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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初显煞威

    收费章节(12点)

    36初显煞威

    36

    “说清楚,那么个大男人,又不是大姑娘,青天白日下还被人强抢了不成,”齐正一听,有人敢打易百楼的人的主意,神情一肃。

    事情还得从阿贵早上的差事说起,阿贵气力大,又是个好使唤的傻子。

    封三水刚把人领进了厨房,就被要出门采办的株叔看中了,要了过去,说是要出城采办,刚好缺个粗使。

    封三水想着株叔办事还算稳着,采办的也没有个人专门替他跑腿,就把人交到了株叔的手上。

    哪知外头采办刚回来,就遇到了几个人,阿贵没说几句,就被带走了。

    “你怎么能随意将阿贵交到了别人手上,”齐正一听是阿贵自愿跟人走得,怪着封三水也不说清楚。

    “带走阿贵的那伙人,就是早前来楼里闹事的岳家小姐和几名城中的少年。我猜着都是些霸王似的人物,阿贵一老实巴交的,可别是被骗了,就想和大师说一声,再带人去岳家讨人,”株叔交待的话,只有三言两句,可是据随性外出的一名伙计说,阿贵本想再回楼里一趟,那帮人也不允,直接将人带走了。

    “阿贵的事,不敢有劳封师父和大师,事情的来龙去脉,夜殊略知一二,还请大师容夜殊告个假,我去岳府问问,”那一日岳小鸣等人去狼儿湖捕鱼无功而返,这次诱骗了阿贵过去,必然也是和这事有关。

    “就由她去,三水啊,你来看看这口火阵,”齐正预想着,夜殊今日只要能引动紫阳地火阵即可,她如此的一番控火,已经远超过了齐正的预期。

    封三水一看那口小紫阳地火阵,也是一惊。

    夜殊撇下了还在交头接耳的两人,折出了易百楼,往了岳府行去。

    岳府位于隋云南城,那一带坐落的都是些城中的富贵府邸。府邸只见,处处可见琉瓦青砖,围墙高高修葺。但落在了夜殊眼里,远不如东郭幕府的布置玄妙。

    岳府门前是一对气派的石狮,门口的两名黄衣护院,听了夜殊的拜见后,冷声斥道:“放肆,岳府的小姐,岂是你这等的杂碎小人可以见得的,也不怕看瞎了你那双狗眼,还不快滚。”

    见夜殊还不肯离去,那名护院弓开了胳膊,上前就要给夜殊两耳刮子。

    哪知脚下横出了只脚,那护院踉跄着,险些扑到了地上。

    那名易百楼的小杂工在了他背后轻轻一拍,“小哥,可是看清楚路了。”

    他何时到了自己的身后去了。那名护院摸不著头脑,还要斥骂,就听另一名黄衣护院哇啦啦地叫开了,“我记得了,他就是那日打了小姐的杂工。”

    登时,岳府上下,都被惊动了,哗啦啦数十名护院如流水般淌了出来,将夜殊围了个水泄不通。

    个个手里都握着杆长棍,虎视眈眈地瞪着夜殊,要将她生吞了般。 岳府上回吃了亏,丢了面子,这小工还敢找上门来,当真是不要命了。

    夜殊睃了四周,围着的护院们让开了个位置,洗涛自人群里走了出来。

    “原来是齐大师的高足,不知你今日到岳府有何贵干?”洗涛正面迎上了夜殊,只觉得他有几分面善,一时只觉得他对此人说不出的熟悉。

    “易百楼的一名伙计,被岳小鸣掳走了,”夜殊不慌不忙,身旁的十余人,她似全然不看在眼里。

    洗涛暗中赞了声好胆识,“小姐不在府中。不过既是来了,岳府也不是那么好走出去的。”他手中一击,护院中,一名身形最是魁伟的汉子,拎着一跟人余高的铁棒,行了出来。

    “在下铁虎,是岳府外院护院长,听闻小哥身手了的,还望赐教一番。”铁虎是外院护院之首,先天初阶的高手,铜皮铁骨,一身屈水棍法犹如奔流江水,延绵不绝。

    早几日岳龙大寿,铁虎奉命着在府中戒严,并未外出,后来听闻岳府在外受辱,偏还是被一名小杂工羞辱了,心里早就是愤愤不平,当日就说要去易百楼讨回公道,却被洗涛压了下去。

    今日夜殊自己送上门来,岂有不教训的道理。

    铁虎说话间,手中的那根铁棍“噔”的一声,只见坚硬无比的青石地砖立时碎裂开,锋利的砖屑飞溅而出。

    夜殊拧起了眉,既不答应也不拒绝,一双亮眸将铁虎打量了一番,只见她唇而一掀一翻,吐出了几个字:“你不够格。”

    好家伙,还有人敢和铁虎如此说话。要知道他可是岳府中,仅此与洗涛的高手。

    “小贼,老子今日要将你砸成肉泥,”铁虎手中的铁棒舞起,那棍身如黑色的蛟龙腾地漫天都是,“霍霍”地棍风劈头盖脸地超夜殊砸去。

    那小工也不撤不退,只见她手中一扬,一把黑黝黝的小飞刀投掷而出,直向那口黑棍呼去。

    “不自量力,”铁虎长棍一挑分明不把飞刀放在眼里。

    那把黑刀不过寸许宽,通体钝黑,来得不疾不徐。

    护院中“嘘”声迭起,洗涛眯起了眼,那把黑刀忽地幻化成了一团黑雾将铁虎和那根长棍笼了进去。

    那黑雾来得诡异,铁虎那一棍下去,如同击在了烂泥里,气力全被吸了一空,人就被吞没了。

    “煞雾,”洗涛在外行得多了,见了黑雾在院中久久不散,那团黑气围住的铁虎,忽的惨呼一声,黑雾中似在剧烈挣扎,慢慢地就没了动静。

    一缕黑光从雾中飞出,黑雾才散去了。

    “哐啷哐啷,”护院里铁棍落了一地, 护院们脸色煞白,有人已经忍不住作呕了起来。

    入目的是一滩尸水,就连那根铁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煞雾,好歹毒的黑煞雾,”洗涛冷汗满面,看向了夜殊的眼神仿佛见了鬼一般。

    想不到新的蝗十刃竟然如此厉害,夜殊面上不动声色,手指抚着黑钝的刃口。

    指腹下,那股已经被炼化在了蝗十刃里的煞气,正在蠢蠢****。

    黑雾对她并无损害,想不到落到了他人身上,竟会如此厉害,夜殊心里也是如翻起了滔天大浪。

    数月之前,她还是个受了刘厨娘欺压的稚嫩孩童。

    铁虎既是岳家的护院长,必定是入了先天的高手,见他刚才的铁骨铮铮,想不到转眼间,就被腐蚀成了一滩水。

    夜殊的动作,与一个刀口舔血的冷血恶徒一般,岳家的众人心头发寒,谁也不敢上前。

    “小兄弟,你这把刀刃,不如出个价钱,卖给姐姐如何?”宛若黄鹂鸟儿脆鸣,一抹杏黄色的俏影走了出来。

    来得是岳龙的那名美妾,早春未至,那名美妾却是着了最时兴的春裳,但见她眉目中含了一院的*光,菱唇微微一扬,就如初绽的杏花,耀得那些护院心声恍惚。

    洗涛忙低下了头,不敢多看,“夫人,不可。”言语间,是责怪她不该擅自开口,泄露了岳小鸣的下落。

    ““岳小鸣和陈家的三公子,带着捕捞上来的虎王鲨,往东郭府去了,”黄衣丽人吹了口香风,眼中的****更浓了几分,青葱般的指抹上了夜殊的胸口。

    夜殊往后疾退了几步,抱手行了一礼,“多谢夫人指路。”她眼四下一掠,这一回,无人再敢拦路。

    “夫人,你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那人是名凶徒,才一出手,就用邪法杀了铁虎。你指了他去**,要是小姐有了个三长两短,大夫人必不会与你善罢甘休。”洗涛见人已经离开,也是松了口气,再是摆出了副责难的语气。

    黄裳丽人抿嘴笑道:“洗管事,老爷一直夸你管事能力了的。依我看,洗管事最拿手的该是‘拿了鸡毛当令箭’的本事才对 。刚才你们一竿子的大男人都畏首畏尾的,我这么个弱女子,被人用刀子一吓,舌头就不利索了。”她说罢,眼角瞥过了洗涛,摇曳多姿着走开了。

    行了几步,黄裳丽人又转了过来,“小心了,那地上的尸水还带了煞气,切勿沾染了。洗管事,有些人有些事,你是招惹不起的,切记。”

    洗涛呆立在旁,那滩尸水扎着的他眼,夜殊的脸在他的眼底不停地掠过。

    “管事,那小煞星真的去**了,你看要不要派人去,”一名护院哆嗦嗦着,在了洗涛附耳说道。

    “你以为东郭府也如岳府一样,养了群没用的废物。也不看看早前松送过去的那名男童,才是月余时间,就比你们一帮人都要强上数倍。铁龙死了,也是因为他学艺不精,岳府不养没用的人。那小煞星若是敢在东郭府闹事,那是最好,到时候只怕他比着一滩尸水还不如,”洗涛硬声答道。

    说到此时,洗涛倏地睁大了眼,他记得了,怪不得觉得那小子有些面善。

    “岳文翰,那小子不就是夜氏生养的那对短命鬼里的那名兄长,不外乎对了岳府三番两次的挑衅。不成,这件事,要立刻和老爷说去,”洗涛记性历来不错,文翰和文姝的相貌又委实有几分相像,如此一混杂,他竟是将两人弄混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7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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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挫骨扬灰

    早春时节,东郭府的那些梅树已经落了,无情的三月份一吹,梅雨下了一阵又一阵,褐色的土里,红英点点在地。

    有了一次进东郭幕府身陷幻阵的经验后,夜殊再入东郭府,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还未来得及叩响铜环,府门洞开,几名鲜衣纶巾的少年郎和两名颜色娇艳的少女走了出来,其中一人就是岳小鸣。

    岳小鸣手中捏这只传声鹤,洗涛已经将夜殊上门要人的事情经过,以及铁虎身死的事一一禀明了,再三提醒着要小心了。

    不过是一名小杂工,岳小鸣心下轻贱着,定是铁虎学艺不精,才会中了阴损的暗招。想起了上一回,那笔泥鳅还要滑溜的杂工,侮辱自己的那番情景,岳小鸣的娇颜上,渲上了层恨色。

    让夜殊有几分稀罕的是,历来很有些男人缘的岳小鸣今日却没了众星捧月的姿态。

    她虽是着了身极抢眼的红蔷烟衫,衬得肤若凝脂,眉目精致。

    奈何还是被那名与她同行出来的十余岁的少女,抢光了风头。

    那名少女年岁约比夜殊和岳小鸣大一两岁,蝉翼般的一抹玉兰胸衣。腰下是条葱绿色的罗裙,轻移玉步,就若弱柳般微微晃动。再看眼眉口鼻,竟是无一处不美,连夜殊见了,心里都暗赞了声。

    “这位小兄弟,”少女自是知道自己的那分美,对了男人的杀伤力,见了夜殊后,她抿嘴笑道:“听说你上了岳家妹妹的下人,莫非还要到东郭府上撒野。”

    话语间,已经透出了几分不善,可偏她的语气神情又是另外一番风情。

    在旁的几名少年被她的话语一撩,只觉得心口搁了只猫爪,挠得直发痒。

    “我不是来找你的,”夜殊却是浑然不觉女子的**,目不斜视,寻找着那只引路的粉纸鹤的下落。

    “百里姑娘何必跟她废话,这等私闯他人府邸,乱戮下人的贼子,我岳淼今日就要将他乱拳打死了,”跳出来的是少年,细眉窄目薄唇,初暖乍寒的三月末,脸上赤红一片。

    他就是岳府送到了东郭府的那名少年,与他一同被送进了东郭府的还有百里九以及孙杨刘几家的旁系子弟。

    五家之中,孙杨刘几家送来的都是些旁系子弟,或多或少都与本家有些血脉关系。论起出身,岳淼和生母贫贱的百里九是最差的,岳淼只是名家生子,因为带了四系的灵根,又吃了烈阳丸,才被赐了岳姓,送进了东郭府。

    另外三家的子弟暗中也知道些,岳淼刚来时,还是最常被取笑欺负的对象。

    而乞儿般活了十三年的百里九,更是被欺凌的很惨,连东郭府中的下人都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那百里九也是个隐忍的性子,不声不响,也熬了过来。

    直到一个多月前,东郭幕容分别在几人身上施了针,镌刻上了种似纹身又似阵法的书文之后,两人在东郭府的地位,就发生了变化。

    先是百里九,她似****蜕了陋颜,出落的比东郭府中的任何一种灵花都要标志。如今即便是岳小鸣站在她的身旁,也要逊色几分。

    岳淼的“元阳之体”练了一种叫做焰火拳的拳法,短短月余,他的拳法已从突破了基础之境,窥得了入微之境。

    而对于岳淼,他是得了岳家的几位老爷的赏识,才会被送入东郭府。如今他拳法精进,地位更是不同寻常,就连从未正眼看过外院的下人的岳小姐今日前来,都亲热地称呼他一声,“淼大哥。”

    此人敢杀岳府的人,分明就是要与岳家作对。

    “噌噌,”岳淼有心在两名少女面前显摆,二话不说,钵子大小的拳头上焰火熊熊,眼眸里也是漫上了血荼。

    灰髓炼体后,夜殊还从未实打实地与人交手过,方才在岳府中,蝗十刃煞雾显了威,铁虎化成了尸水。

    东郭幕府隐秘重重,蝗十刃能不出手还是不出手的好。

    夜殊定了主意,拿出了土傀符,虚空抛出,捏了个符诀,符箓上腾起了股土烟。

    成年男子大小的土傀从地上冒了出来,随着夜殊的神识,挥起了臂,迎上了岳淼。

    那土傀行走笨重,却是一身的土块。

    岳淼龙行虎步,身形很是矫健,左右晃动,避闪着土傀的攻击。

    “彭”地一声,土傀吃了当胸一记重拳,夜殊神识震动。

    岳淼欣喜异常,又是数拳急攻而下,土傀震了几震。

    岳淼眼见得手,手上的烈焰更猛,火苗如同两个火球簇烧在他的身旁。

    空气中一阵霹雳巴拉的燃烧声。

    孙杨刘几样的小辈和岳小鸣,全都目露骇色。

    岳淼何时变得如此厉害,岳淼算是岳府中,较有天赋的小辈,可又怎么比得上自小就经了长辈精心栽培的小鸣。

    他如今的模样,即便是外院最厉害的护院,也不是他的对手。

    “彭”地一记暴击,数枚拳影交叠在一起,形成了个焰色的波拳,呼啸着冲向了土傀。

    “轰轰轰”,土傀的胸口出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洞眼,洞眼越扩越大,转瞬就崩成了碎末,扑得岳淼灰头土脸。

    “小咋种,纳命来,”那岳淼也是战得兴起,他暴吼一声,身上的衣服裂开,一身如岩石般的肌肉。

    红通的肌肉上,无数的细密纹路如同蚂蚁般,攒攒着出现了。

    纹路出现时,空气陡然变得闷热不堪,灵气被四散着挤压着,看不见的某种东西正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少年的身体。

    夜殊看得真切,那是一种黑红相间的气流,像是灵气,却不是单纯是灵气。

    他痛苦地嘶吼着,每吼一声,皮肤上的纹路就变粗变红一分。

    红色最后变成了黑色,如同乌黑的血水般。

    孙杨柳等人护着两名少女,退到了第二进的走廊上,只看遥遥观战着。

    护墙上,粉色的小纸鹤悠闲地停在了一株刚展出了新叶的墙头草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院中的搏斗。

    岳淼看上去很诡异,夜殊能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味。

    涌入了岳淼体内的东西,和蝗十刃上的煞雾很类似。

    姑且叫它煞灵,既有一部分灵气的属性,又有一部分煞气。

    “氤水,”夜殊食指往了空中一画,数道透亮的水汽凝聚成一道蓝色的水墙,围在了她的身旁。

    “那小子吓傻了不成,用一堵脆弱的水墙就能挡得住岳淼的烈焰拳,”孙家的那名子弟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那烈焰拳气势如洪,土傀吃了一拳,尚且化为土砾,若是人挨上一拳,五脏六腑怕是要震了个粉碎。

    看吧,那小子即便是隔了水墙,吃了一拳后,也不免往后退了几步。

    “我看到时未必,你看那名小工,连着数拳,脸色不便,只被震退了几步,”百里九轻吐嘴唇,看向了夜殊的眼神了,多了几分趣色。

    “哼,那又如何,他又不是铜皮铁骨,再说了即便是铜锤铁骨,又怎比得上烈火灼烧,”岳小鸣恨不得上前抽那个无耻小工几鞭,只是场中火焰熊熊,氤水雾气四起,看着很混乱。

    夜殊已经连连吃了三拳,氤水墙也被烈焰灼得蒸了半干。

    “灰髓炼体果然厉害,不过那烈焰拳也有几分威势,不知是烈焰拳厉害,还是灰髓体霸道,”夜殊摸了摸腹部,做出了个大胆的举措来。

    白雾弥漫,氤水墙在焰火前消失了。

    岳淼咧开了嘴,那森森的白牙和焰火重拳一击穿破了那堵在他眼中“脆弱不堪”的 水墙。

    他已能听到,那阵人体内脏碎裂的美妙的声音。就在那时,他注意到了那名小杂工的眼,他的眼里,没有恐惧。

    怎么会没有恐惧,人在死亡面前,不该是怕得要死的嘛?

    拳头砸在了一堵柔软又坚硬无比的墙上。

    岳淼还没回味过来,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脖上,箍住了一只手,土的颜色,上面碎裂后粘合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那个本该碎裂了的土傀,不知何时,已经再次凝聚成了土傀,抱臂将他拖举离了地面。

    他挣扎着,想摆脱掉土傀身上发出来的那股尸泥般的臭气。

    前方的易百楼小工在这空隙里,右手施展着一套动作,他的手指很修长,每根指节均匀如雕琢过的象牙。

    每一个动作都没有迟疑,指尖多了数缕红光。

    红光的最后,一枚火球跳动在了那名小工的指尖,“他”揉了揉胸口,低声说了句:“原来练了体,这里还是会疼的。”

    “他”是?她是女人。

    岳淼不待回味那股异样的柔软,他只留意到那枚火球。见了铜钱大小的火球后,岳淼心神一松,不禁想放声大笑,他是“元阳之体”,那人竟想要用那枚小得可笑的火球杀他,哪怕是他束手就擒哪怕是...

    没有哪怕,火球腾地撞向了岳淼。

    火将他的瞳孔照得红彤彤的,岳淼只记得,那火的中间,焰心如一条红线。红线渐变渐宽,最后化成了一张盆然火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8东郭幕容的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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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东郭幕容的刁难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铜钱大小的火,照样让人挫骨扬灰。

    从岳小鸣等人的方向看去,她们只看见了岳淼倏然间被一团火吞噬了,就连他的衣物,也化成了摊灰。

    夜殊也有几分吃惊,她方才分明...融合了赤霞火的火球术,当真如此厉害。

    若是她没看错,火球还没烧上身时,在岳淼的身上,似乎有了什么变化。那纹路,裂开了,脓汁一样的血流了出来。

    百里九的那双秋水明眸中,颇有几分复杂的意味,看向了地上的烟灰,她窄小的肩胛,微不可闻的颤了颤,但她并没有将那份带了几分恐色,又带了几分了然的神情流露在脸上。

    孙刘杨几家的子弟们,如同见了鬼般,腿肚抖得跟筛米糠的筛子似的。他们几人之中,岳淼是进步最神速的一人,可就是他也被人举手间给灭了。

    “妖怪,他是妖怪,岳淼被他烧死了,”孙家的那名子弟嗫嚅着,吓得个个跌倒在地,狗爬似的往外爬去。

    岳小鸣惨着脸,她认得火球术,可她也不明白,寻常的一个火球术,怎么能弹指间,就将人烧得成了灰烬,好像比她怀里的三转丹火还要厉害。

    三转丹火,对,她还有三转丹火,岳小鸣踟蹰着,偷眼留意着夜殊的一举一动,他要是再靠近一步,她就与他拼了。

    “小鸣,百里姑娘,听说有人来闹事,”陈琅随着黑衣幕雨,从里廊里走了出来。

    幕雨见了那几名窜逃的子弟,轻哼了声。

    “就是他,琅哥哥,那人用了邪术,杀了岳淼,他一日之内,接连杀了我们岳家两条人命,铁虎和岳淼都是他杀的,”岳小鸣见了救星,口不择言着。

    “哦?岳淼死了?又是你,小工,上一次你来送礼,这一次,你莫不是来送命的?”幕雨踏在了那抹灰烬上,他还认得夜殊,易百楼的那名打杂小工。这人倒是让人想忘掉都难,上次来,也是他,破了爷的魔兵杀阵,这一回,又是他,坏了爷的一个试验品。虽然只是个失败的试验品。

    恰是时,一阵风吹过,那抹人灰洋洋洒洒地吹开了。

    幕雨冷冷地睃了夜殊一眼,喉咙像是横了只干枯冰冷的尸手,顺着她热腾腾的动脉往上攀爬。

    这个男人莫不是蛇变的,连眼神都这么冷。

    这种冷,来源于实力上的差异,在见识了凝神期修者齐正后,夜殊可以断定,东郭幕府的这名管事,实力绝不在齐正之下。

    “倒是真的来送命的,只不过是来送星鲨的性命的,”幕雨眉峰挑起,那名小工竟没有被吓到,反而轻松地答道:“我是来找阿贵的,我听说府上送来了只虎王星鲨,阿贵会钓鱼,却不会宰鱼,所以我就来了。”她说完,还眨了眨眼,如此的举动,倒多了几分介乎于孩童鱼少年人之间的顽皮。

    “你会宰星鲨?”陈琅正为宰鲨鱼的事头疼着,那日在狼儿湖失利后,他并没有放弃,待到湖区上的迷雾散去后,他再去村里找阿贵。却只找到了人去屋空的瓦屋。

    陈梁氏不见了,傻子阿贵也没了行踪。村里也没人知道母子俩****间搬到了哪里。无奈之下,陈琅只得另外找了名渔夫,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在湖区候了两天,还真是捕捉到了一尾星鲨,可是捕鱼容易,剖鱼取脑却是一门绝活,整个渔村,没一个人会取虎王星鲨的鲨脑。

    说到了海兽灵禽的烹煮,首推的自然是制作灵珍馐的易百楼。陈琅随即就带人前往 易百楼,哪知就先碰到了随同株叔外出采购的阿贵。

    “株大师傅说阿贵能捕鱼,自然也会剖鱼,我们才请了阿贵兄弟一起到了东郭幕府,哪知阿贵兄弟根本就不会剖鱼,”陈琅已经是焦头烂额,陈云卿的病一日日的恶化,再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倒是真的,我听说这小杂工机缘不错,被齐正那老头收去做了挂名弟子,要知道齐正在隋云几十年,可从未指名收徒,”幕雨和陈琅谁都没再提起岳淼。

    “小兄弟倘若真得能顺利地取出鱼瑙,陈某必定重谢,”陈琅听罢,恳求着。

    “重谢倒不用,只不过事成之后,还请陈兄帮小弟一个忙,”夜殊也不拒绝,顺势答应了陈琅的谢礼。

    岳小鸣还想插话,却被百里九笑盈盈地拉到了一边,“岳姐姐,前头的春杏开得正好,我陪你去看看。”

    “谁是你姐姐,”岳小鸣嫌恶着,她骨子里就对这类卑微出身的庶女很是看不起。百里九仿佛没听见般,手往了她的胳膊上缠去。岳小鸣还要挣脱,手上却如被束了藤萝般,别说挣扎,就是连动弹都动弹不得了。一阵痹意,让她的脚下也不听了使唤,意识也浑噩起来,浑身软绵着,被百里九引走了。

    百里九笑得很是无害,朝着陈琅、幕雨辞了礼,这才离开了。

    “百里姑娘真是冰雪聪明,”陈琅松了口气,目送着两名佳人离开,心中暗暗思忖着,到隋云前,娘亲再三叮嘱,让他与步氏母女交好,若是岳小鸣对他有心,两家可借此机会,缔结秦晋之好。

    陈琅嘴上应付着,心里又有一番打算。岳小鸣家世样貌都算不俗,奈何她的性子被宠坏了,跋扈的很。倒是今日才见了一面的百里九,温顺可人,品貌也是无可挑剔。虽说出身不好,可如今入了东郭幕府,修为精进,连地位也跟潮看涨,兴许百里九才是他的良配。

    幕雨见了陈琅心神不宁的模样,心底冷笑数声。再看那名易楼小工,他也是痴痴看着两名女子离开的方向。

    都说我们魔族魔性大,这些人族的修者才是个个魔怔了,一个低阶的木草种魔,就让他们神魂颠倒,修者的气数早晚要尽,幕雨正想着,却瞥见了那名小工回过了神来,眼眸清澈 异常,哪像是有半分入魔样。

    是百里九?陈琅的双修伴侣怕就是百里九吧?夜殊如此猜测着,心里却无半分异样,自从踏上了修真之路后,男女之情,已被她遮蔽在了身后,即便是对着重生前,爱恨****的陈琅,再见时,也只比陌路人稍眼熟了几分而已。

    “时辰不早了,楼里还有大堆的事要做,还请幕管事领路,”

    虽是事态未清,她已经隐约嗅到了风雨欲来前的猫腻味陈琅的祸福,东郭幕府暗藏的龌蹉,夜殊不想管,也不愿管,隋云只是她的修真道路上的一站,可不能让旁生了枝节。

    方才阿贵的土傀救了她一命,她还他一命也是应该的。

    幕雨带着夜殊两人,七纵七横,拐过了梯桥架阁,排排吐嫩的春柳后,才到了一处水榭亭台前。

    此亭台临水而建,朱漆的栏,玉石的阶,护栏边是一溜的鹅颈靠椅,正中的石桌上,供了口鱼缸,虎王星鲨游弋在里面,一脸的狰狞。

    夜殊走近了几步,只觉得水榭亭台里的气温,比外间低了好一些,原来那一口鱼缸,竟是用整块冰块切削而成,想来陈琅也打听过了,虎王星鲨出水既死,才会用了这样的方法,将鱼从狼儿湖带了过来。

    与其交相辉映的,却是凭栏而坐的那名男子,男子敞着襟,脸侧向了湖面,夜殊看不见他的脸。

    唯一能看到的,是敞开着的衣襟后,那抹病白的皮肤。东郭幕府的人都偏爱黑色,怕也是为了迎合这名做主子的喜好。东郭幕容穿了身夜色的单衣,束发的白骨玉簪丢弃在了地上,比墨还要浓郁几分的长发直垂进了水中,几尾青鱼在他的发梢嬉戏着。

    “爷,易百楼派人来取鲨鱼脑了,”幕雨躬身行礼。

    男子颔了颔首,也不转过脸来。

    幕雨冷的是笑容,是动作,而东郭幕容却是连呼吸都是冷的。

    这是夜殊见到东郭幕容的第一印象。

    “一炷香,”没有询问陈琅和夜殊中,哪一个才是易百楼派来的。

    “一炷香内,若是取不出鲨脑,这条星鲨就废了,陈二公子的病情可等不起第二条虎王星鲨了,”有个不爱多说的主子,直接的后果,就是很容易培养出一个话痨型的下人,“你得快、很快,极快。”

    一柱香,应该已经足够了。

    夜殊将目标锁定在了虎王星鲨的那个丑陋不堪的头颅上。

    虎王星鲨的头很硬,它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它的那副利齿,不过有陈琅的帮忙,想来控制住虎王星鲨,快速取脑并不会太难。

    幕雨已经遣人送来了一副刀具,其中还有各类剔骨、切肉刀。

    夜殊选了把尖头的三角刀,刚要叫陈琅用术法控制住虎王星鲨时,临水而坐的东郭幕容不悦地说了声:“不许见血。”

    “啥? ”夜殊动作明显一僵。

    “哦,险些忘记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爷不喜欢血腥味,所以,一定要记得,不能见血,要知道,我们东郭幕府,历来是...杀人不见血的,”幕雨很是好心地提醒着,谁让他是整个东郭幕府最最善良的管事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9血不见刃

    39血不见刃

    陈琅翳着脸,“好一个杀人不见血,容爷岂非是有心刁难?”

    论起年岁,东郭幕容和陈琅上下不过差了几岁。可两人的地位相差的可不只一丝半点儿。

    陈琅出身京都望族,可只是个不受器重的庶子。

    而东郭幕容拖了个残身,却是偌大的东郭幕府的唯一继承人。

    陈琅自负论起真才实干,他绝不下于深身有残疾的东郭幕容,可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陈琅有求与人,嘴上服着软,心底却是又恨又嫉,心想若是日后这残废栽倒了他的手上,必要将他侮辱一通,才能解恨。

    “有心刁难又怎样,”东郭幕容出口惊人,一地的冰渣子,东郭幕夜殊和陈琅集体被冻到了。

    幕雨心底冷笑,就是说嘛,他们爷要刁难人怎么着了,就是摆明了欺负人,又怎么着了。

    “我还以为只有那些深闺小姐才会怕血呢。原来某些人也怕血,那就烦请陈兄将鱼缸挪个位置,眼不见不干为净,”夜殊正儿八经地行了个理,请了陈琅将鱼缸移走。

    开玩笑了,那么大一条海兽,宰鱼不见血,她可没那个好伎俩。

    水底的鱼群,一下子散开了,环环相扣的水涟泛开,虽是看不见东郭幕容的脸,幕雨已经能想象到爷此时的神情一定很精彩。

    幕雨的嘴角止不住搐了搐,肚子里的肠子纠成了一团,这个小工有意思,他是在挑衅爷。

    水榭亭台里,陈琅尴尬着,他不知这小工是真不懂还是真的要和东郭幕容扛上了。

    作为一个知冷暖的管事,黑衣幕雨轻咳了声,“爷的意思是...”

    “幕雨,你可知道,男人和女人的气味是不同的,”东郭幕容没有发火,只是忽的谈起了风月,说起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陈兄,不用挪了,将鱼留在这里,我准保将这条鱼宰得服服帖忒,连哼唧一声都不会了,”夜殊忽的变了主意,言语间带上了几分恼火,另外两人听不懂,她可是听得真切,她只是好奇,东郭幕容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怎么就辨出了她的容貌。

    这差事变得苦着了起来,杀鱼不见血,夜殊还是头一回遇到。

    “小兄弟,当真可以?要不我再去易百楼,请了齐大师亲自出手?”倘若说陈琅早前还对夜殊有几分信心,可眼下宰鱼的难度提高了,他对夜殊就没那么有信心了。

    杀鱼不见血,对于凝神期的齐正兴许还能做到。

    “闭嘴,”夜殊不耐烦着,和陈琅相处了几次,她怎么愈发觉得他婆妈,如此的男人,她当初是怎么看上的,“麻烦幕管事把阿贵叫过来。”

    阿贵很快就被叫了过来,见了夜殊后,傻子贵乐呵着,他还记得,不能乱喊夜殊“娘”,只是不停地叫着:“殊儿。”

    夜殊想过了,所谓的不见血,出刀一定要快、狠、准,一刀即中。

    叫阿贵来,是为了询问“星鲨鲨鱼脑”的事,夜殊对海兽不熟悉,阿贵常年捕鱼为生,应该能知道从那哪个部位下刀,最省事。

    “头,没有脑,”阿贵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听明白,拍着手叫嚷着。

    “你才没有脑,”夜殊啐骂着,“脑在头的哪个位置,”她隔着鱼缸,画了个圈。

    “头没脑,”阿贵也跟着夜姝拍打着鱼缸,那头虎王星鲨愤怒地甩着鱼尾,鱼缸被震得嘎吱作响。

    “阿贵,现在不是玩耍的时候,快说,鲨鱼的鱼脑在头的哪一处,”陈琅不笨,他也明白,要想不见血的取出鱼脑,必定是要一刀毙鱼。他已经等了好几日,若是再错过了今日,陈云卿要是真的病死了,他不敢再往下想。

    被逼急了的陈琅,早没了翩翩贵公子的好修养,额头青筋跳动,勒住了阿贵的衣服。

    “陈琅,你放客气点,”夜殊不悦着,手中的刀具逆手一抹,挑向了陈琅的手腕,陈琅面色不善,但也不敢与夜殊真的起了冲突,只得松了手。

    “小兄弟不要误会,陈某一时情急才会唐突了阿贵兄弟,”陈琅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态度转得比六月的天还要快几分。

    傻子也有个好处,就是不会说谎,夜殊问了几次,阿贵还是一般的回答。

    夜殊也不再多问,窥了眼东郭幕容的神情,见他依旧是静坐在水边,宛若一尊石佛。

    最好是真的石化了,夜殊暗暗咒道。

    东郭幕容忽的转过了头来,陈琅迎面看向了他,也同时看到了那双针孔一般的白瞳,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的。

    阴冷之间,陈琅仿佛看到了东郭幕容的那头黑发,变成了灰铅色。

    幕雨轻诧着,顺着东郭幕容的视线,落到了那个贴在了鱼缸上的小工身上。

    夜殊扶着鱼缸,她闭着眼,神识一点点密布在了鱼缸的四周,随后涌向了那只虎王星鲨。

    鲨鱼发现了有人在试探,不安地在鱼缸里冲撞着。

    夜殊浑然入了定,隔着冰面,她的神识并没有受到阻碍。

    脑中,封三水教导过的庖丁解牛**的字句,逐一滑过。

    灵兽海兽,甚至是天地间的一叶一花,都有最基本的构造。

    树分皮、叶、筋、花、果实、种子。而兽类则分了皮、血、筋络、五脏六腑。

    而她现在要找的,只藏在了虎王星鲨丑陋厚重的脑壳之后的鱼脑。

    淡淡的五彩灵识,悄然进入了虎王星鲨的体内。

    虎王星鲨就想是一艘遨游着的海中船舰,它的肌理呈树形,每一根筋络都有力地跳动着。

    根据肌理纹路,这头虎王星鲨是头成年雄鲨,鲨龄为五十岁左右品阶是二品。

    它的皮,强韧如铁皮,它的骨,只能汇聚火阵之火才能炼化。

    鱼缸有一阵抖动,那头虎王星鲨的眼中,寒光迭起,鱼鳍鱼尾拍打着鱼缸。

    待到将整只虎王星鲨的头颅扫了一遍,再是鱼身鱼鳍,竟是真的找不到虎王星鲨的鱼脑。

    夜殊只当是看错了,再耐着性子,用神识在鲨鱼体内扫了一遍。

    当真是没有脑子?用神识视察,本就是很累的事,夜殊也从未用神识这般细致地在活物上查看过。

    正在她准备收回神识,一抹像是刀刃一样的寒光扑了过来,夜殊的神识一窒,意识顿时钝疼无比。

    这只星鲨,竟是懂得用神识反攻,夜殊大惊失色,只是她的神识已经深入了鲨体之内,一时也退避不得。

    这番变故,让夜殊的额间,滚落了些黏稠的汗水。

    她的肩膀不知觉得抖动了起来。脸色也变得红白交陈。

    “小兄弟?”陈琅刚要上前扶住夜殊,却觉身前冷风晃过,阿贵已经抢到了夜殊身前。

    傻子也不知夜殊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叫嚷着:“好烫。”他用袖子不停地替夜殊抹着汗。

    “傻子,别添乱,”幕雨拉着傻子,他也看出了夜殊的困境,只是他不擅神识控制,即便是想帮手,也帮不上忙。

    “幕风,”东郭幕容亦有些变了脸,在夜殊和星鲨间来回看了两眼。

    地上多了个黑影,如鬼魅般,瞬间移向了夜殊的脚下。

    “慢,”东郭幕容叫停了幕雨。

    鱼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夜殊的面上,涌上了一股火般的红气。

    夜殊的眼陡然睁开,幽黑的眼眸中,透着股戾气。

    五指一撑,水花四溅,溅落的冰屑和水花砸在了她的脸上,衣服也湿漉漉了一身。

    数寸厚冰上生出了无数的雪花纹,像是****开满了满树的梨花。

    “砰”地一声重击,又像是闪电一般,夜殊的手中,那把三角刀直刺入了虎王星鲨额前的那一处“王”字

    刀势又快又猛,像是一抹流星,紧接着,又是一阵刀身划过皮肉,击碎鱼骨的碎裂声。

    那阵声音,听得陈琅头皮发麻,再看身旁的幕府几人,全都是面目冷峻。

    “哧”地一声,拔刀的同时,一粒黄豆大小的东西被挑了出来。

    蓝腥色的鲨鱼血喷了出来,就在陈琅以为要血污满地时,夜殊嘴间吐出了一道水汽凝结的法诀,整条星鲨被冰动了起来。

    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整个水榭亭台都震了一震。

    “幸不辱命,”夜殊手指间,夹着那粒“黄豆大小”的东西,白玉如瑙。这就是星鲨的鱼脑,隐匿在了“王”字后,虎王星鲨全身的精华所在。

    在她转身之时,才发现在水榭旁的东郭幕容已经不见了,地面上冰块化开,亭子里又冷几分。

    冷意消退,那粒鱼脑被幕雨取走了,“爷去准备炼丹了。”

    “殊儿好厉害,能找到小豌豆,”阿贵拍手叫好着。

    “多谢小兄弟,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陈琅一日之间,经历了几次变故,刚才又见了夜殊的化险为夷的举动,心里也对这易百楼的小工,兴起了结交的心来。

    “夜殊,陈兄客气了,别忘了,陈兄还需答应我一件事,”夜殊微微一笑,她气力衰竭,说话间似也少了几分冰冷,展颜一笑时,眼眸亮如晨星。

    陈琅不觉间,面色一赧。

    远处,一处挂了白幔的高楼上,东郭幕容手上赏玩着那粒鱼脑,嘴角多了丝玩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0玉蝻子的变化

    40玉蝻子的变化

    星鲨气味奇腥无比,夜殊光是宰鱼,沾染了少许鱼肉,就沾惹了一身的鱼腥味,还是求着齐正,找了些偏门法子,才去了那股腥味。

    可事后听陈琅说,有了那颗鱼脑后,也不知东郭幕容用个什么法子,提炼后的星鲨脑通体透明,恍若一粒夜明珠,非但没有丁点鱼腥味,还带了股香气。

    不管怎么说,夜殊在虎王星鲨这件事上,还是捞了好处的。

    她从未在人前说起,即便是回到了易百楼后,也是如此。

    在东郭幕容的无良要求下,她被迫第一次在**上试验神引术。

    在初学了神引术时,夜殊就觉得它对锻炼神魂有些好处。

    那一日,在虎王星鲨的兽识冲击着她的神魂时,一种灵魂近乎崩溃的痛楚,在瞬间就充斥着她的整个身体。

    她将浑身的灵力都调动起来,抵御着虎王星鲨的灵识。

    活了五十年的星鲨,灵识或许不全,可是它的神识,却比才修炼了数月的夜殊要强大的多。

    那一刻,只要小小一个攻击,就能将她的**消灭与无形之中。

    夜殊自忖若是脱离了神识,光是用了外力的法术或是赤霞火,她定然能将二品的虎王星鲨斩杀。

    可在灵识之中,夜殊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微渺无力。

    若非那时,体内的赤霞火蜂拥而上,将虎王星鲨的灵识剿灭,她如今只怕也和阿贵一样,形如傻子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夜殊也加强了神魂胄的修炼。

    另一个好处,则是跟陈琅有关。夜殊从未想过,她会和陈琅有交好的一天。

    陈云卿服用之后,体内的残毒排了七七八八,余下的只用再服用些调配好的汤药就可以了。为了报答夜殊,陈琅答应帮她引荐一处地方。

    “琅哥哥?你答应了那小煞星带他一起去七星山?你怎么可以,说好了只得我们两人一起去的,我连符鸢都准备好了,甚至还偷拿了家中的几样宝贝,你却要带他一起去,”岳小鸣在得知了陈琅要引荐夜殊参加七星山的自由集市时,气得直跺脚。

    七星山,是座距离隋云不过五十里路的风景名胜点,因曾有一名散修在七星山的观云台上悟出了一套七星剑阵,从而得名。

    那一套七星剑法是否玄妙,夜殊暂时不得而知,不过七星山确实远近唯一一处举办修真买卖的场所。

    这消息,还是从多宝轩的管事口中打听到的。睿国既不是修真大国,那市面上的修真买卖的场所也就很有限了。

    为了方便买卖,置换些灵石,数名在琅天界颇有些实力的道门和商家,在七星山布下了一处隐山大阵。那阵法很有几分玄妙,平日里,七星山不过是做供人踏青的观光胜地。

    每逢双月的十五满月,布置在七星山的那处阵法就会启动。阵法启动之后,整座七星山都会被浓雾掩盖,寻常山民难以入山,成了处避开世人耳目的山中交易场所。

    既是修者才能入内的山间大阵,凡人擅闯进去,就会被传送出了大阵,在山间迷路上一日半日的,只当是遇到了鬼打墙。

    要想入阵的,除了需缴纳灵石外,还需有熟人引荐。

    夜殊早前就曾听说过,七星山的那处大阵,布阵之人中,有一人即是陈氏出身。陈琅自然是有法子进入山间的。

    陈琅好言劝慰了岳小鸣几句,他再晓之以理,说星鲨一事,让他折损了不少符箓,小鸣的灵鞭也受了损伤,不如到七星山换一副器具。

    岳小鸣被他好言哄劝着,这才平下了心来。

    夜殊那日能操控紫阳地火阵的事,让齐正很是开心,他本想直接带了夜殊和阿贵出门远行,哪知中途楼里又来了批贵客,将他的行程耽搁了下来。

    夜殊趁此机会,说是去七星山,齐正二话不说,就允了夜殊外出,还提前支给了夜殊几个月的工钱,共计十颗下品灵石。

    夜殊出发之前,清点了随身的灵石和可以用来置换灵石的器具。

    “灵粟原浆,精炼灰髓,都是些不值钱的,”夜殊粗摸算算,原浆一瓶一颗灵石,灰髓算是两颗。据说光是一把普通的一品灵器就要五十颗一品灵石。

    至于夜殊手上的二品蝗十刃,至少需要两百颗下品灵石。

    道天留下的那袋“福袋灵石”里,有几颗成色不错的二品灵石,不过那些加起来,还不够赤霞火阵一次炼丹之用。

    至于那些哐啷啷响的银两,已经彻底成了无用的破铜烂铁。

    “真穷,”夜殊清点了所有的器具之后,苦巴着脸。她将最后的希望,放到了那瓶新炼出来的玉蝻丹上。

    倒出了玉蝻丹时,夜殊惨叫了一声。

    被她精心保存的九颗玉蝻丹,

    有八颗像是被蛀虫咬过了一样,变得千疮百孔。

    只有那粒带了一条火纹的玉蝻丹还是完整无缺的。

    尤其是在她看到了一只吃得挺着大肚子的跳蝻躺在了玉瓶的底部,发出了阵阵满足的虫叫声后。

    “玉蝻子!”琊寰洞府里,传出了一记雷吼。

    吃得丹药满腹的玉蝻子“倏”地飞了起来。那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只一丁点,夜殊紧追不舍,在洞府里,一人一跳蝻,东窜西跑着。

    “给我吐出来,再不成拉出来也成,那可是灵石啊,”夜殊怒红着眼,一气追到了洞府门外。

    见鬼了,怎么追只玉蝻子都要费那么大的气力,夜殊气喘不止,她怎么觉得玉蝻子的速度快了许多。

    夜殊近日练了积云步,照理说,速度和灵敏度都快了不少,怎么会还追不上一只幼蝗。

    只见玉蝻子的蝗影,化成了萤火大小的光点,在洞府里悠然地跳动着,犹如一抹流星,快得连夜殊都要看不清了。

    正是纳闷着,夜殊低头看到了玉蝻子得意地停在了洞府的地毯上,一翘一翘着触角,腹眼得意的窥着夜殊的动静。

    夜殊才刚要移动,它身上的翅膀就化成了一抹亮影,振翅欲飞。

    “等等,你别动,”夜殊两眼迸出了一道精光,死盯着玉蝻子脚下的那块火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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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便携式灵毯

    41便携式灵毯

    隔了一口五灵潭,琊寰洞府和菩提仙府两地间,有着天壤之别。

    菩提仙府水气充裕,终年雾气氤氲,草木葱郁。琊寰洞府洞中因设了丹房的缘故,与菩提仙府相比,可谓是一处是春季,另一处是夏季。

    夜殊才入洞时,还不知觉,那些火气是从何处腾出来的,今日跟着玉蝻子东蹦西跳地在洞府里折腾了一圈,才看出了些端倪。

    这么一看,什么玉蝻丹,什么吃货玉蝻子,一干子的想法,被统统丢到了脑后。

    坐在了金山上叫穷,说得不就是夜殊嘛。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洞府的墙上,地上,共铺了几十块瑚火毯。

    瑚火毯铺着的位置,火灵尤其充裕,散出阵火光。

    琊寰洞府,以千余根儿臂粗细的火光兽骨构建而成,火光兽的爪、皮分别被制成了珑火甲和让夜殊咬牙切齿的“道天福袋。”

    而火光兽腹下,以及脊背上的多处皮毛,则是被制成了各式大小的瑚火毯,被用做了装点琊寰洞府。

    没记错的话,那只火光兽可是准兽王级,即便是经历了千余年,可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

    一二阶为兽兵,三至五阶为兽将,六至七阶为领主级别的准兽王妖兽。

    玉蝻子是金翅蝗王所出,出生即为二阶,而这只火光兽可是六阶甚至是近七阶的存在。如此的一尊庞然大物,在其最鼎盛时期,甚至可以在妖兽中称王称霸。

    夜殊利索地拎起了铺在地上的那块瑚火毯,手指梳理过皮毛上厚软的毛发。

    琊寰洞府千余年间无人打理,不过府内悬挂着几块避尘珠,所以包括这块铺设在洞府入口处的火毯全都是干干净净的。

    手中的瑚火约莫有一张完整的虎大小,拿在手上,丝毫不会觉得沉手。

    颜色绯红如焰,毛发齐整,修剪的煞是豪华,远看像是专门用来制作毛披的炎狐,松软保暖,可用来制成衣帽靴围。

    道天却是将它做成了一张既不用来睡也不用来盖的踩脚火毯,还很随意地摆在了入口处,此处也看出了道天的性子,很是不羁。

    高阶的修者,早已没了四季严寒的概念,可爱美之心人兼有之,一些富裕的女修见了这样的妖兽皮毛,必定要为之抓狂。

    夜殊只觉得手中有些异样,火毯近手,她的身旁瞬时就围绕上了一股比洞府内部任何一处都要精纯的暖意火灵。

    琊寰洞府内,收藏的玉简和功法很多,道天不是个负责任的主人,她离开前,对于洞府里的东西和摆放,没做任何交代。

    夜殊铺开了瑚火毯,在上面打坐着,才刚挨着火毯坐下,腹下就有一股灼热猛烈的火灵钻进了她的体内。

    就如冬日里闷下了一口烈酒,五灵盘中,火灵满得险些溢了出来。

    夜殊运气了伏灵术,五股不一的灵气,在五灵盘中转动着。那股红色的火灵一灵独大。

    “!!”火灵迅速缩小着,火灵竟是像其余的金、木、水、土转变了。

    夜殊意识到,她的伏灵术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到了第二阶段。伏灵术第一阶,分炼五灵,第二阶,五灵调和。

    看似一小步,对于夜殊而言,却是很大的一个进步。也许是最早休息的术法就是水火属性,夜殊的所有术法之中,使用最纯熟。

    相应的,她体内的水火灵根,也是最显著的。

    可其余的三属灵根,却如先天****的早生子,这么些日子来一直毫无紧张。

    “运气不错,那只火光准兽王必定是火属的灵兽,皮毛也有些神通,不仅能辟寒取暖,还能吸取火灵,对修习火属或是丹锻师之流很有些好处,”夜殊放下了火毯,手中的珑火甲用上一套采火的指法,凝聚在她手中的那赤霞火球,比任何一次都要亮眼,热意灼灼。

    如此意外的发现,让夜殊欣喜不已。

    在修真界,修者的修为,天赋占三分,勤勉占两分,机缘再占两分,余下的四分却是靠得是各种灵材了。

    所谓的灵材,也分了很多种。

    灵丹灵石被称为是软灵材,也就是人力可以制造的。

    相对的还有一种硬灵材,即是人力无法制造的,诸如真火灵泉灵脉,这类天地间自然蕴养之物。

    这类硬灵材,虽是人力不能制造,可经过了数以万年的修者们的不断摸索,相应地就产生了各类可以驾驭住这类硬灵材的法子。

    在灵脉上修洞府,炼化真火,妙用灵泉,诸如此类的手法,修真们可谓是乐此不疲。

    不过再精妙的手法,也有其弊端,就如洞府,多是死的难以移动,像是琊寰菩提一流的存在于识海之中的便携洞府,那可谓是天上地下独此一份。

    而真火,先不说千年难得一见,即便是遇到了,也要有大神通才能驯化,稍有不慎就会引火上身。

    再说灵泉之类,早就被各大门派占去了,旁人难以窥探。

    所以夜殊此时手中的瑚火毯就俨然成了一小块移动的可以凝聚火灵的灵脉,谁得了它,就能随身修炼火灵。

    “道天前辈将洞府都慷慨地留了下来,想来也不会介意我取张把毯子卖了,用来购买合用的灵石。道天前辈,我一定用换来的灵石勤学功法,装饰洞府,”夜殊自说自话着,朝着道天的画像鞠了一躬,心里暗暗想着,这次可是发了,洞府里有几十张瑚火毯,要是能卖上一堆的灵石,日后修炼就有保证了。

    道天画像上,女子还是一脸的冷峻,只是围绕在她身侧的云彩幻化变动,似女子的心思一般,让人难以揣摩。

    夜殊取了瑚火毯后,虽知瑚火毯一定是件宝贝,可夜殊眼力太拙劣了些,又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识过修真者的交易买卖,很难估价。

    王抱石不在身旁,否则还能由他帮忙先出个价,夜殊想了想,将瑚火毯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再设了个禁制,就送出去了一只从多宝轩新买的传声鹤。

    作为一名炼成功过一炉丹药的火半吊子丹童,外加从未做过灵珍馐的庖者,火灵的珍贵夜殊是很清楚的。

    在琊寰仙府还好,倘若是离开了仙府,这么一张无时无刻都在提纯着火灵的器具,可谓是价值连城。

    思量了片刻,在还没有得到王抱石的回复前,夜殊决定将瑚火毯先伪装一遍。

    她将毛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弄成了副灰头土脸的旧毛毯模样后,才装进了蟒坤袋里。

    闯了大祸的玉蝻子被她丢进了玉瓶里,罚它面瓶思过。

    全都准备好后,夜殊再威逼利诱着阿贵,做了几张土傀符。

    阿贵听说夜殊要远行,就缠着夜殊闹腾着。夜殊好不容易才允诺着回来后,给阿贵带一瓶的“新醉饵”,才安抚下了傻子。

    想着阿贵的那手画符的本领,夜殊打定了主意,此去七星山,要给阿贵买些新的符纸和符笔。

    辞别了易百楼的几人,夜殊才赶去和陈琅等人会合了。

    “你就穿成这样,真是寒碜,琅哥哥,我不要和他一起走,”才近城门,就见了一袭粉色纱衣装扮的岳小鸣,只见她纱衣下,锁骨若隐若现,发鬓上是两抹堆玉蝴蝶。

    夜殊换下了易百楼的衣服,穿了身不起眼的灰色棉衫,发髻也全都塞进了一顶狗皮暖帽里,露出了微黑的脸,和晶亮亮的眼睛。

    如此的装扮,哪有半点修者的气势,就连他的修为,陈琅也暗中观察过了,不过练气三四阶的模样。

    陈琅也是一身翩翩贵公子的打扮,俊男美女站在了一起,还真有几分抢眼。

    高调,高调遭雷霹,夜殊暗骂了一声,脸上却是一副恭顺样。

    陈琅眼间流露出了几分无奈,也不知一路上,岳小鸣的脾气还会不会发作。

    陈琅早已等在了隋云的城门口,并叮嘱了岳小鸣不要携带随同。

    夜殊也不搭理,岳小鸣讨了个没趣,再缠着陈琅,“琅哥哥,你此行可是带了什么宝物,都说七星山上,有七座星云台,分别买卖一至七品的灵器,我想上第二座星云台,买把二品的灵器,”说罢,她拍了拍腰间的桃红色的储物袋,里面哐啷啷有灵石的声响。

    “七星山上还有七品的灵器出售?”夜殊诧异着,她的蝗十刃只得两品,威力就不容小觑,那七品的灵器

    该是怎样的惊天动地之势。

    陈琅微微一笑,“七星山的七座星云台出售的是一到七品的物品,有灵器,也有灵丹,或者是功法,甚至是契约灵兽。不过那也只是说说而已,众所皆知,第五至七座星云台,分别已经封闭了一百年、两百年和五百年了,也就是说这几年间,没有出现过五品以上的出售物。”

    “哼,就凭你,还想窥探得到七品灵器的宝光,就连我外公,都只去过第四座星云台,”岳小鸣怎么看夜殊怎么不顺眼,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小工跟着来,她就准没好事。

    “步长老去过第四座星云台?”陈琅也有些吃惊,第四座星云台,也就意味着是四品以上的交易物,在睿国乃至琅天界,四品的交易无论是灵丹还是玉简之流,都是很了不起的存在了。

    “约是十五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落叶坡炼出过一枚四品的丹药,外公这次有机会陪着掌门第四座星云台上。”岳小鸣言语之间,颇有几分得意,仿佛去过第四座星云台是多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陈琅颔了颔首,看向了岳小鸣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

    “进入不同的星云台,需要多少灵石,”夜殊肉疼了下,要把那张瑚火毯卖出去,笃定要去高品一点的星云台。

    “土包子,你以为有灵石就能进入星云台了,以你这身打扮,至多也就只能在七星山的山脚晃悠下,”岳小鸣毫不客气地抨击着夜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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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星云台

    42星云台

    “不知岳姑娘的这身帐幔衣裳,能进到第几座星云台?”夜殊一脸的无害。

    “帐幔?这可是上好的海蚕丝衣,你你你,”岳小鸣俏颜陡变,要不是有陈琅在,她定要上前撕烂那个小工的嘴。

    陈琅颇为无奈,他怎么有种带了两个女人上路的错觉,“殊弟是第一次参与七星山的买卖,重在增长见闻阅历,至于能否买卖成功,另作他论。关于七星星云台的买卖规则,还是为兄为你解释一下,以免到时惹了误会。”

    每遇双月的十五,七星山大阵开启。在由人引进了山里后,才可以进行自由买卖。

    七星山入山后,即是山脚,山脚*易的是一些没有品阶的普通材料。山脚也是各类材料最齐全的地方,不过材料的品质一般,多是低阶的修者或清贫的散修做交易。

    要买有品阶的出售物,就必须进入星云台。进入星云台的法子,有有两种。

    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用灵石买到通行玉简。不过灵石买通行玉简,只能用在第一第二座星云台。

    另外一种法子,则是出示同品阶的所有物。即要想进入对应的第三星云台,那进入者,至少得出示一样,代表身份和实力的三品乃至以上的器具。

    至于那样器具的范围,则是不限,可以是丹药材料灵兽或者是符箓。

    夜殊听罢,踟蹰了下,面上露出了几分难色。

    陈琅似也猜到了他的难处,“

    殊弟可是在为难没有合用的品阶交易物,难以进入星云台?这点倒是无需多虑,为兄身上几件一品的灵器,到时候进入第一座星云台。”

    陈琅已打听过了夜殊的来历。知他是数月前才到隋云,并没有什么家底背景可言。

    至于他的功法,说是从一本地摊偶尔购得的残旧册子上学的,那日宰鱼的手法,也是学自易百楼。

    陈琅观他的功法路数,也不像是大门派出来的。散修出身,又没有什么好的机缘,身上必然没有多少身家,没有品阶灵器也是情理中的事。

    岳小鸣听罢,面上隐隐有了喜色,心中更是窃喜不已。

    她出发前,就知道陈琅身上还带了张二品的符箓,更何况自己的储物袋里,还兜着装有三转丹火的极地玉冰盒。

    这些都是两人进入第二座和第三座星云台的筹码。

    陈琅刻意不告诉这名小工,一定是想倒是与自己一起去星云台,能僻开这个惹人厌烦的小工,私下和琅哥哥相处。

    夜殊心中冷笑一声,那两人必定是端了什么鬼主意。她早就打算了,待到进入了七星山后,就找个借口摆脱了陈岳两人。

    那一粒“玉蝻丹”姑且不论,瑚火毯的 品阶必然是在三品之上,她并不想让陈琅知道她身怀重宝。

    “为兄准备了一只符鹬,方便殊弟以后骑乘之用,”陈琅手中多了只青色的符鹬。

    符鹬是一种没有品阶的飞行寄骑,比符鹤小巧些,通体茶褐色,飞行速度也更快些。

    夜殊也不推辞,陈琅既已送出了手,断然不会再拿回去,她的负重鹤上次遭了冰冻,还没来得及修复,有新的符鹬那是再好不过了。

    陈琅用的是一只符鹞,形体比夜殊的符鹬大一些。

    岳小鸣的则是一只五彩的符鸢,看上去是三人之中最高级的。

    三人的坐骑一一升空,隋云城很快就被抛在了后头。

    岳小鸣行得最快,哪知五彩的符鸢冲到了最前,清风吹来,更衬得她衣袂飘飘如仙。

    陈琅担心她脱离了队伍,一并与她并排骑行着,两人有说有笑,前方不时传来了岳小鸣的娇笑声。

    夜殊刻意放慢了速度,这符鹬飞行时,略有颠簸,虽是速度快了些,可比起负重鹤来,输了几分平稳。

    行得高了,不时有落地风卷带着而过,已离地面三百余丈,低出是翠色莽蛇般的青山白云,夜殊此时的心境,竟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天地之间,驭风而行,愈发显得形单影只,一时间夜殊心底孤寂感顿生。

    她人在隋云,也不知身在他乡的兄长,如今又是怎样的光景。距离上一次的铁囚的纸鹤传书,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想这些做什么,若是不能自保,即便是与兄长重逢了有如何,”夜殊咬了咬唇,用痛意驱开了心底的那阵伤靥。

    她静下了心来,梳理起了这几日的所学所遇。

    夜殊重生后,可谓是奇遇不断。所学功法也是驳杂的很。从伏灵术到神魂甲胄多种功法,从阴阳鼎上所学的八荒鼎经,每一种都是精妙无比。

    又从易百楼中学了神引术和庖者解牛**。小术法方面,火球术和氤水墙应用的已经很熟练了,倒是地刺和草木之息,用得不死不活,没什么进展。

    至于神沐传授的那一招需用五行飞剑才能使唤的金属剑招,她至今还没有摸索熟练。

    夜殊轻叹了一声,如此一分析,她已经是知道了自身最大的问题所在。

    杂而不精,这对她日后的修炼必然有影响。

    若是有人能指点一二,兴许她的修真之路会好走些。

    正想着,脑中冷冰冰的响起了白弥的声音:“整日只知道长吁短叹。此处下不着地,上既是天,天地之间,须臾万物尽在脚下,是修习神魂胄的好场所。”

    对啊,夜殊猛然想起,白弥那厮虽是冷冰冰的,但妖和修者之流的修行,也有颇多相同的地方。

    她以前畏惧着白弥,可近段时间相处下来,这厮也算是稍微会说几句人话,他要是不乐意指点,她可以诱着逼着对方指点。

    神魂胄炼得是神识,神识在这样的天地之间,清风朗空之下,最是无拘无束,自然是最好的锻炼神魂的场所。

    夜殊敛起了杂念,炼起了神魂胄来。

    心念之间,夜殊的脑中神识如扑打开的潮水,涟涟往四周铺开。

    她的神识缓而有序地融入了身边的风云之,淡淡的灵力波动在她周身萦绕散开。

    空旷宽广的天空,果然对神魂修炼很有些好处,她的神识一下子掠过了三人的符鸟,一路往前平铺开。

    “琅哥哥,你看那个小工,居然在符鸟上都能睡着,我且戏弄他一下,”岳小鸣回头见了夜殊入定的样子,心中恶念陡生。

    “小鸣,不可,”陈琅也是第一次见人能在符鸟上坐骑入睡。第一次骑行符鸟的人,多半要雀跃一阵子,连他也不例外,那易百楼的散修小工,方才就是一脸的平常。

    岳小鸣手中连串飞出了火球,陈琅皱了皱眉,手中宽袖行云般撇过,一道金色的剑气击了出来,打散了那几个火球,他刚要开口教训,高空之上,岂能嬉戏。

    “琅哥哥,你看前方是什么?”岳小鸣眼珠子一溜,忽的指向了两人的身后。

    陈琅担心遇了禽鸟偷袭,忙看了过去,哪知才一回头,耳边就是一阵灼热之气。

    岳小鸣纱衣下的手,接连摆出了几个手诀,一记威力远胜于先前的大火球已经祭了出来,火光焰焰,袭向了毫无知觉的夜殊。

    “小鸣,你!”那个大火球已经扑将到了夜殊的近身处,陈琅焦急不已,三人符鸟刚过了一处四百余丈的高空,若是中途出了事故,跌落下去,就算是铁人也要砸成饼子了。

    人是他带出来的,若是有了闪失,易百楼要追究起来,少不得要费上一番口舌。

    他驱动着x下的符鹞,向夜殊飞去。

    却不知,岳小鸣的火球袭来时,骑行在符鹬上的夜殊眉心,微微一拧。

    闷地一声,没有预料中的惨呼惊叫,和急跌坠空的人影。

    那枚威势很猛的大火球似击打上了什么,一下子散逸开来,化成了零散的火焰。

    陈琅来不及看清前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身形突变,符鹞翻了数个滚,避让着那些疯狂四散的火焰。

    “啊,”听到了上方的惊呼声后,陈琅暗叫不妙。

    岳小鸣的修为不济,怕是受了流窜开的火焰的波及。

    岳小鸣叫骂着,刚才慌乱之中,她只知驾驭着五彩符鸢逃避。即便如此,两枚流火还是落到了她的发上和衣服上。

    翠玉蝴蝶落了一只,海蚕丝裁剪的衣衫虽是好看,却没什么防御的功效。被流火这么一烧,烧得破了个大洞,熏起来的黑烟更是让岳小鸣显得狼狈不堪。

    “琅哥哥,我...”岳小鸣扁着嘴,几乎要哭了出来。

    “小鸣,你这次真的是做错了,”陈琅摇头不已,这次她还真是自作孽怨不得他人了。

    岳小鸣也自知理亏,捉弄不了那个小工,还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嘤嘤着就哭了起来。

    陈琅头疼着,还要向夜殊陪个不是时。

    方才那火球来得突然,夜殊又是闭目入睡模样,为何就在一念之间,火球却犹如被击碎般,反向了他们冲来,陈琅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疑惑着,正要询问夜殊,抬头时。

    只见前方的少年,飞立在白云蓝天之前,面目冷峻,眼眸如古井一般幽深,他周身的气势已然发生了变化。

    岳小鸣的那番动作,夜殊在修炼神魂胄时,早已察觉,神魂胄在她身旁筑起了一道无形的神识墙。

    这道神识墙,在高阶修者面前,不堪一击,可是对于岳小鸣那样的蹩脚修者的攻击,却是管用的紧。

    见了岳小鸣的胡闹样,夜殊既不出声讥讽,也无半点急色,他的眼神掠过了岳小鸣,仿佛她不过是朵不长眼的乌云。

    陈琅心底暗暗称奇,这人越看越不简单,难道说他方才并非是在入睡,而是入定打坐修炼了什么功法。

    不可能,一个不过是练气初阶的散修,怎可能在如此的环境下,有如此的心境打坐修炼,陈琅在心底否定着。

    “陈兄既还有心思安抚佳人,还不如看看前方,我们怕是遇到了麻烦了,”夜殊手中一指。

    夜幕将至,燕雀归巢。

    西边的云层在夕阳的渲染下,灿若璀金。

    那层金云中,一阵吞吐翻滚,隐隐有巨*从中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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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道天宝船

    43 道天宝船(上月粉票更)

    西边的那一轮落日,已经行到了群山之间。

    那道金云翻滚之时,有一股浩瀚西来灵气压境而来。

    所到之处,灵力波动很是强横,将一里外的鸟雀全都驱逐开了。

    人未至,却是已经扫清了沿途的障碍。那股波动迎面撞上了三人,陈琅抛出了一张护体符,勉强帮着三人稳住了身形,岳小鸣也止了啼哭,一脸的煞白,瞠着目看向了西面,生怕云后窜出了什么可怕的物什来。

    落日余光灼人眼目,两人一时之间也看不清金云尽头究竟是何物。

    岳小鸣方才无心的一句戏言,竟是成了真。

    陈琅阴下了脸,三人之中他年龄和出行阅历最丰富,光是靠那阵金云翻滚的气势,就能料定云后必定不是俗物。

    七星山星云台的名声很响亮,他也早就预料到可能会在沿途遇上了其他修者。

    只是星云台一行,也有个弊端,既是自由集市,却并没有限定了必须是正派修者才能参加。倘若那云后的是什么妖魔邪修,就凭他们三人,只怕是要像蚂蝼蚁般被踩压践踏而过。

    “我们立刻下行,避让开,”陈琅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趁着日落前后,立刻下行到某处山间,将就着过一晚。

    “来不及了,前方的是一艘快船,”夜殊开了口,她的神识在空中散开,比陈琅等人更早发现了西方落日处有异动。

    轰地,金云碎裂开,与五光十色的落霞混在了一起,织成了一幅破碎的落日晚霞图。

    云端之中,一艘云船破开了高空 的罡风,先是船头露了出来,再是出现了树根笔直如空的桅木,那船体气势惊人,呈穿云入空之势,船高五十丈,宽二十八丈。

    木是百年北地的龙杉木,刨得船体光可鉴人,根根桅杆都需三人合臂方能抱住。

    船体巨大无比,上方还修了四层高的楼宇,玉瓦金幔,华美异常。

    最高的那处桅杆上,挂了面迎风绷飞的白底金字的幡旗,上头写着龙飞凤舞的“道天门”三个大字。

    三人见了幡旗,神情各是不同。

    陈琅是明显松了口气,而岳小鸣的脸色非但没有转好,反而更差了些。

    而夜殊则是紧盯着“道天”几个大字,微有些发怔。

    怎会如此凑巧,那艘穿云而来的宝船,竟是以“道天”前辈的名字命名,夜殊暗暗吃惊着,就不知这个叫做“道天门”的和道天有什么渊源。

    “原来是道天宝船,难怪会有如此大的动静。既然是道天门,我等就不需要冒险下行避让了。道天门是琅天界有名的大派。说起来,岚兄也是道天门的内门子弟。”陈琅瞥了岳小鸣一眼,照着陈琅的打算,待到过了这处山体,前方就有一个古村落,可以凑合着在村落中歇脚。只是古村落简陋,自然比不得道天门的法器宝船来得舒服。

    关于道天门,夜殊来了隋云后,也是略有耳闻,她只知是睿国境内最大的修真门派,即便是步氏所在丹药门派在其面前,也不敢吭气。

    不过道天宝船的事,却还是第一次见闻,好在陈琅乐于解释,将宝船的由来大致说了一番。

    大凡修者,为了增长修为见识,都喜四处游历。出行的器具中,符鸟只能算是不入流的一种。飞行之物中,还有大中小之分,而道天宝船是道天门出行的的独门法宝。

    传闻道天宝船是道天门经历了三代修者,集合了数百名锻师阵师打制的三品宝船。

    光是船的底部,就嵌了三口法阵,分别是三品的如意玲珑阵,三品的疾风阵,三品的龟甲阵。

    三品如意玲珑阵,可将船体自如变大变小。用时,可变至一座院落大小,容纳千余人。不用时,又能将变成寻常的赏玩古董船一般大小。

    三品疾风阵,瞬间可行出十余里,一日之内,即可飞遍睿国。

    三品龟甲阵,遇到了风云雷暴天气畅通无阻,寻常的筑基期的修者来个百余名,一起群攻之,也能确保船内人员财物安然无虞,如此的船体,当之无愧的被称“宝船”。

    不过那三口三品法阵,也不是寻常人能出手的,光是宝船每日消耗的灵石也是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所以即便是道天门,轻易也不会使用道天宝船,只有遇到了远行或是门派中的重要任务出行时,道天宝船这艘巨无霸,才会出没于云层之中。

    岳家的兄长?夜殊隐约记得,岳家名义上的子嗣,是出自二房,至于名字,似乎是叫...她没多少印象。

    “岳云岚么?哼,他入门不过数月,这会儿只怕还在道天门修炼最基础的术法。道天宝船如此大的出行架势,必定是门中的重要弟子或是长老出行,难能轮得到他,”岳小鸣酸溜溜地答道,她嫉恨岳云岚已久,天天就咒着他在门中不受器重,最好是一辈子都是个练气修者。

    “岳兄是金木双灵根,天赋惊人,即便是在道天门那样的大门派里,也是拔尖的人才,又岂会被埋没,”陈琅不以为然着,他也知步家的母女俩,对岳云岚历来排挤的很。

    “那道天门的开山始祖,可是名叫道天?”夜殊冷不丁插了一句。

    不待陈琅回答,前方船体上有人传声问话:“道天门过境,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夜殊暗想,这道天门还真有几分跋扈,天空这么大,宝船过境,也只是须臾之间。驱赶了鸟兽不止,连人也不准擅自近身,未免也太过霸道了些。

    陈琅听了,振嗓呼道:“道天门诸位,在下京都陈琅,随行的是隋云人士,不知船上可有以为姓岳的师兄?”

    但见他声音嘹亮,直送到了宝船上空。船上几人也听出了他修行不弱,不免客气了些。

    不消一会儿,有道虹光自船上掠出,一名蓝衣少年驭剑而来。

    那少年年约十三四岁,身形不高,面貌生得也很是一般,只是一双星目颇有神采,正是岳青山之子,岳家云岚。

    “陈兄,小鸣,你们怎么来了?”岳云岚还真的在道天宝船上,此番驾船出行的,正是他的师父,道天门二长老李长老。

    夜殊对岳云岚并无多少印象,也是有原因的。

    岳云岚其人与岳小鸣不同,他的性情韩志,是个闷性子。

    如此的性子,又不会讨好家中的长辈,模样又是寻常,所以一直不得岳龙等人的喜爱。

    他十二岁前,也和夜殊文翰那样,身上也没有灵根,在家中的地位历来不高,若非是家中唯一的嫡子,只怕早就被岳龙冷处理了。

    只是到了他十二岁左右,身上的金木两属灵根****觉醒,这才从家族中脱颖而出,更是被选入道天门。

    加入了道天门后,又因其天赋了的,勤恳好学,很快就得到了同样性格的李姓长老的器重。

    如此的性情,在岳家不受宠,到了修真门派中,却是极好的,因此李长老此次出行,就一并带上了入门不久的岳云岚。

    方才岳云岚在舱内,听到舱外有人叫喊,再听了外门弟子传话,说有人询问岳姓师兄,这才出了舱。

    远眺一看,就发现了陈琅和岳小鸣的踪影。

    陈琅既是京都来的,又和步氏交好,经常有出入岳府,与岳云岚还算有点交情。

    至于岳小鸣,岳云岚虽是和她没有多少兄妹性情,但一人离家数月,忽是遇到了亲人,不免也有几分亲切。

    “岚兄果然在宝船之上,”陈琅喜出望外,道天宝船行驶的方向,也是往七星山的方向,若是能登上宝船,不仅沿途能够好好休息,还能一睹道天宝船的风光。

    想到了这些,陈琅更是客气了起来。

    “莫非小妹和陈兄也是要前往七星山?这位是?”岳云岚也发现了两人的身后,骑行在符鹬的夜殊。

    夜殊的一身装扮和骑行的符鹬,都不像是京都人士,可在隋云,除了那几家和东郭府上的人,又哪来的修者?

    见岳云岚看向了自己,夜殊展颜一笑,“在下夜殊,是陈兄的朋友,这一次只是由陈兄带着,一起去七星山长个见识。”

    岳云岚素来听闻陈琅喜欢结识各类人,听夜殊如此一说,也不做他想。

    “岚兄脚下的,可是飞剑?恭喜岚兄,入门不过三月,就已经得赐了一把灵剑,看着品性,只怕不低于二品,想来尊师对岚兄很是爱护,”岳云岚踏剑御空而来,那道长虹很是惹眼,岳小鸣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把飞剑,一脸的羡慕。

    飞剑对于修者而言,就是身份的象征,凡是飞剑,只有凝神期以上的锻修才能锻造。

    有了飞剑,就不需要忍受符鸟的颠簸,行遍天下。

    有品阶的飞剑,更是只有各大门派的内门弟子才能拥有。

    二品灵剑?夜殊不禁细看起了那把飞剑。

    踩在了岳云岚脚下的飞剑,不过寸许粗细,手臂长短,通体流着利光,隐隐散着金红之色。

    不知与她的蝗十刃相比,孰强孰弱。

    “本尊的蝗十刃,又岂是这种破铜烂铁能够媲美的,”白弥的声音,不期期而至。

    岳云岚也不自打,只是面色微红,自谦了几句。

    此人到算是岳家的异数了,见惯了岳龙岳家兄弟的那副嘴脸,岳云岚羞涩自谦的模样,倒让夜殊觉得还算顺眼。

    寒暄了几句后,岳云岚瞧着岳小鸣一副狼狈的模样,眉头轻挑了下,看了看已经落到了山后的落日,沉吟道:“天色已晚,附近也没有落脚的地方,我先行回船上请示师父,若是方便的话,就请陈兄几人与我一同前往七星山。”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岚兄多美言几句,”陈琅急忙道谢,岳云岚当即踏剑而去,岳小鸣则是黑着脸,夜殊不置可否地也打量着那艘宝船。

    不多久,岳云岚就得了师长的允诺,邀了三人一起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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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冒牌货

    44冒牌货

    日一斜,宝船披着朦胧的月光,继续前行。杆上的旗被风吹得猎猎声响。

    夜殊三人逐一登上了道天宝船,道天门与其他的修真门派无异,不分进门先后,只以修为丁常有次序。

    岳云岚飞收起飞剑时,站在甲板上戒严的几名外门弟子眼中齐闪过一阵艳羡,嘴上都是恭敬地叫了声:“岳师兄”。

    岳小鸣见了,脸上露出了几分嫉恨。陈琅和岳云岚交谈着,夜殊则是旁观起了道天宝船的内部构造来。

    远观巍峨如一座小山丘的道天宝船,内部却是精雕细琢,船上的每一处角落都是设计的颇为巧妙。

    船头舷板上镌刻了几个微型的聚灵法阵和大量一品的采光石,整艘船上俨然一座小型的洞府,灵气充裕,隔绝了夜寒,光线亦是很充裕,丝毫不会有天黑入夜的不适感。

    宝船船体宽敞,比起符鸟来,更加舒适,在云间穿梭,并无颠簸之感,人行在上头,如履平地。

    夜殊啧啧称着奇,心中暗想,不知何年马月,她也能购到这样的一艘宝船,想想袋中的负重鹤,这距离还真是差了不止一丁点。

    岳云岚就带了夜殊三人,进了内舱,拜见了李长老。

    李长老是个面黑短须的精壮男子,凝神期初的修为,看着外相,也就四十开外。不过听岳云岚说,李长老今年已经七十多了。他突破筑基后,买了颗定颜丹,这副相貌,就是那时候保留下来的。

    修真能延年益寿,这一点还真不假。练气期的修者,寿命与人族中的长寿者无啻。

    筑基有成的修者,寿元不过一百,凝神期间的修者,至多活不过一百五十岁。

    待到突破了金丹,才有希望寿元一次跃进至三百岁。照着如此的算法,这位李长老如今正值修真的鼎盛年龄。

    道天门是剑修门派,门下弟子多修习剑术。

    以琅天界的稀薄灵气而言,这位李长老能在七十余岁就突破凝神,也算是个天赋了不的了,他也是道天门下第二高手,金水木三属灵根,一手天罡剑名震琅天界。

    修者都知道,练气到筑基是最基础的门槛,而凝神到筑基又是一段门槛,七十余年,弹指即过,道天门的掌门年届百岁,也才是凝神中期的修为。

    顾虑着很多修者可能终身都停留在凝神期,李长老为了早日突破,这几年费了人力物力频繁出入七星山,为的就是早日寻觅到进阶的法子。

    夜殊等人进去拜见时,见李长老端坐在了内舱的席位上,听岳云岚禀明了三人的来历后。

    李长老颔了颔首,透着精光的眼忽的一转,看向了夜殊:“方才在外头,行了神引之术的可是你?”

    陈琅和岳小鸣俱一惊,齐齐看向了夜殊。

    糟糕,竟是被这长老看出了端倪,夜殊心忖,这长老也只猜测是神引之术。

    事实上夜殊却是在练习神魂胄。夜殊的神引术虽是习自易百楼,这门术法却并非是什么独门心法。琅天界不少修习神识的门派和修者,都是人手一套神引术。

    神魂胄却是妖族才有的神魂御法,琅天界是人族和修者混居的弱小界域,界中的修者鲜少有和妖族交手的经验,所以看错了眼,也是常理中事。

    夜殊不动声色,稍顿了片刻,才回道:“前辈好见识,小的是易百楼的人,神引术是楼里传下的。”

    “易百楼?”岳云岚细量了下夜殊,以陈琅的性子,竟会和一名酒楼小工打交道。

    “隋云的易百楼?倒是个天赋不错的。一手神引术已达化敌驱物之境,假以时日,易楼又会多一名挂牌级庖者了。”李长老所说,别说是其余三人听不懂,连夜殊也是听得一知半解。

    她看似傻愣地挠了下头,“前辈所说,夜殊不是很明白,还请前辈赐教。”

    陈琅听了,心里暗暗发急,这夜殊也太不识相了,得了李长老的夸赞,谢了几声,退下就是了,竟还敢发问。

    “你是易百楼孰人门下?”李长老倒是个好脾气的,换成了其他傲慢脾气的凝神期修者,只怕立时就要将人轰出去了。

    “算是齐大师的挂名弟子,”她也就成了齐大师的门下十几天而已。

    “那就难怪了,齐正那老头也已经一百多了吧,尚未突破凝神中期。他寿元将至,这些年也是四处游历,怕是没心思管门下的事。神引之术,分为神引初成、化神御敌,神引大成。初成就形成神识,御敌即可防御敌击,至于大成,那可就对敌自如,能攻能守。”李长老之所以对神引术有些了解,也是因为练剑这种,也有剑意神通之说,剑法若是到了高阶,也是化成无形之剑,可对敌御敌,和神引术有几分相似。

    夜殊一直以为神引术只是庖者入门法诀,想不到神引术竟也是一门攻守兼备的心法。

    “师父,徒儿听着,怎么觉得神引术和本门的剑意化境有几分相似,”岳云岚练剑时间还短,乍听之下,就觉得两者很相似。

    “云岚,你却是错了,剑者,是天地间最刚正不阿之物,其强韧性,又岂是区区一抹神识所能媲美的。神引之术是有些妙处,可也只是一门取巧的小术法而已。否则也不会落到了只在庖者中盛行,适用于控火烹煮灵珍馐的下场了,”李长老言语间,傲气外露,很是明显地流露出了看不起庖者的意思。

    在他眼中,齐正虽是修为不错的凝神期修者,可也已经是老迈之年,更何况他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散修。

    易楼声势不小,却也不过一群贪于口舌之欲的散修的不学无术之举而已。

    岳小鸣听罢,睥睨着斜了夜殊一眼。

    夜殊听出了他话里的鄙视,虽是有所不满,可也只是在腹中暗暗诽骂。

    “断章取义,神引术又岂止这么几处用处,剑修竟是些刚愎自用,涂有傲气的自大之辈。哼,人族,你也不用气馁,神魂胄和神引术是有异曲同工之处,它们的前三个阶段,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不过神魂胄是妖族上等妖术,大成之后,还有一门技艺,叫做分神神通,待到你学成时,自会领悟各种的玄妙,”白弥并没有告诉夜殊,妖猴就是他的分神神通。

    分神神通?离她差了数阶的事,夜殊自然不会太放在心上,不过今日的化神御敌,倒是让夜殊尝到了神识的厉害,她决意这几日在赶往七星山的途中,要紧锣密鼓地修习神魂胄。

    拜见了李长老后,岳云岚又带了三人往位于船腹的膳间行去。

    “已经入了夜,陈兄几人赶了一天的路,必定是辘辘饥肠了,船腹之中,是专供练气修者和筑基初阶的师门弟子进食的地方,”岳云岚边走边讲解着。

    方才一路行来岳云岚已将道天宝船内的大致情况都说了个遍。

    宝船既是宝船,就能容纳了吃穿用住,李长老本次带了五六十名弟子外出,其中五十名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又有十人。

    外门弟子中,大多数是练气的新修者,岳云岚本人也是练气高阶,练气阶都还需要靠饭食来充饥。

    “师父考虑周到,他顾及外门弟子此番远行舟车劳顿,光是食用辟谷丹未免太乏味了些,就请了一名灵庖随船同行。说起来,请来的这名庖者还是和岳兄一样,都是易楼出身。”岳云岚向夜殊点了点头。

    此时四人已经行到了船腹下方,与船上的舒适温暖不同,此时船腹中,微感炽热。

    沉闷的空气中,还带了一股焦味。

    “这股焦味?”岳云岚察觉到了些不对劲来,随性的这名灵庖是师父从邻近的城里找来的,按说厨艺该是不错,怎么会...

    才刚走到膳间的门口,就听到了一阵锅碗瓢盆的砸烂声。

    “嗨,你这个死丫头,还说是什么挂牌庖者,你是在跟本大爷过不去是不,让你料理一只雁嘴鸭,你直接把它烤焦了,”说罢,一阵痛呼声传了出来。

    “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岳云岚快步走了进去,只见膳间里站了七八人,为首一名正在教训人的,是名三角眼高瘦身材的男子, 那人是岳云岚的三师兄。

    他的手上,正扭着一个女庖者。

    看到了那名少女时,陈琅和岳小鸣都古怪地看向了夜殊。

    夜殊刚看到那名少女,还觉有几分眼熟,仔细一想,她身上穿着的不就是易百楼的庖者服嘛,可不是说,她的衣襟上还绣着易百楼的楼标。

    膳间里已经是一片狼藉,灶上躺着只乌漆漆的雁嘴鸭,地上的笼子里还关着一只。

    一时间,鸭子乱叫,少女哭嚷,船腹里好不热闹。

    那少女十三四岁,比夜殊稍长一些,个头不高,身上着得是易楼的庖者服,腰间位置,挂了一枚青铜制的铜牌。

    “我...你快放手,我都说了我在易百楼时,没有学过烹煮大雁,”那少女扁起了嘴,两眼泛着泪光,见了岳云岚等人后,她叫嚷地更加大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5女修莲落

    45女修莲落

    易百楼的,还是挂牌庖者,夜殊大感头疼。

    夜殊跟着进了膳间,道天宝船上的膳间,能同时烹煮百余人的膳食,两口火阵摆放在旁。

    火苗微红,并非是紫阳地火阵那样的火阵,而是两口寻常的符火火阵。

    其中的一口上野火熊熊,那只雁嘴鸭就是在那口火阵上烹煮失败的。而另一口上,也已经熄了火。

    一口煮到了一半的灵粟米饭,还冒着不温不火的白烟。

    显然那名女庖者也想一心二用,操控了两口火阵,结果雁嘴鸭烤焦了,灵粟米饭也只做了个半生不熟。

    夜殊暗叹了一声。

    这货,摆明了是冒牌的。

    她也不急着说破,听着马亮三言两语间,说着事。

    说来也有几分滑稽,早几日李长老仓促着决定要赶赴本次的七星山修者集市。

    临到上船启程时,才听到了几名外门的弟子在那里抱怨,说是每次远行,吃辟谷丹,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李长老听罢,这才要求门下弟子招募一名灵庖。他如今是道天门第二号人物,将来很可能是要执掌门派的,自然也懂得要体恤门中弟子的辛苦。

    哪知临近道天门的易楼,常年只驻扎了一名灵庖,对方一听说是要远行,自然是不答应的。

    正犯愁时,一名自称是易百楼的灵庖的少女自动找上门来,她身着易百楼的庖者服,似模似样地拿出了一块青铜级庖者的灵牌,有当场炮制了一份堪称美味的馐食。

    道天门就花了一天两颗下品灵石的价钱,将人雇了过来。

    第一第二天,还算正常,哪知到了第三天,就惹出了事端来了。

    “师兄,有话好好说,师父正在楼上静修,要是传到了他的耳里,又要责罚了,”岳云岚的三师兄马亮是个火爆脾气,又爱口腹之欲。所以即便是筑基之后,也一直不肯使用辟谷丹。

    道天宝船行在空中,一路戒严,李长老更是命令了船上的弟子,不得擅自离开船体。

    船上的弟子,一时无趣,就玩起了各种找乐子的把戏。其中又以李长老座下的几名内门弟子,玩得最是不亦乐乎。

    “剑气击禽?三师兄,你做这事可是经过了师父的允许?”岳云岚听罢,一脸的不赞同。

    道天宝船飞行途中,虽有龟甲阵护航,但若是撞上了飞鸟灵禽,少不得也要有一番颠簸,所以李长老才命着几个修为不错的内门弟子,一路行着驱物术,用灵力一路远远驱赶过境的禽鸟。

    那些能避开驱逐的灵气,继续飞行的禽鸟,或是成群结伴,或是有几分灵力。

    马亮捕捉来的那两只雁嘴鸭,就是一品顶阶的灵禽。

    雁嘴鸭这种灵禽可不好捕捉,它形如水鸭,却有大雁一般的翅膀,飞行速度极快,一日可行五十里路。

    如此的速度,若不是有一口飞行同样不逊色的飞剑或是灵器,断难将其捕捉。

    更何况马亮还是生擒下一对雁嘴鸭。

    道天门虽说不是禅宗佛教,戒吃荤腥,可李长老也多是教育门下弟子,需多修行少沉溺与六欲之中。所以此行携带的食材中,大多一素食为主。

    马亮今晨捕下这一对雁嘴鸭,是在了众弟子面前,船上的人都嚷着今晚要加菜,这才送到了膳房里。

    哪知那名易百楼的挂牌女庖者,苦着张脸,被马亮一呼喝后,才推说不会烹煮雁嘴鸭。

    马亮又是个不好相与的。女庖者被逼无奈下,硬着头皮,却是烤焦了一只雁嘴鸭。

    事情的缘由,就是如此。

    “岳云岚,你当真以为有师父的宠爱就能在门里有肆无恐?”马亮被岳云岚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质问,面子上自然是过不去了,他憋红了脸,怒火燎燎着,眼看就要和岳云岚起了冲突。

    岳云岚进门最迟,可他的灵根属性和李长老的很是相近,都带有金木两种属性。

    李长老又见他性情耿直,在练剑上很有些天赋,对他更是器重的很,甚至有心将独门剑诀传授于他。

    如此一来,他座下的另外几名弟子,对岳云岚就更是看不惯。诸如此类的暗里争斗,对于道天门这样的琅天界的大门派而言,也算是稀疏平常的事。

    出乎夜殊意料之外的是,岳云岚并没有箭弩拔张地和马亮闹起来,而是将话锋一转,到了事情的罪魁祸首那名叫做莲落的女庖者身上。

    “夜兄,此人可是易百楼的庖者?”岳云岚对易百楼了解不多,但也记得夜殊也是出身自易百楼。

    听说夜殊也是易百楼的,那名女庖者的脸上,划过了慌乱,她停了哭嚷,小心的瞄了夜殊两眼,飞速地眨了下眼。

    夜殊也在打量那名庖者,两人四目相对了片刻。

    只见夜殊并不点头,那名女庖者抢过了话来:“我是楼里外派的庖者,你是不是新来的?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她说得又快又急,摆明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膳房里的又都是些心思通透的,马亮一听,拎起了那名女庖者的衣襟,“混账,你是假冒的?快说,你混到船上意欲为何?”

    岳云岚也是一脸的警惕,夜殊心中微微一动,难不成道天宝船此行还有了什么目的不成,竟是怕有人混上了船来。既然如此,那这名女庖者该是...

    女庖者被勒得脸色发白,只差吐出了半截舌头,嗯嗯啊啊着。

    “且慢,我想起来了,齐大师还真说过,我有个师姐,去年外出游历学艺去了,想不到今日竟是在道天门的船上遇到了,”夜殊抿了抿嘴,不急不慢地解释着。

    那名女庖着直差叩首感恩了,两眼晶晶闪着。

    “胡说,我看你们都是勾结一气的,若真是易楼出来的,怎么会连一只雁嘴鸭都处置不好,”马亮见人是岳云岚带上来的,哼哼两声,一气地挑着刺,不肯善罢甘休、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这位师姐,做得一手好素菜,至于荤食,倒是不精通了。”夜殊说话时,一本正经,唬得马亮一愣一愣的。

    陈琅轻咳了下,摆明了是不相信了。

    岳小鸣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样。

    “还有只做素菜的庖者?你们可别是瞎蒙着。你们这种庖者,说穿了就是些下三滥的货色,没准你俩就是一路子的,串通了来坑蒙人,来人,把着两名骗子丢下船去,”马良眉毛一掀,就要丢人下船。

    嘶嘶嘶,灶房里的那两口膳食火阵焰火齐动,熊熊烈火矮了下去,一排整齐的火焰在火阵上有序地燃烧着。

    熄灭了的另一口火阵,同时又窜起了火苗,灵粟米饭随即就飘出了一股香气。

    如此的一矮一起,两口火阵自如地运转了起来。

    两边的火阵同时被认为操控,如同两朵绽放的火色莲花。

    那名如假包换的易百楼小工,脸上带过一抹赧色,微微一笑,“马师兄这下子可是相信了。”

    岳云岚借机说道:“好一手精妙的控火术,不知三师兄以为,除了易百楼的庖者外,还能在何处找到如此熟练的控火术。”

    当油光发亮的雁嘴鸭出炉后,马亮那张阴着脸,才彻底得由阴转晴了。

    夜深人静时,道天宝船上,一个鬼祟的人影晃过。

    道天门的道天宝船,很是宽敞,共有百余间屋舍,即便是多了夜殊几人,也是绰绰有余 ,上来的三人一人分得了一处房舍。

    莲落的住处紧挨着膳间,想起了早前的那场风波,她夜间辗转反侧着,想到了那两口火阵,和男童最后甜腻腻地唤了一声:“师姐”,不知为何,莲落的背脊上,爬起了股蚯蚓攀爬般的凉意。

    反正该打探的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个马亮又凭地挑剔,莲落暗自骂道,好好的修者,吃辟谷丹就得了,还好什么灵珍馐。今天拎什么雁嘴鸭,明个止不准又会拎了什么鸟过来。

    “想我幻影一族的族长之女,居然要沦落到给人烹煮吃食。娘亲自小就教训着,女子要远庖厨,否则会沾了火气,容易变成黄脸婆,”莲落换下了那身花了一两银买来的易百楼的庖者服,嘀咕着。

    她身形轻盈,脚下的步伐也很有些门道,如踩踏了清风一般,一蹴就过了数丈。

    人过了廊道时,就如轻风过境,脚尖不点地面,悄无声息,若不是地上的人影在移动,还真要以为她是鬼魅变的。

    莲落已经在道天宝船上呆了两三天,船上一日之中,戒严最松散的就是在二更前后。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行到了甲板上时,就如莲落早几日观察的那样,戒严的几名外门弟子,赶巧换班。

    船尾处,空无一人,莲落行了个法诀,一道雷光打进了船尾的一口戒严法阵上,法阵暂时停止了运作。

    “那位挂牌的师姐,看你行色匆匆,不知是要赶往何处呢?”采光石的照耀下,一名青衣男童挡在了她的前方。

    莲落被人抓了个正着,却也不急,‘好师弟,今个还要谢谢你,帮姐姐我隐瞒过了道天门的那帮臭修者。‘

    夜殊刚要开口追问她的真实身份,身侧,风驰电掣般,那人已经掠过去了。

    几乎是同时,夜殊只觉得怀中一空,她的蟒坤袋被摸走了,好快。

    “夜黑风高,好师弟还是早些休息的好,你这袋子不错,姐姐我要了,”一阵嚣张的笑声中,莲落已经跳下了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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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黑吃黑

    46 黑吃黑

    莲落飞x下落时,没有使用符鸟祭出,而是径直而下,如同一枚炮弹落地,快而迅猛。

    夜间的道天宝船已经行到了五百余丈的高空处,即便是结丹期的修者,在了如此的高空飞身而下,若无灵罩护体,也要砸成了肉饼。

    修为看着很一般的莲落却在这一扑之后,嚣笑而去。

    夜姝并不急于追去,高空中,云气渺茫,不消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摸了摸怀中,储物袋和装有玉蝻子的瓶子都不见了。

    “她往东边去了,”白弥不紧不慢地提醒了一句。

    风声霍霍地在耳侧擦过,莲落将那口刚偷到手的储物袋和一枚同样自夜殊怀中摸出的玉瓶塞进了怀里。

    她的十指平摊伸展开,眉心光滑处,兀地凸起一个灰斑,那灰点在迅速变大,随即变成了一张灰色的薄膜。

    此时莲落的速度已经近了风速,已经下落了两百余丈,而那张灰膜的生长速度更快。

    它像是一江开疆拓土的水,又像是一把遇到了油把子的火,呼啸着,将莲落的两臂和整个背部都包裹住了。

    她的指上,森寒地逆着光,抽长出了几根如同倒刺般的爪梢。

    在灰膜生长到了极限时,莲落的上身发生了变化,她纤细的肩骨上,“咯啦啦”一阵骨咬,灰膜噌地一声被硬物刺破了。

    两扇灰色的蝠翅舒展开,宽大柔软,啪啪地击打在寂静的夜空中,那宽翅一开,就止住了下落的身势,停留在了两百丈的高度。

    腾腾又是几下,天际,多了一只灰色的人形蝙蝠,往远方飞去。

    稳住了身形后,莲落活动着肩胛骨,嘴角多了抹笑意,肩下的那对蝠翅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天空窜逃,只要是不遇到李长老那样的凝神期高手,莲落有信心从船上的任何一人的手中逃脱。

    “啧,想不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易楼小娃,用的储物袋倒是最高级的,比起道天门的所谓内门弟子还要阔绰,”莲落背上的风蝠翅,一旦飞行成功,就无需再操控,稍用灵力,就能顺着风力滑翔****。

    如此一来,莲落更加有肆无恐,也不担心身后有人追上,手上一翻,多了数个储物袋,每一个都是她这几日在道天宝船上顺手摸来了。

    幻影一族,在修者中籍籍无名,不过他们在另一个族群内,妖族,却有些名气,只不过这名,却是臭名昭的名。

    这一族,素来以偷盗打劫为生,是出了名中的空妖,有驭了飞行灵器劫杀落单的修者妖魔为生的,也有三五成团专门捕猎大型商队的。

    不过却很少有幻影一族,像是莲落这样胆敢一人,且还是修者打扮,又敢冒险独自和道天门那样的大门派扛上的,莲落敢如此做,却也是有其原因的。

    寻常修者的储物袋都是设了禁制的,既然是空妖一族,莲落自然有些小窍门用来接触储物袋上的禁制。

    只要对方的神识不要太****,她都能顺当当地加开他人的储物袋。

    稍稍一试,莲落就成功解开了数个储物袋。不消一会儿,莲落自个儿的储物袋就满满当当了起来。

    她心里暗爽着,道天门不愧是出了名的大门派,虽说是剑修出身,灵石不多,不过各类防身的符箓和剑阵玉简倒是不少。

    尤其是今天给了莲落小鞋穿的马亮,他的储物袋,莲落自然不肯拉下了,里面居然还有两把一品的灵剑。

    “看来这趟七星山之行,收获必定不少。好东西都是要留到最后,这个储物袋,材质看上去很不起眼,也不像是成名大师的鼎峰之作,不过胜在材料新颖,而且够低调,带在身上也不会抢眼,谁会想到这么一口灰漆漆的破袋子竟会是...”莲落那张白生生的脸上,多了抹向往。

    她尝试着将神识注入了储物袋上。

    “居然是将我的神识吸收了,有门道,这袋子里一定有不少好东西,”莲落欢喜得只搓手,再分出了一抹神识。妖族在神魂修炼上,却是有些门道。

    如同渺石入大海,莲落再一次失败了。她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着。

    “怪了,难道那名小童的神识已经达到了分神之境,”原来莲落的修为虽然不高,却在神识方面很有一手,比夜殊还要高了一阶。

    只是她想不到的是,这条蟒坤袋上真正的禁锢神识,并非源自夜殊,而是来自白弥。

    “我就不信邪了,天下还有我解不开的储物袋,”莲落的犟脾气也上来了,她分出了数抹灵识,一一送入了蟒坤袋中。

    身后的风声有了变化,只是沉浸于解禁制的莲落并没有察觉。

    到了最后,莲落被这口蟒坤袋搞得神识疲惫,一脸的****,这才罢了手,她记起了,与这口蟒坤袋一起到手的,还有一个玉瓶。

    摸出了玉瓶后,莲落拔开了瓶塞。

    一粒金光以光速一蹦而出,莲落吓得眼瞳欲裂,惶然避让着。那瓶中的异物一击就穿透了她的风蝠翼。

    “什么鬼玩意,”风蝠翼是与她同体而生的,犹如十指连心,这一击破,痛入了骨肉,莲落惊叫着,正欲转向避让。

    风蝠翅最擅滑翔,但也有一个弊端,在飞行时,若是遇了外力打破了平行滑翔的姿势,就很容易跌落在地。

    若是跌落在地,短时间内,就很难再度起飞。

    瓶中飞行而出的,正是被困在了玉瓶里面瓶思过的玉蝻子。

    只见它翅翼金光闪闪,两只强而有力的大腿蹬踏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漂亮的翡金色亮光。

    “灵虫?真是倒霉,”莲落的声音里,已经不只是一般的骇然,她能感觉到,身上的风蝠翼在迅速地被破坏蚕食。

    若是一群灵虫还好,可是她眼前彻头彻尾只有一只米粒大小的灵虫。

    那抹米粒大小的,必然是一种极厉害的灵虫。

    诡异的是,无论莲落如何躲闪,那只金翅的灵虫,都能准确地抓住了她的后路。

    莲落不敢硬敌,灰色的蝠翼倏然缩在了一起,那扇蝠翼迅速将她包裹住,怪异的是,她的身影也随着蝠翼的缩紧,凭空消失在空中。

    米粒大小玉蝻子失去了目标,悬浮在了半空中,它上下颚不停地吞吐着,发出了虫吱吱生。

    虫叫声越来越嘹亮,玉蝻子的那双晶莹如玉的腹眼发出了一道绚目的精光,一刻不停,往了正东方的一片灰色夜云扑去。

    “嗤嗤,”又是数声,灰色的夜云里跌出了个莲落来,她这回是彻底没法了,她的云隐术,竟然也被这只灵虫识破了 。

    妖皇大人在上,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鬼玩意。

    莲落躲不了,又逃不得,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宽大的风蝠翼在片刻间,就被玉蝻子,穿了个米筛子似的窟窿眼。

    残破的蝠翼摇摇欲坠,支撑不住莲落的身子,眼看她就要落了下去,砸了个稀巴烂。

    一只棕羽的符鹬扑着翅,如同是溺水之人见了救命稻草,莲落狼狈不堪地趴在了符鹬上。

    符鹬摇摇晃晃着,寻了群山间的一处平底,落了下来。

    才刚落地,那只符鹬就被收了回去,莲落跌落在地,身心俱疲,挣扎着才爬了起来,才刚抬头,嘴上就苦吟不止。

    一只破旧的负重鹤旋即落了地,停在了莲落的身前。

    那名阴魂不散的小童站在了她的身前,而那只仿如从地狱孵化而出的灵虫,抓住了那名小童的某处衣襟,得意地发出了蝈蝈般的嘹亮叫声。

    莲落知道,她今个儿是载了,她怀疑眼前的小童,是某位道行极其深厚的高阶修者假装的。

    “还没跟你算玉蝻丹的账,还敢表功?”那名小童剔出了一根尾指,在灵虫的触角上弹了弹,灵虫立马耷拉下了触角。

    这是怎么一回事?莲落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

    夜殊也不多说,微黑的脸上带着几分奚落,他伸出了食指,勾了勾。

    莲落很是自觉地交出了蟒坤袋,哪知那小童拿了袋子后,忽的又冲着她眨了眨眼。

    脊梁上,爬了只凉飕飕的蚯蚓,凉意又“嗖嗖”钻了上来。

    “前...前辈,”莲落结巴着着,既有灵虫,又能在无边无际的夜空中,准确地找出自己的方位,那不是前辈又还是什么。

    夜殊则是好奇地量视着莲落的那对翅膀,那对翅膀好像不是法术变成的,而是天生的。

    莲落心底犹豫,生怕眼前的这名修者前辈再下毒手,她最终还是咬牙将那几只偷来的,包括马亮的储物袋摸了出来。

    哪知对方还是没有收手的意思,依旧是眨巴这那双怎么看怎么狡诈的眼珠子。

    莲落捂紧了自己的储物袋,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是连我的储物袋也要收走吧,倘若真的如此,不成,娘她...若真是连我的伴身物都要收走,我就与他拼了。”

    夜殊掂量了下,那几口储物袋里储藏颇丰,再看莲落那副比女鬼还要凄惨几分的样子,也知不能逼得太急了。

    黑吃黑,就是爽啊。

    不过还是正事要紧,先打听清楚了这女人来历,再询问她潜伏在船上的原因,回想着白弥传授的逼供刑讯的方法,夜殊振了振嗓子,自认为有几分架势了这才说道:“你是妖族?”

    匐在了地上的莲落面色一变,眼底杀意乍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7 宝图疑云

    47 宝图疑云

    刹那而来的刺疼,像是千百枚针突突着,直刺向了夜殊的神魂。

    天地之间,空无一物,只剩了一片黑暗。

    匐在了地上的妖?女修莲落消失了。玉蝻子还没和夜殊通灵契约,并没有察觉主人的异样,茫然紧抓着主人的衣襟不放。

    莲落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的唇部在无声地蠕动着,面部迅速发生着变化,秀美的五官,眼角变得细佻,牙齿变得尖锐,瞳孔收缩着。随着她唇间的蠕动,空气化出了一片赤色,那赤色溢溢散开,如同磁波那样,一层又一层的散开,空气中,有音波潮水一浪浪而来,冲上了夜殊的神识,她的神魂像是被扼住了般,呼不过气来。

    那一浪又一浪的音波潮,将整个空地和夜殊都笼罩在其中,一片赤色。

    莲落的唇角多了抹喜色,她果然没料错。“若非是这只负重鹤,今日险些就被你糊弄过去了,”莲落盯着那只破旧不堪,只有最低等的入门修者才会使用的负重鹤。她本以为夜殊身怀高级储物袋,又携了灵虫,必然是什么前辈高人,好在她眼力极好,从那只负重鹤上看出了些苗头来。

    这名易百楼的小工,并非什么前辈高人,很可能只是个撞了大运的修真新丁。

    人族的修者,多重法术而轻贱了神识的修炼,即便是这名小工早几刻的神识控火颇有些门道,可是在莲落的眼里,却不算什么。

    作为妖族...作为具有一半血统的妖,大多数的妖在出生没多久,就开始修炼神识。莲落今年十四,她的神识修炼,却已经达到了先前李长老所说的神引术的第三重,神识攻击杀人与无形。

    除去飞升成仙的大罗金仙们,人、妖、魔三者俱有神通,又兼有缺点。魔身为天地精灵,以草木石水风土木等自然元素幻化而成,大多魔体强横,人族则是精于专研各类法术。在人魔强势的夹攻下,妖们不得不苦修神魂。

    幻音波第一重-幻海潮声,幻影族的独门妖术,专攻神识。

    夜殊和莲落已经另辟了一处战场,并非这深山枯岗,而是两人的识海神魂。

    莲落并不急着下杀手,像是一只捕捉到了老鼠,又不急于吃掉的顽猫,生生看着那只老鼠,在崩溃中死亡,那样的鼠肉才吃得美妙,不是嘛?

    那层赤色的红波每加深一分,夜殊脸上的痛苦就加重一分,鼻息也变得厚重浑浊,显然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倒是有些门道,支持了十息,还能神魂不溃?不要怨我下狠手,若非你的储物袋很有些奇妙,还有那只灵虫也颇有些神通,你如果不死,它们又怎么能成为无主之物,”莲落喃喃低语着,眉间的犹豫被一抹狠绝代替,她张开了小巧的嘴,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牙。

    夜殊早已不能言语,恍如一株扎根在土里的老树,那音波如一批批的蚂蚁,不停地侵蚀着。

    天空一轮半残的窄月,莲落樱色的唇加快了蠕动,幻音波第二重-幻血境。本是潮水状的音波化成了一轮轮的半刀,血光熠熠。

    一时之间,明月落地,无数的红色月影浮起在空中。

    “小妖,你好大的胆子,”一声冷冷的死字,莲落以为是听岔了,那一句声音,直击在了她的神魂之上,她止不住战栗着,神识一震,半刀的攻势削弱了不少。

    “噌噌”,那一轮轮的半月,竟是成了镜花水月,“卍”字十刃如长空利箭,击碎了半刀。

    那一边,老树逢春,青衣的小童似是痛楚又是畅快地吼了一声,只听得哔哔剥剥的脆响,莲落吃惊着,那名青衣小工的神魂上,迅速抽出了如同根系一般的胄筋,胄筋织成了一层网。

    甲如骨肉,胄如筋血。胄筋一生,神魂胄乃初成。

    夜殊修炼神魂胄已有一段时日,一直都是毫无动静,为此少不得受了白弥的奚落,归根究底,也是因为她没有受过真正的神识受攻击,即便是上一次,也只是受了神识反噬,像是今日,莲落的神识攻击,却是实打实的。

    幻音波在妖族中,也算是中下的妖术。

    “妖,他也是妖,还是有着尊贵皇家血统的妖,”莲落哑然,她再看向那蝗十刃,那似剑又似刀的怪刃,势如破竹,漂浮在空中的半刀已经所剩不多。

    “还请大人原谅,幻影弃妖莲落罪该万死,”在莲落颓然跪倒在地,音波潮水顿时如退潮一般,溃败散开。

    夜半的荒山枯岗上,一名瘦小的男童势如松柏,他衣襟上的那只金色小蝗,还是得瑟地模仿着蝈蝈的嘹亮叫声。

    莲落又变回了寻常女修的模样,匍匐在地,只是这一次,她是面带诚惶,额头叩拜在地。

    妖族和人族一样,衍生了万千年,族中阶层等级森严。光是妖就分了妖皇,四大妖王、十大妖尊,百大妖使,上妖、大妖和小妖。

    而神魂胄,却是第一任妖皇创立妖界时,精研了人魔两大敌对势力后,研制出来的,只在妖族皇室中流传的一种上位妖术。

    “为何她一脸的惊吓,神魂胄不是还没成嘛?”夜殊胄筋还很脆弱,勉勉强强地将她那几块神魂甲部件牵引在了一起,如今她的神魂内,就如传了一件勉强遮体的多点式泳衣,胄筋就是那脆弱不堪地某些布条了。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时候不早了,切入正题,问问她的来历,”白弥自然是知晓个中的典故的,只是他也有些好奇,看着莲落方才的手段,也不像是寻常的小妖,她必然是某个不小的族落的大妖之后,可是她又能变化为人形,一身的妖气并不显著。

    若非是遇到了白弥,普通的修者,根本难以发现她是只妖。

    夜殊恨着昂才莲落的那番小动作,这回可是毫不客气,直接动手,将她的身上搜刮了一遍。

    莲落初时还一脸的抗拒,毕竟男女有别,对方几乎将她的衣服扒光了,即便是在男女作风开放的妖族,这也是大不善的举动。

    不过在她敏锐地嗅到了夜殊身上一股淡淡的幽香味后,才确定了原来这人是名女子。

    “大人,”莲落见夜殊要将她的贴身储物袋也收走,实在忍不住,出言制止道:“恳请大人高抬贵手,那里面的都是些不值钱的药草,是用来救治我爹爹的病的,还请大人将那几样药草还于莲落,莲落必将感恩不尽。”

    “里面没什么值钱的玩意,问问她的爹爹是哪一族的妖,”夜殊发现了,白弥对人族修者那是咬牙切齿的很,可在对同胞上,却是大大的友爱。

    救妖一命,那算是拆了几级浮屠呢?夜殊自问着,可还是将那口储物袋丢给了莲落。

    “你是哪一族的?为何要假借易百楼的名声,躲在了道天宝船上?”夜殊在易百楼里已经住了数月,除去个别人的争锋相对,楼里的人对她很是不错,她也将易百楼当成了暂时的栖息之所,眼下有只苍蝇在她的栖息之所上,嗯嗯吱吱着,她总是要清理下的。

    “我是幻...不是,我不是任何一族的,我是荒妖,”莲落语带怅然,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只储物袋,拍净了上面的灰,藏在了怀里。

    “你分明是幻影一族,又怎么会是荒妖,可是担心我会将今日的账算在了部族的账上。我记得那是蝙蝠一族,你方才的妖翅,已经是青翼,金、红、青、绿、白,算起来,不过是十余岁,就能有进化到青蝠翼,也算是天赋不错了。不过你的蝙青蝠翼尾端,有一处伤痕,重伤未痊愈,否则即便是玉蝻子,也很难在片刻之间,将你击退,”夜殊双手背负,端得是白弥平时说话的架势和语气,看得白弥剑眉高扬,牙紧不已。

    妖和修者不同,妖族及讲究血统族群,多是抱团而生。荒妖就如人族修者中的散修,是没有根基来源的小妖,这类妖,是妖族中最不入流的。

    见夜殊一语就说中了自己的来历,莲落吞吐了片刻,还是说了实情,“不敢有瞒大人,莲落本是幻影一族,只是生父是人族,族中长老一直以我血统不正为由,不肯承认我在族中的地位。”

    她说罢,喉头滚动,像是隐忍了万般的辛苦,闷哼着继续往下说:“更可恨的是,他们还打伤了我爹爹,莲落虽是不才,却也知父爹娘生养只恩,比天还高,比地深,就自请叛出族群,受了削去青蝙翼之苦。”

    五锁阵中,白弥半晌不语,削翼之苦,那就重伤修者的丹田,轻则重伤,重则修为俱损,这小妖倒也是个有骨气的。

    夜殊也是一阵唏嘘,“如此一说,你的爹是人族,既然你脱离了妖族,又能化作人族模样,为什么还要以偷盗为生,更惹上了道天门,你可知那样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莲落摇头苦笑:“我也知道人族修者跋扈,只是我爹爹受了重伤,需一味灵丹疗伤。我千辛万苦搜寻到了这些药草,却找不到合适的丹师,直到一月之前,我无意中探听到了一名丹师的行踪,他却指明了要一味真火,才能炼制出爹爹的疗伤之药,我这才寻上了道天门。”

    “道天门并非是丹药名门,找真火,为什么要找上道天门?”夜殊不解了,光是看道天宝船上的火阵,还比不上易百楼的火阵,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道天门没有真火,可是李长老手中,却握有一份藏有真火下落的地图,”莲落一语说破了她在船上探听到的消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8妖奴

    48妖奴

    真火。

    对万千特种职业的修者而言,是臆想般的存在。

    但对于大多的修者,譬如道天门李长老那样的剑修小成的修者而言,并没有太大的价值。

    《真火录》中有天火三十六种,地火七十二种。金丹以下的修者若没有遁逃和保命的法宝前,见了真火,是万万不能接近的。

    哪怕是稍微沾染了一点真火,也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即便是有了逆天的法宝,将真火收归己有,那也必须再用法子将真火炼化。丹师锻师乃至更低一级的庖者兴许还有那个时间来消磨。

    可对于剑修之流,本就要耗了大力气祭炼剑道的修者而言,驯化真火,形如鸡肋。

    不过对于特种修者,尤其是啥技能都没有的,半吊子丹童半吊子庖者的夜殊而言,真火可是香饽饽了。

    真火录上没有留名的赤霞火就已经很厉害了,倘若是得了一缕真火?

    莲落匍匐在这名带有妖族皇室血统的“大人”面前,不敢动弹。此刻她若是抬起头观望下,会发现打扰呢的眼里,闪烁出了绿光。

    “李长老处有真火地图?那他为何要赶赴七星山,莫非真火就在七星山内?”夜殊按捺住蠢蠢****的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不要太过,额,****。

    “真火在何处不得而知,李长老心思缜密,我在船上呆了两三日,还是没有找到那份地图的下落,”莲落不免丧气,幻影一族善于隐匿和偷盗之术,这几日里,她已经将李长老周边的房间都搜寻了一通。

    奈何李长老的修为比她高了许多,又在房间四周设了多个禁制,稍有异动,就会惊动他本人。

    今日又遇到了马亮的事,莲落心知再呆下去一定会被人戳穿了身份,就决定先到七星山,届时借着人多口杂,趁机偷了那份真火地图。

    夜殊听了她的计划,不免摇头,“你是想要用那份地图,换来真火,助那名丹师炼出救治你爹爹的丹药?你觉得,如此作为,能有几分胜算?”

    莲落咬唇低语,“爹爹垂危,哪怕有一丝的机会,莲落也要一试。”

    夜殊沉思了片刻,“你受骗了,那名丹师不可能炼出救命的丹药。”

    莲落的储物袋里,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灵草,大多数都是没有品阶的,内含了大量的杂质。

    夜殊的炼丹经验可谓是少得可怜,实践经验严重不足,可她的理论知识,却是相当丰富的。

    道天的那卷丹药入门玉简,夜殊日看也看,早就烂熟于心。上面载有真火炼化的要领,越是厉害的火种,炼化的灵草要求也就越高。

    没有品阶的灵草,又怎能耐得住真火的炼化。

    莲落听罢,一时魔怔,她颓然跌地,凄声说道:“生而不能报爹爹的养育之恩,莲落枉为人女。大人,你可是有法子救治我的爹爹,若是大人能救治我爹爹,莲落愿将此前积累的财富,倾囊相送。”

    莲落见夜殊身怀异宝,又有神魂甲胄护体,身上还没有半丝妖气,知道她必然有些神通。

    莲落言语诚恳,目光灼灼。

    枉为人女,夜殊一叹,她想起了葬在徽镇荒山中的夜氏,若是她遇到了如此的情景

    “答应她的条件,救下她的爹爹,探出真火的下落,”白弥的声音,期然入耳。

    “多大的屁股多大的凳子,我拿什么救她的爹爹。道天留了堆破铜烂铁给我,你又是个锯嘴葫芦,再说了,她是妖...人妖...妖人。”夜殊能感觉到白弥那股森寒寒的压势。

    “妖人者,不容于妖族,不容于人族。”白弥语间带了无数的惆怅,夜殊听了,心间一动,想起了妖猴的模样,再看看白弥,莫非白弥也是...

    夜殊与王抱石打过了交道,也算是心有沟壑的人了,她转念想了想,脸不红心不跳着:“救你爹爹也可以,我也是个丹师,恰好也会炼几味药,若是我救下了你爹爹,你必须终生追随于我。”

    夜殊暗道,什么倾囊相送,成了我的人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一辈子捆绑,看你还敢藏私。

    终生?莲落和白弥兼是一震。妖的一生?这人族女童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白弥之流,寿命可达千年之久。即便是莲落这样的荒妖,也至少能活个两三百年。

    “...”莲落迟疑着,她爹爹今年已经是四十余岁,人族寿元短,即便是医好了,也不过再活几十年,用几百年换几十年,这笔账怎么算也算不清。

    但一想起爹爹日日受了妖毒蚀体,痛苦不堪,日不能见人,夜不能人言的模样,莲落脸色煞白,重重地点了点头。

    “让她行血誓,祭生魂,”白弥虽不耻夜殊的行为,可是多了一名妖族的仆从,对夜殊而言,助力很多。

    莲落咬了咬牙,她本还存了几分侥幸,哪知这位妖族大人,居然连幻影族的古老起誓仪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大人,并非莲落不愿起誓,而是大人您又有几分把握,取得真火,救活我爹爹,你连我爹爹中了什么毒都尚且不知,”莲落自小伶仃,在族外漂泊,深知人性狡猾。

    她虽是相信夜殊来历不凡,又一口能说出幻影蝠族的血誓效忠,可是仅凭夜殊的空口白字,还不足以让莲落起了如此的血誓。

    这一问果然将那名大人问住了,她噎言片刻(事实是在跟白弥讨法子)。

    “噗”地一声,夜殊的手上多了一枚火球,火焰一缕红线,只见她再捏出了一株鲜活的灵粟。

    手指晃动,片刻之间,那灵粟就浓缩成了数滴****。

    引火、成液、入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似做了千百遍般。

    手中一掷,装了灵粟原浆的玉瓶就落到了莲落面前。

    地上的莲落也似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妖力,瑟瑟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霸气侧露啊,夜殊暗叹,那一套灵粟炼化的动作,她练了不下万次,做起来还真是能唬倒不少门外汉。

    “这瓶是修者食用的特级灵粟原浆,常人也能食用,可洗髓伐骨,你爹爹的毒,我要看了才能医治,先让他服用这瓶原浆,能改善下的体质,”夜殊见过铁囚服用灵粟原浆,效果很好,想来对于寻常人而言,也是好的。

    “谢谢大人,”莲落眼泛泪光,哽咽道。她心下对夜殊已经全然信服。

    夜殊她食指一划,一抹殷红,滴在了莲落的额头的那处灰斑上。

    灰斑遇了血,骤然抖动了起来。

    莲落虔心跪地,拜在了那轮残月之下,神情恳切。一阵咕哝如禽鸟啼叫,又如幼兽嘶吼的声响,从她的咽喉处滚出。

    灰斑化成了红色,渐渐隐入进了莲落的皮肤里。

    脑中一片清明,莲落的心识以及她的经历,一丝不落全都映入了夜殊的脑中。

    这一滴血,即为莲落的精元血,夜殊这才知道了血誓的厉害之处,如此一来,只要莲落稍有异心,就会被她发现。只需毁了那滴精元血,即可使她神魂俱灭。

    “她修为比你高,你想设禁制也不成,好在她是幻影一族。族中自有血誓,”白弥似对妖族的各族都很了解,倒是替夜殊省了不少心。

    收服了莲落好,两人回到了道天宝船上。

    本着小财不出大财不入的原则,夜殊只得肉疼着,将道天门的弟子的储物袋,让莲落逐一送了回去。

    至于膳间的事,原来莲落的爹爹,原来也是名灵庖,尤其擅长各类素食,莲落的那手炮制菜肴的手艺,就是从她爹爹处习来的,那枚灵庖的令牌就是从她爹爹处得来的。

    夜殊毫不客气地将那枚令牌受了过来,顺带一扫而空,莲落的神识里的各种妖术,统统都瞅了一遍。

    有了夜殊的火阵帮忙,接下来的几日,马亮再弄了些稀奇古怪的灵禽,也都在被夜殊一一炮制了。

    岳小鸣整日拉着陈琅在宝船上欣赏风光,夜殊则是闭门躲在了船舱里,如此几日,倒还算是相安无事。

    夜殊查看着这几日新搜刮到的妖术。

    据白弥说,妖和修者其实并无多大区别,不过妖术遵循的是血统论,很多妖术配合了血统,效果会更好。而有些妖术,只有特定的血统才能修习。

    “青蝠翼?幻影族的血族特技,血统不吻,不能学,”夜殊无力了,她对莲落的那身飞行本领很垂涎,恨不得立马将一身的血立马换成了幻影族,投错胎了。

    夜殊叨叨念着,长翅膀是没戏了,她还是乖乖地用她的负重鹤吧。

    “幻音波,需精通幻影族古语,学不了,”据白弥所说,妖族和人族不同,每个族群都有各自的古语,一些独门妖术,为了防止外流,都是用古妖语记载的。

    如此一来,光是妖族语言,就有千万余种之多。修者想修习,还真要费些心力。

    “这也不能学,那也不能学,”夜殊苦恼着,脑中乱糟糟着,忽的灵光一闪,“咦,还真有个可以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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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小摘星手

    49小摘星手

    “小摘星手,就是你了,”夜殊喜笑颜开。

    所谓的摘星手,能否上摘天地日月尚不可知,可是能摘“他人财物”这一点,却是实打实的。

    小摘星手,是幻影族的一名上妖所创,修者妖族兼可以修习。摆在了所谓的正派修者面前,这小摘星手,就是徒有个好听的名字,实则不过是土鸡瓦狗的术法。

    小摘星手,说穿了就是一门偷盗妖术,将人的一双手,气息全敛,不仅可以探囊取物,还有一个天大的好处,倘若施行之人的神识足够高,还可以有手探出储物袋内藏有的法宝灵气的品阶,对于“偷鸡摸狗”人士而言,可谓是居家必备。

    当然,摘星手使用也是有前提的,一要手够快,二要求储物袋内没设了高于自身修为的禁制。像是夜殊身上的蟒坤袋,上面设了白弥的禁制,莲落就无法探知内中的乾坤了。

    小摘星手所学不过是配合了神识,将其融入指法之中,夜殊有了采火的指法为前提,修炼起很顺当。

    道天宝船飞行了三日,终于赶在了第四日的日出前,抵达了睿国的边境,亦是七星山所在之处。

    此时已经是十五当日,七星山的大阵已经开启,百里之内,云海渺渺。 道天门的驾船弟子,不得不用了驱云符一路驱云逐雾。

    穿过了片云海后,七星山隐隐若现。

    七星山,山势连绵陡峭,呈北斗之势,由东至西,山高从百丈到五百余丈不等,如七道巨大的山阶,周围云气浩荡,云海风涛,白色的云气浩浩荡荡击打在了船舷上。

    宝船过境时,只见天空各种符鸟,各色灵器不时从云雾中掠过。

    夜殊等人心里暗暗欢喜,七星山集市有些含金量,赶来买卖的修者人数着实不少。

    电掣而过的品阶灵剑,亦有驮行的各类低阶灵兽,近了道天宝船百丈之内,俱会避让。

    偶尔有了相熟者路过,亦会隔空见礼,看得出道天门的威望不俗。

    一船的道天门弟子见了,俱是洋洋自得,看得陈琅和岳小鸣不免眼红。

    “琅哥哥,待到我们下船后,就立时自己找了歇脚处,”岳小鸣眼看岳云岚受了器重,心里直发堵。

    七星山山脚,山阵已经开启,三人随着道天门的弟子一起下了船。

    下船时,岳小鸣被夜殊一个推攘,狠瞪了过去:“没长眼是吧,伤到了本小姐,你担当的起嘛?”

    “不好意思,船面太窄,”夜殊嘿嘿笑了几声,趁着众人下船,她的手指间,星芒闪过,眉眼间满是欢喜。

    短短三日内,夜殊在莲落的指点下,试验了不下百次,总算是将小摘心星手,学了个似模似样。

    莲落也诧异着,夜殊居然那么快就学会了小摘星手。

    在那个贪吃的马亮身上,来回了不下百次,那愣头青硬是没发现。

    想不到岳小鸣竟是将三转丹火都藏在了身上,夜殊不动声色着,顺手将岳小鸣的储物袋也“牵”了过来。

    一行人连着莲落,一起下了船。

    “小鸣,陈兄,夜小兄弟,在下需陪着家师另行办事,先行告辞。还请陈兄帮忙照看着小鸣,”岳云岚寒暄了几句,陈琅少不得唠叨了几句“一路好走”之流的客套话。

    两帮人马这才分了手。

    夜殊早已和莲落打过了招呼,由善于隐匿的莲落跟着李长老一行。

    七星山下,果真已经一片雾气氤氲,十里路内的风景全都浸在了湿漉漉的雾气中。

    山间阴冷,如此的雾气一吹,通体都只剩了丝寒意。

    方才的漫天修者,已经消失一空,像是凭空蒸发了似的。

    只能见到一个拉扎着胡须的中年汉子,装扮成了樵夫模样,坐在了前方的山石上,守着个传送阵。

    传送阵外围数块灵石垒堆而成,就如一座假山,内里则是一个法阵。

    “三人,三块一品灵石,”中年汉子塌着眼皮,有气无力地摊出了手。

    陈琅行上前去,取出了三枚一品灵石,再看向了那名中年汉子时,心底微微一惊,以他练气六层的修为,竟是一点都看不粗此人的修为。

    收取了灵石后,中年汉子赶鸡似的,将三人赶至了传送阵上。

    夜殊脚下才刚站定,耳边一阵轻风吹过,头皮和衣服陡然收紧,眼前的惊色变化,那一片片的山中湿雾层层退去。

    再看前方的景物,已经幻化成了另外一番景致。

    松柏,乱石,湿雾,空旷,早前的山野寂寥景色,瞬间变成了熙攘的闹市。

    人群密集,声音嘈杂,夜殊仿佛又回到了徽镇黎火节的夜晚,满地都是王抱石之流的商贩。

    不过这些商贩贩卖的东西,都是与修者有关的器具,符玉简各式粗糙的防具。

    一块还算平坦的旷地上,被数百张包裹皮式的小摊位占满了。

    穿着脏乱的各地散修,胡乱乱地将卖卖货物堆在了地上。

    货物也是五花八门,夜殊暗中一对比,和这些人相比,王抱石的那个摊子,算是规模齐全多了。

    这些散修的摊子,多是临时铺设的,卖得东西,也都是以类别分。

    其中又以卖各种形色的各类的玉简的最多,“买嘞,买嘞,十块一品灵石,任意挑三件,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包君满意。”

    女人天生贪小便宜的心思作祟,岳小鸣耐不住好奇心,还想凑上去一瞧,被陈琅拖了回来。

    “不能买,十之**都是空白作废的玉简,”陈琅讪讪地提醒着,面上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第一来参加七星山的自由集市时,就上过当,买了十枚玉简,全都是翻录玉简,有些更是

    翻录玉简往往文不对题,再有些干脆就刻录了错误的口诀,修炼得不好了,反而会自损修为。

    七星山的集市,龙蛇混杂,过了双月十五这天,大路两头,各走各的。

    有了陈琅的陪同,倒也省了不少气力。七星山的山脚,也确实是龙蛇混杂。

    陈琅和岳小鸣出身富贵,自然不会将那些地摊上的破烂玩意看在眼里。

    “琅哥哥,我们去第一座星云台看看,山脚又乱又糟,全都是打眼的东西,”三人之中,也就只有头一次见识集市的夜殊,才会四下看了个仔细。

    岳小鸣白了夜殊一眼,扯着陈琅,就往前走去。

    与山脚类似,通往第一座星云台的,是一口符文更复杂,模样却更精致的传送阵,只不过这一次,传送阵旁站了两人。

    第一座星云台的规矩是每人三颗一品灵石或是出示相应品阶的灵器。

    与进入山脚的法阵不同,这一次,星云台前还站了一只十余人的小队伍。

    到第一座星云台的,不外乎是三种人,一种是带了灵器进去售卖的,还有一种是没有灵器,想买上一件的。像是夜殊这类纯属来观摩的,还真不多。

    三人走至了队伍后,正听到前方有人交头接耳着:“怎么改规矩,照以前不是都是五人以下的小团队,一人携了灵器即可,听说这一次要按人头算。没有灵器的要按每人五颗下品灵石缴通行费。”

    “那可不便宜,这七星山的集市发起人也太霸道了。幸好我还有把一品低阶的灵器,”那男子背上跨了把弓,用长石打磨制成,弓身周正。

    岳小鸣听罢,剜了夜殊一眼,“姓夜的,你一路上吃琅哥哥的,用琅哥哥的。又寒酸地连一把灵器都没有,可别是连通行费都要琅哥哥帮你垫付了。”

    陈琅有几分不好意思,还想制止,夜殊不以为意,“出门前师父赐了一颗丹药,虽是不知道什么品阶,待会再让那些人看看。”

    夜殊对那颗玉蝻丹还算有几分自信,至于蝗十刃,她到没有打算亮出来。

    “一品中阶,羿族石胎弓,”把守在传送阵外的两人中,一名负责鉴别灵器和各类灵药灵符,另一人负责收取灵石。

    “一品低阶,大力丸。”

    负责鉴别灵器灵丹的那人,想来很有些眼力,只消看上一眼,就能将灵器的来源说了个一清二楚。

    十人的之中,有五人缴纳了灵石,还有两人出示了灵器,另外两人中,一人出示了一枚丹药,余下的最后一人则是出示了一枚叫做“避邪”的隐身符。

    看来有品阶的灵器,在修者中,还不甚普及,大半的人,都是没有灵器的。

    如此一来,岳小鸣更加显得底气十足了起来。

    “那张隐身符不错,呆会我们可以看一下,”陈琅低声提醒着另外两人。

    避邪符是用名叫辟邪的壁虎类灵兽的血研磨成朱砂,再画制而成的灵符。

    使用之后,可将隐匿与各种坏境之中,气息全敛,是很好的避敌灵符。

    前头的人都走空了,后头又排了十余人。

    岳小鸣,满脸的傲色,拿出了自己的那条灵鞭,“一品高阶火棘鞭。”

    队尾一阵唏嘘,齐齐看向了岳小鸣。

    “一品高阶玉蛇矛,”陈琅的灵器是一把蛇形的黄金矛,通体金塑,考究的很。

    轮到了夜殊时,她不慌不忙,拿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那枚玉蝻丹。

    查看之人愣了愣,这是什么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50符文铺

    50符文铺

    “苗兄,可是有问题?”见同伴传来了求助的眼光,另一头收受灵石的女修者奇道。

    “翡仙友,还请过来一看,这颗丹药冷僻了些,苗某只怕说不出来历,”那名被称为苗兄的男修浮起了赧色。

    每一座星云台前,都有看守之人,名为星云使。这些星云使大多来自各大修真门派,修为不浅,见识 更是高人一筹。

    苗清河是山河门的内门弟子,山河门是琅天界内小有名气的炼器大派,烙有山河们“山河”二字的灵器在琅天界修真界颇有口碑。他所学庞杂,在派中又看管过一阵宝库,一双利眼,可谓是火眼金睛。

    以历次的七星山集市看,由山脚通往第一星云台的修者人数是最多的,第一星云台多是以各类一品灵器售卖居多,丹药次之,所以把守第一星云台的苗清河是一名器师。

    而另一边的则是一名女修者,恰是一名丹师,来自元恒宗的翡婵子。

    翡婵子接过玉蝻丹,却是一笑,她生得不甚美艳,甚至可说是普通至极,这一笑,却也有几分妩媚,“是颗一品的‘百里醉’,该是灵兽山的丹药,专用来诱捕各类低品阶的妖兽。”

    “原来是诱兽用的‘百里醉’,不外乎苗某不认识了,”苗清河这才释然了,像是灵兽山之流的兽用灵丹,用途有限,也不常流通于市面,买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只能算是小众丹药。

    “‘百里醉’色如胭脂,气味香醇,远远闻去就如老酒,”翡蝉子来了兴致,一时说起了丹丸的来历,哪知她再往下说,却是突然哑了声,“怪了,这粒‘百里醉’的颜色不对。”

    夜殊的百里醉色泽却是绯红带了几分金色。翡蝉子看清了上面的拿到云絮状的丹纹后,惊声:“这不是‘这颗是一品顶阶丹药‘醉王丹’。”她忽的变了神情,双手带了几分颤抖,质问着,“这丹是谁的?”

    “一品顶阶?那就是次二品丹药了,”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二品丹药和一品丹药,那价格可是十倍。寻常的一品丹药,譬如方才的那粒大力丸,约莫是十颗一品灵石。可若是一颗二品丹药,那就是百颗一品灵石。

    一百颗灵石,可是足以换两把一品高阶的灵器了。

    “是在下的,敢问前辈,这粒丹药有什么问题?”夜殊拿出了这枚丹药也是抱了试试看的心态,她看着上面有丹纹,也猜出了这是颗一品丹药,第一次炼丹,就能炼出一品丹药,虽说是十比一的几率,她也算是满意了。

    “丹药是你炼的?”翡蝉子上下打量着夜殊,见他衣着简陋,也不像是大门派的弟子,倘若丹药真的是他炼的,大可以将他收罗到门下。

    “前辈真是高估在下了,这枚丹药是家中的一名前辈离世前传下来的,因小的家境贫寒,买不起灵器,所以才带了这粒的丹药,想换把合用的灵器。小的也摸不准,这药能卖多少钱?是什么来历?能吃吗?”夜殊本就年幼,又做了出副惴惴不安的的神情,看着还真不像有假。

    “前人所留,可惜了,这粒丹药你且收好,若是遇到了百兽山羽禽门,倒是可以卖个好价钱,”翡婵子失望着,将那粒丹药还给了夜殊。

    四周的人群蠢蠢而动,眼前的半大孩童又是懵懂不知事,苗清河也有了几分好奇:“翡仙友,这丹可是有什么来历?”

    “此丹名为‘醉王丹’,与我辈的用处不大,对于驯兽一族却很有好处,一品‘醉王丹’可用来诱捕低阶兽王,尤其是未成年的兽王,几率甚大,”翡蝉子此言方出,传送阵的人看向了夜殊的眼神陡然变化,尤其是有几人身披皮毛,坦胸赤膊的男修。

    “夜兄弟,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进入星云台,”陈琅心下警惕,拉了夜殊和岳小鸣立刻进入了传送阵。

    待到三人小时候,站在了队伍最末尾的一名男修瓮声和前头的两名同伙传音着:“方才可是看清楚了,那粒真的是顶阶‘醉王丸’?”

    “不会有错,那人是云恒宗的丹师,眼力不俗。真是天要兴我洪氏三兄弟,有了那颗兽王丸,我们就能抓住那只‘三头地蛟’”那三人当下决定,待到了第一星云台时,就逮住那个愣头的男童。

    夜殊被引到了第一星云台,才刚入阵,本以为和山脚的传送阵,该差不了多少。

    哪知第一星云台,却是个随机传送阵,待到进了传送阵后,夜殊和陈琅岳小鸣走散了。

    如此也好,反正她早想摆脱了两人,夜殊既是得知了那瓶丹药的作用,也就不急着出手。

    环顾四周,夜殊站在了一处古色古香的长街前,白幡竹围,临时搭建而成的店铺遍地都是。

    光是种类,就分了“符文铺”,“器阁”,“灵花苑”,“丹舍”,每一间铺面上,还清楚写明了开店的店主的来历背景。

    和山脚的杂乱不同,第一星云台的铺位很整洁,里面买卖的修者也多是练气高阶乃至筑基初阶,一条街上,灵花草香和丹香萦绕,灵器宝光四射,直看得夜殊眼花缭乱。

    “无牌经营和有照营生果然是差了许多,”夜殊边走边看着。

    进了一家丹药卖出了几瓶灵粟和灰髓液后,夜殊换来了几十块灵石。七星山的集市确实有些名唐,在外头很稀罕的灵粟原浆和灰髓液在这里,都只能卖出市价。

    不过这也省了夜殊的不少心思,没有人会过问她的灵粟原浆之类的来历。

    经过了一处名为“天师符文铺”的小铺位时,见了铺位上定了几沓子的空白符纸,架上挂着几只兽毫笔时,夜殊她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之一,替傻子贵买些画符的新工具。

    夜殊走上前去,这家符文铺的位置较偏,也不见几个修者,还算僻静。

    “小仙友,买符呢?我这可都是上好的符纸,最流畅的符笔,用各类灵兽血炼制的朱砂,最适合你这样的小仙友用了,”天师符文铺的铺主是个留着老鼠须,一脸营养****的小个男修,嘴舌很伶俐。

    夜殊想起了王抱石,嘴角多了抹笑意,“老板,我要一管上好的兽毛笔,最好耐用些,符纸也要两打,全都要用灵兽皮制的材质,至于朱砂,要质好成色匀的,最好是成熟期的兽血制成的。”

    符文铺的男修见了夜殊的装扮,“小仙友,这些东西算一起,价格可不便宜,至少也得这个数,”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块一品灵石,这价格可真心不低。

    夜殊算了算,她的储物袋里零七零八有了七十块灵石,真要应急,还有道天留下来的几块二品灵石。照着一块二品灵石兑五十颗品灵石算,就是整整一块二品灵石。

    想想土傀符尚佳的表现,夜殊还是点了点头,“先看货,倘若是东西值得,再高的价格也值得。”

    鼠须男修一听,整个脸膛都亮了起来,他再追问了一句:“敢问是小仙友自己用,”夜殊方才的话语里,让男修揣摩出了几点。

    这位小仙友懂得一点符箓,可却不精通此道。

    “是我的一位朋友要用,他气力大,又是个莽撞的,所以要找些经久耐用的制符材料,还请老板挑些合用的,他最擅长各类金土属性的符箓,”夜殊见过阿贵的那几样制符的工具,破损严重,除了年久破损的那部分,最主要的还是材质不够好,经不起阿贵的“****”。

    鼠须男修沉吟了片刻,颠着走到了一旁的高架上,取下了一个蒙了灰的大木匣子。

    那木匣子很沉手,男修费了大气力才拖了下来,看着木匣的大小,约有一口孩童的棺木大小。

    见夜殊侧目着,那男修笑道:“小仙友莫奇怪,这是只岩獾胎毛笔,岩獾是一种山地灵兽,只生长在岩土国的土山上,以松花岩为生。这种獾成年后,一身的皮毛都坚如岩石。这管笔就是用岩獾的胎毛制成,这笔有个好处,经久不烂,且质地柔软,即便是画了万千张符,也是不怕的。最妙的是,这管笔不仅可画符,还可以用来御敌,”他兀地一顿,“就是笔身沉了点,一般人还用不惯,不知你的朋友是?”

    夜殊把木匣子一打开,里面那管笔倒不大,和一般的符笔差不多大小,只是拿在手上,手不禁一沉,光是这管笔就有十余斤重。

    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笔端上发出了犹如剑舞一般的利光,“好笔,”夜姝很满意。

    再蘸起了朱砂,用了寻常朱砂一试,下笔有力,笔力直透纸中。

    那名男修见夜殊用笔也是丝毫不累,偏他的身形又生得娇小,不免有几分吃惊。

    再往下,鼠须男修又拿出了合用的兽血朱砂和符纸,共用了四十八颗灵石。

    正欲结算时,夜殊瞥见了柜台上还摆放着几张符,其中有一张就是土傀符,看看价格,一张竟要三十颗灵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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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弃仙介绍:
前世从不知修真为何物,却因身为变异炉鼎而送命。 重生后才知自己原是一介废材,惨遭父亲家族抛弃, 岳文姝淡然一笑—— 既然老天爷够慷慨,升级仙府、妖宠、重宝、丹符一样都不少。 且看她如何从零开始,成为最强女修。最强弃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强弃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强弃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