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耽美小说最强弃仙TXT下载最强弃仙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最强弃仙全文阅读

作者:MS芙子     最强弃仙txt下载     最强弃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6魔君初临

    66魔君初临

    黑篷人得了瑚火毯,细看了几眼后,就收入了斗篷之下。

    买卖两讫,本次的七星山易宝会总算是圆满结束了。

    秦桑语带了夜殊等人出了地厅,卸去了护山罡风。

    夜殊等人日落而进,出来时,已是月朗星稀。

    罡风一除,云海平静如浮绒白毯。

    崇云公主施了个礼,道了句“告辞”,一声清叱,只见云海下,展翅而飞的天翁鸟破云而来,她登上了灵鸟,踏云而去。

    见崇云公主自西而去,玉衡台前,只留了夜殊和黑篷人,秦桑语抚着美须,“再过半日,七星山山阵将封,两位道友还是早日离开的好。此去西行,山势平缓,也无鸟兽。”

    其意就是让夜殊和黑篷人向西而去。夜殊谢过了他的提醒,再回首时,黑篷人又如来时那样,化成了一片乌云黑点,去如黑闪。

    夜殊取出了符鸟,封存了白弥,向西而去。

    待到夜殊的符鸟也消失在了云海之中后,秦桑语折身向东,蹙兴叹着。

    分明是暗夜寂空,百鸟栖巢时,东方却有一抹异样的红色,像是日出,又像是血荼。

    夜殊骑在了符鸟上,心想着陈琅等人必然还在山脚附近,要想了个法子和他们会合才行,以免回了隋云,惹来了猜忌。

    “调头往东行,”白弥又不安生了。

    “方才秦长老也说过了,西行下山最方便。往东去,可是开阳台、摇光台,那边封锁了几百年,没准还有妖兽栖息,”夜殊不满着,虽说秦桑语已经卸去了云海之中的罡风。

    夜间的七星台,较白天,景色幻变,又有一番奇景。云海星光奇景,少不得要吸引一些猎奇修者。

    往年也有些不更事的修者意图进深处的星云台,一窥奇景,都无端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秦桑语已经暗示过了,七星山山阵会与半日后关闭,若是山阵一关,要想出山,就更难了。

    “你往东边看,”白弥言语中,有了几分焦色。

    夜殊向东看去,东方云海,已经被染成了一片红色。那红光在云海中,隐隐有扩大之势。

    红光之内,又有数道黑影。

    “还真有人不知死活的往云海深处去了?”夜殊心忖着,忽的明白了,“百雀族的那名女子,向东去了?”

    白弥这厮,哪能关心了他人的死活。入了七星山后,唯一让他动容的,也就是那名雀绿女子了。

    “她的本领高强,尤其是那件雀羽翎法宝,飞速极快,竟还有人拦得住她。”夜殊苦巴巴着,不是她见死不救,而是事实摆在了那里,有她没她都一个样。

    要是她也能像黑篷人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再或者像是杜豪风那般,喷一大口口水,逼退了数名凝神期的修者,她也就去了。

    “道天门的那些人势众多,又有火属法宝,雀族惧火,她的归雀翎阻挡不住。你...救她。”白弥初见了雀绿女子,就知她是雀妖一族。

    琅天界已有多年未有大妖级别的妖出现了。此次来了只初出茅庐的上妖九族的雀妖,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势必要围剿击杀之。

    本以为道天门来易宝的,哪知他们却临阵调枪,伏击起了那个落单的百雀族美女来了。

    刚去了一个落叶坡,又见了一个更大牌的道天门,夜殊头疼不已。

    倘若不去相救,那小小的孔雀妖,必死无疑。

    白弥的语气中,带了激愤,也没半点服软的意思,最后一句,却是难得的恳求之意。

    “...”夜风吹得夜殊那身脏乱的衣裳,猎猎而动。她的眼眸闪烁,并没有调转符鸟。

    这人族说得好听些,平素做事谨慎,说得难听些,是个怕死要命的。

    她果然是不肯的。

    “召本尊出来,”白弥气急,已经换了副咬牙切齿地口吻。

    “召你出来做什么,那不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我和你是一伙的,”夜殊抚了抚被风吹得不服帖的鬓发,“一根稻草上的蚂蚱的日子还长着呢,有福得一起享,有难也得担当着,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天大的人情,日后是要还的。”

    脸上的众生谱又是一变,本还稚嫩病白的脸,如一个失了水分的鲜果,迅速干萎了下来。

    星光霁霁,映在了夜殊的脸上,只照出了个枯腮斑皮的老太婆。

    符鸟一振,往下行了数丈,隐进了云雾中。

    西向,天翁鸟上,宫装的美妇崇云公主背手而立,只见她峨眉耸起,发丝乱开,却浑然未觉,想来是陷入了沉思。

    天翁鸟示警尖鸣了两声,崇云公主娇叱着:“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鬼祟着跟在了后头。”

    前方五丈处,云海腾地散开,那名神秘的黑篷人黑兀兀地立在了云海上。

    他脚下无物,却是仅凭那一张斗篷虚空而立。浮云公主哼笑了一声,娇躯之下,步挪如莲花灿开,几道华光之后。

    天翁鸟撤爪而去,她也同样立在了云端。

    “崇云公主好手段,当真是深藏不露,想不到以四旬不到的年龄,竟也已经是凝神中期,就要突破中期,不如后期。只怕这件事,连陈玄远秦桑语等人也是不知的吧。”黑篷人朗声笑道,言语间听不出其具体的用意。

    崇云公主方才的步法,由简见繁,步伐已破了入微,踏入了神通之境,灵气凝而不散,比她在玉衡地厅内的修为又高了一筹,显然她之前隐匿了自己的真实修为。

    见来人清楚地说出了自己的修为,崇云公主更生警惕,“阁下,就是为了确定在下的修为,才紧随在后多时?”

    “公主莫要惊慌,你的真实修为,在下不会轻易泄露去,更不会告诉贵国国君,”黑篷人谈笑自如。

    崇云公主面色剧变,她脚下华光快如炫星,宽袖之下,飞出了三个玉环,直击向了黑篷人。

    “轰”,如雪山崩塌,玉环一击之下。黑篷人的身影化成了一团黑浩浩的云气。

    分神之影,崇云公主俏脸失色,急急撤回了玉环。

    黑篷人形如鬼魅,来历神秘,却想不到他竟然只是个分神之影。

    崇云公主毕竟是出身皇室,心性又岂是常人所能媲美。

    玉环收起之后,崇云仿佛方才并未出手那样,笑颜再开:“方才冒昧,还请前辈见谅。前辈即有如此的神通,自是不会为难崇云。”

    “早闻枭寄国崇云之名,道她是女中豪杰,万军之中,谈笑自如,虽是帝王之材,惜生为了女儿身,”黑篷人似讥又似叹。

    崇云听得一愣,怔忪后,又是潸然一笑,幽幽说道:“原来前辈早知崇云隐瞒修为的原因,惜生为了女儿身。”

    在念到了“女儿身”时,她昂然再道:“那又如何,枭骑国以武治国,强者为上,只要我胜过皇兄,就是枭骑国易主之日。”

    “枭骑国国君不过是凝神之姿,不过他身后的枭骑营,却是百万武者,其中武师无数,即便是银盔武灵都有上万之多。以万人之力,再联合了枭骑国的国师之力,崇云公主又有几分胜算?”

    崇云默默不语,对黑篷人更是又惊又怕,他所说的事,正是她最避忌的。

    “还请前辈明示,”崇云何等聪明,她心知黑篷人来历不明,可实力却是深不可测。今日找上她,必定是有所图。

    “突破金丹之境,建新枭骑营,暗中培植自身的势力,”黑篷人说得,崇云也早有所图,只是一直苦于无下手的时机。

    “前辈有所不知,枭歧营里全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那些少年武者自小就被选中培养,能以一挡十。更何况突破金丹,难入登天,想那杜豪风也是用了百年的时间,才一朝突破,”崇云神情黯淡。

    “枭骑营中,多是些出身富贵的皇族显贵之子。枭骑国囤民千万,草根少年多如过江之鲫。选其中淳厚吃苦之辈,最好是孤儿之流,你再暗中选之,倾力培养,势必能成精锐之师。至于金丹之境,倒也不难。我送你一份魔功,功成之日,修为自会一日千里,我自会再指一条明路与你,”黑篷人幻影,在云海中浮浮沉沉,手中一枚玉简丢出,崇云公主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她咬咬牙:“崇云愚昧,不知事成之后,前辈又要些什么?”

    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崇云懂得不能再懂了。黑篷人出手不凡,清世镜更是逆天的异宝,如此的人物,又为何要隐匿在琅天界这样的界。

    “统一琅天界,将其归入魔君麾下,届时,你将是一界之主,”黑篷人长啸一声,人已经如破空之箭,消失在了云海彼端。

    崇云公主心惊不已,手中握着的玉简抖动不止。

    魔功,那人竟是魔族。

    她心神不宁,再看了手中的玉简。魔族的玉简乌如墨石,发出了诱人的光泽。

    崇云公主按捺不住心中的****,分了神识,入了玉简。一看之下,她心头的那丝疑惑也打消了。

    “回枭骑国,选拔良才,炼魔功,”她一挥衣袖,携了天翁鸟西行而去。

    东方的红云一阵阵滚动,火光已经漫满了整个星空。

    ~谢谢“”的二度平安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67螳螂捕蝉

    67螳螂捕蝉

    火烧云,无垠的火烧云,从东而来,比初生的旭日还要气势汹汹的云海之火。

    澜音的眸中,只剩了一片片火海。

    她的发髻散乱开,翠绿是纱衣被汗水打湿后,贴在了身上,瞳孔因为惊恐变得涣散开。

    在离开玉衡台后,她本是想西行而去,哪知一艘凭空杀出的宝船,对她穷追不舍。

    逼着她驱使着翎羽,直往东向而去。

    待到她避进了一片视线模糊的云区后,以为已经甩开了身后恼人的宝船后。

    澜音才察觉所处的云海非同寻常。

    那不是云,更像是火,发出了窒人的热度。

    禽鸟妖兽,天性怕火。

    她已是近四品妖兽的修为,寻常的火并不畏惧。

    哪知这火丝绵如云,愈到了后头,来势愈汹。

    火卷进了云里,灼得云变成了灼人的烙铁。

    澜音急速往前,那云海一层一层,无穷无尽。

    最后,她不得不停了下来,妖力紊乱,视线受阻,成了只困在了云牢里的雀鸟。

    澜音心里隐隐猜到,她中的埋伏很可能是一种很厉害的阵法。

    那条宝船上,必定有很厉害的修者。

    那伙人可能早就已经盯上了自己,她进入玉衡地厅,再独自离开,一前一后都被人算计了。

    狡猾的修者,以为如此就能将她困死在了此处。

    澜音口中苦干一片,纤弱的五指凝出了一份妖力。

    “去,”她手中翎羽妖宝一蹴而出,朝着身前的一片火云而去。

    翎羽虽轻犹重,去势快猛,一撞上了火云。掌心大小的锦毛陡然张开,像是只开屏的孔雀。

    “咝咝,”火云遇上了就翎羽,犹如金石相撞,火星不停激发而出。

    澜音手捏妖诀,将体内残余的那丝妖力尽数送进了翎羽。

    每一名血统纯正的百雀族上妖,生来就会带了一尾翎羽。此翎为炼翎,是天生的炼化型妖宝,随着翎主修为的上升可在翎上加持各种妖法,

    澜音妖赋不错,妖根是变异风属。可脾气也是生得跳脱无比,不喜修炼,只爱在妖界游历。

    遇了百年炼羽的机会时,就在翎上加固了风属的疾风羽的妖术。

    这种妖术,可一日千里,遇上强敌,打不过还可以翎尾抹油,立时就溜。

    翎羽炼化之后,也的确是让澜音在数次遇敌时,化险为夷。

    可是今日,遇到了缠力无穷,没有边际的云海时,翎羽却是乏了力。

    漫布在了四周的火云海,受了翎羽之袭后,骤然一缩,翎羽所向的火云海中,喷出了团烈火。

    火光迅猛如雷驰电骋,绿色的翎羽被火点燃了,颤了几颤,就要跌落云端。

    澜音大惊失色,慌忙收回了翎羽。

    昔日五光十色的绿翎,细羽破损,雀眼上也是一片焦黑。

    澜音胸口一闷,剧痛立刻袭来,本命妖宝受损,非同小可,心急如焚,美目里只剩了一片的焦色。

    火色的云海有了变动,云层之上,一艘宝船徐徐开来,船上之人嚣叫道:“雀妖,遇了我道天门的修者,还想妄想缠斗,劝你速速卸去妖兵,束手就擒,本大爷还能恳请师父饶你不死。”

    道天门,不过是个名声不显的破落门派。澜音暗骂着,不过是仗着阵法了的。

    该死的阵法,那到底是什么阵法,为何她从未见过。

    前后四周全都密如铁桶,澜音用妖识少了数遍,也没找到此火云阵的突破口。

    翎羽都被毁了大半,澜音衣裳尽湿,身旁的火云很有些古怪,凝脂细肤上,已经烫出来数个燎泡。

    那宝船上的人还是叫嚣个不停。

    火云的范围在不停地缩小,将澜音逼得退无可退。

    “即便是死,也别想我向人族修者低头,”澜音狠鸣一声。

    她撕去了身上的宽长纱衣,束起了长发。破碎的纱衣,就如一尾雀尾。她拢起了双掌,脚侧齐开,膝下一个轻踮。

    人腾空飞起了几步,在云端上旋转了起来。

    澜音面上带着动人的微笑,汗水洒落在了火烧云上,竟是红色的。她纱衣上的裙角飞扬了了起来,化成了无数根根金圈雀翎。

    她的妖力已竭,舞姿却是从未有过轻盈。

    道天宝船上,火云里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地倒映在了一面传影石上。

    一众道天门的弟子都是目露惊艳之光,“那雀妖生得倒是美艳,看着也是弱不禁风的,都这种时候了,还跳什么舞。”

    “混账,别小瞧了妖族,琅天 界太平了千余年,你们是没有看到当年妖族横行时的狠样。她的修为可不差,要不是掌门赐下的火跋云旗厉害,仅凭这她的那件妖宝,就可以逃遁无踪。”

    早在一月之前,门派中就得了秘讯,妖界有了异动。多名大妖上妖纷纷越过界海域山,往了各人界赶来。

    这只雀妖进入琅天界时,恰是被道天门的眼线发现了。

    那时李长老正在冲击金丹期,得知了消息后,大喜往外。血统纯正的上妖丹元,能炼成大补的灵丹,吞食之后,修为大进。

    适逢七星山集市,山河门有人传讯来说有奇宝出世,李长老就假借了寻宝之名,再求着掌门师兄赐下了道天镇山之宝,火跋云旗,在携了道天宝船,赶往了七星山。

    到了七星山后,他再用了手头的那张传闻藏有真火行踪的秘图,与秦桑语暗中通了气,终于等到了澜音的行踪。

    在澜音携着夜殊飞渡罡风时,李长老就隐匿在了一旁。见识了翎羽的厉害之处后,李长老就舍了进入玉衡地厅的机会,携着宝船堵在了玉衡台外。

    “师父,那女子的舞有古怪,”与看得如痴如醉的其余几名弟子不同,岳云岚神情冷清,眼眸中也没有半点惊艳之色。

    见了他如此的反应,李长老很感欣慰,很是不满地瞪了另外几名弟子。

    “都是些不成器的,马亮,带了几名师弟一起列剑,那妖女定是有诡,剑阵夹击,绝不能让她逃了。云岚,你练剑也有一阵时日了,随着你师兄一同去擒拿妖女,”李长老一声令下,几名弟子立时列好了阵势,仗剑飞出了宝船。

    才刚出了宝船,就有人叫道,“马师兄,那是什么?”

    东方已经浮起了一阵日出前后的鱼白色。

    火烧云中,异象迭生,烧得通红的云中,显出了只绿色的孔雀,那孔雀展开尾屏,展出了绝世的姿容来。

    绿光陡然大盛,与火烧云形成了一绿一红的对持之势。

    东方的鱼白中,出现了无数细密的黑点,黑压压,如虫蚁攒动而来。

    “鸟群,”马亮头皮一麻。

    天边黑压而来的,是成千上百的低品灵鸟。有翅身数丈的大型鹰鹫,也有小如麻雀的豸鸟。

    那些栖息在了各座星云台上的鸟群,席卷而来,马亮从没一次见了那么多禽鸟。那些禽鸟眼露凶光,云海被无数的翅膀震碎开,云波破碎。

    “必定是那女子,她那舞,是百鸟朝会之舞。立刻禀明师父,”马亮急道,禽鸟来势汹汹,虽都是些一二品,三品左右的灵鸟。

    可此时是在百丈高空之上,论起飞行能力,禽鸟占了优势。

    这一群鸟数量之多,足以将道天宝船和这帮道天门的弟子绞杀在了半空中。

    火烧云中,澜音面上的笑容,变得冷酷无比。

    雀者,禽中王也,岂容这些修者作贱。

    **之上,澜音的膝头柔似无骨,肩端不停耸动着,如一只翩舞的雀王。

    这一只百鸟朝雀之舞,快而轻、灵动之中,透出了无数的热情。

    空中的禽鸟密集地飞来,越来越近,云层之上,闷热了几分。

    “师兄请勿着急,师父自有安排,”岳云岚踏着灵剑,稳如松柏。

    “妖女,还敢作祟,”李长老瓮声喝道,一枚赤焰色的小旗祭出了宝船。

    那小旗一入云海,翻云滚浪,如武生甩旗,在云海之中,旗身随风而动,绷得犹如一面小鼓,发出了嚯嚯嚯的风卷之声。

    “嗖嗖嗖”,小旗喷出条连绵数里的火线,火线沾云即燃,一下子拔高成了面劈开云海的火墙。

    来势凶猛的禽鸟,来不及刹住去势的,撞上了火墙。

    顿时鸟羽湮灭,滚成了个个火球,犹如后羿射落的九日,一颗颗滚下了云海。

    云端大乱,小旗翻滚穿梭,一道道火墙接连拔起,一只只扑翅而来的禽鸟丧身火墙之下。

    一场杀戮,一场生与死,高阶修者与低阶灵禽的较量。

    那些灵识不全,只是凭着天性,遵守着雀鸟之王的召唤禽鸟,瞬间就化成了焦烟。

    火烧云中,那只翩舞的绿雀如同瞬间被折了翅膀,那一抹绿纱俏影形如枯槁,美眸望向了火云之中,

    “不,”澜音喉头滚动,呕出了口血。

    虽是身处火云之中,肤上起了火热的灼泡,从澜音眼眸中迸出的仇恨,却是冰冷刺骨,“道天门,尔等滥杀无辜,灭我禽族,吾澜音宁死亦不会屈服,”

    泣血斥骂之后,澜音全身生出了羽翎,人形正在迅速消失,数道绿光自她体内裂出。

    自知逃脱无望的澜音,竟是要行兵解之术。

    正是时,一抹白色的晶亮,犹如天降神兵,直扑向了火色的小旗。

    ~谢谢“shannee”的平安符,每一份打赏,每一张票子,都是对芙子的支持,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68 送上门的宝旗

    68 送上门的宝旗

    道天宝船之内,李长老掐着跋云旗诀,两眼凝神,望向了云海之中。

    云旗已经控制住了云海上的形势,看着一只只禽鸟被火球吞灭,湮没在云海中,李长老面露喜色。

    在听到了澜音的绝望的叫声时,李长老眼露狞色:“还想做垂死之争,尸解?你以为你能在了本门的火跋云旗之下,妄言生死,”他以右手重重一落。

    火跋云旗上,喷出了一道火色绳索,蛇行着穿过火烧云,就要缚住了澜音。

    就是那时,云层之上,那阵白光杀至。

    白光不过铜钱大小,行得极快,迎上了火色绳索,形如利刃,一击而过。

    火色绳索被拦腰截断了,溃散开。

    “!!”李长老敛起了神识,再是一扫,才看清了那白色铜钱的真貌。

    “雀翎?!又是一枚雀妖翎,白色的雀翎!”李长老心惊肉跳,何时云海之上,又匿了一只雀妖。

    随即他又狂喜不已,孔雀本就是珍禽,羽色多为蓝绿色。

    而那枚白雀翎,洁白无暇,连一丝杂色都没有,它破开了层层火云,美丽而又危险。

    白孔雀之翎,李长老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一枚妖翎的主人是谁。

    两颗妖丹,当真是天要助他。

    贪念一起,李长老手中数个法诀掐动,那小旗停了翻滚之势,不再喷出火线。

    “马亮,率着众师兄弟退后五里,”李长老气势冲天,直上宝船船头。

    马亮等人急退数里,岳云岚驭剑离开时,再看了一眼宝船上方的火跋云旗

    李长老面泛红光,手中又是数道法诀。

    拳头大小的小旗再生变化,云旗上,旗身大了数倍,如战场上摇动的战旗,向那枚白翎叫阵着。

    旗身飘动,骤雨大小的火球,就若喷发的火山烈焰,赤红的火球漫天砸落。

    那半路杀来的白雀翎刹是灵活,见了火球之后,直冲上了云霄。

    “叮”,雀翎发出了一阵清脆之音,洁白无瑕的羽翎上,出现了一轮彩色的光环。

    羽翎一为二,二为三,三为四...几息间,幻化成了数之不尽的白色雀翎。

    本是通红如一块烙铁的云海上,白色纷纷落下。

    火烧云中,本已绝望了的澜音,身上的尸解雀之光一顿,呆然凝视着从上空落下来的一片片白羽。

    她摊开了手,接住了一片白羽,冰凉沁人,羽毛化开了。

    “羽毛”是不会化开的,漫天的白色,并非是雀羽,而是雪。

    白羽落下时,雪如天女散花般,她的死灰般的双眸再度亮了起来。

    “雪,雪羽翎,姐姐,是姐姐吗?”澜音殷切地看向了上空的白雀翎。

    “不好,能幻化**,那妖物必是有了几百年的道行,”李长老心中暗惊。

    雪落到了火烧云上,闷热的空气发冷沉淀,云层冻成了一块僵硬的冻云。

    五里之外,道天门的众弟子看得心惊胆战。

    “破,”自天际,飘落一声大喝,云层陡然震动。

    “砰”地炸开了,火烧云顿时散开。

    李长老气血涌动,手中云旗上,红光黯下。

    “何方妖人,敢阻我道天门除妖卫道,”李长老冷眼觑向了白羽翎悬空浮立之处。

    多了一骑行符鸟的老妪,面貌丑陋,澜音和道天门诸众见了此人,都是一惊。

    “立时围剿而上,”岳云岚当机立断,第一个冲向了老妪。

    她是谁?老妪现身之后,袍身一动,将那枚白翎收了回去。

    澜音耳边有传音道:“小雀妖,别看了,我可不是什么妖族,立刻往西逃去。”

    数十道剑光,在云海之上汹涌而来,夜殊头皮炸开,暗叫道:“死白弥,有了如此的重宝还要收回来,这下子,可是要拼了老命了。”

    夜殊并不知道,白弥也已经是尽了全力。

    那一尾白雀翎,却是雀妖至宝。若非白弥和雀翎的故主,关系非比寻常,根本难以驱动。

    方才的那一番强行驱动,已经是竭尽了白弥的全力。

    剑光将至,一股白茫的雾气铺云弥开。

    云气助着雾气,一时之间,云海上下,七座星云台间,都顺势被云雾奇观罩住了。

    雾气来得突然,道天门的众人和李长老都是始料未及,一时之间,也不敢拼杀向前。

    澜音吞了颗返妖丹,手中羽翎祭出,急冲往西而去。

    说来也怪,那层雾气如生了眼般,澜音所冲之处,云雾竟比其余等地稀薄不少,她一路疾行,竟是顺利脱开了那层云海。

    也不知那人到底是何人?她的羽翎和姐姐的颇有几分神似,也需是遇到了雀族的老前辈。

    “今日之辱,澜音誓要雪耻,道天门,我与你势不两立,”澜音恨声立下了誓言,一路西行而去。

    再看云雾之中,李长老也是措手不及。

    “那是什么法宝,竟还能化云为雾,”李长老心下大骇,忙用了神识在云海中一番搜索。

    那雾气也是古怪,神识一入,也如石沉大海。

    “师父,师兄几人都围困在雾气阵中,”岳云岚身陷云海之中,并不敢妄动,堤防着四周。

    “勿要惊慌,为师自有法子,擒住了那妖人,”李长老心知那小雀妖定然已经遁逃,既然是抓不到小的,抓到了老的也是样的。

    李长老哼了一声,召回了那面火跋云旗,但见旗身上红光尽褪,心疼不已。

    火跋云旗是道天门镇山之宝,是第一代掌门得自一名出事高人之手。此宝很是特别,需用上等的火种养护。奈何天火地火都是难求之物。

    是故,每一代掌门陨落时,都会奉出本命元火,以火养之。

    这才能炼出能点燃云海的逆天之力,掌门师兄交出此宝时,再三吩咐,要妥善保存之。

    今日一战,却被那白雀翎逼得元气大伤,红光消退。

    李长老越想越是火大,狠了狠心,噗地在旗上喷了一口血。血溅落在了云旗上,黯淡的光焰再度亮了起来。

    “妖人,纳命来,”李长老掷出了火跋云旗,旗身化成了一道凌厉无比的红光,直往夜殊所藏之地行去。

    雾气之中,岳云岚警觉着,就在方才他身旁一阵风,似过去了什么。

    “有人,”岳云岚不敢大意,腰间一轻,再低头看时,储物袋竟是不见了。

    如此的一幕,在雾阵中,正在不断发生着。

    “该是我的,还是我的,”夜殊的手上多了数十个储物袋。其中赫然就有送回去的那些储物袋。

    兴许是云海助势,抑或是她今日的修为有了精进,这一次借了道天的小阵旗布出的水雾之阵,比上一次厉害了许多。

    入阵之人,伸手不见五指,连神识试探都没了作用。

    不过这也只是对轻慢了神识修炼的道天修者们而言,若是遇了擅长神修的上妖大妖,夜殊可就不敢保证还有如此的效用了。

    夜殊边靠着灵石补充灵力,边放出了神识,在了云雾阵中,如鱼得水,借着小摘星手,一个不拉,将道天门的弟子身上之物,摸了个精光。

    “见好就收,该遁了,”夜殊心忖着,就要往西逃去,收回阵旗。

    “危险,神魂甲,”白弥惊声。

    已经是迟了,一道迅猛无比的血红光色,直往夜殊袭来。

    夜殊定眼一看,一面小旗裹着血红光色,比剑光还要锐利许多。

    小旗周遭的雾气,像是很畏惧那阵红光,纷纷避让。

    夜殊心知不妙,驱着符鸟不停地避让着。

    那小旗犹自顽固,任凭夜殊如何躲避,都是紧追不舍。

    红红的雪光拖曳着,将云雾撕裂开。

    眼看小旗已经追到了十丈之外。

    夜殊心急之下,摸出了蟒坤袋中掏出了火焰草,一枚不拉,全都丢了出去。

    “轰轰轰,”云雾之中,多了几团红光。

    火焰草轰上了小旗,赤霞火喷薄而出,小旗还真是停了一停。

    爬上了旗身上的赤霞火被一点点吞食了。

    非但没有被烧毁,小旗的旗身快活地摇了几摇,猛地一个加速,比先前还快了数倍。

    “见鬼了,赤霞火被当成补药吃了,没见过这么****的旗,”夜殊叫骂着,拼死命驱动着符鸟。

    那可怜的符鸟只不过是陈琅随手送出来的便宜货。

    如今早已是摇摇欲坠,随时要散架了。

    夜殊眼下也没工夫心疼符鸟,保命要紧。早知道会摊上了今日这档子烂事,她就不会强出头了。

    那面小旗连云都可以烧得一干二净,夜殊可不敢被它正面击中。

    逃,速度逃。

    夜殊记起了她的储物袋里,还有白弥炼的丧冰钉,那玩意奇寒无比,兴许能有几分帮助。

    神识在储物袋里乱搜了一气。

    “呜,”哽咽一般的声响,自蟒乾袋里发了出来,传到了夜殊的神识之中。

    哽咽声传来后,那紧追不舍的小旗猛地一个刹车,呆在了后方。

    哽咽声是从一面旗上传出来的。

    道天留下来的两面阵旗之一,其中一面,是夜殊已经用上了的水属水雾旗。而另一面,属性一直不明,夜殊也没琢磨出具体的用法。

    而就在今日,情况危急万分之时,旗面空白的阵旗发出了人一般的哽咽声。

    “嘤嘤,”更怪异的一幕随之而来,身后的那面小旗也哼唧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69隋云变故

    69隋云变故

    啥状况?夜殊还没反应明白,再看云雾之中,水雾阵旗也急巴巴地遁云而来。

    空白的阵旗自发飞出了蟒坤袋,水雾阵旗绕着道天门的那面小旗,一上一下地跳动着,很是雀跃。

    “敢情,这仨是认识的,”夜殊呐呐着。

    道天门的法旗,又怎会与道天遗留下来的两面阵旗有干连,难道是,这几面阵旗本就是一路的?

    那两面小阵旗像是失散了多年的亲人般,一蹦一跳着。

    而那面空白的阵旗则是如一名慈母那样,昂立在了前方,不时得晃了晃旗杆。

    水雾旗撤离了阵眼,云海中的水雾之气也不稳了起来,夜殊不敢再座逗留,心下一念,先是召回了空白的阵旗。

    空白阵旗一收之后,另外两面小旗竟也跟着,一同收进了蟒坤袋中。

    早一刻还追杀夜殊,恨不得将她烧成了渣的小火旗,钻得尤其利索。

    李长老那边,只知火跋云旗与他的那一丝神识牵连,无端端就断掉了。任凭李长老怎么召唤,那小旗也是毫无影踪。

    好在此时日出东方,璀色的旭日照得云雾悉数散开。

    “师父,那妖人偷了弟子的储物袋,”岳云岚最早回到道天宝船上。

    李长老不发一语,傻愣愣地盯着云气消散后,露出来的瓦蓝色的天空。

    广阔的天空上,什么都没有。

    火云跋旗不见了,那妖人老妪也不见了。

    完了,李长老两眼一翻,从船上跌了下来。

    众弟子一阵高呼,齐涌而上。

    虽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岳云岚却有种有预感,星云台一战,给道天门带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方才那妖人无声无息,就盗走了本门灵宝,想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所有的道天门弟子,包括回了道天门后,发布了界域缉杀令的李长老,都一致认为。那名丑陋老妪是一名极厉害的上妖。她定然是用了很厉害的妖法,掠走了火云跋旗。

    道天门的众人从未想过,镇派火云跋旗是自愿跟人私奔的。

    至于那张通告全界,在各大门派热议了数月的缉杀令上的老妪,事后,还好好地等在了七星山的山中。

    “夜兄弟,你说你一直等在山脚?”陈琅安顿了岳小鸣,准备再出发回隋云时,失踪了快半个月的夜殊找上门了。

    向陈玄远引荐了夜殊后,陈琅听着夜殊说了这几日的遭遇。

    “小弟无能,那日进了第一星云台后,就和陈兄等人失散了。我苦寻陈兄和岳小姐不着,也不敢私下乱走,就等在了山脚。想着陈兄势必是要经过山脚的。哪知有几名猿姓的地痞缠上了我,强要我那颗‘醉王丸’,”夜殊送出‘醉王丸’时,陈琅等人已经先行离开,倒也不怕他看们出端倪来。

    “猿姓兄弟?说得可是猿子曲几人?”陈玄远也听过那三兄弟的恶名。

    夜殊忙是点头,“正是那三人,那三人抢了我的灵丹之后,还想要我说出炼丹之人的下落。那灵丹是祖上所传,我怕惹急了那三人,就躲了起来,一直到山阵关闭的消息传来,才敢再出来找陈兄。”

    这几日天天罩在了众生谱下,夜殊的黑脸上,多了几分苍白,身上的衣衫也是烂了脏了。

    为了力图效果逼真,这一番遭遇,夜殊说得声泪俱下,委实可怜。

    陈玄远听罢,生了几分怒意,猿家三兄弟不过是草莽出身的杂修,仗着没有门派束缚,竟敢这般生事,“也罢。七星山的事牵连颇多,我先送你几人回了隋云,再回京都复命。”

    陈琅和夜殊听罢,自是感激不尽。

    回隋云的这一程,有了陈玄远护着,一路倒是相安无事。

    期间岳小鸣被救醒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又说是要寻杜豪风拼命,又是哭爹喊娘的,惹得陈玄远好阵不快。

    没了道天宝船,一路上又是拖拉了些时日,足足又过了十天,夜殊毫发无伤地回到了隋云。

    一趟七星山下来,夜殊赚了个盆满钵满,尤其是最后水雾阵中的浑水摸鱼,除了那个据说最后吐血三升,被紧急送回了道天门的李长老外,所有的道天门子弟的储物袋都没有幸免。

    夜殊出门时带了几块灵石,回来时已经是多了数倍,到手的灵石,总计一品灵石一百五十而颗,二品灵石十颗,就连三品的灵石,都有一颗。

    至于其他的基础符箓,术法玉简,也堆了一些。

    这几日由陈玄远护送着,夜殊不敢使诈,好吃好睡,也没细细清点,这下子只等着回着隋云城后,再行清算。

    才入了隋云的城门,就见了岳府数人已经等在了城门处。岳青城和步氏也赫然在列。

    “娘,”只有离了隋云城,岳小鸣才知出门一日难的道理。她此番受人欺辱,连外公都被人擒走了。连番的哭闹,又让陈琅伯侄俩厌恶不已。

    如今一见了亲娘,就哭喊着扑了上去,哭哭啼啼。

    步氏也早就得了落叶坡和陈琅的传讯,她这几日也是焦虑不堪。除了担忧爱女的安危外,步长老下落不明,连带着她在岳家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更可恨的是,步氏泪眼惺忪着,暗中瞪了夜殊一眼。

    夜殊正要告辞,却见了岳青城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还有陪在了步氏身旁的那名三旬开外的女侍,也是多看了她几眼。

    陈玄远对岳青城这样的隋云土豪型修者,自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他为人谦谨,也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断然不会将轻慢之色流露出来。

    陈家两人和岳青城正是客套着,一只标有了“陈”府标记的传音鹤扑翅着,落到了陈玄远的身前。

    “二公子身死,大夫人有令,捉拿三公子回府问罪。”符鹤一张一合,吐出了个让陈琅五雷轰顶的消息来。

    陈琅一行人离开前,本以为不日即可折返,后七星山生了变故。陈琅就发了传音鹤,由步氏安排人手,护送了陈云卿先行回帝都。

    “大伯,二哥他怎会死了?我明明是求了解药,好生照料着,”陈琅此去七星山,得了陈玄远的赏识,本以为回了帝都,也能在本家站住了脚。

    “传音鹤中没有明说,你先不要惊慌,待你我回了帝都再说,”陈家发生了如此的大事,陈玄远自是无心逗留,带了陈琅离开了。

    岳青城等人在城门矗了片刻,岳小鸣也停了哭闹,面露怯色:“娘,琅哥哥不会有事吧?”

    步氏也是忧心忡忡:“这事只怕不简单,你陈伯母早一日就传了音讯过来。方才有陈玄远在,我也不好告诉琅儿。陈云卿先前还是好好的,在送回帝都之后没多久,就毒发身亡了,帝都的大夫一查,说是身中隐毒。那毒潜伏性极强,不容易发现,待到毒性一发作,立时身亡。”

    “琅哥哥不会下毒,娘,你一定要救救他,”岳小鸣哀求着。

    “当真是女生外向,救他?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家里已经乱成了一气,不经我允许,就与陈琅私下外出,立刻跟我回府去,这几日没了我的允许,哪都不能去,”岳青城阴下了脸。岳家虽不是什么望族豪门,可一直靠着和道天门落叶坡的良好关系,在城中站住了脚。

    可七星山后,道天门和落叶坡都生了变数。

    岳家也摇摇欲坠了起来,岳青城这几日,就在为岳龙宣布的事头疼不已。

    再看四下,那名本是混在了人中的易百楼小工,已经趁着混乱之际,走得没了影。

    “老爷,你当真是要送了小鸣去拜仙门?”回府的途中,步氏禁不住询问了起来。

    见岳青城也不言语,步氏敛去了泪意,硬声说道:“老爷当真是狠心,小鸣是你的亲骨肉,你就由着要将她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火坑?何为火坑,你也是看到了,百里家的那名乞丐女儿,送进去才是几个月,就出落得天仙一般,修为也是精进了无数,已是筑基有成。东郭幕府的人更说她已经得了引荐,要被送往琊寰界拜入仙门之下。”岳青城昨日才刚去了百里家,亲眼见到了脱胎换骨后的百里九。

    如此的一块美玉,却因百里家的冷落而显现蒙尘。

    方才陈玄远假意客套的模样,岳青城又岂会不知。

    琊寰界,那可是诸界中,仙门云集的大界。

    若非岳龙手头有那么一封引荐仙门的信函,小鸣哪来的如此际遇,他这做亲爹的不愁没有机会跟着翻身。

    “可是琊寰界路途遥远,一路上更是妖兽众多,老爷子手里的那封信也是陈年旧事,万一中途生了变?”步氏还是不愿,她就只得小鸣这么一个女儿,琊寰界又是隔了界山之远。

    若是真送了过去,只怕此生都难得一见。

    “****之见,东郭府已经联系了界内的好些出众的少年男女,一并会送往琊寰界。你以为我情愿将小鸣送过去。若非落叶坡道天门接连出事,爹也不会出了如此下策。趁着这阵子云岚还没有回来,你让小鸣安生点,别再闹事,”岳青城说罢,顾自闭上了眼,不再发话。

    步氏斜了他一眼,不再发话,心中却是暗道:“岳青城,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派了洗涛去易百楼的事?你要认儿子,我偏要让他不得好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70玉葱茏

    70玉葱茏

    夜殊是趁着陈家的那阵乱开始之前,就溜开的。

    她懒得见岳青城和陈玄远等人的委以虚蛇的矫情样。

    陈家的符鹤说些什么,夜殊早已是了然于心。

    时机刚刚好,夜殊嘴边是一抹讽笑。

    那一份虎王星鲨的“鱼瑙”,算是她送他的最后一份大礼,至于他回陈府后,是生是死,那已不**的事了。

    陈琅和陈府的人即便是追究,也不会到了她的身上,真要追查,也是从东郭幕府追查。

    而东郭幕府的人,也不会知道,那份“鱼瑙”被动了手。

    虎王星鲨是一种可食用的大型海兽,浑身的鱼肉鲜美无比,也不含毒素,不过那仅是指平常的星鲨。

    只有常年与鱼类打交道的渔民或是老牌的庖者,才会知道三十年以上,排卵期的母鲨,它的血一经加热,就会转化成一种潜伏性的隐毒,那种毒只要是沾上了一点酒,就会迅速转换为剧毒。

    陈云卿那样的纨绔子弟,既是酒水不进的养了几个月,大病初愈后,必定会再去****作乐。

    而夜殊身旁恰好有名对鱼类烹调,尤其是喜食各种鱼脍的齐正齐大师。

    那一日岳小鸣送来的虎王星鲨被齐正的霸气一刀劈了个对半后。

    他亲自监工,清洗检查了鲨鱼后,顺道将这个道理,告诉了夜殊。

    夜殊本还没放在心上,哪知她闯入东郭幕府后,有刚巧发现了陈琅那伙人捕捞过来的,是只排玩卵后不久的母鲨。

    而夜殊在取那份鱼瑙取出来时,“很不凑巧‘地染上了血。

    从材料上,是找不出半点问题的。至于东郭幕府,夜殊也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也是不知情的。

    嘴边的笑容渐渐隐去,夜姝忽的加快了步伐,绕进了一条巷道。

    夜殊走进巷子后不久,那名岳府的阵师草就出现在了巷口。

    隋云城比起徽镇,街道和巷子迂回纵横,复杂了不少。

    易百楼的琐事繁忙,夜殊也非十余岁时的懵懂小童,很少会在城中闲逛。

    这一带的巷道她并不熟悉。

    见对方七拐八拐绕进了一条死巷道,兰草冷嗤着,当真是地狱无门那小子一头栽了进去。

    兰草也不紧跟着进入巷道,取出了一面巴掌大的阵镜。

    琅天界内,镜只在富贵人家或是修真灵宝中,才偶有窥见。

    兰草取出来的那面镜子,并无把手,圆盘状,厚约两寸,亮度不显,既非是用铜,像是用灵石打磨。

    那名镜子通体赤金色,置在了日光地下,镜面映在了光亮处,镜子上并没有折出任何反光。

    被日光一照,那镜面就如一口黑洞,将日光悉数吞了进去。

    黄澄的镜面上,划过了几道霾色。那霾色翻滚着,一个狰狞的狗头隐约可见。

    狗头一出,兰草眼中带过丝喜色,将镜子置在了地上后,就听得前方有脚步声,兰草随后即闪到了墙边。

    那名易百楼的小工,也就是步氏千叮嘱万嘱咐要除去的“岳文翰”从巷道里踱了出来,边走边说着:“怎么又错了,还是徽镇好,这么大的城,让人绕得直发昏。”

    都说夜氏的那对子女,岳文翰生得老实,今日一看言行,说是老实,还不如说是个不开窍的。兰草暗中查着。

    半月之前,就在岳小鸣和陈琅离开隋云前不久,步氏探听到了个消息,夜氏的儿子来了隋云。

    徽镇的那场火,步兰依最想烧死的人反倒并非是夜氏,而是夜氏替岳青城生得那名独子。

    母凭子贵,若非当初步氏设计的巧妙,岳青城绝不会让他唯一的子嗣被遣送走。

    倘若没出七星山的事,有着落叶坡做倚靠的步氏也不会将岳文翰放在了眼里。

    可是眼下,步长老生死未卜,岳云岚又在门派中崭露了头角,即便是道天门沦落了,他也还有退路。

    让步氏更是不安的是,岳青城一得知了“岳文翰”的身份后,就派人守在了易百楼外,还旁敲侧击着那名小工的各种消息。

    易百楼那边,倒是没有多大的动静,只是打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说那小工“又笨有馋”,至于什么被收为齐大师的徒弟,那更是子虚乌有。

    岳青城这才收了心思,抱着观望的态度,再观察着。而偏是这时候,岳龙抛出了什么“拜仙帖”的事来。

    步氏虽是在岳青城面前哭哭啼啼着,实则心底却是另有打算。

    琊寰界仙门,只要是修真之人,都要觊觎着。步氏装出了副慈母多败儿的纤弱样,也不过是为了麻痹岳青城,暗中行了计划。

    深知步兰依脾气的兰草,不禁暗叹道,她的这位师姐,倘若生了个男儿身,又少些儿女情长,必然是能成就一番大事。

    前方的巷道口,岳文翰“啪嗒”一声,脚下踩到了什么。

    四下张了张,岳文翰捡起了那面镜子,在原地等了片刻后。

    他又嘀咕着:“天色不早了,还是先回了易百楼,”他将那面镜子揣进了怀里,走出了巷道。

    兰草自一旁闪了出来,“天狗缠身,吞人三魂七魄,不出三日,就要死于非命。刘厨娘死因有疑,我还需谨慎些好。”说罢,她再是风火燎撩地往了岳府赶去。

    兰草走后不就,巷道的某处,飞出了只蝙蝠。

    回了易百楼后,夜殊将这几日七星山的事情,稍加润色后,抽髓去骨,禀明了齐正。

    齐正听后,捻着半长不长的羊儿胡须,“看来琅天界要大变天了。好在易百楼历来不参合那些门派间的破事。时局再是混乱,也是要吃饭喝水,再不成,易楼在了其他几界还有分布,迁了过去就是了。你且静养几日,再过些日子,随着我外出苦修,待到苦修结束,事态也该有个眉目了。”

    夜殊随口附和着,折出门时,也不见阿贵,正要拉人询问,就加了后方院子里飘来了阵笑声。

    走进了院落,院落里摆着几盆开得茂盛的石竹。

    夜殊进去时, 阿贵傻呵呵地笑着,一个身姿窈窕的粉衣女子正替阿贵抹着汗。

    当真是一月不见,傻子也成了抢手货了。夜殊稍稍定了定神,想着如此的和谐景致,她还是退出去好些。

    哪知傻子贵脑子不好使,眼神却尖得很,一瞅到夜殊,就充红着脸,结巴着,“殊儿,殊儿”的叫了起来。

    那名粉衣女子转了过来,她这一转身,夜殊的眼珠子险些要跌出了眼眶。

    粉衣女子转身时,纤腰摇曳,如同春风拂春柳。回头时,嫣然一笑,,更衬得肤如滑雪,眉目俏丽。

    硬生生衬得身后的那一片嫣红的石竹瞬间失了色。

    “岳夫人,”夜殊心底叫苦,这死阿贵,惹谁不好,怎么就独独勾搭上了岳龙的那名美妾,“你怎么在这里?”

    “夜小哥可回来了,阿贵天天叨念着,你何时才会回来。早几日我到易楼吃饭,见了你们院落里的石竹花开得很好,就特意来讨要些秘方,”岳龙的美妾收回了那块方巾,轻声笑道:“这不一打听,就打听到楼里的花圃已经归了阿贵管。夜小哥也别岳人岳夫人的叫,奴家不过是名妾身而已。若是夜小哥不嫌弃,不妨叫我一声玉姐姐,再或是叫奴家的闺名,葱茏。”

    玉葱茏的嗓音甜而不腻,说话间,那双魅人心魂的眼珠子,一勾一沟地冲着夜殊眨着。

    阿贵在易百楼里,可谓是物尽其用。他用一些鱼骨鸡骨碾成粉,用来种植花草,楼里的花草也确实被他照料得很好。

    “殊儿,你说回来要给阿贵带好玩的,”阿贵傻乎乎地笑着,抢到了夜殊身前,拉着她的衣袖叫嚷着。

    “玉夫人真是客气了,这种埋汰地,只怕要脏了你的衣服。阿贵是个傻子,真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阿贵,别闹腾了,”夜殊虎起了脸,阿贵立马扁起了嘴,蹲在了地上,埋头锄起了草来。

    玉葱茏见了,瞥了一眼阿贵,神情有些复杂,她幽幽地说道:“傻人自有傻福,兴许他的日子才是过得最好的。夜小兄弟既然回来了,我也该回府去了。这几日,岳府可要热闹了。”

    玉葱茏走后,夜殊叹了一声,拉起了阿贵,劈头就是一阵训斥:“阿贵,你啥人不好惹,偏要去招惹那个劳子的玉葱茏。我和你说,漂亮的女人是老虎,越漂亮的越不能理。”

    “阿贵不怕老虎,”傻子贵目光灼灼,用拳头擂了擂胸口。

    “...”夜殊翻了个白眼,“总之以后岳府的人,你都不要招惹。”

    “殊儿不生气,殊儿最好看,阿贵谁也不理,”阿贵虽傻,却是极会看脸色的,他手中往了夜殊发梢一抹。一朵紫色的石竹就插在了夜殊耳边。

    心底一阵泛软,夜殊取下了花来:“阿贵,殊儿是...男人,男人不戴花。”

    “男人戴花的,美人弟弟就戴的,刚才...”阿贵还要解释,夜殊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带了东西给你,笔和纸,世道要乱了,咱得抓紧修炼,画符的画符,扮猪吃老虎的扮猪吃老虎,”院落里,苦巴着脸的傻子贵和一脸阴险的黑脸少年,蹲在了一簇石竹花旁,嘀嘀咕咕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71 拜仙帖

    71 拜仙帖

    “主人,那名女子是岳府大房步氏的贴身侍女,名叫兰草。”夜幕方至,夜姝掩好了门,打开了窗,一只蝙蝠扑棱着飞了进来,落到了地上,就成了幻影族的蝠妖莲落。

    莲落就要跪地拜见,被夜殊搀了起来。

    入夜已深,屋外已是乌云笼月,黑漆漆一片。

    夜殊并未做入睡的打扮,她手中握着那面镜子,言语诚恳:“莲落,以后就不用行礼了,我与你一样,都是被家族抛弃的可怜人。这一次还真是麻烦你了,长途跋涉赶到了隋云,就让你去盯梢,大叔的身体怎么样了,可有起色?”夜殊与陈琅等人会合后,就联系了莲落。

    为了不被陈玄远察觉,莲落只得日夜兼程,仗着蝠族之厉,赶在了夜殊等人回隋云前,先行赶了过来。

    照着夜殊的吩咐,她这几日间或躲入了岳府和易百楼中。

    易百楼中并无多少动静,最大的动静,莫过于岳家的那名美妾玉葱茏频繁来找阿贵。今个种花,明个杀鱼,一个个花样,轮番换着使。

    “难道是岳龙快不行了,他的那名美妾急着找下家,所以看上了年轻力壮的傻子贵,”夜殊坏心地想着。

    莲落被夜殊制住了下跪的姿势,只得站了起来。

    “岳家的老太爷是不大济事,这几日岳家的两名子嗣都轮番伺候在病榻旁。主人,不是说他是你的...何不送些灵粟原浆过去,那些灵浆确实有些效用,”莲落得了夜殊的灵粟原浆后,也是将信将疑着,带回去给了卧病在床的老父。

    莲落的爹爹本就是人族,只是早年被掠去了妖界,筋脉受了妖界煞气的侵蚀,早已是千疮百孔。

    夜殊的精炼灵粟原浆,可算是误打误撞。灵粟虽不是什么仙丹妙药,胜在对滋养效果好,尤其是对于人族,悉心调理后,莲落的爹爹还真有了几分起色。

    “莲落,你可知我的娘亲病入膏肓时,岳家的人,从没问过一句。我兄长身首异处时,岳家的人,亦从未要给个说法。如此的岳家人,我又为何要出手相助,”夜殊声音陡然低沉了几分,眼眸似屋外的月色一样,冰凉如霜。

    莲落她自小生活在妖界幻妖族,听闻了不少人族修者屠戮妖族的事,对人族修者,一直是痛恨无比。

    可她又不像澜音那样,出身高贵,她只是个半妖,在妖界也是饱受了欺辱。

    一来一回,她对人从不轻信。她一直以为,世上有了如此遭遇的人不过她一人而已,哪知夜殊也是如此的遭遇。

    “人****暖,自是心知,人敬一尺,我敬一丈。莲落见识不浅,我手中的这面镜子,你可知是什么来历,”夜殊也不再纠缠于岳府中事,岳府的那些人,即便是她们不找上门,自己也会去探查一番。

    见了夜殊眼神落寞,莲落不禁生了同病相怜之感,“主人切莫难过,方才是属下失言。岳府众人竟连天狗噬都用上了,分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狗噬正是夜殊手中的那面镜子。

    “兰草是名阵师,她修为不高,不过在阵法方面却颇有研究。这几日属下一直想闯入步氏的房中,探听些消息,奈何她门外的阵法很有些巧妙。这面镜子属下是在妖族的一本古书里看过。”莲落妖龄虽不大,出于“工作需要”,涉猎很广,即便是王抱石都比不得她的眼力毒辣。

    “天狗噬是一种融合了术法和阵法的镜中奇术。布阵之人用了以自身的三魂之一生魂为引,召唤出最低等的天狗-妖狗鸦天,再控制其噬他人的三魂七魄。”莲落亦只听说过这种术法,真正施行却是第一次看到,“好在主人警惕,及时运气了神魂胄才避过了一劫。”

    莲落心有余悸的看向了夜殊手中的那面镜子。

    镜面上,镜光毫无波动,也不见任何异受的踪迹。

    在城门口时,岳青城数次的打量和步氏时不时看过来的嫉恨眼色,早就让夜殊起了疑。

    修炼了“八荒鼎经”,且内养了鼎息后,夜殊今日的修为,已经是近了筑基期,虽说光看修为,还不过是个练气小修,可神识却足以察觉到方圆一里的动静。

    兰草紧跟在后,再设下了镜子的陷阱,夜殊也全都是暗中看清了。

    “白弥,同为妖族,你可有法子帮帮这只镇在了镜子里的妖兽?”夜殊把玩着手中的小镜,却不是在问莲落,而是直接问着白弥。

    吞噬她的三魂七魄,哼,也不看看她的体内,还藏了尊魂魄不全的妖猴。那厮的三魂七魄能被道天镇在了仙府中万余年,还不是能咆能哮

    夜殊不提还好,这一提,白弥就好比点燃了的爆竹。

    “好你个人族,真是狡猾。拐弯抹角着让我帮忙,还讨了个好名目。”换成了以前,白弥自是不会搭理夜殊,可兰草的天狗噬,却是踩找了白弥的痛楚。

    道天那厮,就是用了三魂分离之法,将他的命魂分离,这才让他修为大损。

    白弥被初镇在五灵阵时,也用了很多法子,奈何道天也是了得,两座仙府,一阴一阳,万余年间灵力源源不断,白弥最后只得是想到了请“外援”的法子。

    “哼,人修就只会那么点手段。那个名叫兰草的,比起道天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布的天狗噬,漏洞百出,只需本尊入镜,即可破阵,”白弥傲娇无比的语气,正符合了夜殊的心意。

    莲落见夜殊嘴角一抽一抽,那脸色,也不知是笑还是气愤。

    岳府之内,兰草将白日的事,禀告了一番。

    “娘,你说那可恶的小工就是那个小咋种。”岳小鸣白日受了委屈,入了夜后,就找了步氏的来诉苦,却听了这么个消息,不禁嚷了起来。

    “噤声,这事你切莫说了出去,”步氏骂道。

    “怕什么,兰姨不是已经在院落里施行了禁制,爹爹又去侍奉爷爷去了,屋里屋外,就只有我们三人。难怪我看那小咋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原来是夜氏身上落下来的肮脏种。娘,不能让他活着。万一让爹爹知道了当年是你陷害了夜氏,一定会想法子让那小咋种认祖归宗,”岳小鸣姣好的面容上,一片的恨色。

    这一次回府之后,爹爹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

    “娘亲自有安排,这事你不用插手,”步氏拍了拍爱女:“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若是送你去琊寰界修真,你可愿意?”

    “琊寰界?娘,那是什么地方,我若是去了,琅哥哥是不是也跟我一同前去?”岳小鸣娇嗔着。

    “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陈琅。为娘实话与你说了,陈琅这一次回了陈家,凶多吉少。你早些死了那份心,琊寰界是大界,那里的门派众多,比什么道天门厉害多了。更不用说门派里的青年才俊,更是数不胜数。百年之内,有数人飞升成仙。你与其想着陈琅,还不如想法子从你爷爷手中讨了那张拜仙帖。”步氏语重心长着。

    “我才不想去见爷爷,那现在的那副样子,光是让人看着,就觉嫌恶。娘亲,爷爷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成了那副模样。”岳小鸣撅着嘴,这一趟七星山之旅,还真是多灾多难。

    自小就疼爱她的两名长辈,外公被人抓走了,至今下落全无。而历来身体强健的岳龙,忽的就垮了下去。

    午后回了府后,岳小鸣就去拜见了岳龙。如今的岳龙,痴痴傻傻,要是没了仆侍的服从,就连大小之事,都不能自理。

    “胡闹,这时候由不得你,再过阵子,岳云岚回来了,你可就没机会了,”步氏好言相劝着。

    兰草在旁听着,也不言语,心底却对步氏母女很是唾弃。她的面上忽的飘起了一阵绯红,暗道,好在她早投了明主,否则哪一日被倒打了一耙都不知道。

    院落深深,同样是岳府之中,只不过是几墙之隔。

    “好人儿,那天狗噬真的如此厉害?”岳家大院里,拐过了步氏的院落,一处粉纱飘舞的雅致院落里,床头的麝香徐徐燃着,送出了一片旖旎的香气。

    帐幔之中,赤luo着的岳青城搂着玉葱茏,喜不自禁道。

    “那是自然,你家老爷子眼下的境况你也是看到了的,痴痴呆呆,”玉葱茏捂嘴一笑,推了他一把,“快些起身,这几日,你可要当个孝顺好儿子。”

    “我的好人儿,你还真狠心,就这般把我赶了下去。也罢,反正我们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岳青城恋恋不舍着又在玉葱茏的腰间拧了一把,神情很是痴迷。

    替岳青城整理了衣衫,将他送出了门后,十指丹蔻微微一动。

    只听得屋中的油灯“噗”地一声灭了,粉色的纱幔飞了起来,舞在了夜色中。

    纱幔在夜色中,渐渐变成了黑色,最后,整座小院,就如丧间一般,黑漆漆,肃穆穆。

    暗色之中,一口木匣被打开了,里面露出了份帖子,上面落有“拜仙帖”三个金字。

    ~谢谢“读书的水人”的平安符,最近焦头烂额中,谢谢记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72千妖坟

    72千妖坟

    夜殊叮嘱着莲落在城中先找了一处安身之所。

    白弥破除天狗噬需要时间,夜殊也没催促。夜殊就将剩下的时间用在了琢磨千噬骨上的千中妖族语言上。

    手臂粗细的玉骨上,均匀分布着凹凸不平的圆点。

    照着那名黑篷人所说,一个圆点就是一种妖族语言。

    夜殊的目的,是在这一千种语言中,找出幻影族的古妖语。

    莲落的幻音波的效用让夜殊印象很深,那一日澜音的百鸟朝会也很有几分玄妙。

    对于修者而言,剑修和法修才算上是正道,毕竟这两类悟道飞升之人,是修真界中最多的,据说诸神界的无上上神少帝也是剑修。

    在琅天界这样的小界,兴许还不觉得,但若是到了琊寰之类的大界。即便是不是斗法,也能见了漫天的飞剑法宝,足以说明剑修和法修的强盛。

    至于阵法炼丹再是符箓,这类修炼,也是被屏除在正途之外的。如此的想法,是获大多数修者的认可的。至于妖法之流,几乎是没有一个正经的修者会去专门休息。

    可夜殊却不如认为,她已经分析过了,她一没家族庇护,二无仙门可入,对她而言,增进修为第一完成了娘亲遗命第二,与兄长早日团圆为第三。

    她比其他修者,多了两股助力。一股是道天的洞府,还有一股就是妖猴。

    道天那厮就不用说了,她的所学本就庞杂,遗留下来的炼丹和阵法,都是速成不得的活计,其他的法术玉简,都是些不入流的。

    夜殊本以为七星山一行,可以找到些有用的玉简,修习些新法术。一去才知道,琅天界内的修真资源确实很少。

    即便是在凝神修者身上,也只能见了些三四品的灵宝,再往上,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了。至于中阶以上的玉简,更是一件都没看到。

    如此一来,夜殊就不得不面对些难题了。她的战斗力很弱,七星山一行,夜殊是靠了各路的旁门左道,才勉强逃了出来。

    众生谱是炼化了猿子丹得来的,小摘星手是打莲落那讨来的,道天门的火跋云旗,那就更不用了,是拐来的。

    剑招夜殊零零总总加起来,夜殊能对敌的法术,一个都没有。

    岳府的人找上门来,步氏又暗中陷害,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与岳府决裂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岳府之中,多是筑基期的修者。

    倘若是一人,夜殊直需暗地出手,即可解决了。倘若是岳氏兄弟两人再算上步氏妯娌俩,夜殊再召上白弥,莲落勉强还可以一拼。

    可如今还多了一个是敌是友还不清楚的玉葱茏,一个精通阵法的兰草以及岳府大院里各类小阵法,害病在床的岳龙再算半个,夜殊就没有多大把握了。

    再之猿氏兄弟迟迟没有动静,夜殊并不以为他们会轻易地放过自己。夜殊到不后悔杀了猿子丹,她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可也痛恨他人滥杀无辜,见了煞婴杖那样的歹毒之物,也是动了真怒。

    前有猛虎,后有恶狼,心知这一点的夜殊,最初是想苦练神沐的那一招残剑。

    奈何她苦练了数日,即便是将蝗十刃分化为五刃,可用起来犹觉剑不达意。

    白弥观看之后,说了原因有二,一是残剑终归是一招残缺的剑式,只有剑形没有剑意,如此一来剑招无法达意,自是无法运用自如。

    二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残剑的前提是五行宝刃,蝗十刃虽能分化为五口飞刃,却并非是具备阴阳五行,夜殊必须找到了五种炼化之材,才能进一步提升蝗十刃的品阶。至于五种炼化之材,寻找起来,也很困难。

    无奈之下,夜殊只得将主意打到了学幻音波上。

    幻影族的幻音波,是魍级的妖术。大致对应的修者术法,就是玄级术法。幻音波分为了三层,一层幻海潮声,二层为幻血境,第三层幻影刺杀。若是炼到了第三层,可越阶击杀修者。

    幻音波修炼没有强制的修为要求,只要求了古妖语,但习练者修为越高,幻音波的杀伤力也越大。

    从修炼出那口古怪的丹田鼎后,夜殊也觉得修为提了不少,几种低阶的法术修习起来,愈发顺手。

    照白弥的估算,夜殊如今该是有了筑基初期的修为。只是仅用目测,她还只是个练气修者。

    夜殊修为上的精进,白弥嘴上是说得不冷不热,心心里却是高兴不已。作为契约兽,其修为和契约主的修紧密相连,夜殊的修为提升了,也就意味着他的修为也有了小幅的提高。

    学习幻音波,不需要幻蝠族血统,夜殊缺的只是幻影族古语。

    夜殊本以为莲落会通晓幻影族古语,哪知莲落却说,关于幻音波的传承,是她的娘亲,已故的幻影族族长所传,采用的是神念传功之法。莲落的修为不够,还无法用神念传功。

    神念传功之法,是防止传功泄露或是传于外人而用的一种传功之法。

    与神沐授于夜殊的那一剑残剑的方式很相同,只能意会不能言谈。

    而据莲落提供的消息,如今的妖族,足有一万多个族群,十选一的机遇,希望她的运气足够好,能在玉骨上找到幻影族的古妖语。

    夜殊敛起了气息,分出了一抹神识。

    神识一沉入玉骨。

    与神识进入玉简后,立刻显出法诀不同。

    夜殊只觉身子一沉,再是一阵凉爽,像是跳入了一泉通透的玉泉之中。

    琊寰洞府的火热在逐渐消退。脚下踏上了一片枯土。

    四周悄无声息,枯土之上,立着一个又一个的坟堆,每一出坟堆前,都立着一块骨碑,上面刻有了从未见过的篆字。

    每一块骨碑,形状大小都不相同,有一些形如人骨。有一些小如麻雀,还有一些巨如高山。

    无论是哪一块骨碑,都透着无尽的荒凉。

    寂静,死亡的寂静,在这一片覆盖了数座山之广的枯土死冢上,立着已经死去了几百年的各类妖族骸骨。

    夜殊一看之下,心中感慨,上古荒兽果然了的,如此多的妖骨,那只千噬兽,该是怎样的凶残。

    夜殊轻叹了一声,顾不得过多的感慨,她开始寻找起了幻影族妖兽的古骸。

    一处又一处,夜殊徒步走了两座山头。

    “苍蚁族,飞象族,犀角族...才只有十个族群而已,”如此的进度还是太慢了些。夜殊索性放出了神识,边是快行着,边是一掠而过,快速在妖坟间穿梭。

    洞府内,又是过了一日,夜殊已经有了急色。

    “已经是第九百五十座妖坟,再找不到幻影族的兽骸,学幻音波就没指望了。”夜殊皱着眉,第三度坐下来调息。

    神识和灵力不同,消耗之后,灵石无法补充,只能是靠了调息来恢复。

    夜殊并没有发现,她随意坐下的那片枯土有些特别。那一片枯土,看似没有什么特别,仔细辨认,却有小幅的凸起。

    枯土之下,一块似兽又似鸟的骸骨,隐约露了出来。

    神识在一点点恢复,脑中一片清明。

    “嗯!”夜殊察觉到了身后的那处骸骨,似鸟非鸟,似兽非兽,虽是体型比一般的蝙蝠小了点,兴许就是幻影族的蝠妖骸骨。

    夜殊兴奋不已,十指并用,刨开了那片枯土。

    入眼的是具完整的兽骸,只比寻常的麻雀大几寸,与其他妖兽骨的惨白青灰色不同,这具说兽骸色泽如血玉。

    映衬在这片沙色的枯土上,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去。

    手指沾上了那具骸骨时,脑中忽的一浊。

    隋云城的某一处,变成了蝠状,倒挂在了某间庙宇的角落里。

    莲落惊恐地睁开了眼,“糟糕,主人有危险,幻影刺杀。”

    菩提洞天内,临潭而坐,沉浸在了研究天狗噬的破解之法的白弥也是眉心一拧,好重的妖气。

    如此的妖气,他已经有千载没有遇到了。

    “人族,还真是会惹麻烦,”天狗噬落到了地上,白弥消失了。

    天空是一轮血月。

    这个是幻血境。

    夜殊已经意识到了,手中的幻影族的骸骨已经消失了。

    天是红色的,连地表的枯土也是红色的。

    “哧”,一抹肉眼根本难以察觉的飞影,正中夜殊的心口,好在她体内的神魂甲反应更快。

    夜殊大惊失色,神魂甲上,多了一处凹穴,上面留下了道刀痕。

    那抹飞影已经遁进了土下。四周又是一片死寂。

    “嗤嗤嗤”紧接着身后又是多声,土下腾起了一股股烟尘,这一次,却是分别袭向了夜殊的多处要害。

    不好,夜殊急召出了蝗十刃。

    五道飞刃,刺穿了五抹烟尘。

    烟尘才刚散开,土下再生了变数。

    一道尘网盖地而来,直扑向了夜殊。

    “退到身后去,”白弥倏地出现。

    三转丹火立时化成了个火球,轰,尘网和火球撞在一起,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坑洞中,吱吱几声,一只红色的蝙蝠飞了出来。

    夜殊眼明手快,几枚丧冰钉立时射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73 金玉其外的萌宠

    73 金玉其外的萌宠

    说来也怪,白弥一出现后,红色的幻境里,弥漫起了一股强大的威压。

    那威压无影无形,却让那道红影的移动慢了许多。

    趁你病要你命,夜殊可不管这些。

    手中的丧冰钉连击而出,不过是指甲大小的钉面,去势又狠又快,直刺向了那只红色的蝙蝠。

    “叮”地一声,蝙蝠冻成了冰雕,落到了地上。

    幻境如见了阳光的雪一般,迅速化开。

    白弥也随之消失了。

    枯土死冢之中,那具挖出来的血玉状蝙蝠骸骨还十分完整,只在了蝠翅胸腹处,裂开了一处小口。

    夜殊拾起了那具蝠骸,早已没了皮毛血肉的尸骸,竟有几分温热感。

    击打而出的丧冰钉刺在了一粒豌豆大小的心脏上,心脏已经停止了颤动,上面披着一层寒霜。

    “幻影血蝠王,”在夜殊将这具蝙蝠的骨骸拿给莲落看时,小半妖

    莲落又惊又诧,“这是幻影族中很古老的一种旁支,幻音波就是出自血蝠妖。照着主人刚才所说,这只蝠妖死前,已经修炼到了幻音波第三层幻影刺杀的初阶。也是万幸,若是真让它修炼成了幻影刺杀的全阶,那可在瞬间幻化成百千计的血蝠,那时候就是来了一只妖军,也未必是其对手。”

    莲落嘴上说着,再是奇道:“主人,属下还有一事不明,照你方才所说,这只血蝠虽是未将第三层幻音波修炼到极致,又是死了多年,可是即便如此,它的修为也比...”莲落越说越小声,眼下之意,让夜姝好不内伤。

    谁让她收得契约兽和妖奴,一个比一个傲娇,论起修为,谁都比她强。

    夜殊也想到了,方才白弥进入幻阵之时,那股威压袭来,血蝠就被压制住了,那一股威压又是怎么回事?

    问白弥,他少不得又是一阵嘲讽,夜殊索性就问起了莲落。

    “那是‘界’,主人你领悟到了‘界’?这不大可能,‘界’是一种神通,只有上妖,乃至更上的妖尊才能施展出‘界’之神通,”提起了妖尊才会的神通之术,莲落一脸的崇拜。

    难道妖猴白弥已经到了妖尊的程度,他口口声声的“本尊”,竟不是傲娇的称法,而是指“妖尊”。

    夜殊神情变幻,嘴上推脱道:“我哪来的那样的神通,说起妖尊,你可知如今的妖界有几大妖尊?”

    妖尊,对于妖而言,就类似于修者中化神期的修者。

    一个金丹期的修者杜豪风,就让琅天界震了一震。金丹、元婴再是化神,可想而知妖尊是多么了不得的存在了。

    “作为一名妖,一名半妖,知道尊贵的妖尊大人的姓名,是每个小妖的常识,”莲落神情一肃,虔诚无比

    道:“妖界共有数十界,其中三座大大界由鲸妖皇、金刚妖皇和禽鸾皇分占,再有五大妖尊,分别是百雀、赤虎、沙蜥天王、绿龟祖师、天蛟五大妖尊,分守五大中界,其余的各界,都是由上妖霸占。幻影族所在的界归沙蜴天王所管。”

    “没有猴族血统的妖尊?”夜殊听着一头雾水。

    “金刚妖皇就是猴族,不过妖尊中,并没有猴妖血统。”莲落回忆着,妖族比人族修者要混乱许多,几大妖尊都是靠着自身强横的实力,才能保持诸界的稳定。

    “那有没有孔雀族的妖尊?”夜殊还记得那日澜音就是只绿毛孔雀,白弥和那雀族必定有些干系。

    “百雀族的妖尊,就是孔雀族。而且百雀妖尊还是妖界第一美女,当年金刚妖皇就曾多次示爱,都被百雀妖尊拒绝了。当时还差点引发了妖界分裂呢,这些都是族中老一辈的妖告诉我的。主人,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莲落是半妖,可半妖也有八卦之魂,只见她一说起妖族的八卦,两眼就晶亮了起来。

    夜殊已经感觉到了来自白弥的怒火。

    “有心思打听这些,还不如把手头那具血蝠骸处理了,让那小蝙蝠留下。天狗噬已破,本尊上一次欠了你一次人情,今日就把它还给你,你可想给布阵之人一个反击?”白弥的声音冷到了冰点,夜殊可不敢再问了。

    “这就是天狗?”夜殊召唤出白弥后,他再是召出了已经被驯服的鸦天狗。

    “这就是主人的契约兽?”莲落则是诧异着夜殊的本命契约兽。

    “好可爱的小狗,”被白弥从镜中解救出来的鸦天狗,形如狸猫,巴掌大小,一身的鸦黑软毛,葡萄大小的眼,吠叫时,声音里还带了几分幼兽的奶味。

    “好漂亮的猴子,”莲落禁不住就要去摸白弥的绒毛。

    “住手!!”夜殊和白弥同时斥道,只不过夜殊是担心白弥发作,朝着莲落开腔。

    而白弥却是,只见那只鸦青色的小天狗,“榴榴”叫了几声,口中利牙长了数寸,额头大如牛头,葡萄大小的眼,瞬间充红。

    一股无形的威压,立时而至,凶狠无比的天狗缩成了一团,不敢再动弹。

    莲落也是吓得立刻变回了蝠形,界,主人的契约兽竟是通晓“界”。

    “白弥,你故意作弄我,”夜殊见了白弥眼中一划而过的奚色,怒不可遏。虽说她是练过体的,可就不知是天狗的牙齿好,还是她的灰髓炼体强了。

    “主人?你能不能让这位大人,收起威压,”可怜的半妖莲落,只觉得浑身都置在了巨大的压力之下。蝠类的骸骨本就软脆,白弥的威压之下,莲落只觉得浑身都要散了架一般。

    “白弥,”夜殊磨牙霍霍。

    “半妖既是半妖,还混杂了人族之血。哼,你可知为何你的幻音波一直突破不了二层,”白弥这一问,却是让莲落愣住了。这位大人,仅凭一眼就看出了她修炼上的窘境。

    莲落在幻音波的修炼上,却有天赋。

    “还请大人赐教,”莲落省去了身上的威压痛楚,强化成了人形,跪在了地上,恳声求教着。

    “幻音波,是蝠族天赋之技,靠得是蝠妖体内的音波之能,某些人妄想修炼之,真是不自量力,”白弥冷觑了一眼夜殊。

    夜殊正对着天狗,威逼利诱着,浑然不知白弥在鄙夷她的不学无术。

    “你的运气算是不错,夜殊,血蝠骸,”白弥哼了一声,夜殊头皮一麻,很是狗腿地将蝠骸献了上去。

    白弥手指一动,那枚丧冰钉被连根拔了出来。冰钉一消,那颗表面布满了冰霜的蝠心跳了起来。

    “血蝠之心,可净化血统,你若是能将其炼化了,自可突破血统之限,”白弥指见一动,那颗再度跳动的妖心,落入了莲落的手中,“不过,你可是要想清楚了,血统净化,危险和痛苦兼有之。”

    幻影血蝠虽不属于上妖血统之一,却也是血统纯正的古妖族。这一只,在如今的妖界,已经是灭绝了。

    血蝠一身的修为,都凝聚在了它的心脏之中。这只幻影血蝠因为被千噬兽吞噬的缘故,血肉虽无,却因葬身枯土,很好的保存了心脏。

    心脏乃血之源泉,若是莲落能耐得住血伐之苦,却是能净化血统,排净人族之血。

    血伐,是妖族之中,与血誓齐名的两大妖祭,却比血誓要痛苦千万倍。

    听说要受血伐,莲落低下了头。

    “莲落,人之一世,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奋而争之,”夜殊幽幽说道。

    莲落心头哽住。想起了幼年时在妖族受尽的歧视,想起了被赶出幻影族时的凄凉,想起了老父受尽妖族煞气的折磨,莲落本还有几分犹豫的眼眸里,只剩了一片清明,“谢大人,莲落不怕苦。”

    莲落离开后,夜殊还有几分失神,那只小天狗伺机咧开了牙,一口咬上了夜殊。

    “榴榴,这人闻起来好香,怎么咬起来比石头还硬,”天狗可怜兮兮地叫了几声,被白弥拎了起来。

    “你在担心她?”白弥见了夜殊神魂不守着。

    “她会成功的,”夜殊不再多说,炼落的心情,她很能了解,倘若世上能有法子,让夜氏复活,即便是再苦,她也会一试。如此的心情,炼落必定也是感同身受的,“你方才所说的,血统限制,炼不好幻音波的说法可是真的。”

    “你倒是听进去了。不错,妖术既是妖术,妖使起来,自然比人族要好上许多。你倘若真是垂涎幻音波,倒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获得此技。”白弥一指那具血蝠骸骨,“血蝠已失去了精元,形如死尸。不过你还有一个法子,可以炼化了这具蝠骸,练就蝠傀。拥有一具蝠傀,也就等于拥有了一只血蝠。控制血蝠,就等于是学会了幻音波,如此的法子,可比你亲自来学,方便的多。”白弥不慌不忙地说道。

    “好法子,不过,要怎么炼化妖傀?”夜殊喜出望外,方才那血蝠的厉害,她可是看到了的。

    “方法不难。只是你我人情已清,互不相欠,本尊又为什么要传授你炼化之法,”白弥忽的一笑,眉目间,隐约有了金衣人的倜傥模样。

    ~谢谢“jingjign”的两张粉红票”,时隔多日,总算来了激励票,谢谢撒。最近处于波动期,自抽中,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74狗不理的酒

    74狗不理的酒

    这阵子,易百楼里的人都热议着几件事。

    一件是楼里今年刚招来的两名小工,看火小工夜殊和杂工阿贵,这阵子都跟着了魔似的。

    看火小工夜殊每日嘴里咕哝着听不懂的话,即便是剖着灵兽,也是如此。

    另一个傻子傻子贵更怪,整日拿着根笔杆子,在地上乱画一气。

    而另一件事,是齐大师忽的外出去了,这一次,并非去云游。齐大师走时,楼里竟是毫无消息。

    夜殊还是事后才从封三水口中得知了个大概。帝都的易九楼出了事,易九楼的管事晏大师请了他过去。

    齐正本是想带了夜殊和阿贵外出,为了此事,只能是将两人丢在了楼里,处于放养状态。外出之前,齐正让夜殊直接看管着两口火阵,务必要求在他回来之前,将控火运用熟练到入微之境。

    齐正也是忙中出错,忘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控火要想有精进,就必须反复多练。

    易百楼的灵珍馐也不是天天要开火的,为了让夜殊熟练紫阳地火阵的操控,封三水想出了另外一个法子。也就是这几日夜殊必作的事,蒸酒。

    “珍馐虽好,仍需好酒调味。美酒之于灵珍馐,多一分喧宾夺主,少一分索然无味。我和大师都不擅酒,所以易百楼不酿酒,我们的酒都是买自易楼内部,最常买的酒一为美人唇,二为壮士泪。这阵子易楼里出了些事,这两种酒也就断了,大师走之前,也叮嘱过,要再寻酒方,我在城里和邻近的酒坊里都找了些酒,可惜酒品不佳,内含的杂质太多了些,”封三水自打发现了夜殊对控火很有天赋后,可谓是爱护有加。

    早前的看火工的差事,免了。杂工的事,也不让她插手,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夜殊帮着蒸酒。

    齐正并不爱酒,连带着他收得封三水对酒也是很有度,饮茶多于饮酒。不过他们都不否认好酒能让易百楼的生意锦上贴花。

    封三水挑选的几种酒,都是粗酒,已经由邻近的酒楼酒坊送到了易百楼的后院。

    夜殊随着封三水到了后院,后院共排了一百多坛酒,每种七八坛,共有十二种酒。

    其中还有两坛卖剩下的美人唇和壮士泪。

    美人唇味如酒名,香气馥郁,带着股花香,口感柔和,酒质如丝一般雅致,玉珀色。

    壮士泪酒色透如冰,只有浓烈的酒味,口感凶而烈,酒劲惊人,一口下去,整个喉道犹如刀割一般。

    蒸酒的器具一应俱全,封三水交待了几句后,就留了夜殊和阿贵在后院。

    紫阳地火阵不温不火地烧了起来,几口铜质的蒸酒桶被摆上了左右两边的地火阵。

    夜殊分出了两抹神识,有条不紊地控起了火来。她的嘴里又叨叨念起了古怪的文字来。

    楼里对她和阿贵的热议,夜殊可都是听在耳里的。

    “该死的白弥,该死的一千种妖言,”夜殊摸出了那块千噬骨,脑中出现了一种又一种的妖族语言。

    白弥那张让人忍不住想海扁一通的脸脸:“要得炼化血蝠的法子?待你学全了一千种妖族古语后,再来找本尊。”

    一千种妖族古语,夜殊稚嫩的眉心上,已经为了这苦差事,多了数道褶子了。

    好好的人族修者,却要学劳子的千中妖言,夜殊的手指摸过了千噬骨。

    妖族的语言,比起人族的语言,简单许多,不过一千种都学完,却需一阵子。

    蓝鳄族...凤蝶族,今日夜殊要学的是这两种妖言。白弥并没有细说让夜殊学习妖族古语的原因,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鼻尖飘进了一股焦味,蒸酒桶中,只剩了一片焦黑。

    才过了盏茶的时间,齐腰高的酒桶,就被烧了一空。夜殊咋舌着,再一细想,紫阳地火并非是常火,用来蒸馏寻常的酒,确实是过火了些。

    另一口紫阳地火阵上,情形也没好多少。酒并未蒸干,但已经失去了酒味,留在了桶底的,是一团粘滞的酒液,味道苦得厉害,一点酒味都没有。

    “蒸馏酒怕是制不出好酒了,”夜殊失望着,再打开了剩下的美人唇和壮士泪,香味扑鼻,不过每坛都只剩了半缸。

    想来易楼自酿的酒,是有独门秘方的。

    下厨房里,混合着各种酒味,夜殊想起了杜豪风的那张酒方,醉生酒。

    刚得了这张酒方时,夜殊有惊却没有太多的喜。毕竟这张酒坊是金丹期的修者才能用的,她暂时也没有心力去打理一坛要了一百五十年的酒。

    可这几日得了 蒸酒的差事后,她倒是有了些眉目。

    灵粟,坞云姜,秦山松针,迷谷草...”一共是十种材料,灵粟夜殊手头很多,至于余下的九种材料,她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

    “即便是杜豪风老前辈,也是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摸索,我也不可能一次就酿成了。与其加工成色不佳的粗酒,还不如从零开始,自己酿酒,”夜殊自言自语着。

    夜氏在经营小长生客栈时,因外购的酒水价高,多会自酿酒水。夜殊接手客栈的那三年里,也接手了酿酒之事。

    客栈酿酒,因条件所限,选得都是些粗麦,玉米,酿造出来的酒,也多少淡而无味。 那样的酒,从烧制到启封,不过是半年时间,只能勉强用来烹煮和饮用。

    夜殊如今选料,却是讲究了许多。她淘干净了几口酒坛,再精选了一批新收下来的灵粟。

    再用五灵潭中的潭水,用紫阳地火阵,精心蒸煮了灵粟后,烧成了曲米之后,又是冷却,搅拌,封土之后,再埋在了菩提仙府的土下。

    “仙府的灵土与果树之流同理,该是一日一年,”夜殊只打算酿造一年陈的酒做试验,她一共埋下了三坛,若是合适的话,明日即可到仙府里启封取酒,交给了封三水。

    第二日一早,夜殊就挖开了仙府里的灵土。初次酿酒,成果未定,夜殊不免有几分忐忑。

    开启了封泥后,夜殊还没看清坛子里的东西,就听到了身后的一阵冷笑声。

    白弥站在了身后,跟着他站在一块的,还有那只新晋的萌宠天狗。

    天狗黑不溜秋,白弥一身金毛。白弥面露不屑,天狗眼露好奇。

    “不学无术,”白弥嗤了一声。

    “榴榴。”鸦天狗叫了几声,夜殊睁大了眼,盯着天狗,她听懂了几个字眼,大意是问,这比石头还硬的人族在做什么?

    “待你学会了全部的千余种妖言,既能懂得它的话,那半妖的血伐进行的如何了?”妖族语言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夜殊早前学得一种豺妖语,就和天狗的语言有几分相似。

    夜殊联系了下莲落,一时没有音讯,只能隐约察觉到莲落已经避出了隋云。

    为了进行血伐,莲落选择了隋云城外的一处山洞,作为血伐之用。

    “既是联系不上,那就无需再等了,今夜,我们就前往岳府,”夜殊吃了一惊,闯岳府?

    白弥瞥了一眼刚启封的酒坛,眉峰微耸,只见鸦天狗已经爬到了酒坛旁,在嗅了几口后,摇头就走,“连狗都不理的酒...”

    “好酒,与壮士泪有几分神似,看这火候,也有一年陈了,”被白弥和天狗嫌弃了的酒,转了个手到了封三水的手里后,被狠狠夸赞了一通。

    封三水本就不好酒,他所谓的好酒,也不过是相较于早几日的劣质酒而言。

    更让夜殊精神大震的事还在后头,封三水品过了酒后:“好在你蒸出了稍好些的酒,昨个玉夫人来楼里订酒,说是要替岳老爷子泡些药酒,叫阿贵给她送一坛过去。”

    玉夫人,说得就是岳龙的那名美妾。

    由阿贵去送酒,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夜殊心里千百个不乐意。

    她转念再想,与其夜探岳府,不如干脆就来个白天送酒,先摸清了岳府的情形。

    送酒的车子套好后,夜殊就往岳府送酒去了。

    岳府是隋云城中的豪户,正门只迎宾客,酒只得是后门送进去的。

    “玉夫人的酒?你是易百楼里来的?夫人早前吩咐过了,若是易百楼的送酒小工来了,就叫人往绿翘院送,”厨房的大娘瞄了夜殊几眼,见他容貌寻常,撇了撇嘴,指了条路,就放夜殊去了。

    岳府中,并没有夜殊想象的那般戒备森严,一路上,她甚至没看到几个家丁。

    夜殊手中捧着酒坛,神识一路放开,很快就将半个岳府都摸清了。

    东边的院子是大房岳青城所住,西边的院落是二房岳青山,南边的正院是岳龙所住,玉葱茏的院落毗邻岳龙的住处。而北边的是仆从居住的外院院落。

    夜殊并没有立刻往,越过了岳府正中的一处假山花园后,她身形一闪,躲进了北边的仆从院落。

    小院里,几个洗衣妇孺正洗刷着衣物,只听得了一阵闲言碎语。

    “你说老爷子还能活多久?”

    “进得气多,出得气少,怕是没几日了。”

    “老爷子看着挺硬朗的,怎么一下子就不成了,真要是被大夫人二夫人说中了,是被玉夫人给吸干了精元,”

    “这话你可别乱说,没看大爷这些天都和那小妖精眉来眼去的,大夫人那样的脾气,都焉着没了声音,可别老太爷****一蹬,小妖精就成真夫人了。”

    ...

    夜殊从北院走了出来,直往南边的院落行去。

    ~一个月过半了,粉票子有么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75 夜探岳府

    75 夜探岳府

    北院一行,得玉葱茏的八卦若干。

    玉葱茏,是岳龙七十高寿时,外出访友时,救起的一名孤女。

    与夜殊在客栈酒楼里常听说的英雄救美相同。岳龙这个须发兼白的老英雄,救了美若天仙的小孤女后,孤女就自愿以身相许,两人锦瑟和鸣,过了三载。

    三载里,岳龙对这小****宠爱有加,因玉葱茏性情骄纵,不喜用奴仆,除了对岳龙好言好语外,对了府中的其他人,一概不怎么搭理。

    岳龙就额外修葺了一处别院,也就是如今的绿翘院给玉葱茏独住。

    几月前,岳龙大寿后,****间害了风寒,自那以后,卧病不起。岳龙病危,府中也是谣言四起,大多数的谣言,就如夜殊方才听到的那般。

    还没进了南院,“站住,谁许你进入老太爷的院落,”洗涛从门侧走了出来,看到是夜殊时,他面色显然一变。

    “洗管事,是玉夫人让楼里送酒来的,说是给老太爷泡药酒,”夜殊的一脸小心样,让洗涛宽下了心,他暗中观察“岳文翰”的事,想来他并未察觉。

    “药酒?”洗涛眼中,划过了分怪色,“玉夫人住得院落,有独立进出的门户,无需从南院进出,你沿着右侧的街道往左,看到了一片花圃后,再往前走,就能见到了绿翘院。”

    “多谢洗管事,”夜殊应了一声,刚要走开时,就看到了南院的路口处,挂了面石镜。

    那面镜子比她早前捡到的那枚天狗噬的镜子还要大几分,镜面上,即便是在白日里,也能看到一片黑氲。

    “还看些什么,快些将酒送过去,”洗涛不悦着,眼底忧色很重。

    “洗管事,小的第一次进这么大的院子,不免要看傻了眼,那面挂在门口的镜子有什么用处?”夜殊故作不明着。

    “哪来的那么多话...”洗涛想起了方才屋内老太爷的模样,刚要训斥,再看夜殊手中拎着那口重约五十斤的酒缸,气定神闲,不见半分吃力,眼神四下张望着,满是奇色。 洗波暗道,险些忘记了这小子,还是岳家的少爷,如今老太爷病危在床,云岚少爷又因门派琐事,一时回不了府。

    倘若老太爷真有个三长两短,岳府的丧事单子上,这愣头小子,没准还要排在了前头。

    洗涛做事历来是走一步,掂量着后头的百步,他语气稍缓,“那面镜子,是大爷买来的祈福宝镜,能替卧病在床的老太爷祈福添寿。”

    “谢洗管事指点,”夜殊诺了声,也不再打量,就折过了院落,往了绿翘院去了。

    绿翘院,院落小而精致,却被一口很大的水塘占去了七成的院落。

    庭前庭后不过三间,也不见有婢女侍从。

    五月末六月初,荷花未开,荷塘内,绿色的新荷才是刚崭出了新叶,黄绿色的荷叶之间,横了条小舟。

    舟上,一张圆润的荷叶遮住了玉葱茏的脸,皓白色的腕上,是一条小蛇形的金丝镯,比玉葱还要白净几分的指间,粉白色的甲,修得很是干净。

    她的手随意地挂在了船沿,霜红色的纱衣被荷塘风吹得如轻烟一般。

    夜殊见过玉葱茏两次,对她的印象并非是岳府仆从所说的那样,年轻貌美,狗眼看人低。

    玉葱茏,让夜殊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夜殊盯着她的手,却见那双娇生惯养的手掀开了荷叶,露出了张妖娆的脸来。

    见了那张脸和那双手时,夜殊想到了玉葱茏让她看不透的地方来了。

    玉葱茏的脸,很妖,却不会让人生出了艳丽之感。她面未敷粉,唇亦未含朱,正如她的手指尖尖,生得双很是精致的手,却不想步氏或是夜殊见过的其他的富贵人家的夫人那样,涂了一手的丹蔻。

    妖娆中带了几分清丽,夜殊心底一惊。

    面前有凉风袭来,夜殊劈手抢下了那个朝他打来的青色莲蓬。

    玉葱茏娇笑着:“倒是难得,,帝都出了那样的事,易百楼还有心思酿新酒。”她也不怪怨为何是由夜殊送酒来的,手往了船舷一抹,手上多了根绳子,轻轻一扯,横在了水塘正中的小船,就靠了岸。

    别看玉葱茏娇滴滴的,听封三水说,玉葱茏爱喝的并非城中小姐夫人们爱喝的美人唇,她爱喝的是辣口的壮士泪。

    “帝都出了什么事?”夜殊追问着,齐正离开得匆忙,想来是帝都的易九楼发生了什么事。

    玉葱茏抛了一记媚眼,寒得夜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手中的酒坛被抱了过去,夜殊算是半个练家子,在易百楼里又是被当成了男人使唤,哪知玉葱茏随手一拎,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她启了酒封,“这酒火候还不够,但也凑合,比起隋云坊间的粗酒,倒是极好的。你酿的?”

    封三水见了夜殊的酒,只当是蒸馏出来的精酒,玉葱茏却是一眼看出来了。

    夜殊讪讪笑了几声。

    “勉强还能入口,比起壮士泪还稍稍差了几分。可惜了,酿了壮士泪的那名庖者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帝都发生了什么事,那可得去问封大师傅了,”玉葱茏抱起了坛子,呷了一口酒,姿势分外豪爽。

    夜殊却没心情欣赏美人饮酒的好心情,陈云卿一事竟会牵连到了易百楼的身上。

    如此说来,齐正此番去了帝都,很可能会调查陈云卿身死之事。鱼瑙的事,能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住齐正。

    “看你这张小黑脸,煞白煞白的,可别是中了暑气。”玉葱茏那张丽颜,钻入了夜殊的眼底。

    一股水香带着荷香气扑鼻而来,夜殊退了几步,眼神一瞟,却是注意到了玉葱茏的腰间,也挂了面小镜。

    脚底“嗖嗖”窜起了阵寒意,夜殊举步维艰地走出了绿翘院。

    经过了南院时,夜殊再回头安了一眼那面挂在了门厅处,黑眼氤氲的天狗镜,阳光明媚的大院,此时在了她的眼中,就如鬼宅一般。

    “岳府之中,倒是卧虎藏龙,”白弥的声音,很是时候地钻入了脑中,“你怕了?”

    “怕什么,我只是在想今晚该往哪里闯?”这就是岳府,她心心念了十几年本家,夜殊木着脸。

    身后的那座豪门大户,如今却已是垂垂欲危。

    入了夜后,夜殊还未出发,却是心头一动,一只蝙蝠飞了进来。

    莲落回来了。

    三日,在血伐的痛苦煎熬中,莲落过了痛不欲生的三日。

    回来的莲落,肤色更见白净,一双眼,在了夜色中,隐隐有萤光闪烁,额间多了抹血滴状的血焰。

    “主人,属下成功了,”莲落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一股从未有过的自信,自她的体内透了出来。

    血,纯正的幻影血蝠的血,在莲落的体内缓缓流动。

    戴上了众生谱后,夜殊和莲落一蹴而出。

    夜晚的岳府,没了白日的气派,正门外,站着两两而立的护院。

    莲落在岳府潜伏了过几日。岳府之中,白日和夜间的戒备差别很大。

    夜殊白天来时,是由后门进入,又是送酒来的,沿路并没有遇到什么盘查。

    可是夜间一探,却发现整个岳府戒备森严,三不五时,就能见了几名护院在巡逻。

    “往南院去,”夜殊要探的是岳龙。

    有了莲落的掩护,进入南院还是很轻松的。

    一路顺溜往内,一直到了南院的正门处。

    夜殊召出了白弥。

    白弥将鸦天狗放了出来,黑色的小天狗对着那面镜子“榴榴”叫了两声,大意是,“这玩意,也是天狗噬,里面住得是比它还要厉害许多的阎天狗。”

    “能看出是什么人布得阵法,是不是早前的兰草?”岳青城此人,当真是狼心狗肺,抛弃妻子不说,连亲父都要祸害了。

    “此人的布阵方式,比兰草要老道许多,想来兰草的布阵之法,还是此人传授的,”白弥冷笑一声,“小乌鸦,一同进去会会里头的老家伙。”

    天狗和白弥化成了两抹光影,隐约入了镜子之中。

    “莲落,随着我进去,”夜殊不愿在原地干等,往了南院中行去。

    与外头的几处院落不同,南院之中,连一个护院都没看到。

    一间乌漆漆的大宅,在几片黄杨木中若隐若现。

    今夜的月色不大好,屋子里点了盏宫灯,隐约能见了个侍从守在了处暗胖。

    夜殊神识一扫,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岳龙。

    “莲落,留意屋外,”夜殊闪身进了屋子,利索地打晕了那名侍从后,夜殊踱到了岳龙的床前。

    岳龙,她的爷爷,如今正躺在了病床上。

    夜殊对于岳家的人,丝毫没有感情。

    岳龙的生死,对于她而言,也没有多大的干系。只是她要怎样从岳龙的口中,探听到她需要的讯息。

    只是见了数月前还是老当益壮的老者,如今也是灰土着脸,一身的修为已经散去了大半,心里不免有几分怅然。

    人之一世,亦不过如此,筑基修者,在了天狗噬前也不过蜉蝣般轻贱。

    一世,夜殊瞬间想到,她的那一世,岳龙可从未有噩耗传来,命运在悄然改变。

    ~谢谢“花芯语”的粉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76偶得拜仙帖

    76偶得拜仙帖

    夜微凉,夜殊的心底,却是寒意迭生。

    倘若人命天定,那今夜躺在了床上的岳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重生了,从一介废材转而修真。而岳龙,岳府的当家之人,命垂一线。

    徽镇与隋云相差千里,可由于刘厨娘的缘故,隋云的消息不时有传到徽镇。

    重生前,夜殊又是心念念着想回到本家,本家的大小事情她都想尽了法子去打听。

    岳青城、步氏、岳小鸣...岳家的人与事,岳龙的大寿。

    窗外的月洒了进来,照在了岳龙那张毫无人气的老脸上。

    “玉葱茏,她又是谁?”岳龙娶妾那样的大事,重生前的夜姝,不可能不知道。

    凭空多出来的玉葱茏。

    “今夜不该到南院来,该去绿翘院,玉葱茏,她就是变数,”霎然脑中的迷雾被拨开了,夜姝刚要站起,身子一滞,手被死死握住了。

    鸟爪般干瘦的手,浑浊不堪的老眼,岳龙睁着眼,干皱的唇阖了阖。

    夜姝僵着,过了片刻,取出了一瓶灵粟,灌了进去。灵粟的滋润作用,立时在岳龙的病体上发挥了作用,枯灰的老脸上,有了些许的生机,岳龙的眼珠子抖了抖,费力想要看清楚床榻前的是何人,“帖...帖,拜仙帖,”挣扎着,他无力再坐起来,用手在枕旁乱摸着,一个小木匣从他的枕下,掉了出来。

    夜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金帛软帖,上头写着“拜仙帖”,三个字。

    打开了帖子,上面却是几行字,“东海界海之滨,有仙莱摆渡岛一座,身携拜仙帖,引渡琊寰。”

    通往琊寰的摆渡岛?夜殊心下好奇,琅天界竟也有海路直通琊寰界。

    “岳家...遗训...云岚...谨记...家族兴盛...万死不辞,”碎叨了几句,岳龙面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忽的坐了起来,往前一扑,硬挺挺地往夜殊刺去。

    夜殊只是一斜,只觉得他扑势急而骤,枯瘦的病躯上,散出了一层层的红光。那红光所到之处,岳龙的病体上,生出了密长的红毛,病了多日,瘦得只剩了副骨架子的身体上,血肉膨胀着丰满了起来。

    站立着的身体,如****般四肢落地,岳龙浑浊的老眼中,狞红色的邪光不停闪动,他的口唇上,涎液滴答,发出了“嚯嚯”地叫声。

    “白弥?天狗噬那出了什么事?”岳龙无端变化,夜殊不敢大意,她立时运起了神魂甲,护住了周身的几处,那张“请神帖”来历不明,暂且先收好了,人就往房门掠去。

    “有些棘手,方才我想让小乌鸦练练手,会一会比它高了半阶的阎天狗,哪知道一个女人闯了进来,”白弥还困在了天狗噬中。

    “可是玉葱茏?她必定是妖人,你可有从她身上察觉到妖气?”夜殊分神之际,岳龙如离弦之箭,噌地直往她撞来。

    “她不是妖,来得也不是玉葱茏,是个女阵师,是早先你遇到过的岳府家奴兰草,”白弥并不见惊慌,很是闲暇地立在了天狗阵中。

    天狗阵中,鸦天狗与阎天狗角斗正酣。

    阎天狗是魍级高阶天狗,鸦天狗是中阶天狗,修为差了一阶,仅是从体型上,阎天狗型如斗牛,而鸦天狗只不过斗牛犬大小,好在白弥的对敌经验比起兰草来要丰富许多。

    “看来人族有危险了,”白弥凝起了神,轰,一股无形的威压席卷而出。

    阵法之中,兰草和阎天狗都觉得周身重如山岳压体。

    “榴榴,”鸦天狗怒吼了几声,狗头变大了几分,一口拧下了兰草的脖颈。

    那阎天狗怒吼了一声,很是避忌地看了眼白弥,白弥也不多说,手中翻出了早几日的那面镜子,那阎天狗失去了人的控制,嗷叫个不停,最后被镜子收了回去“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就当本尊替那人族了却心中业障,”白弥制止不及,阎天狗倏地没了影踪。

    “砰”,挂在了南院出口处的镜子巨响一声,不消一会儿,又是两抹光射出。

    “莲落,退,”那岳龙化成了异兽之后,速度快了几倍,以夜殊的步伐,尚难以躲避,莲落见了夜殊受困,立时上前解围。

    “主人,小心身后,”莲落手中,多了一把红色镰刀,那镰刀破空一划,只是挡住了岳龙的攻势。

    院口的那处巨响,已经惊动了整个岳府的人。岳龙听了动静后,也停住了扑杀夜殊等人的动作,就往院落冲去。

    东西北几院的家丁蜂拥而来,将南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岳青城夫妇和岳青山夫妇也赶了过来,才刚至院落,就听到家丁的数声惨呼,南院内,血腥涌动,牛般大小的怪物吞下了多名家丁。

    岳龙与那只怪物一左一右,分食着院落中的家丁,他们每食了一人,身上的红光就盛了几分,形体也再膨胀了几分。

    南院中,又出现了两个人,是两名陌生的少年男女,正是戴了众生谱的夜姝和化为了人形的莲落。

    两人也是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两道光影掠到了她们的身侧。

    白弥和鸦天狗也同时落地。

    “这是怎么一回事?”夜殊心悸不已。

    “倒戈相向,那天狗噬的真正主人已经遁逃,”白弥悠然说道,眼中只剩一片残忍之色。

    “嚯嚯,”阎天狗怒吼了几声,逃逸而出的岳龙的眼中,红光黯下,隐隐有惧怕之色,阎天狗却是反向一扑,将岳龙也啃食一空。

    眼看那岳龙被天狗吞噬,岳府剩余众人,竟是无一人赶上前制止。

    莲落护在了夜殊身前,警惕着岳府众人。

    “爷爷,”慌忙赶来的岳小鸣见了如此的一幕,只知抱住了步氏,不敢动弹。

    “来人啊,去找玉夫人,”岳青城也被这一幕吓坏了,他勉强镇住了神魂,旁人不知阎天狗的来历,他可是知道的,那玩意可是从天噬镜中出来的,天狗为何会帮助外人,残害府中人,岳青城环顾四周,像是在找着什么人,人群之中,并不见玉葱茏的人影。

    四下一片死寂,哪还有什么来人,只留了个洗涛一人。洗涛慌忙跌撞着,往了绿翘院奔去。

    “青城,那些护院的阵法怎么都不见了,兰草呢,可有人看见了兰草?”步氏本是对岳府的那些护院阵法很有些信心,可是如今恶兽行凶,那几名贼人又是从何而出。

    “你问得可是她?当真是愚蠢不堪,枕边人与妖人苟且,身旁人全都是生了外心,你却依然蒙在了鼓里,”那只站在了一旁冷眼旁观着的金毛猕猴往了墙角一指,只见了一具没了人首的女尸。

    “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岳青山质问起了兄长来。

    “大胆妖人,竟敢在岳府行凶,”岳青城强自镇定着,府里如此大的动静,玉葱茏又怎会不知。

    他心底隐约猜到,他已经被玉葱茏设计了,亲弟和妻子的咄咄逼问,他眼下只有一个想法,将所

    有的脏水都泼在了夜殊等人身上。

    “岳青城,你当真是狼子野心,抛妻弃子不算。还与玉葱茏勾结,行天狗噬,祸害亲父,如今还想栽赃到了我身上,”夜殊对岳青城,早已是厌恶至极,只是想不到,他竟是如此胆小怯弱之人,到了这时,还想推脱责任。

    “胡说,我根本不知你在说什么?”岳青城瑟缩着,他身旁的步氏和岳青山夫妻俩都是狐疑着,看向了他。

    洗涛跌撞着跑了回来,“属下找过了,没找到玉夫人,只是...只是属下在玉夫人的房里,发现了大爷的贴身衣物。”

    岳青城猛地一惊,本还是仪表堂堂的脸,瞬间扭曲了。

    “小贼,纳命来,”他哼了一声,手上数道火芒闪过,却是直击夜殊。

    夜殊神情不变,手中祭出了一个氤水墙。

    眼前却是一闪,莲落手中镰刀手起到落,刀光阵阵,迫得岳青城不敢上前。莲落也是留了些实力,她心知如今在场之人,与主人毕竟是血肉相连。

    白弥瞥了夜殊一眼,哼了一声,手指叩动,那只阎天狗眼中,疯光陡章。

    “如此无情无义之人,留着又是合用,”白弥不慌不忙,手中一指岳青城,只听得鸦天狗昂起头来,对月而吼。

    阎天狗听得同伴呼叫之声,亦是对天而唳。

    岳青城惨叫一声,两只天狗既是向他扑去。

    “走,”夜殊既是已经探过了岳府,也确定了岳府没有所谓的真火,也是无心久留,烂摊子既然是岳青城留下来的。

    岳青城的惨呼声,步氏的哭叫声,一幕又一幕,被夜殊远远抛在了身后。当断则断,若是岳府熬不过这一劫,那也是命定。

    “主人,你今后又是有何打算,”夜殊走出了岳府后,就回了住处,她叫醒了阿贵,再收拾了行李,当夜就出了隋云城,在城外修整时,莲落询问着。

    黎明已过,夜殊望向了微白的东方,眼中迷雾散尽,岳府的一切,已经如烟散去。她本可以通过琊寰洞府的法阵,直去琊寰,可奈何她现在身旁还携了阿贵莲落等人,“去仙莱摆渡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77 三方算计

    77 三方算计

    岳府之中,天狗齐唳之时,隋云城中,有三处同时有了异动。

    隋云城外的某处悬崖上,一抹修长的霜红色,迎风而立。

    玉葱茏颊间含笑,很是幽怨的低诉着:“小冤家,好在奴机警,否则真要着了你的道了。也罢,阿贵那傻小子既是认准了你,我们自是后会有期。”

    她纵身一跃,身上的那抹霜红纱衣迎风裂开,长发如风中乱舞的墨柳,一只五彩斑斓的符蝶翩然飞起。

    彩蝶背着月色,拖曳而动的蝶翅上,一身白衣的少年笑声清朗,在空中与风声和为了一体。

    东郭幕府内,百里九候在了一旁,将熬好的汤药,倾倒入了齐额高的铁制浴桶里。

    浴桶之下,是一个火阵,紫黑色的火,如同毒蛇的信子,一吞一吐着。

    浴桶烟气氤氲,东郭幕容那张白如宣纸的脸上,金色的汗水,滴滴落了下来。

    “什么人?”百里九娇叱一声,手腕间瞬间生出了几根荆棘藤刺,缠上了来人。

    “嗤嗤”几声,那荆棘藤寸断开,内屋的墙角处,多了道人影。

    “幕风大人,”百里九慌忙跪地。

    浴桶里,水声哗然,东郭幕容起身走出了浴桶。

    百里九不敢抬头,只是低视着身前不远处,那双落地还有几分犹豫的足。

    主人,能走了?

    那双如玉石雕琢一般的脚,抖了抖,最终还是没有站住。

    闷哼了一声,墙角的那道黑影立刻靠了上去,扶住了就要倒地的东郭幕容,百里九大惊失色,抬起了头来,却只见了东郭幕容的腰间,已经盖上了一条毯子。

    “主人,孔雀泪的效用?”问话的是幕风,一个百里九从未见过其真面目的影子。

    此人,是主人的魂卫。

    那毯子色泽如秋日的金菊,毛发软而密,上头隐隐散出了一股充裕的灵气。东郭幕容的发,又呈了灰色,散散地垂在了腰侧。

    毛毯上,男人赤luo着的皮肤上,被灼热的药水烫得发红的肤色已经恢复了病白色。毛毯往下,是一双修长的,结实而又匀称的腱肉,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瘸子的身上。

    怪异的是,那****的肤色近乎是透明色,里面的筋骨看得一清二楚。不是常人该有的青绿或是红色的筋脉纹路,那是一个个篆文,深刻在东郭幕容的的腿中的篆文。

    百里九轻呼了一声,忆起主人不喜人呢喧哗,她慌忙捂住了嘴。她伺候东郭幕容已有了一阵子,这位让她从人人轻贱的乞儿贱女,变为了百里府所有人躬身行礼的修真奇才的男人,让她打心里惧怕。

    东郭幕容常年枯坐在轮椅上,即便是如此,百里九也从不敢与东郭幕容直视,她只知道,他瘦弱可从不会让人生出了无力之感,肤色病白,却不会过分瘦削。至于他的脚为何会瘸,又是因何而瘸,百里九更是不敢多问。

    东郭幕容苟于言笑,就是连说话,亦只不过几个字眼,唯独他的两名属下,幕风和幕雨,才能与他多说几句。印象中,百里九从未听过他的声音。

    今夜,他却是开口了,低沉中带了几分无奈:“这人族腿上的瘸疾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完全痊愈还需些时日,除非能找到灵泉浸泡,少则一年,多则十年,方可除去隐疾,”

    “属下这就去查找古冷仙泉的下落,”幕风就要起身。

    “不忙,古冷仙泉是十大灵泉之一,还从未在琅天界见过,还需从长计议。方才我听城中有了动静,可是有什么动静?”东郭幕容抬了抬手。

    百里九忙取了衣物,替他披上了。

    “岳府毁了,”幕风沉声说道。

    “是毁于那人之手?”东郭幕容并不意外,倒是百里九听说城中的大户岳府****之间垮塌,很感意外。

    “是亦不是,那人引出了阎天狗。另一路人马却是半路杀了出来,引了天狗反噬,”幕风一一作答。

    “易百楼可有动静?”百里九很好奇另一路人马又是指得何人,东郭幕容却不追问,反倒问起了不相干的易百楼来。

    “齐正已连夜赶回隋云,鸡鸣三声后,该是会回来了。不过那伙人,已经于鸡叫前离开了,”如同打哑谜般,百里九听得云里雾里,只能隐约猜出了,岳府被毁的事,和三路人有干系。

    听罢之后,东郭幕容默默不语,百里九见了灰发散乱,取了夜色发带,就要替他束上,手指才刚触上了东郭幕容的发。

    周身一冷,东郭幕容灰睫动了动,扇动的睫毛下,眼眸中霾影重重,百里九僵在了原地,却不知错在了哪里。

    “还不退下,主人发肤,岂是你等可以染指的,”幕风斥道,百里九忙是退下了。

    带上了门时,她再是偷偷瞧了东郭幕容 一眼,只看到了他灰铅色的发,从瑚火毯上滑了下来。

    鸡叫第三声后,隋云城外,几抹剑光和符鸟飞过,齐正率着几人,其中赫然有去而复返的陈玄远,佩有陈府府徽的管事。

    几人匆匆往了夜殊落脚之地赶去,人去房空。

    “齐大师傅,你这匣子又要如何解释,”随同齐正一同来的还有陈家的一名大管事,以及帝都易九楼的另一名大师,晏大师。

    齐正冷哼了一声,眼夜殊邻近的阿贵的房舍,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阿贵练习画符用的废纸笔墨也全都收走了。那孩子,真的走了。连傻子也带走了,只怕是不会再回易百楼了。

    齐正暗叹了一声,转念又是释然,走了 也好,他与夜殊相处了一阵子,即便是他知道夜殊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可以易楼的规矩,他也不能出手相助夜殊。如今她人一走,名义上又不过是易百楼的一名小工,真要质问起来,他只要一口咬死了不知道,陈家的人又能耐他何。

    夜殊那孩子,在灵珍馐上,确有些天赋,只可惜了,他还来不及好好教导,人就已经走了。

    如今正逢多事之秋,七星山后,杜豪风绑走了步长老,迄今下落不明。道天门早几日,也是受了一伙来历不明的妖兵屠杀,几乎灭门,门中的内门弟子悉数被囚走,至今下落不明。

    这件事,因封锁得当,还未在琅天界的修真门派中传开,可已经在界内引起了哗然大*。

    余下的几大门派,人人自危,更是选派了数人,赶往仙莱拜渡岛,想要去其他的几个大界求救。

    几人再赶到了易百楼,封三水听了之后,诧了片刻,再和齐正对视了一眼,“诸位怕是要失望了。那人不过是楼里请来的小工,又不是签地卖身契,要去要留,也是自便。”

    “好你个易百楼,我家的二少爷是在你处遭了毒手,你一句‘自便’就能脱了干系,”与齐正同来的陈家的大管事怒不可遏着。

    齐正一个上前,觑了陈玄远一眼,“可是要闹事,也好,我易百楼里什么都少,唯独打架的器具不缺,里面的两口紫阳地火阵也是好些年不动筋骨了。”

    地火阵,那大管事面色微微一变,此处竟有天然的地火阵。地火阵连接之处,必藏有天然地火之源,虽是不能如天火那样活取下来活用,但若是引发了地火阵,就无疑引发了一场火山爆发。这齐正又是个莽撞脾气,六亲不认的主。

    “齐大师言重了,事情是发生在了帝都,人也是死在了帝都,又怎能将账算在了易百楼身上。况且,陈琅查人不严,连兄长的药引是毒物都不知,他亦有错,陈府亦不会随意迁怒于他人。”陈玄远拧着眉,看向了红光若现的岳府。

    “好在玄远也是深明大义之辈,只是不知牵连进了此时的陈三少爷,贵府又要如何处置?”齐正依稀还记得陈琅来过易百楼几次,夜殊去七星山还是此人带着去的。

    “族中直系犯错,亦是死罪,他已被家法废了丹田,流放到了鬼洲。”陈玄远淡然说道。

    天明之时,城中的人兼是知道,隋云的岳府,****之间,几位岳姓的老爷都死了,府中的家丁也是非死既逃,逃了出来的家丁,见人就说,府中来了大小两只恶鬼逞凶,将几位爷全吃了。恶鬼行凶之后,小恶鬼吞了大的后,“榴榴”叫了几声,扬长而去。

    至于府中的步氏,在了第二日一早,匆忙卷了些细软,私奔出了府。道天门前来送信的弟子,只遇上了岳青山之妻。

    在接到了岳云岚下落不明的消息后,岳二夫人立时就昏毙了过去。

    昔日繁华一片的岳府,凄惨惨的,连一个治丧的人都没有。

    “娘,我们该怎么办?爹死了,连二叔都...”岳小鸣服了颗安神丹,煞白着脸。

    “鸣儿莫怕,你看看,”步氏那张憔悴不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神采,她从贴身的衣物中,摸出了个储物袋,里面有一个匣子,匣子里,装了一封帖子:“这是娘从你那死鬼爷爷的枕下偷来的拜仙帖,有了它,娘就可以带着你去仙莱渡,娘这还藏了一粒伐骨丹,吃了它后,我儿的资质必是要突飞猛进,到时那些害了我们的,一个个都将不得好死。”

    ~谢谢“mistywow”的粉票子,接下来就是新卷了,鼓励的票子有么有,推荐票戳戳,口水下粉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灵石之争

    1灵石之争

    天有不测风云,夜殊等人才离了隋云半日,天际乌云如潮水般层层袭来,一道蓝紫色的蛇形电闪劈开了厚云,就如豁开了口的堤坝,雨水倾盆而下。

    雨水溅落在了山土上,冲落了满山的碎石,路途变得更加颠簸。

    在如此的天气里,乘了牛车赶路,便是在闷热的夏日,仍是件苦差事。

    夜殊的脑中,乱糟糟的,时而晃过岳府和易百楼,再就是岳龙回光返照般的那一瞬,拜仙帖。

    嗡嗡吱吱着,耳边又是那句,“把他丢下,”白弥阴着脸。虽是以金毛绒猴的形貌出现的,白弥这会的气色可不大好,金色的毛发下的精致五官,已经皱成了一团,眼窝下,更有一道遮之不去的灰痕。

    这已经是白弥今日第三次说这句话了。

    白弥说得“他”,就是坐在了牛车上,套着车,满脸雀色的傻子贵。

    傻子贵那一日被夜殊从床上拖下来后,二话不说,带出了城去。

    人傻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不会东问西问,啰嗦个不停。

    “不能丢,”夜殊直截了当。

    夹在了两人间的莲落瞬时头疼了起来,鸦天狗“榴榴”叫了两声,大意是没见过如此没用的修者,居然要靠牛车来赶路。

    牛车咯嘣弹了起来,金毛绒猴的脸上,痛苦地搐了下,一股反胃感从他的腹间直冲向了喉咙,他憋了口气,将那股反胃感压了回去:“照这个行程,猴年马月才能赶到仙莱岛。”

    “榴榴,”鸦天狗卖力地叫了几声,大意是坐上符鸟就犯晕的修者,真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莲落,你有见过会晕车的妖么,你有见过一顿饭能吃了十颗灵石的妖吗?”夜殊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字,在说起十颗灵石时,夜殊的嗓子眼犹如有把锉子在不停地磨,磨得她的声音尖锐了几分。

    白弥的金毛抖了抖,晕车又怎么了,就准傻子晕飞,就不准他这么只从未舟车劳顿过的妖晕车不成。再说了,他化妖以来,何曾试过用牛车赶路。

    猴子坐牛车,像话嘛。

    鸦天狗“榴”不出来了,缩在了一边。天狗本就喜吞食,寻常是吞食人的三魂七魄,跟着夜殊,吞食人魂魄是没可能了,那只能退而求其次吞灵石了。

    甭看它个头小,胃口却委实惊人,在夜殊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白弥就“牵”了十块灵石过去,做狗粮了。

    “主人,”莲落被夹在了当中,大气不敢出一声,本着妖妖相互的原则,再之实力为尊,莲落蚊咬般:“其实白弥大人说得没错,若是用牛车,只怕再花上个三五年,也不一定能赶到云居海。”

    北域之滨,有海名云居,云居之中,有仙岛名曰:仙莱。

    从隋云去北域之滨,需穿行过十余个大小国家,翻过山岭海河不计其数,莲落所说夜殊亦是明白的。

    “你可会丢下病父?”夜殊盯着着莲落,莲落缓缓摇头。

    “你可会丢下那只吃货?”夜殊指头一捣,指向了鸦天狗。

    白弥闷哼了一声,喉咙里又是一股酸味。

    “他之余你们,是负累。之余我,是同伴,”夜殊斩钉截铁地说道。

    莲落微怔,白弥僵着脸。

    车上三人,白弥与夜殊行了本命契,心神俱通,夜殊与莲落也是行过了血誓,虽是只字片语,却都是不言而喻。

    一阵啪嗒啪嗒的甩牛鞭的响声,被雨水浇打了一身却是浑然不知的傻子贵,傻呵呵地冲着车内一人三妖咧了咧嘴。

    “既是不能丢下他,又不能用符鸟,你最好相处其他的飞行之法,否则...”牛车又是一个颠簸,白弥实在忍不住了,腾地一声,自动回了菩提仙府。

    他在菩提仙府里憋了一千年,好不容易才能出来透透气,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傻子,困在了牛车之中。

    “飞行之法?莲落,你可还有其他的飞行之法?”也不外乎阿贵会晕飞,符鸟一类的飞行工具,用起来很是颠簸,再加之夜殊的符鹬,本就破旧,稍快一些,就比坐牛车还要颠簸百倍。

    “修者上天入地,各类法子层出不穷,其他的飞行之法,自是有的,还有在七星山时,见过的其他飞行工具。修者常用的飞行之法,有符鸟、飞剑还有灵宝、灵兽。”很多灵兽都是有飞行技能,再或者是一些四足灵兽,天狗那样的妖兽,一日都可行百里。

    “阿贵...兄弟既不喜欢符鸟,想来其他几种法子都是行不通的,那就只能想了其他法子。

    一种是传送阵,还有一种就是道天宝船那样的大型飞行工具。”

    夜殊和莲落都是乘坐过道天宝船的,那样的大型灵宝,飞行之时,如平地行走一般,丝毫不会有乘坐飞行灵宝的不舒适感。

    传送阵说起来是最简便的方法,只是传送阵在琅天界少之又少,即便是有,也只是短途之用,根本没有直通了琊寰的传送阵,当然琊寰洞府里的,却是例外。

    可是琊寰洞府里的一切,都是只有夜殊才知道的隐秘。传送阵之法,不通。

    至于道天宝船,夜殊苦笑道:“莲落,租辆牛车方便,可是要找艘道天宝船那样品阶的灵宝,可就困难了。”不说其他,那几日夜殊在了宝船上,见了道天宝船一日要耗费的灵石,就让她心惊肉跳。

    她如今的家当很有限。一品灵石一百四十二颗,二品灵石十颗,三品灵石一颗。如此的家当,照着夜殊原本预料那是远远够用的,眼下多了只属“猪”的鸦天狗,情况就不乐观了。

    “主人,我们不想需要道天宝船那样的大家伙,那可是倾一门派之力,才能供养的大家伙,而且,这会儿道天宝船怕也是被当做战利品缴获了,属下从道天门附近的蝠类那里打探来的消息,道天门几日之前,被攻陷了,全门覆灭,攻陷道天门的是一伙来历不明的妖族,”坐牛车前进,速度慢得惊人,莲落也不闲着,四处打探着消息。

    这几日,修真界已经有了风声。

    “妖族?这些年修真界可从未听说过有大规模的妖族出没,莲落,你当年是怎么到人界的,你曾说过,人界和妖界是并不直通,那必定是有特别之法才能进入,”夜殊奇着,早前跟王抱石外出时,夜殊也听他说过,过去的五十年,是修真界最安稳的年份。

    既无天灾也无妖魔之祸,被称为太安之年。

    千年前的神人妖魔各界,各有约定,不擅入诸界。

    诸界之中,更有天险绝渡为障,寻常之力,根本难以进入,这才有了仙莱岛之类的引渡岛屿。

    至于摆渡岛如何度过天险绝境,想必是有些特别之法。

    “主人有所不知,穿梭入界,并非一定要通过天险绝渡。当年的神人妖魔几界,本是一家,所有的灵脉亦是连接在一起,后来四者动乱,才分化出了万千大小界,灵脉也被迫分割断裂。神界称之位神脉,修者称为灵脉,妖族为妖脉,魔族为魔脉。这些灵脉之间,本是相连的,虽是断开,但其中还是有一些重合连接之处,被称为脉眼。脉眼有阴阳之分,阴眼在妖魔界,阳眼则是通往神人两界。脉眼飘忽不定,很难捉摸,但若是找准了脉眼,即可不通过各界的摆渡岛,穿行进入各界。属下和爹爹早年被幻影族的敌部追杀,不小心跌入了一处阴脉眼,这才进入了琅天界,”莲落说起了旧事,感慨之时,不免有几分激愤。

    夜殊这才知道,莲落是随机进入了琅天界,只是袭击道天门的那群妖兵,人数众多,在袭击得手后,却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若他们也是通过脉眼进入琅天界,就说不通了。

    “莲落只是 一介小妖,通晓得妖术有限,不过族中的老人们曾说过,妖者中的尊者们,个个都是有了大神通的。兴许他们有法子,禁锢住了脉眼,再或是能察觉脉眼的行踪。如此一来,放了大批的妖兵进入了人界,也不是不可能的,”莲落解释着。

    夜殊听罢,心中暗想,可惜了白弥是个有名无实,见不得光的妖尊,否则他要是有了那样的神通,进入琊寰界就省心多了。只是脉眼找不到,又没有道天宝船那样的飞遁神器具,难不成真要靠了一辆随时会散架的牛车,奔到北域之滨。

    如此的想法,夜殊光是想想,就觉无望。

    “主人无需太失望,我们其实还有两个法子,就是...”莲落迟疑了下。

    她这名主人,各方面都很不错,只是在用度方面,稍稍苛刻了些。

    “有法子就说,吞吐什么,”夜殊一听还有其他法子,面色立时阴转晴,连鸦天狗偷摸着叼了她的一口储物袋,鬼祟着缩到了车角都没留意。

    “我们可以搭乘空鲸,”莲落很是笃定着,只是随即她又是加了一句:“只是空鲸飞行,价值不菲,据说光是一人,就要收一颗三品的灵石。”

    夜殊的嘴角,抽了抽,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三品灵石?”

    “属下的三品灵石,可以自行支付,”莲落慌忙抢道。

    “也就是说,我至少还得筹集,”夜殊数了下人头,阿贵和她自个儿,怎么得也得两颗吧。

    “契约兽和萌宠,也要收受费用,”莲落很不应景地,再添了一句。

    夜殊二话不说,抢过了储物袋,拎起了鸦天狗丢了出去。

    车后,“榴榴”一阵哀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神仙那些事儿

    2神仙那些事儿

    神、人、妖、魔虽是明里禁了来往,可四者相处了万余年,少不得也会生出些韵事儿,虽说不上都是桃粉一片,可也带了不少旎色。

    某个****神仙勾搭了妖娆的魔女,再或者艳妖情陷才华横溢的书生,这类在各类民间小抄本里是有发生的小概率事件,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出现了各种半妖、半仙乃至半人、半魔的事情。

    莲落这种没背景的混血荒妖下场是最最凄惨的,可混血之中,也有些例外。

    所谓例外就是另一种极致了,这些个极致夜殊恰能解决了如今的飞行窘境的不二之法。

    “暹都城城主三暹真君兼有了人神魔三种血统,他母族是神族上仙,父族追溯祖辈,既有太虚国皇族和魔神殿七魔神之一的血统。如此的身份,让他在三界畅行无阻。也是因三暹真君因身具三种血统,深知穿梭三界的不便之处。他历时数十年,分别在育魔海和凌云冰洋捕获了一雌鲸一雄鲸。而后的百年间,暹都城再有了百余只海陆兼可用的空鲸。三暹真君将空鲸投放进各大小界,再讨来了界令,确保其在一界之内畅行无阻,”莲落并未搭乘过空鲸,但曾远远窥视过空鲸这种空中巨兽。

    空鲸是五品混种海空兽,可上天入海。其自身的防御力就很惊人,再加之暹都城派出了强大的护空队。搭乘空鲸是很多爱好周游,又不喜奔波的修者神魔之族的不二之选。

    其块头有山头大小,建在空鲸上的楼阁华美如仙境琼宇,琅天界虽是小界,但因毗邻几个妖界和修者大界,战略位置很是重要,所以界内也有一头中型空鲸常年游弋。

    夜殊听罢,半晌问了句:“有没有得灵石的法子,”

    人为财死,修者为灵石亡。

    得灵石的法子何其多,可炼丹可炼器也可头蒙拐骗,但前提必须是当地有丰富的资源。

    琅天界,修者少,搭乘牛车偶遇修者的几率,微乎其微。

    修者穷,即便是微乎其微的几率遇到了修者,刮出三品灵石可能性,无。

    有钱的修者多不好惹,譬如陈玄远、崇云公主等人,夜殊如今只得是躲的份。

    至于炼丹炼器,时间条件资源经验兼不容许。

    想着身上搁着的沉甸甸的四块三品灵石的重担,夜殊只得铤而走险,走剩下的一条。

    是夜,夜不黑无风,月如银盘,悬在了半空中。耳边蝉鸣蛙叫,好不热闹。

    愁叶密布的一座小树林外,顶着张病黄脸的瘦弱少女拎着仨储物袋和扛着铁锹袋的壮实牛犊少年,大气不敢出一声,焦急地盯着前方。

    一只夜行的蝙蝠在荒岗上徘徊了一圈,飞了回来,落到了地上,变成了个娇俏的少女。

    “事不宜迟,找到入口,立刻开挖,”众生谱中的数百张脸,夜殊最是惯用的还是头一回在七星山使用的病容少女的脸,不醒目,年龄也与她重生前的相差无多。

    “殊儿,小黑不见了,”阿贵也不知大半夜的,到了此处做什么。

    “噤声,哪来的小黑,”夜殊还是头一回做这类事,免不得要调解下忐忑的心情,在她反应过来小黑指得就是鸦天狗时,“不见了?!”

    两人一妖越过了前方白骨累累的乱葬岗,同时倒吸了口冷气。

    所谓的乱葬岗就是埋葬尸首的荒岗子。早几月睿国经了场水灾,逃亡在外的穷人家没钱治丧,就将尸体草草抛葬了。

    而夜殊几人如今所在之处,就是典型的乱葬岗,放眼望去,杂草丛生,破旧的木牌子树在了月光夜色中,几叠来不及烧干净的纸钱摊了一地。

    几只野狗在乱葬岗上刨着骨,听了人声后四下逃开。

    可别误会了,夜殊并非是想行了盗墓挖坟的损阴德的事,再说了,乱葬岗能盗什么墓,烂草席倒是遍地都是。

    “主人,你确定这岗子后头,有灵石矿区?”在打劫无门偷盗无人的日子里,即便是幻影族的妙手妖偷莲落也没了法子。

    还是夜殊想了起来,她身上还藏了张王抱石留下来的,琅天界界内的灵石灵脉的分布图。

    现成的灵石没有,未加工的灵石矿也是聊胜于无。

    换成了几个月前,夜殊即便是有了这份灵石灵脉的分布图,也是不敢下手偷挖矿石。

    琅天界内的灵石灵脉本就少,仅有的几处好一些的矿地,也是被各大门派占据了。

    夜殊这伙修者新丁小毛妖的,也委实没那胆量去盗挖灵石矿。

    可现如今树倒弥孙散,这处矿区的原本门派,就是被妖族灭了的道天门。

    门派倒了,这处掩在了乱葬岗里灵矿区也就成了无人矿区了。

    “莲落,你再去前方探探,把鸦天狗给我拎回来,”夜殊磨着牙,眸子里,一片狠色。

    腰侧一阵蛐儿似的欢叫声,“你又来凑什么热闹?”夜殊无奈着,取出了个玉瓶,将里面那只“闭关”了一个多月的玉蝻子放了出来。

    瓶口有了萤萤的绿光,通体碧莹色的跳蝻子,傲娇地发出了阵悦耳的叫声。

    玉蝻子吞了大量的“玉蝻丹”后,跟醉死的人一般。 本只有一对的透明蝗翅,细长了些,腿部多了两圈金环般的亮纹。

    “好俊的蛐儿,”莲落赞道。

    “这玩意一定是上好的鱼饵,”阿贵傻乎乎地说道。

    玉蝻子一听,怒了,两只细长蚂蚱腿一蹬,如绿闪荧电,蹭就往阿贵蹦去。

    “不想要玉蝻丹了?”夜殊懒洋洋地蹦出了句话,之前玉蝻子的触角耷了下来,很是憋屈地落到了夜殊的衣襟上。

    莲落暗暗吃惊,夜殊身旁,无论是契约兽还是灵宠都是胜人一筹,她在乱葬岗上再探了一圈,回来时面上有几分难看,“主人,我已经探查过了,乱葬岗上,隐约有人的踪迹。还有修者符文探测过的痕迹。只是这些痕迹到了东北向后,都不约而同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烂路人人踩,道天门的这处灵石矿地,被一些逃离出了门派的外门弟子透了出去。来此处查找的人必定不少。夜殊也早就料到会如此,只是那些人中,又有几人得手,还有待商榷。

    “先静观其变,先跟在后头,再暗中留意下鸦天狗的下落,”夜殊很自觉地没有召出白弥,那厮锱铢必较,又是个记恨的种,白天牛车的事,怕还是没消气。

    乱葬岗一马平川,并不见任何遮挡物,偶尔几只黑鸦飞过,更显得山岗凌乱。

    道天门必是在这一带布下了何种阵法来障眼。

    夜殊对阵法还不甚精通,身旁又无探路的灵器,只能是走一步探一步。

    越过了小树林后,就是乱葬岗。

    黑猫大小的鸦天狗饥肠辘辘着,在几簇杂草中穿梭。

    “榴榴,狗善被人欺,那个女修,皮糙肉厚,咬不动啃不得,小气的紧,灵石不让吃,只好来找些阴魂魄来填肚子了,”鸦天狗不满着,那日它吞食了阎天狗,还需要大量的灵元来炼化阎天狗的修为。

    正是骂着,脚下一抹灰雾窜起,那灰雾在了月色下,隐约可见了人的五官,见了狗头陡然大了几分的鸦天狗,瑟瑟发抖着。

    鸦天狗精神抖索,啊呜着将那抹游离在了乱葬岗的游魂吞了干净。

    道天门下的这一处乱葬岗偏僻的很,早前又有门派霸占,附近的游魂煞气都被定期清理了一遍。

    鸦天狗走了几圈,也才勉强塞了个牙缝。

    “前方那是什么玩意?”鸦天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起了块骨头,啃得津津有味。

    “不过是只野狗罢了,”两名穿着黑色长衫的修者从飞剑上下来。两人都是长脸窄眼,身前佩着法器,修为都是筑基中阶。

    其中年长些的那名看着经验丰富些,瞄了眼乱葬岗的地势和鸦天狗后,并不惊慌。

    “此处当真是道天门的灵石矿区?怎么是如乱葬岗一般,”年轻些的另一名修者踢开了块尸骨,四下也没看到矿区土穴,更不见有灵气波动。

    “若非如此隐蔽,你以为道天门能在其他大小门派的眼皮子底下,挖取矿石。”灵石矿是一笔直接的收入,哪个门派不觊觎。

    “把洛河盘取出来,查出灵石矿的具体位置,”年长者摸出了面风水罗盘状的宝盘。

    那宝盘不过巴掌大小,上刻有了洛河之脉。

    “起,”年长者念念有词,高喝一声,那宝盘亮起了一阵光色,岗上的荒草无风自动,匍倒在地。

    那罗盘却是件不可多得的破除幻境阵法的法宝。

    翻腾而起,宝盘上的洛河水纹漫了,那水纹变成了蓝色,细雨似薄纱飘落。那细雨绵绵,直吹向了乱葬岗的草木之上。

    落到了乱葬岗上,白骨累累的岗子上,砂土和草簇倏然变化。

    平地上凸起,草簇化成了乱石,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了前方。

    那两名修者见罢,大喜往外,就往了洞中冲去。

    洞口之中,忽的窜出了抹浊森森的黑气,那两名修者还来不及呼救,就被黑气卷进了洞内。

    宝盘跌落在地,乱葬岗又恢复了原样。

    鸦天狗嗅了嗅那口宝盘,叼在了嘴里,屁颠颠地往了另一头跑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 宝盘指路

    3 宝盘指路

    见过叼骨头的狗,没见过叼罗盘的天狗。

    鸦天狗撒着腿,颠颠地从一堆白得发亮的人骨中奔出来时,骇了夜殊一身的冷汗。

    鸦天狗咬死了罗盘,“榴榴”叫了两声,往了夜殊身上猛嗅了一通,想要找了它的正牌妖主。

    “他的就是我的,”夜殊足尖一踢,往了天狗的小身板一记蹬去,鸦天狗煞是灵活地窜开了,再冲着夜殊的储物袋叫了两声。

    “我的还是我的,”夜殊恶声恶气着,想跟她交换灵石,门都没有。它的正主自个儿得罪不起,欺负个萌宠还是可行的。

    将那枚罗盘拽了过来,夜殊在手中研究了一番。

    这罗盘并非桃木铜铁所制,用指叩之,听得阵嗡嗡地叩石声响,盘面生了多条细密的水蓝色纹路,曲纵盘桓,似屋檐低落的水渍,毫无规律可循,不像是用人力雕琢而成。

    “洛河盘,当真是天助亦要助主人也,”莲落惊喜不已,见夜殊和阿贵都是一脸的茫然,莲落忙解释道:“洛河盘是极东海口之地的一种天然海石,这种海石坚硬无比,常力难以雕琢,只得海水冲刷形成罗盘状,其表面的水纹名为‘水落石出’,可涤去万般幻象,此盘最大的用处,便是在荒境中寻宝,是件不错的辅助灵宝。”

    夜殊见莲落深谙洛河盘的用法,就把洛河盘交给了莲落处置。

    莲落如今是纯妖之体,得了这种天然形成的灵宝,上手熟稔了不少,她将神识伸入了宝盘,片刻之后,本还轻松的面色多了几分凝重:“洛河盘上水纹还漾着灵光,想来使用后不久。可盘上的神识模糊不清,分明已是无主之物,此盘的物主已经死了。”

    “小黑,”夜殊皮笑肉不笑着,摸出了块一品灵石,恨不得把它像馒头一样掰碎了。

    鸦天狗连“榴”都懒得“榴”了,一副不吃嗟来之“石”的傲娇样。

    “小乌鸦,”夜殊唾弃着白弥的恶趣味,再是涎起了笑:“咱商量商量,你要是告诉我,宝盘是在何处寻来的,我就再匀你十块灵石。”

    “榴榴,”一人一狗讨价还价着。

    “两成,你一屁点大的狗,要占了找到的灵石的两成,你还真是里外兼黑,属乌鸦的,”夜殊瞪圆了眼。

    讨价还价的结果,夜殊权衡再三,她若是不答应吧,白弥照样会“牵”了灵石去喂鸦天狗,狗仗妖势,她忍了。

    憋着屈的夜殊好不容易才从鸦天狗口中,套出了事情的经过。

    那洞口黑烟来无影去亦无踪,两名筑基期的修者,瞬息之间就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莲落和夜殊听着,一阵心惊胆战。

    “主人,那黑烟来得古怪,又是在这样的阴煞之地,属下以为那可能是煞魉,”莲落面有焦色。

    “煞魉可是鬼怪?”夜殊眉心跳了跳,干干笑了几声。

    “鬼怪是人三魂七魄所化,生而有灵识。煞魉乃地阴之物,日久方成灵识。煞魉具了灵识后,就会自化为魍级妖兽,大抵相当于四阶兽将,相当之厉害,不如...”莲落本意是想说,不如先退回去,再从长计议。

    眼前寒光一闪,夜殊手中多了把“卍”字型的刀刃,不甚红润的唇上,舌尖轻舔了而过,增了分亮色,“不如趁着它还未做大,宰之。”

    “宰得好,”阿贵呵呵笑着,手中的铁锹又是一道钝光,活生生在地上砸了个土坑,咯嘣而起的一块尸骨窜了老高。

    鸦天狗想到了那两成的灵石,两小豆子大的黑烟贼光烁动,也“榴榴”地吠了几声。

    莲落摸了摸鼻尖,面对一个被灵石逼红了眼的主人,她还是选择了沉默为上。她只希望守在了灵矿石洞口的煞魉还未成长到了晋级的地步。

    由鸦天狗领路,几人往了东北向而去。

    愈往东北,天空的明月似也羞答了起来,拢到了云后。

    莲落手中执着罗盘,留意着乱葬岗上的一石一木变化。

    道天门布的此阵,还真有几分门道,并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

    直到了东北角时,那洛河宝盘上,细如溪流的纹路潺潺声响,蜿蜒奔腾了起来。

    莲落才是头一次使用宝盘,正是揣摩着要如何引导了水纹。。

    夜殊衣襟上的玉蝻子锊了锊触角,发出了阵嘹亮的叫声。只见小蝗蝻蹦得老高,落在了块不起眼的石头上。

    莲落咦了一声,手中的宝盘翻转如梭,宝盘上的水纹由粗变细,满溢了出来。蓝光水汽从了她的十指间泄了出来。

    点点落在了石头上,石头表面并不见湿漉,石头瞬间软开,地表下陷,前方出现了个山洞。

    夜殊等人互看了一眼,鸦天狗夹着尾巴,很是没骨气地跟在了夜殊的脚旁。

    洞口是片再寻常不过的泥地,洞内幽幽有暗光照出,洞口处,长了片带了磷光的绿茵色的苔草,再仔细一看,那苔草的下方掩了寸断开的白骨,那磷光就是骨中透出来的。

    夜殊抬手掷出了一根火焰草,草瞬间点燃,洞内火光冲天,那片绿苔被火苗吞没,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并不见有任何青烟鬼影凭空钻出。

    夜殊谨慎着,用神识探寻到了洞内一里,也只得到了一里左右,再往下山洞很深,神识就如融入了夜色的遥远星火般,隐隐约约,左后彻底被洞内的未知黑暗吞没了。

    有股阴凉湿润的风扑面而来,洞内发出了呜咽犹如风过隘口,又如磨牙霍霍的响声。

    几人子洞口彷徨了片刻,只听得一阵滴答的洞口滴水声,鸦天狗所说的煞魑魉并未出现。

    前方洞口森然如野兽盆口,身后是一片荒芜的岗子,夜殊取出了道天所留的阵旗,在洞口布下了迷雾阵,以备有外敌袭来,落了个两面夹击的困境。

    “莲落你化形后走在前头,阿贵你垫后,天狗和玉蝻子紧随我左右,稍有不对,不用顾忌彼此,只需往洞口逃”那面火跋云旗到手后,夜殊使用起道天的阵旗更加得心应手,即便是洞内阵的盘踞有煞魉,只需躲进了雾阵,一时半会儿也伤她们不得。

    道天门从灭门后,这处灵矿洞就形如荒废。前后不过是几天的事,洞口还保持的整洁,一些用来装运矿石的符鸟都还散落在地,夜殊也不客气,全都收了过来。

    洞的内壁上嵌着些不值钱的烛石,将山壁上倒生如钟乳的怪石照得一清二楚,为了防止山石滚落,山洞内还栽种了大量根系繁杂的各类藤壶蔓草,如蛛网般盘踞在山洞腹壁上。

    往洞内深入去,吸入鼻端的空气如浸入了水中一般,冰凉湿润,同时又无比的厚重,让人有种往鼻腔和口中灌水的窒息感。

    夜殊和阿贵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化形成血蝠的莲落也觉得是蝠翼沉重,鸦天狗的毛发被水浸泡地更加乌黑,唯独玉蝻子还精神抖擞,时不时发出了阵嘹亮的蝈叫声。

    一路往下,钟乳石,藤萝逐渐减少,灵石矿区该有的灵石却是一块都没看到,像是被人洗劫搬空了般。

    夜殊的神识在进入了山洞的深腹处时,能探查的范围不断缩小,到了最后,只能是勉强辨清了前方的路径。好在莲落的夜视能力了得,从她身上散出的幻音波一路畅通无阻。

    直走了个把时辰,莲落拍翅折回, “主人,前方十丈有一处坑洞,里面...”莲落顿了顿,一处受了巨力轰击后,形成的大坑洞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即便是妖族出身的联络,见了如此的坑洞时,也免不得一阵反胃。

    坑洞四周,全都是炸开的碎石土屑,还有被骨肉虽丰,尸首却早已分家的修者,支离破碎的衣物和散乱在地的储物袋,更不用提坑洞旁,已经凝结成了死黑色的血块和碎骨。

    “这些人死去已经有段时日,看着伤口和骨肉腐烂的程度,死了不过四五日,是道天门被掳走的那批弟子。”莲落翻捡出了几块道天门的门牌。

    “莲落,留意脚下那把碎裂开的灵剑,是不是有几分眼熟,”夜殊认出了那柄灵剑还有一块散乱在地的令牌。

    令牌上写了个“李”字,李长老的令牌。

    那柄灵剑,看着也很熟眼,夜殊心中一冷,“岳云岚。”

    翻开了坑洞中的多具尸首,夜殊的眉目间,霾色更浓。

    “还有马亮那伙人,”莲落认出了坑洞里的另外几人。

    没看到岳云岚,可是那几日在道天宝船上的弟子悉数都在这里。

    “榴榴”,鸦天狗背脊上的黑毛根根倒竖起来,两眼望向了坑洞的另一侧。

    “阿贵,你留在此处,”夜殊拍了拍阿贵的肩,脚尖一踢,勾起了李长老的那口储物袋。

    阿贵听罢,固执地说道:“我要和殊儿一起,往前走。”

    夜殊勉强扯了扯嘴角,“留在这...将地上的东西收一收,”

    “主人,你是想?”湿漉的山洞里,山壁上滴露的水,夹杂黑红的血块,汇成了一条条溪流,在了夜殊的脚下流过。

    那血水似会烫眼般,灼热了夜殊的眼,也坚定了她此时心中的所想。

    “好歹是血亲一场,”夜殊抿紧了唇,闷声说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岳云岚,是岳府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对不起她的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882/ 第一时间欣赏最强弃仙最新章节! 作者:MS芙子所写的《最强弃仙》为转载作品,最强弃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最强弃仙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最强弃仙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最强弃仙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最强弃仙介绍:
前世从不知修真为何物,却因身为变异炉鼎而送命。 重生后才知自己原是一介废材,惨遭父亲家族抛弃, 岳文姝淡然一笑—— 既然老天爷够慷慨,升级仙府、妖宠、重宝、丹符一样都不少。 且看她如何从零开始,成为最强女修。最强弃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强弃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强弃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