响起:“哈哈哈,斐龚总调度,跑得还真是快啊,真亏了你的马儿了!”
斐龚回过头去,却是见到了他此刻最不见到的人——鲍威迩。
“呵呵,鲍威迩将军此话怎样!”斐龚呵呵笑着说道。
“驮着你这么重,也没累死,可不厉害嘛!”鲍威迩哈哈大笑,对斐龚,鲍威迩总是一逮到机就要损一下的。
奶奶个熊,斐龚气得差点内出血。
第一四四章 装逼还是要的
斐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明白不管自己有多么的愤怒,也是无法和鲍威迩撕破脸皮,毕竟人家的地位摆子那里,不是他所能撼动的。
“鲍威迩将军,我要见高洋大人!”斐龚沉声说道。
鲍威迩冷笑道:“大人这正忙着军机要事,哪有闲工夫见你,你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管好了粮草,这便是你的职责!”
“你!”斐龚脸憋得很红。
就在斐龚的情绪快要失控的时候,一骑快马奔驰而来,马上坐着的赫然就是大将黄中,黄中朗声喝道:“鲍威迩,你不负责巡视之责,在这里瞎折腾个什么劲!”
鲍威迩在黄中面前就好比是见到猫的老鼠,浑身都打哆嗦,赶紧是应道:“末将这便走!”说完鲍威迩就猛抽骑下的战马,随行的亲兵也是紧紧的跟在了鲍威迩的身后。
黄中摇了摇头,鲍威迩乃是个难得的将才,作战勇猛非常,却就是少了一分灵气和概量,终难成为优秀的帅才。
“总调度,你可真够快的,大人好像没要你赶得这么急吧?”黄中笑着说道,他的眼神只是在小龙的身上扫了圈,并没有过问这个斐龚身边多出来的小子是谁。
斐龚哈哈笑道:“能早些抵达总是有早些抵达的好处的,我要见一下高洋大人,不知道老将军是否能通融一下,让这些守卫的军士放行啊?”
“这个没问题,正好我也是有事要去和高洋大人禀报,咱们便一道前往吧!”黄中微笑着说道。
斐龚自然是高兴非常,连连说起些道谢的话来。
有黄中的带领,军士们自然不阻挠,斐龚心中却是慨叹:“看来这军中还是武职比较受人敬重啊,权势也大得多,自己怎么说也是粮草总调度。却是让一些大头兵给拦在大帐区以外,实在是太丢人了!”便是这一次的念头,让斐龚在以后非常看着对军队的实际掌控,如此才让他的土地能够越来越多,最终成为土地之王。
“老将军,战事进展如何啊?”斐龚趁着还没到营帐之前,赶忙向黄中打探些有关玉壁之站的情报来。搜书网
一说起战况,黄中的白眉就挤作一团,老丞相围而不打。可是把他们这些武夫给憋坏了,但是没法子,老丞相地命令没有人胆敢违抗。黄中叹息道:“现在玉壁已是让咱们围得跟铁桶一般了,而老丞相却不准咱们攻城,再过多一个月就该下雪了,真是不知道丞相是怎么的。到时候要攻克下玉壁,可谓是更加的艰难,天气恶劣,对我们不利啊!”
“哦!”斐龚点了点头,高欢这老头倒是挺贪的,要再吃下一些西魏的增援军马,只是或许他没料到宇泰这一次竟然是根本就不派人来增援,而高欢更没料到他根本就拿韦孝宽没有办法,这些事儿可都是斐龚晓得的,一时间。斐龚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的是,自己是否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如果自己插手了,那么这一战的结果是否改写呢!
黄中并没有发现斐龚的异状。倒是心跟明镜儿似地小龙发现了斐龚在沉思,这可是个大事儿,因为一般情况下师父都是嘻嘻哈哈的,极少见到他为什么事儿而的这么入神。
中军大帐区,这里大帐林立。能够驻扎在这里地。都是身份显赫之人,除了高欢和高洋。还有高洋的岳父李希宗等谋士以及其它朝中的大将,黄中的身份是绝对够不上住在这里地,他今日来便就是来向高洋报备来的。
斐龚能看到这里中间有一个类似蒙古包的大帐非常的气派,装饰也是比其它大帐精致许多,这个当然不是高洋的营帐,因为还有一人的身份比起现在的高洋显赫十倍,那人就是一代枭雄高欢。
高洋的营帐就在正中的高欢大帐之侧,就连黄中来见高洋,也是先要由高洋的亲兵去传话,然后三人足足等了有两刻钟,里头才有人来叫他们进去。
进得大帐,扑鼻地就是浓烈的酒香,斐龚最近是禁酒许久,因为自从上次因为贪杯而给自己摊上个大包袱小龙之后,斐龚就是极少饮酒了,毕竟,饮酒还是比较误事的。
高洋正在自斟自酌,一杯接着一杯,旁边,已经是空了几个坛子,而高洋的脸色这也是铁青,斐龚心中叹道,喝酒喝的脸色这么青,看来这个高洋喝酒是避肝脏而过肾,如果长期酗酒,定是长寿不了,怪不得他在位时间并不是很长。
“呃高洋打了个酒嗝,眼睛都是已经显得有些醉醺醺地了。
“属下参见刺史大人!”黄中向着高洋行了个军礼。
斐龚最是怕向别人行礼的了,这便高声唱道:“总调度斐龚见过高洋大人。”他的身子却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直挺挺的站着,只是他接下去抢话说道:“属下看高洋大人借酒消愁,定是向丞相请战不果了!”
黄中白了斐龚一眼,现在大军中哪个不知道大人定是请战不果,你还说出来作甚,这不是揭大人的伤疤嘛。
高洋瞥了斐龚一眼,那种带着敌意地眼神斐龚还从来没在高洋身上见到过,这一见之下心里也是打了个寒战,心道这家伙可不是那么好惹地,自己接下来说话还是要小心为上。
“你说得对,父相凭什么不让我尽快的出征,我这次定是要打下玉壁,让其它总是觉得我高洋怯懦无用地兄弟们都瞧瞧,我高洋也是当世之雄!”虽然是因为醉酒而说话有点拌磕,但是高洋的话音铿锵,还是显示出他极为强烈的气势。
斐龚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应道:“大人,攻打玉壁,必须急进,而不可缓图!”
“哦?”高洋的语调拖得很长,斐龚这句话倒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高洋不满的便是为什么他老爹总是要说等等等,这都把玉壁围得水泄不通了,猛攻之下,玉壁城内人心必定涣散,拿下玉壁是非常容易的事儿。
黄中心中暗叹了口气,这个胖子倒是有几分胆量,他心里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应该急进,而不能缓图,但是他黄中即便知道儿是这样,但他却是决然不将这事儿给说出来的,多年来在官场上的浸润早已让黄中知道什么叫明哲保身,许许多多的良言妙策都是能不说就不说,为官无过即是有功,黄中这个官场的老油条是如何也不像斐龚这般对高洋和高欢父子俩之间的争拗发表什么看法的,因为不管谁对谁错,到最后都只是自己落个不好。
斐龚唤了口气,继续说道:“因为守城的是韦孝宽,也许他让咱们大吃一惊的,我听闻这人心性坚韧非常,而且善谋略,能能武,是宇泰最为倚重的大将,否则宇泰也不让他来镇守玉壁如此重要的壁垒了。属下之见,应当在韦孝宽还没有准备充分之前,马上攻城。”
高洋皱起了眉头,说道:“只是……”
“大人是担心丞相那里不答应吧,其实很简单,大人只需要说攻城更是能够让玉壁城内的军民感到恐惧,也是能进一步迫使宇泰派遣援兵过来,围而不攻,宇泰怕是反而不派援兵,而继续观望,如此这般说道,相信丞相该勉强答应大人攻城的请求。如果还是有阻挠,那么大人就可以请命亲自攻城,如此,丞相见大人意志如此坚定,为了不和大人闹得太僵,相信丞相就是不妥协也妥协!”斐龚侃侃而谈。
听到斐龚这般说道,高洋两只眼睛都是露出了精光,抚掌朗声道:“甚妙!斐龚,看来你不但是分配一些物资,就是在纵览大局方面,也是有着独到的见解啊,不错,相当的不错!”
“大人过誉了!”斐龚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是牛逼的着老子是谁呀,见识比你多了千多年,这智慧怎么是你所能够象地到的。
这个时候,高洋的目光才发现了小龙的存在,小家伙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态倒是一点也不俱生,直勾勾的望着他,一点惬意也没有。
“斐龚,这个小子是……?”高洋疑声问道。小子小龙,斐龚是我师父!”小龙倒是抢先答话。
斐龚皱起了眉,这小子倒是不知道深浅,哪能在高洋面前抢话说啊。
好在高洋心情甚好,也不至于去和一黄口小儿计较,他哈哈笑道:“斐龚,没成你都是收了徒儿了,好,就让他跟着你,我看这小子有点儿胆识,它日定是有出息!”
“大人谬赞了,这小子也就是个给我酒壶的命!”斐龚说道,而他心里却在小龙跟着我,它日定是吃香的喝辣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的富贵命啊。
第一四五章 韦孝宽的心思
经由斐龚说道之后,高洋个人的精神都是好了许多,人醉话多,高洋的话也是多了起来,开始问道起斐龚关于粮草调配的事情,斐龚问答如流,毕竟很多的事儿虽然不是他亲力亲为,却也是知之甚详,所以回答起来却是很简单的事儿。
“大人,属下一路行来,发现大军的御寒物件并不是太齐备,除了大人帐下的军队有皮靴御寒,其它的军士多是穿的布鞋,时日渐寒,怕是对咱们大军很是不利!”斐龚在说完了自己职责范围的事情之后,也是很识趣的将话题转移了开去。
高洋沉吟道:“你说的也是在,看来我是需要好好的劝说一下父相了!”
“如此最好!”斐龚在心里嘀咕着,他也不是尽力的去帮高洋,但是身在军中,这不帮着自己人,那这仗打不好的话,自己的小命也是多了一分的危险。
“我这就去找父相详谈,斐龚、黄中,你们两个在这儿带着等我,这一次我定是要领下这个攻城的军令!!”高洋借着酒意,豪气干云的说着,人在极度充满自信的时候说的话儿让听的人也是不由的对他要产生一定的信任,而现在高洋显然就是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恭送大人!”斐龚和黄中弯身相送,而小龙则也是照着斐龚的黄中的样子在做,这小子弯腰作揖地模样却也是很是逗乐。
待高洋走后。黄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了望斐龚。像是要张口说话,却又欲言又止,斐龚见到黄中这幅模样,笑着说道:“黄中老将军,你可是要说祸从口出这四个字?”
“唉!”黄中皱起眉头,“这可是总调度你自己说地,我可没有说过啊!”
“嘿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唉,谁让我拥有了这份天赐的才情呢。也许我不说的话,才是对天道最大的亵渎啊!”斐龚昂首挺胸状,很是不顾观众心情的自我陶醉着说道。
小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师父竟是变成这幅模样了,看来他还是对自己的师父不是那么了解啊,这瞬间的无耻,小龙就是如何也做不来的。
怎么也不到斐龚说着这般话来地黄中这下更是彻底失语,他这次是怎么也不再张嘴说些什么了,因为斐龚如此的表现,实在是让黄中不好再说些什么。
小龙轻轻的扯了扯斐龚的衣袖。轻声说道:“师父,你又惹老将军不高兴了!”小龙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是这就有点欲盖弥彰了,小龙的童音依旧是非常清晰的传入了黄中的耳中,黄中脸上现出了笑容,这还真的是个实在的小子。
只是黄中没有注意到地是,在他笑了之后,小龙很是得意的对着斐龚挤眼。斐龚则是暗中对小龙竖起了大拇指,这小子还真的是个机灵鬼。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这对师徒可是够鬼灵精怪的。
却说那高洋走到高欢的大帐,高欢正在案几边坐着烤火,熊熊的炭火衬得他略微有些干瘦的脸庞红彤彤的,高欢并不是十分高大,相比较起高洋地身材。他甚至可以说是矮小,但是他那精光闪闪的一对眼睛却是充满了沧桑和深邃,让人看着都是心里发杵。
“二子,瞧你这慌慌张张的模样,一点儿都沉不住气。就但是论这神形内收的养气功夫。你比你哥就差远了!!”高欢沉声说着。
见到老爹又是拿自己和高澄相比较,高洋心中就是暗生恼怒。只是他并不敢表露在脸上,只是低声唤了声:“爹!”
“唉,来吧,做这儿!”高欢拍着他身边的一个软垫,对高洋说道。
高洋来到高欢的身边坐下,从侧面看,高洋才能看到高欢的两鬓已经霜白,但是那种雄雄霸气却还是在高欢身上,高洋的心中却是不敢生出认为他这个厉害地老爹已经老了的法。
见到高洋静静的坐着,却是没出声,高欢用铁条挑了挑炭火,一阵火星子四下溅射开来,高欢冷声道:“找我有事儿?”
“爹,我要请战,对玉壁城发起攻击!”高洋沉声说道,他尽量的将语速放慢,将语气放重,以显示他自己心中那股子信念。
高欢红彤彤的脸上仿佛并没有因为炭火地跳动而变暖,反而是更冷了,他地声音透着一股子不满:“二子,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能明白,你这个急躁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正过来,好比今天吧,你为什么要当着大伙地面,让你那老丈人的面子下不来。为官为将,都是要懂得拉拢对自己有利的势力,可你倒好,连你自己的老丈人都得罪,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省心啊!”
“爹……”高洋这才刚张开嘴,就是让高欢给打断了:“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让你攻打玉壁的,这是我早就已经定下来的策略,绝对不因为你而作任何改变!”高洋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任何人的置疑。
高洋也是个倔人,这一股子蛮劲上脑之后,也是不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他借着还没有完全消散的酒气给自己壮胆儿,应声道:“爹,你等我把话说完!现在咱么是必须要对玉壁发起攻击,我知道爹是让宇泰的部队来增援的时候给予痛击,但是我担心宇泰根本就不派部队前来增援,那样的话我们就丧失了攻击玉壁的最好时机,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旦进入冬季,即便咱们有那么多的军马,恐怕也是奈何不了一座城堡啊!”
高欢眼神中闪过一种不同寻常的东西,显然高洋的话吸引了高欢的注意,即便不是完全的赞成高洋所说,但显然高欢对高洋说的产生了兴趣,高欢不紧不慢的说道:“二子,你今日可没有说出这番话来,反而只是胡搅蛮缠的喊着要由你来主攻玉壁,这些东西是你琢磨出来的?”
“呃,的确不是小儿琢磨出来的,这些是我的一个属下,负责调运粮草的叫斐龚的人说与我听的,然后我觉得确实有,这才来给爹你说道啊,这一次,孩儿绝对没有急进贪功的意思!”高洋的声音很是平和的说着。
高欢哈哈笑道:“有点儿意思,没到你手底下还是有些人才的嘛,呵呵,这事儿先放放,你去做好你自己的事儿就行了,什么时候攻城,我自然有定夺!”
“爹!”高洋的声音都是了上来,这个时候他还真的是有点儿急了。
高欢眼睛一瞪,吼道:“说不准就是不准,你休得继续纠缠!”
高洋恨恨的站了起来,朗声道:“那么我就回去自己的营帐中好好的等候去了,只是到时候等来的不是宇泰的援军,而只能是吹不尽的西北风!”高洋的话也是有些尖酸,他也是顾不得这个时候如何去估计高欢的感了,高洋这只是要发泄自己的不满。
高洋气冲冲的走了,高欢是连连摇头,叹道:“这小子的性子还是如此急躁,唉,什么时候才能地乖巧一些,好让我省省心呢!”
玉壁的城门楼上,韦孝宽披着重重的铠甲,巍然伫立着,他凝望着远方,就算是倾尽目力也是无法望到东魏军营帐的尽头,敌军的数量还真的是多啊,唯一能够让韦孝宽宽心的是,他的爱妻和子女已经早在东魏军围城的前几天就差人送到长安去了。
“都督,这回东魏军来的兵马还真的是多啊!”一个敦实健壮的将军站在韦孝宽身边朗声说道,他就是韦孝宽的副手薛斌,薛斌的武力可以和韦孝宽相当,使一把百多斤的大铜锤,鲜有能和他过得了三招的敌手。
韦孝宽呵呵笑道:“这一次高欢可是下足了本钱,可真是给我韦孝宽面子啊!长安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达?”
“飞鹰还未到,按道说这回也应该捎信过来了,实在是奇怪!”薛斌嘟喃着。
韦孝宽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心里边却是明白,这回大将军怕是不派什么兵马来增援了,要守住这玉壁城,只能是靠他韦孝宽和帐下的弟兄,以及这城内几十万的百姓,城破则是血流成河的局面,所以即便是搭上自己的老命,韦孝宽也是要守住玉壁城的。
披风在猎猎作响,韦孝宽张开双臂,大喝了一声,冰冷的风刀刮过脸庞,韦孝宽只觉得精神一阵,这个时候他在暗暗的祈祷,他希望高欢能够迟一点攻城,这样他就能够积攒起足够的时间,当冰冷的西北风刮来的时候,天气是极为恶劣的,所以他必须撑过十月,只要过了十月,这玉壁城就算是守住了。
“老天爷啊,请再赐给我一点时间吧!”韦孝宽的心中高声请求着。
第一四六章 短袖之冤
当高洋回到大帐的时候,脸色比屎还要难看,斐龚和黄中两人都是没到高洋这么快就回来,还如此脸色,二人自然知道高洋又是碰了钉子,于是两人都缄默不语。
高洋气得将案几的杂物都给推了下去,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嘴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是很气,气的是他自己没有绝对的权力,而必须仰人鼻息,掌控是男人的最高梦,掌控权力,掌控女人,心高气傲的高洋如何也是不能接受被高欢再一次拒绝的事实。
斐龚低着头,偷偷的瞄准高洋,他这个时候绝对不傻到去触高洋的霉头,闭上自己的嘴巴似乎才是最明智的。
大帐之内死一般的静寂,除了高洋剧烈的喘气声,其它杂音一点也是不存在,空气似乎都变得压抑和沉重了起来,就连小龙,都是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大人一发威,可真的不是那么好应对的。
“你们怎么哑巴了,平日里不是见你们很是说的吗,你,斐龚,你说,凭什么不让我去攻城!”高洋大声咆哮着。
斐龚依旧是低着头,他可不应话,这个时候不应话顶多是挨几句骂,若是应了话那怕是要引火烧身的。
高洋愤怒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而黄中这个时候神情有些扭捏,他可不像斐龚那般脸皮厚实,在高洋的咆哮下,黄中倒是有些没法适应。
没有人搭话,高洋便无从继续下去,他胸中的一团怒火也是渐渐的减弱了,高洋坐了下来,过了一阵,他的气息也是较为缓和了。这便对斐龚和黄中摆了摆手,没道:“好了,你们两个暂且出去,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斐龚和黄中两人弯腰退了出去。小龙自然也是紧紧跟在斐龚的身边一起退了下去,小龙的小心肝儿可没法承受得了高洋如此大的火气。
出得大帐,黄中和斐龚像是有默契似地对视了一眼,斐龚呵呵笑道:“黄中老将军,方才可是吓得我一身的冷汗!”斐龚这话倒是没有掺假,这儿他的后背还是湿漉漉的满是冷汗。
黄中瞪了斐龚一眼。沉声道:“看来和总调度一块去见大人绝对不是个好事儿,下次你要直抒自己高见地时候,可别选我在场的时候。”黄中的脸色和他的语气一般的难看。
斐龚并不为意,这若是换了个别人,恐怕就是要心里记恨了,在某些方面,斐龚是斤斤计较,却绝对不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总调度,恕我职责在身。先行告辞!”黄中像是恨不能尽快地从斐龚身边逃离似的,看样子真的是有点埋汰斐龚不应该口无遮拦,险些将他也给扯下水去。
“黄中老将军慢走啊”斐龚一边摇着他的大肉手,脸上挂着他那招牌式的灿烂笑容。
小龙扯了扯斐龚的裤管,这黄中都已经是走远了,斐龚脸上还是挂着那虚伪的笑容,就连小龙也是看不下去了,轻声道:“师父,你就别再笑了,笑得我心里发毛
“哇嘎嘎。有道是伸手不打笑面人,这笑的好处可向而知啊,所以啊,你小子还是太过正经了,小小年纪就跟个老究似的,天板着张脸儿,跟你那爷爷一个样,来。给师父笑一个!”斐龚轻轻地捏住小龙的小脸儿,搞得小龙使劲的挣扎开去,还闪避了开去,这回小龙就不再是正经那么简单了,甚至还因为斐龚去捏他的小脸儿而有些不快了。
斐龚呵呵笑道:“好了。咱们不闹腾了。这便回去,雅娘那边儿也不知道如何了!”斐龚牵着小龙的手。往回走。
走在路上,小龙突然起雅娘跟他交待的一件事儿起来,便摇着斐龚的手儿说道:“师父,我那两个在西石村的两个师娘不很凶啊,是不是都很贤良淑德的?”
斐龚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小子,怎么突然间问起你两个师娘来了!”
“人家好奇嘛!”小龙摇着斐龚的手,奶声奶气地说着。斐龚冷声道:“应该是雅娘让你小子来我这探口风的吧?”
“才不是呢!”小龙不敢正视斐龚的双眼,这让斐龚更是肯定这小子定是受了雅娘的指派。
斐龚轻叹一声,小龙倒是有些急了,他知道他的师父的脑子可不像其身材那么肥大,里头还是运转的非常之快的,小龙急声道:“师父,你可别怪罪雅娘啊,这,这都是我地主意!”
“好了小子,你也用不着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师父的眼睛明亮着呢!”斐龚哼声说道,这个小娘们,倒是挺有心计,这若不好好的震一震她,往后指不定还要给他使什么小绊子。
小龙见到事情败露,也是有点儿闷闷不乐。
一路无话,当斐龚和小龙来到粮草调度大本营的时候,雅娘已经是在刚搭好的营帐内休息了,斐龚和小龙走了进去,雅娘见到斐龚师徒二人回来,高兴地小碎步迎了出来,而小龙则是两眼睛抽筋似地眨着,只是雅娘的心思全在斐龚身上,却是没留意到小龙给她打地眼色。
“小龙,你先出去耍去,我和你雅娘有点儿事儿要谈一谈!”斐龚微笑着说道,他的脸色看不出有一丁点的不悦。
小龙心里暗叹一声,见到他给雅娘的暗示并没能醒起雅娘的注意,他只能是退了出去,除了希望雅娘能够顺利过关之外,小龙可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等小龙走了之后,雅娘利落的给斐龚脱去他身上的大衣,这帐内可是比外头暖和多了,脱去外衣后人也舒服许多,斐龚也不吭声,由雅娘服侍着脱去了大衣之后,斐龚默不作声的走到软垫前坐下,然后他两眼盯着雅娘看,那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眼神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凶。
雅娘只觉得自己的心肝儿都像是要从胸膛蹦出来了,还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今天这般的感到心颤,雅娘从来没见过斐龚这幅模样,心中自然是受到不小的惊吓。
斐龚长叹了口气,也不说道什么,只是将身子倒了下去,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不知道斐龚这是唱的哪一出,但雅娘还是非常乖巧的走过去,捏着她的粉拳,轻轻的给斐龚的大腿敲打了起来,而雅娘的心思却是完全没有平静下来,无声的环境和内心如潮水般澎湃的心形成了巨大的落差,这样雅娘更是觉得紧张。
过了好久,斐龚才沉声说道:“雅娘啊,你以后有什么事儿要问我就当面问,不比绕那么多弯弯道道的,若是引起不必要的猜忌,那就是不好了,你说是不是?而且啊,我也是不喜欢爱耍小心眼的女人!”
雅娘的手都是颤抖了起来,人在自认亏的时候被人揭穿往往显得更加脆弱,她轻轻的应道:“雅娘,雅娘记下了!”
斐龚轻轻的拍着雅娘的小手,再次的长叹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而他的眼睛却是在雅娘没有留意的时候裂开一小道缝隙,偷偷的打量着雅娘的反应,当斐龚见到雅娘惶恐不安的楚楚动人模样,心中感到高兴之余也是暗对自己说了句:“干得真不错,斐龚!”
心神不宁的雅娘继续给斐龚捶着腿儿,而这个时候外面却是一阵嘈杂,然后一个人影却是冲了进来!
“啊!”雅娘叫了起来!
“啊!”来人也是叫了起来!
雅娘赶紧是从斐龚身边起了身,然后小碎步的退了出去,身段说不出的轻盈。
来的人是鲍威迩,他也是没有认真细看雅娘,只是见到一个体态轻盈的小厮和斐龚腻歪在一起,很是亲密的给斐龚捶着大腿,那动作轻柔而且很是靠近处,看到鲍威迩已经是瞠目结舌了,又如何去细原来小厮装扮的雅娘是个女人。
“哈哈哈,原来是鲍威迩将军,不知道找我是有什么贵干啊?”斐龚见到是鲍威迩,赶紧是起身好自己的衣衫,只是斐龚如此模样更是让鲍威迩看到皱眉。
鲍威迩心中暗道:“没到这个家伙还能显出个男人的模样出来,竟是有龙阳之癖,格老子的,难怪自己一直看这家伙如此不顺眼!”
可怜的斐龚不知道自己竟是被鲍威迩认定他有断袖之癖,而之后鲍威迩更是在军营之中大肆宣扬,从而造成斐龚由妇女之友直接贬到妇女避雷针的地位,这一切是斐龚如何也象不到的。
“贵干不敢说,老鲍这次是向总调度你要粮草来了!”鲍威迩粗声粗气的说着。
第一四七章 直白的老匠头
斐龚怔住了,疑惑的说道:“纵观四周,都是兵强马壮,怎么唯独鲍威尔将军缺粮草?”
鲍威迩哼道:“你见到的那些都是高丞相麾下的将士,我家大人下属的粮草给是需要自行解决的,要不然大人凭什么封你个总调度的活儿给你做!”
斐龚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个高欢还真是挺拧的,连自己的儿子都是如此的计较,也怪不得高洋无法劝说他对玉壁城进行攻击了,莫不是天不佑东魏?
“我说你什么呢,哦,是了,再给我打一千个马蹄铁!”鲍威迩对着有些发愣的斐龚说道。
斐龚听了大吼道:“什么!一千个马蹄铁,你以为我的调度营是铁匠铺吗,你要打多少马蹄铁就给打多少啊!”斐龚也是上了火,对鲍威迩这种有些过分的要求,斐龚很是觉得不满。
鲍威迩哼道:“半个月后我要收到货,你自己看着办吧,哼!”说完鲍威迩就走了出去。
斐龚气得跳脚,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绝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掐死鲍威迩,当然他只能是一,鲍威迩的身份可不是他能碰的。
待得情绪平复了一些,该做什么还是要做的,对于自身基本的职责,斐龚还是不是懈怠的,“来人,给我将武清和武楚叫过来!”
不久之后,武清武楚两兄弟走进了斐龚的帐内,两人一进来就看到斐龚神色不悦,这哥俩这些日子也是摸清了斐龚的性子,这心情好的时候还能跟你糊弄一下,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绝对是非常凶悍的主。可是不能怠慢了,否则是要付出极为惨重地代价的。
“总调度大人,你找我们兄弟前来可有什么吩咐?”武清小心的说着,他的脑子里在快速的飞转着,迅速的回忆他这两天有没有什么账目没清楚的,以备被斐龚问起地时候能够应答自如,斐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可是特别地原因找他们兄弟俩的茬。这点武清是体的再清楚都不过了。
“英明神武的鲍威迩将军方才给我们下了命令,一是要尽快的把高洋大人麾下的将士的粮草补给应到位。这是咱们地职责所在,无法推卸,只是这第二条嘛,他却是要咱们在半个月的时间再打出一千件的马蹄铁来,武清啊,难道我们在之前没有应足够的马蹄铁吗?”斐龚沉声说着,他的脸色可是相当的难看。
武楚见到斐龚的脸色如此难看。便给武清打了眼色,要他小心应答,武清自然明白,便回应道:“回总调度,在齐州,咱们已经是给高洋大人麾下的一千骑兵打了一千块马蹄铁,这不至于这么快就磨损了的。”
“嘿嘿!”斐龚冷笑了两声,“兴许咱们的鲍威迩大人是要以备不测吧,不管怎么说,让营内地工匠火速开工。一定在半月后将鲍威迩将军要的一千块马蹄铁给打造出来,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武清是长大了嘴,没法说出什么了,以目前随军出征的工匠人数,要在半个月内打出一千块马蹄铁来还真的是非常的麻烦。
武楚见到武清没法接口了,赶忙搭腔道:“总调度,不如你先到工匠们那瞅瞅,看能不能让工匠们赶工将这么大量的马蹄铁给赶造出来。”
斐龚给了个大白眼给武楚。这小子倒是诡诈,不似他哥老实,明明是无法造出来,确实是不肯应下来,非得要摆弄他去实地看看去。这样就是能将他们俩兄弟的苦处摊在斐龚的眼皮子底下了。斐龚自然是明白武楚地法,不过他也是心里和鲍威迩较上了劲。所以没有将责任全压在武清兄弟的头上而自己就全然不。
“那么就先一起去看看吧!”斐龚沉声说道。
这可乐坏了武清,他感激的忘了武楚一眼,以前他总是爱在武楚面前念叨武楚凡事精刁,做事欠缺稳重,而这一回他也是多亏了武楚在关键时刻给他帮了一句,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回应总调度这个如此艰难的任务。
在武清两兄弟地带领下,斐龚来到了调度营中工匠们驻扎地营区,这里明显的比其它军士地营区要寒碜非常,帐篷没有不缝补的,而且营区非常的狭小,帐篷之间挨得非常紧密,因为扎营很密集,所以这里的空气也特别的浑浊,很是难闻。
斐龚皱起了眉头,对武清说道:“怎么咱们的工匠住的环境如此糟糕!”
武清愣了愣,说道:“工匠乃贱籍,自然不住的多好!”
斐龚心中暗骂,这些工匠可是这个时代的一等技工啊,奶奶个熊,这些人的脑子都是进了糨糊,也许他们不知道后代的成吉思汗便是因重视工匠爱护工匠而取得了无比广阔的疆土,这帮棒槌竟是对工匠不屑一顾,简直是当牛马来使唤。
斐龚什么也没说,他知道不管他怎么说,都是无法对一个时代的人固有的观念起到多大的引导作用,如果有机的话,他倒是把全天下的能工巧匠都给请到自己村子里去,得技术者得天下啊。
“把工匠们都叫唤出来,我有话儿和他们说!!!”斐龚沉声对武清说道。
“哎!”武清应了声,就去叫唤工匠们去了。
不到一儿,将近百人的工匠赶鸭子似的跑了出来,这些人很是零散无序的站着,既没有兵士的威武,也没有普通百姓的胆怯,他们的双手粗糙的如同树皮,那些突出的手指关节,那粗短的手指头都是粗大无比,他们的手就是他们赖于生存的一切,即便现在他们生存的并不是很好,但是手对于工匠的意义不异于是他们的命,工匠们望向斐龚的眼神很是复杂,既有新奇也是有一丝的畏惧,武清和他们说总调度要见他们,然后就将他们赶了过来,工匠们不知道总调度是个什么官,而在他们的印象中好像并没有什么官来见过他们,他们日常能接触的的官最大的就是那些监工,就是武清武楚兄弟俩在被监工带来的时候,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的。
斐龚咳嗽了声,朗声说道:“各位都是我齐州技艺精湛的工匠,这次随军征兆出征,自然是要你们来贡献你们的手艺的,而现在我们接到了一项活儿,那就是要在半个月的时间打造出一千件的马蹄铁出来,我听听你们的看法,是否能够如何完成!”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没有任何人出声,你很难在这些工匠的眼中看出任何的神情,麻木而空洞的双眼,似乎他们并没有听到斐龚所说的任何片言只字。
“你们都哑巴了,总调度问你们呢!”武楚大声喝道,只是回应他的还是一片的沉默,对于工匠们来说,他们向来都不愿意说道什么,他们本身是做着被个社最为轻视的行当,活得跟牲口也没什么两样,如果一个事情你说也是要做,不说也是要做的话,那么又有什么说的必要呢!
斐龚皱起了眉头,看起来这帮子工匠还不是这么好伺候,斐龚沉声说道:“你们当中资历最老的是哪个,出来说话!”
工匠群中悉悉索索的,一阵之后,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在人群中被独立了出来,这是一个很是普通的老头,但是斐龚还是能够从这老头看似浑浊的眼神中看出一点精光,这点儿他好像从鲁匠的身上发现一点相似的东西,这是这个老人更是给斐龚沧桑的感觉,这是身为大官家匠的鲁匠身上所没有的。
老匠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斐龚深深的鞠躬一礼,便闭着口站着,工匠们都不是口舌伶俐的人,多年沉闷的工作已经让他们不再习惯于多说,做或许是他们擅长的,但说从来就不是他们擅长的。
“老匠头,怎么称呼呢?”斐龚和声说道。
斐龚能看到老匠人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下,就连他那双最为稳定的手也是颤动了下,老匠人的声音极度的沙哑:“大人,我将刘三!”
“刘三,你倒是说说,这半个月内打一千件的马蹄铁,是否可行!”斐龚沉声问道。
“怕是不能!”刘三的话很是简单,但是语气中的肯定却是不容置疑。
工匠群中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虽然刘三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人群还是起了骚动,就连武清和武楚的脸色都是变了,这个老匠头说话也太直白了些吧。
第一四八章 巨枭高欢
“哈哈哈哈哈!”斐龚高声大笑着,他这有些反常的大笑反而是让刘三心里有些发毛,而其它的人则是一头的雾水,就算是最为精明的武楚也是搞不明白斐龚怎么发笑。
斐龚没疯,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因为他知道刘三说的绝对是真话,若是这老头说他们能按时交货,那么斐龚反而是要不高兴了。
“好了,现在开工,我在旁边看着,尽你们最快的速度,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开工啦,开工啦!”斐龚大声吆喝着,这个时候他反而比监工还要像监工。
在斐龚的吆喝声中,监工吆喝开来,工匠们自然是不敢怠慢,毕竟斐龚可是亲自下来的最高级别官,这些工匠也是有着几许的兴奋劲。
起炉子,拉风箱,准备好大锤小捶,工匠们准备着自己的家伙件,很快的原本寂静的营区马上变得热闹起来。
斐龚来到了刘三的炉子旁,刘三是老匠头了,自然不因为斐龚站在旁边而有什么别扭的感觉,反正该做些什么还是照做。
斐龚看了一阵后,说道:“刘三,这三人一组,一个人拉风箱,一个甩大锤,一个甩小捶,一天下来你们能持续打多少时辰?”
“大人,一天能打八个时辰,大概五个时辰能打好一块马蹄铁,这样一天下来咱们也是能打个五十个左右的马蹄铁,半个月下来也就是七百五十个,并不能满足一千之数!”刘三沉声应道。
敢情缺的数目并不是太多,这情况倒是比斐龚象的要好得多,斐龚捡起一块已经打造好的成品,这全手工打造的马蹄铁的工艺还真是精湛,斐龚敲了敲。软硬度都是配合地非常好,这绝对是韧性和硬度都极好而耐磨的马蹄铁。斐龚冷声说道:“武清。武楚,你们看如何能够高每天十六个马蹄铁地产量,这样才能凑够那一千之数啊?”
“这……”武清对打马蹄铁可是一窍不通,也是琢磨不成什么法子。
还是武楚机灵,应道:“大人,术业有专攻,我这个问题,刘三老匠头应该比较有看法!”
斐龚给了个卫生眼给武楚,这小子还真是跟泥鳅似地,躲闪腾挪都不沾一点泥沙。标记1
刘三也不待斐龚问话。便开口说道:“一打十个时辰的话,应该能勉强凑够数!”
斐龚皱起眉头,说道:“那样你们就太过劳累了,我看这样吧,之所以速度上快不来,还是因为你们的人搭配太死板,我看能不能这样,用流水线作业!”
“流水线作业!”这词还真新鲜,武楚瞪大了眼睛,虽然斐龚往往都是能有惊人之语。但是今天这词也是挺让人觉得新奇的。
斐龚倒是说话急了些,但是他也不多和武楚解释什么,而是对刘三说道:“加多十个炉子,将手艺好的工匠集中起来,只是打最后的一段,前面对火候和锻打技巧要求不是太高的就让其它有气力的年轻工匠完成,拉风箱的一个人看2个炉子,腾出来的人手去论大锤。这样咱们就能快得来,也就是流水一般地完成个打铁的过程!”
刘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斐龚,刘三心中是极为震惊的,因为自从他七岁开始抡锤子开始。就是三人一组。细活由开始到收尾都独自一人完成,哪里听说过像斐龚这般搞的。只是这个法子还真的是应该能收到奇效,这样在半个月内要完成那一千之数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大人,只是……”刘三支支唔唔的,欲言又止。
“照直说!”斐龚沉声喝道。
刘三这才说道:“这样快是快了,但是分开来锻打的话,那打出来地铁还能跟以前一般好嘛!”
“先打出足够多的数量再说,至于打出来的铁能不能和以前一般的好,就要看你们这些年老的工匠最后对火候的掌握了,好了,法子我也是给你们出来了,这接下来就是要你们自己去努力的做了,刘三,这次由你来监工,其它的监工给我搬运粮草去!”斐龚朗声说道。
这真地是刺激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刘三还没完全从斐龚那流水线作业的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这又是要撤掉监工,而由他负责监工,其它临近的工匠听到斐龚的话,手中地大锤都是抡地更大力了,他们这心里高兴啊,那些监工向来都是当他们如牛马一般地呵斥,轻则辱骂,重则鞭挞,这撤掉其它监工,而由刘匠头来做监工,对工匠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刘三地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口中激动的说道:“我,我,我一定好好干!”刘三的话不多,但是斐龚从刘三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感激,这便是平时看起来麻木的工匠,其实他们的心并没有死,只是压迫让他们选择了沉默,斐龚知道刘三的心是让自己给收了,虽然收的不是女人的心,但是斐龚还是觉得非常之高
“那么就好好干吧,半个月之后我可是要问你要货的,数量可是一个都不许少,而且质量一定得保证,可不能因为赶工而造出些糙货出来,那样可是死罪!”斐龚朗声说着。
“大人放心,一定办好!”刘三砰砰砰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他从来也是没有在今天这么感觉到自己如此的有用。
斐龚点了点头,又交待了一些事项给武清和武楚两兄弟,然后他便离开了工匠们的营区,他又不能抡大锤,继续呆在这里也是不能帮上什么忙!
总算是办好了这事儿,斐龚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能够将一件有挑战性的事情给办好,对于斐龚而言可以说是件相当有成就感的事儿,他已经是在着将这一千件马蹄铁交给鲍威迩的时候,他能够如何趾高气昂的模样了。
斐龚这才刚回到自己的大帐前面,便是发现自己的营帐门口已经多了一些精壮的兵士,一个偏将迎上前来,对斐龚说道:“总调度,高丞相让你过去一趟!”偏将说话的口气并不是很善,语气间也不容斐龚说出个不字来。
雅娘和小龙从帐内走到了账口,却是给守卫的兵士给阻拦住了,斐龚对着雅娘笑了笑,朗声说道:“我去见一下丞相,你们两个好好的在帐内等着我回来!”斐龚的话让雅娘安心不少,一开始见到这些兵士如此气势汹汹的闯进来,雅娘还真的是担心斐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听到斐龚如此说,雅娘便笑了笑,似乎只要是斐龚说的,她都相信一般。而小龙的眼中却是有着深深的担忧,他可不像雅娘一般容易打发,这一次高欢突然召唤斐龚,小龙总是觉得不同寻常。
斐龚由高欢的亲兵护送着,说是护送,其实和押运差不了多少,士兵们都是持戟配盾的环在斐龚的四周,斐龚只觉得自己就差没有枷锁在身了,否则就是个被押送刑场的囚犯,斐龚的心中有着几分忐忑,虽然知道高欢找自己一定是因为自己怂恿高洋攻城的事儿,但是斐龚对高欢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还是摸不准。
来到高欢的大帐外,偏将走了进去,而斐龚却是只能伫立在寒风中静静的等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出来叫斐龚进去,斐龚的两腿都是站的有些酸了,斐龚苦笑着,这就是高官喜欢用的下马威吧,先将自己晾上一晾,不管是心态有多刚硬的人,都是在气势上弱下几分,这便是上层人士最喜欢的杀威!
终于,偏将从里面出来了,冷声对斐龚说:“丞相叫你进去
斐龚甩了甩头发,自己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有啥可怕的,他昂着头,挺着胸,大阔步的往帐内,高欢老贼,你家斐爷爷来了。
走进帐内,里头并没有斐龚象中卫兵,一个身型不是很威武的人正站在一块巨大的羊皮地图面前,负手而立,背对着斐龚,而斐龚竟是如同看到了一座沉稳的高山一般,惊人的气势从这人的身上传来,斐龚今日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气度!
“你叫斐龚?”高欢沉声说道。
斐龚高声应道:“高洋大人麾下总调度斐龚就是小人!”
高欢慢慢的转过身来,他鹰隼一般锐利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斐龚,像是要从斐龚身上看出点什么来,只是斐龚一点也没有怯场,个人都是显得气定神闲。
“不错高欢轻轻的说道,至于他是指的哪里不错,却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第一四九章 夹心肉饼
高欢转过身去,他凝神望着眼前的地图,声音极度嘶哑的说道:“你知道吗,为了这一张玉壁城的城防地图,我失去了多少密探,三百一十八人,这些人不知道花了我多少的心血和钱财从小培育而成,然后再安插到各个领域,而现在他们就是为了一张城防图而全部都毁掉了,你说我不打下玉壁来,你以为我就不吗,啊?”
面对高欢的高声喝问,斐龚选择了沉默,这个时候不说肯定是比回应更是要好很多。
高欢沉默了片刻,然后转回身来,斐龚能够见到高欢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看起来还真的是非常的愤怒,高欢指着斐龚厉声说道:“是你怂恿高洋加快对玉壁的进攻的吧,你今日便是好好的与我说道说道,如果没法将我说服,我看你的脑袋是很难继续扛在你的肩膀上了!”
如果是在刚进来的时候,也许高欢说出这话来,斐龚的腿都要软下来,只是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斐龚即便心中是紧张,外表却是并没有表现的有多明显,斐龚顿了顿,沉声说道:“攻而迫之,当有利于对宇泰施加压力,相爷应当急功玉壁!”
斐龚语意铿锵简短,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因为高欢的杀头威胁而有所紧张,高欢皱起了眉头,冷声说道:“妄测上意,可是死罪!”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这如何也是要让我把话儿说出来吧!”斐龚本身是个滑头,自然不给高欢这么一句就给震住了。
高欢冷哼了声,斐龚的镇定倒是他所没有料到的,其实高欢并没有打定主意要将斐龚砍了泄愤,毕竟高洋像是很看重这家伙,所以高欢不因为逞一时痛快而将斐龚给砍了,因此而让他和高洋两父子生出什么怨隙来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按照你的说话,我倒是应该一天也不等待。即日就攻城喽?”高欢哼声说道。
斐龚自然知道高欢心里有他自己的打算,既然是连高洋的劝说也没能让高欢打消他此前的决定,那么斐龚定然不认为自己的能量比高洋还要大,这做下属的,无过即是有功,所以斐龚也不是逞能让高欢对自己记恨太深的,斐龚呵呵笑道:“小地怎敢绑架大人的意志,攻于不攻,全在大人掌指尖操控,只是小的认为。林雷韦孝宽此人韧性绝佳,可谓是西魏第一悍将。短时间恐怕是无法令其折服的,因此小的才认为很有必要前对玉壁发起进攻,当然了,小的只是一介调度。眼界并不一定能看得那么全的。相爷听听便也作罢,却当不得真的!”
高欢看着斐龚有恃无恐的模样,心道这个胖子倒是挺镇定,能在自己面前说话不打颤的人可是并不多,怪不得二子听信了他地话来跟自己叫板,看来这个胖子也不是一无是处,高欢冷声说道:“看起来,你也不是个不明大体的人,在你家大人面前。说要加快进攻玉壁地疯话就不要多说了,如果你要多活些时日的话,就好好的管好你自己的嘴
斐龚倒是没到高欢就是这么说道了自己几句就作罢,如果对方是高洋,也许斐龚这还要再继续说道一下自己对攻打玉壁地看法。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无法说服一个枭雄地。也许东西魏的此消彼长是不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发生什么变故的,于是斐龚对着高欢施了一礼。然后便是退了出去。
就在斐龚刚要踏出大帐的时候,他身后响起高欢嘶哑的嗓音:“斐龚,你是不是知道未来发生什么!”
斐龚打了个寒战,难道自己迥异的身份让高欢看出什么来了?但是斐龚即便对高欢如何推崇也是不认为这家伙能够看穿自己是回魂人士,所以斐龚还是定下心神,凝声说道:“相爷高瞻远瞩,应当比小人看得还要远,通晓未来的先知可不是像小人这样的人物能有地神通!”
身后没了声响,斐龚的腿不敢轻易的向前迈进一步,他还不知道高欢要作如何反应,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站着,斐龚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般的觉得时间难过,生死被操纵在别人手中地感觉可是相当地让人感到不舒服,斐龚不舒服,他需要掌控,掌控自己的命运,如蝼蚁一般活着可不是他地意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斐龚已经是觉得自己的脊梁都沾满了汗滴,只听得身后高欢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沉声说道:“去吧!”
斐龚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这一步迈出的是如此辛苦,等到斐龚出得帐外的时候,让风儿一吹,身子一阵激灵,看来大人物还就是大人物,斐龚心叹自己见的大场面还是太少了些,要不也不像今天这般发虚了。其实斐龚也算是表现尚可的了,毕竟在高欢面前,就是大官也是腿肚子打颤。
斐龚大口的吸了一口气,能够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竟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斐龚摇了摇有些沉的脑袋,大踏步的往回走去,那儿有自己的女人,有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男人,在肩上扛着重任的时候,往往能够爆发出非常难得的爆炸力,那是属于男人特有的力量。
其实斐龚并不知道,在经历过这一场和高欢的直接面对之后,他的心境已经是上了一个台阶,人的改变总是和自己面对的人或事儿有关系,和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的接触绝对是可以让一个人的心灵上一个层次,这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当斐龚赶回自己营帐的时候,他帐外的卫兵已经撤了,隔着老远他就能见到雅娘的身影,雅娘的身边正站着小龙那小子,当雅娘见到他后向他奔跑过来的那一刹那,斐龚只觉得自己的心竟是从来没有过的脆弱,眼眶中有晶莹的液体在流转。
雅娘扑在了斐龚的怀中,斐龚能够感觉到雅娘正在他的怀中抽咽,斐龚笑着轻轻扶着雅娘的头,轻声说:“女人,你真好,还盼着我能回来!”
“你这个坏东西,你这个坏东西!”雅娘又是哭又是笑的,一下一下的在斐龚的胸膛上擂打了起来,斐龚大笑着抓住了雅娘的手儿,然后拥着雅娘走向营帐,走到帐门口,斐龚对站着的小龙笑问道:“小子,你倒是一点儿都不紧张啊,很好,遇事儿沉得住气,将来是个干大事儿的人,好小子!”
小龙呵呵笑着,从斐龚轻轻抚摸着他头顶的大肉手,小龙感觉出自己的师父像是有了点变化,像是和以前不一样,但是至于哪里不同,小龙又是说不上来,小家伙的心里开始好奇那个大魔王高欢和师父到底谈了些什么。
斐龚拥着雅娘和小龙走进了营帐,小龙便向斐龚追问见高欢的经过,就是雅娘也生出了几分好奇,接连着追问斐龚,但是斐龚只是笑着岔开话题去,对他和高欢的对话是绝口不,小龙和雅娘只得是收起他们那强烈的好奇心。
斐龚在帐内屁股都还坐热呢,来找斐龚的人就已经是踏入了大帐,这次是高洋的亲随小悦,小悦对斐龚恭声道:“总调度大人,我家主子有请!”这段时间来斐龚干这个总调度也算是有声有色,连带着小悦对斐龚的观感都是改变了许多,看来人就是得干出点什么名堂来才能得人信服,你就是磨穿了自己的嘴皮子说自己有多能干,也是不如干出一件大事儿来得震撼人心。
雅娘皱起了眉头,这才刚回来又是有人找,高洋父子当自己老爷是佣人呐,这女人心里自然是有些不高兴。
斐龚当然不可能像雅娘那般使小性子,他笑着站起来说道:“那么便由小悦兄弟带路吧!”斐龚心里却是在嘀咕,这爷俩倒是很有意思,做爹的把自己叫出差点没要了自己的老命,这刚回来,做儿子的又来叫人了,着实是难伺候。
斐龚跟着小悦,来到了高洋的大帐,帐内依旧是酒味熏天,斐龚可是给自己着醒,可千万不能和喝了酒了人对着干,那样的话下场绝对是很惨的。
高洋扶着酒坛子,醉眼熏熏的盯着斐龚,盯了好一阵,这才对斐龚说道:“斐龚,来,过来坐,陪我,陪我喝喝酒!”
斐龚微笑着走上前去,在高洋的身边坐了下来,没到高洋到不急于问他被高欢叫去的事儿,只是斐龚却知道高洋忍不了多久,绕来绕去总是绕到他老爹那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