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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赤虎     春秋小领主txt下载     春秋小领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八章 有关“赵武”的历史之谜(下)

    第十八章有关“赵武”的历史之谜(下)

    “捣蛋派”提出的观点过于搞笑,于是,马上又演进出了一个“捣蛋捣蛋派”,他们说:“你们全说错了,按推理小说常用的套路,嫌疑最大的人反而不是真正的嫌疑犯。所以,你们提出的三个嫌疑最大者,反而不可能是真正的穿越者。”

    他们认为:真正的穿越嫌疑犯还要向前推,至少向前推一百年——因为我们现在从墓葬中看到的文物,都是技术已经成熟,而且定型的产品,考虑到春秋时代的技术传播度,考虑到春秋人的学习水平,那位穿越者,应该至少比最先运用这些技术的赵鞅高出两代人。唯有这样,他才有足够时间教会工匠。

    “捣蛋捣蛋派”认为:在这些人中间,数赵鞅的身边人嫌疑最大。因为铁器制品很少能保存两千年以上,而整个地球能保存下来的千年铁古董,别说是个位数了,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像晋国铁刑鼎这么大件的铁器,更是全球独一号,而这件铁器又恰恰是中华第一座铁鼎。此后再未见人铸造过类似铁器——也或者铸造了,但技术水平不高,未能保存下来。

    从这件铁刑鼎上看,赵鞅这厮不是初犯,而是惯犯。因为从出土的铁刑鼎上可以看出:整个铁鼎在铸造过程中,工匠们没有丝毫犹豫,也看不到任何技术摸索的痕迹,简直是轻车熟路一气呵成,其铸造之精美,技艺之精湛,尤其是手法的熟练老道,显示出赵鞅、或者赵鞅手下的工匠,之前不知偷偷摸摸干过多少回了,所以这位穿越者一定潜伏在赵鞅身边,或者潜伏在赵氏家族里,他一不留神铸造了铁刑鼎,没想到,它居然能存留两千六百年……

    这个推测一出,更多的捣蛋者风起云涌,许多人由此上推赵鞅的历史,更有人猜测:最大可能的穿越嫌疑犯很可能是——赵武,因为,在赵氏家族中只有这个人的历史最模糊。而且《左传》、《春秋》、《战国策》中,对他的历史记述最混乱。《史记》当中,《赵世家》《魏世家》《韩世家》这三个与赵武关系密切的世家家谱,其上的记述居然没有两个是完全相同的。

    更可疑的是:在赵武的幼年人生当中,有长达十五年的空白期,任何史书都未曾记载这一时期赵武的活动——包括赵国家族史《赵世家》……

    床上,沉睡的赵武不知道后世这些争论,他怀着小偷偷窃得手的那种窃喜,睡梦中都在微笑,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有什么意义——他无意中向木匠铁匠传授了标准化、流水化作业。真实的历史上,数百年后,秦国正是凭借这一技术,使得国力成为战国七雄之,而且是其余六雄总和,进而灭了其余六国。

    睡着的赵武现在已把所有忧虑放了下来,他正在大春梦,梦见自己怀中抱着列国美女大肆揉搓——但凡这时代存在的国度,他们国家的美女都不放过……嗯,人们说什么来着:楚腰纤细掌中轻,越缣漫濯纤吴女,郑女百舌羞杀黄莺儿,齐女粉光衣香水……

    身边一股香气飘上来,赵武伸手揪住路过的一位如花娇艳,大手爬上了对方胸前的小兔子,禁不住喊出不知道谁说的一句名言:“喝最好的酒,骑最快的马,舞最利的刀,驱使最勇敢地猛士,收藏天下最美的女人——大丈夫当如是也。”

    说罢,赵武狠狠的搂住那位美女,熊嘴一张,含住了对方胸前的樱桃……理想与现实是有差距的,赵武刚刚把美女推到,猛然间,他仿佛驰骋起来,不是在美女身上驰骋,是……地震了?

    原来不是地震——是师偃从梦中推醒了他。

    师偃先是严肃的给赵武讲了一番大道理,无非是告诫他要勤奋……而后,师偃说出了他的目的:“主上,我们新来的那些武士们该怎么安排?

    如今赵城百废待兴,处处都缺人手,但骤然来这么多人手,仓库里积存的粮食恐怕不够,我们是先让武士去修筑房屋呢,还是去山中狩猎已采集野物……或者主上另有打算?”

    赵武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答:“这样的小事,你决定就算了。”

    理想跟现实的差距就是:赵武现在实力还不够,所以,他还没到为所欲为的时候。

    师偃不满的瞪了赵武一眼,赵武赶紧知错就改:“你曾说明年就有大战,可我看魏氏派来的武士并不见得精良——嗯,先让他们去山中伐木吧,我打算召集他们砍伐足够多的木头,一方面给我盖婚房,给他们筑新屋。

    嗯,在伐木过程中,你注意记录一下武士们的工作表现,留下那些身体最强悍的,把身材瘦弱的直接淘汰掉。赵城缺人手,让这些瘦弱的人上战场,万一有个损伤,我赵城将更加窘迫,不如把他们淘汰下来,重新安置在有用位置。”

    师偃对这一计划点头赞同:“我赵氏真是不缺安置他们的地方——现在制陶缺人、炼铁缺人、纺织也缺人,至于农田,更是缺人缺的饥渴……”

    赵武喃喃的说:“春秋时代最缺什么:人才!好像,凡是两条腿的,我们都缺。”

    可是,赵氏现在确实已经被限制了扩展,贫乏的人手,大量抛荒的山林与土地,低下的生产力,让赵武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正愁着呢,齐策腋下夹着地图,匆匆跑了进来,一进门他赶紧吩咐:“主上,快把你的好东西都摆上来,偃,没什么事你也坐下吧,我们装作商议事情?”

    师偃不满:“为什么是装作?我们本来就在讨论问题。”

    齐策点点头,扭脸冲赵武吩咐:“主上,等会儿你只管一言不,我拍你左腿你就点头,拍你右腿你就摇头。”

    赵武很纳闷,但早晨美梦刚刚被别人打断,又被师偃硬塞给一大堆问题,比如新来武士的授田问题,编录问题,正有点昏头涨脑,听了齐策的话,他乐得偷懒,便拼命点头同意。

    不一会儿,东郭离领着一个矮胖子进来,那正是卫国执政孙林父。

    孙林父见到赵武,连忙拱手,两人一番春秋礼节过后,彼此坐了下来,齐策坐在赵武左膝,师偃坐在右膝,他们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副地图,那地图上,赵武昨天画的一条蜿蜒的线条显得很刺目,这条线起点赵城,蜿蜒通过甲氏抵达卫国。

    孙林父眼角一跳,他笑着问:“我来的路上见到了韩厥子,我在国都听说,韩厥子刚刚被解除了公族大夫的职务。”

    韩厥免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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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领主大人对生活的思考(上)

    第十九章领主大人对生活的思考(上)

    孙林父不姓孙,“孙”是公孙的变种,也是一种尊称。[]

    他刚才的问话不是挑衅,而是在探问韩厥是否升迁。

    春秋时代,各国的王氏后裔被称为“公族”。现任国君的孩子被称为“公子”,国君的兄弟被称为“公叔”,公叔的孩子则被称为“公孙”。与国君的血缘关系远了后,也有人想出种种变通方法,比如像孙林父这样,去掉“公”字,简称“孙”。又比如一代兵圣孙武,原本姓田,这个姓是当时的齐国君姓,他应该被称为“公孙武”,但为显示与齐国君氏决裂,他改姓“孙”。

    当然,也有人把“公叔”简称“叔”,或者将“公叔”改为“公输”,比如“公输班”。也有人宁死不愿意更改,一直保持“公叔”这个姓氏到如今。

    以上那群人被称为“公族”与“宗族”。称呼前头带“公”的人就是“公族”,否则就是宗族。他们都是王权的有力支持者,也是王权斗争的主要参与者。

    晋国经过长达百年的王权斗争,后来的国君接受了这个教训,于是规定“公子”都禁止居住在国内,必须去国外定居。只有当现任国君死后,由卿大夫决定迎立何者为国君,那人才被接回国内。但这一举措,使得晋国没有了公族。

    于是,自感王权力量单薄的晋公室决定:让那些没有进入卿大夫行列的功臣之后成为“公族”,这些人都是卿大夫的接班人,他们有资格成为卿大夫,所以他们总是虎视眈眈的盯着现任卿大夫,唯恐不乱的挑剔着卿大夫的毛病,以便将现任卿大夫斗下去,自己好占据空出来的位置——这种心思正符合晋国国君的心思。

    然而,这群公族毕竟是功臣之后,有的还是现任卿大夫的后代,所以卿大夫也不希望他们闹的过分,而国君方面也不希望那群小叛逆过分激怒卿大夫,于是,历任公族大夫就必须选择一个国君与卿大夫都满意,且威望足以压制小捣蛋鬼的人物。韩厥就是这样的人物。

    韩厥侍奉四代国君,每次遇到现任国君去世,朝堂结构剧烈调整的时候,“老救火队员”韩厥就被任命为“公族大夫”,等到朝堂格局稳定下来,国君想起了韩厥的功劳,就会将他解除公族大夫的职位,等到他上面的卿位空出来,韩厥将第一个顺位升迁。

    赵武想点头,可齐策拍了他的右腿,赵武只得摇头,只听齐策解释:“家主年幼,朝堂的事情不太清楚,韩伯昨日倒是来过,只是看了看家主的安排,吩咐了一点小事而已。”

    孙林父微微撇嘴,又问:“我听说魏氏、韩氏、范氏正在调遣人手,准备将这些人手赠送给赵氏……我还听说,当日那几家在新田城闹的动静那么大,其中有一个惊天大秘密,是吧?”

    齐策笑了,反问:“卫君还在新田吧?”

    孙林父点头,张口说了什么,赵武此时已经神游物外,他手指在宽大的衣袖里竖了起来,挨个盘点:“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啊!现在,这时代唯有咸味存在……或许还有甜味,但蜂蜜依旧是奢侈品。

    我现在有房有地,有奴隶有兵马,眼看也有老婆了,如果再把这人生五味凑齐了,能这样混在春秋,也不错啊。”

    这时,齐策拍了赵武左腿,似乎向赵武询问着什么,赵武赶紧配合着、庄严点头,而后接着思索:“酸——这似乎好办到,现代到处都有卖苹果醋的,那酿坏的酒不就是醋吗?这附近,极目所视的山林都是我的,咱把野果酿酒的副业搞起来,不就成了……嘿嘿,这酒业可是暴利,果酒酿造不占农田,酿好了是酒,卖高价;酿坏了是醋,卖高价,美得很。”

    这时,赵武感觉到右腿被人拍了一下,他赶紧严峻的摇摇头,一脸很不满意的表情,而后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这年头已经有了园林艺术,对了,现在的人把它叫做‘圃’,我盖起一座大院子,找几个‘圃人(园丁)’,连续种几年辣椒,估计这辣味也能品尝到了。

    只是这甜味上还要做做文章。这样就必须大力展‘蜂箱’技术,这技术不占田地,占用的人手也不多。产出的蜜自己用不完,还可以卖个好价钱。且蜂蜡也是奢侈品,昨晚铁匠向我抱怨什么,他说要铸造如此大量的铁器,恐怕要买光新田市场上的蜡。但蜡的数量有限,即使现在向商人订购,运过来也要等明年……”

    赵武感觉到右腿又被人拍了一下,他愤怒的摇着头,继续想:“这年头菜的品种单调,实在令人失望,可惜现在是初冬了,否则,打着巡视领地的借口来一次交流,没准能现一些在现代很常见的蔬菜——比如说芹菜,我听说春秋时代,人们认为芹菜有毒,所以都不敢吃。

    嗯,其实这年头关于饮食的娱乐项目并不单调,比如令后世敬仰万分,都有效仿的贼心却没有贼胆的酒池肉林,就诞生在前不久……封神演义上说那是殷纣王的明,你说,如果我关起门来,嗯,门里头都是自家人,也来个酒池肉林,会不会……贵族嘛,弄几个女奴来玩耍,应该……”

    赵武的左腿被拍了一下,他连忙含笑、亲切的点点头,而后继续想:“眼看快冬天了,春秋时代的冬天肯定难熬,没有棉花没有床,采暖设备根本不存在,也不知这年头人们怎样取暖?居然在鼎下面架一盆炭火,把鼎烧红了,让它慢慢冷却。这取暖方式太令人提心吊胆了,谁半夜不小心打个滚,万一踢到通红的鼎上,怎么办——一头冷汗啊。

    嗯,我至少需要一个炭炉,还有陶管——我可以土法上马,做出农村的土暖气来……在温暖的屋里,穿不住衣服,那可是真正的酒池肉林,哈哈……”

    齐策与孙林父的交谈已渐入佳境,这半天的工夫,赵武的两条腿没人拍击了,很寂寞。他无所谓的胡思乱想着,将眼前面临的问题一一考量,想出了许多自得其乐的主意。

    这交谈直至中午,在孙林父享用过赵武的招待后,满意的告辞,把他送出庄园的大门,赵武回身问齐策:“你们都谈了什么?”

    ps:这几章偏重种田,似乎有点枯燥,但其实这里有很多坑,以后的情节都……好了,马上进入小**,恳请大家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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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领主大人对生活的思考(下)

    第十九章领主大人对生活的思考(下)

    师偃打断,抢先说:“主(上),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告辞……按主所交代的,我需要带士兵入山伐木。”

    赵武点头:“砍伐木头光用青铜斧不行,青铜软,做砍击的武器不合适。现在我们的工匠正在研究铁斧,等魏家送的工匠到了,我们有了帮手,会把造好铁斧就给你们送去。”

    师偃起身,临走前郑重叮咛:“主上,新兵过来了,这分授土地的事情一定要抓紧,等我们建好了屋子,分了土地,才好让士兵们把他们的家眷接来,而后赵地才能增加人口,逐步兴旺……”

    师偃一走,赵武再问齐策:“你跟孙林父都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齐策轻松的解释:“孙林父看到我们在桌上故意留下的地图,询问我们的计划,我告诉他:我们打算探索一条直通卫国的商路,今后将把赵地的货物,直接贩运到卫国、齐国。

    孙林父听了,赶紧询问我们有什么稀奇货物……他或许听到了一些关于我们的传闻,可惜,我们现在拿不出实际的货样……主上,你要赶紧催促织工、陶工,让他们赶快拿出成熟的货样。”

    赵武随口答应:“好吧好吧”。

    稍倾,东郭离转回来向赵武请求:“主上,你昨天说,要在国都东郭开店铺,下臣打算今日回城一趟,也顺便看看其余几个家族答应给我们的奴隶,凑齐了没有。”

    赵武摆手,东郭离告辞而去。

    接下来,师修忙着巡视领地内的情况,师偃忙着将一些鳏寡孤独收集起来,设立抚养政策,齐策忙着挑选一些赵氏小孤儿,安排他们进入赵氏庄园作为童仆;与此同时,花匠们则忙着整理赵武的园子,打算在明年甩开膀子大种花草……似乎,剩下的闲人唯有赵武了。

    目前的赵武,充满了人生地不熟的胆怯,虽然领主的无上权力可以让他有权做“禽兽”,可是……可是赵武胆小,他怕自己在根基不稳的情况下,被人无声无息灭了——既然别人能找他顶替,也能找个另外的人。

    所以,赵武不得不做出一副勤奋样,以努力为改变赵城的现状为目标,任劳任怨做牛马……只是在夜深人静时,赵武偶尔摆出一付无赖样,逗弄着身边的小侍女说:“乖,给大爷笑一个……”

    可他的大胆也仅限于此——三荀的势力,不可小觑啊。

    数日过后,东郭离带着大队人手赶到,师修马上接受,安排这些人在赵城城郊修筑新房,并修建相应的作坊——冬天里无法耕作,这时候让新来的人去作坊,用新产品换取赵族过冬的食物……以及财富,正适合赵氏的韬光策略。

    这次,师修替武士建造的新房没有采用传统的夯土做法,他学了赵武制陶砖的一半手法,先制作了大量泥胚,而后直接用土胚砌成土屋。这种建造方法缩短了工期,也加快了建筑度。在人手足够的地方,很多房屋是——数息成形(在几次呼吸的时间里完成)。

    当然,这种快捷的建筑度又加大了工人们的成就感,使得他们的劳动效率激增……

    领地内其他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赵武稍显悠闲——当然,这也是领主的权力。身为领主哪能事事负责,这段时间他只负责:上午与齐策讨论今后的展规划;下午,或者去铁器房指点工匠,为自己打造生活必需品,比如铁锅、铁铲、菜刀一类的;或者他去木器房,与工匠们讨论建筑自家小园的设计。

    到了晚上,赵武又要借助屋内火炭的微弱灯光,趴在桌案——一个类似茶几的东西——上,默写自己记忆中的知识,设计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庄园、自己的领主武装,此时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他的心情活像个还清房款的房奴,正兴高采烈地筹划装修工程。

    生存,让本来不怎么勤奋的赵武,变成了一只不知疲倦的蜜蜂。

    原本,周围晃悠的那些女奴令赵武垂涎,而她们也是任由赵武采摘的。如果赵武在现代,获得了现在这种“富二代”待遇,肯定会顺手诱惑两名女子上床,玩个什么3p,群p……但,现在,“活下去”的动力,逼得赵武将腾起的色心压抑住,他对周围献媚的女奴视而不见,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地工作者。

    稍后,魏家武士砍伐的巨大原木,被源源不断的送进来,这些原木在赵武的小院被迅分割成一块块木板;铁匠铺打造出“工字钉”送来,一扇扇木板被木匠用工字钉连接到了一起,一座座木板房按照赵武的设想,迅竖立起来……

    苦啊,这年头功效不高,制作的木板既要出售换钱,又要给自己造婚房……最终,赵武现在的建筑省了又省,只做好了数间木屋,一间砖房而已。

    但即使这样,在现代看来非常简陋的木板房,他们的迅成型让古人觉得不可思议,赵人们对赵武这种建造度大感惊叹……

    不过,很快,赵人的注意力不在这一方面了,因为木器坊造出了鸡公车,同时,赵氏家臣东郭离把新田城东郭的商业运作的很顺利,目前,国都现在需要大量的木板、陶器,以及赵武新做出来的铁锅、铁铲、菜刀等货物。而赵城的运输能力却跟不上,于是,赵城大量处于冬闲的百姓,被东郭离吸引过来,加入到赵城运输业中。

    由于赵武的新产业利润丰厚,故此东郭离支付运输费也很爽快,赵人受到鼓励,纷纷推起了鸡公车向国都运输货物,以此挣取额外的收入。来回奔波的他们,没心思去议论城主的新居。

    如此一来,赵武自己没有花一分钱,利用赵城的闲散劳力将他的货物销售出去,在此过程中,赵城的国人通过赚取运输钱,达到了赵氏“富民”的初步效果。而随着赵城庶民生活变的逐渐宽裕,新领主赵武在领地内的声望稳步上升……

    赵城劳力少,赵武总感觉到工人们动作慢。比如织毯子的织工,按他们的说法,他们织出一张毯子需要花三年,这让赵武大感头疼,因为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气候也越来越寒冷,睡在薄薄的木板房里,赵武屡次半夜被冻醒,可是,他原本计划用来挡风的墙毯却遥遥无期。

    反过来,倒是绒布的制造业取得巨大突破,当月月底,齐策兴冲冲的来报告:“有两架织机上的布织到了五尺宽。”

    “五尺宽,似乎也没啥用——这年头做一身衣服至少要两丈布,五尺宽的布能做啥?”赵武沮丧的回答。

    “做嫁衣啊!”齐策回答:“娇娇马上要嫁来了,我们预先把这两块布送到智府,让缝工给娇娇做一身衣服……小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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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急着出嫁的娇娇(上)

    第二十章急着出嫁的娇娇(上)

    赵武郁闷的回答:“师修告诉我说,现在的衣服不能穿两种颜色,因为身上穿两种颜色,表示地位低贱,表示穷的连整匹的布都没有,以至于做一件衣服要两块布拼接——是吧?”

    齐策笑的很狡猾:“这块布对娇娇来说不够,但对孙林父来说足够了!”

    赵武看了齐策一眼:“你是说我们拿这两块布去,给孙林父当样品?”

    齐策笑的更加奸诈了:“我们时间紧迫,织不出足够长的布,这点娇娇也明白,所以她不会怪我们的,当然,她也不会拿这块布做衣服,正像主上所说的,它不够做衣服的长度。然而,娇娇的脾气我知道,这块布虽然做不成一件衣服,她一定不舍得扔,还会拿着四处去炫耀……因为这绒布果如其名,绒的很柔软,摸上去简直像动物的毛皮,而且它独一无二……”

    赵武点头:“我明白,这叫广告效应嘛——你去做吧!小事,不要来烦我。”

    齐策立刻躬身告退,他随后备好车马,兴冲冲的拉了一车赵氏新产品赶往国都——有绒布、有织了一半的毯子、有大大小小的铁器。

    等齐策走后,偌大的园子只剩下赵武一个人了。

    按说这时候周围不见人,赵武恰好可以对那些投怀送抱的女姬上下其手,开一个酒池肉林的大派对,然而,等周围人都走*光之后,他反而失去了玩闹的兴致,人在春秋,没了熟悉的朋友认识的邻居,总感到心头空落落的,空虚的有点紧张,甚至有点恐惧。

    幸好齐策回来的很快,三天后,他匆匆赶回,一进门就吩咐:“主上,赶快准备,娇娇随后就到。”

    齐策拍手大笑:“二百辆车!?这就对了,娇娇如果不带来二百辆车,我猜肯定不够!”

    不够什么?赵武很纳闷。

    来者果然是智姬,她一路狂奔而至,见到赵武就大喊:“快娶我,赶紧!”

    赵武拧起了眉毛,智姬见到赵武一脸不满意,她赶紧回身吆喝:“小朔,快上前——武,我家将遭重大变故,父亲不能来送嫁,我把我弟弟揪来了。”

    智朔也就比赵武年长两三岁,这小孩子似乎常年受姐姐欺负,在姐姐的淫威下养成了服从的习惯,被姐姐拧着耳朵从马车上提下来,他一路走一路惨叫着,等姐姐松开了手,他边揉着耳朵边惭愧的向赵武致歉:“我家的事,韩大人已经知道了,他让我们先来,伯父荀会(荀家的兄弟)由他去请,将作为主婚。

    至于贺客,我们已请了魏氏家主魏锜(qi)、令狐氏家主令狐颉(又名魏颉,是魏锜之兄,也就是魏相的叔叔,因为得到封地令狐,别出为令狐氏,此后成为“令狐”这个姓的始祖)。

    此事确实仓促了一点,但元帅(第一执政栾书)也认为婚事应该赶快办,他派出嫡子栾黡(音yan,意为黑色的痣)做贺客,无忌正陪着他,另外,士家(范家)士匄(gai)听说也会来,他们正在后面赶路。”

    赵武点点头,走近智朔身边,关切的问:“中行伯的病重吗?”

    智朔轻轻摇头:“中行伯的事倒罢了,但宋共公也去世了,听说宋国执政华元与诸公子生矛盾,卿大夫们都在处理这事,所以不能参加,目前,长辈里面唯有魏锜能出面参加贺礼,请武子多包含。”

    赵武已经学会了故作深沉的点头或摇头,他做完自己该做的动作后,把目光转向齐策,齐策假意叹息,把公卿大夫如此紧张的原因说了出来:“宋公是我晋国的坚定盟友,晋楚争霸,不过是两国争夺宋国与郑国的加盟,如今宋国也出了动乱,这说明:战争的苗头出现了。”

    赵武叹了口气,他又想起了养由基的大名,心惊肉跳的说:“看来,我们要加紧准备了。”

    智姬误会了赵武的话,连声吆喝:“临来的时候我们占卜过了,今日就适合嫁女成亲,还等什么,鲋,快打开大门,把我的东西搬进去。”

    赵武看了齐策一眼,心中暗想:“这婚礼虽然仓促了一点,看来智家送的嫁妆还真够丰厚,嗯,刚才鲋说有二百辆车,我可得好好数数。”

    智姬站在大门,跺着脚催促:“快点快点。”

    赵武站在门边,一辆辆马车经过,他注意看了下马车上的东西,不看还则罢了,一看差点晕倒。

    这还叫嫁妆吗?怎么针头线脑,锅碗瓢盆都在其中。嗯,还有烂石头破铜镜,当然,这些东西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显著特点,那就是闪闪亮,造型非常可爱。

    难道娇娇也像魔兽世界的龙一样,喜欢搜集一切闪闪亮的东西?

    赵武神色古怪的望向齐策,齐策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点头。

    此时,娇娇已经亲眼看着最后一辆马车驶入庄园,她尾随着最后一辆车,抬脚向庄内迈去,边走边解释:“武,我知道你家穷,恐怕没有那么多的仓库放下它。可这些东西我搜集了多年,今后我要住在这了,家里没人看守这些宝贝,万一被人毁坏了,岂不心疼死我。”

    进入庄园后,智姬嘎然停住了话头,她望着庄内的情景,频频抽着冷气。

    此时,庄园内一片抽冷气的声音——是智家车夫出的声音。

    智朔尾随着赵武走进院子,见了院中的情景,他也大大抽了一口冷气:“我最近听说东郭突然多了许多卖木板的商人,我还纳闷:这么多木板用来干什么?难道大家都要新添造战车?如此一来,我晋国的新战车岂不多的数也数不过来?

    后来,我又听说,许多人买了木板,只是造房子,我还在想,这么多木板,需要多少伐木人,在荒山里辛苦多久,还要多少人忙碌着锯木头?如今各家都在做战争准备,谁家有那么大的闲心……原来,原来这一些都是你家的手艺……这么说,你家早做好了战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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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急着出嫁的娇娇(下)

    第二十章急着出嫁的娇娇(下)

    赵武这座庄园,从外面看依旧是夯土墙,跟周围的院墙一样显得破旧荒凉,走入院里才能现里面的建筑,里面的建筑技术越了这个时代,一排排的亭阁秀丽玲珑,掩映在竹木缝隙中,虽然大多数木板房还是保持原色的木头,但也有部分木板已涂好了油漆——油漆用的是红色。

    周王朝崇尚火德,喜欢的颜色就是红色。

    春秋时的颜料很丰富,染色水平甚至连赵武这个现代人都不可思议——据说,现代人曾从古墓中挖掘出一块这时候的毯子,其上染织的五种颜色,虽然经历了两千六百年的光阴,但因为采用矿物质颜料,它出土时依旧保持着鲜艳。

    赵武的院子里,红色不是点滴,而是一片片大面积的红。

    在初冬,秋叶落尽的时刻,一片片红色像跃动的火焰。

    赵武还没有研究出房瓦技术,他也没办法令工匠们做出飞檐,所以他造的木板房只是普通的斜顶房,形状有点像现代日本北海道常见的“和式木屋(其实日本人称它为唐式木屋)”。

    由于买不到足够的油漆,院中七成的木屋没有粉刷。在赵武看来,院中大多数木屋光秃秃的,显得有点寒酸,但春秋人不觉得,在他们看来——粗大的廊柱让屋子显得雄峻,整齐均匀的屋顶透露出贵族式的奢侈气味,别具一格的窗格充满灵秀……整栋建筑恢弘大气,带给人一种堂皇的气氛,令智朔不停的咂嘴称奇。

    停了半晌,智姬出一声欢呼:“我的,都是我的!……快把马车赶到门口,往屋里搬东西——蠢货,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每间房子都占了,不许留下一间空房……嘻嘻嘻,这些漂亮房子全是我的!”

    智朔走近赵武身边,悄声说:“原来,《百器谱》的传闻是真的!赵氏制器手段果然有大突破……嗯,临来的时候,父亲再三叮咛,让我一定把《百器谱》带一本回去。”

    赵武轻轻摇头:“你带来了多少家兵?我想,如今赵城通向国都的路上不知埋伏了多少人,等待出手抢夺,我把《百器谱》给你,你能带回去吗?”

    智朔轻轻点头,马上又要求:“你借我一百人,与我带来的兵一起回城报信,我让父亲亲自来接。”

    正说着,远处烟尘又起,是魏锜带着人赶到了,同来的还有荀氏送嫁的长辈荀会,他带着中行氏、荀氏赠送的陪嫁女,嘴里不停的道着歉,走进赵武庄园。

    魏锜不耐烦荀会的道歉,他大声笑着,打断荀会的话:“荀子,人家小两口都不介意,你还说什么?瞧,娇娇不等我们来,已经进院了。”

    按春秋的礼节,送嫁是有一套很繁琐的程序的,荀会作为送嫁的长辈,他要跟赵武履行完那套贵族礼仪后,才能陪着娇娇踏入赵武的庄园。但娇娇根本没等荀会到来,依照礼节走完程序,自己就带着车夫迈进赵家门……这让荀会有点难堪。

    幸好,魏锜的粗豪替他解了围。

    魏锜才进入庄园,也跟其他同入庄园的人一样呆住了,半晌过后,魏锜一把抓住赵武的肩头,手上用力使劲,让赵武觉得肩膀生疼:“东郭外,那些卖木板的,都是你家商人吧?……《百器谱》拿来,我这次就要带走它。”

    韩无忌也随着其他人走进来了,稍后,栾黡一见这场景,大叫:“哇呀,小武,你家的木板卖多少钱?造这样一栋木屋需要多少钱?……嘿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既然是你家卖木板,我又何必付钱。”

    韩无忌是韩厥的长子,他的右手在幼年时骨折过,所以有点不方便,也因此,他让出了嫡长子的位置给弟弟韩起。这位性格谦和的大兄,看到栾黡嚷嚷着不付钱,他左手一拍栾黡劝解:“阿黡,别人不知小武的状况,你还不知道吗,小武都穷成那样了,你还不想付钱,你怎么能忍心?”

    赵武有人撑腰,立刻大声抱怨:“按现在的‘兵农合一’(公社)制度:武士们五家居住在一起,成为一‘比’,这一‘比’的家庭,战时需要贡献出士兵五人;五‘比’为一‘闾’,这‘一闾’要贡献出士兵25人,编为周制下一个满编‘两’(所谓‘两’,指的是围绕‘一辆’战车的一个战斗单位,后来中国词汇量多了,‘两’字进一步演化出‘辆’)。

    闾之上,五闾为一‘族’,出士兵125人;五族为一‘党’,出士兵625人,为周制下一个满编旅;五党为一‘州’,战时出士兵3125人;五州为一‘乡’,战时需贡献出一万五千六百余名士卒,恰好是周制下的一个满编‘军’。

    刚才说的是军事方面,在民事上,一般五家称之为一‘轨’,设轨长;十轨为一里,设‘司长’;四里为一连,设‘连长’,十连为一乡(乡也是军事单位,所以民事机构的‘乡长官’不叫‘乡长’,叫‘良人’)。

    我的封地有‘千里’,这意味着我封地内包含1ooo个‘十轨(每轨为五家人口)’——合计五万户,总人口约35万余人——但我现在只剩下约2万属民。而在即将面临的战争中,我要至少带三千左右的‘领主武装(为一个满编师)’参战,所以……”

    所以,说赵武穷,没有人会反对。栾黡即使再不富裕,也不能抢这样穷人的东西吧……什么,多少付一点钱——拜托,你是来祝贺婚礼的,只出一点钱,出门你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赵武刚才说的词里,轨、里、连、乡同时也是长度单位,它意味着划归士兵耕作,不缴纳税赋的农田面积(长度)。一般来说,士兵都以“里”为单位聚集成一个自然村,并拥有“一里之地”耕作(井田制)。

    当然,赵武所说的赵城人口数中,忽略了奴隶数量。一般来说,奴隶也不统计在统计当中。

    荀会见到众人僵持,看到栾黡不好意思一个劲层层加码……他连忙岔开话题缓和气氛,他先是羞惭的拱了拱手,再次郑重道歉:“小武为了这次大婚,可谓掏空家底,你瞧这些木头,原本都能卖个好价钱,可现在都给娇娇盖房了,对比起来,我荀氏倒是对小武不起。这次因家里遭了变故,我们陪嫁寒酸,让小武委屈了——你放心,我三荀欠你的,一定会记在心里。”

    赵武正头痛那繁琐的礼节,听到荀会的话,意思是可以省去像木偶一样,被人指点着一举一动的婚礼流程,他偷偷松了口气,答复的很诚恳:“荀大夫何必客气,人生在世,谁没有个三灾六病,再说,今后我也是智家‘外子’了,这智家的灾祸,我怎能一点不分担?”

    荀会还想谦虚几句,正在此时,东郭离骑着一匹马,帽子也不戴,急匆匆的冲入院子,他一进院就高喊:“成礼成礼,请新人成礼。”

    荀会脸色一变,赶紧拉着魏锜走入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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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怎么像个搂钱的耙子(上)

    第二十一章怎么像个搂钱的耙子(上)

    这间大堂是院中唯一一座砖屋,为了掩饰,这座砖屋外面抹上了一层泥,但大家行色匆匆,虽然感觉到这栋房子的墙面平整的令人奇怪,但为了赶时间履行仪式,谁也没有细究。

    荀会、魏锜作为女方长辈,韩无忌代替赵武家的男系亲属,双方匆匆履行完仪式,荀会丢下新郎新娘,冲进东郭离身边低声询问,东郭离悄声说了些什么,荀会立刻转身:“小武,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就不留了,告辞。”

    魏锜迈了一下腿,马上又说:“我来,是来拿《百器谱》的,《百器谱》拿不到我不走。小武,《百器谱》绘制完毕了吗?”

    赵武连忙答应:“这《百器谱》只绘出了一份,魏叔叔需要,只管先拿去。”

    栾黡想了想,马上说:“这几天,国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变故,我跟魏叔叔一块走。”

    荀会点头,吩咐:“朔留下,多陪你姐姐几日。”

    韩无忌微笑点头:“我也留下,正好陪小武聊聊。”

    这个送嫁团旋风般来过,又毫不停歇的告辞。

    在此期间,士匄一直没表态,现在大家都要走,他也赶紧表示告辞。

    等到所有人走后,韩无忌轻笑的说:“我本以为阿黡会留下,他喜欢玩闹,看见如此新奇的屋子,一定会细细研究一番,以便回家依法建造,没想到阿黡也胆怯了。”

    东郭离附和:“我来的时候,现这一路上探头探脑的特别多,其中既有晋国人也有其他国家的人。我猜测,一定有人故意泄露了魏锜来取《百器谱》的消息,所以荀会等人都不敢单身返回,必须跟着魏锜的大队人马同行,想必栾黡也是如此想法。”

    当然,这些人担心自己的安全,也是见到赵武这座院子里头的情况,现在赵武手下的士兵都去伐木了,目前院里的守卫者不过两三百个,如此单薄的兵力,令人对赵城的防御状况难以放心,所以他们取走《百器谱》后,才不敢多停留。

    赵武想通了这个道理,扭脸冲韩无忌说:“别人都走了,韩大哥不怕吗?”

    韩无忌笑了:“他们都没想通一个道理,而这个道理,连那些想抢夺《百器谱》的人都想通了——你既然能制作出《百器谱》,能不想出一些防身玩意吗?因此,那些想抢夺的人都不敢攻击赵城,没想到魏锜这个老将却想不通这点。”

    赵武得意的大笑:“还是韩大哥聪明,来,我给你看一样新武器——弩!”

    智朔年轻,韩无忌不想明说而拼命掩饰的意思,竟被他脱口而出:“魏锜、栾黡急着要走,倒未必是怕——若我家中行伯去世,又不知何人能升卿位?数一数,也就这院中我们三个闲人,才对此毫不关切。哈哈,乐得悠闲。”

    东郭离看了韩无忌一眼,脸上显露出担忧的神情,韩无忌轻轻摇头。另一边,师修也微微摇头。

    东郭离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些人匆匆离去,以及韩无忌掩饰的原因。韩无忌掩饰这些原因,是因为这次卿位调整,肯定没有赵武的份,而从目前的情势看,赵武似乎是个冲劲十足的家伙,他连续做了许多事,竭力想改变自己,也改变赵氏目前的状况。韩无忌害怕年轻气盛的赵武听到这消息后,感觉到失望,所以才拼命掩饰。

    然而,智朔却没有这样的顾忌,他家中一个伯父去世了,但这个伯父似乎去世的时机不好,打乱了智罂原本的安排,故此智朔口中没有哀伤,反而显得淡淡然,仿佛在谈论一个路边行人的死伤一样。

    另一边,赵武却没有察觉大家口气的变化,他显得兴致勃勃:“无忌兄,你没有看过这种武器,如今我的庄园里遍布这些武器,墙角放的是窝弩,墙上安装的是床弩,只要有人不小心踏上,保管让他死无全尸,来,你看看这种武器。”

    韩无忌听赵武说的玄乎,他迈步准备与赵武同去墙角欣赏,这时智姬冲了出来,她穿着嫁衣——最普通的那种,不顾礼仪的冲智朔叫道:“伯父走了吗?我看他随身带的武士少,别顺手把我的车夫带走了?”

    智朔苦笑:“阿姐,智氏、中行氏、荀氏,这三家里有谁不知道,到了你手上的东西怎可要回,又怎能要回。荀伯伯是跟魏锜走的,没有动你的车夫。”

    韩无忌一声轻笑,东郭离仰脸望天,假装没听到,赵武纳闷的转身找齐策,但齐策却不在。东郭离看他寻找半天,轻声解释:“齐策刚才走了,他随魏锜的车队走的,听说新田城新近来了几位贤人,他去拜会去了,看看可有法子招揽。”

    赵武低声问:“这智姬……怎么像个搂钱的耙子?”

    东郭离笑的意味深长:“可她现在是赵氏的搂钱耙子!”

    赵武点点头:“说的有道理耶,行,你赶紧找一些空房,立刻安置那些车夫……不错,这马车也是我家的,你赶紧盘点一下,我听说往新田运木头的马车缺少,回头缺多少,你调拨给他们。”

    东郭离神色恭敬的点点头,韩无忌在旁边听了这话,假装仰望天边的云彩,智朔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我现我家娇娇嫁你,实在是嫁对了。”

    不等赵武对这话做出反应,韩无忌抬腿就走:“什么是弩?你既然把它说的十分厉害,快给我们看看!”

    仔细研究着弩,弓箭世家出来的韩无忌马上询问:“这种武器制作麻烦吗?”

    赵武点头:“麻烦,我原来以为很简单,但工匠们制作这种武器却屡屡出错,成品率并不高,大约是百中六七而已,这几天我推敲了一下,现是因为牵引弓臂的时候用力不匀,或者,是在弓臂定型的时候处置错误,使得弓臂断裂……目前我们正在研究解决办法,等找出办法后,也许制作这种武器会更容易。”

    韩无忌拿起一只弩弓,用左手举弓置肩,略微瞄准了一下,扣动了扳机,弩箭嗖的一声飞出去,深深的扎在土里。

    韩无忌脸色一变:“好东西,训练一名弓箭手需要七年,现在有了这种武器,连我这样的人都能射击,如此一来,岂不连老人孩子都能战斗。”ps:求票,恳求推荐、收藏。

第二十一章 怎么像个搂钱的耙子(下)

    第二十一章怎么像个搂钱的耙子(下)

    赵武笑了:“没错,我这座庄园虽然守卫士兵少,但真要遇到袭击,每个人都是战士,而且是中等水平以上的弓箭手……”

    韩无忌闭着眼睛思考着,智朔插嘴说:“天呐,如果这种武器大规模使用,岂不使战争完全改观……”

    赵武否认的摇着头,嘴角上翘的笑着。[]

    在不久之后,列国都大量装备了弩,也没见有谁因为使用这种武器而取得压倒性胜利。

    “这种弩弓虽然缩短了弓箭兵的训练时间,提高了射击精准度,也增加了箭杆的伤害力,但它还有一个毛病——射慢,弓箭兵连续射击六七箭的工夫,弩弓才能完成上弦射击的动作,所以,这东西也就是小玩闹,改变不了什么。”

    韩无忌睁开眼睛,问:“你有这东西的图谱吗?”

    赵武点头,韩无忌马上问:“需要我从韩家调兵吗?”

    韩无忌问的是:弓箭制作技术的突破是赵武答应送给韩家的,现在赵武家中藏着一份弩弓制作图谱,万一被别人抢夺而去,那将是韩家巨大的损失。故此他问赵武,是否对自己的守卫力量有信心,万一不成,他可以从韩氏调兵。

    对于这点,东郭离显得很自信:“我家主上的庄园外面是一座城市——这里是赵城,赵城虽小,却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东郭离说的是:由于最近赵武的富民政策,以及各项社保福利措施的完善,使得赵氏在赵城的威望非常高。而赵城无论怎么说也有两万余人、三万多奴隶,在现在的情况下,如果赵武的庄园受到攻打,整个城市的百姓都不会坐视。而晋国本来就是军国主义国家,紧急状况下所有的男丁都是士兵,入侵者要跟全城作战,这状况,即使三郤亲自来,恐怕他也没胆量撒野。

    东郭离之所以这么有信心,另外一层原因是赵城的武器研究获得了重大突破,而且,努力学习管仲富国之策的赵氏家族已经将新研究出来的菜刀、斧头、铁锹、锄头等东西,作为一项福利政策放给全城百姓,所以,现在的赵城可谓人人有武装。

    这样一群有武装,又忠心耿耿的属民,是赵城最大的屏障,攻下这样一座城市,至少需要一个中等国家动用倾国之力。

    韩无忌想了想,马上说:“新田如今乱成一片,你真要缺人手,恐怕从各家也抽调不出,我父亲那里也一样。嗯,既然这弩弓如此重要,恰好我也闲着没事,便跟你家工匠学习一番,等新田平静了,我再领着人回去。”

    这几个人蹲在墙角说话,屋子那头,智姬在叫嚷:“中行姐姐,荀妹妹,你们也赶快搬东西啊,还站着干什么,大礼已经完了。”

    智朔在姐姐的叫嚷声中,心虚的说:“我家最近事多,不如我也在你庄子上躲几天?”

    赵武扭头看着智朔,很诧异的问:“我刚才就纳闷,你伯父就要去世了,你怎么表现的如此平静?”

    赵武这话本来不该问出,因为这样的问话是很失礼的。智朔愣了一下,韩无忌马上解释:“荀氏、中行氏、智氏原本是一家,但中行伯自有他人祭祀,轮不到智家的人哭灵。”

    韩无忌话中隐含的意思是:春秋时代,亲人去世,遗属还没有像后来那种虚伪礼节,况且中行氏“别出”已经历数代,他的家族自有人祭祀与承继,无需别人做出哀伤的模样。而智朔父亲这一辈同族感情还好,轮到智朔,小辈间的感情已经有点淡了。再加上晋国公卿大夫之间的明争暗斗十分剧烈,中行伯的辞世使斗争更加明朗化,使得小辈们感到的只有紧张,缺少哀伤。

    其实,私下里,智朔也未尝没有抱怨——至少,自己的姐姐没个好的陪嫁,又因为陪嫁的中行姬而仓促嫁了,这事,今后公卿间万一说起来,自己的家族会很没面子……

    韩无忌的解释连自己都觉得缺乏可信度,但全然不了解晋国公卿内幕的赵武却显得容易轻信,他马上将这问题抛在一边,兴奋的向智朔炫耀:“你我年龄相当,咱俩一定有很多共同爱好,比如我家现在粮食不够吃,等明天把武士召集回来,我与你同去山中打猎。”

    这三人蹲在墙角嘀嘀咕咕,师修在一旁早忍不住,他上前半是责备,半是含沙射影的埋怨其余二人:“主上,如今赵氏只剩主上一人,下臣等都心头惶恐,主上却浪费大好光阴,在这里闲聊,下臣厚颜,请主上进入婚房,以成周公之礼。”

    赵武仰脸看看天色,纳闷的说:“天色还早……我晚饭还没有吃呢,听说厨房里有人送来一只麋鹿,我正打算烤一顿鹿肉……”

    师修勃然大怒:“吃吃吃,一顿不吃饿不死人,但赵氏没有子嗣,万一主上有个三长两短,我等下臣,去何处哭坟?”

    智朔一看情况不对,一扭身跑路了,韩无忌站在墙边微微而笑,赵武连忙提醒智朔:“小心点,我沿墙安置了上百架窝弩,你千万别顺着墙根走……”

    众人走散后,赵武回过身来,很不满抱怨:“客人面前如此咆哮,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师修躬身行礼:“下臣知罪,然而,中行家即将面临巨变,主上与夫人行合卺之礼的时间只剩下这几天,过了这段时间,主上又要等丧期过后。主上等得起,赵城百姓等得起吗?”

    智姬出现在门口,扬声召唤:“夫主,师修真君子也!他为了赵氏心急,而我等也是为了赵氏才如此匆匆,大家都为了同一个目的,请夫主珍惜!”

    赵武叹气:“礼呀礼呀,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规矩多的让人受不了。得,连做那事儿都有规矩……催催催,前戏的时间都不给……罢了!”

    师修看着赵武进入婚房,他唤过东郭离,悄声询问:“怎样?”

    东郭离轻声说:“不好!我走的时候,他已陷入最后昏迷,我怕那人死了我还没走,这样,主上就不能装不知了,所以我不能消息证实便转身而奔……我估计,当我出城时,他已熬不过去了,现在很可能已经去世。”

    师修仰脸想了一下,决定:“我来做恶人,从明日起,我亲自持剑把守城门,但凡京城来的消息,我就拖延三天,唉,只能拖三天,再多就失礼了。”

    东郭离轻轻摇头:“修,你忘了京城还有韩厥子,有他在,这些细节他又怎会想不到,我以为,我们不如装作啥事也没有,让韩厥子为我们拖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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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这种事能催吗?(上)

    后世常说“守孝三年”是“春秋规矩”,其实在春秋,这一规定执行的并不严格。尤其是晋国,历任卿大夫死后,其继承人不是忙着守孝,而是忙着承继——承继死者的官位与地位。《左传》、《春秋》的记载晋国公卿的活动史,似乎都证明了这点。到了战国之后,守孝的礼节才开始严苛起来,且似乎有点强制执行的味道。

    按春秋规矩,亲人去世,丧家当天就要打家人去所有的亲朋好友家报告噩耗,这叫“告哀”,丧者亲属或友人接到消息,要显示自己的哀伤,《墨子·节葬》记录春秋时的守丧礼节说:“(国)君死(了要守)丧之三年;父母死,(守)丧之三年;妻与后子死,二者皆(守)丧之三年;然后伯父、兄弟、蘖子死,期;族人五月;姑姊甥舅皆有数日。”

    然而,这本《墨子》写于战国时代——即使按照这本书所记录的礼节,赵武这个陪嫁庶女的丈夫,也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唯有从智娇娇身上论亲戚,才能靠上一点边,算是“姑姊甥舅”,守丧数日就行。

    赵城之所以如此郑重其事闭门谢客,是因为赵城弱小,不想也不敢对国中争斗涉入过多,所以用举丧的借口,避过紧随而来的公卿间串联与沟通——虽然在春秋时代,人们不强求类似的严格守孝,但这个开放的时代也尊重这种个人行为。

    然而,真要对此郑重其事,那么根据礼仪,赵武与妻子要分房居住——“别屋而居”,以此显示哀悼的心情。但这对赵氏是不利的,因为赵武是“赵氏孤儿”,现在的赵氏只有他独苗一个,万一赵武有个三长两短,赵氏一族就此绝灭了,师偃师修等家臣就成了孤魂野鬼,连收留的人都没有——因为别人会嫌他们晦气。

    一方面是焦心于赵氏存续,一方面也为了切身利益,师修希望赵武能多与新婚夫人团聚几天,以便增加留下子嗣的可能,东郭离显然也有这种急迫,所以他与师修立场一致。

    “最好通知山中的师偃,让他带着武士返回,咱家现在的防卫实在单薄,还是先召回在外的武士吧”,东郭离建议。

    师修表示赞同:“在这种情况下,按惯例,各家都要戒备的,我们召回武士也符合现在的局势……不耽搁了,我这就派人入山。”

    ……

    屋内,炉火烧得通红,地下的鼎炉内,香料腾起缕缕的细烟。让人一进屋就感觉精神一振。环顾整个屋子,四壁没有墙毯,只悬挂布幔挡风。布幔是姜黄色的,随微风不停波动,让屋子充满浪漫气氛。

    稍稍令人遗憾的是,屋内灯火不多,只有微弱的火光,这又让屋内充满暧昧的气氛。

    若让春秋时代的人看来,这间屋子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它没有木质地板,地面都是条形大青石。也因为没有木地板,无法睡在地上,故此屋内多了许多家具,比如像战车一样巨大的床榻。

    这张床榻与战车稍稍不同的是少了一侧的车辕挡板,少了四个轮子,多了四根通天的柱子。而这四根柱子顶端,悬挂了一个蚊帐,如今蚊帐两边撩起,让床所在区域形成了一个类似帐篷的封闭空间。蚊帐口,智姬正屁股翘的老高,半趴在床边、好奇地探头探脑。

    除了一张大床外,屋中心还有一副茶几、上面摆了些茶具……另外一张大桌子,与茶几一起,都用厚实的木板制作,二者都长度三五米,唯有高低差距,大小相仿。

    桌上上面堆满竹简与羊皮卷。那张茶几与桌子成直角放置,旁边一张躺椅,三者构成u字型办公区域。躺椅边竖着两座落地式大青铜油灯,灯下散落着无数摊开的竹简,看着出,主人曾在椅子上懒样样地看书。

    此外,墙角处,一个架子(博古架),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石头;屋中心还有一张小方桌,旁边一张椅子,桌上一盏油灯。

    如今,这油灯是屋里的仅有光源,里面燃烧着动物油脂。灯火跳动不息,让人的心也跳动不止。

    中行姬与荀姬抱着被褥不知所措,按规矩,陪嫁的这两人应该睡在门边,替夫主与夫人挡风挡雨,并随时响应夫主的召唤……但屋内的石地板让她们不知所措,转眼在屋内搜寻半天,似乎屋里的家具都是独一份的。那张茶几似乎足够长大,可以睡下一个人,但陪嫁的有两人,另一个人哪?总不能让她睡在冰凉的石板上。

    智姬按了按床铺,满意地赞赏:“这榻(床)真柔软,上面铺的什么?”

    赵武很好奇:“喂,今日你嫁我了,没有点羞涩感吗,拜托,淑女点好吗?”

    智姬直起腰,回身看着赵武:“咦,你这人还真奇怪,想法都跟人不一样……这屋里的东西也很奇怪。嗯,男婚女嫁,这是万物生长的必然道理,你干嘛要让我故作姿态——‘彼其初,人与万物皆生,草木榛榛,鹿豕狉狉,人不能搏噬,且无羽毛,莫克自奉自卫,由是,故近者聚而为群’……”

    智姬说的道理堂皇,勉强翻译成现代语言就是:万物之初的时候,人与动物一块生长,人没有羽毛不会飞,没有利爪不能自卫,但人终究战胜了恶劣的大自然,成功生存下来,靠的就是团队协作精神与、及在繁育过程中,将本身经验传授后代的本能。

    这生殖繁育原本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怎么,我现在的样子你不满意,没问题,需要什么姿势你说出来,卧室里的荡女、客厅里的淑女、厨房里的下女……嗯,我听说还有什么前入式,后入式,你尽管来吧。

    智姬一番话,说的赵武有点头晕。

    他不知道,由于春秋时代人类的繁殖能力低下,所以这时代还保留有原始社会“生殖崇拜”习俗——他所受的教育都是后世的儒家教育,拿那种思想衡量春秋人,让春秋人假模假式地做出”后现代“的羞涩,是他错了。

    连他刚才问智朔为何不哀伤,也是个错误,因为他身上背负赵家崛起的希望,以及智家、荀家、中行家的政治投资,还有韩家的托负——所以这三家不能搅乱他的婚礼,他们不敢在婚礼上表露哀伤。

    智姬训斥完赵武,在床前转了个圈,一指中行姬荀姬:“中行姐,荀妹,都上这战车来吧,这‘屋中车’能让四个大男人在上面翻筋斗,蹦蹦跳跳战斗,也足够我们翻腾了,都上来试试……好柔软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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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这种事能催吗?(下)

    第二十二章这种事能催吗?(下)

    中行姬荀姬愣了一下,看到赵武蹲在地下吐口水,没有反对的意思,荀姬脆声笑了:“好啊好啊,以前看到男孩子在战车上跳来跳去,好羡慕,今后我们也有战车了——我做车右。”

    中行姬眼皮抬了一下,从眉毛缝隙里看了赵武一眼,迈着细碎步走到床前站着不动,这时荀姬已把自己的被褥扔在床最外侧,智姬大嚷:“不行,车右的位置是我的,不许跟我抢。”

    荀姬手快,已把被褥摊开,驳斥说:“不行,你是正妻,该去车左。”

    智姬娇笑:“那怎么行,你忘了我们的主将,车左位置是主将的。”

    蹲地下的赵武一声吼叫:“奶奶个熊,我傻了么,现在是春秋啊!”

    说罢,赵武跳了起来,大呼:“这不是战车,它叫‘床’……不,它就是我的战车,该由我来安排——你,智姬御戎,我先来试试你这匹马!”

    智姬一声尖叫,被赵武扔到了床上,她躺倒在那里,看着赵武,媚眼如丝:“好大的力气,这才是男人,我智姬的男人。姐妹们,住这样的房子,有这样的男人,这趟嫁的虽……但……”

    智姬说到这儿,嘴已经被赵武堵住了。刚开始,她拼力躲闪,似乎想把话说完,但随即,她热烈响应,而后是拼命尖叫,叫过之后咯咯而笑,再然后是剧烈喘息……

    一声尖叫过后,智姬瘫倒了,她连一个指头都不愿意动,眯着眼睛,似乎在品味。依旧站在床边的荀姬笑着问:“姐姐,什么滋味?”

    智姬答:“你马上就知道了……还站着干啥?……呀,别动我,救命,荀姐姐,快救命!”

    荀姬咯咯笑着,立刻谢衣上了战车:“夫主,松松手,让荀姬来侍奉!”

    赵武一松手,荀姬立刻扑入怀中,智姬在床上打着滚,滚倒床里侧,大叫:“妈呀,怎么一转眼,滋味就变的火烧火燎……”

    “哪有啊?”荀姬咯咯笑着答应:“原来男婚女嫁就是这样,呀,这感觉……嗯哪……”

    床外侧腾开了,中行姬默默摊开被褥,静静钻入被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过之后,中行姬在被中抬起身来,将衣物放置在枕头,慢慢叠好。她叠得很仔细,在她身边,荀姬呻吟不断,但她恍如未闻。叠好后,她仔细地将衣物放置在枕边,而后在被中伸出半个身子,从枕边、荀姬身下、赵武身上,将荀姬的衣物一一捡起,在被中仔细叠好,放到荀姬枕边。

    想了一下,中行姬又从被中伸出身子,把地上丢弃的智姬衣物一一捡起;叠好。爬过赵武,递到智姬枕边。智姬正含着手指欣赏身边的景色,头也不抬。中行姬放好了衣物,又爬过赵武……她准备爬回自己的位置,但她刚一伸手,赵武恰好翻过身来喘息,这下子,她正好爬上赵武的身体——接下来的事情,她全然记不清了。

    等她清醒时,现自己正躺在床正中,身子不停地抽搐着,感觉好怪异。智姬正关切地趴在她身边,见她醒来,连忙问:“你好点吗?哎呀,刚才好吓人,你没了呼吸。”

    “没事”,赵武在旁边回答。此时,赵武又与荀姬搂到了一起,仿佛与原先的情景一模一样,仿佛刚才中行姬只是打了个盹,一切都没有生过,一切都照常。

    但中行姬知道这不是真实的,她身体火烫火烫,还在一直不住的抽搐,体内感觉也颇诡异。

    “不可能有事”,赵武气喘吁吁说:“从没听说,行周公之礼也能死人。”

    “呀,死人,认真点”,荀姬在赵武身下呼喊:“我还在这儿呐,你怎好与旁人交谈!”

    这一夜,师修半夜屡次起身巡视,每次听到赵武屋中的喊叫声,他都如饮甘露,笑眯眯地返身回屋。但回去后又睡不着,翻来覆去不久,他再次起身,持剑巡行。到赵武屋边转一圈,在笑眯眯地回来,躺下……又起身,持剑出门……笑眯眯,回来躺下。

    如此折腾到天亮,师修出去转一圈,赵武屋内没了动静,他站在屋外,笑的脸上长了一朵花,大张着嘴,却没有出声音。许久,他回屋躺下——这次,他睡着了。

    天亮,赵城外突然脚步隆隆,跑来一队肩扛斧子武士。赵城守军大惊,刚想吹响号角,猛然现师偃催马跑到了城下,这次他是单骑走马,冲城上大呼:“开门,快开门。”

    春秋时战争频繁,侦查手段都很少,为了防备敌军偷袭。各国所有城市都很认真执行宵禁。到了夜晚,城门是一定要关上的,城墙上的守卫唯恐不多。今晚,城墙上的值守官鲋,这是师修特意指派的。

    鲋是赵家家生奴隶、赵氏原有武士头领。他认出师偃,连忙指挥众人打开城门。师偃骑马冲城,进门就大喊:“怎么了,我接到紧急传信,连夜赶回来了?……怎么突然嫁了?这于礼不合呀……周围情况怎么样,可有新田城的消息?”

    东郭离在城门洞迎上师偃,摇头回答:“齐策借着会见朋友的名义,已经去了新田城,若有消息送来,我们会收到的,但我估计这几天不会有——候补正卿的任命,总得等中行伯入葬后吧。偃,你赶紧带着武士们去见主上,我们把眼前的事先办了……”

    所谓“眼前的事”,就是赶紧确定士兵资格,让筛选出的士兵们换装上岗——因为目前局势紧张,赵城需要加强防卫。”走,不要停留!“师偃回身招呼。武士们闻声,脚下没有停留,拎着斧子向赵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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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领主要大跃进(上)

    第二十三章领主要大跃进(上)

    刚入山的时候,原先那一千魏府家丁被分到了一批铁战斧。但在他们砍伐过程中,手中的铁斧不断损坏,而后,新的战斧源源不断送来,新来的战斧制作越来越精美,斧刃越来越锋利,简直成了工艺品,让武士们爱不释手。

    这些武士回城前,又接到一批新战斧。这批战斧是按照人体动力学设计的消防斧款式。武士们不知道人体动力学,但他们知道手中的斧子用起来十分顺手,部分斧面还鎏上了金(铜),令砍柴斧显得极其华美,原先的魏府家丁对此喜爱极了,许多人纷纷抱着斧子睡觉,急不可耐地想在第二天试试新斧子的性能。接着,他们接到紧急回城的命令。

    这命令也意味着伐木工作的结束,许多武士对手上的战斧依依不舍,一心回城的师偃干脆就命令他们拎着斧子做武器,用慢跑度回城。现在回城了,貌似赵氏压根没收回战斧的打算,提心吊胆的魏兵又拎着战斧走入赵府。他们当中,多数人是第一次进入赵府。

    刚入赵城之后,这些人已现,这短短几日,赵城已经变了样,城北部位,新出现了一个新建的小院,小院外墙依旧是夯土旧墙。但等这些魏兵进入院内,才现院内原来是另一个世界,里面的屋子多是用木板一片片搭建而成,少数木板房外涂上了新漆,令整个院落飘荡着一股油漆的芳香。

    魏兵们被引入后院。后院,中心部位是一座水池,水池背后遍栽垂柳与果树。冬天了,树叶凋谢,枝条稀疏,可以透过枝条望见背后一座精巧的圆形月亮门,那后面还掩映着一种院落。

    后面的建筑看不清楚,但仅仅看到的那少数建筑,已经让魏兵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神话世界。传说中的主人,赵氏家主赵武正如同神仙一样坐在垂柳下——他不是席地而坐,而是坐在一把奇怪的,叫做椅子的木器上。

    魏兵们被分成一队一队走过赵武面前,师偃捧着花名册,一个个评点着武士们这段时间的劳动表现,赵武根据评点给予对方不同的赏赐,其中表现佳者,竟然在获得宝剑之外,还拥有了一套昂贵的金缕铁甲,这铁甲表面镀着银色的金属,整副铁甲亮闪闪的,比战斧更令人垂涎欲滴、爱不释手。

    赵武在递上铁甲与宝剑的时候,按照惯例郑重招呼:“今后,我的安全就托付你了。”

    得到招呼的武士顿时泪流满面,跪地连连磕头。

    其实,赵武在递上宝剑与铠甲的时候还在纳闷,怎么这仪式,与西方世界册封骑士的仪式极度相像——但赵武不知道,他正在进行的这一“封臣礼”确实是正宗中国礼节。在日本,天皇在21世纪依旧用这套礼节册封皇宫卫士,而韩国是在二战后,随着国王统治的终结,终结这套礼节的。

    据日本人说,他们这套礼节是由遣唐使从中原带回来的“春秋礼节”。只可惜的是,现代中国人已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套礼节了。而韩国人则说,这套礼节是他们的祖先萁子从春秋带过来的。

    按周礼,一辆战车配备三名甲士,其中包括主将官,其余的随车步兵则仅有一身葛衣。因此,分到铁甲的武士们感动的涕泪交加,他们以为自己已升到“甲士”待遇,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是普通士兵,而是:“士”了……不过,随后的冬季训练里,那些“幸运者”又现,原来,这种铁甲人人有份。

    魏家赠送的一千名武士,最终只筛选出八百多名合格者。加上赵氏原来的五百人,赵武终于凑足了一千三百人的“领主武装”。

    被挑选上的武士个个兴高采烈,他们拿着新的铠甲与武器,兴高采烈的尾随师偃去授田,师偃将分配给他们耕作的土地,也将按照农村军事单位,安排他们结伴而居。另一方面,被淘汰下来的武士们对此很不满意,他们聚集在赵武的庄园,迟迟不肯离去。

    在这时代,武士也属于特权阶层,他们是有资格一言不合当街杀人的低等贵族。他们不交纳税赋,只要随时等待着,响应军事集结的号召就行。现在,那些被淘汰的武士成为黎人(农夫)、国人(市民)、野人(没有武士资格的城郊农民),他们不仅要交纳各种赋税,原先所享用的各种特权也取消了。

    赵武对现在这种状况早有所料,他翻开师偃记录的名册,指点着一个个名字,大声说出他们淘汰的理由,而后缓和脸色,轻声说:“我赵氏与别家不同,最近三五年内,我已经打算宽减农税——你们都知道,我祖(祖爷爷赵衰)曾为赵国确立律法,制定了富国六策,我如今打算一一实施,其中,先执行的就是:三年之内免除农税,至于三年之后,我将情况予以减免。

    此外就是刑律,武士当街杀人的特权在赵城不存在,今后武士过去的种种特权也将逐步改变,会让武士阶层变的更加亲和,所以,身为武士,也不见得比诸位有更多荣耀……

    好吧,我们直说吧,各位被淘汰都是有原因的,现在我安排诸位前去各地居住,为黎人,为国人,各位不愿意,可以向我提出,我回头向魏氏家主求情,请他重新容纳各位,如何?”

    一名被淘汰武士鼓足勇气,大声问:“家主,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如果赵城没有农税,或者此地可以安居——无论如何,我们被赵氏淘汰,回到魏家,面子上也没有光彩,如果还有最后一条活路,我们宁愿在此安居。”

    赵武招招手,让那名淘汰武士走到身边,他微笑的说:“你可以去找附近百姓打听打听,在当们在山中伐木的时候,我赵城给庶民放过多少福利——赵城虽小,虽然穷困,但对待领地属民上,我自认为,不能算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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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领主要大跃进(下)

    第二十三章领主要大跃进(下)

    赵武吸了口气,感觉跟古人说这些,似乎多余——他们能理解么:“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彼此了解的时间——两年,你在这里居住两年,两年期满后,你可以参加武士的复选,条件合格可以重新当武士,如果不合格,而你又觉得住在赵城不舒服,你可以向我提出,由我安排让你去韩氏,或者重归魏氏。

    有两年缓冲期,重归魏氏也不错,因为在这两年,你们会从我赵氏学得一些运用器械的办法,你们知道的,当初你们被赠送给赵氏,是用来换取器物的,我赵氏器物之精良,使得各家不得不送来一些人手交换。你们从我家学得本领,即使回到原来的魏家,想必魏家也不会小看你的,这种安排如何?”

    那名武士回到人丛,这些人低声商议了一番,决定接受赵武的建议。

    这些人才走,智姬挽着袖子冲出了屋子,她急匆匆的问:“你的织场呢?前不久你托齐策送来两块布,那布比丝还柔滑,比锦还厚实,姐妹们很是喜爱,那织场在哪里,这些日子过去了,想必织场已经纺出了更长的布,快领我去。”

    赵武嘿嘿笑着,似乎扭捏的不肯走,东郭离在旁边提醒:“主上,今日是约定与奴隶见面的时间,刚才我们见武士,已经耽搁了,估计奴隶现在已等急了。”

    赵武依依难舍的想了片刻,指点着一名随从:“来,领夫人去织场。”

    东郭离脸色难堪,他犹豫了一下勉强开口:“主上,动身吧。”

    才出了庄园,东郭离抱怨:“主上,夫人进了织坊,我们织坊还有东西剩下吗?那可是织造数个月的布匹啊。”

    古人织布,纺织到中间是不能停顿的,除非把一匹布织完。织到中途砍断布匹,那就是“孟母三迁”中孟母的故事,这故事告诫人们: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娇娇提前得到的那两块绒布就是中途停工的结果,现在又过了几天,或许那些布匹织的足够长,可以让娇娇做一身衣服了。

    赵武不得已的哼哼:“不会吧,我家的布坊挣来的钱,难道她不花吗?”

    东郭离指了指院子,忧虑的说:“主上,你看娇娇拉来的那两百辆马车,都是什么破烂?她连这些东西都不放过……”

    赵武嘿嘿笑着:“原来你已经偷偷溜进去盘点了一下,告诉我,都有什么财宝?”

    东郭离有点扭捏:“下臣职责攸关,自然要知道夫人带来什么陪嫁物……我去盘点了一下,不过是些款式古怪而新颖的小器物,值不了多少钱,估计也就是讨小女孩喜欢的小玩意。其中,最有价值的还是那些石头,不过,里面许多石头都没有打磨出来。下臣回头找一个玉匠,好好雕琢一番,主上可以带几块在身边,辟邪,或者送朋友。”

    原来那些闪闪亮的石头才是宝贝,它们就是春秋时代最流行的奢侈品:玉器。

    赵武对玉器倒不怎么热心,他挠着头,思索着如何把织坊从娇娇手里夺回来……这个问题似乎难度高了点,等他走到城中的隶坊,还没有想出办法。

    隶坊也叫隶舍,是专供奴隶居住的地方,周围有很高的院墙,院墙上站着警备的赵氏家丁。

    赵武走入隶舍,招手叫过奴隶监管官员,吩咐:“我预先已经通知了你们,等我大婚的时候,要开释三千奴隶,开释的条件已经告诉你了,你都挑选出来了吗?”

    赵武这一策略来源于管仲兴国六策的第二策与第四策,意思是宽松的刑罚,及时的奖励。赵城缺人,而满腹怨气的奴隶劳动效率是十分低下的,为了监管这些随时肯能暴动的奴隶,赵城不得不安排大量的监管人员,这使得赵城的人手愈紧张。赵武今天来,就是给奴隶希望,让他们提高劳动效率的。

    奴隶监工称之为“胥斤”,他这个胥姓跟晋国著名的卿大夫“胥氏”没有关系,这个胥意思是小官吏。

    胥斤笑,回答:“家主慈悲,额外给他们开恩,这消息已经传达遍了,人选前几天也已经确定了,请主上过目。”

    赵武接过名册,看也没看:“人数太多,我一个个见恐怕来不及,让他们以百人一队,过来见我。”

    记录奴隶身份的东西叫“丹书”,是用红色朱砂记录在竹简上。这些丹书被武士们抱着,堆放在赵武脚下,奴隶们以一百人为一队,走到赵武面前叩头,而后赵武指挥官吏给他们放丹书,意思是:从今往后他们不是奴隶了,是自由人。

    丹书拿到手后,许多奴隶激动的将那根竹简折断,也有奴隶小心翼翼的将它们保存好,而后那些奴隶不约而同的重新归倒在赵武脚下,感激不尽的说一些效忠的话。

    奴隶们一批批如流水般涌上,丹书拿到手后,他们会被官员领到另一个角落里,由官员给他们放自由民身份的证书,然后他们又会转到下一位官员的手里,这位官员将领他们来到田野,来到分给他们的土地上,给他们分农具,宣布他们成为公社的一员。

    释奴工作进行完毕后,剩下的奴隶很激动,他们不停的窃窃私语,数万奴隶的私语汇成一股巨大的嗡嗡声,赵武站起来,举起一只手,表示自己有话说,立刻,嗡嗡声嘎然而止。

    “我来和你们做一个约定:我打算明年的田租就以今年的产量为基准,凡是交纳够今年粮食产量的家奴,无论他还剩余多少粮食,都属于自己。

    也就是说:只要你们努力多产粮,多出的粮食全归自己,我只要按照去年的粮食数目收取。怎么样?

    刚才你们也看了,你们当中,表现最优异者获得了自由民的身份,这个比例很大,每十个人当中就有一个。而这样的奖励今后每年都有,也就是说,只要你们努力,十年后怎么也轮到你成为自由民。

    我来就是和你们做这个约定的。你们也知道,我赵城兵力不足,所以我打算裁减监管你们的人手,并和你们约定明年交纳粮食的数目,我承诺在明年一年的耕作中,给予你们有限的自由,你们可以在赵城的范围内随意走动,而你们也要向我做出承诺,承诺在我给予你们信任之后,不要因为监视人手的减少而生出逃跑的念头。”

    赵武说话时,旁边的家臣猛拽他的衣袖,似乎被赵武的步伐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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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一不小心成了暖被人(上)

    第二十五章一不小心成了暖被人(上)

    说起来,中行氏、荀氏陪嫁的两个女孩跟智姬辈分有点混乱。三姐妹之间,中行氏是智姬的侄女,荀姬是智姬的姑姑。

    这在别国是违背礼法的恶行,但在春秋时的晋国则不同。

    当年晋文公流亡,回国前秦国把他侄子晋怀公丢下的夫人,也就是他的侄媳妇怀嬴嫁给他,以此作为出兵支持他继位的条件。晋文公有点不情愿,这时大臣狐偃给他说了一番道理,专门分析礼法,那番长篇大论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别人的辈分跟自己无关,只要跟自己没有直接血缘关系,都可以娶。

    自晋文公之后,晋国便不太在意家族内的辈分排列。有许多公卿大家族历史久远,相同年岁的人甚至辈分相差好几辈,但他们陪嫁起来毫无顾忌:只求年龄相当,不管辈分差异;进入同一屋内,相互都“姐姐妹妹”叫的亲热。

    对于这种婚配行为,整个春秋都保持了缄默。因晋国是霸主,不久,这种行为在战国迅普及。而后来的孔夫子,在明面上虽不表态,但偶尔在其他的方面,则不咸不淡的夸晋文公几句“信也(讲信用)”,“谲而不正(狡诈而不正直)”……

    赵武转身问师修:“我该回新田城奔丧吗?”

    师偃摇头:“不行,主上是‘敝人(住在国境线的边境人)’,敝人进入国都,除非是单独一人。否则,未得国君许可,带兵而入就是谋反——但现在的情况,主上能不带护卫单身通过‘扬(赵城南面的三郤封地)’吗?”

    师修附和:“齐策仍在国都,如果君上同意主上入城,或者荀氏、中行氏、智氏认为主上可以入城,齐策会送来信的,没有他的信,主上还是在家中服丧吧……依照礼法,下臣请夫人离室别居(与赵武分居)。”

    智姬也擦着几滴可怜的眼泪,频频点头:“我知道……可那栋房子实在太温暖了,那张床也太柔软舒适了……不如,我们几个姐妹还住在屋里,请夫主移到另一个房子居住。”

    师修板起脸,厉声说:“哪有那样的规矩?”

    师修如此厉言厉色,是有这个资格的。春秋时代女人地位低下,智姬三姐妹虽是赵武的正妻,在礼节上家臣们必须尊敬她们,但如果她们做出违反赵氏利益的出格行为,家臣们有权力约束她们,甚至囚禁她们——当然,这需要得到赵武的许可。

    智姬再次央求:“要不,夫主再为我们建一栋同样的屋子吧,我真想念那厚实的墙,宽大的床铺……”

    赵武不忍,和稀泥说:“修,这都大冬天了,万一三位夫人有了身孕,住在木板房里,那可不好。”

    师修还想坚持,一向喜欢冲撞赵武的师偃这会儿站在了赵武的立场上,他狠狠一拉师修的袖子,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看情况,这两人嘴上不同意,但只要事情做的遮人耳目,两位也不会反对。

    赵武猛然想起一事,马上又问:“偃,休走,我们的粮食不是不够吗,狩猎行动什么时候开始?”

    师偃原地转身,回答:“今年的狩猎行动已经开始——我猜测今天会传来消息,已经提前让狩猎队伍出了。”

    这次狩猎也是对新武器的一次实战测试。赵武要跟去,是打算就近观察这些武器的实战效果。虽然新婚的赵武有点贪恋床榻,但自从他来这世界后,走哪里都有人跟着,总不自由。而且他也没去过什么地方,所以他想借这个机会出去转转,看看春秋时的田野。

    然而,春秋时代还没有“游猎”这个词,在这时代,秋末冬初举行的大型狩猎活动中,有封建领主参加的叫做“秋狝”或“冬狩”,性质是“军事集结”。没有国君命令进行军事集结,就是企图谋反。但如果狩猎活动单纯由家臣组织,领主并不出面,那就是为获取食物进行的普通“社猎”,国君无权干涉。

    赵武不知道这些差异,师偃跟他也说不清楚里面蕴含的微妙。无奈于赵武的坚持,师偃口头答应了赵武参加狩猎,但终究有所顾忌,便趁赵武精力在新婚夫人那里,悄悄把队伍派出。

    赵武不满的嘟囔:“我这次出去,本打算除狩猎之外,四处采集一些岩石标本,这下子全无希望了。马上大雪覆盖田野,再想出去,不得等明年了?!”

    师偃站在原地冲赵武拱手:“主上想采集岩石,现在送信也来得及,我马上派人追赶队伍,让士兵们留心沿途的岩石。”

    赵武赶紧吩咐:“普通的石头不要,越是特殊的石头越需要——我希望采集石头的人记住石头现的地点,以便回头转告我。”

    师偃远远的答应着,领着师修逃也似的离开。一出赵武的院落,师偃立刻命令武士们封锁这个院落:“主上正在服丧,心中哀切,不见任何客人。此外,服侍的隶奴也不准随意出入,东西都送到门边,通知里面的人接过去……”

    师修轻摇头:“这样安排,虽然外面的人探听不到里面的消息,但主上不方便了。让夫人与主上亲自劳作,不妥不妥!”

    师偃想了想,唤过奴舂巧,叮咛:“你去入内服侍。”

    舂巧有点为难:“卿偃大人,里面这么大,奴一个人怎么干的过来?”

    师偃等四大家臣相当于封建领主的“家卿”,除他们之外,僚清、阍连、林虎以及武士鲋相当于“圉大夫”,即有资格驾驶战车追随领主左右的武装护卫。故此,身为奴隶的舂巧要尊称他“卿偃”。而偃也是赵武老师,赵武必须尊称他“师偃”。与赵武交游的“公孙”,也必须采用与赵武相同的称呼对他,以示尊敬。

    师偃脸一沉,师修马上劝解:“她说的也对,这么大院子,十来个人都照顾不过来……”

    “蠢货!”师偃甩脱师修的拉扯,训斥:“奴就是奴,一副蠢脑袋,我要不是看主上曾注意过你,会让你来吗?现在主上正在离屋别居,礼制上,他的夫人是不能接近的。但礼制上容许侍女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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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一不小心成了暖被人(中)

    第二十五章一不小心成了暖被人(中)师偃顿了顿,留给舂巧足够的遐想,继续说:“虽然,侍女生的孩子不会计入家谱,但你知道的,赵氏没有子嗣,而且赵氏最不讲究嫡子庶子差异——昔日庄主(赵盾)就是狄女生的庶子,照样继承了赵氏宗主的位置。

    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去伺候主上,若能幸运的怀上男孩,我必不会让你失望。”

    “不妥”,师修坚持:“这院子确实大,照顾了主上,夫人那里呐?舂巧进去,如果被主人看上,那她就是赵巧人(男女奴隶受主人宠爱后称‘嬖人’,一般会得到释放证成为自由民。舂巧是奴隶,即使受宠也不能称‘姬’,只能称之为‘赵巧嬖人’,简称‘赵巧人’)了,没准自己还需要人服侍,结果,谁来照顾主人与夫人?

    反之,如果主人没看上他,这屋子她一人也侍弄不过来……所以我看,无论如何多派几人去,大不了,我们事后手脚干净点。”

    师修是熟知礼法的老师,然而,他最后说的话却充满血淋淋的意味。

    师偃马上赞同:“也罢,多找几个人,看她们谁有运气……”

    舂巧没听出师偃师修话里的杀气,她是奴隶,谁会费心费力告诉她人生经验,以及从别人话里猜测背后含义的技巧。她只听到了师偃的承诺,便喜不自禁答应:“无妨的无妨的,奴操劳点,照应的过来,定不会误了‘主’与夫人!”

    “晚了!”师偃客气地冲她拱手:“本来是给你一个人的好处,现在必须给别人分一杯羹了——我派两组人去,一组人侍候夫人,你领着婢泽(名叫泽的婢女)去,带十名‘行人’(女奴的一种,指专门伺候主人饮食起居的女奴,也称徙人,后来‘行人’这词演化成宫中的女官名)伺候主上,谁先成为‘嬖(音bi)人’,里面的侍女都听她指挥。”

    此时,院内一栋木屋里,赵武正在地上团团乱转。

    屋内堆满了智姬带来的小零碎,而智姬似乎是属狗熊的,光知道收敛,从不知道盘点清理,而且是掰下一个苞米,丢下另一个。她辛辛苦苦从智家带来的宝贝,其中有价值的都被东郭离搜刮走,进了赵氏武库,剩下的杂物被翻得乱乱,随便丢弃在各个屋中——打从智姬来赵家,她就没有再理会自己带来的宝贝。

    地上还有一辆智姬从家中带来的革车——这是普通士兵用的冲锋战车,却被智姬拿来装杂物。如今革车上的箱子都敞着盖,里面的丝绸、彩锦胡乱团成一团。

    这时代缎子还没有诞生,锦是最高端丝绸品。

    赵武叹着气,慢慢抽出一幅幅丝绸、彩锦,将它们整齐好,细心地扯平每一个皱褶、叠好,重新放置在箱子里,而后将放满的箱子拎到一边,堆在一起。

    他做这一切都是无意识的,此时,他脑海里在想着其他事情:子嗣,那伙人如此急迫地想要子嗣……嗯,听说古代生育力低下的原因是难产,三成以上的女人在生育时死亡,七成以上的孩子不能长成,所以,我是不是该教一下古人生育知识……

    啊,现代,电视上都是育儿班招生广告,随便拿出点,在这个时代就是高科技……

    不对,赵氏有了子嗣,那我又算什么?以古人的心理,他们保密的手段就是灭口……这,太恐怖了。

    不行,我得尽快显示自己的价值——春秋时代最缺什么,人才!

    门口一声惊叫,舂巧夸张地喊着:“主,怎能……奴怎能让你亲自动手,大罪大罪……主,停手,让奴来做……这要传出去,奴要被人挖坑埋了。”

    挖坑埋了,是古代一种刑罚,说单音节字的古人把这种刑罚称之为“坑”,焚书坑儒的“坑”。

    赵武回身一望——啊,舂巧今天穿的很干净,身上是一件新衣,头梳得很光亮,衣带上的结也经过细心整理,齐齐整整地。

    舂巧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女,等舂巧说完,另一名女侍连忙指挥其余人上前整理衣箱,那女侍自己也上前动手,把赵武挤到了一边,忙乱地整理着东西。

    舂巧却不动,她恭敬地行着礼,问:“主,整理这些东西干嘛,主打算做什么?”

    “啊”,赵武愣在那里,思考自己这么做目的,而后随意地说:“把东西都放在墙边,把战车腾出来……这屋子还没建完,地板还没有铺,睡地上太冷,我打算睡在车上。对了,我打算睡车上。”

    另一位动手整理的女婢连忙答应:“主,请站在一边指点,奴来做这些粗活,巧,愣着干什么,快搭把手,来,帮我抬这个箱子!”

    若是以前,赵武看到小女生穿的花枝招展,顶多口花花占点便宜,现在结了婚,他在男女事情上不再是初哥一个,所以他顺手拍了一下舂巧的屁股——这属于性骚扰,而后调笑:“巧,穿的这么整洁干粗活?快去,把屋子整理好……

    啊,我还整理屋子干什么?你们到夫人房里,把那张桌案抬过来,那张桌案足够大了,能睡下一个人。”

    那名叫泽的女婢连胜答应,立刻带着人向屋外走去,走过舂巧身边,她不满地训斥:“巧,别傻站着,同去!”

    舂巧不动:“主既然住这里,这屋子还是要收拾的,泽,你们去抬桌案,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泽撇撇嘴:“别偷懒,我们回来,你必须把这里收拾好,天不早了,主(上)要安歇,这院子里只有我们几个,谁都不能偷懒。”

    舂巧答应:“知道了!”

    泽临去叮咛:“要让主动手,你死定了!”

    “知道了”,舂巧反驳:“你我各领一组人,你可指使不了我!”

    泽瞪大眼睛,脚下却不敢停留,他嘴唇蠕动,经过舂巧时做出夸张表情,用唇语说:“你好大胆,竟敢在主面前争吵,想死?可别拖我下水!”

    舂巧横了泽一眼,脚下却赶紧移动,挪动起箱子。感谢书友的热情支持,四更求票,恳请书友多多推荐,多多支持,拜谢了!

第二十五章 一不小心成了暖被人(下)

    第二十五章一不小心成了暖被人(下)

    古代的箱子没有统一的大小,但总的说来,箱子体积都不大。做惯体力活的婢女虽然干起来吃力,但还没到搬不动的地步。而赵武已渐渐习惯了春秋生活,在这时代,若主人亲自动手干活,则意味着奴隶偷懒,这样的奴隶是要被鞭打和处死的。所以赵武不再插手,他转身来到门边,神不守舍地思考着。

    这座院子很大,名义上它是为赵庄姬建造的,而赵庄姬是国君的妹妹,所以它的规格便按照最高标准建造。可惜因为时间紧,所以赵武的设计虽然庞大,建成的建筑却不多。加上智姬提前嫁入,导致院内的大多数建筑都是半成品。

    因为将来赵庄姬要入住,所以这座院落划分为面积不同的四个部分。整个院子像一个“中”字。东园是大花园,预备给赵庄姬,但同时它也是赵武的苗圃院,里面种植着赵武带来的植物与香料蔬菜。西园是赵武平常办公的地方,里面有家臣临时歇宿的地方,这个部分建设最完整,大部分建筑已经完工。而东园除了苗圃,其余的只是打个几根柱子,以确定将来要建什么设施。

    院落的中心部分前后突出,分前院与后院。前院将来是赵武与正妻居住的地方。原本这部分打算建成四合院结构,但因为赵武一直打算将主要建筑用砖块水泥建设,而目前砖块数量不够,水泥材料还没有现,所以,智姬现在居住的主屋,实际上是将来的杂物间,而散布在四周的木板屋都是将来的宴会阁。

    目前,主屋建筑还算完善,木板屋则连地板都未曾布设。

    赵武现在居住的是后院,后院将来打算建成游戏区域,或者说健身区域,所以大多数建筑并未完成,而智姬则干脆把它们当作储藏室。目前,后院唯一完成建筑就是赵武目前居住的房间,但这间屋子也同样没有铺好木地板,也就是四堵墙和屋顶还算完善。

    按照春秋建筑格式,这套院子是不完善建筑,因为它没有设计武士与仆人居住的地方,反而有个大的出奇的花园与游戏区。但赵武不习惯让外人住在自己家中,所以他便用整个城市作为院落的外围,把武士与婢女居住的屋子设计在小院周围,让他们像上下班一样,来他家里做工。

    因为这个原因,婢女们也是第一次留宿在赵武家中。

    不过,她们已经习惯了与主人居住在一起,所以不用赵武吩咐,收拾完赵武的屋子后,那些女奴便自动在院中搜寻可以居住的屋子——这间屋子当然在前院,也就是智姬她们居住的院落。而赵武居住的后院,到了夜晚,就成了唯一燃亮灯火的屋子。

    快下雪的季节,住在木板屋内,虽然这木板足有三寸厚,但木板缝里头出的风,仍令人不停打哆嗦。因为是木板屋,所以还不能将炉火烧得通红,火炉就得有人不停照顾。婢泽困得睡眼朦胧,而赵武却没有困意,他依旧对着灯火研究竹简,嘴里感慨:“学无止境啊,我可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景——没有知识,人命贱如狗;不想做狗,就得学!”

    舂巧这时反而显得非常精神,她毫无困意,还关切地问婢泽:“泽,还坚持的下去吗?如果你觉得太困,不如回去歇一会,这里我盯着……”

    稍倾,她又低声补充:“其实主很好说话,也很少责罚奴仆,我在这里盯着,只要不误事,主想必也不会介意。”

    泽睡意朦胧地点点头:“那好,你盯着。我今天又搬桌案,又来回拿被褥,还要准备柴火,准备炊具火炉餐具……真是累急了!……那么,这里交给你了,你白天没干多少活,所以,请务必精神点,有事喊我,拜托了!”

    泽回到自己屋后,屋内其他人都睡了。她与舂巧的铺位在屋子最里端,单独铺设。这是种头领待遇,因为最里端不透风,比较暖和。

    泽累极了,她躺倒在床上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脱,被子还是其余的女仆给她盖上的。天蒙蒙亮的时候,则猛然惊醒,伸手一摸旁边的床铺摸了个空,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晚上辛苦舂巧了,看来舂巧倒不是喜欢偷懒,她是干不得重活。”

    旁边一名主管烧饭的婆婆笑了,慈爱地问:“泽,昨晚你怎么不留下?”

    泽回答:“我困急了,临时急急把我们招来,我前天都没睡好觉,再说,照顾火炉的事,一个人也干得过来,舂巧说她来,我想也对,大不了我白天多干点,给她少安排点活。”

    婆婆笑着叹息:“多好的机会,你这丫头居然因为瞌睡错过,唉,丫头,你真命苦!”

    泽奇怪地问:“你什么意思?”

    婆婆解释:“泽,你知道那些卿大夫贵人是怎么过冬的?冬天,被子冷,睡下去的时候让人冻得抖。但这些小麻烦难不倒贵人们,他们会叫侍女脱了衣服进被窝,用身体暖和被子,干这事的婢女就被称为‘暖被人’,‘暖脚’。你瞧,舂巧昨晚一夜未归,没准成了暖被人。”

    其余女侍很八卦地凑了上来,纷纷问:“然后呢,然后呢?”

    婆婆笑着解释:“然后,贵人或许会让暖被人回去,自己独自睡。或许就让暖被人留下,宠爱一番,于是暖被人就成了‘嬖人’。泽啊,我说你命苦,就因为这个——咱们做侍女的,每天忙忙碌碌,蓬头垢面的,哪里有那些姬们漂亮,她们可是十年如一日地琢磨如何打扮,而且成天都有时间,在哪里打扮的娇娇女。

    比漂亮,我们比不过那些娇娇;比讨好主上的手段,我们也比不过,因为我们往主人身边凑了,娇娇就算杀了我们,也算不得什么。唯一有机会上位的,就是做暖被女……泽啊,你说,现在院子里就这几个人,谁跟你比?出了这院子,主身边的美人多的挤不下,哪有你进内屋的份。如此的好机会,你错过了,怎不是命苦!”

    泽望了一下后院,不甘心地辩解:“主以前见了我们,目不斜视,仿佛我们不存在,怎会看上我们这些贱人,便是舂巧做了暖被人又怎样,还不是与我们一次伺候打扫。”

    婆婆伸出指头,点了一下婢泽:“你呀,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主上没有成婚,他不知道女子是什么,现在不同了,我听说有句俗话,叫‘食髓知味’……你还不明白,大冬天,在一个被窝里……主现在血气方刚……这**,一下子烧起来,你就是‘赵泽人’了。”

    泽愣了一下,猛然吩咐:“天都亮了,主(人)喜欢一天吃三顿饭,赶快生活做饭,你、你、你——你们三个端上热水送入主人房间,伺候主人梳洗。”

    三名侍女端着热气腾腾的水盆,站在门边停了一下,相互用眼色商量,一名女侍被挑选出来,她不情愿地上前,轻声问:“主,主,可以梳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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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翻身奴隶……没有歌唱(上)

    门内响起舂巧轻轻的声音:“端进来吧,轻点,主还在安睡。[!!!!]”

    侍女轻轻推门而入,抬头一看屋内情形,她们愣住了,只见舂巧才从被子里坐起,光着上身,青春的****因寒冷而微微上翘,皮肤上出现一些细小的鸡皮疙瘩。她一边招呼女侍端水进门,一边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光着的腿,小心地掖着被角,仿佛害怕寒风吹醒了赵武。

    女侍们悄悄的进门,又赶紧把门关上,而后端着水盆,向舂巧微微躬身,轻声问候:“见过巧人!”

    这就是舂巧刚才展示自己身体的原因,她不是在向赵武展示,是向女侍们表达自己身份的变化。

    舂巧满意地点点头,打了个手势,重新轻轻钻入被中,抱住了赵武的身体。女侍们连忙轻手轻脚,重新升起炉火,而后将水盆放在炉火上,躬身退出。而赵武依旧在酣睡,舂巧依旧抱着主人,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赵武朦朦胧胧中听到身边有人走动,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沉重;他伸手四处摸剑,想做出防御措施,身体却被紧紧缠住了;他奋力伸手,手上却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捏一捏,耳朵里听到一声哼哼,紧接着,那东西动了。

    赵武猛然惊醒,一身冷汗。

    人还在屋内,身边还是昨晚的女人。

    身边的舂巧正摸索着将一根木棍放入嘴中,牙关紧紧咬住那根木棍,脸上倒是笑意盈盈。赵武诧异地问:“怎么了,我又不打算给你截肢,你咬木棍干嘛?”

    舂巧吐出木棍,轻声说:“我来的时候问过些老嬷,她们说,我们女奴跟主人做那事时,是不许出声的,万一出声音惹得夫人心烦,她会杀了我。”

    唉——赵武长叹一声。

    这其实不能怪智姬心狠,因为在这个时代,不仅华夏的自由民和奴隶主,不把奴隶当同类看,整个世界都是这样,这也算是当时的“普世法则”吧。

    身在地球的任何时代,按照“普世法则”做事,一般都被认为“一个好人”,违背地球“普世法则”——全球追杀。而蠢到跟全地球宣战的人,那是慈禧。

    “去”,赵武拍拍舂巧:“给我拿热毛巾来,通知厨房准备早饭,我要起来锻炼。”

    舂巧立刻翻身起床,面对着赵武,慢慢将一件件衣物披在身上。赵武似乎心不在焉,看似欣赏眼前景色,但眼里却毫无色念。

    舂巧回到女侍的屋里,其余的女侍见到她,都一致的保持着沉默。在死一般的寂静里,舂巧走到自己的铺位上,想了想,解开髻,打散了头,而后慢慢地重新梳了一个髻——她原先的髻是女侍型,新梳出的髻是嬖人造型。

    梳好了新髻,舂巧在铜镜中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转身,目光依次从屋内的女侍身上扫过,被她的目光扫到,那些女侍像大风吹倒的麦子一样低下头,齐声问候:“见过赵巧人!”

    舂巧举起梳子,细心地摘下梳子上几根头,突然间,她身体颤动,笑了:“哼,嘿嘿,哼哼哼,赵巧人,赵巧人,我是赵巧人,我是赵巧人了!”

    前院里,几个女人睡到自然醒,接近春秋平常意义的“朝食”,才懒洋洋地爬起身来,懒洋洋地吃过饭,懒洋洋地在院子里溜达,转遍了前院,在几个地基前停留片刻,猜测这处建筑落成后的用途,以及院中建筑全部完成后可能的景象,而后,这几个女人无聊死了,慢慢地转到了后院。

    后院里人影晃动,几个女人不敢过于接近。因为按照礼法,她们现在应该在屋中哀伤,不应该有游玩之心,所以她们不敢过于接近,只远远地眺望。

    远远地,只看见赵武光着上身,大冬天里,他身上全是汗珠,两手正举着一个大铁砣——春秋人把这种铁砣称之为“铁锥”——上下挺举,一边举一边嘴里呼喊着什么,隔得太远,女人们听不到说的什么,但如果他们能听到,赵武喊的是:“养由基,养由基——拼命拼命,不拼没命!”

    智姬眼光有点迷离:“那个人,真是强壮啊!”

    荀姬眼里能滴出水来:“是呀,强的吓人,好像从不知疲倦。”

    中行姬轻轻说:“听说他一天吃三顿饭!”

    赵武的能吃在领地里是著名的,春秋人一天只吃两顿饭,他不,一天非要三顿饭不可,而且整天喊饿,常抱怨饭菜油水少。与此同时,赵武的力大无穷也在领地内悄悄流传——之所以悄悄流传,是因为师偃等人认为,现在的赵氏最好不好惹人注意。

    结合赵武的好吃,领地内的人常常把他的力大归之为“能吃”。当然,这也是春秋人常见的想法。战国时曾有句俗话“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也是通过能不能吃,显示此人的力气够不够用。故此,中行姬的话,是帮赵武解释他体力强悍的原因。

    “怪不得呢”,智姬赞叹:“前几天就觉得奇怪,怎么这个人顿顿离不开肉,而且胃口大的吓人……能有这样的力气,恐怕比魏锜差不了多少。”

    魏锜被誉为晋国第一猛士。拿魏锜跟赵武比,那是过高的评价。不过,荀姬似乎觉得还不够,她反驳:“哪有,魏锜老了,五十多岁了,那个人才二十,今后的天下,该是咱夫主的。”

    智姬想了想,吩咐荀姬:“咱把他赶到后院,总是我们的不对,你去后院看看,看他缺什么,住的怎样。夫主宽容,许可我们胡行,且占了他的屋子,但我们也该表现点体贴,荀妹妹,拜托了。”

    荀姬回屋收拾一番,娇娇娆娆地走至后院,进屋的时候,赵武正在看竹简,舂巧跪立在一旁,不停地地水递小刀——小刀是用来雕刻竹简的。刻上几个字,刀就钝了,竹简上也积攒了一些木屑,舂巧不停在一边磨刀,并把磨好的小刀递上去,再吹去竹简上的木屑,并将之打扫干净。

    荀姬笑着进门,赵武冲她打了个招呼。荀姬不等赵武开口,立刻命令舂巧:“到门外去……嗯,到院外去,看看今天有什么消息,哈,吩咐下臣搬进来一张床,主怎么睡在……呀,你不会真睡在战车上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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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领主介绍:
回到混乱的南北朝,他成了一个地主,从此他立志做一个全天下最大的地主,疯狂大地主斐龚彪悍的一生.春秋小领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春秋小领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春秋小领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