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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虎王星鲨

    收费章节(8点)

    21虎王星鲨

    一月末,隋云城最冷的时节,易百楼却迎来了岁尾前,最忙碌的一天。

    岳家的老太爷,岳龙的八十岁寿辰,选在了易百楼里宴客。

    岳家在隋云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一宴请,将易百楼的上下三楼,全都包了下来。

    一楼宴请家中内外院管事护院邻里街坊,二楼宴请城中商贾名士县绅,三楼独摆了三桌,请得是县城里的几门大户的族中要员。

    如此的排场,自然少不得易百楼的灵珍馐。原来早几个月,岳青城来此,就是有替岳龙试菜的意思。

    数百号人一起拥进了楼里,冷热荤素,汤羹菜肴,流水般的往上送,即便是易百楼这样见过了大场面的酒楼,也是要忙了个够呛。

    楼里的几名看火工一起上阵,小杂工夜殊则是被封三水独拎了出来。

    夜殊一直没有用灵珍馐材料练手的机会,今日就是封三水让她试手的时候。

    脱去了外袄,只穿了件夹衣,夜殊灵活地将几只一品的银脊蟹去壳挖腮,取出蟹黄,挑出蟹肉,待着迟些时候给封三水煮制灵珍馐。

    银脊蟹张舞着几只蟹脚,这是一种生活在荒山野溪里的灵蟹,蟹壳坚硬无比,蟹腿上倒挂的刚毛就如一根根铁刺,稍不小心,就要被刺得个皮破血流。

    只可惜可怜的银脊蟹今日遇到的是比它还有铜皮铁骨的夜殊,先时还有几只不长眼的银脊蟹,不知死活的挥舞着大钳子,准备给这名黑脸男童来几下。

    “喀拉”几声,蟹腿竟是先折断了。

    只见小工眉头紧蹙,盯着三楼的阁楼处,左手按住了蟹壳,几乎将螃蟹压紧了案桌里。右手隐隐带着红光,噼里啪啦着,像是捏糖豆子似的,将蟹腿拆了下来。

    手法熟练,手势奇快无比。

    本还威风着的几只蟹,缩在了一边,动也不敢动了。

    夜殊的视力甚好,方才封三水差着她去外头搬运灵蟹时,恰好见了岳家的马车停在了易百楼前。

    人大抵都如此,得不到的心心念着。

    离开徽镇前,夜殊日夜想着到岳府一趟,只因为文翰文姝兄妹俩长到了十二岁,连岳青城的面都没见过一次。

    来了隋云后,她稀里糊涂见了岳青城一面,却发现这个所谓的爹爹,连半丝情谊都不剩了。

    早几日,她收到了两只送信灵鹤,一只是她交给了铁叔等人的纸鹤,纸鹤是来报平安的,兄长已经安全离开了国境,却了枭骑国。

    另一只,是王抱石遣来的,一只五色纸鹤,王抱石给夜殊提了个醒。他离开隋云后,沿途有人不是地向人打听他的行踪,那人还问起与王抱石同行的是否还有个异乡的男童。

    会有什么人,打听兄长的下落?步氏?抑或是那个逼死了娘亲的煞修。

    面如重枣,发须皆乌的那名瞿烁老者,是岳龙。

    一身白貂,在宾客中灼人眼球的,是步氏。

    下马车时,岳青城搀扶着步氏,好一副妻贤夫孝的场景。

    洗涛也跟在了身后,和夜殊打了个照面。

    只是夜殊一身的男子打扮,数月来,肤色剧变,眉宇间也多了分英气,竟让见人过目不忘的洗涛也一时认不出了。

    三楼暖阁里,楼上飘下来的觥筹交错声,将她带回了过往的思绪里。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三楼的座上宾,有岳龙、有步氏、有岳青城,这已经足够了,手中又是麻利的拆下了三只银脊蟹。

    “封三水在哪里?出来,”一阵骄横的女声,打破了夜殊的沉思,也让一厨房在忙得人都停了下来。

    何人敢如此大胆,竟敢在易百楼里点名道姓地叫着封大师傅的名。厨房里,一片哗然。

    看清了来人后,株叔迎上前去,“是岳小姐?封大师傅在里头烹煮灵馐,您这是?”

    砰地一声,岳小鸣朝着身后比了个眼色,只见她身后的几名华衣少年,丢过了个口袋。

    口袋不大,看着花纹材质,也是个储鲜袋。这种袋子和储物袋不同,能储活物,不过至多只能储蓄少十二个时辰,且袋子只能用上一次。

    那几名华衣少年,分别都是三楼五大家中,直系旁系的一辈,仗着家里的长辈,成群结派的,在隋云城里横行无阻。

    “今日是岳龙岳老前辈的八十大寿,岳小姐特派人搜罗了一件珍品,要送给岳老爷子。不过这件珍品,还需要你们易百楼在处理一番,”华衣少年中,走出了名还算人模狗样的少年,语带巴结,眼中闪动着对岳小鸣的爱慕之色。

    岳小鸣人虽刁蛮,可也继承了其娘步氏的美貌,月前才刚及笄,就已经是一副羡煞旁人的美人模样,再配上她的家世。城中的这些鱼肉少年,少不得要被迷得神魂颠倒。

    夜殊暗想,方才岳家的马车来时,独独不见了岳小鸣,原来是去寻宝献礼去了。

    那条储鲜袋被人解开了,才解开,里面露出来的东西,就连株叔见了都要倒抽口冷气。

    鱼头如铁锤,裂纹密布的额角上,狰狞着“王”字,皮如岩裂,口中的利牙如小副的铁戟钢叉,鱼身占了半个食案。即便是它身上缚着条牛筋粗细的捆灵索,那双凸起的鲨鱼透出的凶狠,已经让楼里的人,吓得魂胆欲裂了。

    “虎王星鲨,”株叔寻思着,往了内院看了看,封三水已经进去 一阵子了。封三水烹煮之时,是禁止外人擅自入内的。

    烹煮灵珍馐是全凭神识的活,轻易不容人打断,若是打断了,灵珍馐很容易毁于一旦。若是遇到了烹煮品阶较高的珍馐时,还会反伤庖者。

    株叔眼眸中,划过了丝狡色。

    他的那番眼神变化,一丝不落全都进了夜殊的眼,“叫人进内院去请封大师傅出来,这头虎王鲨可不是我等可以料理的。”

    株叔的话听着还算合情合理,楼里素有规定,二品的灵食材料可交由楼中的师傅处理,若是来了二品 以上或者是不易处理的灵珍馐食材,只得是大师傅才能动手。

    虎王星鲨是二品的灵食材,只是它体型过大,又有一口利牙,属于极不容易处理的食材。

    “封大师傅说了,没有他的命令,闲杂人等不准入内打扰,”正当厨房里的要往里跑时,带着几分执拗的的制止声,让岳小鸣那几个闲杂人等,原本还流露着几分得色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抱歉,卡了,迟了,最后还是只得两千。

    谢谢“朱老咪”的pk票,谢谢“一日情缘”的平安符。

    有人和我抱怨说不喜欢在章节前看到感谢留言,那啥,以后就放章尾。打赏支持的娃们,委屈你们蹲下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凝神期修者

    收费章节(12点)

    22凝神期修者

    洗涛尚且不认得夜殊,更何况眼高于顶,只拿了鼻孔看人的岳小鸣。

    一屋子十几双眼,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看向了那个敢出口呛岳小鸣的黑脸小工。

    “混账,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也不看看是在和谁说话。眼前这位是城中大户岳家的掌上明珠岳小姐,还不上前磕头赔礼,”株叔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更提醒了夜殊,岳小鸣的身份。

    同为岳家女,岳小鸣是受人追捧的明玉宝珠,她就是做滚落在灶台里的炭灰?

    夜殊带着讽色,斜睨了株叔一眼,“小人来楼里不过数月,却也明白。人在易百楼,楼中大师不在,只需认得听得封大师傅一人的话,大师傅说不让进,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是不能进,”

    黑脸小工年龄不大,这番话出了口,却如金石落地,颇有几分气势。

    旁里围观的工人厨娘跑堂们,豁然悟了过来。

    他们当中,哪个不比夜殊来得早,资历深。封三水的规矩,他们谁能不晓得,只是今日被虎王星鲨一震,株叔又在旁随身附和,才会个个昏了脑。

    易百楼是什么地,在隋云虽算不上是顶尖的势力,可它在全国乃至整个界都有楼号分布。

    换句话而言,易百楼里的人就算比不得吃公家饭的,好歹也算是琅天界五百强之一啊。

    岳小鸣又算什么,说穿了,她就是小小隋云里一土豪暴发户的掌上珠。

    至于这掌上珠是明珠还是蹦腾的欢的玻璃弹子,那还有待考证嘞。

    易百楼里的伙计工人们如此一想,心里的傲气就如同加了柴的锅炉灶火,噌噌直上来了。

    “说的是,凭啥由着一黄毛女娃在楼里指使着。”

    “还真以为易百楼里是阿猫阿狗都能蹦腾的地,”

    “不过是八十寿宴,一筑基的老头而已,就真以为是天上的神仙,由着八方供奉不成,也不怕折寿哟,”

    嗡嗡吱吱的话,好比初一十五的潮水,满满盈盈,冲得岳小鸣的脸面更挂不住了。

    “找死,”岳小鸣勃然大怒,将一腔的火气全都宣泄在了那名黑脸小工。

    厨房里,空气被撕裂开,发出了阵可怕的啸叫。

    红蟒灵鞭嘶地抽向了那个带头回嘴的黑脸小工。

    夜殊眉心寒光闪过,死地还不知是谁。

    手中的刀具“叮”地一声,击向了灵鞭。

    众人眼中,那名小杂工惊慌不已,手中的刀具投出后,在厨房里躲闪着。

    鞭影已至,楼里的伙计稍有个不小心来不及避开的,肤上登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岳小鸣的那杆长鞭动如灵蛇,长影斜动,在厨房里穿梭如花。

    鞭影所到之处,案台炸看,石屑激扬,立时多了几道深痕。

    桌椅稍一被鞭风波及到,立时就成了现成的柴禾。

    一时之间,厨房里吵闹声四起。三楼之上,有一只柔荑探起了卷帘。

    岳小鸣手中的灵鞭威力颇大,灵力消耗却也不小,她年纪又小,修为不深。

    如此的激烈动作后,不消一会儿,就喘气连连,后劲不足了。

    越是如此,岳小鸣叫眼中的毒光不消反盛。

    脑中轮番想着将夜殊置之死地的招数。

    年纪轻轻,就已如此,待到她修为大成,还不为恶乡里。

    夜殊见岳小鸣气力不接,手又往腰侧的储物袋摸去。

    脚下忽是使出了琊寰洞天里新学的步伐,踏雪无痕。

    岳小鸣面前一花,那个比泥鳅还要滑溜的小工欺身袭来。

    灵鞭一个吞吐,岳小鸣手腕抖动,鞭身倏然回缩,护住了胸口,哪知如此她的腰腹处就露了个破绽,那黑脸小工腿起手落,劈手就夺下了她的储物袋。

    左手又是一个肘击,正中岳小鸣的腰腹,她脚下不稳,被夜殊反扭按在了肉案上。

    那肉案才刚切了荤腥鱼肉,岳小鸣那张又娇又俏的脸登时就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全都涌上了上来。

    “还站着做什么?给我杀了这个小咋种,”倘若说方才岳小鸣还只是刁蛮脾气发作,此时她储物袋被夺,又被这般羞辱,已生出了杀人的心来。

    那个黑脸小工,无论他是何来历,岳小鸣发誓,必将他千刀万剐。

    几名纨绔子弟都晓得岳小鸣灵鞭发飙的厉害。眼看她被擒,才醒了过来,拿符的拿符,祭灵器的祭灵器。

    夜殊是身怀灵器的人,岳小鸣的那杆灵鞭也是一品低阶的灵器。

    再看孙、杨、刘、百里几家的后辈,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拿出来的都是些利器宝剑,只是没有一把是灵器。

    她心底冷笑,砰地一声,将案台上的一把锋利的剁肉刀往案台上一插,粗声粗气地说道:“来一个剁一个,谁再敢上前,我先剁烂了这张脸。成了滩血水肉糜子后,倒是看谁认得岳家的小咋种。”

    “放肆!小咋种骂得是谁,竟敢在光天化日下辱骂岳家!还不速速放开小鸣,”夜殊左侧肩胛忽地一阵剧疼,一颗金刚骨牌正中她的肩骨。

    “爹爹,娘亲,爷爷,快来救小鸣,”岳小鸣一听,本是变了色的俏脸,又泛起了骄横之色。

    “小咋种骂得是谁,骂得就是...‘肺腑激荡,喉头一阵腥甜,好厉害的金刚骨牌。

    原来楼下厨房的喧哗,早就被唯恐天下不乱的株叔告到了三楼。

    三楼上的宾客中,好些人都下了楼,来看岳家的笑话。

    出骨牌之人是岳青城,他的身后,还跟着岳龙、步氏以及岳青山夫妇。

    夜殊听得声音,眉头拧得更紧了,手下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反而又是用力了几分。

    岳青城的那副金刚骨牌是他自小带在身旁的灵器,打制它的是一位界中小有名气的锻师。

    骨牌共分八颗,每一颗都是麻将大小,冷玉材质。

    骨牌成型时,是寻常的一品灵器。这些年经岳青城悉心滋养,已是一品高阶的灵器。

    寻常御敌猎兽时,岳青城灵气一贯,可轻易击穿面寸余后的石墙。

    可今日金刚骨牌竟没有洞穿夜殊的肩膀,也不知是眼看爱女受辱,被愤怒冲昏了头,抑或是那名黑脸男童有些邪门。

    岳青城面上无光的同时不禁生了几分狐疑。

    黑脸男童的打扮,按说只是易百楼的一名普通小工才对,绝不可能有什么护身宝甲。

    和株叔耳语了几句,确定了对方只是来了易百楼不久的打杂的,岳青城冷哼一声。

    八枚骨牌啷当在手,若非顾忌这爱女还被挟持着,他当场就要男童毙命于此。

    岳府设宴,这名小童的言行,如同在岳府的脸上,扇了几个耳光。

    楼中哗然一片,人围了好几圈。

    “小娃娃,速速将我家孙女儿放了,老夫做主,可以留你一条性命,”岳龙虽也对夜殊恨得紧,可他毕竟是一家之主,得顾全些大局。

    他这话说得也是有些名唐,留下的只是夜殊的性命。

    夜殊眼眸中,戾色叠起。

    “若是我不肯呢,与其缺胳膊断腿地活着,还不如脱了这名万金之躯的岳家小姐一起死。”

    金刚骨牌纵成了一抹冷光,这一次,岳青城已经在骨牌上使上了全部的气力。

    八颗骨牌,并成了一把玉尺,直刺向了夜殊的心窝,“小小年龄,如此气焰嚣张,该死。”

    就在这时,八颗骨牌哧的一声,被刺了个透通。

    一根鸡腿骨滴溜溜在空中转悠着,将八颗骨牌串成了冰糖葫芦。

    “是谁说,要取我易百楼里的人的性命的?”那根鸡腿骨上还带了几片肉,显然吃鸡腿的人,还没来得及啃完上面的鸡肉,就已出手。

    夜殊胸口的灰髓甲早已暗中护体,刚才她被岳家人一激,脑中有生出了刘厨娘的那张丑恶嘴脸,不由也生了拼命的心思。

    此时夜殊头脑冷静了些,只觉里衣,冷汗浃背,才觉有几分后怕。

    岳青城的全里一击,就算她躲过了,又能如何。

    躲得过岳青城,还有步氏,岳龙,哪一个不是强过她。

    她今日也是莽撞了,楼中人目众多,****了身份,必将后患无穷。

    自己如今不过是一练气小修,真要是碰上了筑基强者,还不是被当成了蚂蚁般碾压。

    真是讽刺,岳青城为救爱女,却要将她斩杀,夜殊眼眸骤冷。

    只是在看到了出手之人时,心底又是一阵猛跳。

    灶台边,不知何时坐了个灰衣麻布的老者,一头的乱发胡须,像是几十年不曾洗过般。

    老者食指拇指还闪着油花,一脸肉疼地看着那个还沾了鸡肉的鸡腿。

    “大师!!”株叔慌忙迎上前去。

    易百楼,真正的当家人。

    封三水的师父,楼里的第一号灵庖,摘得了业界朱雀庖者牌,齐正齐大师。

    齐正云游在外,此时却忽然出现。

    他的陡然出现,楼里的情势亦为之一变,岳青城眼看灵器被毁,一脸阴沉的几乎滴出来水来,却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岳龙一跟着变了脸。

    齐正,是一名在睿国都能排的上号的凝神期修者。

    齐正,也是整个隋云城最出名的爱护短者。

    他排第二,没人称第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 霸气一刀

    收费章节(12点)

    23 霸气一刀

    “齐大师,方才是贵楼的杂工先冲撞了小女,小女只是带了条虎王星鲨,想找人整治而已。株叔可以作证,他可是一直就站在边上,”深知齐正的脾气,可看到了女儿的凄惨模样,岳青城只得憋下了口气,换了口吻,上前想要讨回个说法。

    “整治?整鱼还是在整人。老头子我是活了一大把岁数,可眼没花,耳朵也没聋。我倒是要问你,方才那黑炭小童那番话里,有哪句说错了。易百楼的人,嚣张怎么了,跋扈又怎么了。只要老头子我乐意,就是将你们岳家的狗崽子给活剁了,又能耐我何,”齐正啪啦一声,抽出了刀案上的剁肉刀。

    齐正声如洪钟,来去更如一道惊鸿,楼里竟无人敢出手制止。

    他手才刚沾上刀,“滋滋”,刀刃上跳起了蓝紫色的电焰。再看他眼中,精光迸出,轰地,众人脑中雷鸣电啸般,登时炸开。

    岳小鸣凄厉一声,撕裂开的鱼皮,腥臭的血溅了一脸。她瞪大了眼,与那条虎王星鲨四目相对。

    见了眼前那一幕,岳小鸣惊恐至极,昏了过去。

    步氏眼见爱女厥死了过去,心魂欲裂,就要扑上前去抢人,却被岳青城拦住了。

    夫妻俩面如死灰,求助着看向了岳龙。

    齐正还未出刀之前,在场除了城中几名大户,谁都不晓得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枯槁瘦老头究竟是何来头。

    他人寿宴,老头子身上却披着件哭丧似的麻布旧衣,衣服下一副骨瘦如柴的干瘪身形。

    那一刀落下时,齐正两眼如炬火,袖子更是鼓得如同鼓足了风的风 箱,浑身气势陡然大变。

    今日惹事的罪魁祸首-虎王星鲨身上的捆灵索已经寸裂断开,自额头开始,到了尾鳍,就连那个“王”字,都被齐着一竖分成了两半。

    事后有好事者,将那对半分开的虎王星鲨抬了出去,上秤一称,左右两半鱼身,斤两竟是完全相同,而鲨鱼脊也在瞬间被震了个粉碎。

    齐正见了岳家人呆若木鸡的神情,也知道今日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再看还站在了案台旁的黑脸小童,老头子的眉头挑高了寸许。

    他那一刀下来,周围的人都被吓退了数步,就是那小童还是神色如常。

    齐正若是知道,夜殊在看了那一刀后,心里暗嘀咕的那句话,必然是要气得呕血三升。

    “暴力,”在见过了神沐的那一剑后,夜殊对刀剑一流的感观也算是上了一个层面。

    倘若神沐的剑是艺术,那齐正的刀,就是赤luo裸的暴力文学。

    齐正的这一刀,自然不能与一剑开江相提并论。

    可是就是这一刀,无任何花式噱头,简单的一刀,骇得楼中的岳家人犹如鱼骨梗喉,上下不得。

    靠着蛮力,多年的庖者技艺,一刀斩。

    不过没关系,暴力有暴力的好处,一刀对十剑。显然是暴力一刀更实用些。

    夜殊越想越是对头,看向了齐正的眼神,非但没有恐色,反而让齐正产生了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对头,他想起来了,就跟自个儿见了馋嘴大鸡腿时的眼神一模一样,“哈哈,小娃娃不错,老头子我喜欢,来来来,告诉老夫,你叫什么名字?”

    齐正数月未回酒楼,只认得夜殊脸生,是个新来的。

    “大师,你怎么回来了。这是...”封三水刚完成了一道银蟹五宝烩。才一出来,见了楼上楼下的宾客伙计全都围在了厨房外,走上前一看。

    剖开的星鲨,昏死过去的岳小鸣,厨房里也是一团糟。再看岳家几人面上的怒气,封三水不慌不忙,上前打起了圆场,“好一头虎王星鲨,临近岁末,我正说着楼里缺一条岁尾鱼。这尾鱼很好,正应了‘年年有余’的好兆头,株叔,领着人将鱼抬下去,将于做成鲜鱼烩。”

    封三水再差了人整理了厨房,岳家人脸面受损,哪肯再逗留,步氏接了岳小鸣,一干人狼狈着离开了易百楼。

    岳龙临行前,僵着老脸,怒气腾腾地甩袖离开。伺候在他身后的那名娇媚小妾,却是不急着跟着岳家人离开,而是姗姗走到了齐正和封三水的面前,:“齐大师好手段,小娘子佩服不已。”

    齐正皱起老老眼,略看了岳龙的那名小娘子一眼,城中都说,岳龙老树逢春,取了个年方十六的妙龄小妾,说得可就是眼前这一位,“小娘子可是客气了,论起手段,老夫可比不上你。”说罢,他眼珠儿一溜,往了那名下妾的袖下柔荑看了一眼,她的手腕之下,似纹了什么。

    “咯咯,齐大师谬赞。易百楼可真是个好风水,地妙,人更妙,比起岳府好玩多了。”女子捂嘴轻笑,那一脸的明媚,霎时让满楼的盆景摆设都失了色,她说着,美眸往了夜殊身上瞟了瞟,这才又行了个礼走了开去。

    待到人都走空了,齐正的脸色阴翳了几分,“老株,这些时日,你先放下手头的活,转去负责楼的买办。”

    株叔神情一黯,却没有再问缘由,低头诺了一声。

    “小娃娃,你今日表现不错,从今日起,就给老夫打下手,”齐正面色稍缓很是随和地招了夜殊上前。

    给齐大师打下手,那意味着什么,整个易百楼里都知道。

    楼里的几十号人面面相觑,显然不信这名早阵子还是楼里地位最卑微的小工,摇身一变就成了候选的灵庖,当年封三水就是从替齐大师当下手,入得灵庖的门。

    可是自从封三水之后,齐正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再收徒了,所有人都以为,楼里最有希望再替齐大师打下手,升为朱雀灵庖的就是株叔,哪知道事情竟是到了如此的地步。

    楼里所有人心里都已明白,株叔已经完了。

    身为庖者,他连掌刀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却连厨房连厨房都接触不到了,他又哪来的机会。

    封三水亦是惋惜不已,方才株叔助长岳家人的气焰,打压易百楼,甚至是想加害于自己的事,他已经从楼中其他伙计口中得知。齐正常年在外,看似对楼里的事毫不在意,实则楼里所有人的心思和小动作,齐正全都是看在了眼里。

    低着头的株叔,不觉握紧了拳头,眼中只剩了一片怨毒之色。

    夜殊见了礼 ,刚要走开,齐正手中抛来一物,“几日楼里没你的事了,先休息三日,再来找我。小娃娃,你心思太重,对修习不利,此物能助你疗伤,速速服下。”

    眼眶微热,夜殊抚在了胸口的手,接过了齐正丢来的东西,低声道了声谢,齐正留意到了她的伤势,亦或者他留意到了更多的东西。

    “那个女娃娃,有些门道,”见夜殊走了出去,齐正才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她离去的身影。

    “女娃娃?说的是夜殊?他...她,弟子失职,还请师傅处罚,”封三水这才知道,夜殊竟是女的,“弟子立刻派人去查清楚,她混进楼里到底是什么意图,是不是其他楼里派来的。”难怪她学习神引术和灵庖解牛**,才是短短时日,就如此上手。

    封三水只怪自己太过疏忽,竟忘查明对方的底细。

    “不用太过自责,想来你也是为了过阵子的群英赛的事日夜不安,才会忘了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查了,那孩子浓眉朗目,身上也没有半点其他楼里的功法气息,不会是其他楼里派来的。还有我看她方才料理银脊蟹时,手势利落,又是一身的死撑脾气。如此的秉性,老头子我很是喜欢,‘齐正今日回到了楼里,本想和封三水打声招呼。

    哪知刚巧赶上了岳府宴客,封三水又在下厨房里炮制灵馐。

    他索性就躲在了厨房里,顺手偷了只油嘴鸡,边啃边观察起了厨房里的伙计来。

    齐正何等眼尖,夜殊那张生面孔,很快就落进了他的眼里。

    他离楼不过四月,既是生脸的,那必然是刚来不久的。刚来不久的小工,就能让封三水放心的交待着处理灵兽,必然有些门道。

    再接着岳小鸣上门闹事,更是让他对夜殊的脾气了解了几分。

    “莫非师傅真得想收她为徒。只是易百楼中盛传,女子因为体质的缘故,必然炮制不出顶级的珍馐,”灵珍馐,分为灵馐和珍馐两种。灵馐易得,珍馐难求,珍馐必然得用真火来炮制。

    齐正因为年岁的缘故,此生只能止步于朱雀三星庖者,而自己,却是天赋不足,难以突破凝神,修为不前,真火不驯,只用紫阳地火阵,根本炮制不出珍馐。

    封三水心知师傅多年来都想找得一天资出众的弟子,来发扬衣钵,他本来也很看好夜殊,可是她若是女子,女子为阴体,很难降服真火。

    “愚昧,谁说女人不能炮制出珍馐。就在一月之前,烈奴那老太婆,突破金丹了,她炮制出了白虎出体的珍馐了,”齐正眼带憧憬和懊恼,“再说了,我这阵子外出。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隋云一带真火下落的线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地龙壳

    收费章节(8点)

    24地龙壳

    今天公司很忙,饭都是站着以秒速吃完的,先两k,晚上回去再补四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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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火?师父你说得是真的?找到了真火的线索。几十年了,你一直在寻找有关真火的线索。这回总算是有了眉目。你方才说烈奴烈大师成功炮制出了让白虎显形的珍馐。她突破了金丹,得了本命丹火。这怎么可能,弟子记得,她的修为比你还略低几分,怎么短短几日就?”封三水不解,修者中的能工巧匠,在修习时,都有自己的一套修炼法门。

    炮制灵珍馐和炼器一样,都能在不断的炮制当中,增进庖者的修为,也就是每炮制一份灵珍馐,就能增加修为。

    烈奴大师的入庖经验比齐正短,按理说很难在短时间内有了突破,莫非是她用了什么速成的方法。

    如此的念头在封三水的脑中一划而过,不过封三水并没有深入去了解,齐正为人虽是随性,却是不容座下弟子猜测嫉妒同僚。

    “不得妄自猜测。他人的祸福,都是有着天理循环,艳羡嫉妒不得。我打算再过阵子,就带那女娃娃前往城外,寻找真火的行踪,楼里的事,你还得多担待着着点。若是岳家的那伙人,再来闹事,也不要过分退避,真要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我们还有两口紫阳烈火阵。”封三水的为人秉性,齐正太过了解,他为人圆滑,善于选人用人。

    封三水心肠软了些,尤其是对楼里的老伙计。这一次株叔的事,若是换做了封三水,到了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所以齐正才会当着众人之面,不给株叔留半点情面。

    夜殊并不知道,她因为今日的表现,距离寻得真火的道路又近了一步。

    岳青城的玉骨牌,最后还是由封三水开了口,送回了岳府,只不过由鸡骨洞穿所形成的孔洞,却还是赫然在目。

    灵器受损,使用时灵力也是大打折扣,岳青城为此,暗暗将齐正恨上了。

    不过他心里也是安慰着,即便是修理不了齐正那老匹夫,易百楼那个小工受了他一击想来命不久矣。

    令齐正和岳青城想不到的是,第二天,那名被判定“需养伤”,“命不久矣”的小工,就独自一人,出了隋云城,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份隋云临近山区湖泊的地图。

    夜殊身上的伤势,换成了是以前,只怕要躺上十天半个月。可自从体内生出了灰髓甲部件的缘故,伤势比齐正预料的要轻得多。

    再加上她灰髓炼体后得来的恢复力大增的好体质,在灵力充沛的琊寰洞府里只待了一个晚上,夜殊就恢复了七七八八,和平常无异了。

    地图是从城里的杂物铺里买来的,齐正丢来之物,是个满手油污的莎草纸包。要不是齐正的身份不凡,这包东西就算被扔在了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夜殊打开纸包后,里面是一枚青色的壳,壳被取下来还没有多久,上面的血液还没干涸。

    “地龙壳,”白弥认得纸包里的东西,既是白弥认得的东西,自然是和炼器有几分干系。

    地龙壳?夜殊听着有几分耳熟。她在道天的丹药入门玉简里看过地龙壳,应该是提炼某种丹药的材料之一。

    地龙是种深居地下,喜欢吸纳阴湿之气的爬虫。传说它是龙的后裔,刚出生的地龙,不过是甲虫大小,以后每隔十年,地龙褪去一层虫壳,体型就会变大数倍,传说中,地龙褪壳百次,既能破土成龙,龙腾千里之远。

    十年地龙壳为白色,二十年地龙壳为粉色...五十年地龙壳为青色。能用来炼器的地龙壳,必须是百年以上,炼成的器具在御敌时,有奇效。

    百年以下的地龙壳,可入药,对女子滋阴养元很有些好处。齐正目光毒辣,十之**已经认出了夜殊是女子的事了。

    “百年的地龙壳,能炼制什么器具?”夜殊一时好奇。

    白弥迟疑了下,“可炼制靴具。地龙神风靴,能日行百里。”

    “你能炼制吗?”夜殊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查看起玉简里关于地龙的记载。

    回忆着玉简里有关地龙壳的记载后,夜殊能确定在隋云附近,必然有一处极阴之地。

    夜殊对此并不担心。齐正那样的大师,随便伸出个指头,就可以将她当成面团那样搓扁揉圆了。

    将丹药入门玉简查找了一遍之后,夜殊果然找到了关于地龙壳所能炼制的丹药的记载。

    一枚十年以上的地龙壳,三份三年生的土行草,有一定几率能炼制出土遁丹。

    土遁丹,二品中阶丹药。吞服后,能一次性瞬间移动至一里外。

    在看到了土遁丹的品阶后,夜殊还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她还没炼过丹,原本只是打算用一品甚至是最普通的丹药来练手的。

    可是在看到了土遁丹的作用后,夜殊不免要心动了。作为练气阶的小修者,一没有灵器法宝,又没能修习到高阶的术法,土遁丹的出现,堪称是逃命的绝佳帮手。

    倘若是有百年地龙壳,那就再好不过了。

    “无知,在我未被禁锢之前,各类妖兽灵兽就 已被修者以及妖魔屠戮一空。百年地龙就算是在阴元最重的冥幽地界,也已不多见了。即便是让你找到了百年地龙,神出鬼没,你又如何降服。倘若你真的能找到百年地龙,本尊就拼着耗损一分煞元,帮你炼制地龙神风靴,”白弥曾经手过一枚一百五十年的地龙壳,地龙神风靴,他是会炼的。

    “话可是你说的。只要将地龙养在了菩提仙府,就能解决地龙的年份问题了。仙府的植物灵兽的生长更替,日一年计,不出一月,再辅之以灵粟浆液喂养,十年的地龙不出数月,就能养成百年地龙。”夜殊心如明镜,早就已经有了主意。

    白弥一愣,如此简单的道理,他竟是没想到。人族果然是万兽之中,最是狡诈的旁支。

    神魂胄需要阴气滋润,地龙亦要再去寻找,夜殊就借了这几日空闲,出城寻觅去了。

    隋云和徽镇不同,周边山峦众多,最高的山为古月山,此外还有处叫做狼儿湖的湖泊。

    极阴之地,必是在水汽充足或是在山阴一面。

    夜殊心里有了大概的方向,离开隋云城后,决定先行往狼儿湖赶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 双灵根的傻子

    收费章节(16点)

    24 双灵根的傻子

    隋云是北陆的县城,时值盛冬,狼儿湖湖畔的野草早已衰败枯黄。城外的青山也成了荒山,山体合围环抱,处处可见皑色的雪。

    城外严寒,积雪难以融化,一眼看去,满目的素白。

    虽说湖岸风光不在,又逢上了冬日严寒,波光潋滟的美景难以窥见,湖面却现出了夜殊从未见过的奇景。

    狼儿湖湖宽五里,半边湖面冰雪厚封,密密匝匝的,沿岸随处可见冰凌。

    另一半边,却似琉璃酒盏的玉液琼浆,蓝光轻轻荡漾,整个湖面就如一面白蓝宝镜,在晴空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辉。

    夜殊到了狼儿湖畔时,封着厚冰的湖面上正热闹着。

    三五一群的渔夫,围在厚冰层上,用铁锹砸碎了冰面,布下了鱼饵。

    原来冬季是狼儿湖水鱼最多肉质最肥美的时节。

    湖面冰封后,只要凿开几处冰面,再撒些饵虫,在湖下忍饥挨饿的鱼群就会疯拥而上,争着抢食。

    隋城城内的不少渔家就趁着冬日最严寒时,赶到了冰面钻孔捕鱼,

    夜殊赶来时,冰下的鱼儿,耐不住阳光和诱饵的****,纷纷跳出冰孔,登时湖面上有无数的小鱼鱼鳞闪烁,熠熠生辉。

    在湖边看了片刻,又向人打听后,夜殊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地龙或者是极阴之地的消息,正要离开人群时,忽听到湖面上人声雷动:“大鱼,着这一定是头大家伙,兴许又是一条星鲨。”

    夜殊听罢,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凑上前去。

    说话的是名脸如猴儿屁股的渔夫,大老远就能听到股劣质烧刀子酒的气味。

    这种时节,烈酒能驱寒,城里有不少粗工干活时都爱喝上几口,隋云城里时常会有半夜醉酒冻死在路边的醉汉。

    “大叔,狼儿湖不是淡水湖嘛?还能捕捞到鲨鱼?”夜殊久居内陆,虎王星鲨这类灵兽,她也是第一次听闻。

    “哪来的小娃娃,大冷天的,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惺忪着眼的醉汉瞪了夜殊一眼,在看清楚了她身上的厚袄子后,愣了一愣。

    这不是易百楼里的棉袄嘛?城里城外的渔夫,可都是认得那一身藏青滚白边,襟口绣了个“百”字的衣服的。

    一听说是易百楼的人,狼儿湖旁边的渔夫都围了上来。

    看向夜殊的眼神,也从瞧不起变成了钦佩有加。夜殊只觉得莫名其妙,她随身的冬衣,都是些女子样式,这一次出门时,穿得就是楼里发来的棉袄。

    醉汉直着眼,嘴里结结巴巴着:“小师傅,你是不是来收鱼鲜的?”

    其余的渔夫也都急巴巴地看了过来。这些渔夫中哪一个没在易百楼碰过钉子。被易百楼看中的鱼鲜,不仅价格猛涨,就是连捕捞的渔夫都会在一众渔民中地位水涨船高。

    “我是来打听下虎王星鲨的事,湖里怎么能钓出鲨鱼来?”夜殊在了众目睽睽之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回答的很是圆滑。

    渔夫中又是 一片哗然,更认定了夜殊就是易百楼的人。虎王星鲨的来历,可就是从易百楼里传出来的。

    几名渔夫七嘴八舌抢着话,昨日凌晨,湖里钓出了一尾虎王星鲨,听那尾鲨鱼就被城里的一个大户人家看中了,以五百两银的高价买走了。

    “小师傅有所不知,狼儿湖是临海湖,本就是咸水湖,早些年,雨水充沛时,水流能一直通到外埠的星砂海。又因为紧邻古月山,古月山上高千余丈,山上雪水融化后,流入了狼儿湖里,湖水就一分为二,一半是咸水,另一半是雪水。冬日靠山的一处严寒无比,结了冰。而入海的那一边,则终年不结冰。入了冬后,冰与水交接之处,会生长出一片肥美的水草,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有些外埠的海鱼游过来觅食。不过遇上虎王星鲨那样的大家伙,还真是第一次,”当地的渔夫三言两语就说完了狼儿湖的来历。

    五百两银,可是很多渔夫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大钱。为了这事,今日一早,城里城外的渔民都聚集在了狼儿湖这一带,为得就是能钓上条大鱼。

    那尾虎王星鲨鱼刚出水时,渔夫们都被吓坏了。那样的凶狠家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好在渔夫中有个叫做阿贵的傻小子,气力大的惊人,鱼也是他钓上来的。

    “那小子人虽傻,却是个天生的捕鱼好手,一手鱼饵做的特别好,虎王星鲨就是他亲手做的鱼饵,晕头转向着被拖上了冰面,”夜殊听人讲完之后,再打听了那名叫做阿贵的渔夫的住处,才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渔夫们的纠缠。

    “荒谬,虎王星鲨既是二品灵兽,寻常的水草哪能看得上眼,湖里必有古怪。”白弥哧声讥讽着,夜殊按着众人所说的,找到了钓上了虎王星鲨的那名叫做阿贵的渔夫。

    阿贵的住处,离狼儿湖很近,在湖边的一个由几十户渔户居住的小村落里。

    夜殊找上门时,阿贵就蹲在了简陋的院子里修鱼竿。这一带的渔夫都喜欢撒网捕鱼,独独傻子阿贵,爱用钓鱼竿。

    “你就是阿贵?”夜殊推开了院落里的竹栅栏门。

    阿贵是个身形壮实,圆额圆脸的壮实小伙。听有人问话,也不搭理,顾自牵着鱼竿上的钓鱼线。他昨日钓的虎王鲨,足有一百五十斤重,寻常的鱼竿早就断了。

    夜殊仔细看他手上的鱼竿,紫色的竹子,零星分布着斑斑点点的黑点,上面隐隐有股灵力波动,它的吊钩,漆黑如墨。夜殊提炼过无数次的灰髓,乍看到这根鱼竿,就知道这根鱼竿,是用灰髓炼制过的。

    “那是一杆灵器,百年紫心竹,杆子上嵌了灰髓精珠,可抵制灵力攻击,钩身是用萃过的槟榔铁制成的,品阶绝对不低于二品,”白弥也想不到,会在一名灵智不全的乡野渔夫身上,看到一把品阶不下于蝗十刃的灵器。

    许是发现了家里有陌生人,阿贵抱起了鱼竿,叫嚷着,躲进了屋子里。

    从里屋走出了名中年****,“不好意思,我家阿贵失礼了。请问你是?是易百楼的人,天寒地冻的,可是为了星鲨的事,快请进来,”在看清了夜殊的装扮后,****和那群渔夫一样都以为夜殊是易百楼来收购鱼鲜的。

    打自家的傻儿子,在湖里钓出了一尾星鲨后,慕名前来买鱼的人就来了一拨又一拨。

    和阿贵的傻愣不同,中年****虽是一身荆钗布裙,谈吐言行都很得体,夜殊见了中年****时,神情恍惚,有了种见了夜氏在世的错觉。

    ****端上了杯热茶,让了夜殊坐在了家中的上座。

    和****互通了姓名后,夜殊知她名为陈梁氏,亡夫姓,早在十八年前就已去额世,一人带着灵智不全的孩儿,生活在了狼儿湖附近。

    寒暄了几句后,陈梁氏见屋中寒冷,就去外头生了个灰炭盆。

    夜殊借此空隙,打量起了屋中的摆设来。仅从陈设看,蹩脚的木桌,几张破旧的凳子,这家人的日子过得清贫,连送上来的热茶,也放不起茶叶,只放了最简单的盐巴,喝进嘴里,有股淡淡的咸味。

    “娘,阿贵要吃醉饵,”阿贵藏了鱼竿后,帮陈梁氏端了暖盆,边哄着手,边偷眼瞄了眼喝茶的客人,撒起了娇来。看他的神情,十足十的一个傻子。

    陈梁氏用指头戳了傻儿子一记,折身进了厨房,取出了一个竹篾蓝子,里面放着数十颗梅子大小的丸子。

    阿贵见了,欢呼了一声,捏了颗丸子塞进了嘴里,吃得分外起劲。

    “让客人见笑了,我儿灵智不全,那么大的人了,还形如三岁小儿,”****慈爱着,拍了拍阿贵,见夜殊盯着她的那一篮子的罪饵。

    陈梁氏抿嘴笑道,“客人可是好奇,给鱼吃的鱼饵,怎么能吃?”

    “我方才来时,已经听渔夫们说过,阿贵是靠那些醉饵,捕到星鲨的,莫非这些就是捕鱼的醉饵?”见夜殊好奇,陈梁氏就拿了几颗梅子大小的丸子,请夜殊试一试。

    夜殊在徽镇时,也跟着文翰钓过几次鱼,用的都是些豆饼米糠,最多不过是小虫蚯蚓做的鱼饵。

    陈家的醉饵,吃进了嘴里,酸酸甜甜,入口是梅子的味道,再一深品,一股贯入喉咙的酒香味。

    “好吃,”在易百楼里当了一阵子的杂工,夜殊对吃的,也挑剔了起来,可是这一颗醉饵,却真当得起一个好吃。而且这丁点的一颗醉饵,才刚吃进肚里,夜殊就觉得体内燃起了一股热意,体内的火灵快速运转起来,让她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来,说话舌头也打起了结来。

    见了夜殊如此的模样,夫人掩嘴轻笑,垂下的眼睑后,一丝黠光如暗夜星芒一闪而过。

    “娘做的醉饵最好吃了,你是客人,客人再多吃几颗,”醉饵中带了几分酒味,阿贵吃了两三颗下去,脸颊酡红,打起了酒嗝来。

    “阿贵,不得无礼,醉饵吃多了是要醉的。客人天色不早了,这几日风雪很大,客人若是没事,还请先行回去。阿贵若是再捕到了好鱼,我会让他第一个通知易百楼的,”****见夜殊神情恍惚,一颗醉饵比的上一坛子滚烫了的烧刀子。不过是十余岁的小童,哪能经受得了一颗醉饵。

    夜殊含糊着,起了身,脚下也有些踉跄。****又说了些“路上小心”之类的客套话,才送了夜姝出门。

    天色昏沉,空中阴沉沉地赘着层层铅云。

    直走到看不见阿贵的家了,夜殊扶着一处民宅的泥墙,用手抠出了含在了嘴里,用灵气裹住的半颗醉饵,将它吐了出来。

    “好家伙,这是什么灵粟,只用一颗,就让我差点醉了过去。”醉饵才刚进口时,夜殊先吃出了些酒味,再细品时,她立刻就辨认出了醉饵里有灵粟的气味。她可以确定,这种醉饵是精炼过的灵粟原浆所制而成。

    “原来你也发现了, 你可知,刚才那傻子,是上灵根之体,”白弥进入了陈家后,就没有主动搭话,夜殊刚起身和陈梁氏告辞,他才开了口。

    上灵根?除去单灵根的真龙之体,修者中,最有天赋的就是拥有两种灵根的双灵根。那个说话喷口水,比三岁孩童还不如的阿贵,竟是上灵根之体,倘若说夜殊还带了些醉饵 的酒意,被白弥如此一说,她的酒意顿时全醒了。

    “可惜了,如此好的修真天赋,却是个傻子。”夜殊感慨着,她是五灵根之体,每日光是 要协调五种灵力间的冲突,就已经够吃力了。

    “没什么好可惜的,你们人族不是最信奉人命天定嘛?他不是天生的傻子,而是在被人过度采补后,缺失了神魂心窍,”天空中,铅灰色的云滚滚而动,有了暴雪的前兆。

    采补?夜殊对采补一事并不了解,可是听着白弥阴冷冷的口吻,她已是猜测出了些端倪来。

    对于妖族而言,采补是很寻常的事,只不过,他们很少会以同类为采补对象。而修者却不同,炉鼎,采补之术,在某些门派中,是公认的修真捷径。

    “还是不明白?你是元阴之体,若是你修为好一些,长得再貌美些,只怕天下有不少男修求着与你双修。那个叫做阿贵的,是个元阳之体,那个叫做陈梁氏的女人,怕就是看中了他的双灵根之体,才会将他养在身旁,作为炉鼎采补之用,”白弥的话音才落,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来。

    “你所那陈梁氏是,她不是他的娘亲,”夜殊握紧了手中的醉饵。

    “她那一身煞气,稍有些眼力的修者都能看出来,也只有你这种没见识的新丁,才会...”白弥还未说完,就见夜殊调头就往回走。

    “你要做什么?”

    “回去,我娘就是煞修害死的,兴许还是那女人的同伙,” 夜殊冲入了茫茫大雪之中。

    同一时刻,另一队男男女女亦赶着纷飞的雪,往阿贵家中赶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5金土神魂

    收费章节(12点)

    25金土神魂

    那行人中,除了为首的那名月牙骑装的男子外,个个都是着着护院打扮,骑着良驹,戴着防风帽,中间众星捧月般地护着名女子。

    女子玉容娇面,俏脸上带着煞气,正是这几日被家中长辈勒令在家的岳小鸣。

    “琅哥哥,你当真要帮我钓一条星鲨?”岳家的这位娇小姐,催紧马缰,腿下一蹬,赶上了行在了马队前列的陈琅。陈琅一身窄袖骑装,既防风帽,也无皮毛披风,雪落在了他的英挺额梁上,立时融化了,在一众人中分外抢眼。

    岳小鸣眼底满是雀跃,她这几日憋在家中,每每一想起在易百楼被那名杀千刀的男童侮辱,心中就犹如刀割一般,府中的奴婢家丁受了她的怒火波及,都是提心吊胆,不敢呛声。

    步氏见她心情烦躁,就请了还留在隋云城中的陈琅,想让他替爱女解乏。

    哪知陈琅这几日心情正郁闷着。他此番到隋云,为得是兄长陈云卿中毒的事。陈云卿是陈家大房所出,是家中的二子,在家中颇受族人的疼爱。他中毒的事,陈家对外说得是门派历练,一不小心遭了妖兽攻击。

    近日北方一带的妖兽确实是有些躁动,如此的说法,也算说得通。后来陈家主母听说隋云一带的东郭幕家,医术丹药是一绝,就派人将陈云卿送过来就医。

    陈琅在家中和陈云卿的关系不错,就主动求了北上护送兄长。哪知在半路上,陈云卿毒情恶化,还未到隋云,就昏迷了过去,送到了东郭幕府时,也就剩了一口气。

    若是陈云卿有个三长两短,陈琅势必要受大方嫉恨。

    东郭幕容并未亲自就诊,而是遣了名手下招呼了他们。那名属下眼尖的很,看了陈云卿的脸色后,摩娑着下巴,“敢问陈三少,你家兄长可真是被妖兽攻击,才中的毒?”

    “这…不瞒先生,二哥是在与一名女子交好时…”陈琅很是尴尬。陈云卿中毒的事,就只有家中的几个直系才知道实情,他为人放荡,早一个月遇到了名美艳的女修。对方对其很是献媚,送上门的美娇娘,陈二少当然是来者不拒。事后才知道那名女修,竟是臭名昭著的阖合门的女弟子,专门猎取男修的阳元,与其交好之人,都会中一种叫做销香魂的毒。

    销香魂是中阴阳毒,遇男子则毒性阴柔无比,逢女子则毒性刚烈无双,一旦中了此毒,若是不在一月内医治,中毒者全身筋脉寸断,最后会幻化成一滩腐肉。

    而陈云卿在半路赶来时,全身的筋脉已经开始断裂,若是再过半个月,再找不到解药,也就别会京都了,找口棺材将他就地埋了就是了。

    听东郭幕府的人说清了毒性后,陈琅更是急切,他和陈云卿的交情,也不过是门面把戏而已,可他要是死了,家中的有心人必定要落井下石。

    陈云卿不能死。

    “陈三少与兄长兄弟情深,当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哪像是我的兄长,唉,终日连正儿八经的脸都不让我看一眼。要救人其实也不难,星砂海有一种鱼产,名叫虎王星鲨。鲨鱼脑如桃脂玉瑙,若能在鲨鱼生时,取下脑髓,再用玉匣装好,一个时辰内,送回东郭府,交由我家容爷手中,就能炼制出解救的丹药来。”那名幕府的黑衣先生的说着,颇有深意的瞄了眼陈琅。

    “先生不要刁难陈某,此去星砂海,即便是用飞行灵器,也得十日来回,星鲨离水后,至多活不过十二个时辰,陈某有怎能将鲨鱼脑带回来。”陈琅浮起了层薄怒。

    “陈三少可是听说了,早几日岳家三小姐在隋云城外买到了一条活星鲨,兴许你能从她那里打探出些消息,”黑衣先生不怒反笑,一脸的深意。

    “岳家的三小姐?说的是小鸣?先生必是弄错了,岳家只得小鸣一名女嗣。”陈琅半信半疑着。

    “陈三少莫要奇怪,大门大户了总是有些事是外人不知道的,记得,要活鲨脑,”东郭幕府的那名黑衣先生说罢,才请了陈琅离府。

    陈琅心下虽有疑虑,不过既然是有星鲨的下落,以他和小鸣的交情,对方必然是会告诉他鲨鱼的来历。

    “前面就是那名捕到星鲨的傻子渔夫的住处了,”雪落在了她的发上,更衬得岳小鸣发黑如绸,人如红梅,她手中马鞭扬起,指着雾雪之中的两座简陋瓦房。

    一阵夹雪裹风的马蹄踏响声,让本就粗陋的瓦屋,震得踏踏直响,陈梁氏皱起了眉来。

    这几日无端端找上门的杂人,未免太多了些。

    门被推开了,为首的男子衣着考究,紧跟在后的那名女子俏脸含嗔,“傻子,昨日我花了五两银买来的星鲨,还有没有?”

    外界都传闻,傻子阿贵的那条虎王星鲨被岳小鸣用五百两银买下了。事实上,岳小鸣和城中的那群纨绔,见了阿贵是个傻子,就欺诈着,用五两银强买了下来。

    陈梁氏一听来人开口就是怒骂,兀地站了起来,冷着脸:“这位小姐,长得是面如皎月,可这张嘴,却是臭得很。陈家屋陋人粗,招呼不起这般的人物滚出去。”

    “你个贱蹄子,”岳小鸣连日来受了几次羞辱,今日连一个乡下的陋妇都敢辱骂她,岂肯作罢,抬手就要给她个耳刮子。

    “谁敢欺负我娘亲,”人多就要犯愣的傻子阿贵见家中闯入了个凶婆娘要欺负自家的娘亲,抓起了张矮凳子,就往岳小鸣面上劈去。

    岳小鸣手中的灵鞭岂肯示弱,倏地一道劲风,卷上了长凳,噼啪几声,凳子就四分五裂开。

    灵鞭如蛇舞一般,撕裂了凳子后,再卷向了傻子的手腕。

    能将木头瞬间击成疯粉末的鞭子,即便是傻子见了,也懂得要避让几分。

    哪知傻子阿贵虽是被淋了一头的木屑,却无半点畏惧之色。

    陈梁氏见此情景,并无多少激动,只是在旁冷冷看着,陈琅进门之后,细看了屋中的摆设后,也注意到了,陈梁氏的一身气度,和这间粗陋的瓦屋很不吻合,再看她一脸的沉着,不觉生了几分警惕。

    就在此时,傻子阿贵大喝一声,吃了醉饵后,本就赤红的脸颊,顿时如同野火燎原那般,充血通红。他的肤表上,哔哔啵啵着,生出了一片片如同火红鳞片一般的硬皮来。

    硬皮鳞片自他的脖颈往下,一路生长到了他的腰腹处,才停止了生长。

    鞭子袭到了她的身前,如同击打进了一块烙铁,一股青烟燎起。

    阿贵的手腕灵活地一抖,将鞭子缠绕在手,脚下深蹲沉气,如同拔河般,反将灵鞭锁死在了手中。

    岳小鸣的这条灵鞭本就是灵器,自从灵鞭入手后,在城中一直未逢敌手,只在上一次的易百楼中,被夜殊几番纠缠,耗损了灵力,才落了下风。

    她虽是骄横,却也不是一般的脑中只有草料的蠢人,回去后一分析,知道了下次御敌时,一定要短时取胜,绝不能再无谓的纠缠。

    是以她今日在陈家受挫,手中的长鞭一上来就是灵力聚集,拼着一击得手。

    哪知这傻子的气力大的惊人,一身的皮肤又是强韧无比。鞭子被他扯在了手上,就如石牛入海,力气渐渐被吃空。

    岳小鸣本就是女子,虽说自小岳家精心栽培,可气力也就比寻常的男子强一些,遇到了蛮牛似的阿贵,相持一久,就落了下风。

    “夫人,我等多有冒犯,还请令公子放开小鸣,”陈琅看出了几分不寻常来,这名傻子的的上身流露出一股赤棕如红土的铁色,看似是个练体的。

    “那个也是神魂甲?”瓦房之上,一只纸鹤上,驮行着去而复返的夜殊。夜殊身上的灰髓练体所得的神魂甲只是部件而已,护住了胸口等几处要害位置。

    而傻子阿贵身上流露于肤表,如火光一般的赤棕色,却是一件完整的神魂甲鳞上衣,将他的手臂和以及胸腹等位置,全都包覆住了。

    “那个傻子的天赋委实不错,双灵根之体,他的灵根,应该是金土双属。那身神魂甲想来是他变傻前修炼得来的,身体遇袭,神魂甲自发护主,难怪那名****神情自若,想来是对阿贵很有信心。”白弥在旁解说着。

    夜殊赶回了陈家后,见门外停着好几匹马。

    早几日王抱石遣人送来的那只纸鹤,是只重骑鹤,除了能长途飞行外,还能驮人坐短时飞行。

    陈家的瓦屋破陋失修,瓦上的几处空隙让屋里的情形丁点不拉的都落在了夜殊的眼里。

    “琅哥哥,不要求那贱蹄子,”岳小鸣怒火中烧,手中的鞭子已经在蛮力的拉扯下,被寸裂开了,眼见灵器被毁,岳小鸣叫生出了几分毒意,她将鞭子猛地甩开。

    手中多了一个匣子,“傻子,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陈梁氏,在看到了那枚匣子后,脸色登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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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三转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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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三转丹火

    岳小鸣手上的是个玉匣子,和夜殊早些日从王抱石处买来的玉瓶和匣子有些类似,又有些不同。寻常的玉或是玛瑙,多俄日绿色。而岳小鸣手中的玉匣子的颜色是湖蓝色的。

    她在拿出匣子时,手上戴上了一副冰蚕丝手套。

    夜殊还在琢磨着匣子里装了何物。

    陈梁氏却似已经知晓了匣子中的东西,脸色剧变,失声叫道:“阿贵,快些回来。”

    岳小鸣等人初进来时,虽是一身考究打扮,陈梁氏却并未看在眼里,即便是岳小鸣使出了一品灵鞭,陈梁氏亦是对阿贵的神魂甲很有信心。

    直到岳小鸣拿出了那口用极地玉冰制成的玉匣。极地玉冰是一种取自雪沙漠深处的变异玉种,是一种二品的玉材。

    虽说玉的本身不珍贵,用玉冰雕琢的玉匣子却是价值十颗中品灵石,足以媲美三品的灵器。究其根源是因为玉冰年份越久,寒气越重,颜色也越深,且材质也越硬,无法切割。唯有金丹以上的炼器高手,才能用本命丹火才能琢成玉匣。这种玉匣,寒气森严,若无蚕丝手套,即便是筑基期的修者接触了,也要冰寒入体。

    玉匣子里的物品,必然是毒性或者是烈性的火种。

    “哦?那么说那玩意还是好东西了?”夜殊眼绽贼光,那个玉冰匣可比她的那一堆玉瓶玉匣好多了。如此的好东西留在了岳小鸣手中岂不是浪费了。

    “兴许是真火?”白弥沉吟了下,脱口而出道。

    夜殊眼陡然睁大,盯住了那口玉匣。

    阿贵虽是痴傻,在乍看到了那个泛着寒气的玉匣时,心中本能地“咯噔”一声,也知岳小鸣手中的东西很是危险。

    岳小鸣见吓退了傻子,陈梁氏也是矮了气焰,心下更是得意。

    还算这些粗人有几分见识,若是真要祭出了落泉坡的三转丹火,那个身披丑陋鳞片甲的傻子,必然要被烧得尸骨无存。

    白弥猜错了,匣子里的并不是真火。

    琅天界灵气稀薄,天然存在的真火几乎已经消磨殆尽,留存在世的真火又岂会落入到了岳小鸣的手中。

    不过玉匣里的却是火种,一种足以和真火媲美的落泉坡的丹火。

    步氏出身落泉坡,该门虽算不上是琅天界中的大派,却是琅天界内存世最久的古老门派之一,创派足有八百之久。

    八百年的门派,是否具有真火,外界不得而知,但是金丹期的修者却是出过好几位的。作为最古老的丹药门派,又经历了数代掌门的悉心经营,落泉坡门中不乏各类珍藏。岳小鸣是步氏的独女,虽是性格跋扈,却是很得她那位身为落泉坡长老的外公的宠爱。

    步长老在门中专管丹阵火炉,就私下取了门中一口最古老的,八百年不曾熄灭的一口丹阵火种,再请了门中的一名凝神期的法阵修者,在丹火内布了个三转聚火阵。

    八百年的丹阵火种,再加上三转聚火阵,其效用足足增强了三倍。如此的三转丹火,光从火种威力而言,可以和三品火种相媲美。

    即便是遇到了凝神期的修者,也可以奋力一搏,至于凝神以下的炼气筑基修者沾染了丝毫,必然融金销骨。

    但这种丹火也仅仅是像真火,它和真火不同,真火能随同主人修为进阶,且使用后,会自发吸收天地灵气,而丹火,在非丹师的修者使用,无火阵滋养时,至多只能用上一次。所以在修真界,丹火又被称为丹火雷。

    “小鸣,我们今日是前来询问虎王星鲨的事,并非是上门来闹事的,将东西收起来。夫人还请见谅,小鸣方才鲁莽了,陈某代替她向你陪个不是,”陈琅眼口鼻相观,也知此时该是出来打圆场了。

    阿贵听了娘亲的使唤,这才撤了手,陈梁氏急忙上前查看着,确定了阿贵没有受伤,岳小鸣也收起了玉匣,这才面色缓和了些。

    她虽是猜不出匣子里的是何物,可也和白弥一样,猜测匣子里十之**似乎真火,阿贵是金土双属灵根,他上身的金土神魂甲,亦只能护得住他的上半身而已。他的神智缺失,又不懂得逃跑,倘若是引火焚身,必然性命不保。

    陈梁氏心里凛然,对了岳小鸣的狠毒很是记恨。

    屋子里冲突才消,陈梁氏也不再搭腔,阿贵则是乖乖地杵在了陈梁氏身旁。

    陈琅见气氛稍稍缓和了些,指着那根靠在了墙角的紫竹钓竿,“这根鱼竿可是阿贵兄弟的?”他进屋之时,除了留意陈梁氏外,最先留意到的,就是那根即便是在京都也不多见的钓鱼竿。

    “不要碰我的鱼竿,”阿贵跳了起来,将鱼竿紧紧抱在了手中。

    “阿贵兄弟,不要误会。这根鱼竿就是钓虎王星鲨的竿子吧,好竿。也只有这样的钓鱼竿,才配得上阿贵你的好技艺。我看这根钓鱼竿做工精致,只可惜鱼线差了些,用钢丝做鱼线,太过刚猛,阿贵兄弟那样的气力,稍一拖拉,就要断了。”陈琅面色和蔼,脚下小心地靠近了几步。

    见他态度和善,又是亲切地称呼自己为阿贵兄弟,傻子阿贵心里也生了几分好感,见了陈琅接近,也没逃开。

    “是很容易断,早阵子,我钓星鲨时,就断了两捆钢丝,娘说了钢丝很贵,阿贵买不起,”阿贵圆脸宽额头,生得一副憨傻像,他这般一委屈,扁嘴就要哭出来了。他家里穷,娘亲的身子也不好,光是钢丝就断了好几次。每次娘亲也不责骂,只是让他小心些。

    说罢,他再瞪了眼岳小鸣,那个泼辣女子他记得,就是她抢走了自己的大家伙。原本他是想卖鱼给早些时候来得,说是什么楼里的人的。渔村里的渔夫们都说,倘若是卖给了那个什么楼,他以后就不会被人嘲笑叫做傻子阿贵了,娘亲也能过上好日子。

    “买不起不要紧,我这又一卷孱魂丝,这种丝软而韧,三丈的长度,足以拖拉至五十丈,送给你怎么样?”陈琅拿出了一卷细软如毛发的线圈,用手拉扯着。那卷魂丝细若汗毛,被陈琅一拉,非但没有断开,反而拉开了老长。

    “真的送给我?”阿贵拍着手,身上的金土神魂甲消失了,满脸的雀色。

    陈梁氏张了张嘴,想要示意阿贵不要收下那卷魂丝。

    岳小鸣也在一旁嘟着嘴,陈大哥真是的,那卷魂丝可是从京都的镇宝斋买来的,怎么轻易就送给了那个傻子。

    屋顶上,雪越积越厚,夜殊的重骑鹤被迫降到了屋顶,她落脚很是小心,只怕惊动了屋内的人。

    “那个人族,可比你机灵多了,懂得投人所好,”白弥兴叹着,人族的处事之法,颇为圆滑,和妖的直来直往很是不同。

    “陈琅历来就是如此。越是他巴结示好的人,落的下场只会更惨,”夜殊冷眼看着,陈琅的那一套,如今在她的眼里,伪善的紧。

    那卷魂丝还没到手,阿贵就是按捺不住,眼时不时偷偷瞄向了陈梁氏。

    “是要送给阿贵兄弟,不过,在下还有个条件,”陈琅朗声笑道,“我想向阿贵兄弟请教如何才能钓上星鲨。”

    陈梁氏见了儿子的哀求神情,无奈地点了点头。

    “中,不就是条鲨鱼嘛,天黑后,就去,”陈琅手中一空,阿贵已经抢过了魂丝,迫不及待地装在了钓鱼竿上。

    鱼线装上之后,钓鱼竿更显得灵气四溢,即便是岳小鸣都看得眼前一亮。

    “民妇陈梁氏替小儿阿贵谢过这位客人的赠线之情,”陈梁氏心知陈琅来意不善,奈何阿贵拿了他人的东西,再则陈琅只是想请教钓鱼的事,陈梁氏也就宽了心。

    “夫人客气了,在下京都陈琅,这位是隋云岳府的岳小姐,先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方才听阿贵兄弟说要天黑才能垂钓?不知何故?”陈琅只想早日找到星鲨,听阿贵拍胸脯保证着,他心里松懈了几分。只是一听说要天黑,又多了几分纳闷。

    陈琅生性谨慎,眼前的这对母子,来历古怪。陈梁氏虽没出手,可是见识和谈吐都是胜人一筹。而那个傻子,一身的怪甲和蛮力,更不想像是寻常人。

    “客人有所不知,我儿阿贵对于捕鱼很有些心得,他那尾星鲨就是在天黑入夜时捕到的。狼儿湖的鱼群,最喜阳光灯光,尤其是入了冬,湖面向北,很难晒到日光。到了夜间,鱼群不见阳光,只要在湖面上点起一盏灯。再只需沿着冰面往湖的外围走,就能吸引到往内巡游的外海大鱼。”这几日天气严寒,陈梁氏并不愿意阿贵冒着严寒,在外捕鱼,奈何狼儿湖最近的鱼群活动有些异常,阿贵虽傻,却是个傲气性子,一般的小鱼根本看不上眼。

    陈梁氏在屋中娓娓说道,夜殊听罢,不动声色着。

    眼下天色还早,她得先几人一步,到了陈梁氏所说的,阿贵捕鲨的地方先去探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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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天生异象

    收费章节(12点)

    27天生异象

    雪很大,从天幕中落下来,细密地遮住了狼儿湖四周的情形,也阻隔了捕鱼者的视线。

    早前遇到的那些渔夫都已经散去了,湖面上留着的钓鱼捕鱼用的偌大的洞口上。

    入夜气温骤降,又因为新雪的缘故,转瞬之间,洞口就结起了薄冰。

    常年居住在狼儿湖附近,稍有些经验的渔夫都知道,如此的天气里,在新结的薄冰冰面上行走是很危险的,人若是稍不小心错踩了进去,冰层就会碎裂,湖水深度难测,又奇寒无比,此时呼救,当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夜殊的负重鹤在飞行到狼儿 湖的区域,就出现了翅膀结冰现象。 夜殊不得收起了纸鹤,用轻身术,徒步向前行走。

    如此一来,夜殊的灵力消耗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狼儿湖湖域很广,走了一里路,夜殊不得不取出了枚低阶灵石,补充灵气。

    照着夜殊的估计,她还处于练气四层,练气共分为九层,她算是修中的中下游水平。

    可是她体内却同时运转着五种截然不同的灵气,尽管有了伏灵术和五灵盘的帮助。

    夜殊的情况,就如体内藏了五个嗷嗷待哺的小孩,使用起灵石来,消耗自然大的惊人。

    一连消耗了三块灵石,夜殊再继续往前走。

    “下回要去交易各类修者器具的集市看看,在符鹤上加持些简单的法阵,琊寰洞天里的玉简 也得整理一番,不合用的就卖掉,换身防具,”夜殊感慨着。

    齐三掌柜在离开多宝轩前,关照过隋云的分号。

    夜殊陆续能从城中的多宝轩里换来些银两,甚至能交易些一品的灵石。

    这次出城前,处于安全的考虑,夜殊想向多宝轩买些合用的器具。奈何多宝轩只经营人的买卖,至于修者合用的器具,却是伐善可陈。

    分号的掌事告诉夜殊,若是真想买修者器具,那可是要特别的门路的。

    见识过了岳小鸣和陈琅随手就能拿出些不凡的灵品来。

    夜殊也是一阵难耐,到了保命的时候,一副好的防具,一个法阵,再或者是一张逃命的符箓,都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

    死了一次,夜殊可不想再死第二次。

    “咦”,夜殊照着陈梁氏所说,已经走到了狼儿湖的外围。

    夜色初降,四周却还是一片光亮,覆着雪的冰面将整个狼儿湖照的如同白昼。

    让夜殊疑惑的是,越往湖的外围走,冰面变得越薄,扑面吹来的雪也越来越少,有了转暖如春的迹象。

    前方一阵水拍冰面的浪潮声,离脚不过二十丈远处,浮动着一片片的碎冰,已经到了狼儿湖冰水交融处了。

    变薄的冰块被冲刷着,倾倒入外围的水里。

    冰面下有了动静,青脊黑鳞百肚的各色鱼群,循着碎冰往较暖的水域一方巡游而去。

    鱼多水急,除此之外,夜殊并没有发现有虎王星鲨一类的灵兽出现。

    该是时辰还没到,那伙渔夫说过,阿贵是在凌晨前后钓到虎王星鲨的。

    四周一片寂静,夜殊往回走去。

    在夜殊走后么多久,停止了飘雪的天空,发生了丝变化。

    在一片片厚重的雪云后。出现了一条细若毫发的红线。犹若张开了眼的幼兽,稍不留神,就会让人忽略掉。

    天色渐暗,红线非但没有暗下去,反而变得更粗更亮,成了绸带大小,绕在云层中。

    红绸散发出了微弱的光芒,洒落在狼儿湖水域和冰域的交接处。

    往冰域向水域循游的普通鱼群,忽地停了动静。

    水域的方向,出现了一群红鳍的火锦鳗。

    蛇形的锦鳗群在红光出现后,在那一带不停地来回游动着。

    陈琅那行人,直到了午夜过后,天空星尘闪烁,才走出了陈家。

    陈梁氏叮嘱了几句,备足了醉饵,才送了阿贵一行人外出。

    陈琅等人由于没有事前向渔夫们打听,所以并不知道醉饵的秘密。

    阿贵见了这么多人陪着他一起钓鱼,欢喜雀跃着。

    他人骑马,阿贵则是扛着那根紫竹鱼竿,快步往前走去。

    陈琅骑马随行,见前方的阿贵步履如风,丝毫没有受雪势的影响,眉头不禁蹙了蹙。

    到了狼儿湖湖侧,夜殊遇到的难题,也同样摆在陈琅等人面前 。

    马蹄在湖面上,滑溜易摔倒。随同岳小鸣和陈琅外出的,都是岳陈两家亲信。

    “阿贵兄弟,冰面上行走,怕是会不安全?”陈琅谨慎着,前方雪雾茫茫,怕是会发生意外。

    “闭着眼都能走过去,” 阿贵憨笑着,带头往前方走去。

    眼看他越走越快。陈琅忙命着众人下马。

    岳小鸣本想劝阻陈琅,哪知陈琅的随性之中,走出了一人,“岳小姐,你有说不知,少爷是非去不可的。你可记得方才那****所说,今日狼儿湖水流有变,才会出现海兽入湖的怪异现象。我曾读过《万象法书》,上头载有一篇,水流篇。水流者,就如天文地貌一般,轻易不会变动。若是突然生变,必是有原因的。我猜测湖中可能藏有了异宝。”

    发话的人,是跟在陈琅身旁的老奴,他熟读天文地理,是陈琅使阴甩诈的好帮手。

    岳小鸣听罢,也不再犹豫,取出了张轻身符,随着陈琅一头钻进了狼儿湖的雪幕中。

    走出了一里多路后,随同的那几人中,那名老奴最先气力不接,落到了后头。

    “三少爷,老奴气短,怕是走不动了,”发话的老奴苦着脸,他脑子虽是好使,可是修为却很低,修习了几十年,也只得一个练气二阶。

    陈琅眼看前方还有老长一段陆,就命了他先行返回岸边。

    那个阿贵还真是头蛮牛,一路疾行,也不喘口气。

    岳小鸣喘着气,拿出了一枚灵石,囫囵着补充了灵气。

    陈琅是几人中修为最好的,情形也比他人稍好些,但也只能勉力跟上阿贵。

    那名老奴往回走了去,到了岸边,发现先前停在了岸边的良驹已经不见了。

    “真是见鬼了,这么个旮旯地,还有偷马贼,”老奴寒着脸,这趟陪着三少爷到隋云来还真是走了霉运。

    二少爷昏迷不醒,还要靠一个傻子带路找药,也不知湖里是不是真有古怪,“如此不吉利,真该占上几卦。”

    湖岸边空无一人,只矗着几株北方常见的拔云松,偶尔还能听到浅浅的雪落的扑簌声。

    没来由地一种不祥感,老奴取出了几枚铜钱,在手中算着。

    “大凶,”老奴手中一抖,急急看向了狼儿湖上,一眼望不穿的冰域,“不成,我得去劝告少爷,多多提防着。”

    老奴刚要起身,一只手探到了地上,将他遗落在地的那枚铜钱,拾了起来。

    “你是何人?”老奴乍见了一人从一片白茫中现出了身来。

    “真是贵人多忘事,管事?你不认得我了?”来人是个男童,穿戴齐整,老奴瞧见了他身上的那件易百楼的制式棉袄。

    “易楼的人怎么会在此处?我不认得你。”易楼在京都亦有分号,同样也是如此的冬日棉袄。

    “你会占卜?既然你替陈琅占出了此行凶险,那可否有替自己占上一股卦,”那名样貌介乎于男童和少年之间的易楼来人,也不理睬老奴,玩弄着那枚铜钱。

    “混账,哪来的无礼小童。老夫在问你话,你倒问起老夫的事来了,”老奴因一手神算和精通卦象,在陈府颇受器重,就连陈家的族长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恰好我也精通卦象,不如由我来替你占一卦,”夜殊将铜钱放在了虎口上,拇指一弹,铜钱腾飞而起。

    老奴不觉看向了空中。喉咙里涌起了股热意,在老奴再意识到时,他低下了头。

    无比怪异的一幕,老奴看到了自己的头和身体已经分开了。

    从头的位置往下看,他还能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笔直倒入雪地中。

    身体落地时,雪地上,溅起了滩腥臭难闻的红色。

    一道旋转着的五彩刀芒刚从他的颅下飞过,那是陈家的老奴在这世上,看到的最后一幕。

    他到死也没想明白,那个忽然出现的易楼小童为什么要杀他,又是怎么杀了他。

    黑暗,侵吞了一切。

    “不认得我了?也难怪了,你本该认识的是披着凤冠霞帔的岳文姝。四年后,你和陈琅合谋害了小长生客栈的四条人命。这笔账,却是要算清楚的,”夜殊眼眸渐冷,铜钱落到了地上,悄无声息。

    “死卦。”夜殊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这终究她第一次杀人。

    那名老奴,就是重生前,帮着陈琅行凶的那名管事。

    当然,这一世,他是没机会再助纣为虐了。

    在陈琅他们刚进入狼儿湖湖域时,夜殊就认出了那名老奴。

    即便是这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她却不容许,前世的仇人,顾自逍遥着。

    前方等着陈琅等人的,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还请陈夫人出来,你已经在树上,看了好一阵子了,”夜殊眼中利芒闪过。

    手中的蝗十刃倏地再度飞出,往了厚雪覆盖的拔云松上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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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雾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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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雾阵

    “真是看走了眼,我只到前方的那群人才是棘手的,想不到这里还躲了个更心狠手辣的,”像是一片鹅雪,又像是一抹幽灵。

    拔云松上,有人俏然立在了雪地上。

    蝗十刃无功折返,夜殊也早预料到她能躲开攻击。

    才是个来回的功夫,陈梁氏与先前判若两人。她精心描绘了妆容,青丝堆成了高鬓,露出了她光洁如玉的脖颈。

    似不知冷般,粗布陋衣换成了身雪色纱衣,一抹香艳的兜裳,衬得那副不再年轻的身子,多了几分娇弱之态

    陈梁氏抹了抹沾了雪的鬓角,只见她眼眸含嗔,向夜殊送了记媚眼。

    像是喝了上等的酒酿,夜殊神识为之一恍。脑中一片轰鸣。

    陈梁氏走近了她的身侧,在夜殊的耳边吹了口甜腻腻的香风,“好清秀的小兄弟,怕还是个雏吧?告诉本夫人,你姓甚名甚,又为什么到了此处?”

    那个先前让她以为姿色普通,的陈梁氏举手投足,一言一语间,无一不媚,无一不美。

    她是女子都尚且如此觉得,那若是换了男子,岂非是完全****难以自拔了。

    “小心了,这个女人是个筑基期的煞修,不是你能对付的,”恰是此时,白弥提醒道。

    “我叫夜..夜文,是易百楼里的小工,”名字几欲脱口而出,夜殊咬了咬舌尖,疼痛袭上来,意识也跟着回来了。

    微转过身,陈梁氏那双能勾起男人们最美好的旖念的眼,近在咫尺。

    筑基期的修者,击杀,逃跑...夜殊的脑中数念闪过,又很快地被她一一否定了。

    实力足足高了她一个修阶,想用寻常方法击杀,不可能。

    逃?鬼魅一般的身形,就算是她用死了轻身术,也逃不了。夜殊有些后悔,还没来得及仔细翻看琊寰洞府里的基础玉简。

    再不成,学些逃命的步伐也成啊。

    心里想着,夜殊的面上却噙着痴迷的笑容,这让陈梁氏满意非常。

    “筋骨虽是差了些,却这般皮光肉滑的,还真不像是个小工,不若入了我阖合门,玉裳夫人门下如何,”陈梁氏用了指尖在了夜殊的下巴处勾画。

    “啧啧,连一介煞修都嫌弃你根骨差,”白弥不禁摇头兴叹。

    你才根骨差,你quan家都根骨差,根骨能当饭吃吗?

    夜殊暗骂不已,面上露出了副茫然不知的神情来。

    阖合门,玉棠夫人,也不知是什么鬼门派。即便是,也是个邪修门派,想起了娘亲就是横死在了这些人手里,夜殊不觉手中握拳。

    “夫人好,阖合门不好,”夜殊呓语般,两眼盯着玉棠夫人。

    “傻孩子,你可是听了所谓的名门正派的那套说辞。待你入了本门之后,就知道本门的好处了,本门最擅师徒双修,其乐无穷。你先随着为师往前,把你的大师兄和你的二师兄找回来先,”玉棠撇嘴娇笑着,抚了抚夜殊的脸。

    那傻子阿贵,竟是这妖邪女人的徒弟。

    原来方才在陈家时,玉棠夫人见陈琅一表人才,又颇会做人。和天赋不俗的阿贵相比,又是一番滋味,心里就暗下了决定,要将他也收拢到了麾下。

    眼前的这名男童,虽不是玉棠夫人喜欢的样貌。

    但年纪轻轻,下手就又狠又辣,煞气侧露啊,如此的小童,稍加培养,若干年后,必能在阖合门中占了一席之地。

    夜殊心知逃跑不了,万幸的是这名妖里妖气的女煞星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青睐有加,难不成她的男装扮相,还真得入了这徐娘半老的女人的眼。

    夜殊胡思乱想之际,玉棠夫人已经停了蛊惑,走到了那具尸首分家的陈家老奴身旁,将他身上搜了一通。

    夜殊本以为玉棠夫人会看不上寻常家奴的东西,哪知她却搜得很仔细。 从那名老家奴身上搜出了半卷经书和个阵盘后,玉棠夫人一记掌风,推起了整片雪,将那名老奴的尸首埋在了雪下。

    见她搜尸掩尸手法利落,想来那阖合门下,都是些杀人越货的货色。

    夜殊心中一阵寒意,那玉棠夫人折身拎起了夜殊,脚下不沾寸雪,直往狼儿湖行去。

    夜殊被拎着脖颈,也不挣扎,仿如乘坐着匹灵禽。

    “糟糕,雪势太大,也不知阿贵去了哪个方向?”今夜的雪来得突然,湖面上也没留下太多的痕迹。

    玉棠夫人为了躲避门中的一起祸事,不得不避在了狼儿湖的村落边。

    渔村里都是些丑陋不堪的人,玉棠夫人见着就觉心烦,平日几乎足不出户,只在家中修炼邪法。

    狼儿湖一带入了冬,广阔荒凉,被雪一埋,人的气味和足迹全都消失了。

    “东边,”被玉棠夫人挟在了x下的“夜文”忽的开口,“我方才看着那名老奴,是从东边来的。”

    玉棠夫人也不疑心,引着“夜文”往东行去。

    行到了前头,前方出现了一片雪雾。

    区区一片雾气,玉棠夫人岂会看在眼里。

    她并没有留意到,就在快进入那片雾区之时,夜殊的手中多了把阵旗。

    只见她手上抖动镇旗,那阵雾浓了起来。

    夜顿时,雪雾化为浓雾,伸手不见五指。

    “!!”直到深入雪雾之中,玉棠夫人才发现了些不对。她不得不停了下来,命着“夜文”不得乱走。

    隋云地处北方,冬季干冷,很少会出现大片区域的雪雾。

    雪雾之中,雾气氤氲,久久不散。

    同样被困在了雾气之中的,还有早一步误入了雪雾的陈琅等人。

    “琅哥哥,这里不会是有妖兽吧?”岳小鸣紧跟着陈琅,他们已经困在了雾中半个多时辰了,为了防止走散,每人都拿着一张照明用的烛符。

    阿贵像是没头苍蝇,在雾里走来走去,湖区一带,他很熟悉,还从未遇到今日的情形。

    “不是妖兽,这一带没有妖煞之相。倒像是被人布了阵法,”早知会遇到阵法,他就不会让老奴回去了。陈琅后悔不已,被遣了回去的老奴,因机缘得了一本古阵法的残卷,对此颇有些研究。

    这一阵雪雾先只是间或出现,他们几人也没放在心上,哪知再往前走,雾气如影随形着,也浓郁了起来。

    就在刚才,雾气结成了雾晶,奇寒无比。

    随便呼吸一口,众人就觉冻得厉害,修为最高的陈琅也觉得身体开始发僵。

    这不是个好迹象。“轰”地一声,前方的阿贵出人意料地跪在了地上,用拳头在冰面上砸出了个坑洞。

    “傻子,你疯了,想害死我们几个不成,”冰层在阿贵的大力拳击下,生出了几条裂缝。

    “他是在做记号,我们很可能在这一带来回走了好几趟了,”陈琅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阿贵。

    阿贵是个很特别的人,明明是个傻子,却是能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做出最原始的反应。

    先前遇到三转丹火时,是如此。遇到了这片因阵法而形成的迷雾时,亦是如此。

    痴傻之人,在了迷雾之前,反倒更清醒了。

    “扑通”两声,前方传来了阵女人的怒吼声。

    阿贵听了那阵叫声,发疯了似的往前跑去。

    “阿贵,”陈琅也紧跟着追了上去,他知道,唯有跟着熟悉地势的阿贵,才有可能逃出这处迷雾。

    “琅哥哥,”岳小鸣见了变故,也是跟在了后头。

    那群护院家丁反应过来时,两家的主子都已经跟丢了。

    几人继续走在了白雾里,一直一直往前走着,永远没有了尽头。

    狼儿湖旁,碎裂的冰块随处可见,女人的惊叫声和着翻滚着的血浪,让整个场面显得混乱不堪。

    陈琅和岳小鸣紧跟在阿贵身后,前方的雾气渐渐散开。

    水域和地域的交接处,玉棠夫人已经沉入了水中。

    数十头虎王星鲨扑腾在水中,水面涌着浓烈的血味。

    在看到了那具浮起在水面上,面目全非的女尸时,陈琅的脸色,从惊喜变为了惊诧。

    那些星鲨尝到了人类修者的滋味,再次往岸上撞去。

    数十尾星鲨,就像蛮力的推土机,冰域在迅速缩小着。

    “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陈琅只知道,再留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和岳小鸣互看了一眼,各自拿出了枚逃遁符,转瞬就逃离了狼儿湖。

    阿贵如同石化了般,站在了那处冰域边,直到脑勺上传来了阵钝痛,他才迟钝着回过了了头,只来得看清楚一张略有些印象的脸,就昏死了过去。

    “认贼作母都不知道,当真是个傻子,再待下去,迟早也要成了鱼食,”夜殊怒了努嘴,再看向了在雾阵中,失了方向,横死在鱼嘴下的玉棠夫人。“雾之阵果然好用,可惜了我修为不够,只能遮盖住小片的区域。阖合门,筑基期修者,又是如何,在了浪潮般的海兽面前,还不是落了个尸骨无存。”

    那群虎王星鲨见了活人,如同见了肉骨头味的狗儿,再次袭来。

    夜殊拖着阿贵,一时也逃匿不走,心里正烦躁着,忽的一抬头留意到了天幕之中,那抹不同寻常的红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9夺舍

    收费章节(12点)

    29夺舍

    夜殊浑然忘我的看向了那抹艳丽的红光,甚至忘记了自己随时都会落进鲨口。

    虎王星鲨的集体攻击下,湖面的冰一寸寸的失守。

    “人族,你是疯了不成,速速退开,那么多二品星鲨围上来,足够把你啃得尸骨无存,”白弥也急了起来,没见过这般不知死活的人。

    鲨鱼的利牙,仅离夜殊数丈之远,冰末已经拍打上了她的脚踵。

    夜殊双手抬起,像是膜拜一般,十指朝天。

    从未有过的,来自神魂深处的一股陌生的渴望。

    夜殊的右手,痒痛难当,发生了变化。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的珑火爪,咔咔地,从她的指间探了出来。

    夜殊的手指,开始比划。爪影勾勒一道道残影。夜殊的两眼看似无神,又似乎从未这么聚精会神过。

    星鲨的血口,冰面碎裂的威胁,全都恍若未闻、

    怪异的手势,夜殊如同在描绘一幅画卷,又如在弹奏一首听不见的乐曲。

    无数的细小红线,在她的指下生长出来,再汇聚成一张网,朝天际延伸而去。

    此时的夜殊,就如一个出色的牵线傀儡师,她的眼眸中,只剩了那抹诱人的天际红。

    她一定要得到它,空洞而又固执的声音,固执的在夜殊的脑中回荡着。

    空中的那抹红绸像是嗅到了危险,它先是红光大盛,有了生命般,在夜殊的一指一划下,它挣扎着,想往空中逃逸。

    可是那只是徒劳,珑火网逐渐缩小,包围了那抹天际红绸后,再一点点发生变化。

    像是驯服一尾难钓的顽鱼,珑火网并没有立刻收珑,反倒宽松了些。

    天际红绸肆机再要逃窜。哪知珑火网又紧了几分。

    如此的几个反复,夜殊的面色比地面的雪还要惨白几分。

    湖面上,已经没了动静,那些本想吞噬修者骨血的虎王星鲨,退到了数十丈远的水域上。丑陋的鱼眼里,闪着敬畏和恐惧。

    唯独玉棠夫人的那具尸体,还漂浮在临近的水域上,森森白骨,赫然可见。

    “滋滋,”夜殊倏地收紧了五指,珑火网也跟着收拢了。红绸发出了勒紧窒息后的惨叫声。

    砰砰砰,闷雷似的三声,天际的那抹红绸炸开了。数团红若云霞,又似磷火,从天空中洒落下来。

    红绸化霞,没有四散逃开,在珑火甲的引导下,那几多散落的红霞分别被夜殊吞入了口中。

    霞光入体,夜殊全身炙热难耐,整个人也像是那天际红绸一样炸裂开。

    体表浮现出了数片灰髓甲。每一片灰髓甲都犹如在火中燃烧一样,由黑转红。

    甲体变得更加光滑,颜色也更加艳丽。

    在红霞入体时,夜殊就已经恢复了清醒。她不敢大意,边观察体内神魂甲部件发生变化,边在筋络百骸中寻找这那几抹红霞的踪影。

    湖面上,那具本该死绝了的骸骨,无声无息中,接近了冰面,离夜殊不过几步距离。

    骸骨霍地飞了起来,本啃食一空的指骨,尖锐如刀,上面透着黑紫,对准了夜殊并无黑甲部件保护的喉咙。

    夜殊并未抬头,她身上的神魂甲比她更早一步,做出了反应。

    胸口的部甲移动了,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咔咔,夜殊的拳击碎了来袭的那具骸骨,“真是阴魂不散。”

    就在夜殊开口说话时,骸骨骤然塌下,一抹萤火大小的光团飞了出来,钻入了夜殊的口中。

    今日真是阴沟里翻船,居然会中了这黄口稚子的阴招。

    那抹萤火光团就是玉棠夫人的最后一抹神识。

    方才玉棠夫人入了迷雾阵时,情形和陈琅等人也差不多。

    她走了一阵后,也知自己必然是中了某位修者设下的迷阵。

    玉棠夫人修炼煞修已有三十余载,见识比起陈琅等人要高出许多。

    这布阵之人的手法很是高明,这迷雾很是不同,见火光不散,如若没有找到阵眼,破阵而出,也只能是用逃遁一类的符箓逃生了。

    玉棠夫人在阖合门门中地位不本低,只是早年的一场门派斗争中,站错了阵线,受了重伤,才不得不携了阿贵逃离在外。

    逃离之时,身上的灵石多用来疗伤,这些年她为了躲避风声,仅靠了阿贵的收入,日子过得颇为艰辛。

    一张价值不菲,且只能使用一次的逃遁符,她还真是舍不得出手。

    就在她踟蹰时,那名易楼的小工却说,“夫人,小的在易楼里见过一名瞎子,有一日缝上了罕见的大雾天气。不少来楼里吃食的客人都在路上摔了碰了。独独那名瞎子安然无恙。小人一时好奇,就向他打听了怎样在雾天行走。那瞎子却说,雾只入眼,不入心,只需听得前方的动静,必能走出此阵。不如我们闭眼向前,听着声音辨别方位。”

    玉棠夫人听罢,也觉得有理,即照着东向往前。

    走了约莫再一里路。那名小童忽的惊叫:“夫人,我听到前方阿贵师兄的声音了。”

    玉棠夫人侧耳一听,似真的听到了水声人声,一跃而起,哪知前方等着她的竟是几十尾巡游而上的星鲨。

    在陆上,玉棠尚有一斗之力。只是在了水中,人力又怎会是海兽的对手。

    修者中,唯有金丹期以上,才能幻化出金丹元识,夺舍重生。

    今日,若是换成了其他筑基修者,**被毁,元神早已消散。

    哪知阖合门下的玉棠夫人,早年得了门中宠爱,得了一门修炼灵识的妙法。能将人的神魂一分为众,称为分神术。

    只是分神术颇为难炼,又是一门在阖合门中不算上乘的功法,所以门中鲜少有人修炼。

    玉棠到了那门功法时,也只是为了讨好门主。哪知修炼的久了,竟出了些门道,出现了一抹分神。

    玉棠索性就练了下来,可是在其后的几十年里,分神术一直没有精进,也只能修炼出了一抹分神,且只能托生十二个时辰,否则亦会神魂俱灭。

    那玉棠夫人也是狡诈,她被鲨鱼分食之后,分神隐匿在残尸之中。

    待见到了陈琅等人,尤其是岳小鸣出现之后,玉棠夫人窃喜不已。

    玉棠夫人年逾四旬,本身的姿色又很是普通,尽管是用了些妙法,也只能是依靠邪法维持些风韵。

    但那岳小鸣就不同了,正值妙龄,家世亦是不俗,若是能借机夺舍,对于玉棠夫人而言,倒是一次机遇。

    哪知那两名小辈,眼见玉棠夫人惨死,竟吓得当即就用了逃遁符。气得玉棠夫人,险些要立刻诈尸了。

    再后来,阿贵就出现了。见了爱徒,玉棠夫人大悲大喜,心里也迟疑不决是否要夺了阿贵的身躯。

    只是阿贵的那副身躯...怕是轻易夺不得的,他毕竟是那样的血脉。

    玉棠夫人只期盼岳陈两家的护院家丁中再有人走出那出迷雾。

    随即出现的就是那名让玉棠夫人恨不得噬肉饮血的狡猾男童。

    “了胜于无,即便是资质差了些,年岁摆在那里,再凭借我的修为,假以时日,回阖合门报仇的事,也还是有些希望的,”玉棠夫人心下狂喜,立时决定,要夺了男童的肉躯。

    他击晕了阿贵后,似要离开。玉棠夫人刚要出手时。

    那男童怔愣在地,朝着天空,做出了一系列的怪异手势来。

    空中的红霞异变,全都落进了玉棠夫人的眼中。

    她心知那阴险孩童必然是得了上好的际遇,此时若再不出手,十二个时辰一过,她势必要灰飞烟灭。

    趁着夜殊体表部甲修炼之际,玉棠夫人终于出手了。

    夜殊口中一冷,一股冰冷邪恶的气留顺着她的咽喉,迅速往下。

    “是她的魂魄。”夜殊也知玉棠夫人必然是有了什么邪法,才没有死绝。

    人之将死,最后一击,非同小可。

    那团萤火光进入了夜殊的体内之后,也是惊喜连连。

    这孩童的身体,很是怪异。之前玉棠夫人曾暗中试探过夜殊的体质,没有查看到明显的灵根,所练之气也是气若游丝。

    哪知进了夜殊体内之后,只见她的体内密布着无数的五彩灵根。灵根虽细,却是强韧有力。

    “这一次,倒是有赚无赔,”比起自己那副千疮百孔的肉身,这名男童的肉身,就如一块鲜美多汁的肥肉。

    萤火光一路往前,在即将进入男童的丹田时。

    就在刹时,一团红霞火光从丹田里窜了出来,像是沉睡许久的一只军队,忽然遇到了挑衅。

    红色的霞光由弱变盛,只在瞬息就形成了燎原般的势头。

    火中,玉棠夫人的分神惨叫不止,直到将那团萤火光芒烧得连渣子都不剩。

    萤火熄灭之时,几点绿莹莹的光点,从萤光里射了出来,融在了夜殊的身体之内。

    见消灭了外来的入侵者,霞火才像是个玩足了火的孩童般,摇摇晃晃地缩回了丹田之中。

    体内的那一幕,夜殊和白弥的神识也清晰的感受到了。

    “能须臾间烧毁元神的,那是金丹元火?不可能,她才只是练气修士而已。天然之火,莫非是真火?”白弥眼看那霞火如此厉害,心里震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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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仙侠,订阅低迷,为此偶从过年来虽然坚持着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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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赤霞火

    收费章节(12点)

    30赤霞火

    赤霞火。

    被夜殊吞噬的那一抹天际之火,在属性不明的前提下,倒是先有了名字。

    尽管不知为何天边会蕴藏了这么一抹怪异的霞光之火,这火又是什么来历,可这火取自珑火爪下,又能焚灭修者的神魂,它的品阶必然不低。至少在夜殊看来是如此的。

    玉棠夫人的分神里,燃烧殆尽后,射出的那几抹绿光,其中的一抹是玉棠的记忆残骸。

    玉棠夫人和阿贵的往事,也跟着一一进入了夜殊的脑中。

    “唉,真是先入为主。原来事情并不是像白弥说得那般不堪,即便是邪修,也有那么一两个有人性,”获取了玉棠的记忆后,夜殊恍然大悟,对阿贵的出身来历,有了番新的认识。

    他竟是上古八荒年代,土巫部落的后代。作为一名丹师洞府的继承者,夜殊也或多或少通过了道天的玉简知道了些关于古族部落的事情。

    修真界经历过一个被称为上古八荒的古时期。

    在八荒期,天地间没有人神妖魔之分。人神妖魔不分,万物平等,天地间蕴含着最纯净的五行和五行外的风云雷电之力。

    靠着超常的神识灵感,古族部落的人都具有一种天生的天赋。

    土巫部落是一个以大地为神祗的部落。部落里的每个婴孩出世时,既能得到蛮横无比的大地之力,天赋出众者,更能自发形成护体土神魂甲。

    而阿贵就是那个部落的后裔。八荒已是过去了万余年,在那个时代的末期,人神妖魔为了灵气充裕的界,厮杀争斗。

    最后诸神获得了比灵力更加纯粹的神之力,划走了灵气最充裕的百余个被称为诸天神界的界。

    人族因为有修者的崛起,成为了神的子民,得到了五十界。

    妖魔眼看神与人合作后,实力大增,也勾结在了一起,最后抢下了八十多个界。

    那场划界之战,被视为为八荒时期的终结。

    界域被人为划分之后,上古堪称完整的灵脉灵湖或被分割或是被破坏。

    至此天地间,灵气波动不断。各个古部落赖以生存的天地灵气也变得污浊不堪。

    大量古部落灭亡,阿贵所在的土巫部落,亦是其中一支,被迫搬迁到了灵力不丰的琅天界居住。

    到了阿贵这一代时,因为自小天赋惊人,族中长辈四处炫耀。阿贵声明太显,刚满三岁时,即被阖合门的某位长老看中,强抢进了门派。

    那名长老见阿贵年纪尚幼,就找了座下的一名女弟子,也就是后来的玉棠夫人照看阿贵。

    待阿贵十四岁时,将阿贵强抢而来的长老,在一次门派争权中身死。

    阿贵最后的一把保护伞自此也没了。

    门中的另外几名长老见了阿贵的天赋,争相抢着与阿贵双修取阳。可怜的阿贵还是个少年,肉身还在成长,一身的灵元几乎被吸纳一空,神智也因为邪功的缘故,神志也被腐蚀一空。

    若不是那几年他**强横,只怕早已经是精元殆尽,枯竭而亡了。

    玉棠夫人那时也已经在门派中小有了身份,却因师父陨落,丹元受损不止,还一直受了其他派系的排挤。

    她自小照看阿贵长大,在其十二岁时更是教会了阿贵男女之事,若说每些情分那是假的。

    眼看阿贵如无油的残灯般,一天天的凋零枯糜下去,玉棠心如刀割。

    四年前,玉棠夫人把心一横,趁着新门主即位时,带着阿贵逃出了阖合门,两人隐居在了狼儿湖畔。

    事情的由来即是如此,玉棠一身邪功,又想夺舍再生,如果不是体内有赤霞火,夜殊只怕已经遭了毒手了。

    对于要谋害自己的人,夜殊从不会觉得有半分可怜。

    夜殊对玉棠的死并无悔意,至于阿贵,他人虽傻,可一手的钓鱼好技艺,即便离了玉棠夫人,也能很好地在在渔村里讨生活。

    夜殊将玉棠夫人的骸骨收拢了,她人已死,她的储物袋,夜殊全盘收了下来。

    此战之后,夜殊的收获还真不小,先不论玉棠夫人的少部分筑基灵力。分神耗损了玉棠七成的修为,余下的三成,随着被燃烧的分神和记忆残骸,还游离在夜殊的体内,需要再做炼化。

    查看了玉棠夫人的储物袋,夜殊找到了几样东西,一本陈家老奴的残书,还有个镌刻着古怪纹路的阵盘,一枚雕着阖合两字,表面刻有香艳男女图的玉牌,十块精心保存的低阶二品灵石,算是发了笔小财。

    夜殊经历了本次,悟出了个道理,人无横财不富,此为真理也。

    念在玉棠夫人还留了那么丁点的人性,夜殊在冰面上拔出了插在了阵眼中的迷雾旗后,再在狼儿湖边刨了个坑,将骸骨给埋了。

    算算时间,那个可怜的傻子炉鼎阿贵也该醒了。

    夜殊原路折回,阵法一除,迷雾已经渐渐散去。****的算计,让夜殊略感疲劳。

    再想起了体内的赤霞之火,夜殊不禁抬头看向了天际。

    此时正值黎明,一日中光与暗交替的时候,夜殊这一抬头,就见了番奇景,日月星辰升起落下,三景相映。

    空中群星闪烁,日月交相映衬,云层中绽出了一片五彩的霞光。

    白弥心间微微一动,明白了那赤霞火的来历,“试试用珑火爪,再次采集赤霞火。”

    夜殊如法炮制,那一套采火之术,在她脑中自然显现。

    指尖如同拨动琴弦,又似泼墨作画。

    一套动作悉数完成后,夜殊的手中多了红色的如同烧红的铁屑的赤霞火星。

    新生的赤霞火,更改被叫做赤霞火星。比早前的赤霞火少很多,颜色也黯淡不少,可却是赤霞火。

    “天地之间,以日月星辰之力最为无穷无尽。 日升月落星辰暗,狼儿湖区域的那处区域,常年交替出现这三景。这火集日之热月之暖星之冷,三者集合,而成就一缕霞火,”白弥心下有了判断,将赤霞火的形成之理告诉了夜殊。

    天际的那一缕赤霞火,也不知是用了多少年,才能积蓄成一条绸带大小的赤霞火,却被夜殊在****之间,吸收一空。

    “日月星辰之火?听上去很厉害?是不是真火?”夜殊将那一丝丝少的可怜的赤霞火收入体内。

    “真火分为天地两种。以地为界,地上之火,称为天火。地下之火,称为地火。在已经记录在真火录的火种之中,没有一种是霞光之火。所以,它不是真火,”白弥的话,夜殊并不感到意外,真火要是那么容易到手,那就不是真火了。

    “真火假火又能怎样,《真火录》上的都是些老火,我这是新火。”夜殊不以为意着,“待我将傻子安顿好送回渔村后,再回去慢慢研究,这火除了能杀人还能不能炼丹。”

    走到了湖边时,断裂的冰层边,已经没了傻子阿贵的身影。

    夜殊四下查看着,水声哗然。阿贵从水中钻了出来,他眼红欲裂,掐住了夜殊,“坏人,害死了娘亲。”

    夜殊料不到阿贵会有如此举动。阿贵的气力大的惊人,这一掐更是拼上了全力。

    夜殊的脖颈疼痛难耐,随时都有会被折断的可能,蝗十刃已经蓄势待发。

    生死之间,夜殊看向了阿贵。杀了他!这傻子也算是身世坎坷,本该是受了悉心栽培的修真天才,却因家人不懂藏拙,被阖合门迫害。

    刃剑迟迟没有出手,处于本能,夜殊体表的神魂部甲再次出现,许是感觉到了夜殊的危急境况。

    所有的部甲叠加着,护在了夜殊的脖颈上。

    多块部甲加固在一起,生出了抹红艳如霞的火纹。

    火纹活了般,攀爬上了阿贵的手,傻子被火灼地哇哇大叫,手上的皮被整张掀了起来。

    “烫,火,好烫。娘,娘,你在哪里,阿贵好烫。”傻子在冰面上打滚着,他笨重的身形压得冰面碎裂开,落了水里。

    傻子似是惊吓过度,连基本的游泳自救都忘记了。眼看他沉入了水里,夜殊只得爬了起来,拖住了他的双手,死拉硬拽着,将他拖了上来。

    手上是一片烧糊了的血肉皮,夜殊累得够呛,想着自己真是有够犯贱,险些被人掐死了,还要再去救要杀自己的傻子。

    她苦笑不已,自嘲暗骂了句,“傻子,也不知是你傻还是我傻。”

    一日之中,经历了多重变故的阿贵的模样,也是凄惨无比。

    他结实的身子上,四处是刮擦冻伤的伤痕,破衣服烂湿在身,烧伤的手上,血肉被冰水浸泡的发紫。

    如此严重的伤口,他却不像之前那般,哭叫喊打喊杀着,而是安静着,瞪着不算好看,却如孩子般懵懂的眼,怔怔地看着夜殊。

    他被夜殊打晕昏迷后,因为体魄强横,很快就醒了过来。正看到了夜殊击碎玉棠夫人的骸骨,搜查尸体的情景。

    傻子自然而然就将夜殊视做了杀母仇人。夜殊去拔旗埋尸时,阿贵就像以前捕鱼时那样,躲在了水底,等到夜殊一折回,就立刻偷袭杀人。

    如此一来,还真是让夜殊措手不及,险些就要让阿贵得了手。

    看了夜殊片刻后,他又拽住了夜殊,将鼻子凑近了夜殊,嗅了嗅,抽搭着喊了声,“娘。”

    夜殊浑身一僵,下意识地一脚将阿贵再次踢入了水中,“谁是你母亲,老娘才只有十六...本姑娘才十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1傻人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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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傻人傻福

    “外头那个大块头是啥来头?”这几日,易百楼里的人都能看见了个面相憨厚的壮实小伙,手臂上裹成了粽子状,站在了门口,时不时就往楼里张望着。

    人也不进易百楼,只是在楼外转悠着。

    这么个显眼的大个子,天亮就来,天黑才走,次数多了,就连楼里的大师傅风三水都留意到了。

    他四下问了问,楼里的人都说,那人是跟着夜殊回来的。

    早阵子的虎王星鲨的事才平息下来,夜殊养好伤势回来了。可她的脾气也明显变臭了,尤其是别人向她打听外头那大个子的消息时,她就跟扔进了灶台的竹子似的,一点就爆。

    过了两天,外头的壮实小伙还是没有离开的迹象,来楼里吃饭的客人也不免议论了起来,封三水只得找来了夜殊:“外头那个是你哥?”

    “谁说是我哥,”夜殊顿时炸毛了,“我哥不傻。”

    “不对啊,早上那憨小子还拎了条鱼过来,指着厨房,说是给你的,”封三水刚巧见了那一幕。

    送来的鱼不仅新鲜,还是上等的一品海兽,刚好可以用来做灵珍馐。

    夜殊沉下了脸,二话不说,拎起了手里正使唤的菜刀冲了出去。

    真是冤孽,夜殊那一晚在狼儿湖上得了赤霞火后,本意是将阿贵送回渔村。

    她错手杀了与他相依为命的玉棠夫人,但也还了他自由之身。以后阿贵也不用担心再受双修采阳之苦,如此算来,夜殊自忖着两人也算是恩怨两清。

    在狼儿湖分道扬镳之后,阿贵在渔村里当个快乐的傻子渔夫,她继续回易百楼继续当个奋斗小杂工。

    井水不犯河水,夜殊是那么算计的,哪知傻子贵可不这般认为。

    玉棠夫人的分神最后被烧毁在夜殊的体内,她残余的记忆以及她修炼的某些邪法,也小部分转移到了夜殊的体内,这是夜殊在回到了隋云,调息修炼后才发现的。

    阖合门的邪修们,对于阿贵这样的采补“人器”,大多是会采用设神识禁锢的法子来控制,设了禁制,一旦设禁之人死了,那些人器也是难逃一死。

    阿贵的血统特殊,玉棠夫人竟不能直接对他设禁,于是就采用了另外一种方法。玉棠夫人喜吞食种叫做棠香丸的香体丸,这种丸常年食用之后,会体内生香,香气融入骨血**之中。玉棠夫人自小照看阿贵,阿贵对她身上的气味很是熟悉。

    夜殊机缘巧合下,炼化了玉棠夫人的分神,分神中残余的那股棠香也融入了夜殊的体内。这股香味寻常人闻了只觉得是股冷冽的清香,并不明显。只有阖合门中人或是阿贵这般打小就与玉棠夫人亲近的人,才能闻到。

    也就是那股香味,让阿贵将夜殊当作了他的娘亲。

    “傻子,我再三警告你了,不准喊我娘亲,不准跑来乱认亲戚。”夜殊挥着刀子,在阿贵的脖子上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见阿贵不为所动,夜殊想了起来,阿贵有金土神魂甲,刀子威胁不起效。

    右手做了个掐人的动作,夜殊再恶狠狠地警告:“再不听话,我就用火,烧死你。”

    见识过赤霞火的厉害后,阿贵倒是被吓到了,他捂住了嘴,吱吱呜呜地,心底委屈着,“阿贵没喊娘。”除了在外人面前,已经死了的玉棠夫人也并不喜欢阿贵喊她做娘。所以夜殊的反常,在阿贵看来倒是真的。

    “走走走,回渔村去,”夜殊挥了挥手。

    那日之后,她收获不小,再往古月山走,想去寻找地龙的踪影。哪知傻子贵阴魂不散地跟着她走。

    上古八荒部落出身的阿贵,伤口恢复能力很强。

    脸上身上的伤口,一个日夜全恢复了。

    虽比夜殊还稍差了些,可放到了外面,也已经是怪物一样的人物了。

    就是那两只被赤霞火烧伤的手,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夜殊只得按照着绑肉粽的法子,将他乱包了一气。

    听了那声“娘”后,夜殊顿时没了送人回渔村的心情,径直往古月山的方向去。

    哪知她上山,阿贵连滚带爬,跟在了后头,她下山,那傻子就跟颗球似的一路往下追。

    就连她回了城,阿贵也跟着进了城。

    见夜殊真要发怒了,阿贵只得一步一回头,离开了易百楼,夜殊这才满意着往回走去。

    阿贵也闹起了变扭,他不明白,“娘”一直很疼爱他,为什么这一次,变了个样貌,“娘”就凶巴巴地,见一次骂一次。

    “小伙子,问个路,”穿行进了一条僻静的弄堂,阿贵的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个乞丐似的邋遢老头,老头手里捏着只啃了一口的鸡腿,冲着阿贵招呼着。

    傻子贵头也不会,直往前去。

    “哎呦喂,摔死老头子我了,哪个好心人来扶我一把,”那糟老头见一计不成,人往地上摔去。

    这处弄堂过往的人不多,老头子的嗓门又大,一嚷嚷整条弄堂犹如打雷般。

    哪知傻子贵走得更快了,眼看就要穿过了弄堂,走得没了人影了。

    “小子,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世风日下,问路没人理,摔倒也没反应,这小子很机灵嘛。跌倒鸡腿直丢了过去,砸在了阿贵的脑门上。

    “你打我做啥。阿贵不是傻子,”阿贵总算停了下来,委屈着,娘不是说不能招惹陌生人嘛,娘也说了‘唯小孩和老人难养也,’“乞丐比****还无赖,”今个一看,眼前的这名白须老者,两样都占全了。

    油拉拉的手直接摸上了阿贵的脑门,阿贵还想躲闪,脖子就像是被铁水浇铸了似的,动弹不得了。

    老人在阿贵头上身上摸了几把,惋惜地叹着,“如此的筋骨,居然是个灵智不全的,可惜,真可惜。我说傻子,你和我那小工徒弟是啥关系?”

    “忘了你是个傻子,我说的就是方才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的小娃,”易百楼门口,一个矮小的小工,拿着把菜刀,逼迫着一个大块头的小伙。如此的热闹,齐正齐大师咋能错过了。

    “不能说,娘她不让阿贵说,她和我的关系,”傻子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咳咳”,齐正干咳了几声,果然是个傻子,“呵呵,你叫阿贵是吧,想不想搬来和你母亲一起住?”

    “想,可是...娘不喜欢看到阿贵,她会赶阿贵走的,”傻子贵可怜巴巴的模样,让齐正那张老脸有些挂不住了,他接下来的举动,会不会很像拐卖幼童。

    夜殊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上午,自打那天齐大师说要收她为徒后,就再也不见了人影,夜殊想起了那日在狼儿湖,陈琅和岳小鸣的出现,不知他们又为什么要虎王星鲨。还有岳小鸣的那个厉害的极地玉冰的盒子里的宝贝,她也要想法子抢过来。

    “大师叫你进去,”一名伙计叫着夜殊进内院。

    夜殊顿时喜上眉梢,齐正怕是要教她灵珍馐了。

    和封三水的谨慎治楼不同,齐正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

    他回了楼里后,易楼的内院就被重新整理了一番,院落里摆放着各色的花草盆栽,夜殊进来时,正看到了齐正坐在了葡萄藤架下,手里捧着个酒杯,而站在了他身后居然是阿贵。

    “大师,他?”夜殊心虚的瞥了眼阿贵,不知那晚的事,傻子会不会说漏了嘴。

    “夜殊,这几**开始学着操控火阵。再过几日,我要带着你和阿贵一起外出,”齐正喝得颇为惬意,两眼眯成了条缝线。

    “哦。啥?你要带着我和他一起外出,他...他是我的老乡。他早前来找过我,也想进易百楼的人,只是他脑子不大机灵,所以...”夜殊冷不丁得了这消息,惊意绝对大于喜悦。

    自己杀人越货全都被傻子看在了眼底,万一他哪天说漏了嘴。

    “机灵顶啥用。你看看他这块头,扛柴狩猎都是一把手,再说了,你可知道,他有门绝活,这门绝活,对于现阶段的你来说,可是个相当大的助力,”齐正眼放精光,一脸的贼笑。他可是个好师傅,只要是能给他的徒弟的将来带来好处的,无论是人或是事,再或者是宝贝奇才,他全都要饲机收拢了过来。

    “钓鱼是嘛?他是钓鱼挺在行的,可是,”夜殊正说着,阿贵喜滋滋地摸出了个储物袋。他最先摸出了的,就是他的那杆子宝贝紫竹钓竿。

    前几日跟着夜殊时,夜殊也奇着怎么见了那杆子钓竿,原来是阿贵也身带了一个储物袋。

    夜殊翻了个白眼,这年头,储物袋就那么不值钱,连傻子都人手一个,她白眼才翻了一半,就愣住了。

    阿贵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不少东西,也就是这些东西,让夜殊怔愣在场,而齐正则是摸着胡须,笑呵呵的。

    “丹砂,符笔,黄符纸,以及一些画好了的,还未画好的半成品符箓。”夜殊一一数着,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来自土巫部落的傻子,竟然还是个符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3第一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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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第一炉丹

    让夜殊失望的是,她并没有从那些玉简中找到任何适合她的心法。

    玉简中没有心法玉简,夜殊选了步叫做积云步的步法。

    在翻看剩余的玉简时,夜殊又找了部名为五傀术的玉简。

    和阿贵的土傀符不同,五傀术是种辅战术,学习五傀术后,只需炼出五具五行傀,即可在需要时,召唤出五行傀。

    只要五行傀不被损毁,炼傀者可无数次循环使用傀儡。真要论五行傀和土傀符哪个更强些,也只能说,土傀符无需召唤,且制符假单,更方便使用。

    五行傀虽经久耐用,但也有自身的限制,五傀不仅需要提前炼化,且对操纵者的灵识要求较高。

    炼制五傀用的材料也颇有些讲究,需用石之金,森之木,癸之水,午之火,丘之土的灵气炼化。炼化者需要具备丹师或是锻师以上的炼化经验。

    道天的丹药入门玉简中,简要的列明了炼丹师的几个等级:丹童、丹师、丹灵、丹宗、丹尊、丹圣、丹帝、丹仙。每个炼丹品阶又分别分了低阶、中阶、高阶三个阶段。

    丹师一职,从具有修者后,就诞生了。历经万余年,丹师已经成了整个修真界最富裕的阶层之一。

    有些丹师,仅凭一人之力,就积累了不下一个国家一个门派的财富和灵石。

    五傀术加上灵石的****,夜殊立刻看起了丹师的考核方式。

    丹师和器师,以及猎修各有联盟,被并称为修真界内的三大巨头。而其中,丹盟又是最富裕的一个联盟。

    虽说器师也同样擅长炼化,可是奈何一个器师再怎么勤奋,也难以像丹师那样,一开炉就练个十颗甚至是百颗的丹药。有些器师甚至一辈子,也只能炼出一件成名灵器。

    至于猎修,那就更实在了,毕竟是拿命换钱,一次杀只妖兽,夺条性命,换来的钱虽多,可是基数上还是输了。

    夜殊对以上道天的简述,一掠而过。倒是道天选择炼丹的原因,让夜殊不禁莞尔。

    道天性情不羁,又是个散修,没门没派的,所以在修真的初期,尤其是练气凝神期时,可谓是受尽了世间冷暖。

    没有灵药也没有好的功法,所以在道天三十岁前,她堪称是修真界学识最杂的修者。

    道天做过猎修,为了填肚子兼赚外快,她曾长时间的在松林山谷捕杀暴力兔,结果被百余只捕不到食物的幽灵狼围攻追杀。

    道天还做过尼姑,因为尼姑最容易骗化缘骗银两。

    道天还做过玉石雕工,因为那里能买到最便宜的空白玉简。她还因为寻找灵药,专门去灵药行当小工。

    还为了买不起丹鼎,专门去学了锻造,夜殊怀疑,她和白弥就是在那时候遇到的。

    看完了道天的平生经历后,夜殊方知,与道天比起来,自己已经算是很幸运的。

    也是道天的诸多不同的阅历,让她较常人更隐忍坚毅。使得她在遭遇了前期修为停滞的窘境后,在筑基

    后,突飞猛行。

    道天的第一笔财来自一种叫雪颜丹的美容丹药。靠着那种丹药,她和一名女修换得了颗筑基丸。

    倘若夜殊在此之前,对自己问道能否成功还存了几分疑虑,可在看过了道天问道的事迹后,夜殊如同拨开了云雾,陡然见了明途。

    “筑基丹和雪颜丹都离我远的很,不过有了负重鹤,倒是可以去附近看看,能不能通过考核,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想法子积累些炼丹心得。”托了蓝飞的那本《种植百科》,她认得的灵草灵药还真不少,远多于低阶甚至是中阶丹童的考核需要。

    琅天界的丹盟在各个国家的国都,以及主要县市里都设了丹所,通过考核,能分别领取对应的炼丹师玉牌。

    低阶丹童的要求最低,只需要能操控基本的火阵,分别五种以上的炼丹材料,能辅助丹师炼丹。中阶则是十种丹材,能加工提纯丹材,操控中型火阵。高阶丹童,则是会制作初成药,操控大型火阵。

    分辨丹材对于夜殊而言并不难,至于提纯丹材,有着丰富的灵粟和灰髓提取经验,撇开火阵的因素,已经足够达到中阶乃至是高阶丹童的需要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说要炼丹,倒要先解决了火阵。

    齐正也说明了这几日让她好好操控内厨房的紫阳地火阵,准备充分总好过临阵磨枪。

    夜殊思量着,她体内已经收服有赤霞火,不妨用赤霞火来炼化操纵火阵,看看效果如何。

    至于丹药,她暂时还没有找到道天玉简中记载的炼制最基础丹药的药材。

    不过手头倒是有个现成的炼制丹药,就是从玉棠夫人那里意外得到的那种叫做“醉饵”的丹药。

    醉饵实则是玉棠夫人早?***嗣郎影偈奚降囊幻茏邮种衅吹囊坏赖し健?br />

    这道丹方是用烧焦的灵粟制成的一种食饵,除了能用来钓鱼捕鱼外,还可以用来诱捕其他妖兽灵兽。就是人吃了,也有近似灵粟原浆的作用。而且它炼制方便,便于携带,保质时间也长。

    夜殊再过几日就要随着齐正外出,再带上个阿贵,炼制些“醉饵”倒是有备无患。

    她将积云步的玉简和五傀术的玉简分别收入储物袋中,再取了几枚低阶灵石,到了丹房。

    到了丹房后,见了一地的青鼎碎片,夜殊才忆了起来,她上一次灰髓炼体,把道天余下的唯一一口丹鼎给烧坏了。

    这可怎么是好。

    夜殊搔头苦恼着,“对了,阴阳鼎也是鼎,虽不知它以前是做什么用的。不管了,大鼎小鼎,是鼎就该能炼丹。”

    夜殊素手一抛,那小鼎骨碌碌脱手而出,小鼎落地时,由小变大,约有夜殊腰身高矮,稳稳地落在了道天留下的火阵上。

    夜殊放置好了火石之后,火阵上火光骤现,夜殊取了些灵粟,倒进了鼎中。

    火光正猛,灵石里的灵力不停地输送出来。

    只是阴阳鼎丝毫没有变化,里面的灵粟连丝基本的香味都没有透出来。

    “烧了那么久,以前的青鼎早就变红发烫了,里面的东西更是受热煮沸,怎么阴阳鼎却半点动静都么有,”夜殊奇着,摸了摸鼎身,冰冷冷的,和冰块没什么两样。

    夜殊咬咬牙,调动了体内的赤霞火。这赤霞火来得突然,夜殊还不大会使用,可眼看灵石都要耗光了,鼎里的灵粟还是没半丝热气,她只得再加一把火。

    “那可是整颗的一品灵石啊,”夜殊手中红爪如火,指尖喷出了五道赤色的霞火。

    那火才一落尽火阵,里面本还烧得很旺的火光,骤然暗了下去。

    夜殊吃了一惊,赤霞火怎么比水还厉害。

    她刚要再查看,火阵蓦地红光大盛,细而密的火,从火阵里涌了出来。每一丝火,都如云彩一般,包围住了阴阳鼎。

    黑色鼎身发生微妙的变化,如同腾上了云雾,它的半边鼎身呈了红色,另外便便鼎身依旧是黑色。

    “不是吧,火候还不够猛,”夜殊咬了咬牙,此时若是放弃,那颗灵石就真的是打水漂了。

    她只得再拿出了两颗灵石,一颗用来恢复自身的灵力,一颗用来补充火阵。

    珑火爪不停地往火阵旁输入赤霞火,手中的灵石则是不间断地往夜殊体内补充灵元。

    琊寰洞府里的灵气虽然充裕,可也比不上夜殊此时的消耗。

    不知何故,夜殊早前也试过往阴阳鼎内输送灵力,可都没有像这一次的赤霞火那样。

    该说赤霞火很对阴阳鼎的胃口。此时的齐腰大小的阴阳鼎像是个不知饱的婴孩,夜殊甚至能感觉到,她输进去的赤霞火,有八成都是被阴阳鼎吸收的。

    里面的灵粟分到的火灵不过是可怜兮兮的两成。

    “不成了,”夜殊捏碎了手中的灵石,她体内的火灵已经被挥霍一空。

    来不及再取一块灵石做补充,下意识着,夜殊涌起了伏灵术。

    五灵盘中,其余的四种灵力,争先恐后的涌来,被迫转换成了火灵,持续输入进火阵中,被阴阳鼎吞抢一空。

    夜殊感到肩上越来越沉,像是有一尊千斤大鼎压在她身上那般。

    她不能回头,她此时若能回头一望,会发现阴阳鼎落在了地上的影子,在赤霞火的炼化下,已经从齐腰大小,变成了座丹房大小的鼎影。

    那口鼎影将夜殊吞噬进体,那千斤重压亦是来源于那口鼎影。

    即便是在闷热如火炉的丹房里,从夜殊额头流下来的汗,也已经湿透了她的内外夹衣。

    就在夜殊绝望着,发现最后一丝五灵盘里的灵力也要耗空时。

    “嗡嗡”地一阵阵连吟,像是九天外飘来的天籁,又像是一首自发弹唱的乐曲,夜殊只觉得肩上压力全消。她脚下发软,坐在了地上,还来不及上前查看鼎内的灵粟情形如何。

    一股奇香从鼎中飘了出来,几乎是同时,赤霞火的火光下,阴阳鼎落在了地上的鼎影恢复了原本的大小,影身上显出了篇发光篆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4八荒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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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八荒鼎经

    琊寰洞府里的奇异一幕,外间自然不得而知。

    可在河谷对岸的菩提洞天却是能感受到的。

    尤其是洞天了的鱼虫鸟兽,嗅到了那股奇香后,连五灵潭里的火陀鲤也争相着探出了水面,往琊寰洞府的一边遨游而去。

    各种灵禽也扇着羽翼,盘旋在那只火光兽的骸骨旁。

    琊寰洞府里的情景,白弥虽是不知,可是在他神识笼罩下的菩提洞天里,各类灵禽和鱼的动静,他全都看在了眼里。

    “那人族在琊寰洞府里到底做了什么事?”白弥若有所思着。

    琊寰洞府中,阴阳鼎鼎影上的篆字清晰无比。

    而夜殊却如同未看见般,侧耳倾听着那阵从鼎里传出来的鼎音。

    那阵“嗡响”时而清扬如晨暮晚钟,时而又如残雨水低落破檐,到了最后,又如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一曲终了,夜殊的眼角几滴清泪挂下,自小长生客栈出事后,夜殊家破人亡,在城中又险些遭遇了岳青城的毒手。

    诸此种种,夜殊心底有苦,却一直积郁在心,也是为此,齐正才说她心有魔靥,对修行不利。

    哪知今日的一曲鼎乐,却将她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哭与笑,本就是最好的消解手段。

    几滴清泪,将她的一腔怨愁都发泄了出来。

    鼎乐消散之后,她脑中已经空无一物,只知道那阵鼎乐中,蕴藏着无尽的哀愁,哀到极致,反倒释然,夜殊的心境,也陡然一变,变得通透如镜。

    这时,她才发现了鼎影上的小篆文字。那字个个只得蝇头大小,全都不是琅天界的在籍文字。

    可怪就怪在这里,虽是异国的文字,夜殊却都认得,像是天生她就该认得那般。

    夜殊轻声读着鼎影上的字,如禅宗梵音般的音调从她嘴里念出。

    那是一篇八荒鼎经,或者该说是八荒鼎经中的序篇,名为“鼎息”,是试用于养护鼎胎,让鼎足生成鼎息的法门。

    上头的字也不知是鼎族的那位先贤留下来的,是那位先贤根据阴阳鼎而创下的独特的修炼心法。

    那名上古鼎族先贤在阴阳鼎被煞气污浊后,也跟着陨落了。在她陨落之前,却是将自己的用鼎和炼鼎的心法全都封印在了阴阳鼎内。

    岁月蹉跎,鼎身上的封印,在几日的赤霞火炼化中,悄然破解。这才显出了阴阳鼎上八荒鼎经。

    夜殊在习得这篇“鼎息”前,修习的寻常的道门修炼,也才炼到了练气三四层而已。

    而这一篇八荒鼎之开篇鼎息,却走了道禅相结合的路子。它将炼气阶和练鼎融为一体。所有的修炼,都是围绕着那一口阴阳鼎来进行的。

    淬过了火的阴阳鼎,表面流光宛转,表面那几道黯淡多时的神纹,也多了些光泽。

    “鼎息篇共分为练息入体,凝息为神,神铸鼎胎,鼎身化灵,四个阶段,”夜殊虽能认得阴阳鼎上的鼎族古篆,却也只能是囫囵吞之,具体的含义却是只能猜个大概。

    照着八荒鼎经上所说,这门心法,总有八篇,鼎息为第一篇,余下的几篇暂时不得而知。

    鼎主唯有不断的增进修为,鼎随之晋阶,才能出现余下的八篇鼎经。

    夜殊读完鼎息后,整章“鼎息篇”,只是传授了一套打坐的姿势。 夜殊要做的只是这一套打坐姿势学习熟练。

    鼎息法,夜殊****盘底,脚跟依势弯曲着,直达肱骨处,双脚点地,两臂抱膝,头部亦是落到了地面。

    人如三足鼎,双脚呈弓形,额头点地,人如半拱。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绷紧。

    鼎姿一成,既要运周身之灵力与体内,以腹下丹田为引,控制周身灵气运行于周身,此为鼎息第一层。再缓缓控制每一处的灵气,将身子视同阴阳鼎,让灵气流畅地运行于全身,此为第二层。至最后,丹田化鼎,内生鼎息,丹田成丹鼎。

    夜殊在灰髓炼体时,身体强度是强了,可随之而来,韧性也差了许多。

    仅仅是三足鼎的一个动作,夜殊已经是累得不能动弹,她人是在丹房之中,汗水从她的毛孔中溪流般涌了出来。

    好不容易才摆成了一个似像似不像的三足鼎姿,夜殊的脑中也已经是含糊一片。

    她身形不变,人就呈了三足鼎的姿势,浑噩着睡了过去。

    丹房内,赤霞火阵随着夜殊神识的涣散,也渐渐熄灭了。

    夜殊落在了地上的额头处,无数的灵气分别汇聚到了她的天灵百汇等数个大穴处,冲刷着她的奇筋百骸。

    皮肤上,灰髓炼体留下的灰蒙蒙肤色,像是霾气般,或消或散。

    阴阳鼎内,露出了片金灿灿的光色。

    在八荒鼎经显出篆文时,在远离琅天界的某一界内。

    一座耸入了云端的巨大山体,,那山体犹如一把刃剑直x入云霄。

    山高不知几何,山体垂直入地,即便是插翅也难以轻易到达。

    无数的火烧云环绕在山体周围。虽是没有落日余晖,山体却散出了如同红金砂般的光泽。

    循着斜坡往上,到了山峰最陡峭处,本该怪石嶙峋的山峰,却被齐峰削去了。

    只留下了一处平整的山体。山体被削平后,被掘出了一个深达百余丈的坑洞,坑里沸腾着赤红如瑙的熔浆。

    熔浆怒火沸腾,让人难以费解的是,如此的熔岩山坑里,却漂浮着的一块可容纳十人左右站立的冰层。

    冰层上是一尊精致的双耳金鼎,像是富贵人家用的香鼎。

    只是自金鼎中袅袅透出的并非是熏香,而是一股药香扑鼻的上古丹香。

    丹还未炼成,那小鼎上的丹烟,却是呈出了祥瑞之气。

    整个山体,熔岩沸腾,冰雪入山,犹如一盏盛放了冰块的葡萄酒杯。

    陡然之间,熔浆翻腾得更加厉害,像是遇了大风浪的海水。一个黑乌乌的影子压顶而过。

    那块冰层却没有如同海上孤舟那般,摇晃不止,细看冰层底端,原来有一根直入山体长达数万丈的的定山冰柱。

    黑影落地,原来是一只金羽大鸟。那鸟犹如马驹大小,头顶一抹金红肉冠,利喙金钩,毛羽犹如金铸般,根根锋利无比,双翅暗藏了杀机,展翅一费,瞬间就能兴起场飓风。

    此鸟,名为金冠大鹏,是七阶的准王级灵禽。

    它的羽背上,安了副翠玉金雕的鞍座,一名丰神朗目的紫衣真人从背上下来。

    他背插一把双头龙剑,行走之间,冰层往下陷落了几分,翻滚的岩浆也如同静止了般,一动不动。

    倘若是夜殊见了,碧然会问,能以准王阶灵禽为坐骑的,又会是何人?

    “火昙,你可是感觉到了什么?”熔岩冰层上并无他人,那只金冠大鹏送了主人下来后,也展翅翱在了空中。

    这一处山,坐落于神魔人三不管的暹界,被称为死隐山。

    传说死隐山的熔岩怒火,来自万古魔神所在深魔渊。

    山里的炎热的熔岩地火,万年不化的冰山柱,一寒一冷,可让天神魔神都灰飞烟灭。

    尽管金冠大鹏已经是准王级的灵禽,可在此也不敢多做逗留。

    那名紫衣真人自言自语着,周边也无人应答,只是那口鼎里,还是冒出了龙凤交替出现的祥瑞之象。

    “你若是再不吭声,本上神就将鼎丢进熔岩里,到时候是看你的金鼎神体厉害,还是这地狱孽火强悍些。”男子话音才落,就作势抬起了手,要丢那金鼎入熔岩。

    那口小鼎猛地一窜,鼎体上晃悠悠出现了一名怒目而视的美貌女子的虚体。

    女子年约双十,一颦一笑都是妙不可言。

    “紫龙真君,你好歹也是一名上神,宁拆一座洞府,莫毁一炉仙丹,这话你可是听说过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待到本丹圣练好丹再说,”女子那虚体只是一抹分神,却是活灵活现。

    “倒也不是大事,我只是来告诉火昙道友一句,方才镇神碑有动静了,”紫衣真君依旧是一脸的淡然样,只是他背上的那把双龙剑,发出了一阵剑吟。

    熟悉紫龙真君的人都知道,双龙吟,杀机现,是紫龙想要开杀戒的前兆。

    金鼎杳然一变,那尊金色小鼎不见了,锦衣玉带的火昙上神出现在冰层之上。

    那口鼎竟是女子幻化而成,“镇神碑有动静?你可别弄错了,已经有万余年没有动静的镇神碑,怎么会再有了动静。莫非是她,她又...”女子说了一半,不敢再往下说。

    火昙踟蹰了片刻,又说道:“不可能,她当年勾结妖魔,背叛诸天神界。被东昊少帝带领百万天神兵团将其击败,抽髓剥灵,一身灵骨化为烟尘。那可是满天神明都看到了的,就连其神魂也被压在了镇神碑下,受万煞蚀体之苦,不得超生,又怎么会?”

    紫衣男子眼中,飘过了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他似吟似叹,“那又如何,神魂已灭,只是诸天界一直有个说法。当年少帝胜之不武。那人和少帝年少时即是对手,交战多次,历来难分胜负,两人都是出了名的神将。若非她出身平庸,在神帅选拔中败下阵来,也不会一意判出。她若不是有把柄落到了少帝手中,少帝根本无法将她斩杀。而她死时的身后物中,独独缺了那口阴阳灵煞鼎,你也只那口鼎原本是她的本命法宝。”

    “你此番前来,不会是就为了说镇神碑有了动静。有话直说,莫要耽搁了我炼丹,”火昙上神悄然转身,遥望着周身翻腾着的熔岩。

    “帝妃命我陪你一通下人界查找灵煞鼎的下落,”紫龙上神说明了来意。

    “我为何要听命于东昊帝妃,火昙早已不是东昊帝府中的家臣了,当年...我”女子甩袖,言语之间颇为激动。

    “倘若说,那阴阳鼎中藏了上古八荒鼎经,你可还要拒绝?”紫龙真君笑罢不再言语,身前的女子,面上顿时布满了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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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入微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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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入微之境

    人间****,仙府里已是三日三夜,夜殊浑然不知时间流逝,悠然转醒,见了自己怪异无比的睡姿,也不禁自嘲了一番。

    待到她收起了三足鼎姿,梳理体内的灵气,并没有发现所谓的鼎息,失望之后,夜殊很快就发现了她体内的灵根,粗了一些,体内运行的灵气也充裕无比。

    周身的酸痛也全消失了,夜殊试着用珑火甲在在丹房内再采了一次火,只见手腕和五指犹如水做的一般,做出了数个过往夜殊绝难以做到的采火动作。

    即便炼不出鼎息,这套三足鼎姿也是活韧体魄的好法子。

    光是采火的速度,较平日快了一倍,她的手中两息间,就多了枚铜钱大小的火球。

    那火球像是活的般,在她的指端调皮的跳动着,如一条灵活的鱼儿,内焰的焰心如一条红线。

    初使用火球术时,火球有拳头大小,本以吸收了赤霞火后,火球的威力会大增,哪知道火球反倒变小了,夜殊不免要郁闷。

    一阵扑鼻的丹香飘了过来,夜殊顿是觉得饥肠辘辘了起来,她并不知仙府的时间已经流逝了三日三夜。

    丹香是从鼎里传出来的,阴阳鼎已经恢复了原貌,地面的鼎影也是寻常大小。

    鼎里躺着十颗是几颗金粟色的丹。

    玉棠夫人所制的“醉饵”,色泽如腌梅子,吃起来也是酸甜可口,香味如醇厚的老酒。

    而夜殊用赤霞火炼制的丹药,却是色如金粒,香气扑鼻,却又并非花香,粟香。

    夜殊只知闻了这种香气,她肚腹里的馋虫齐齐作祟。

    她耐着饿意,细看了每颗丹药,这十颗丹药,大小都差不多,其中有一颗上面有条明亮的火纹。

    “和在渔村吃过醉饵不大一样,”夜殊思量着,也不知这药有没有毒性,不如先丢一颗进五灵潭喂鱼,夜殊可是还记得一清二楚,当初她被那几尾火陀鲤戏弄的情景,刚要折身走出了琊寰洞府。

    鼻尖一凉,一抹金影扑了上来。

    夜殊定睛一看,却是平日只知道在仙府里摧残灵田作物的玉蝻子。

    那玉蝻子不过米粒大小,而新炼制出的不明丹药,却有糖丸大小。

    丸身上光滑无比,玉蝻子几只细胳膊全都使出了吸草汁的气力,才勉强挂在了药丸上。

    再看它的上下颚,咬个不停,好不容易才在药丸上啃出了个小口,边啃还边得意地晃动着头顶的两根触角,不时用金灿灿的腹眼偷瞄着夜殊。

    “吃货,这可是要拿来换灵石的,我都没舍得吃,”夜殊早将要用“火陀鲤”试毒的险恶用心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她手指微弹,啪地一声将玉蝻子连着那颗丹药弹向了阴阳鼎里。

    余下的九粒丹药,连着那颗有一条火纹的丹药一起收进了玉瓶。

    丹房中有嗡嗡地扇翅杂音,夜殊仰头一看,不禁被逗乐了。

    原来玉蝻子被丢向了阴阳鼎后,不知什么缘故,怕得要死,连药丸都顾不上啃了,振翅飞得老远,可它又舍不得那颗香气喷喷的丹丸,只得是围着阴阳鼎转个不停。

    夜殊收起了阴阳鼎,玉蝻子如蒙大赦,抱起了那颗药丸,扑翅飞了出去,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既然是玉蝻喜欢吃的,夜殊就替新丹药取名为“玉蝻丹”。

    算算时辰,已经是破晓时分,夜殊想起了今日开始要操纵紫阳地火阵,不敢怠慢,径直就离开了琊寰洞府。

    才刚起身打开门,就见了阿贵杵在了门外,手里端着两口盖着的碗。

    “傻...阿贵,你站门外做啥,”夜殊心虚着,她****不在房中,若是被人发现了,解释也是麻烦。

    “吃,娘,吃早饭,”原来阿贵人虽傻,手脚却很勤快,玉棠夫人又是阖合门出来的,娇养惯了。

    在渔村时,累活脏活,一日三顿都是由阿贵来伺候着的。

    昨日齐正叮嘱了,鸡叫第二声就得起身上工。他在易百楼里,做得是粗工杂工,一大早,事多着呢。

    阿贵将话记得牢牢的,这不鸡叫才一声,就起身找了厨房,做了顿热滚滚的面疙瘩。

    见夜殊的房里没有动静,他也不催促,就是干等着。

    “以后不要等了,这里有一瓶粟浆,你我都是修真的人,不需要吃这些沾了凡间烟火的食物,”夜殊去了一瓶灵粟原浆,丢给了阿贵。

    阿贵接在了手里,手中的碗还是木讷地捧着,一阵阵轰隆的腹饿声。

    夜殊面上一红,再看杵着的阿贵捂住了肚子,才知肚饿声是从他那传来的。

    似是无奈又似妥协了,夜殊接过了碗。

    碗口只剩了丝热意,这傻小子,怕是等了好一阵子了。

    在小长生客栈时,夜氏也有个规矩,无论客栈里如何忙碌,若无病痛,家里三口人都需坐在了一起吃饭,早中午都是如此。

    以前,兄妹俩也常盖了碗盖,等了忙碌的夜氏回来。

    一幕幕,夹杂在一起,夜殊心情复杂地吃完了那碗糊了的面疙瘩。人间的烟火,却也是粟米原浆比不上的。

    两人到了小长生客栈,阿贵就由封三水安排着,随同株叔外出采办去了。

    夜殊跟着齐正,再次进入了井下的紫阳地火阵。

    “我听三水说,你已学会了神引术,可学会了如何控火?”齐正并未询问夜殊在来易百楼前的身世来历,只是让夜殊先用神引术操控那一口小一些的紫阳地火阵。

    天火和地火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寻常修者根本难以窥见。

    普通的修者,最常用的是火球术之类的符火。稍高级点的,用得是才是火阵。

    火阵多是取年限久一些的丹火,符火,有些则是凝聚了火灵。

    火阵比真火的效果要差很多,可胜在好操控,只要是请了阵师布置在火元充沛之地,就能凝聚成常年不散的火阵。

    所以火阵在诸如易楼和丹门里使用较多。

    同是易楼也分了三六九等,易百楼是青铜级的酒楼,按着一名大师,一口火阵的标准,本该只配备一口火阵。

    齐正在楼里有些身份,而封三水的实力也介乎于大师与大师傅之间,易百楼里,才破例得了一大一小两口火阵。

    易百楼地下,蕴藏了股丰富的紫阳地火。面东南而设,火阵吸取了日光,可常年保持运作。

    紫阳地火阵的周围,镶嵌着十颗二品的灵石,也难怪楼里要将它们掩藏在了地下,井口还用了障眼法。

    大小两口火阵,算得上易百楼最贵重的东西了。

    今日进入下厨房时,厨房里的火阵并没有点燃,火阵上镌刻的各类火焰图纹清晰地映入了夜殊的眼帘。

    和五灵法阵有些类似。夜殊第一眼看到了紫阳地火阵时,心忖着,好在不用她再以血做引,灵石也有现成的。

    进了那十颗灵气四溢的灵石,五灵法阵还算是寒碜的了,夜殊只用了半颗残缺的灵石,就将它激活了。

    奇正还在旁监看着,夜殊当即就用起了神引术。

    以神为引,夜殊的灵石缓慢地渗入了那口小一号的紫阳地火阵中。

    神引术只需灵识操控,不过夜殊才习练了数月,齐正并不以为,她第一次就能成功地引出紫阳地火。

    果然,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法阵还是毫无动静。

    法阵没有丝毫转动或是火焰跳出来。

    “不需要心急,今日不行,兴许明日就可以了,”奇正走到了法阵前,刚要分了一缕神识进火阵,助夜殊一臂之力。

    “轰”他那一抹灵识还未入内,整个火阵就如泼了油似的,火光炸开了。

    火来得快,齐正反应也是不慢,那把看似随时都要散架的老骨头,比猴儿还要利索,腾腾腾,翻开了数个筋斗。

    “好猛的火,你可是要把老头子我当做烤全羊给烤了,”齐正摸了把胡须,几缕焦黄飘了下来。

    再看那口小紫阳地火阵,火势熊熊燃起,火焰拔了五六寸高。

    最是让齐正咂舌的是,圆形的火阵中,每一处火苗都是割整齐了的麦茬子高低。

    如此的火势,只能说,夜殊的神引术运用的极好。

    “你...你的神引术竟是已窥得了入微之境。”齐正摸着断了寸许的胡须,又是感慨又是欣喜,他记得,封三水习神引术到入微,整整用了五年,这回是捡了个宝了。

    凡是术法,都分为入门,入微,化神三种境界。

    神引术也是如此,入门是刚能操控火阵,而入微则是能将一口法阵操控的如鱼得水,到了化神之后,能同时操控多口法阵。

    夜殊早前的那阵沉寂,并非是她的灵识对紫阳火阵没起作用,而是她方才在用神识摸索着整个火阵的构造。

    用神识摸索,火阵里的结构,已经是一清二楚。她有信心,可以再复制一口一模一样的紫阳火阵。

    “别愣着,你再试试能否再操控那口大的紫阳地火阵?若是那口火阵也能操控自如,你的神引术必然是已入了入微之境,”齐正刚要让夜殊再试验另一口火阵。

    封三水就急匆匆地赶了进来,“大师,阿贵被人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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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错别字已改,诸天界的匿名神将性别“她”为“他”,根据剧情需要调整,特此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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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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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弃仙介绍:
前世从不知修真为何物,却因身为变异炉鼎而送命。 重生后才知自己原是一介废材,惨遭父亲家族抛弃, 岳文姝淡然一笑—— 既然老天爷够慷慨,升级仙府、妖宠、重宝、丹符一样都不少。 且看她如何从零开始,成为最强女修。最强弃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强弃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强弃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