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同福客栈
见着那特使文弱的身躯渐渐离去,刘广义与着刘涣却是双双叹了一口气。说是一定要把方国珍给平安搜寻出来,可是要在这庆元大城近三十万常住居民之中找出人来那又是谈何容易?
可是不敢让着方国珍失踪许久,不说这各处方军的稳定,就是他的人身处在那刺客手中久了也是预料不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过好在还没有确认将军遭遇不测的消息传来,现在这种时候没有消息也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这庆元上下也真是无法预料这方国珍要是不在后要对于整个浙西的震动,特别是吴国二十万南下大军还在杭州城虎视眈眈的情况之下,可是容不得出现一点马虎的情况。
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诫着自己这主上肯定是不会有事的,好似就是迷惑住了自己一般,刘广义渐渐坚定住了神色,一甩颤抖的手臂握住腰前刀把对着一众兵士大声喝道:“全军搜寻整座城池,就在这东城内的将军府处开始,一处处排查下去,务必不要有一丝遗漏,一旦救出将军高官厚禄一定会重重有赏!”
得了命令一众将士顿然一喝,便是在各自队官的调节下开始不断敲击着将军府周边各处的百姓府宅。
那站立一旁的刘涣心中有不同意见下本就有些欲言又止,但是见着刘广义发布命令时坚毅的神色,又是不好当场拂了他的面子。所以一切等着这些兵士们四处散开以后,刘涣才是张口道:“这毅行有胆量在这将军府中劫持主上,又是能安然离开府去,在这城中肯定是有他们的内应。所以说不但是这城内,就是那城门处也是不甚安全了。而且就让这些兵士暗无边际的查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依我之见先让画师把着将军与着毅行的面相都给画出来,再是许以厚利,让着城中百姓与我们一起探查才是最为快捷的办法。”
“为今之计也就是只有这个办法了,不管之前你我之间的关系如何,在此大难之下肯定是要同心协力才是能够解决问题的。所以这画像和城门处防务之事便是交与老十四你了,而这在城中探查之事便是交给我。必须得要在这天亮之前把主上给找出来,这样才是能够把危险降到最低,不然过了时候这浙西之地就要大乱了!”
说来不知是这方国珍自作聪明还是有意要考校他家的小子,在这朱元璋大军已经到了杭州府,兵锋威压之际他却是把着已经成年又比较聪慧的几个少爷都是给分封到了这抵御吴军各县之内,而且都还是领着实权兵权的职位。这方国珍安然在这庆元时,依据着他在军中的威势还是能够压住那已经有些明争暗斗趋向的小子们,一旦要是他被刺客劫持的消息传出那还不是如同火把丢进火药桶中,“轰”的一下就给爆炸了啊!
这些方家小子可都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谁也不服谁,一旦要是没了方国珍的统御,他们为了争夺这第一人的名号肯定也是会先干个一场。面对着如此强敌窥还伺在一旁,这方军可如何还有那实力能让内乱发生?一旦产生那也真的是要回天乏力了。
这刘广义自做了广威将军后还是第一次叫自己十四弟,如此严峻的时候刘涣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七哥,城墙之事就交与我吧!只是素闻这毅行做杀人大盗以来,不是没有过军士围剿过他,但每每都叫他逃了出去。除了是在这江南处白莲教有很大的势力能够与他通风报信之外,这人的武艺也甚是不凡。就算是为了主上的安全,所以这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刘广义重重的一点头,像着儿时玩耍时一般两个男人的拳头重重打在了一起,算是完成了双方的承诺。事情已经分配好,当即也不再迟疑,刘广义一招手便是带领着身后的亲卫们一起向着周边百姓家中走去。
面对着这些手持刀刃突然闯入的兵士,那些百姓一见他们肃杀的面容肯定会惊恐的。听着那左右百姓宅中传出的哭闹之声,也不是有心要打搅他们的,实在是没了办法才会如此去做。
刘涣宛自叹了一口气,连忙命了一旁亲卫去画师匠中叫人画一副毅行与着方国珍的画来,到时与自己观看之后才是抓紧临摹。一个是江南大盗,另一个则是庆元的大将军倒也是不怕人不认识。
脑中回想着这一系列发生事情的经过,刘涣突然觉得那特使钱元所说的话语之中倒有些地方言不由实。虽然对他的身份还不太确定,可是从刘广义那里叙说的话语来看这主上确实是对他异常客气,所以这人的立场也是不用怀疑的。
可是钱元说着那白衣公子时,刘涣当时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皮骤然一跳,面色表情也是有些不自然起来。从着他的衣着打扮和随身气度来看,他也肯定是一个世家子弟,又是如此倨傲在所在世家也肯定是不会太弱。而既然是江南的世家子,又怎会不认识这江南大盗毅行的道理,这人可是专门在那浙东一带与着世家作对的。
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只要是心中有一丝疑虑,有一点可能会探听到方国珍的消息,刘涣也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他命了一旁亲信将领把着所有军队带回城门处严加防卫,便是带着一些亲卫朝着那同福客栈缓步走去……
同福客栈这座自朱元璋在和州之时就创办的密碟客栈,一直以来也是充当着吴国耳目探听各处消息的存在。这一切事物的统办俞五经过那几月的从未有过经验而有些生涩操作,吃过许多亏后也是对其内务统制越发熟练了起来,而自在金陵攻夺时那一次被城内敌将轻易发现客栈端疑之后,虽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俞五在自感颜面无光之下也是点燃了这一个要改制的导火索,以至于在这四处开立的客栈之中来了一次大改动。
不但是其中的机制,就是客栈内部人员中的日常对话中所说的机密事也都会小心谨慎,而且其中也越发明确了上下级的关系。在这一切严密又是低调的大改下,这同福客栈在略有成效之中也是拉出了一身很好的掩饰大衣。
现在这同福客栈开满了整个中原天下大城之中,据说是一位江南豪商所开的,从本意上来说这些江南人也是对于本家开的客栈也是很有亲切感的。加上客栈内部又是收拾的很上档次,而且其中有些跳舞助兴的曲子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过。
一半是因为这奢华场所确实是配得上这些江南世家豪商们的身份,另一半也是因为新奇,里头的活动歌舞层出不穷,能让着他们欢快无比。这一高兴便是来的多了,生意自然也就好了。
在这客栈之中用的仆役伙计的也是破天荒头一次的用上了俊男美女,加上其服务态度也是异常的好,所以客人也是纷纷踏来。这客栈不但外表奢华里头菜价酒席什么的也是昂贵无比,但毕竟是客栈,是要开门做生意的,那掌柜的也是在着菜单当中设立了一些低廉价钱的菜品,试图吸引平民消费,积攒一下人气。
虽然是不明白这掌柜的修建这等奢华的酒店,为什么会再加上一些只需几文、十几文钱就能上一碗的炒饭,而且只要点了单不分钱多钱少肯定是要给客人最佳的服务和让他们吃饱的。疑惑归疑惑,但是不影响平民百姓们的行动。
本来这江南就给着这些四处混战的诸侯们搞得乌烟瘴气了,青壮都给拉出去打仗了,田里地里也没有人去收拾,久而久之的这物价自然是涨了起来。这城中的街坊百姓没有那城外的田地可以耕作,每日做一些工时所赚的钱财也就是刚刚糊口而已,这粮价菜价又一涨上去他们哭天喊地真可谓是活不下去了。再加上这庆元将军的不管事,以至于城中世家商人肆意哄抬物价搞得城内百姓哀声载道,混乱无比。
不过还好有着这同福客栈内的王琦王掌柜的体恤民意,大发善心的在客栈内弄出这么一些廉价的菜品出来,这些菜饭可不就是富人们那些盘子里弄一丁点就是尝个新鲜的东西,不但是做的好吃、好看而且还管饱。有这么一大好事,那些个穷怕了的百姓肯定也是不会放过的,在一片感谢之声中,一大家子四五个人有时十几人怀中揣着一些银钱时常就会上客栈吃饭,就点那一盘子几文钱的炒饭,吃得肚皮撑起连打了隔才是会退去。
就是因为有这么一家不求赚钱的奇葩客栈,所以生意好的可想而知。客栈大厅虽然大,摆的下百余张桌子,可也是供不下这全城人的吃食。这不,客栈内坐不下,一众百姓就是拿着一张大盘子就坐在地上、门槛上,一大家子围着就开始大吃了起来。
虽然这些百姓们的吃相可能不太好,但是面对着这客栈的如此大恩,他们都还是非常感激的。一旦是吃完了饭食,也不用那伙计来收拾,他们自发的就开始收拾起来,待一切弄干净之后他们会向那堂前深鞠一躬才会抬步离开,之后再有着一大家子的人摸着饿了一天的肚子在那位置上焦急等待着上菜。
周而寻始,这一切仿佛也就是成了一个惯例,谁也不会去逾越,就算他们是那最底层的百姓也一样。虽然没有读过书识过字,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在他们心中也一样有着道德在不断坚守着。
此时的同福客栈也是如往日一般的生意火爆,虽然周边小店也有些眼红,但毕竟没有那王掌柜的大气魄。既然没有本事也就没有什么好嫉妒的,没有生意,在空无一人的堂中掌柜伙计们无所事事下也只能够待在那儿干着急而已。
这同福客栈内分为三层,在这最底层的大厅便是那些平民百姓们吃食的去处,虽然那通向上层的楼梯口内没有人去把守,但是那些百姓们却是自觉的没有一人上去,因为他们都是知道那上一层是那些富人们的聚集之处。所点的菜谱肯定也是会昂贵无比,在钱财这一限制下,整日里只关心自家中柴米油盐的一众平民百姓虽然向往但是却会更加清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他们没有能力之前也绝对不会去踏过那一步的。
而这第二层和第三层就是竖立着一排排的包厢,因为修建时特意用了那些昂贵的隔音材料,所以也不怕厅内的声响传到包厢里面,打扰到那些有身份的富人进食。因为同福客栈内只供吃食不供夜宿的规矩,所以才是会有两层的楼层足够的空间供出来做一些宽大包厢,倒也不怕这大厅被百姓们攻占之后不够包厢的事情发生。
大厅之内那些百姓们还在不断呼喝着伙计快些上菜,至于那些门口的做着活招牌的漂亮姑娘们,跟着这吃食比起来可根本就是不够看的了。更何况平民百姓难得下一次馆子,这一来还是把着全家老小给带过来的,在腰间被攥着的软肉那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的威胁之下,那些个汉子只顾低头扒饭也是没敢往哪门口处细看一眼。倒是那些半大小子初识女人滋味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靓丽的身形,反而是有些转不开眼了。
此时胖胖的王琦站在阁楼之上眼望底下虽然嘈杂但却是充满人生百态的场景,没有一丝生意人因亏钱而感到的肉疼,眼中却是满带着笑意。这王掌柜也真不谓是得了客栈掌柜的称号,就地取材整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下整个身子自然也是圆圆胖胖的。
撑着一张圆脸,好似没有看见那伙计们不断上菜而有些满头大汗的样子,王琦见着这些百姓们对于他的吆喝和与邻里街坊的谈笑声也是非常开心的,有时面对那些百姓的示意他也会把话大声的喊回过去,所说的一些也就是吃好,喝好的意思。本来这客栈开门做生意再加上暗中所要探得的一些消息,肯定是要人越多越好的,只有人多了各种各样的消息才是能够在那不同的嘴中说出来,以供他们挑选。
只有人越多,他们所说的消息越杂,离着王琦所要知道城内的消息也就是越近。至于这平日里所要损失的钱财,在王掌柜看来在那些富人手中赚取的钱银就是足够补充进去了。就算是损失一些钱财,但这客栈开起来时本的大意也就不是为了赚钱的,而且这还是能够赚取民意,不过付出一些钱财,这总的算起来可谓是赚大了。
本来朱元璋南下后,攻破了这庆元所要做的第一要事也就是拉取民意,以防城内混乱发生,以求城内最快的安定。而要是这同福客栈能够在大军到来之前就是能够夺取民心,到那时王琦在那些百姓面前再到朱元璋身前一站这就可是比着什么样的举动措施要管用的多。这些百姓虽然不了解吴国,但是他们一定会是信服以良善为名的王掌柜,只要他能倾向于吴国这些庆元百姓对于朱元璋的感官上第一时间内也肯定是会亲切许多。
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一层,面对着这王琦打上来的报告,朱元璋也是第一时间就赞许了他的这种行为。不但是口头夸赞这钱财资源上也是大力支持的,要不然这王掌柜才不过在这庆元开立客栈不过一年的时间,就是把同福客栈给做的第一客栈的位置了。有强力后台罩着,也是没有人前去捣乱、打搅过他。
深吸一口大气平复了一下现在的心境,颤着腮上的两瓣肉转过头,王琦对着身后的伙计吩咐道:“已经时过午时了,在这各处包厢内的贵客肯定是吃完了饭食,再去添上一些汤点就说是客栈之内增送的。只不过你们进去时得把耳朵给掏亮堂点,别遗漏了重要的消息。”
那一旁的伙计得了指令就要退下时,在厅下门口处却是发出了一声声喊骂之声,接着就有三两个瘦弱的百姓被扔进了厅内,压的一众来不及逃散的食客惨嚎不已。待看清了那来闹事的是一些粗鲁的方军士卒后,轻轻向后摆了摆手让那伙计下去办事,之后便是揉了揉那张胖胖圆脸,王琦仿佛就不是掩饰做作的自然的挂起了一副掐媚的笑脸,抬步便是向着那有些混乱的厅堂下方走了过去。
本来也就是一些军中的粗鲁汉子,怎的会有按规矩排队的这种事情在他们的身上发生?这次前来这同福客栈本来也就是为了找麻烦以图逮到机会搜查一番的,与其一些大老粗客客气气的一反常态的让他们引起警觉,那还不如拿出军中的秉行,直接大方明了的把着自己的意图告诉他们,我就是来找事的!你们这些掌柜、伙计要是安分一点还好,一但是要耍什么心计就别怪我手中的兵刃不认人了。
在这乱世之中生意要想做大做好,哪个商人身后会没有一两个强力的靠山?刘涣知道这同福客栈身后站着的人他是惹不起的,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最为焦急的时候了,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只是认为这客栈略微有些可疑,这些大兵就是会前来搜查,虽然到最后可能弄得双方面子上不太好看,但刘涣相信他是能够把着这混乱的局势最终给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待前面被军士给清空出了一条道路,这时刘涣才是满带笑意的步入了门中。方才因为是要实行例行搜查的事物,所以他是特意把那长袍给换了一身威风凛凛的盔甲,只是穿到他瘦弱的身上却是少了那么一些肃杀的气势。
厅内的百姓可是不管那气势不气势的,他们只见门外聚集了那么多手持兵刃的兵士,之后又是步进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兵士素来都是不讲理的,一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是要来吃酒的样子,那些见过一些世面会察言观色的百姓青壮连忙约束好自家的老人、孩子,防止他们吵闹一句从而惹恼了这些大兵。
虽然刘涣是土生土长的庆元府人,但是自少年进入军中有了条例限制,就是有空闲时间出营也是回家照看妻儿了,怎会有这时间出来花天酒地。加上这同福客栈也只不过是新开一年的酒店,这时也是他第一次踏入这隐隐有庆元第一客栈名号的客栈之中。
抬眼见着这客栈内四处奢华的景象,随时处处透露着财气但却是雅而不俗,每每有着让他眼睛一亮的饰物摆放在其中。只是望着那些个衣衫褴褛,有的在这个时候甚至还是在不断朝着口中扒拉饭食的穷苦百姓,也就是这些粗人、俗人给毁了这般美好的氛围。
刘涣皱了皱眉头,对着前方蹲在地上不断看护那些受伤百姓却是穿着绒衣为掌柜样子的人问道:“这同福客栈,可是你做的掌柜?”
在看了看那些百姓虽然口吐鲜血脸上吓人了一些,但那些个兵士下手还是有数的,并没有伤到他们的内脏肺腑。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是听见那将军的问话,因为从未见过这将官所以王琦没有说那些掐媚反而话反而是规矩的拱了拱手道:“在下姓王,名为琦,添为这客栈掌柜。不知将军何姓,来这同福客栈可是有何要务要办?”
确认那胖子就是同福客栈之中的掌柜,因为事情紧急刘涣也就不再废话浪费时间,而是把着一直攥在手中的两张画纸丢到他怀中道:“今日前来也不是要故意为难与你,就是要搜寻这两人而已。如有得罪之处,还请王掌柜的海涵了!”
里话外话都已经说尽了,刘涣也是不再看那胖掌柜脸上的反应,一招手便让着那身后手拿两张画纸的兵士冲上厅中去寻找那画中的两人。
摊开手中画纸,王琦一看画中两个水墨画得清晰的人儿眼睛之中顿时精光一闪,但仿佛是有所警觉似得又立马收敛而去。仿佛就是第一次观看一般,拿着两张纸细细一比对后拿着那张画着胖胖将军模样的画纸颤抖着问道:“这…这…可是方……”
还未等王掌柜那吃惊的话语说完,刘涣一个锐利的眼神下去止住他继续要说的话语,道:“既然掌柜的知晓其中厉害了就是不用把话说明白了,心中知道就可以了。事情实在紧急,只是这搜寻之事还是要全托王兄帮忙,找到画中两人,来日刘某一定会请酒赔罪!”(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搜查客栈
听见身旁那将军不断叙说的声音,王琦好似就还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之中一般,张大嘴巴见着那些兵士不断推搡着自己的客人。
在那不断推搡咒骂中,就是那一声孩童哭闹的声音一下子就是把王琦给惊醒了一样,连忙对着那为首将军拱手道:“刘将军!我这毕竟还是要开门做生意的,能否…让那些兵士能够轻柔一些,莫要吓坏了那些孩童才好。”
本来也就不是针对那些普通百姓,一见这胖掌柜颇通情理口中虽然求情却是没有阻挡他所做的事情,刘涣站出身来对着这充斥哭闹之声的厅内大吼一声道:“你们这些杀才少用点气力不行?有那股劲便是用那战场上去杀敌。轻柔一点!”
虽然这吼声在这几百人的厅中算不得响亮,但是那些一直提着精神在不断比对画中人物的军士们却是听到个清楚明白。一听将主发话了,他们也就不再板着那张棺材脸色,说话询问之时也不再那么的生硬了。
虽然兵士们的脸色是缓和下来了,但是那些个百姓何时在这庆元之中经历过如此景象,这种时候又是跑不出客栈去,一身麻布麻袍露出的手臂一碰着那兵士腰间寒冷的兵刃,直把他们吓得话也说不出来了。一见百姓这种神色,也是知道这将军已经尽力了,王琦叹了口气便是站出身来随手抱起一个还在哇哇大哭的孩童,轻声哄了哄才是对着那些百姓说道:“今日这些将军是有要务在身的,诸位在我同福客栈之中可是受惊了。待他们搜寻过后,这顿饭便是我老王给诸位赔罪之物,都敞开肚皮吃不收你们的钱。”
不知是这王掌柜哄孩子时的亲切之感,还是那免费吃食打动了厅内百姓们,他们渐渐也不再闹腾了起来,对于方军兵士的查看也是慢慢配合了起来。
虽然对于这些百姓的识相与配合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接着那些兵士传来说没有找到人的消息又让着刘涣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为了稳妥起见,又是让那些兵士们再搜寻了一遍,但之后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眼睛在左右两边细细打量时刘涣的目光便是抬向了阁楼所在的那些雅阁之中。
一见那将军向着楼梯口走去,王掌柜心中便是一惊,对着那些有些莫名其妙的百姓们说了句:“都吃好,喝好。”让着一旁伙计留做招待,他便是迈着粗腿甩着那如球一般的身子就向着那刘涣“滚”去。
跑了几步就未免有些气喘吁吁,但是依托着对厅内的熟悉,抄着小路还是在刘涣之前就跑到了楼梯口处。那巨球一般的身子,只是往那儿一杵就是把整个楼梯口子给堵死了,面对着那将军疑惑的目光,王琦尴尬的笑了笑道:“这楼上都是一些贵客,所以…所以…嘿嘿。”
“呵呵,王掌柜现在想必也是知道我要搜寻的是何等重要的人物,莫说这有着尊贵人物的阁楼雅间就是那将军府都被我们搜了个底朝天。为了不让我们给你添些大麻烦,还是请掌柜的移开身子莫要沾惹上罪过才好。”
虽然这刘将军说的句句在理,都是警告着把他的事情也给考虑进去了。但是想着上头那些不喜被人打搅而又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家小子,王掌柜只是搓着手掌一时为难了起来。
自己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现在这种时候一旦延误也不知将军会怎么样。在心急如焚之中还见一个胖子不知死活的挡在身前,刘涣皱了皱眉头对那身后一招手,顿时走出几个粗壮胳膊的亲卫架起了王掌柜的手臂,在那直疼的哭嚎声之中硬是把那圆球给提着移了十余步的距离。
见着那前头的楼梯口上的障碍物终于是清空了,刘涣醒了醒鼻子也不再迟疑就是向前踏上了阶梯,在走到一半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对着那眼中还含有泪珠的王琦问道:“王掌柜知不知道这钱渊是在何处?还有你们这客栈不是不住宿的么,他怎会住入其中?”
“……虽然客栈之内不提供住宿,但是那顶楼隔间还是有一两处房间会给收拾出来的,就是给这些付的起价钱的贵客住的。而钱公子好似还在宴请客人,步入第二层右手边的地字号房就是了。”被那兵士挟持着王琦低着头颅也只得给他指明道路。
刘涣点了点头,朝着厅间做了个手势,顿时就有兵士把守住客栈大门。在他没有找到方国珍与毅行之前这客栈内的任何一人都是不能出去一步的。见着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他才是带着一些军中好手向着那些包厢雅间进发了。
在那刘涣在紧密搜寻着方国珍下落这时,在这二层最里间的一处包厢之内,由着福伯做主位,底下一众方军将领们却是在紧密商议着什么事物。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身为方国珍最信任的将军府管事了。在接待人事之上,这福伯也有时候会代替方将军坐上主位与着底下一众将领们一块商议军国大事,所以在这种非常时候由着将军府管事出面召集一些将官兵士紧密商议一些事情,那驻守城门的将军、将士们也是不甚怀疑的。
说是商议大事,可是却不是解救此是正在刺客手中的方国珍之事,有些讥讽的是他们商议的还是那关于怎样在庆元城中不断制造混乱的事情。
在一众人都有些沉默之中,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将军一拍桌子大声道:“照我说还要什么计谋,痛快一点,只在这城中放一把大火在他们慌乱之时就挥军掩杀吧,这不就是什么都解决了?”
听着那将军有些激愤的话语,福伯苦笑一下安抚解释道:“袁将军这说的话是有些偏激了,吴王派遣我们这些锦衣卫先行到来除了是要不断在城中制造混乱之外,这吴国大军到达城下后要的是一座安然无损的庆元,不然就是打下了这城池又有何用?只有夺了这城池和挟持了方国珍,在不断邀拢浙西将士人心之时,才是能够最大限度的打击那些方军的士气。”
“这不行,那不行,你说怎么办?”那袁将军生气的一扭头愤然问道。
福伯想了一想,手指在那木桌上轻轻敲击着,最后看向那一旁的文士道:“不知我们在城中最多能够聚集出多少兵士?要是与那些方军在城中大战又能坚挺到几时?”
那文士早已准备好了文稿,一听福伯问话他就站起了那瘦高的身子大声读着稿纸道:“我等锦衣卫在庆元渗透多年,虽然在城中有诸多将军但领着实权兵力的确实并没有多少,最多就只能召集出三千兵士。而城中四门守卒略一估计便有着近两万人,加上庆元周边诸县屯驻的兵士,一旦我们起义起事敌方大军回援下可能坚挺不过天明。”
“恩,如若只有三千兵士的话却是也是少了一些,要是再来一个实际领兵的将军就好了。而这庆元城中能单独领军的也就只有刘广义与着刘涣二人,不知对于他们二人你们了解多少?”
一听福伯问起他们二人,这包厢之内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开始探讨开来,后来还是看见那主位上的人面色不善,忙的一片低语争论之中还是袁将军力排众议站起身来说:“这刘涣倒还算是个汉子,行事也是坦坦荡荡的,就这人身子太过单薄了一些,不像个军伍之人。而那刘广义就完全是一个小人了,要说我们这些事情,还是要这小人来做更容易妥协一些。”
他身为将军府管家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这刘广义与刘涣这两个将领的为人,让那袁将军说出来也就是为了之后他所要说的事情做铺垫而已。福伯此时满带笑意,向下压了压手让他坐下,才是笑着对众人说:“要说,策反之事光用小人,我可是不会赞同的。在这大半生的时光之中,老朽也是看过太多太多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了。相比于刘广义,老朽更加倾向于那一直以正人君子自居的刘涣,毕竟方国珍还在我们的手上就是为了他心中的道义,也容不得他去做拒绝的决定。”
在这一片惊讶之声中,突然就听到这厢房外传来吵闹之声,料想可能是有人搜查来了。福伯挥手压了压众人急躁的心境,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拄着拐杖迈着缓慢步伐便是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开厚重的木门,那屋外的吵闹声响更甚,那咒骂的声音震得福伯耳朵嗡嗡作响。皱了皱眉头,这时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在解释着什么,可是那咒骂的人却是完全不买账还是在哪儿大声骂着。
根据着那熟悉的声音,福伯脑中一阵回想浮现出刘涣的人影来,这刚说曹操曹操还真就就到了。
开了门,就是正对着走廊。因为这些包厢雅间是依照圆形排列的,两处房间一段的距离也不是很长,虽然廊中声音嘈杂但是这一开门还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走廊有些昏暗,福伯眯起了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劲才是看清前方一众人的身影。
此时在廊中站立着一众身穿黑色甲胃的兵士,只是一眼福伯就是瞅见了那唯一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细细瞧那脸型身段也确实是刘涣本人。而在他右手旁还站着一个身穿淡青色衣袍的文士,此时他们面对着的却是一个大口破骂的小子。
身穿一身大紫袍衣,看那身段鼓鼓囊囊的肯定也是塞了许多昂贵棉花的衣物,能在这二层开了雅间想必也是一个豪商或世家的小子。见他身旁站着两位眼送秋波、艳丽面容的女子,想必是这些兵士的突然闯进从而惹恼了他。而十五六岁也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自以为身世如何了得,为了在身后女子面前争一个面子,才是会对那些鲁莽的兵士破口大骂。
听着这小兔崽子把着自己的祖宗都给骂了进去,见着他越发兴奋的脸庞,刘涣脸色却是越发阴沉了下来。这小子是庆元胡家人,而这胡家也是有许多在外领兵的将军,因为城内一时找不到方国珍以防出什么乱子,刘涣便是打着息事宁人的想法让那胡家小子先安定下来,一个劲的赔罪等他忙过这段事才是慢慢收拾他。
说来这庆元的刘胡两家都是世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下双方的关系都也还不错。也就是这刘涣日常都在军中所以别人虽然知晓这明威将军的名号却是没多少人见过他的面容,别人都没见过本人更何况是身前这半大小子了。方才只是一进包厢听着那房间内响起的动静,刘涣就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就是因为他也是过来人才会理解这小胖子被手持兵刃的兵士突然闯入,而直接吓得下面一缩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理解归理解,但是这小子再是这样不依不饶而打乱了他将要办下去的事情,刘涣也就是不能再忍下去了。见着他还在唾沫横飞的样子,刘涣憋红了脸色直接就给他头上来了一个大巴掌,气恼的大声吼道:“再敢括噪直接给你抓到牢里去!”
虽然有心再要跳起大骂,可是见着身前那满脸怒容的将军和他身后一群浑身杀气的兵士,自己身旁除了两个美人连着一个能打的仆役都没有。好汉不吃眼前亏,心中打着秋后算账的意图,再暗暗把那将军的面容记在心里,胡家小子扶着通红一片的额头“哼”的一声便是退回了雅间之内。
“碰”的一声这房门关上,刘涣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二层的雅间之内全都是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一群人搞个宴席喝酒喝的醉倒一片,现在正是发酒疯的时候,他这一冲进去可是还比面对那些世家里的老狐狸们还是要难缠许多。
解决了这事,刘涣才是有空回转过头来,望着下一间门口处站着的那佝偻的老人。这一看就是让他挪不开眼了,这将军府的管家不是在四处寻找将军怎的跑到同福客栈来了,心中怀有疑虑但刘涣还是恭敬的做了一个礼问道:“可是福伯?”
福伯顿了顿手中拐杖,爽朗笑道:“没错,正是老朽。你这刘小子在这客栈内搜查可是要找将军吧?老朽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到这里来的,特意还召集了一些将领到这安静的雅间之内商量怎么营救老爷的事情!”
这福伯身为管家在将军府内突然不见,也确实是引起了刘广义和刘涣的怀疑,后来也排了兵士在城中四处寻他。现在看见他在这里,想着那城内他就是这同福客栈的幕后老板,有了这一层原因刘涣也是稍缓了些疑虑。要是他也与那刺客勾结的话,想到那些与他有着密切关系的方军将领们,刘涣就是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还好的是并没有如他最坏的猜想一般发展,刘涣走上前去站在包厢门口一见那雅间之内坐着一排的将军脸上都是激愤的神色,好一些人还都是将军府亲卫中的人。见到他们许多人衣甲都是没换就来到这里了,想着这福伯要是反叛也断然没有召集这么多中底层将领而没有实际领兵将军的道理,刘涣也不知觉的松了口气。
回头见着福伯满脸笑意的神色,刘涣躬着腰歉意道:“打搅了管事商议要事,末将深感歉意。这也不便再打扰你们了,在这二层之中还是有许多雅间没有搜寻,时间紧急也就是不便再叙说了。”
“呵呵,刘将军还别忙着走。既然你来到这里了,想必也是怀疑那刺客在这客栈里吧?既要找,你这一个一个去搜寻那要找到什么时候去,老朽别的本事没有,但是面子还是有一些的。”
说完这么多话话,因老迈福伯喘息了一口气,才是向着一旁站立的伙计示意一下,他就是连忙向着楼下抛去。不过一会儿时间,福伯在与刘涣商议着这刺客最容易躲藏在城中何处时,那胖胖的王掌柜便是迈着那一双粗腿快步跑了上来。
在这大冷天的,待那王琦跑到了这二层因为心急却也是满头大汗了。对于他的辛苦,福伯看也不看口中像是命令式的口吻对他道:“这些兵士有要事要做,你便去把那雅间之内的人都是叫出来,让他们去细细搜寻。如若有什么怨言,你就是让他们来找老朽抱怨便是。”
这福伯一直都是这同福客栈最大的后台,也占着一定的股份,在这庆元城中有些身份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人敢前来造次。听着福伯好似教训与命令的口气,这周边站立的一众人也都是没有怀疑什么,那王掌柜抬眼看了看周围各人的神色,便也是没有迟疑的带着一众伙计四处敲门去了。
听着那些雅间之内的响动咒骂,刘涣直欠了欠手,能让这福伯出动去做这挨骂的事那肯定是最好的了,实在是因为方才弄得他有些心力憔悴了。面对着这一些喝醉酒的臭小子打不能打,就想走也是不成,这一群小子还会怒火连天的撸着胳膊袖子拦住他们的去路,刘涣也确实是面对他们而有些怕了。
果然,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打搅,那些包厢里面立即闹翻了天了。开了们在他们脸红脖子粗准备大骂甚至是要动手时,只见那王掌柜一张胖脸凑上去对着他们一阵叙说,最后还是抬出了那尊大驾指着福伯的方向指了指。那些小子虽然狂妄,但是却都是明白事理的,这逢年过节的有好些人都给这柔弱的老人磕过头唱过福。一见是这人出面,他们也都没敢再骂下去,纷纷走出房门任由着那些兵士进去搜寻……
因为事情太过于重大,要是刘涣自己不亲自监督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心的。所以向着一直满脸笑容的福伯抱歉一声便是走上前去,一个个的排查着前方包厢。
随着刘涣走后,那身旁再无了一个方军兵士,福伯那永远挂着的笑脸才是敛了下来。也不知他在想了些什么,眼睛之中亮光一闪便转过身来对着原处厢房内的将领们说:“都回去准备吧,就按着方才所商讨的地方一个个的搜寻,一定是要把将军给找出来!”
说是有可能性的地方,方才除了说这同福客栈外,最多的便是要招揽哪些方军士卒了。而福伯现在所说话的隐晦意思便是要他们提兵前来,一众将领也都是聪明机灵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朱元璋挑选做这锦衣卫的差事。所以一众将领在想了个通透后,得了命令便是纷纷起身向着各自营中前去。
现在方国失踪的消息虽然不是弄得满城风雨,但是城中方军内的一些将官还是知道的。在这种紧急时候,拿着福伯签发的将军府的指令也是不怕从军营之中调不出兵来。
至于为什么让他们把兵士都调到这同福客栈周围,按着福伯心中所想的那便是刘涣这个人,更有一部分原因还是怕那方国珍在客栈内留下的蛛丝马迹被他给发现,从而弄出一些乱子来,不好收拾。
对于刘涣这个人,福伯是理解的通透的。这种自以为忠心无比的将领,也绝对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一类人。按着福伯的设定便是在晚间把他所有的事情全盘拖出,再加上这方国珍在手让他不敢妄动下逼迫他有所决定。
其实按着福伯一直以来的计划,也就算是为了他的孩儿着想,这方国珍是一定会要去劫的,只不过不是这么快而已,至少也是要等到吴国大军南下离庆元再近一些才能够动手。实在是这毅行太过心急了一些,这人一身高超的武艺进入将军府来去自如也不是老迈的福伯所能够阻止的。
因为时间太赶难免会有一些地方照顾不到从而漏出一些痕迹,如若这城内守卒再聪明一些,运用地毯式搜查的法子也难免不会从那个地方把着方国珍给找出去。而且为了以防周边方军军队发现庆元城内的端疑快速入城,平定这城内锦衣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混乱。所以福伯才会焦急的要尽快的再拉一个人下水,而他初步的人选便是刘涣这有领兵实权的明威将军。
除了用这方国珍的死生用君臣的上下关系来胁迫刘涣以外,福伯还再是留了一手,把着军队调集到客栈外面,以防到时局势转换到时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人都去哪儿了
随着这包厢雅间一个个找过去,连着那墙角暗格处都是仔细搜寻了几遍,可是还是没有找到方国珍本人,从挟持将军到此时刘涣连那刺客都没有照面过可是让他挫败之极。
又是一个包厢搜寻完毕,那出来的一众兵士还都是摇了摇头,眼看着这第二层的雅间就是要搜完了,不禁让着刘涣越发的感到绝望。就是因为怕那毅行运用易容术给办成别人蒙混过去,刘涣还是不放心的让那些个兵士用着那双糙手在那些满脸愤恨的世家子弟脸上肉来揉去,看看是否有什么异样产生。就是这样严密的搜查,还是没有找到毅行与着方国珍的一丝踪影,到了现在刘涣也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藏身在这客栈之中,所有的证据也就只是钱渊的一面托词而已。
心中烦闷之下,刘涣转过头来望着一旁自地字号雅间内被自己寻出来就肃着脸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钱渊问道:“钱兄,在下清楚你是知道一些关于将军的秘密,也知道你会有些不说的苦衷。要是平日某一定不会这般无礼把你捆着身边,只是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重大了,还请兄长能够告知主上下落,刘某…甚至是方军上下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之前钱渊的打算便是要先一步找到方国珍,以此救命之恩来叫他有所报答退步甚至是胁迫他答应一些自己所说的条件。但事实并没有钱渊所想的那么简单,在这客栈之内对那厅内客人或是雅间中的世家子们细细打听搜寻却是根本得不到一点有关的痕迹,最后问的多了还引起了那伙计的姑疑,后来还是因为他世家的身份加上口舌便利才是没有被那胖胖的掌柜给赶出客栈去。
钱渊已经是知道如果就凭他一人是绝对找不到方国珍的,如若他现在把他所知的消息说出来,再是一起找到方国珍这救命之恩肯定是跑不掉的。只要有这一恩德在手就能为之后的计划铺垫许多,再有这一个恩惠摆在那里,这方国珍也肯定不会拒绝一些“过界”的条件。而要是这方国珍一旦找不见的话,让着浙西之地乱起来他就是得不偿失了。
细细一想,知道身前这聪明人肯定不会问他之前隐瞒的缘由,钱渊对着刘涣那满是诚恳的脸色叹了一口气道:“先前在客栈中确实是看见一个身形很像毅行的人。呵呵,说起这人还是与我有渊源的,他差一点就是刺杀了某,所以对于他身上传露的特别气息我是特别敏感。就是在这客栈中匆匆一瞥,某却是肯定是他毅行了!只不过我也是找不见他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客栈之内转悠那么久而无果了。”
只要知道这毅行出现过客栈就好了,这么短的时间加上全城又是在戒严搜查,傻子、疯子才会扛着个人冒险地再跑到大街上去。心中确定了刺客的位置,刘涣又有些重复信心了起来,对着前方还在排查的兵士大吼一声道:“二层查好了,再到第三层去查,一个角落都是不要放过。要是再找不到就回转大厅内找那些百姓再排查一遍,他们的脸都要摸仔细喽,一个都不要放过!”
只要确认毅行还在客栈之中,也就不怕找不到人。刘涣在命令着那些兵士严加搜查时,也是没有忘记身后那拥有巨大能量的老人。待这二层最后一个包厢都搜寻完毕预料之中的没有找到一点有关迹象,又望左右两边投来愤恨的眼神,他也就是回过头来找福伯给帮忙擦屁股了。
在这刘涣黯淡着脸色一回头,也不用他多说话,福伯一眼瞧过就是知道这最后结果与他现在心中所想了。因着这人对自己确实有用,加上现在也是有一些话要跟他挑明白,所以福伯也就是好脾气的再站出身来对四周那些小子拱手笑道:“因着这位将军确实是有要务在身,小店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多多包涵,今日这些单子就算是老朽请了。你们吃好玩好便是。”
不论这人所带来的脉络、能量,就是这老头的年纪都已经赶上太爷爷那一辈的了。在古代礼教甚重,更何况这些从小严加守礼的世家子弟了,面对着福伯的拱手鞠礼一众人连忙闪开,口中连忙呼着:“不敢,不敢!”
单子也是不用他们买,又道了歉意,这里子面子都已经是给他们了,又见这廊内那些浑身杀气的兵士,他们要是再故作矫情那就是不识抬举了。聚集在一块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世家子他们已经在这其中氛围中嗅到了一些不对劲的气息,对于他们这么兴师动众要找的大人物也产生了一些好奇,但是见着他们明显没找到而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是不好再过多问话。
头一低行过一晚辈礼,话也未再说就是各自回了厢房之内。又见刘涣看向自己的神色,福伯只是手一招那王掌柜又是屁颠屁颠的跑来,对着他耳边一阵细语在他了解的身神色之中,指了指楼上这一层。那王琦向着刘涣看了一眼,投注一个跟我来的神色,便是“咚咚咚”的又往上一层的楼梯跑去。
那些兵士在长官的示意下,连忙跟上那胖胖的身影。眼见着刘涣也是要走,福伯连忙呼住了他道:“刘将军还请留步,这些事情交给兵士们去做就好了,老朽还有一些事情要与你商议。跟我这老人在一块走走吧!”
在这刘涣为难的神色中,福伯给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顿着那根拐杖便是向着外头走去。
怕着那些兵士搜寻不仔细浪费如此之好的机会,但是又面对福伯相邀,他能进客栈搜查也全是卖了这老人的面子。想拒绝但情面上又过不去,能在军中厮混多年本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性子。迅速做出决定之后刘涣对着一旁信任也最是细心的亲卫低声吩咐着,所说的不过也就是叫他带那些兵士检查的再仔细一些而已,如若有什么要事发生便是立即禀报自己。叫那些侍卫都一同去巡查了,待一切准备好了,刘涣挺了挺身子向着身旁钱渊示意一下,两人便是向着前方那身形佝偻而行走有些缓慢的福伯快步赶了过去。
听着身后那传来的脚步声,福伯脸上也是挂上了一些笑意,此时他就站在阁楼上正对着那些仿佛就是没有看见门口持刀兵士还吃得正欢的百姓,享受着这股人间气息仿佛就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叙说着:“……这般景象好久都是没有见过了。这蒙古人才不过退走北方,汉人们终于是能够站起来了,但这又是迎来了天下大乱。又是饥荒,又是战乱,也就可苦了这些百姓们了!哎~”
听着那声叹息,站立一旁一文一武的两人也不知说什么好,也是只能继续听着前头那老人不断絮叨着:“人啊,活在这世上是为了什么,没有那个大志向,也不就是为了自己碗里那口吃食么。老朽创办这间客栈的目的也就是这个,能帮一点就是一点吧……,不过听闻这吴国金陵周边的百姓却是生活的安康无比……”
这说着说着,又是提到了吴国四处民情。听着福伯把着庆元与着金陵的相互比较,刘涣却是在这话语中品悟到了另外一层意思,这老人除了是对那吴国官员百姓们的夸赞之外,还是能够听出他对朱元璋的一种佩服情感的。而这刺客要不是吴军所派来的,刘涣却是死也不会相信的,毕竟在这江南也就是这吴王朱元璋最是盼望四处混战了,而且还是越乱越好。
难道这福伯对着这刺客难道是有着什么关系不成?这钱渊说他亲眼看见过毅行在这客栈处露脸过,而这同福客栈的幕后大老板也一直都是福伯,这里头一定是有着什么关联才对。
就在刘涣沉思之时,福伯却是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脸色肃然的道:“这庆元百姓比不上金陵百姓,整个江南也是比不上吴国一耦,而这方将军与着朱元璋比起来,不知两位以为这两人谁更合适做这天下之主?而这二十万吴军南下与着浙西十六万方卒对阵起来又是何方能够获胜?”
这话基本上就是已经把着福伯更倾向于朱元璋的意图给挑明了,而且面对着那屯驻在杭州府如猛虎一般的二十万吴军,这只是一只小豺狼的刘涣也是生出一阵无力之感。现在方国珍又是寻不见了,生死不知,这浙西等地的大军还不知何去何从,面对着福伯的问话刘涣除了是沉默那哪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相对于刘涣的无言,钱渊一听福伯的话语嗤的一声冷笑道:“阁下身为将军府管事这般夸赞敌军敌将恐怕是不太妥吧?而且将军也是被敌人刺客所劫持,你怎的会有如此闲情在这比较两地百姓各事。自始至终某也是不见你有过一丝慌乱,莫不是你与着那刺客有着一些道不明的关系?”
听见这明显挑衅与泼脏水的话语,福伯好似就没有把他说的话听进心里去一般,脸上又挂起了笑容道:“老朽对于庆元方军与城内百姓的忠心是日月可鉴的,只不过你这从江南钱家来的小子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好似朱元璋这人也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匡扶正义的一些世家所邀请过来的吧,现在猛虎入了江南就凭你们这些小蚕虫怕是已经抵挡不住它的脚步了。余下的也只不过会是一些施肥的肥料而已。”
“你……”
眼看着这一老一少就是要吵起来的模样,谁也是得罪不起,刘涣只能出身向两边劝解道:“说这福伯对于庆元百姓与着将军的忠心我也是相信的。而世家们当初迎来吴王的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免得让江南百姓受战乱之苦,谁也不会想到成现在这个地步,所以……”
还未等刘涣的话语讲完,这时福伯又是开口说道:“如若给刘将军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不知将军是会选择这方朱哪一个人?呵呵,先别忙的吃惊,有时候摆在面前的选择就是这样的难以意料,就是为了庆元刘家的发展,身为世家之中的一份子必须要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的。而要是连方将军本人也是没有怨恨,支着你这样去做,也不知将军心中到底是会选何人呢?”
是啊,有时候身为世家之中的一份子,要做什么决定之前也是首先要看整个家族的发展如何。如果对于家族有利的话,别说是他一个人的利弊,就是整个方国珍现在站在他面前也是不能够阻挡他所要做的决定。世家的教育已经深入刘涣的心底了,听见这话不知怎的心中就是一颤。
不但是刘涣,连着他身旁的钱渊听此话语也是沉默了下来,他也是世家子弟,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家族之后的发展。扪心自问,要是这抉择落到他的面前,是依据着自己心中忠君思想与着庆元共存亡,还是选择自己的家族,第一时间率领部众投降以防被清算甚至可能还会得到那么一份诚降的功劳。现在两个选择摆在面前,钱渊低垂着眼帘但他的心中已经明确了答案了。
此时在这阁楼上除了听见那厅中百姓喊叫的嘈杂声外,站立的三人却是没有再说一句话。虽然同为世家,对刘涣做的所有决定钱渊自感都不会批驳,可是以现在这种情况一旦他选择了庆元刘家,那这整个的利益便是要与着江南世家所冲突。
有时候面临抉择就是这样的自私与残酷,双方都是要为了各自身后的人所去拼搏。钱渊也是一个样子他又怎会坐视着江南世家的利益被侵扰,一旦庆元完了那整个江南毫不迟疑的也会跟着完蛋,到时谁也阻止不了朱元璋的兵锋了。依据着脑中所想再加上一直以来的猜测,钱渊指着那后厨的位置道:“不知我们可否到那后堂内去看看?”
此时,那些士卒已经相继来报,都是没后搜寻到人。现在方国珍又是找不见,浙西局势很快就就要崩溃。越发失望下对于找到方国珍已经是没有抱什么希望了,世家还是心中道义,刘涣正在艰难抉择之时忽闻钱渊用手指向后厨的位置,虽然轻微但是感触灵敏的刘涣却是那一瞬就感觉到了福伯那流露出来的紧张情绪。
虽然只是一个瞬间,但是刘涣还是清晰的察觉到了。现在谈忠诚于谁的问题还是为时尚早,必须要找到方国珍稳定住局势才行。相比于吴国那强大的外来者,这庆元百姓包括世家们还是更愿意接受已经知根知底的方将军。毕竟是外人,一旦换了首领,而那新主子又对现下的局势所不满意的话,那整个庆元真的是要来一场大地震了。就现下来说,整个江南所有的世家都是会想到一起、利益也都是绑到一起,谁都不愿意去做顺民,把家祖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财富因那坐在首位的人一句话就是要全部奉献出去。
世家们已经习惯在这江南一手遮天的日子了,这突然上头还要来一个人,事事管着他们,土皇帝的日子不复存在了,这也是他们所不能忍受的事情。想着这一得失,刘涣一咬牙指着那后堂方向断然问道:“不知我等可否向那处去搜寻一番?”
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兵士还都没有到位,也不是与他们撕破脸皮的时候,再说这后厨给他们搜也不是个问题。福伯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呵呵笑道:“说将军不在同福客栈,那便是不在。我等问心无愧,你要搜便去搜吧,可是别打扰到那些个百姓的吃食才好,毕竟民以食为……”
未等福伯把他的话说完,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希望的刘涣与着钱渊焦急忙火的领着兵士便向着楼下走去。
见着前头将军脸色阴沉而那身后兵士又是杀气腾腾的样子,此时吵闹的厅内又是一下安静了下来。要说看脸色谁又是能与这些最底层是百姓所能相比,因为生计艰难面对着上司、面对着左邻右舍,天天看月月看怎的也是学得一份本领了。
在这安静得有些反常的厅内,刘涣却是没有那个心思去再找寻那些百姓的麻烦,此时他已经把最后的希望依托在后厨地方了。要是再寻不到…那他可真是要好好考虑方才福伯所说的话了,世家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一旦到那危机时刻就算是心中再不愿意,族里的几个老家伙见着吴兵临至城下肯定是会出面强硬要求他投诚的,一切都还是要看这次的搜寻结果如何了。
才挑开那道棉帘,抬眼所见的便是这紧挨着的后厨了,不光是眼前的忙碌景象地上那股杀鸡杀鹅所带来的一股血腥味也是直飘入鼻中。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候,又是闻见这种气味,一众兵士连着刘涣本人也都是习惯性的把手握紧了手中兵刃。
这一些人一影入后堂,那厅中的吵闹又是响了起来,而身旁却是时常有着端着巨大盘子的伙计走过,与着画纸上的画细细比对,一个个排查过去这里头却是一个都没有他们所要寻找的人。
因为那厅中百姓太多的缘故,此时后厨之内的所有掌勺师傅都是开动起来,在这后堂内飘着的也都是一些炒饭的香味。这毅行最会易容,所以刘涣在搜查这些做饭的厨子之时,连着他们的脸颊都是用水泼过,试图看这其中的端疑。
虽然检查的很是认真,但很可惜的却是没有找到一个可疑的人。待刘涣把着整个后厨搜寻完毕时,那钱渊也是带着一些兵士从着后堂内走了出来。
看他摇头与丧气的神色,刘涣问也不问就已经是知道了答案。要是这一次再没有把着主上给找出来,要下一次再能明目张胆的搜查客栈那可就是难了。就算不依靠方国珍,这福伯在军中政界也是有着很大能量的,在以往时候诸多庆元官员可是没少受他的恩惠,就算是刘涣有兵权在手也是轻易不敢与他撕破脸皮。
没有确实的证据,可是心中却强烈感知这将军与刺客一定是在这或来过客栈之内,从方才福伯的问答来看,刘涣已经是确定他心已经投向了吴国。本来在这大难的时候,各自做出的抉择他也是没有什么好要说的,可一旦是关乎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那便是不一样了,就算是亲兄弟也是有可能反目成仇的。
更何况是这两人之间了,趁着福伯在着厅外没有进入后厨之前,趁着那逐客令还没有下达,刘涣就是在这里磨蹭着不肯走出去。他在左右观察着这后厨的格局,他是在看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密室之类的存在,没理由那么大的两个活人居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了。
只要自己能够再提出一些疑虑,就是能够再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就在刘涣左右乱窜暗自召集时,突然从着他身旁走过去的两个伙计的谈话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客栈内又是来了几个新人,听说其中一个好像刀功还不错?”
“何止是不错啊,那人只是使着一把菜刀就是能够……”
……
厅内,福伯一路走过,没有架子般的与着那些百姓们在不断说笑着。在借助着这嘈杂的声音,偶尔有着空闲福伯就是用断断续续的话对着一旁的王掌柜说:“呵呵,好,好吃就成!叫外头采办…的人先不必回来了…你们就吃好喝好便是。”
对这样的话早就熟悉了一般,虽然说的有些混杂但王琦却是能够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在与着一旁百姓打着招呼时他也是这般叙说道:“哈,刘兄弟你好好吃便是,都瘦成了一副麻杆象了…早已经吩咐过去,采办一时不会回来的…啊哈哈,就是如我这般才是有福气的样子…而那将士们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是集结完毕了。”
一直等的也就是现在这种时候,一听那些将领带着士卒已经到了客栈外边,福伯脸上挂着笑容向王琦点了点头,便留他一人在外面招待,他则是向着后厨走去。好言相劝已经是说过了,而要是这样都不行的话那也就是只能够用武力逼迫他去做决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藏身军营?
才入后厨,就是看见刘涣抓住了两个伙计,瞧他们脸上恐惧的神色,好似就是在逼问着什么。
客栈之内的伙计也不全都是锦衣卫的密探,因为要做生意还要做大做好,所以这会招揽客人的熟练伙计肯定是要招募来的。而现在这两个因嘴门把不住而被抓住的两人,很明显就不是那要经过重重筛选的探子。
那两个伙计因为一时说漏嘴而被这些蛮狠的兵士抓住,逼问着那新伙计的事情。因为那人来客栈不久,他们连面都没有照过,所说的也都是从其他地方听过来的。该说的都说了,又见前方那将军并不罢休的样子,只是一个劲的让他们好好想想,正在为难之时就见福伯挑开棉帘走了进来。
见着那两个伙计眼中惊喜的神色,在听闻身后的动静,刘涣知道事情福伯来了。见从这两个伙计之中确实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他也不再拐弯抹角,转过头直接问着正主道:“这两个伙计说客栈之内还是来了几个新的伙计,而且其中一个刀功还不错?既然手握菜刀能行,这握刀柄的本事也一定不会差的到哪里去,而这客栈之内的地窖还没有查看,不知福伯能否行个方面,把人叫出来并且让我们查看一下地窖。只要事情一了,我们便是会赶紧离去,绝不会再与你添……”
这时在后厨之内并没有见到那身穿淡青色长袍的文士,知道这刘涣身旁的都是一些绝对忠诚的本家族人所编成的亲卫。清楚情况后,福伯脸上挂起了一抹笑容说:“不用找了,再如此找下去你就是什么也都找不到了!呵呵,实话与你说了吧,将军在我们手里还好好的,而老朽一直都是吴国锦衣卫的人,今日把着所有的事情告知与你,就是要你做出一个决定。”
话不用再说下去了,刘涣已经全都明白过来。福伯与着毅行都是锦衣卫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容易的就把将军给劫持到了这里来。此时在后厨之内的的兵士连着刘涣自己都是拔出了手中的兵刃,佩刀上的寒光如同他的凶狠的目光一般,充满了杀戮气息。
既然福伯已经把话挑开了,心中也是不用怕他们的突然暴起,面对着如此危险他反倒是不慌不忙的继续说:“你们也别剑拔弩张的了,如若老朽有一些事情,将军本人也就完全没有人去保护了。而且,方国珍并不在客栈之内,至于他到了哪里我也是不知道,毕竟这城中的主事人还不是我一个……”
听见方国珍不在客栈之内,刘涣眯了眯如狼一般凶狠的眼神,道:“福伯既然把话都说开了,我也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子。既然你想让我投于你这边,那么好,主上的面我定是要见一见再去做决定吧?”
此时的形式已经是由不得刘涣自己所做决定了,他是知道福伯与着刘家的几位老家伙一向交好。现在已经隐隐成为天下之主的朱元璋与着现在只是偏偶浙西一地如丧家之犬的方国珍比起来,谁都是知道要去选择些什么,要是他直接跳过自己让那些老家伙去做决定……。在蒙古人近百年野蛮的统制之下那前宋文士盲目的忠君思想早已淡化了许多,刘家与着主上相必起来,此时刘涣已经做出了决定。
虽然是选择了自己的家族,但是这主上肯定是要再去见一见的,确定他平安无事之后也是能够让着他愧疚的心能够安心一些。
见着自己还没有发动客栈外面的兵士,刘涣就已经服软表示投诚了。虽然心中很是高兴,但是福伯却是没有忘记他现在的处境,面对着刘涣的请求回答道:“只需要按着我们所说的去做,到时不但保你刘家平安,也会让你见到方国珍的,就算是念着往日旧主的情分老朽也是不会伤害他的。”
就在刘涣欲言又止还是要继续说着什么时,那钱渊便从哪后堂中走了出来。这第二遍钱渊搜查的异常仔细,为防止有什么密室之类的出现,不但那固定的瓷瓶摆饰品都动过了,就是墙角都触摸了一遍,但却还是没有什么成果。对着刘涣摇了摇头,钱渊也不禁对先前的感觉有些怀疑,没找到一点痕迹心中不免有些丧气。
既然钱渊已经来了,他是江南世家的人,与着他们所说的利益有着很直接的冲突。所以刘涣与着福伯对视一眼,也是不便把接下来的事情说下去。人没找到,反而是把着自己给搭进去了,就在刘涣打算回去细细想过这件事情的缘由,准备带着兵士告辞时,又一个带着兵士的客人正向着同福客栈赶来。
不但是刘涣的亲卫向着他报备,就是门外的伙计也是快步赶来附在福伯耳边一阵细语。那刘广义来了,在弄不清他态度之前,还是不要他知道此事才好。
其人已经是到了大厅内,在后厨之中又是有着钱渊存在,也是来不及再商讨托词。福伯朝着身旁那伙计低声吩咐他去把王掌柜给找来,免得让一旁沉思的钱渊给发现什么端疑,顿了顿手中拐杖好似就是发出什么信号般,在刘涣了然的眼神之中转过身正对着闯进棉帘的刘广义。
这刘广义在搜查到这同福客栈周边时,骤然发现这附近有着许多手握兵器的兵士在不断徘徊着。在问清他们的身份后,又是得知刘涣居然带了兵士到了客栈,还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动静,心中略有好奇之下也是带着一些亲卫赶来。
结果到了同福客栈,只见门口处有着几个兵士把守着,而大厅里头百姓虽多但他却是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他们在看自己眼神之时有一种畏惧在其中,再是见着地上还有留有的一些血迹,料想肯定是刘涣带兵前来要搜查客栈时给弄得。
就是因为知道这是福伯的地盘,所以刘广义对于刘涣有胆子在这里闹事心中有那么一些的佩服。在一旁的兵士口中得知刘涣在楼上两层已经搜寻过了,而他现在到了这后厨去中去了。因为想知道他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也就是抬步朝着后堂走了过去。
才一挑开棉帘就是看见一群人站在后厨相顾无言,瞧着他们两手空空的样子顿时认为刘涣也是一无所获。只要想着方国珍没有先落到他手里就好了,这时抬眼才是看见了这后厨之内不但是有着一脸怒容的福伯和阴沉脸色的刘涣,连着那穿着长袍的钱渊钱特使在这其中。
才不管此时站在门口呆呆的刘广义是在想着什么,福伯哼的一声道:“你们既然已经寻过了,人又是没有在客栈之内,那还是都请回吧,老朽这还是要开门做生意的。”
刘广义拱拱手刚要开口陪个不是,这时在他身后却是突然冒出了一个球来,直吓了他一大跳。待看清这一边哭诉一边奔跑的东西,才是知道这居然是个人。
“呜呜~,福爷啊,这生意真的是没法做了。这些个兵士挡在门口,进不让进出不让出的,还是恶声恶气,不但是楼上少爷们很是生气,就是厅中的那些百姓都已经心生反感了啊!”
只是一听福伯叫唤自己过去,而客栈内又是来了一波兵卒,虽然一点提示没有但机智的王琦还是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人身如戏就全凭演技,见着跑到自己身前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王琦,福伯叹了口气道:“现在将军不见了,就是这些将领都不拿我这老人家当回事情了。说是来查就来查了,打了人不说,这些人还是要留在这儿吃晚饭不成!当真认为自己有兵有权,就是能在这庆元城中只手遮天、作威作福了?”
眼见这福伯已经满脸怒容了,虽然方国珍是被劫持了,但刘广义可是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一见刘涣还是因没找到人有些丧气如木偶一般的杵在那儿,刘广义只能连连拱手陪笑道:“哪里,哪里。怎会有看不起福伯的人存在……,别急别急,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眼见福伯一口气提不上来脸色憋红的样子,刘广义惊恐之下连连摆手当即就上前拉了刘涣的手臂就是带着一众兵士离开这里。
王掌柜在后面轻柔拍打着背部,福伯才是渐渐缓过气来,他望着刘广义和刘涣两人离开的背影,教训道:“年轻人,莫要太过猖狂了,焉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亏心事做多了,莫不要到了午夜时分有鬼来敲门才好!”
不过就是搜查了一个客栈,怎的就是做多了亏心事?虽然有心反驳,但也是怕了身后这个老人一把年纪给他气出什么问题来,刘广义也不再管身后的声响只是朝着前方走去。反而是他身后的刘涣听到这句暗指的话语,脸上却是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待那棉帘落下,再听不见那厅内整齐的脚步声,这时福伯才是睁开眼睛,刚想命人过来,这时那王掌柜却是手拿一张纸条递到了他的手中。一见上面写的都是密语,福伯瞅了一眼满脸惊喜的王琦,想来他也是看过了这密信,待看清上头所写的字迹时,福伯也不禁惊呼一声,脸上也是洋溢出了兴奋与喜悦之色。
……
时间已过深夜,冷风还是一阵阵的呼啸而过。现在应该也是人们熟睡的时候,可是整座庆元城却是没有一个人在睡觉,整座城池火光四处燃起,火光照亮的仿佛就是一座不夜城般,连着街道都照的亮堂无比。
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已经搜遍了全城,还是没有一丝方国珍与着刺客的踪迹,所有兵士包括刘广义也不禁心生绝望了起来。虽然四处都已经排查过,但确实是没有两人的痕迹。就算是没有什么结果刘广义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丢失将军的这个责任他真的是但付不起。
总是觉得兵士们粗心给遗漏了什么角落,而现在又是黑夜更加不易寻人,在这个不眠之夜里刘广义也是发了狠心,从城内四处各大豪商、世家家中搜集来了一大堆的柴禾。
四处城门都报备来消息说,自午时封门以来并没有人再出去过了,刘广义不相信这毅行就算有着高强武艺难道还是能带着一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翻出墙去?断定了人就是在城内,所以便在这城中摆满篝火,把整座城池照亮的犹如白昼,由着刘广义亲自带队一处一处的仔细搜查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私心在作祟,刘广义不管兵力再缺乏他都是没有让刘涣的兵士离城墙一步,所以此时的刘涣也还是担负着守卫城门的“重任”。
因为钱渊之前帮助兵士搜查所做的事情,不管他与着那同福客栈东家关系再是如何的好,他也是不能够再在客栈之内住下去了。因为是特使,难道还能让他夜宿在荒郊野外不成?虽然他并没有帮助自己找到人,但是在这同福客栈之中确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至少确认这福伯就是了朱元璋的人。
虽然心中有些愤恨,但是现在他也是这反叛中的一员了,刘涣又是怎会大声的把着这些消息给宣布出去?所以冠冕堂皇的为了礼数着想,便是把着钱渊高调的给接到了城墙之处。
这理由说的刘广义也不甚怀疑,本来看他文弱的样子,与着刘涣站在一起也是好像两个文士一般。见他们两个甚为亲切,只以为是有什么共同爱好成为了好友。在刘广义看来只要是不打扰他的救驾大功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也不关他的事情,也就不再去管他们。
刘涣现在已经是没有了退路了,虽然方才与着福伯说话时除了那些亲卫外,并没有其他外人听见,他要是想反悔把着福伯抓起来并且在别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逼问出方国珍的下落,这也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虽然这样子也确实是一条路子,但是刘涣却是不能这样做。
第一他还不知道方国珍的下落,一旦贸然把着福伯抓起来未免有些投鼠忌器,惹得其余人狗急跳墙,至于他所说自己也是不知道人在哪儿的事情,刘涣是不会相信的,从这种种迹象来看他就是这城中锦衣卫的头目之一,怎会不知道人的下落;这第二他便是把握不住族中老家伙们的心思,一旦他们要是决定投诚于朱元璋,而刘涣要是把着方国珍给安全救了出来,待事态一切平息之后,他也绝对不会相信这高高在上一直以铁血肃杀著称的方将军会对他这功臣所在的世家有那么一丝的心软,甚至在最后在那疑心病的作用下连着刘涣自己的安全也是有可能保不全。
有时人心就是这样,不管他是不是对自己有大恩,一旦要是认为这人对自己有威胁的话,在决定铲除异己的时候谁都不会第一时间想起他当年所做的那些令人感动的事,最多到了那清明时节想到了他的好处也只会是在那坟头多烧几张纸而已。到了最后连着自己生命都不确定能不能保得住了,这忠君到底是忠谁的君?本来都是造反起家的,对于反叛一事第一时间过了心中那道坎,到了现在也不是那么的抗拒了。
此时刘涣站在城楼上望着四处燃起篝火的城市,忽的感叹一息对着身后的钱渊说:“都快把整个庆元地皮都已经掀翻了,人还是没有一丝踪影!那毅行真的是有翅膀飞出了城么?”
吹着这股寒风,把这话给当成了笑话一般,钱渊走到身前呵呵一笑道:“人肯定是在城内的,只是他们不知道把人给藏到哪里去了而已。那个福伯很可疑,要是这人出马,你说他们最有可能把方将军给藏到哪处我们所预料不到的地方?”
“预料不到的地方?呵呵,城内到处都搜过了,连着四处的如厕、粪池都已经找过,如若哪里还没有寻过那也只有这城下的军…军营了……”
瞪大了眼睛,两人都是怀着不敢置信的神色对视着,最后钱渊有失风度的狠狠向着空中挥舞了一下拳头大声叫道:“着啊!军营,军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灯下黑的事情谁人不知?怎的就只到现在才想起来,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虽然现在得知了方国珍的消息,但是问题也紧随而来了。要是他现在就派兵前去军营之中一阵搜查,惹恼了那些刺客从而伤害了将军怎么办?既然他们是敢把着方国珍给安心放置军营之中,肯定是在其中有着一些能够保护与掩饰的势力的,要是这些人鲁莽前去只怕还未等到军营,这消息已经会被他们得知了。
更何况此时在刘涣心中已经是更倾向于朱元璋了,可是望着身旁钱渊那兴奋的神情,恨不得就要立马派兵前去军营搜查。就在刘涣考虑着是不是要在暗处神不知鬼不觉得解决掉他时,忽的就感觉城下一阵喊杀声响起。
顾不得许多想法,赶紧向着城边跑去抬眼只见城外四处都是冒气了一阵阵火光,瞧着那在空中飘扬的朱字大旗,刘涣心中就感到一阵阵无力之感,这朱元璋现在就是来了么?还未等他心悸多久,那城内同样的也是响起了喊杀声,就是不用看刘涣也是知道是城内福伯暗自操纵的军队发生叛变了。
此时,城楼上不但是那些个兵士跌跌撞撞的四处跑散,惊恐的没有一丝章法,就是那身为局外人的钱渊也比着他更加着急似的在哪儿团团乱转。
见着城下火把连天的朱军,钱渊可真的是怕了,要是让着朱元璋大军攻入城内,挟持了方国珍灭了浙西方军从而平定整个江南,再见着自己也是在这庆元……,一旦方国珍把着这些江南世家的勾当都给暴露出去,想着那时朱元璋的神色钱渊就有一种极其恐惧的感觉。
照着现下城内的守卫和方军之中的士气,肯定是抵挡不住朱军的进攻的,而且还不说这城内还有反叛的士卒了,里应外合之下这庆元城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攻破的。钱渊心如死灰下已经是顾不得之前早早做的计划了,此时他心中就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在那些朱军攻入城中之前,先行抓住方国珍再秘密把他处死。
只要方国珍解决了,朱元璋没有直接的证据,就算是自己在庆元活动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这吴王想必也不会鲁莽胡来的,最多比之前更加苛刻的削弱世家的势力而已。毕竟打下来的天下总还是要治理的,一旦朱元璋平定了江南就是平定了整个南方,但那北方的元军却是还没有消灭。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朱元璋一旦攻下江南一定会以求安定再积蓄全力去攻伐北方,一旦让那些个元军给恢复了一些元气或者又是聚集了一些蒙古部族大军在北方,到那时想要北伐就难了。只要让他感觉这些江南世家虽然是个麻烦,但却不影响他的统制,想必他也不会太过于苛刻的去逼迫世家。
心中把事情给想的通透了,只要那方国珍一死世家算是安全了,至于之后怎么做那自会有时间去慢慢琢磨、商议,情急之中钱渊也想不了那么多。虽然不去想但是一个确实的问题却是摆在了他的眼前,那就是没兵。
要就靠他一个文弱书生跑到城下去,就算安然跑到了那军营之中并且找着了人,但是想着方国珍那魁梧的身子就算捆绑着也未必是会怕了自己。第一次对自己以往引以为豪飘逸而又瘦弱的身子感到了无力之感,这时,钱渊把着目光转向了那在乱军之中还在镇定沉思的刘涣,眼珠子转了转拱手道:“……现在摆在将军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便是聚集军卒死命抵抗城外朱卒的攻击,但是面对着里外夹击,加上敌军势大免不了会有身死城破的事情发生!
至于另一个,便是快速在城中军营内找到方将军,与着刘广义将军汇合一处,伺机突出重围。到那时不但是成立了将军战神威名,而且有着救驾之恩肯定是有着高官厚禄在等着将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城里城外
听着钱渊的劝解,正愁没有办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他呢,他倒是正好掉进了怀里来。刘涣咧着一口白牙对他所说的高官厚禄有些憧憬似的道:“呵呵…,只要某能救得将军立大功,肯定是不会忘了先生的……”
在两人各怀心思之中,刘涣当即擂鼓聚集了将领,命令一半人在这城楼上仔细巡视以防敌军偷袭,而他则率领着另一半一千余人的部众下城墙去消灭城内的叛乱。
在这城外满是火把火光与着那好似满天的擂鼓、喊杀声之中,城上守卒忌惮之余手握兵刃严阵以待。但是他们等了许久却是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带着疑惑的眼神向着城下望去,这都半个时辰了敌军怎的还不攻城?
此时,在那城外满天飘扬的朱吴大旗后方却是飘立着一张李子旌旗,这是李伯升的军队,而统领这支部队的长官就是心向张氏的柳咸将军。
自从得知方国珍被锦衣卫挟持而庆元城内出现大乱,李伯升就是知道这浙西的盟军可能要乱套了。虽然在这种时候活命才是要考虑的第一要务,但是在那心中蠢蠢欲动的野心却是在一直困扰着他。吴国阵营之中的名将实在太多,一旦要是错过了江南这次大好的机会,他就再也没有领兵的机会,以后可能就会踌躇半生,连着他那唯一的儿子长大后都有可能得不到重用。
他是敌军将领,现在是,这标签也会伴随着他的以后、一生,甚至是会连到他的后代之中。这朱元璋要是没有面临生死存亡、无将可用的危险境地,又怎会想起并破格提用他呢?毕竟自家人用起来才是顺手的。
李伯升这次从江印派遣出了近一万步卒,除了那两千老卒之外,其余的都是新招募的新卒所为只是凑一个大数混蒙敌军而已。而统御这支增援部队的则是曹彰、吴老六与柳咸等几位忠诚于张氏的将领。李伯升这样做其目的有二,第一个便是趁机解决掉军营之中面对他的独裁统治而有些不和的声音,这些人终究是个隐患,现在解决比到如泥泽般不可收拾的时候要好解决的多。至于这派兵至庆元的第二个原因么,闹出些动静就是要让浙西那些个公子将军们都看着,让他们知道这北方还有着一大强敌呢,现在可不是斗乱的时候。希望能够引起他们的警觉,让浙西一地的将领面对强敌再是能够团结起来。
这样做对于方国珍来说可是百无一害的,甚至还有可能出现那第三种情况。就是这南下大军成功,一举攻占了庆元,让那些浙西守军如树倒猢狲散一般都瞎跑散去。到时朱元璋大军趁势南下一举平定江南,而他李伯升凭借着这份功劳也能安然吃着这下半辈子的安生饭。虽然这样也不错,但现在的李伯升却是一个不但有着大志向还是有吞噬天下野心的人,一个太平伯爵或者侯爵根本就是满足不了他宽阔的心。他是宁愿为了那野心战死、为了那遥不可及的梦想拼搏而死,也是不愿意要这样平庸甚至窝囊的活着。
能够快意恩仇那一定是很美妙的事情,但此时年过半百的方国珍早已过了那冲动的年纪,他还有儿子还有家人,就是为了他们也是得给自己再留一条后路。之后所要做的一切决定也就是看这庆元的攻势所去做决定,李伯升的眼睛从北方收回也是不断向南方望来。
此时,在这北城外佯装攻打庆元的柳咸却是不知道他一直尊崇的李丞相的想法,对于他这一个将军来说只要能够领兵出战就是最好的军令的,军人天生也就是要用来打仗与守护的。
现在仓屯内的战争已经几近结束,而张士信凭借着对周边地形的熟悉再加上那方军被他们合围时的心理优势,运用着那一套熟练无比的兵法在这城中不断给绾严下套,最终依托优势兵力战胜了方军,而现在已经是在四下忙着抓俘虏了。
得到了这一能够让他们这些将领心安的消息,而后李伯升又是要他们这些心系张氏的将领带兵南下趁势攻打庆元,因为投诚了朱元璋现在已经是了吴军的一份子,对于这决定他们也都是没有想太多也从未怀疑过。
就是因为知道了方国珍已经被城内吴国密探给劫持住了,这些从江印来的部队才是敢在这十几万的浙西之地中直插中心——庆元城去。相比于南下时想要建立功勋的兴高采烈,此时的柳咸脸上却是有些愁云惨谈,实在是因为兵力太少了。
柳咸满脸都是络腮胡子,高大威武的身子加上他时刻严肃的面庞给着人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军人气息,叹出一口气来脸上也有了一丝落寞。他是彻彻底底的泥腿子出身,也就是因为在杭州府的一次张方大战受到张士信的赏识,满心感激时因为带上了张姓标志才会在军中连升三级从而立下脚跟,也就是因为是张姓将领才会没有面临过如此缺兵少粮的境地,本就不会什么兵法这一下子就是让他完全慌了手脚。
柳咸的粗糙脸上一张一合的很是心急,虽然南下时是带了一万余的兵卒,但大部分的是新兵。这庆元城中却是有着五万多守卒的存在,到此时柳咸手中分配到的两千余兵士,面对着那庆元高大巍峨的城墙就是生出一阵阵无力之感。
望着城下拿着火把四处跑动撒欢的兵卒,他们都还是一些没有进过训练只不过就是才放下锄头脱去农民衣衫拿起了钢刀成为兵士这一转变而已,操练都没有过队形也是排列不整齐如何能够攻城?叹了口气,柳咸也是实在是没有那个狠劲让他们全都去送死,但整个军营之内还不到五百浴血老卒这仗根本就是没法打下去啊!
就在柳咸抱着头盔不断挠着头上乱糟糟的头发在细细想着主意时,骤然就有一个亲卫拿着一只信鸽快速跑来。在这种即将大战的时候,是谁有传来的信件,难道是李丞相又有什么新的指令了?
怀着疑惑的目光从那亲卫手中接过了信鸽,拿出小纸条细细一看柳咸不禁眯起了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城内的锦衣卫要求他们在城外佯装攻城,里头也正在四处放火捣乱,两军里外夹击攻夺庆元城。
其实福伯要这些兵士佯装攻城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逼迫刘涣快些做决定而已,然而这柳咸却是会错了意。他以为这城内既然也已经燃起了战火,为了围剿城中叛军那城楼上的兵士应该也不会太多,到时里外夹击之下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攻下庆元城的。
柳咸的目光转向了那些奔跑近半个时辰,但是并没有脱力甚至有好几个体力充沛的连着气喘都没有一下。将军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大声喝道:“原地休息一刻钟!该吃饭的吃饭,大的小的都给我现在解决好喽!待一切休整完毕,两千军卒一个不剩全都给我攻上城去,一旦夺了城池大大的有赏。”
都是些新卒,他们在得知即将要面临着的大战时,没有上过战场也就没有感到那战时的压抑气氛,也没有像是身旁的那些老卒一样在熟练擦拭着自己的甲胃兵刃,反而是跟着左右两边的兵士在哪儿兴奋的探讨着这奖励到底是有着多丰厚……
随着这城下半个时辰都没有动静,这城上的守卒也是有些松懈了起来。自城楼上离去的那一半守卒下了城墙,过了这么久,那城中的叛乱没有消散反而是愈演愈烈了起来。
听着从城中不断传来的喊杀之声,无穷无尽的四面八方都好似有着厮杀的声音,就像叛乱都已经遍布了全城一般,让着城楼上守卫的守卒都有些心慌起来。
东城之上站立着一个同刘涣一样身子都是有些瘦弱的副将,他带领着城上的守卒负责抵御来自城外的威胁,这许久没见到城外的动静他本就疑惑不已,再是见着城内惨烈的战况整张脸越发愁容起来。副将不知道他现在该如何选择,是领兵进入城内救援,还是站在这城楼上抵御城外这除了喊杀声却是没有一丝攻城迹象的敌军。
现在倒是好了,连着喊杀声也都没有了,除了那还在不断闪亮的火把,城外再没有传来一点儿声音。在副将面临抉择满脸愁容之时,只见一个浓眉大眼身穿盔甲的大汉将领快步赶来。
还未等副将问出话来,这时只见那将领已经单膝跪地大声道:“末将祈求去城内参战,一旦要是城内战火蔓延,这城墙守得再好也是没有用的。而这城外又是没有什么动静,多是城内乱贼的装神弄鬼之术,三两个毛贼不足为虑,将军还请下令吧!”
副将看着这大汉低垂的头颅眼中充满了挣扎,他哪里会是不想驰援城内,可他本就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所做的事情大都也是不求有功但使无过,也就是靠着这份熬出来的资历才是做到了副将的位置。
就是因为见过了太多突然发生的异变,才是让着他不敢轻易做下决定。之前刘涣叫他只是守住城墙而已,一旦他要是率领大军救援了城内,而这城墙又是被敌军攻下这个责任到底谁人来负?
副将叹了口气遥望城外徐徐道:“不是本将军不想救援城内,实在是将命难违啊!我这军中的规矩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刘将军已经明确了叫我们守卫城墙,就是我想调兵进城救援没有虎符军令只怕一些将领不会答应啊!”
因为有着刘涣的存在,这军中规矩平日里就是比较大,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战争时候了,没有将领就想要调兵到时没被底下将领当场拿下以叛罪杀头就是不错的了。那将领跪在地上一拳头砸向生冷的地板,拳头火辣辣的疼热感一阵阵传来,但是心却越发冷了起来。
而那副将背着双手遥望着城下远方,他那被袖袍遮的严严实实的手上却是在不断把玩着一枚鱼符。这时刘涣临行前交给他的,让他有着临行决断并且调军的权利,但是此时的副将却是不想动用这枚鱼符。
就在这城内守卒的目光都被那城内的叛乱和火光给吸引去时,那城下的敌军由着柳咸亲自带领着,一个老兵带四五个新兵,就是这样的队伍组合在向着城墙悄无声息的不断靠近着。
“将军不能再往前走啦!再往前城楼上的火光就能照耀得到,到时军士们的身形也都会暴露了。”
柳咸喘息了一口气,望着楼上还在不断巡视的守卒,楼上火把照耀的光线就在前方大约一丈处,再过去一些弄出了动静也确实会被城楼上的守卒给发现。
一转头,柳咸望着身旁的亲卫低声问道:“城楼上的兵士都已经就位了吗?”
因为留在后方要探知四处信鸽来的消息,所以这兵士得了情报再快步赶来,未免有些气喘嘘嘘:“将…将军,楼上已经来报,只需我们在城下点燃烟花信号,攻上城楼时他们也都是会随起响应。这些同盟军到时会在手中缠绕白色丝带,以防误伤。”
柳咸点了点头,顿时向着后方低声一喝道:“全军休整一下,待烟花响起便攻上城去,见到手臂缠绕白丝带者不杀!”
传令兵得了消息便是立马躬起腰,一边向后跑一边重复命令道:“将军有令,休整一下,待烟花响起……”
……
城楼间副将还是在不断望着城下,见着安静无比的原野,他心中不禁暗暗疑惑这城下佯攻军卒是不是那些叛卒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所为的也就是拖延一些城楼上的守军。
副将像是还在等待着什么消息一般,突闻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待他转过头去没有见到他所期待的信兵,而是方才那位请战的将领。只以为他要驰援城内之心不死,皱了皱眉头待看见他手臂上的缠绕的一卷白绫的古怪样子,以为他是要用什么方法劝告自己带兵进城呢,想到这副将也不禁哑然一笑。
突见他这奇怪的举动,而这大汉黑黑的脸庞上还是那一副有些愁眉苦脸的神色,副将刚想劝导他几句,骤然在夜空之中闪现出一朵靓丽的烟花,接着不过一会儿时间在这城楼间就是接连响起了“当当当”敲锣的声音。
副将只是听见高声一喝,接着那在城楼间传着的消息便是被城墙上的喊叫给淹没了进去。现下风又有些大,而那些兵士们喊叫的声音又是嘈杂一片,虽然是听不太轻但还是听着了其中几个喊叫最频繁的词:“敌军来了”、“好多的人”……
眼见那些个守卒拿着武器就是向着城边跑去,副将猜测到可能是敌军终于攻城了,心中一惊下也连忙要加入到那些个人潮中去。但还未等他跑脱出身,这时一直站立在他身旁缠绕着白绫的大汉一个伏地撑手翻转一个身子,跳到哪瘦弱的背影旁用那强壮的手臂一把就是把他给扯了过来,手中翻转几下子就是把这副将给制服在了地上。
这时城下的喊杀声终于是响起,面对着城下大批的敌军来袭,又是在黑夜之中。见着在那黑幕里源源不断冲出喊杀的敌卒,仿佛就是无穷无尽一般,城楼上的守卒直以为是吴军攻城了,在心中恐惧下连着手中武器也都是快拿不稳了,口中哆嗦着只是由着那些弓弩手在向城下胡乱射着箭矢。
那副将本想跑城边看下情况,结果这身后大力袭来,他连着那反抗的机会都是没有就被按在了地上,胳臂也被反转着让他吃痛不已。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副将立马便是知道按住他的人就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那大汉将领。
因为只有他这双粗重的胳臂才会有这般大的力道,也就是只有他才离得自己这么近,能在这么短的距离下一招把他制服。此时压在他身上的那个大汉一直手按握住副将的双手,另一只手在他身上在不断摸索着什么。
见着前方那些手臂上缠绕白绫的兵士在不断向着脸朝城外的守卒挥着刀影,一见他们这系着同样的白绫,这挥刀下去每一刀就会有那一片血光冒出。等那双大手从他那怀间把那鱼符给掏了出去,副将不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那大汉一拿到鱼符,眼中也是闪出兴奋之意,再从怀中拿出了一卷黄陵,单手把这两样事物拿着向着高空一举便朝着前方大声一喝道:“鱼符、诏书在此,将军命尔等不得抵抗,放城外军士入城!”
此时,城外的敌卒还在源源不断的从黑幕之中冲出,不断喊杀着壮着胆气不断的向城上攻来。
城墙上的守卒心中虽然惊惧但是在各自长官严词命之下,也只能狰狞着脸色让自己好看起来更凶恶一些,便是朝着城下不断扔下擂木。听着那城下不断传来的惨嚎声,他们不但是没有以往战时的兴奋,心中只是升起无穷的恐惧感。
此时听到后方传来的大呼声,这时守卒们才从那因为恐惧而显得专注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待他们转过头去在那一双双惊恐的神色之中只见身后已经是死伤了一地的兵士,原来不只是城外这后方也是有着危险的。
心中本就恐惧无比,城边的守卒缓缓后退身子渐渐抵住了城墙,望着城下还在不断攀爬上来的敌卒,又是见着前方那些血染甲胃,但是又在不断逼近的叛卒,略目所望这些人竟是比着他们这些守卒还少不了多少。此时他们已经是恐惧到极点了,又听闻那大汉不断重复的声响,守卒们已经是来不及再去思考那真伪的问题,一见他人手中确实是拿着黄陵和鱼符,一众普通兵士甚至还连带着了一些底层将领都是纷纷跪在了地上……
城内混战还在继续,以前还好如兄弟的一些士卒现下就已经拔刀相向,那一抹抹热血不断挥洒在城间,溅射在对面狰狞的面容上。此时,相比于那些混战的士卒城中却是有着一支紧密有序的军伍在快速行进着,他们每一步的步伐都几近相同。面对着敌军钢刃的威胁也不曾慌乱过,就如一群团结无比的狼群闪着那双凶狠的目光伺机咬一口那些相互抖狠受伤的豺狼、豹子。
这些狼一样的队伍就是刘涣的军队,在他把城墙托付给了副将之后,就是率领着这一此部众在城内四处寻找着方国珍的下落。此时三城城下的军营都已经搜查过了,但很可惜的是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因为军士都已经是到了城内去平叛,所以说营内空无一人,在刘涣把军营翻了个底朝天差点连着掘地三尺的情况下,他也是不怕会因为疏忽而有什么遗漏错过了方国珍。
现在还剩余一处南城军营还没有搜查,此时处于东城的刘涣率领军队朝着这唯一希望的地方快步赶去。因为城内实在是太乱了,穿着方军服侍的兵士前头还在并肩作战之后就指不定会有一把刀刃从着后方刺入进来,让人防不胜防。都是穿着同样的军服,无法防备下看不透对方内心想法也根本不敢再去相信自己身边的同伴,城内的方卒一旦散乱就会各自为战。
有时自己人与着自己人也还会厮杀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混战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当做叛卒,造成了城内的反叛始终是平叛不了,反而还是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对于此种战况刘涣缺乏兵力镇压下也是有些无奈,因为就是他也分不清在这城内互相攻伐的兵士到底是敌是我。因为恐惧那些溃卒中夹杂着敌军密碟跑至自己所部军中造成不必要的混乱,所以刘涣也是咬着牙下达了只要兵卒敢是靠近大军就立即射杀的命令。也就是这种不分敌我的军令下达下去,让着本部军士越来越冷血整个军阵就如同了一台战争机器,而那些个城内的兵士见着同伴被杀对于这些聚集在一起的兵卒越发敌视,直以为他们就是这城中最大的叛卒。
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因为军中相处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彼此熟悉,虽然之前心中怀疑但是相互之间慢慢磨合下也是慢慢有士卒聚集在了一块,在营中长官的带领之下也是如滚雪球一般的越聚越多,直至最后还原成了军中队列整数一般的存在。
四个城门下的军营,由着刘涣与刘广义的分别率领本就有着竞争的关系,城中的东、南,西、北四处分两阵军营相互敌视。而也就是刘涣军队的这种行为,让着这聚集在一块东、南城的兵士找到机会,也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刘涣是反贼”,这一场在城中两个军阵之间的大混战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见着这么多的军士满身杀气慢慢集结而来,望着他们见自己万分敌视的眼神虽然刘涣有心要解释,但是他的军令早已下达下去来不及更改了。那些个身后的兵士一见有大批军士集结而来想也不想的就是把着手中的箭矢、弩箭射发出去,给着“敌军”造成巨大伤亡的同时,也是点燃了这一火药桶的导火索。
“果然是敌军!”本来那些兵士还不太相信在军中素有好名声的刘涣会背叛方军,这一排箭雨射下来却是让着所有人都是红了眼睛。
因为都是聚集在一块的大军团,虽然那些刚刚聚集在一块散乱的兵士还没如刘涣军队那样的军禁严明,但毕竟数量上是上来了,劣势也不是现前那么的明显。
双方都是各怀怒火的大军这一碰撞,让着整个庆元城内越发混乱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章南城军营
天色大亮,阳光从东边云层中撒下,照射在行进中的一众兵士身上不但是身体上的暖连他们因杀戮冷至极的心也开始有着温暖渗透,神色也都是慢慢清醒了起来。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红着眼已经疯魔一般的兵卒,看着身边只余不到五百的士卒,因着自己的命令而引发的大战刘涣也是有些欲哭无泪。望了望一旁虽然有些气喘但还是催促着他去找将军的钱渊,刘涣眼中凶光一现但还是很快就隐秘了下去。
因为现在他们的同盟关系依然存在,这钱渊也是在这队伍中唯一能够凭借气息就能够辨认出毅行的人,而此时最大的任务就是找到方国珍。在找到将军之前,不管有多少矛盾他们也只能是盟友,刘涣按耐住心中的杀意对钱渊强笑着道:“现在就去南城军营,到时还请特使多多费心了。”
看他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钱渊只以为这将军是因为损失大量兵士的缘故,也不多做疑心,当即转过身随着前方带路的兵士一起向着南城军营快步行进而去。
一般来说军营都是设立在城外的,但方国珍为了防止朱元璋大军突然南下,城外大军回援不及时下以造成城内守卒缺少的情况,所以自方军回师庆元后就在这东西南北四门处的城内都设立了军营,军士屯驻时日间操练和城门们的换防也方便了许多。甚至是周边百姓在听见那军营之内不断传出的喊杀声,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安全之感。
而此时的南城下的军营之内,因为绝大多数的兵士都已经出营平叛去了,只是剩余了一些伙头兵等后勤兵士看守着营帐辎重,各处军帐空缺与着往日间的喧闹相比也确实是显得空旷了许多。
因为这些兵士在营帐之内负责看守的事宜,所以城中各处的打扫与着那用来操练的空旷草场的修整也是归了他们管。听着那城内街道之中响起的喊杀声,相比于那些兵士的拼死混杀,这些在军场里不断翻修土地的一众伙头兵们虽然劳累但也都是没有什么怨言,甚至想着他们这些连刀柄都没有摸过几次的人没有派上那战场上去送死,反而是有些庆幸。
虽然想着不用拼杀白白丢掉性命干劲也是十足,但那也只是相对性的,这做的时间一久加上军营之外的喊杀声经过一夜还是不断传来,唯恐那些叛卒突然攻入营中所以他们在做活时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在草场上一个个的伙头兵拿着铁铲在来回巡视着,只要是看见有凸起土块或是凹陷下去的小坑他们就是负责把这土块铲掉或者是把凹坑给填平。虽然这活是有些简单对比营外还在拼命的军卒消耗的体力也是比较少的,但是架不住这量大啊!
起初这军营设计时就是按着一万人的标准来做的,还要宽阔一些不能太过拥挤,城下周边的百姓住户也都是特意清空了。此时,就这一处南城军营的草场就是如后世那三个多足球场那么的大。而且那营长又是怕他们静下心思就是胡思乱想所以就给他们增加些活量,就让这十三人的伙头兵士细致的把草场给修整一遍。
这已经是第二遍的修整草场了,伙头营中掌勺的梁宽人如其名身子也是异常的宽阔。此时,十七八岁的梁小胖子睁着他那双咪咪小的眼睛使劲盯着前方那明明平整无比,但却硬是被营长说成是一个大坡的平地而疑惑不已。
他以为是自己眼睛不太好看不太清,或是这大坡太大以至于他脚站着的就是这坡道的一部分,但事实就是梁宽走遍了整个草场这地方也就是那样的平整,实在是找不出那被说的突棱起的一块来。虽然心中有些恼怒这是没事找事做,但是营长叫他休整的命令已经下达来了也容不得他所去拒绝。
这修整也就修了吧,可营长又是没有拿出什么样的标准来,只是留下了一句话:“等会儿我再来看看,如果不满意的话小梁你这个月的饷银也是别拿了,吃得好像还没有你做的多!”
早知道就是不偷懒了,梁宽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愤。都是家有老小的,当初也就是因为吃得多为了不拖累家里才是到这军营之内混口饭吃。又是时逢乱世父亲与着兄长也早已没有了活计做,要是这个月饷银没有了那全家老小还不是得喝西北风啊!
伸着那只胖手捏了捏与他一般高的锄头,梁宽颤着如波浪般翻卷的大大的肚皮深吸一口大气就是要干起活来,这时在他左边不远处却是响起一声声“嘿咻嘿咻”的声音。梁宽转眼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军中有名的大傻子已经跑到他侧边没头没脑的干起了活来。
梁宽眼珠子转了转,肉肉的嘴唇上扬起狡黠的笑意。心中有了想法也就是没了那个要干体力活的决心,想到就做便也不再迟疑扛着锄头便是向他快步走去。
说起这南城之中出名的大傻子,本名姓王至于叫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也是因为自从他至营中起五年来战友们死的死残的残,军中兵士一轮接着一轮战死战卒后他又是有着天神保佑一般的命运,不管怎样艰苦的战役他都是没死过甚至连一点重的伤也是没有受过一直存活到了现在,到最后连方国珍也被惊动还亲自接见过了他。虽然命是好命,但是他就是只有一根筋般对于长官的命令唯命是从,虽然这也是好事,毕竟哪个队官不想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块头又大力气又猛对于自己的命令又是能够坚决执行下去,有一段时间这王大傻还是在这庆元军营之中成了远近闻名的香饽饽。
至于这有好的性格自然也就是有坏的个性,他牛脾气般异常一根筋的地方就是在认死理、认死人。王大傻虽然是做事不问对错原因都会坚决执行命令,但是他也是认死人的这么一个人,他也就是认得他那第一个队官也就是现在伙头营的营官的命令,其他人要是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说着不管对错是否对他有利凶的事情都是不会去理会的,有时候说的烦了反而会怒目而视,加上那快两米的块头往哪儿一杵干瞪着你自然是有一种廪人威势的。
就是因为这脾气除了伙头营营官刘先之外谁也指挥不动他,加上他时常露出的傻笑所以军营之中久而久之便有人给他起了一个王大傻的名号。也是因为这一根筋的性子,让着王大傻在军中也是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毕竟个人的勇武还是比不上那军阵集结起来的杀伤力的,而这刘先因为做事太过耿直被贬去了伙头营,而这王大傻自然是要追随而来的。
因为他这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原本副百户的职务追随这伙头营营官来了这伙头营,从着一个小兵做起整天也还是乐呵呵的样子,又是让他在军中出了一把“义薄云天”的大名。
此时梁小胖子也就是对准了这么一个全军闻名的人,虽然这王大傻只听营官的命令而那块头威势也端的吓人,但是梁宽却自有他的办法治这大块头。
快步走到跟前,望着这王大傻胡乱挥舞着锄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在眼前直挖出了一个大坑,梁宽此时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想着不用那么吃力的挖土,兴奋之中便是咳了咳嗓子对着他严肃道:“王大…兄,刘营官方才说了,在哪儿草场上还有一处不平的地方,叫你挖去。”
王大傻抬起头来在额头上抹了一把虚汗,朝着梁宽嘿嘿一笑几下把他的地方再挖大一些,便爬出坑来扛着与他身形相比反而有些娇小的锄头便朝着那双胖胖小手指着的地方快步走去。
一见这傻子果真如自己所想的一般严格执行着命令,梁宽在激动之余也就是松了一口大气。本来那刘先也就是亲自指点过他,也确实是要下命令这处地方是要挖好的,只不过这谁去挖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完成了任务不就是了么!
相比于别人都是认为这大块头是彻彻底底的傻子,梁宽却是不以为然的。在他心中认为这世间永远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傻子,只是各自所思考的事情有所不同而已。想起现前军营之中的刘大壮因为戏耍他,而被这憨憨傻傻的王大傻在军中擂台上给揍得几月下不了床,梁小胖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眼见着王大傻已经是在他所指定的地方挥洒起了汗水,不敢去占他的便宜,梁宽向着四下一瞧眼睛直盯住了那放在草场边缘的水桶。趁着营官渡步朝着其他地方去巡查之时,梁小胖眼睛贼溜溜的一转便立马挪着那双肉臀,前后两片圆润润的凸起像是一个肉团在不断滚动似得朝着那盛水的地方快步跑去。
等着梁宽喘着粗气终于是把水给接了来,这时那王大傻也早已干好了活计。一见这大块头嘴唇发干的样子,梁小胖自信一笑把着一直搁在圆润肚皮上的一大水囊递了过去道:“诺,就是知道你做完活口是会有些渴的。”
王大傻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好似天经地义的一般把那水囊夺过,扬起头颅张开大口只见他喉间吞咽了两下这水囊之内的水便是全都不见了,只剩下那口子处还在不断滴答着水滴。
梁宽吞了吞口水,他是知道这王大傻是在这军营之中唯一可以完败他吃饭数量与速度的人,倒也不对他这大腹的样子太过吃惊。既然这报酬已经是付完了那接下来便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快步向前看着那处被挖出一个大坑的草场梁宽终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头来时还朝着那巨大的背影竖了竖大拇指以做夸赞。
虽然坑是挖的又大又好,只是在这梁小胖圆滚滚的脑瓜子之中却是一时没有想到这坑既然是挖出来了,那也肯定是要填的,不然一个大坑竖立在这出平整的草场上是显得那么的不自然与…难看啊!
果然,听着那刘营官命令着梁宽再把这坑给还原填满,在这梁小胖悲呼一声那双细小眼睛盯着那正不断填坑的高大背影时,刘先像是早有预料的一般把着那王大傻给叫走了,只留下梁宽一人扶着锄头在这空旷的草场上透着无尽的萧瑟。
填坑这种事对于挖坑容易填坑自然也是容易的王大傻来说也自然是小事一桩。听见刘先的呼唤,王大傻也是拿出毕生的填坑功力,跑到草场外边抱出了一大块又圆又长的木料,就像是推土机一般只是几下便把坑给填好了,最后那双大脚再在这新填的土地上踩个几大脚便是正式完工了。
在这王大傻扛着那长圆的木料一路拖拽着从梁宽身旁经过时,在梁小胖满是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邪魅一笑,便是头也不回的任由这小胖子拿着他那把细小的锄头在那挖的大且深的坑洞之前奋战着……
营寨前,聚集了一营大约五百人的军队,此时在这军阵前站立着两个瘦弱的身影。这两人一盔甲一衣袍,虽然这一文一武身形显得同样的瘦弱,但他们望向这南门军营时眼神却是一样的炽热无比。
这南城军营寄托着他们唯一的希望,要是在这处还是没有找到将军,那只能说明那些刺客运用内应把着将军给偷偷押送至城外了或者将军已经遭遇了不测……
将军怎么可能会被杀害呢,不说方国珍还对于那些叛卒有用,就是福伯这老管家念及香火情也肯定不会这般的让他出事的。刘涣猛的一甩头颅,好似一下子就甩脱了心中那烦乱的思绪,望着这军寨眼神越发坚定了起来,在这里一定要找到将军,找不到…那也要必须找到。
虽然说事情非常紧急,但一向守规的刘涣还是按着军中规矩来。不管这军营之内到底还有没有人,最大的长官是谁,他都是不能骤然率领军队入营,必须要是通报一声得到指令才能入营。这就是军中的规矩,在战时严重触犯者甚至是要拉出去杀头的,为的也就是要止住那些骄横跋扈的领兵将领,不管他来意是好是坏都可以给将军一个缓冲思考的余地。
再说这南城以往是归刘广义管的,突然闯进去难免会发生什么混乱,等一会儿也没事至少能够先把军寨给探查清楚,并把着士兵派往那要口处把守着,以防搜寻时寨内的兵士给逃散出来。刘涣在得知这营中只余一些伙头兵与着后勤兵士时本就是不太在意,又是在这寨外等待许久半天不见人影出来,唯恐着身后那些叛卒追来坏了他的好事。
刘涣当即要下命令让军士挺进军寨时,那营内突然就出现了两个高矮不一的身影来。因为这晨间还有稍许雾气,所以在这营内雾雾拢拢的遮掩之下两人的面容还看不大清楚,但瞧着那异常高大的身影走来,寨外的一众兵士不禁手握住了刀柄,以防他人的突然暴起。
这两人自然就是刘先与着王大傻了,因为就是突然接到寨外来了兵士要搜查,一时聚集不起来兵士再说这样零零散散没有操练过的乌合之众来了又有何用。知道营外是刘涣带来的军队,所以刘先着急忙火的寻了王大傻便是出来迎人。
一见着寨外排列整齐的兵士,因为军中严格上下尊卑的关系,只是一个伙头营营官的刘先整理了一下衣甲,赶忙跑到明威将军刘涣的面前拱手禀报道:“末将得知将军来临,惶恐之极。因是军营也无甚好招待的,还请随末将一起去营内用过便饭再行商议事情。”
刘涣用着怪异的眼神看了刘先一眼,这城内的喊杀声还在响起,怎会有这闲心情去吃个饭?虽然两人是同姓,但他却不是庆元刘家人。
这刘先也不知是哪个野路子出身肯定是不能与他世家子的身份相比的,再说刘涣身上还按着一个明威将军的名号,见着这连普通营长都是不如的伙头营营官的寒颤话,手一抬指着军寨就道:“本将军此次前来就是搜寻军营之中是否有着叛卒,时间刻不容缓,你便是去叫营内所有兵士聚集在一块,待本将军去细细搜寻!”
听他说营内有什么叛卒,刘先朝着他们身后都是叛贼的城内望了一眼,又是瞧见这些兵士严阵以待的样子,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拦截不住他们的。想罢,刘先诚惶诚恐的一拱手向后一迎道:“这些乱贼都当可诛,将军还请进去早日还我庆元太平!”
一见这伙头营的小子这么上道,本已准备一旦他拒绝就是要算叛卒拿下的气力也是没有地方发去。虽然方才被那些个兵士缠扰很是憋屈,但既然人家已经让开道路说完了场面话,刘涣也是不好有理由再去寻他晦气,手一招大声喝道:“入营之后便把所有兵士聚集起来细细搜查,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下达的命令是威武霸气,但是进了营中一众兵士却还没有拔刀相向那些个后勤兵士早已经乖乖的聚集在了操练场上,看他们那严谨的模样可是比着这些搜寻的兵士还要关心这叛卒的事情。
一见他们这般老实,本就是时间紧急的刘涣也不再跟他们耗下去,只是留了一队三十人的兵士去细细排查,他则是带着三百余兵士与刘先、大个子一起朝着营中内部细细搜去。
先是从最有可能的兵营开始一处处慢慢搜下来,但越来越让刘涣等人失望的是不管搜的如何细致始终是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搜着搜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转向那后勤营之中。
这些人搜查别的地方刘先在陪同下也一直都是肃然的面色,但是当那瘦弱文士把手指向那伙头营的灶房时,他的神色却是突然扯动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瞬,让着这本就细细观察着周围人表情的钱渊给敏锐给察觉到了。
上官坚持要搜,这只是伙头营营官的刘先却是怎么也拦不住的,只是一句“你想包庇乱贼吗”就把他给制的说不出话来。待钱渊以为发现了什么秘密般满心欢喜的朝着营房内搜查而去,但没过一会儿便再一次的让他失望了。
不管事锅碗瓢盆还是那些装负粮食的麻袋都是给拿到了外面空地上细细搜查,而这橱间没了那些遮挡物就能很直接的看清了这屋里头的所有布置。本来也就是做饭的地方,修建的也不会繁琐,只是留作几个灶头再加上一些放置东西的案抬就再没有了东西。
总是让着他们满带信心接着又是不断的失望,对于在这后厨之处找不到人刘涣本也就没有什么惊异的。其实在这城中转悠半宿他也是把这其中关系给想清楚了,将军找不到也就找不到把,本来就他这一个小小将军的身份如何也是不能够有面子在即将进城的吴军之中保他安全的,他这所做的一切也都是还自己一个安心而已。
事情已经做了,他也是尽力了,从着另一个侧面来说也是能证明这吴军在城内的巨大势力,藏着一个人居然连着他们这土生土长的庆元人给把着整个城内给翻了过来还是没有找到那么一点蛛丝马迹,刘涣也是不得不佩服这些人藏人之术的高明。还未等刘涣感叹多久,接着这后厨又是发生了一件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令那些聚集在一块的兵士退开,就看见钱渊死命抓着一个比他还要瘦小的一个伙计,瞧他激动的神色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情况一般。
刘涣一瞧这人,比对一下身段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先若有所思的琢磨一会儿,摇了摇头对钱渊道:“将军与着毅行的身形你我都是看见过也是清楚的,怎的可能是这小伙计,就算他再怎样的易容化妆这身子如何能一夜改变?”
听见刘涣的话,钱渊反不以为甚,哈哈一笑说:“这小子某在东城时就见过,这人一瘸一拐的身形还是特意叫人留意了一下,结果其人竟比着我们行军还要快捷,加上这夜里城内有都是兵荒马乱的就这么一个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的人,如何是能够跨越重重险隔来到这南营,如何能不叫人怀疑?”(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一章端疑初现
刘涣细细一想也是,这小子怎的会跑到了南营来了,瞧着他张着嘴“额额”说不出话来辩解的样子也不免的有些怀疑了起来。
“大人这人是个哑巴,他……”
听见身后刘先的解释,刘涣却是听也不要听手一扬起就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经过方才对所有人的询问他也是听道了那王大傻的名号,本就是军中名人对他的性格又怎会不清楚。
也就是知道这王大傻不会骗人,所以刘涣指着这大个子,以命令式的口吻对着刘先道:“叫他来解释!”
看了看刘涣那坚决的神色,这屋中的气氛也是一下子变得压抑极了,刘先想了一想权衡了利弊也只得转过身对着王大傻道:“这小哑巴为什么会在这儿?”
虽然这王大傻脑袋是一根筋了些,但这也并不代表他蠢,瞧着那小哑巴又是看了看周围人的神色他也是品悟到了其中紧张的气氛,挠了挠头嘿嘿的傻笑道:“小哑巴…?,他一直都是在营中的啊。”
瞧他说出这简单的话但脸上却是异常坚定的神色,钱渊脸色便有些阴沉不定了起来。他这正常人如何是能够跟一个傻子的话相比,更何况这人是人人都知道这一根筋只要他亲眼看到的事情就不会骗人,他所说的话也肯定是能让人信服的,至于钱渊刚才所说的别人也只怕是会理解为他找寻将军已经找至疯魔了吧。
钱渊叹了口气手劲一松那小哑巴一个用力便是挣脱了他的手臂给逃到走了,望着他在一众兵士身后远远隐蔽的身形还未等钱渊解释几句,刘涣就下达了一个更加让他难以预料的命令:“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
一得了命令,站立在四周的兵士便是立即行动起来,只是用手翻转几下就劫持住了那些也是有些惊讶但没有防备的刘先等人。
“呵呵!很奇怪?本将军自入营的那一刻起就察觉到了异常,那些叛卒为了制造更大的混乱首当其冲的就是冲击城下军营。别的军营之内都是刀劈斧砍破败不堪,也就是到了你们这南城军营不但是没有一个乱贼袭扰,你们居然是还有那个闲心情在这草场内休整土地。就算将军不在这里,如此种种你们也一定是跟那些乱贼有着紧密的关系。把他们都给压下去,好生看管!”
钱渊长大嘴巴见着那自己一直瞧不起的粗鄙武夫在哪儿唾沫横飞的解释着,他的心神都是被方国珍给吸引过去了,反而是把这最明显也最容易露出破绽的营中诸事给遗漏了过去。就凭这刘涣能够坚守住自己的本心,没有被外物给迷惑住有一直平和的心态去观察着营中的情形,从而发现这么大的破绽,就是这样一条也足够让着钱渊转变他那一直高高在上的心态了。
钱渊放低了姿态,还是第一次对着刘涣拱了拱手低声问道:“这些人跟叛卒有关,我们是否应该趁热打铁问审一番把着将军给救出来?”
刘涣道:“呵呵,这倒是不急,先把他们给分别关押,等着我们再把军营给细细搜寻一遍。到哪时可能没等我们去问,这些人因为做贼心虚再胡思乱想之下没准就是自己先招了。”
这解释未免也有些太过于牵强了一些,要是有心要找人肯定是立即要把那些乱贼都给分别拉出去问话,从中找出一些纰漏才是。虽然不明白这刘涣为何突然就不急于寻找将军了,但这毕竟是庆元,营内也都是方家军队,既然将军不想去问他又怎会有机会接触这些严加看管起来的人?钱渊叹了口气,便也是带领着那些兵士再从头把着营寨给细搜一遍。
见着这钱渊终于走了,刘涣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对着一直待在身边却是从未说过一句话的的偏将道:“都是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接下来如何,便是要去询问那些所谓的伙头兵叛卒么?”
说来也是这偏将率先发现这营内异状的,之后再是隐秘的告知了刘涣。说来这偏将也是刘家子弟,姓刘名为钱,就是这有些粗鄙的名字之中可以看出他父母的文化程度和心中所期望的事物到底是什么。他就是偏远旁支的刘家子弟,也就是出身的问题不管他如何聪慧也都是被这正房嫡系出身的刘涣给稳压一头,一直只能坐着偏将与幕僚的这个职位。
世家之内的竞争就是如此的残酷,如果你是没有大智慧或者大机缘那也只能服从于血脉的限制,世家内的资源也永远都是为这些嫡系正房所去准备的,也就是因为他有着这样的聪明劲头才能逃脱掉一直等待他的平民百姓的命运。
对于刘涣的疑问,刘钱想了一想如是解释道:“还不能去审问他们,甚至还不能逼迫这些人太多。毕竟我们已经是决定投诚于朱元璋了,这刘先是那城内的叛卒但却是没有入城叛乱过,留在这营中恐怕也都是与着将军的消息有关。就以现在的关系来说,我们与那刘先才算是一伙的。”
刘涣点了点头,想起了现在还在城中四处搜查的那人略有些头痛的对刘钱问道:“那…这钱渊如何去办,留着可能会坏我们的大事,杀了么?”
“这人吴王朱元璋能杀,其余将领能杀,甚至那些普通百姓都能杀得,就是我们不能杀!因为我们是刘家子弟,而他钱渊是江南钱家人也是江南世家的代表,一旦我们杀了他肯定就是会迫使刘家与他们交恶。
相比于这些诸侯乱战强横的势力,刘家偏安庆元一地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一旦杀了他就有可能带来江南世家们气恼的报复,刘家可是招架不住的。而这人么留着确实也是个麻烦,依我所见到时问询过那些叛卒之后给予他们一个机会,就让这些已经叛降了朱元璋的兵士去把钱渊给解决掉或者带去给吴王。这样我们不沾因果,就算那些世家再为气恼再是怀疑,没有明确证据也是不可能把麻烦找到我们的头上来。呵呵,仇人、敌人已经是那么多了,就不相信他钱宇能有这魄力再是招惹我们庆元世家。”
见着刘涣脸上还有一些忧虑,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刘钱断然道:“不管我们受了将军多少恩惠,方国珍必须要死!”
刘涣猛的一转头,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方国珍必须要死,如果他还活着不仅是对于江南世家就是对于这庆元内的世家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这庆元城内的各世家跟方国珍牵扯实在是太深了,只有他死了那些盲目忠诚于他的世家子弟才会完全死心。
庆元世家之中在方国珍军中渗透的实在是太深了,以至于他们的利益也大都是相同的,真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就是这样的表现,朱元璋一旦到了庆元城就是为了城中的稳定,以防叛乱再次发生那对于这些世家他会怎么做呢?他是没有那个时间去跟世家们慢慢磨慢慢消耗的,不但是大军停驻所要消耗粮草的问题,他平定江南之后就是要面对北方这些残余势力了。
朱元璋是不会给着北方元军有恢复实力的时间和机会,就是为了庆元尽快的稳定,所必然的吴王也会祭起他那把屠刀。而要是方国珍死了,那些个浙西的方军都是被打散打乱,就剩这些庆元世家而言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也就是看见了这一点刘钱才是所要认为方国珍必须死的理由。
至于招降那些浙西有意向吴投诚的方军将领们,话也不用多说只需要一颗方国珍的人头足以,到时他们自然会来投降的。
此时,在南城的军营之内被蛮横的方军隔离出来的一大块地方被军士严加守卫,就是变成了一处露天的监牢。而那些被刘涣认为是叛卒的刘先等南城军营的三十余人后勤兵就被关押在此处。
遭受这无妄之灾,在这“监牢”内的一众犯人都是惊呆了,他们是实在没有想到不但城里城外不安全,就是这军营之内也都会被当成叛卒给抓捕起来。
也还好现在是个艳阳天,在这初春寒冷之时要再下一场冰冷的大雨,想想这露天的场景一众人都是打了个寒颤。现前也是因为这些兵士前来营内搜查,梁宽被强命令着不能填坑后还有一些小庆幸,结果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被抓捕到这里来了。
梁小胖在心惊至于也不禁气愤的想要破口大骂,就是他这身板,瞧瞧肚子上一波一波的肥肉也是那些寒酸的叛卒能够收买得了的吗?虽然是想用这个能够说服他的理由去说服那些守卫的兵士,可是还没等他一靠近,也只是稍有动作那就摆在身前的弩机就都纷纷都对准了他。
就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是为了自家的妻儿老小,梁宽厚厚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没说出一句话来就忽的一溜烟跑到了王大傻的身后,也就是他这样大块的身板才能完全遮住他宽大的身形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也就是这样壮硕的身形才是能够多承载几支射来的箭羽。
在梁小胖心中排腹那些同为方军军士的兵卒不近人情之时,忽闻一阵脚步声响起,他趴在正坐着的王大傻的肩头一瞧,只见几个身穿文士服还有一个身穿铠甲明显为将军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终于是遇见大官了,梁宽刚想大呼一声他的冤枉并且控诉那些兵士们的蛮横行径,结果还未等他起身走过去突然就见一队队的弓弩手排列好了阵型,那那支支闪着寒光的箭矢就是正对着他们。一见气氛不对,也不需众人多说,机警的梁小胖立马又是把他肥胖的身形给掩在了王大傻的壮硕身子之后瑟瑟发抖着……
听见那兵士走来的响动声还有那弩机上膛的声音,知道那些大人物来了,刘先也睁开了他那双一直闭目养神的眼睛。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一见刘涣等人沉着的脸色,就是知道他们并没有搜寻到什么。
还未等扯着嘴角强按耐自己不能得意发笑的刘先说出话来,那钱渊一得到机会就是立马跳出身来大喝到:“好哇!你们这些叛卒,说!到底是把方将军给藏到哪里去了?”
“哦?呵呵!你们无故把我们给抓捕到这里来,又是把这一大顶帽子扣下来,是欺负我们南城军营无人么?现下刘广义将军就在城内平叛,而你们也不是搜过了整座军营了么?找不到人,就不要把什么过错都是往我们的头上推!”
“你…你,你……”钱渊因为激动加上一直找不到人时的气愤相冲下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了,又见刘先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手中无兵下他也不禁把着目光望向了一直站立一旁仔细观察刘先神态的刘涣来。
仿佛就是因为刘广义器重自己,认为把自己贬到伙头营也只是磨砺而已,料定他们不会有所动作的刘先不但不害怕反而是迎着他的目光哼的一声冷笑道:“营中至于为什么没有叛卒来攻,我们又是怎么知道。至于休整草场之事,是上头将军吩咐下来的,你要是有什么疑虑自然找将军问去,你一个明威将军不去城内杀敌而偏偏为难我们这些小卒又是什么道理?”
听到刘先的解释,刘涣摸着颌下短须琢磨一会儿忽然一笑道:“广威将军那里,本将军到时自会去解释。至于你们这里可是有一些事情交代不清啊?”
说着,刘涣唤来一个手捧就地寻来的饭食盘子的兵士,那盘子上头遮着一个黑麻色布料,待他一手掀开只见上头有着一些绷带以及上头残留的一些血迹。见着那刘先只是惊讶一下立马又是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刘涣呵呵一笑道:“知道你想说这城中混战有兵士受伤再所难免,那么…这些人呢?”
拍了拍手,顿时就有一队兵士押送前来一队身上缠绕着绷带的兵卒,瞧着他们惨白的神色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还是被这些兵士抓捕住后恐惧所至的。一见这些人被押解上来,此时经过一夜未睡而又是经过了一次又一次失望的钱渊早已没了之前的风度,此时他睁着那一双不满血丝的眼睛嘿嘿的大声笑道:“……这些人居然是躲在了那黑漆漆的军灶之内,谁会想到那已经被封实的灶内还会藏人?也就是某突然闻见了血腥味,意识到不对劲后……”
见着这钱渊如疯魔一般一边解释着原因还在不断大笑着,听着那刺耳的笑音令着刘涣皱了皱眉头让左右两边的亲卫把他压下去用冷水让他好好清醒清醒。这耳根子终于是清净了,刘涣转过头来问道:“刘先?还是毅行?呵呵,你还是原原本本把话给说出来吧,将军到底在哪儿?”
瞧着刘涣早有预料一般猜出了他的身份,做出一副你不说我就是要弄死这些受伤兵卒的脸色。刘先一闭眼好似也就看到了那些为了这个袭扰庆元的计划而死去的兵士们,想到痛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激动之色:“呵呵呵……,你不敢杀他们的,他们是锦衣卫的人,想必现在明威将军已经决定投诚吴王了吧?其实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告诉你也无妨了,方将军其实一直未出过将军府。
现在东城城墙已经被吴军攻破,而福伯便是要趁此机会弑君,想要为他那小儿子夺得一个更好的出身。你说方国珍要是死后,在城中混战那些百姓经历战火又满是愤恨之时,突然就有一个美妇人领着一个方将军的幼小孩子突然向吴王投降,那可是怎样的情况,而那时又会得到怎样的封赏?”
……
此时一辆挂着将军府旗号的车马在城内飞奔着,那些个正在厮杀的兵士一见这两马车便立马都是躲避开来,不管这城内敌我两方竟没有一人敢去攻击马车。
坐在马车内左摇右晃的福伯禁闭着眼睛,可是那两双不断跳动的眼皮却是暴露了此时他那激动的心情。这真的可谓是难得的机会,只要他能够让夫人领着他的儿子在城内最混乱的时候率先投降,那不但是能够免除于方家子孙的罪行,还是能够得到一些封赏没准对于将军的封号还是能够让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儿来继承。
只要方家子孙能够率先投诚给吴王一个台阶能下,到时就是他知道了这孩子不是方国珍的而是自己的,想着自己在这庆元时所做的功劳想必也不会怪罪下来。更甚者反而是有可能会暗暗窃喜,福伯就是因为太会把握这些上位者的心思了,他才会是要决定做下这弑君的大逆不道的事情。
把着方国珍的小儿子大肆封赏一番以安浙西将军的心好让他们乖乖投诚。现在还是在吃奶的小屁孩一个,什么事都不懂又怎会对朱元璋有愤恨的情绪呢?而且这小孩又不是方国珍的亲生儿子,让他从小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世,这样的人反而是最安全也最安分的。
因为他会怕被那些将领知道自己的血脉根源,从而失去这锦衣玉食的生活,而这把柄又是握在朱元璋手中他也不怕小孩一大就会出现什么聚众叛乱的事情。相反这庆元有可能还是会最安分最低调的一座城池。就是把握住了上位者的这一心思,而福伯也不想他的儿子去造什么反或者被他那些不安分的“兄弟”给牵连致死,也就是想最后运用这一机会给那小子一辈子铁饭碗而已。
既然总是有人会投诚的,而自己的儿子是那最合适的一个,那为什么不能是他?所以说福伯才会那么的急切,迫切想要在这庆元彻底安定下来之前解决掉方国珍。
马车赶的很快也很急迫,好在城内混战的兵士都是有各自长官的统帅,一见将军府马车他们也都是在极力控制着部下,从而没有人过来打搅马车的行进。
一路畅通无阻,马车很快便是到了将军府处,因为早有了兵士骑着快马吩咐过,所以这府门外早就站立着一众兵士与着仆役丫鬟,而他们重重护卫在中间的也就是一个美妇人与抱着的穿棉袄的娃娃。
一听“吁”的御马声音,处在车厢内一直闭目养神的福伯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可是到了?”
“是的,老爷!”
从一个下人管家,到现在所称呼的老爷,这一切最为基本的称呼也都是要看实力去说话的。听着车帘外面传来的声响,福伯撑着疲惫的身子起身,才出外面顿时就有下人拿来棉袄给他披上。
待下了马车,福伯手中重新握起了那冰冷却是能够让他充满安全感的拐杖。站立着身子,顿了顿手杖,朝着那些严阵以待的兵士点着花白头颅示意一下。转眼见着那中间三旬左右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和其怀中抱着还未满一岁的孩童,眼神中因要杀戮而产生冰冷之意便是转得有些热切了起来。
向着那美妇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福伯走上前去望着这些兵士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意:“诸位守卫将军府都是辛苦了,还请跟老朽回府吃杯酒暖暖身子,到时也好有气力看守府邸。”
这时从这些兵士中走出一个同样身穿普通兵士盔甲,但是脸上却有一些威严之色的将领说:“不必了,吴国大军马上就要入城,我等严防守卫一些也都是应该的,莫不要到这时候再弄出些事情来才好。”
知道他们都是锦衣卫的人,也是军中的好手,只要不是大军结成军阵连续冲击这二十多人的军士足够应付那些溃卒的了。可是现在城中除了东、南两城哪里还是能够组建大规模的兵士,所以说现在的将军府肯定是安全无比的。
可是现在福伯要得不是安全,他所求得就是引开这些护卫好伺机进府杀了方国珍灭口。见着这些人不上套,福伯脑子转了转,又道:“既然府中由诸位守卫,那方国珍还是要看一下的,以防他别出什么不测才好。”(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二章方国珍死了
沉着威严的面容,仔细想过将军府前的守卫将领也确实是认为这方国珍过于重要还是要去看一看他现在的状况,别是出什么纰漏才好,不然他也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想罢,守卫将领对着脸色平静且还有些安详的福伯一点头,便是朝着一旁兵士吩咐一声让他们严加守卫,他则亲自率领一队的兵士带领着福伯等一众人朝着府邸里头走去。
说来,自福伯与毅行见城中四处都不太安全周而复返的把方国珍再藏至将军府后,为了不让人察觉异常也就再没有来看过了。因为时常有着兵士前来巡查的缘故,这些明为将军护卫实为锦衣卫的军士时常是要把方国珍给不断调动位置的,所以说此时的福伯也是不清楚将军到底被藏在了哪里。
进了宽敞的府邸,由那将领带着左绕右晃的穿插过一个个熟悉的院落,最后到了一处破落的院子内终于是停下了脚步。因为年纪过于大了,还要时常照看着身后那妇人和怀中的孩子,所以福伯此时也走的有些气喘嘘嘘。
好不容易顺了口气,望着这熟悉的场景,脑中一阵回想惊讶道:“你们把着将军藏在了这仓库内?”
那将领摸了摸鼻子看着这有些破败的地方,有些尴尬道:“某也是不知道,因为怕那些兵士抓到我们其中一人说辞不一从而露出什么破绽来,所以也就指定了一人去把方将军藏好。就是我也只是知道这大略的方位,至于准确一点的地方也是不太知晓了。而这地方,咳咳…也确实是有些辱没了将军的威风。”
福伯左右看了看,看着这处荒草丛生杂乱不堪的地方,也是不知道这儿多久没用了。想着待会儿可能会见到方国珍,福伯转过头来对着候立在一旁的仆役道:“这处破败地方你们留下来也无用,先护送夫人和公子回房。”
那美妇人一直随在身后,听见福伯叫人要把她送回房去,望着那苍老的背影几次张口欲言都是止住,最后只得随着那规劝的仆役走了回去。
再没了烦忧,见着那些兵士已经在库中四处搜寻了起来,福伯顿了顿手杖在怀有些怯意的心中鼓了下劲,便是带着一些力壮的家丁向前走去。
才入库中,眼前飘散着那些兵士因为翻拣而弄得四处飘扬的灰尘,拿手在眼前挥了一挥,眯眼看着这有些昏暗的室内。朝着那些四处摆放的木桌与麻袋一路扫过,仿佛就如有所感的一般,心中在强烈的悸动之下福伯的眼睛就是定格在了那堆积在一块儿的箱子处。
这些箱子是用来装运铜钱或是金银的,所以做的是坚固与厚重无比。福伯走上前去,见着这箱子底下有过被挪动的痕迹,皱了皱眉头向后一招手,顿时就有家丁喘着粗气两两向前把着这些箱子给搬运开来。
那还在四处搜寻的将领看见了这边发生的动静也是快步赶来,一瞧见这些木箱比对一下身段道:“将军那魁梧的身子应该是不会被塞进这短小的木箱之内啊?”
福伯摇着头眼睛一直紧盯着那唯一被上了锁的木箱,向后一看立马便是有兵士拿着大刀赶来,用着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指着那木箱道:“砍开锁,掀开木盖!”
“叮”的一声响动,那锁块火花一现一下子便是被砍了开来。待那兵士赶忙把着木盖掀开时,所有人都是惊叹一声,眼中只见那壮硕的方国珍也不知被用了什么方法硬是塞入了木箱之内。
一瞧见那灰白且的熟悉面容,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福伯全身都有些颤栗起来。在所有人惊讶之际,他颤颤巍巍着身子缓步走上前去向那一动不动的身形鼻下一探,福伯嚯的一下抬起头来,眼中不断升起莫名的光泽,思绪一阵闪过口中断断续续的道:“将军…将军,走了……”
其实在这木箱一被掀开,见惯死人面容的锦衣卫将领就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一见人居然死了,他也是有些心慌的问道:“方将军死了,那接下来如何办?”
待摸了摸脉搏又是摸了摸方国珍身上的体温,福伯终于确定江这南一代枭雄因窒息死在木箱之内后,他强忍着心中的惊喜,不断在这库内渡着步伐。
随着那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这安静无比的库内嘎然停止,福伯抬起头来对着那暗自着急的锦衣卫将领道:“方将军之死,错不在你,但毕竟是在你的护卫中看守不当所造成的。所以为了将功补过,得先把将军头颅用石灰腌制好等吴王前来后好做解释。而吴国大军来临时在这庆元城外要的就是大义。老朽便是有一计,那便是用小公子投诚……”
……
南通府,钱家厅房内一个人影在来回走动着,突然一个下人打开房门,手拿一张密纸快步赶来。
有些痴胖的钱宇一接过密纸,快速浏览一遍上头的字迹好似早在预料之中的般叹了口气:“庆元失守,江南将要平定,我等又是要何去何从啊!”
突然从着那阴暗的侧方传来一声声婴儿的啼哭之声,钱宇听见眼中突然闪现一抹亮光:“……二十四,你受我钱家恩惠潜伏至李伯升身旁也是有七年时光了吧?可是辛苦你了。”
那黑色的身影从着阴暗的黑幕之中闪现出来,好似终于看见了亮光这婴孩的哭闹声慢慢停息了下来。这手捧婴儿的黑衣人也就是李伯升身旁的心腹,但此时看来他却是多年前钱家就已经安插在他身边的密探,一直隐秘了七年之久。
昏暗而简陋的室内一张桌子几个凳子简单无比,屋里也没有点燃蜡烛,只与窗台上的阳光洒落才勉强能看清屋内的陈设。钱宇上前从木桌上捧起那一卷厚厚的花名册,这里头记载着受过钱家恩惠的人,密密麻麻的都是名字,每一个都是江南的士绅名流。这也是世家的根须脉络与实力所在,有了这些人的存在世家也才能称之为世家。
“呵呵呵……,庆元还在大战,眼看浙西之地就是要混乱了,他朱元璋倒是好,只在杭州府陪着一个渔夫戏耍,全然不顾这天下的形式。到底是命啊!方国珍死了,再怎样都已经无力回天了,不过我江南不会平息,世家们也不会安安分分的做他吴国的顺民!
二十四,某命你传命与李伯升叫他协助我们刺杀朱元璋,只要这吴王死了吴国自然会大乱,至于在金陵吃奶的孩童还统御不了现下的局势。只要吴国大乱,江南也会大乱,到时世家还是世家,江南也就还是我们的!”
癫狂似的笑罢,钱宇抬步走到黑衣人的身前,看着在他怀中裹得严严实实还在吐着泡泡玩耍的小子:“眉眼倒是与李伯升有几分相像,到底是亲生儿子,也就是这么一个儿子,还在我们的手中,他李丞相找你找的心急之下肯定是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吧?是不是啊,宝宝?”
眼见那胖胖的叔叔崛起嘴巴,还只道是逗弄自己玩,那婴孩拍着巴掌嘎嘎的笑了起来。眼见他这副可爱的样子,钱宇眼中闪现一抹阴狠对着黑衣人挥了挥手叫他带人下去,就只剩于他一个人处于这昏暗的屋内沉思着接下来的对策……
杭州府,不管外头的局势是如何混乱,府城里头却是永远不曾慌乱过,所有人该干什么的还都是在干什么。
至于处在杭州府的吴国大军是不是如外界所传的那般不断观察着浙西形势,也就是此时正处于小渔船上那正对那黑脸渔夫死缠烂打的朱元璋才是知道了。
大军开至杭州城后,碰巧一日朱元璋在这江南千古名城游玩之时,走到西湖边就是被这湖上渔夫的一手娴熟的捕鱼手艺给吸引住了目光,看见那船上满载的鲜鱼嘴中有点发馋外加心中好奇,吴王也就是微服私巡地上船跟这黑脸渔夫攀谈起来。
因为朱元璋本就是平民出身,身上还有浓浓的亲和力加上他语气一直平和妥当,那渔夫初见这气度不凡的公子前来还有些拘谨,这慢慢闲聊下来也是没了那陌生之感。在朱元璋有意迎奉夸赞之下话语自然也是越聊越投机,在之后硬是拉着吴王留下船舱之内吃了个便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吴王才是接触到了这腌制的陶罐里的鱼。
这腌制的鱼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与那风干的咸鱼一般,这是放置在陶罐之中能够在再怎样炎热的天气都能够保证几月不坏的好东西。而且这滋味尝着也是不错的。
眼看这江南就是快要平定了,朱元璋在督促那些船匠紧密建造海船之时,也是在为夺得那些海外小国之后怎样用拳头产品一举打开市场而烦忧。那些香料、钻石、宝石之类的东西也就是那些富人才能用的起,朱元璋打开小国大门除了是赚钱之外最为重要的便是宣扬他新立的中原大国的威名。
或是为了在夺得天下之后要让周边小国甚至是全世界的人都要知道他功绩的小小得意,还是因为着一些别的目的。朱元璋想要那些海外小国的平明百姓都是要知道的他所传播的信息,并且在他们之中不断传播他的思想与道义。就是因为知道普通百姓思绪简单,爱占小便宜,所以一些零零散散好的东西自然也是要卖给这些平民以拉拉关系的。
正是这个原因,朱元璋在暗自发愁之时就是遇见了这么一个保存时间久又是便宜的陶罐罐头。本来这原材料就是鱼,江南地方鱼虾什么的多的是,便宜的很。到时还有可能生意做大,办工厂之类的还是能够给着沿海百姓一些工作的机会。
也就是这些个原因,所以朱元璋就搓着手厚脸皮的向黑脸渔夫提出了这个要求。朱元璋也是不过分,他是知道专利权的文明人,所以开出了明码标价就是要买这手艺,也没有明确禁止他以后自己做来吃。
想吴王现在是什么身份,开出的钱财肯定是能让这渔夫吃一辈子的,如果经营的好的话他儿子的下半辈子没准也能吃下去,而且还唯恐这人不信朱元璋急忙招来在岸边正着急上火的亲卫以突显他吴王的身份。虽然一切好像真的是不断朝着好的一方面发展,但很可惜的是那渔夫就是这么的固执,祖传的手艺又是怎么能够卖给别人,这是要遭祖宗唾弃的,管他皇帝还是吴王都是直接拒绝了。还唯恐朱元璋再缠着他,便是一撑竹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吴王在岸边见着那湖中的小船跳脚大骂。
虽然吃了个憋,但坚韧的吴王又是怎会轻言放弃,所以在这几天来他一有空就会在这湖中飘荡,见着那黑脸渔夫就是叫脚下战船赶紧行去,反正不达到目的他也就是准备死缠烂打了。到了最后这渔夫鱼不能打渔,生计断绝下还真是犯了牛脾气也就是跟那高高在上的吴王杠上了,但唯恐那些兵士找自己的麻烦只能采取回避的策略。你不让我打鱼那我就不打了,回家去还不行么?
朱元璋今日在这西湖上转悠半响,一直找不见那黑脸渔夫正恼火着呢,派兵士一探知那渔夫家中方位心急如焚的就是要立马驱船赶去,而这个时候又有个不开眼的兵士拿着密信行着快船匆匆赶到湖心送到了这几日来都不务正业的吴王手中。
还只道是什么大事,只是拿着那密信快速浏览一看朱元璋便是放了下来,立马催促着船夫把船快速朝着那渔夫家中快速行去。本来这方国珍死了、庆元乱了那又有什么好慌乱的,李伯升不是就在江印么?那仓屯的战役也是结束了,叫张士信与他合兵一处,五万大军南下前去先接收了庆元不就好了么?
朱元璋用创新发明的鹅毛笔快速的在这密纸背面写好了他所要说的这些话,便是叫着那传信的兵士赶快滚,别打扰着他现在要去办的正事。
那传信兵一见吴王阴沉的脸色,再加上想着前一个兵士也就是说话太多而被朱元璋一脚踹进冰冷湖水的前车之鉴,虽是满脸愁容踌躇一会儿但抬眼见着吴王满脸的怒容,胆怯之下还是坐小船一溜烟的朝着岸边跑去了。
反正事情的解决方法已经给了,做不做也就是他们的事了。朱元璋松了松筋骨便是要再展示一番他的口才,这一次前去务必是要劝说那渔夫把秘方卖给自己。要是还坚持不卖么…吴王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一众高大魁梧的护卫,自己也都不是只会用软的,必要的时候给他一点硬的吃吃才是能让那固执的渔夫乖乖交出他所要的东西来。
因为顺风,所以行船的速度也是很快,加上又是在这湖中高薪聘请一个向导,有了人指路不过一会儿时间就是到了那黑脸渔夫所在的芦苇荡小岛的家中。
在见着那船上高高飘扬起来的朱字大旗,还在喂鸡的黑脸渔夫也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毕竟是吴王,要找不到他所住的地方才有大事了。
朱元璋才下船就是看见了那渔夫回屋时略微有些残跛而壮硕的背影,因为几日相处对于他的身形也是深深印在了脑海之中。见着黑脸渔夫,吴王也是再也没有了现前不急不缓的风度,一下子从船头跳下,跨着大步紧随着渔夫进入了那还有些昏暗的房中。
这建造在岸边的是土胚房,上头也是只有一层茅草遮盖,才进入这屋中顿时一阵寒风从着墙壁裂缝之中吹来,元璋衣袍在被吹的咧咧作响时也不禁有些怀疑这屋顶是不是能够遮挡住雨水。
看这破败不堪的墙壁,屋顶的防水估计也悬。眼见这屋内简单而又贫穷的陈设,朱元升也是不禁有些疑惑这渔夫为什么会拒绝如此厚利,而又是甘愿住在这破败的屋内,就算是不为他自己以后的生活考虑,难道还是不为自己的子孙着想么?直到元璋随着黑脸渔夫步入堂屋里间,在见着那唯一放置的木桌上摆放的四个灵位之时他才好似有些明白了什么。
“别人怕你,我一个孤家寡人可是不会惧你吴王。看见了吧,哼!这四处灵位,其中一个是我老伴的其余三个都是我的儿子,被逼无奈从军之后也是在这几年江南四处混战之中相继战死的!”
听见里屋中传来的声音,朱元璋侧过头见着那黑脸渔夫拿出了两支不知使用过多久而有些发黑的香烛,摆在那木桌之上,又是一瘸一拐的从屋内拿出略微有些发霉的饼类祭品,之后眼中含着泪水也不知在那堂前低声叙说着什么。
想来他的瘸腿也是因为从军而受伤的吧,不然这江南诸侯在杭州时也不会放任这么一个健壮的兵源流落的,朱元璋叹了口气在低头时却是在一处昏暗的角落里看见一个亮晶晶的小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仔细瞧了瞧见这是一个孩童,原来这渔夫还是有一个小孙子在世上的,一个人只要有了后辈子孙不管他再怎样刚强那都是会露出足以让他软弱的破绽来。
待黑脸渔夫专注的冥祭好了亡妻已经死去的三个儿子转过头来时,只见他那原本内向不甚言语的小孙子正抱着一个大饼正与那阴魂不散的吴王在一起欢快的聊起了天。从着三儿三儿媳相继去世起,这个九岁的小孙子也不知多久没有露出过这么欢快的笑容了。
因着自己平日里捕的鱼获都是被那些贪婪的鱼老大给搜刮走了,以至于平日里买粮食的钱都凑不够,这小孙子这般瘦弱的身子除了那快要得呕吐的鱼也是不知多少年没有吃过一点肉食了。见着他抱着一个跟他脑袋一般大的肉饼啃的是那般香甜,一生刚强无比的黑脸渔夫不禁落下了泪来。
虽然房内是比较昏暗,但一直生活在其中的小孩童一见着爷爷落了泪,那小小的脑袋瓜子里还以为是自己捧着肉饼没给他吃所制成的。连忙迈着那双小短腿,攀着黑脸渔夫的粗腿用着小手扬着那已经被咬了一个缺口的肉饼细声叫道:“爷爷不哭,你吃,你吃……”
黑脸渔夫赶忙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他是知道这小孙子不见自己动口他也肯定是不会再碰这个肉饼的。赶忙伏下身来假意在旁边吃了一口,嘴中大嚼着含含糊糊说:“恩…,真好吃,喜儿你吃吧,爷爷老了一口也就吃饱了。”
瞧见喜儿换天喜地的又捧起那肉饼用嫩牙细细咬了起来,黑脸渔夫脸上顿时也都挂上了笑容。待他走远了,渔夫这才是转过头来对着一直注视着他们爷孙情况的朱元璋道:“这般拙情,让吴王见笑了。
我也不瞒你了,如今这家中就是现在这种情况。虽然是祖传的手艺,但是我们爷孙饭都要吃不饱了,要是给我老章家断了香火,我更是无颜下去见老祖宗了。实话说吧,我不要你的钱,知道你拿了这手艺肯定是要去做大事的,只是需吴王能够在这其繁杂的生产中给个活计,给长大以后的喜儿一口饭吃就行了。”
到底是活了那么多岁一切都是看开许多,也就是看的开才会选择的出最利于自己的方案。很明显这黑脸渔夫是聪明的,他没有去要钱,而是选择给他这幼小的孙子先预定了一个能终生吃饭的铁饭碗。而他这身为天下闻名的公众人物要是传出一个欺凌百姓求得了秘方而不给钱的事情,这丢也是丢死人了,朱元璋是如何能够做的出来?
“哎~,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也罢,只要你能把秘方交付给我,这位置肯定是会给喜儿留着的。而要说拿了你的祖传秘方也不给你报酬这也是说不过去……这样吧,这秘方就算室内你参股的,只要本王办的工厂还在一天你就是能从每年总收益中拿万分之一的钱财,这样还算可行?”
本就是给自己的孙子考虑,既然一言九鼎的吴王许了一个位置,黑脸渔夫便是非常的满意了,至于这万分之一到底是什么鬼他也不太清楚,但只要每年能从中拿处个几两银子能给喜儿买些肉食吃就是大好事。
在黑脸渔夫惊喜的神色之中,他所不知道的,就是因为有了这万分之一的股份,等那足足能堆满一屋子的雪花白银堆积在屋子里时,凭借那价值千金的股份他也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成为了这杭州府有名的大乡绅。(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三章一路南下至庆元
朱元璋心满已了的得了秘方,回城后便挑选出一些伙头营的兵士随着那黑脸渔夫一起研究这陶罐鱼的做法后,这停驻在杭州府近半月的大军终于是开始向南继续行进了。
第二日清晨,军营之内埋锅造饭,炊烟连天,大军吃罢早饭开始开拔。二十万吴军南下一路所向披靡,沿路所有敌军望风而降,吴国大军几日来未曾遭到阻却连续不断的行军下终于是来到了庆元城外,而张士信与李伯升领着一众将领兵士早已在了城外恭迎等候。
“恭迎吴王!”一见骑兵率领的车仗到来,城门处聚集的众人顿时跪地异口同声的大喝。
朱元璋身着一见红色大袍,骑在高头大马上倒是显得威风凛凛。眼着这些张军兵士的迎奉他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但随后见着那城门口处聚集一团着但是对自己还有些畏惧的庆元百姓时眉头不禁微微一绉。
一见吴王神色转变,这时身在最前排的福伯立马向着身后打了个眼色,顿时就有兵士手捧着一个暗红色的匣子快步走来,而在兵士身后也有一个美妇人抱着孩童亦步亦挪的紧紧跟随着。
打开匣子灰仆的气息扑来,眯眼看着里头那有些渗人但是却异常熟悉的头颅时,朱元璋的脸上便又挂起了一抹笑意。心情平复待看到这美妇人抱着方家幼子就跪在众人身前恭迎着自己,而那福伯又是把着将军府印绶捧上身前时,朱元璋脸上的笑意便更甚。
“……方贼已经授首而方家幼子又是率众投诚,本王便是又得庆元一大城,城中百姓莫要去惊扰他们。拿着方国珍首级传阅浙西之地命各地方军将领投降,如若还有冥顽不灵者破城之后立即斩首示众!”
得了军令,众将纷纷起身叉手领命,低沉的应诺声汇聚成一片如一声雷响,煞是威武。
严峻的说完了话抬头见着朱元璋脸上又是重新浮起了笑意,福伯那张脸上也是挂上了满满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方国珍死了,庆元总还是要一个能压服众人的统御者。这人不需实力异常强横只需名义上的统制就好了,只要吴国一天不没落倒也是没有哪个大胆的敢是叛乱。而这方家幼子便是在这个时候送上了门来,看吴王还亲手抱了抱这妇人手中的孩童,就能够知道他的决定到底是如何的了。
车队沿着城门处拥挤的众人让开的一条道路缓慢行进着,朱元璋在那军士一声声的欢呼中一路行过虽是满脸笑意,但他的心中也还是在细细思量庆元的局势。
这福伯与这方家幼子明为主仆但实为父子关系经过密报他也是给弄清楚了,虽然对于这锦衣卫的人面对切身利益而没有隐瞒自己,让着元璋是感到很是欣慰,但毕竟是上位者他要考虑的事情还是很多。因为接下来还要去海外征战,待这南方一切都已准备好这目光肯定又是要看向北方元军了。到那时吴国是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屯驻在江南各地的,一旦兵士突然撤离难免不会有什么叛乱,而朱元璋北伐时必要所要做的就是让这后方彻底安稳平定。
种种原因下所以朱元璋已经决定这庆元城就由那方家幼子统御,而这福伯是锦衣卫的人,按照承袭制度来说这小子长大了也还是他的人,倒也是不用太过担心。方家幼子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一个人在上位待久了难免不会生出什么异心,就像是亲自统御部下一样,想要一处地方安稳那便必须要有所平衡,不能够有一家独大的情况发生。
在这庆元城乃至整个浙西之地能与将军府抗衡的也就是只有那些烦人的世家了,而朱元璋记得刚才入城门时就见到了那刘家众人的身形,而他在奏章中看到在这庆元混战中也有这刘家人的身形,所以在元璋心中给这方家小子另立的一个对头便是刘家等世家。
方家幼子现在还是不能统权,等他十五六岁后能够有一些统御能力了,这些世家早已经在元城中肆意纵横十几年了,到那时黄花菜也都是凉透了,所以在那小子掌权之前实为他亲生父亲的福伯肯定是要在幕后统管着将军府的一切。虽然城中是有两大势力,但都是有着实力傍身的人,那当权者脑子不坏又怎会轻易招惹对方,所以朱元璋现在苦恼的便是怎样让这两大势力敌视但不能大打出手,在他撤军之后且相互忌惮。
因想着心事,朱元璋笑容满面时一直挂起的嘴角也有些疆了,整个面部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起来。被着城内的百姓们瞧见还直以为是自己的冷淡引起了吴王的不满,在这个年代胜利者为了城内安定或者是泄愤而屠城可是很普遍的事情。刚刚遭过兵灾的庆元百姓们哪里还是能够承受得住这滔天怒火,既然这方家都已经投降了,就他们这一些平民百姓那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在这混杂百姓人群中再是有心人高呼的带领之下,那欢呼的浪潮便是一声盖过一声,以至成了全城人的欢庆,真是好不热闹。
见这庆元城中的欢乐浪潮,一直随步在吴王车仗后边的李伯升脸色却是有些阴沉,因为他唯一的儿子在江印时就是不见了,随之失踪的还有他的心腹二十四。这两者的关系很难不让他联想起来,虽然心急如焚当即就想把整个县城都给翻过来寻人,但大军行进在外,杭州府命他南下庆元的军令已经到来容不得他再多做停留,各种理由推脱后来还是一直挨到张士信的大军到达江印他才是随军南下的。
虽然有了一日的时间停留,李伯升是发动了全军兵士搜寻城中,相比之刘广义在庆元寻找方国珍时的严密搜查还有过之而不及。但很可惜的是一直都没有寻到那襁褓中的婴孩,不过却是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那便是这二十四曾用军令骑快马出城去过。就在李伯升咬牙切齿的想要把他以往最信任的心腹给碎尸万段,也就是在大军即将要开拔的时候“二十四”又是回来了。但回来时他也不是心愧难当,手中不但没有抱回李伯升挂心的孩儿,反而是送来一封要求他刺杀朱元璋的密信。
要想刺杀被军士重重护卫的吴王那是谈何容易啊,自杭州府到庆元二十万大军沿路就是不断分散兵士守城,到了庆元那也肯定不会少于十万大军的。这可都是精兵强将,李伯升从那江印城一带招募而来还未受过什么操练的五万乌合之众怎会是对手。而且还有张士信的三万精兵在旁处处制肋,就算是刺杀成功这些朱张兵士把全部的怒火倾撒到他的身上来,李伯升也是绝对承受不住的。
而万一没有成功呢,那不是给自己招惹来一大麻烦?虽然种种原因,但李伯升却是完全抗拒不了。因为他李家唯一的一根独苗被握在那万恶的钱宇手中,命门已经被别人把住他也只能是任人操控了。
纵使心中万般的不甘,可是这个时候李伯升又是能够做什么呢?他现在要想一个办法把朱元璋给诓骗到他的军营中,在杀了吴王之后又是怎样的能够全身而逃,如果有可能的话在吴王死后,天下再是大乱之时他李伯升纵兵逐鹿也能再起一番事业……
朱元璋才是到了将军府,屁股都还没坐热这时就有兵士来报道:“金陵来了大量蒙古部族,刘尚书来信报备!”
“哦?”朱元璋倒是有些惊讶。这些蒙古部族怎的回到金陵,现在他吴国还在与北方的元廷持续对抗,这个时候那四大汗国不是应该是同气连枝的么?
待朱元璋看过信件之后才是明白了过来,这些塞外的蒙古汗国原来是因为面对帖木尔日益强大的兵威,心中恐惧之下是要来赎回他们的蒙古兵士的。自在来安大战后,又是在濠州府城下俘获了王保保在内的共三十余万蒙古骑兵。
算上一路拼杀立威震慑兵士时的损耗,此时在吴国各地修路的还有三十万蒙古兵士。这可都是青壮而且还受过严格训练的兵士,塞外其余三大汗国把士兵远道派到中原作战,本就是因为同气连枝还有唇亡齿寒间的恐惧,他们也是没有想到会败得这样惨,只是一战就把全部兵士都给败了进去。
这可是三十万大军啊,就是现下幅员辽阔的蒙古大帝国又有多少个三十万?不但是帖木尔窥伺,就是那些汗国心痛之余在万般无奈下也是想花大量钱银把着这些兵士给赎出来。
这可不是一万两万兵士,无关大局下就是给些钱粮要赎回去也就给他们算了,这可是三十万蒙古兵!一但是放虎归山不说朱元璋即将北伐时会受到多少克困难,就是这收复了中原大地后,刚刚建立的帝国还在虚弱时又是如何能去面对这四周的蒙古强敌?现在这个世界还是蒙古人的天下,不管是其余三大汗国还是那帖木尔都是自称为成吉思汗的子孙,一旦要是他们达成某中协议共同组建起来,就是这被蒙古帝国疆域包围下的中原,就是朱元璋有三头六臂又是如何能够抵御四面入侵?
虽然说心中万般不情愿,可是这三十万兵士还不得不送还给他们。毕竟帖木尔要是灭亡了这些已经腐朽的蒙古汗国,那将又会是一个强盛的蒙古帝国升起,朱元璋现在虽然在南方作战的战况还算不错,可是这北方的元廷还是有些实力存咋,而有些死而不僵。
一旦北伐成功,灭了元朝,到那时正是兵力疲惫,大乱之后中原各地正是要休养生息之时。一旦帖木尔早灭了强敌突然率领大军向南攻伐,朱元璋又是如何去抵抗,缺少兵源不说,就是这些钱粮又从哪里来?
朱元璋不会相信这立志要超越成吉思汗的帖木尔会是放过这原本就属于蒙古帝国一部分的中原大地,想要超越那也是要等自己的实力与着前人在同一个标准时,才会有那个可能成功。毕竟成吉思汗对于蒙古人来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只有帖木尔自己先成为了一个至高无上的神才会有可能去超越神。
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朱元璋才会倾向于刘基的建议,那便是把钱粮要多一些而且还不能把着蒙古兵士全都给放回去。现在帖木尔的帝国也才是刚刚立国,而又是攻占了许多土地,根基不稳下也正是要休养生息的时候所以对于其余三大汗国的攻势还不太猛烈。
兵士可以放,但是不能全放,而且还要分批慢慢放。这是为防止这些金帐汗国一下子恢复了实力从而失去节制,毕竟三十万兵士要的钱粮珠宝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能够反悔的话相信这些贪婪的蒙古、色目人也都是一定不会放过的。除了这些之外,朱元璋还是想要逼迫他们答应在吴军北伐之时这些蒙古汗国不得去帮助元廷。而要是只剩于一个残败的元军存在于北方,朱元璋相信他倒时能够聚集起来近百万的北伐大军一定是能够一战定中原,并且把着这些蒙古人给彻底赶到塞外去的。
国与国之间只有无穷的利益,至于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友谊,朱元璋是不会去相信的。先前与着帖木尔联盟,答应要把这些降卒都分给他,那时做的也只是权宜之计,现在这个时候元璋也不怕他们的谴责。只要能够节制住帖木尔发展的势力,给着吴国发展的时间,这点手段还不算什么。
朱元璋点了点头下了决定,便是连声呼唤着锦衣卫前来,见着下他早已封好的五个副指挥,这锦衣卫指挥使他还没有决定好给谁。这五人虽然各人能力上都是不错,但大局观上还缺磨砺,所以元璋便是在观察着一时没有决定人选。
这堂下的六人具都是身材魁梧但样貌都是非常普通的人,毕竟当密探除了必要的武艺持身之外,这身形样貌也是很关键的。而且这天下还未太平的时候,锦衣卫走到各地都是要执行高危任务的,要是来一个俊俏后生,面对应付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都是要烦死了,如何有十分的精力去执行任务?
对于他们的身形样貌都是非常满意的,这些也都是俞五精心挑选上来朱元璋亲自测定过的,倒也是知道他们各自的情形与情况。朱元璋沉着一下对着他们道:“拟密信,让刘基全权安排好那些蒙古部族的事宜,他给的建议本王肯定了,但是那三十万蒙古军所要的钱粮一定不可少,这可都是要留作北伐用的……,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交给刘尚书自权决定吧,待本王解决好南方诸事自然会率领大军回师金陵的。”
得了令,又见吴王没有什么话要再说了,五位副指挥一拱手便是悄然退了下去。
一切事情都给筹备好了,就在朱元璋找了毯子要眯眼休息一下时,就听闻兵士来报毅行求见。
毅行与着福伯一起劫持方国珍致使庆元大乱,对于他们两人的功绩朱元璋还是比较点头夸赞的。既然人已经到了外面,元璋眯了眯有些涩涩的眼睛,一招手便是叫毅行进来。
退换了南城时的铠甲,又把脸上的姜黄等化妆之物洗掉,又是一身白衣白袍气度不凡的毅行快步跨入门中,一见堂上朱元璋慵懒的样子不禁焦急禀报道:“……得到密报,江南世家与李伯升密谋想要谋害吴王!”
一听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是想要谋害自己,朱元璋因为好奇困意一下子就不见了,又见毅行这副模样略微一琢磨开口问道:“谋害我?那不知本王的大功臣是如何看待此事?”
“禀吴王,此事也是刘家报与我知晓的,因为刘家毕竟也是江南世家,从内部知道一些小道传言再有心探查下才是得知这个巨大消息。而某认为,既然这些江南世家做出如此大胆之事,不如吴王将计就计,可借此谋反之事一举铲除这些江南世家。”
朱元璋一挑眉毛兴致勃勃的问道:“一举平定江南世家?你倒是把你心中的计策细细道来……”
……
庆元城外,三十万大军驻扎的营帐围着城池连成一片。处于东城外的李伯升大营内,夜幕之中营内四处竖立的灯火连成一片,将半边天空染的通红。
最大的一处营帐作为李伯升的帅帐,大大的帐内此时摆放着两桌酒食,除了李伯升本人之外还余一位身材相貌什么都普普通通的兵士在一旁候立着,此时李丞相背着手在这营中来回走动着显得心中有些不安。
“二十四,你说吴王会来么?还有这营外所有的兵士都是准备好了么,你能确保一击必杀了他……”
站在一旁的手拿酒壶当做陪侍的兵士也就是二十四,他眼见李伯升焦急神色与口中的乱语,张了张口还未出声突然像是听见了什么声响一般,耳骨突的动了一动低声道:“帐外有脚步声,将军还请准备了。”
听说有人来了,李伯升也就赶忙闭住了口。冷静下来这时才是发现他还站在主位,就他现在的身份肯定是不能够与朱元璋尊贵的地位相比的,而且他这一次也是以着张姓将领投诚一事邀请吴王前来,这规矩神态一定要做足了才不要让他给发现什么端疑才好。
李伯升整理了下衣冠,待一切准备妥当脸上自然而然的是挂起了春风般的笑容,赶忙走到门口就是看见了穿着盔甲满身肃杀之气的朱元璋快步走了进来。
自己因为迎奉而特意换了衣袍,可是吴王倒好直接是穿了一身盔甲前来,他是有什么意图所要表达吗?就在李伯升因脑中思绪而一时没有言语,在这帐内尴尬之时,只听朱元璋爽朗一笑邀着李伯升的臂膀就是走入了营中,看他那番熟悉的作态好似自己是主人,而一时无言的李丞相反而就是成了客人一般。
“来来来,李丞相我们还请坐,喔呼,这居然还鸡鸭鱼肉样样都有,今日肯定是要不醉不归的。”
李伯升被吴王一路牵至了客位坐下,在见着朱元璋围着那案几上的酒食大呼小叫时才回过神来一般苦笑道:“吴王还请不要折煞我了,一个败军降臣何来丞相之说?当年两军作战之时犯得过错还请主上不要见怪,来,正事不谈,咱先吃杯酒再说。”
一见着李伯升站起身敬酒,朱元璋也没有不喝的道理:“哈哈哈……,各为其主怎会怪你,来干了这杯酒。”
待一杯酒喝尽之后,趁着这个空挡朱元璋才是有时间看了看这四周的形式。这帐内宽大却是没有摆放多少桌椅,除了自己这处也就是李伯升那里还有一桌而已,就这么几件陈设倒是显得有些空旷。
这帐内除了李伯升身后还站立着的一个添酒的陪侍之外,就只剩下朱元璋自己身后站立的易容成蜡黄脸色亲卫的毅行而已,这偌大的军帐之内只有这四个各怀心思的人倒是显现出几分诡异的气氛。
借着添酒的机会,毅行俯下身来低声对朱元璋报道:“那普通相貌的兵士很不简单,小心了!”
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一见这帐中的气氛又是冷却下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朱元璋起身大笑道:“说起喝酒,本王在金陵时要不是我那爱妃拼死相助,只怕当时已经喝的烂醉如泥的我就是要被刺客于睡梦之中杀死了。今日伯升邀本王前来不赶紧谈些正事,是要把我灌醉之后好下手么?”
虽然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在这种时候是万万不敢表露出来的。李伯升立即起身诚惶诚恐般的道:“怎会有如此诛心的想法。既然吴王问起,末将也是把话说了,我等五万兵士投降后不知王爷有如何用处,是解甲归田还是继续向那北方征战,还请拿出句话来不然军中兄弟都是不太放心的。”
朱元璋手握酒杯旋转一圈,痴迷看着上边刻画的惟妙惟肖的图案,突的噗呲一声笑道:“不单是普通兵士,就是伯升心中也是不安吧。这个你们就放心好了,到时自然是有你们的用处。话语至此已尽,那我们就聊一些别的,伯升在这江南做丞相这么些年,不知你对这些江南世家是如何看法的?有心里话说来便是,本王是不会怪罪的。”(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四章审判海盗(一)
听见朱元璋要自己说对江南世家的看法,摸不清他的意图李伯升突的眉头微微一绉,只能实话实说道:“当诛!不管是为了江南安定还是利于吴国的统制,只要一有机会定是要把他们连根拔起!”说完,他身后的二十四整个身子微微一抖很快就恢复了身形,但也就是这一细小的举动却是被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神色的毅行给瞅了个正着,心中也有了一些预知。
“哦?伯升所想倒时与本王意识到的也是一样。这些世家的心实在是太大了,想要百年甚至千年、万年的统治一处地方那怎么可能,不说他们,就是数往前唐、前汉那些强大的王朝又是怎样?还不是过百年的时间就已破败不堪了,到了最后周而复始的被新的王朝取代。呵呵,说来我此时做的事情也与那些开国皇帝一样,都是泥腿子出身底蕴就比不得那些存世千年的世家的!”
眼见李伯升突然低头不语了,朱元璋越说神色也越是激动最后哈哈一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江南的世家只要是不听话的通通都要被本王消灭,只是一些没有兵权实力的土鸡瓦狗,怎会生出如此大胆的想法!”
朱元璋说到激动之处不禁把着手中杯子向下一执,也就是在这个令人有些惊讶也是最为松懈的时候,一直全身续势的二十四突然暴起。从腰侧抽出一根软剑,目标所指的也就是有些癫狂而全无防备的朱元璋。
就在那锋利的剑尖一步一寸的极速逼近朱元璋的咽喉之际,那毅行迈着鬼魅的步伐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至了二十四的身侧,飞起一脚就把这大胆的刺客给踹倒在了帐边。眼见这刺客伏在地上吐血不已,毅行微微皱起眉头,这刺杀就是如此简单的消之于无形了么?
当然事实也是没有这么简单的,李伯升与着二十四精心准备的刺杀又怎会如此的简易。就在李伯升拍了拍手在这帐外却并没有什么声响传来之时,他忽的坐倒在地上神情也是有些绝望、灰败。
朱元璋拉了拉看似是因为喝酒太急倾撒后有些湿漉漉的领口,此时他也是知道这酒水是有毒的了。方才这酒就要入口之际,元璋才是想起来他以立誓滴酒不沾了,在这种时候又是不能立刻放下酒杯,但又未穿一身宽松大袍这酒又是能向哪边倒去。一个瞬间过后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趁李伯升不注意之际把酒全部撒入了领口之内,现在感觉整个胸口都有些湿湿的感觉,走路时里衣黏在身上却是有些不太舒服。
而确定这酒中有毒之事,却是在朱元璋见着李伯升的袖口处有些湿湿的样子时才是有所预料的。原来这第一杯酒他也没喝,这不是有毒那他又是心虚什么,恐怕也是摸不准自己会入座哪处而两面都下的套吧。朱元璋此时也还有些庆幸,既然李伯升只是凭这一杯酒就想要毒死自己,恐怕这酒水里头的毒物也不会太简单。而帐外的埋伏自己已经有所预料,反而是把着手下的杯中之物给遗漏了,险些酿成大祸。越是身边小事也就越会不小心,朱元璋不禁暗自有了些警醒。
见灰败神色的李伯升与着还一脸茫然的毅行,朱元璋笑了笑道:“这李伯升就交与你去审讯了,务必要把他与世家之间的罪证都给套出来,至于再是关于怎样整治世家之事就如你之前的想法交与你去办吧!”
此时在朱元璋的心中已经把着毅行当做是锦衣卫密探头子来培养了,这身段样貌和一身武艺不去做探子还真是可惜了。如果他能如自己所愿一般的顺利把世家给压制住了,这锦衣卫也不是没有可能交给他去统御的。
世家已经在江南存在了上千年,起起落落这么些年他们还是根深蒂固,要想快速消灭他们肯定是不可能的。现在要想安定也只能够尽力打压,待北伐完成之后朱元璋才是有的是时间与他们慢慢耗下去。
在毅行低头领命之时突然感到有什么异动,他还以为又有隐藏在暗处的刺客要刺杀吴王,便是快步赶到朱元璋身前左目右望搜寻着人影之时,突然身旁“砰”的一声响动。在朱元璋与毅行惊讶的目光之中,只见李伯升快步迎撞上了桌角,顿时头上血流如注,看他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模样就快是要不活了。
此时倒于地上的李伯升用着他生前最后的目光望着上空,眼里满是希期之色。他只希望自己一死就是能够引发钱宇的怜悯之心,放过他那唯一的孩子,所求的不为太多只要那孩儿能够在这世间存活下去便好了。
过了半响,朱元璋走到已经一动不动的李伯升身前望着他眼里满是祈求的希望,不明白他是为了自己的孩儿心忧。心中有些怜悯,便是让在帐外的护卫走进来吩咐道:“把他在营寨外找个地方埋了吧,死了倒也不要做个孤魂野鬼!”说完,朱元璋头也不回的仰着脸朝帐外走了出去。
……
初春时分,一阵风拂来还是微微有些寒意。红日初升,晕红的色彩洒满大地,整个世界也就在这一瞬一下子都活了过来。
此时在南通府码头上,胖胖的钱宇身披一身暗灰色大袍,迎着春风眼睛直望着江面上那些不断巡航的巨大船舰。
这些都是海船,朱元璋命船匠研究制造海船也已经有了年余时间,到现在终于不负众望的把这巨大的海船给制造了出来。因为还不太知晓船只的性能,所以这第一批的海船试验之地就是选在与海上相比较风险较小一些的长江口岸。
可是不能够再往里头开了,因为在这长江口处江风海风混合一处风浪还算挺大,足够撑起那高大的船帆。这种时候又没有蒸汽机的存在,船只行进一切也大都是要靠风,一旦没了风那也只能够让那岸边的纤夫与着牲畜拖拽行进了。而看这巨大的海船船身,这样的庞然大物肯定不是那些人力物力所能拉得动的,所以海船虽然巨大很有震慑力但是也只能在海上自由航行,一旦到了内陆湖泊,除风力是一个问题外那狭隘的河道也是不能够让巨舰穿行而过。
把着试验场地选在了长江口,看此时的迹象这些海船不疑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不但是这些巨大船舰在宽阔的江面上自由翱行,就是那周边的百姓在经过第一时间的呆滞后便也立马发出了一声声巨大的欢呼。沿海岸的百姓已经是被那些神出鬼没的海贼弄得家破人亡、凄惨无比,但却对他们无可奈何,这次有了这样大的海船就不相信还是抓不住那些海盗。而这密密麻麻向着南通行进的百姓们也是要亲眼看看今日官服是怎样审判那些丧尽天良的海贼,今天是一个的吉日,不但让百姓们见着了强力的依仗,除此之外还能看见以往仇人授首,天下怎还有如此快意的事情!
“……李伯升自尽于庆元军营内,二十四被生擒活捉生死不知,我等所做计划已经破灭。而吴王命毅行全权调查此时,此时他以向南通行来,而吴国大军还在庆元准备收复浙西之地。”
钱宇站在码头上,强劲的江风拂来吹散了他的衣冠,但是此时的他却是没有再注意自己的仪表。那双黑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江面上的巨舰,看着那高大船身,不断有匣口冒出黑黑圆圆的炮口,只是一见就让他心惊不已。
一艘、两艘……十三艘,十三艘巨舰!有这样的舰队存在吴军怎会控制不了沿海口岸,只是这十几艘巨舰存在谁敢与他朱元璋争雄,江南世家终究是完了么?陆上已经没了敌手,那些海贼又一下又都被端除,江南一地已尽入他朱元璋之手了。
叹息一下,在得知这准备探查刺客的人是毅行时,钱宇眼睛骤然一亮。他从来没有想过世家的计划会是瞒过耳目遍布江南的朱元璋,只要他想查肯定也是能够查到江南世家的头上,说不定此时的二十四耐不住酷刑什么都已经招了呢。
但是说起这毅行毅倩兄妹两人的大名,在这江南世家之中还是名声响亮的。倒不是因为惧怕他们找麻烦,实在是这两人是白莲教的人,在教内地位还不低。而白莲教的教众在江南分布也是很广的,所必然的世家与着白莲肯定是会有密切的联系。而经过那一开始被色胆蒙蔽眼睛后把那美人忍痛送给了吴王后,为了更好控制她经过钱宇的有心探查得知这女人是毅倩时,吓得他肉肉的腮帮子一抖,浑身冷汗顿时都给冒了出来。
这两兄妹在这江南等地不断行义且高呼劫富济贫,身为地头蛇的江南世家们要是拿出正真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来又怎会拿他们没有办法。就是因为顾忌着白莲教在民间的势力,加上朱元璋强敌在前,还要照看那亳州宋国的反应,多方顾忌之下反倒是让毅行两人杀人就走、不断劫富济贫,在江南民间名声越来越大时过的是逍遥无比。
虽然对他们两人的浅薄势力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对于毅行毅倩两人高超的武艺还是有一定忌惮的。一旦要是在这遮蔽的室内,又是色心渐起浑身毫无防备时,怎能抗的住那女刺客的致命一击,就算是之后把他们给碎尸万段了,但对于尸骨已寒的人来说那也是毫无用处的啊。钱宇在暗恼这毅倩怎会没有把那朱元璋给剁碎时,又是想起这毅行毅倩是一对兄妹,感情甚好,而他又是握有那致命的法门,没准是能在这中间制造出一些事情来,好让世家们逃过这一劫。
一旦等朱元璋得胜之师还朝,钱宇相信这手握重兵的吴王肯定是会趁势来收拾江南世家的。而这毅行已经充当了朱元璋的耳目,想必吴王也是很信任他的,或许可以在这做一番文章蒙蔽一下那高高在上的吴王。或许还可以重复刺杀一事,毅倩在自己的手里,想必他不会不答应。
而毅行的武艺可是要比那废物一般的二十四要高明许多了,朱元璋又是如此信任他,待行到身前又怎会有刺杀失败的事情发生,天时地利人和占据两样又怎会再一次失败……
乘着船在水上“高速”行进着,船帆已经被吹来的大风撑得满满的,也不知是超越了岸边的第几辆马车。站在船头迎着江风,正是思念妹妹毅倩时,毅行忽的一个大喷嚏打下,让着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因为在南下时明显感到毅倩身体不适,请了城内名医但是又查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因为身负要紧事匆匆南下后毅行对她的身体一直有些忧心。从小到大这个妹子可以说是自己亲手带大且当做亲女儿一样疼惜无比,这一次能够有机会回到南通,本就牵肠挂肚下自然也是有些心急的。
此次毅行回到南通的主要目的也就是与那些世家开展谈判,他就是要这些海盗在公众面前说出与世家们交易的罪证,在江南世家声名狼藉之时以二十四行刺之事作为要挟让这些世家妥协让步。因为朱元璋发现要是开展海外贸易,夺取多一些赋税以备北伐怎的也是离不开这些世家的丝丝脉络。
而且要打压江南世家除了要让他们彻底失去江南民心外,还要从根本的经济上打压他们。朱元璋要的是一个平稳而且每年都是能够上缴大量赋税的富庶江南,而要是准备北伐肯定是需要大量钱粮的,这北方等地已经是被打乱打残了,能够安抚好流离失所的百姓已是不易,又是怎会有钱粮缴上来?着眼南方也就是江南还算富庶,而且又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原因这些世家们一个个富得流油,不在他们身上打主意又是到哪里去寻找钱粮。
江南不能不稳,所以不管此时的朱元璋再怎样的愤怒,对于这些存世百年千年的世家一时间他也还是不能妄动的。
要做贸易就离不开豪商世家,但是朱元璋肯定是要坐那主位,而且这其中份额还要尽可能多的朝吴国那边偏转,现在也正是要用钱的时候。
想来想去,朱元璋也是只能让毅行现行前去,用着这些罪责来让这些世家尽可能的让步,甚至一有机会还尽可能的去打压这些世家。这公众审判海盗只是第一步,在世家心急于挽回各自名声之时而随后而来的谈判条件是第二步,这第三步朱元璋就是要他们看一看吴国海上的实力。十三艘海船也是他最大的依仗,在这个世道只有强者才是会有说话的实力,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船行进的非常快,不过一日的时间,待第二日午时,毅行也就刚好在那些海盗审判时分赶到了南通城。
因为身怀紧要任务,所以毅行是不能够磨蹭耽误时间的。下了船给城门守卒亮了手令之后便是与着那早已等候一旁的衙役一起到了城内高台,但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百姓还是让毅行有些头皮发麻。还是一众兵士出马隔开在这菜市口处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百姓,也是使出了浑身力气才在那前方越挤越细小的缝隙之中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待毅行站在有兵士护卫着的最前方回望后方时,在额头冒汗之下也不禁轻吁了一口气,与着那些百姓挤压那还真是比大战一场还要累啊!待毅行站在高台之上向下望去之时,顿时倒吸一口大气,方才还是不觉得,现在这一看才是见着这周边的街道都已经被那些愤然的百姓给挤了个满满当当,黑压压的一群好不吓人。
这座菜市口以往是元时朝廷用来处决犯人的地方,因为要防卫得当再加上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天地方圆之说,南通处决犯人的高台之上也是给修建成了圆形的高台。而那些兵士此时就站在阶下,围着这个圆形把着高台护卫住,而在台架上早已经坐着了一个身穿绿色官服的官员。瞧着他眼望下方略有些惊慌的模样,恐也是怕这些百姓按耐不住情绪一下子都冲向高台把局势给弄得混乱吧。
这主持的官员是一个四旬上下的中年人,身子还比较单薄,此时见他脸上露出的惊恐之色毅行不禁有些哑然失笑。毕竟是这牢狱里的常客了,对于这常限常判官他又是怎的不认识。以往时这南通之内的官员迫于白莲教的压力不得不放人,而又是怕面子上过不去,也就是这种时候毅行才能每每从这糊涂判官的手中逃脱出去。
只是审问海贼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会只有这么一个判官在这里,其余品级还要在这判官之上的官员呢?吴王被江南世家迎入南通之后可是没对这里的官员结构做出什么变动的。毅行抬头左目右望巡视一圈,在望着左边那有一处开着窗子的阁楼处时目光便定格了下来,从那里往下看正好也是能够把着这刑场上的所有情形给尽收眼底。
在毅行眯着他那双透露危险气息的眼睛朝着这边望来时,在这阁楼处也正是有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珠朝着那方向望去。不但是毅行,就是此时那台架上如坐针毡的常判官的所有作态也是尽收入眼底。
眼见这刑场之外的热闹场景,钱宇眯缝着双眼看的也不禁有些入迷。待回转过胖胖的头颅望着这一直低垂头颅的刘府丞时不禁笑问道:“只余刘大人一人前来么?云大人与着宽将军呢?可是觉得钱某招待不周,故意不前来么?”
身为江南世家的刘家中人,本就是与这钱宇钱家所有利益一道都给绑在了一起,故人相邀就是有再大的事情也容不得他刘佳不前来。至于那云城云府令与着宽大宽指挥使暧昧不定的态度,想这钱宇不用问都应该是知道的。
眼见钱宇一直在喝着茶水并没有要挑开话题的样子,刘家叹了口气只好回应道:“云大人身体抱恙在家休息不能前来,至于宽将军因为得到吴王下达来的指令正在城中巡视治安,以防宵小作乱。面对相邀也只有本官一人前来,至于这主持大局之事也只能够让常判官去决断了。”
望着身前刘家已经五十一岁而满布皱纹的面容,这浅浅的皱纹不但给他带来了苍老的迹象还是给这清瞿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儒雅气质。想他已经年过五旬了,才是做到府丞这个位置,又瞧外面嘈杂的场景不禁失笑道:“没有刘大人坐镇这外面的场景果然是不堪入目啊,这有名的糊涂判官根本就压不住局势,以至到了现在,嚯!时间过了午时还不敢把那些个海贼给押解出来,也不知他这是要挨到什么时候,瞧着这些百姓们都是等的不耐烦了呢!”
刘佳知道这是世家与着吴王对弈所造成的结果,朱元璋想要这些海盗做出供词让世家们在百姓的面前撕下伪装丢尽颜面。而这些江南世家没有兵权甚至还没有与他抵抗的能力,又不甘心任人操控那也是只有给他不断添乱了。
就在这当着所有江南百姓开审之时,便由钱宇出面把着那些高级官员相邀一处,就是邀请不进来也是要各种名义把他们给调开,至于云城卧床不起之事也估计是这些世家们搞得鬼。目的也就是让这根本压不住台面的糊涂判官上台,闹出大乌龙下给他吴王丢尽颜面。
一切都是向着钱宇所预料的方向去发展,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午时,这常限顾忌前后迟迟不押海贼上台,这些百姓们已经是满带失望之色了。这久久不开庭审判,除了是要维护那些海贼那还有什么理由?这吴王到底是北方人,根本也就是没有拿过这些江南百姓当过自己人。
就在钱宇得意的要大声狂笑之时,突然也是预感到了变数的来临。没错,就是这每每与他作对但却拿他毫无办法的毅行,不过这一次就是完全不一样了,钱宇转头望向左侧一直安静坐在桌子旁化作妇人装饰的毅倩,还是那么的清丽异常,他眼中也不禁露出了一些痴迷之色。只要有了她在手,这毅行再这样蹦哒也是逃脱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五章审判海盗(二)
此时在场的气氛微妙极了,见着周围百姓脸上微微露出丧气的神色,而那常判官又完全不作为,要持续下去这怎是能行。因为毅行的突然来到,还是弄出了一些大动静的,那眼观六路的常限一下子也就是察觉到了这处的异常,一见毅行来到他眼中也不禁露出了惊喜与解脱的神色。
事情太过于紧急了,毅行只是朝那望向自己的绿袍判官点头微微一示意,便是站到那最高的高台之上大喝一声:“安静!都安静!”
虽然这一句喊声是喊尽了浑身力气,但是对于吵闹的百姓中来说只余前方少数人听见后安静下来之外,其余中间的、更后面人好似就没有察觉异常一般,还是各自在不断诉说着什么。好在没有等毅行为难多久,这绿袍判官一见有大人物来了心中有了底气也是拿出了为官的威势来,“啪”的一声堂木打在木桌之上也大喝了一声:“安静,都给本官安静!”
虽然这喊声不见的有毅行的响亮,但架不住有周围兵士们的帮喝啊。那一声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声响彻在菜市口上空,一群百姓心惊之下终于也都是安静了下来。嘴巴闭住了,那眼睛就免不了的要望前望后,直至那一个个眼神都是对向台上那站立的身形时,只听一声略微有些微弱但却是能够听的清楚的声音不断响起道:“某便是毅行,也是那响名的江南双侠,百姓们可都是忘记我了么?”
过了半响并没有回音传来,毅行自顾自的笑道:“就算是百姓们忘了我,我毅行也决不会忘了你们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记得自己是江南人,也是江南百姓你一家我一家的用百家米粮一点一点的喂大的。我毅某人永远都会记住你们的恩情,所以今日前来就是为你们主持公道的。看!这里就是吴王的旨意,全权委托我来审问这些海贼,还一个公道于世间!”
回声响罢,在这千万人的菜市口之内却是安静极了,就在毅行额头冒出虚汗有些心急之时,只听那些百姓们异口同声的声音骤然响起:“听毅少侠审判,愿施吴王旨意!”
一见这些百姓又是恢复了方才那副神情激烈的样子,毅行松口气之余也不禁有些兴奋,对于这些为祸已久的海贼们他也是早已恨之入骨,现在有机会能够整治他们自然是有些激动的。
慢慢走下台去,到了近前一见那常限竟是要把唯一的位置让给自己,毅行笑着摆了摆手叫一旁兵士再去找了把椅子来,就坐在常判官的旁边。只是一人身着绿色官袍,他毅行穿着一身便装倒是显现的有些不伦不类。
毅行不会去管,当然这个时候也没人去注意这仪表的问题。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候毅行朝着一旁兵士点头吩咐一声,顿时“嗖”的一声冲天炮竹响起,紧接着一声声整齐的盔甲脚步声远远的从街道一边不断传来。
那些原本紧挨着的一些百姓在一股洪流大力之下也不禁向左右两边分流而去,接着在毅行等人就见一队队威武兵士押解着四五车囚车赶来。抬眼所望,这囚车里的犯人可不就是已经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黑胡子、海龙王等海盗大头目么?
眼中还能见着他们脸上身上还有菜叶臭鸡蛋的迹象,肆意纵横于海上的四大天王何时是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因为时间过了午时,又是在这初春时节天黑的也快,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个个把海盗们给询问下去,所以只是招来了这些个主要头目。也是因为那东启城时埋伏的好,所以才是能够把着这四大天王一个不少都给生擒活捉了。
四人反手被牛筋捆绑着动弹不得,而口中也是塞了一个甚至两三个木核“嚯嚯”的说不出话来,待被押解到了最高的高台上,面见着底下叫嚣着要杀死他们四人怒火的百姓,不但是其余三人就是最稳重的黑胡子眼中也不禁露出一些恐惧。
虽然心中是有些害怕,但是一向以嗓门大和嘴大著称的海龙王更是愿意是用他的大吼声来驱散心中恐惧。只是三两个木核还塞不住王贺的那张大嘴,呸呸的几下把着木核吐出朝着底下百姓大吼道:“都看什么看,一个个瞪大死人眼睛的!要是有本事就现在把某给弄死,这般耍猴一样的立在高台上给你们观看是很好玩么!”
瞅着这海盗头目居然在这种时候还仗着自己嗓门大与着四周百姓争吵起来,居然还是不落下风。毅行摇了摇头向前一招手,顿时就有兵士拿着一只更大的木核向前走去,提着海龙王那还在不断喷吐唾沫的大嘴,捏住颌下一下子就把着如苹果般大小的木核给塞了进去。只是“卡拉”一声骨头好像错位的声响传出,让那些暗自快意的百姓也不禁有了那么一些牙酸。
一见这场景终于是安静下来了,瞧着一旁木然神色的常限,这个时候想来也是不能够指望他了。毅行拿着一摞纸张站起身来悠闲渡步到这四大贼人身前,面朝百姓大声道:“黑胡子常安、海龙王王贺、杀人魔李璇、钱过海钱绎,平素在海上作恶多端时常打劫来往商船,更甚者还在沿海绞杀无辜百姓为乐,造成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时至今日,更甚者居然还要攻打我吴国粮仓重地东启城,还好被吴王早先识破才未酿成大祸……,今时往日之罪过,尔等还不知罪?”
宣读完了稿文底下百姓安静一片,毅行看着跪地的四人因口中有木核塞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而他们身前地上还流出了一地的口水。看他们狼狈的样子毅行忽的笑了一笑便朝着一旁兵士示意一下,从着最左边的钱绎开始把他们口中木核拿开,一个个轮续下去在一众百姓面前看他们到底是如何说法。
钱绎人小嘴巴自然也是小,那张小口已经是被照顾的用最小的木核给塞住,但还是显的有些大。以至于那鲁莽的兵士把一双大手从他口中左掏右拽拿出木核时,都快是要把他的下颌给弄得脱臼了。钱绎眨了眨因为疼痛而积蓄了一些泪花的眼睛,左右活动了一下嘴巴,待勉强能够说话了,但还是习惯性的张着口含含糊糊的道:“呼王、特使嫂命呃,呃真的是不敢了,真的是……”
这话说的不但是声小就这音色也是含糊不清,毅行摇了摇头叫一旁兵士再把那木核给重新塞入他的口中。在身后传出尖锐的惨叫声中苦笑着朝那些茫然的百姓摇着头,一抬手便是叫另一旁的兵士把着那杀人魔李璇口中的木核取下。
这李璇跟王贺是一样的暴脾气,受此待遇心中早已是愤慨无比了,哪里还管他演讲什么感受的,扯着嗓子便是大声吼叫道:“老子无罪,你们凭什么抓我们,这就是那平素有着仁义之师的吴国大军么,怎的还抓上平民百姓了……”
瞧着他胡言乱语起来就是要耍起无赖来了,毅行只是一招手便再一次的用那木核塞入了杀人魔的口中。一见再一旁王贺面部痛苦但是眼中却满是怒火的神色,毅行就是知道这样的人问了也是白问的。
待目光转向那最后一位默然神色的黑胡子时,也瞧着他眼中那满不在乎的神色,知道这些纵横海上的亡命之徒生死早已经看脱,对于他的询问肯定是不会配合的了。
抬头见着太阳又是向西偏了一些,毅行“啧啧”一声便是走到常安与着王贺中间,俯下身去用极低但是足以让他们听清的声音道:“知道你们是不怕死,但不知你们是否还要顾忌在城外战俘营之中的兄弟们?
一旦要是吴王恼火起来,把这些作恶多端的海贼都给杀了泄愤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听闻你们家眷还在海外,想来你们也是看见过今日在江面上巡曳的巨大海船了吧。不知这样的船只在海上海岛一处处找过去,能不能找到你们的老巢呢?你们四人嘴硬是会不说,但是能够保证那些吃不得苦头的大小头目都会一直隐瞒下去么?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自己好好再想想吧!”
直起身望着那黑胡子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些顾忌的神色,那好似已经僵硬了的面部表情也是慢慢的松弛了下来。至于一旁的海龙王,对于一直是浑人一个的王贺,毅行已经是完全不抱希望了,但也就是这么一个人接下来的行为却是让他吃了一惊。
时间过了几许,毅行便是挥手又让兵士把着他们口中的木核取下,因着过场还是要走下去,所以对这排在第三位的王贺也是按着常例取下了木核。那兵士再是熟练的把手用力一张一合,只听卡拉的骨头响动一声,那错位的下颌便是给接好了。
就在毅行等着那唾骂声响起,甚至那兵士毫不嫌弃的把满是唾液的木核握在手中随时再准备塞进口中时,只见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海龙王却是低垂着头颅道:“对于以往做的错事某羞愧难当,知错了!”
掏了掏耳朵还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肯定了这话是从王贺那低垂的头颅里说出来的。如此打开局面的好时候,毅行肯定是不能够放过的:“喂!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跟娘们一样的完全听不见啊!”
平素最恨别人把着自己跟那些娘们一起比较,嚯的一下海龙王抬起头来,在满是怒火的眼神中又是张开了那张大口吼道:“某说自己错了!请求百姓们有所原谅!”
虽然这态度是不太好,但毕竟是有所回应了,也是敢于第一个道歉的人。就在王贺满脸透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时,周边百姓却是给了他一声声强烈的鼓掌声。
毅行从怀中拿出一卷绣着荷花的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说来这手绢还是小倩绣给自己的呢……,迅速收起了心中的惆怅,而这王贺态度良好已经道过谦了也是不便再把木核塞进他的口中,只要不捣乱便也是不再去管他,毅行把着目光望向了一直沉默而且从未动弹过一下的黑胡子常安去。
常安知道这些吴国官员和这不知何时跟着朱元璋混在一起去的毅行心中到底是想要什么,无非也就是想要他把嘴给张咬向那些世家而已。自在****城内因大意被抓,而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又是没有人来望过他们一眼,甚至每天里还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在那个时候起常安就是知道吴王肯定是对他们有所图谋。
想他海精方国珍会为了他们这些已经没有价值了的海贼做出一些让步么,这是怎么可能的!想来想去,黑胡子天马行空的思绪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正确的转到了一直与他们暗中做着生意的江南世家们身上来。既然这目标是有了,接下来的事情也是很好想通了,从被押解到这菜市口高台上时常安就是完全都明白了过来。是贼怎么会有那么多道义可讲,既然是想要让自己的嘴巴攀咬至世家身上,那也就是得趁此时候让这些吴国做出一些让步,至少在找到他们海岛上的老弱妇孺之时不能够伤害他们才好。
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一见着被拿下木核之后未发一言的常安露出的那副微妙的神色,毅行也就是完全都明白了他此时的思绪与顾虑。
这时在阁楼上的钱宇倒是有些摸不清下方到底是在干着什么了,从那下面混杂在百姓之中的探子口中断断续续得知毅行是异想天开的想要这些海贼承认自己的罪行,到最后反被骂了一顿还有些骂他的愚蠢的。
本来也不太在意他这天马行空的想法,但是到了现在见毅行还是在台上不慌不忙的样子,而这些百姓之中不似寻常的诡异气氛让着钱宇在不断胡思乱想下带来了很大压力。最后再是看着那毅行走到那木桌旁与着绿服的常限在附耳商议着什么事情,看他们不断点头的神情让着钱宇更加疑虑不定。
现在他也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也是怕搞出让他难以收拾的烂摊子出来,钱宇望了一眼脸上一直挂着括淡笑容但一直未发一言的毅倩。心中有些暗恼,但却面色如常的朝着一旁亲信仆役吩咐一声,见他走后便是传叫着让门外服侍的人再上一壶好茶过来,那双黝黑发亮的眼睛又是紧紧盯着了那已经与常判官商议好向那跪地的海盗走去的毅行。
“你放心吧,我与那绿袍主事官已经商量过了,只要你能够把着心中话说出来就能保你一个不太过分的条件,我毅行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品想必你也是能够信得过的。“
常安尽可能的抬起头望了毅行一眼,脸上忽的挂起笑意道:“不为别的,就为营中兄弟与着岛上的老弱妇孺。”见着他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黑胡子也就放下了心来,就在他张口大声欲诉说之极,忽然侧边有着一阵大呼声传来,转头一望只见从百姓人群中跑出一个穿粗布麻衣的平民百姓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跑向毅行之处。
因为那人是朝着自己这边跑来的,又是平民百姓的装饰。毅行还只道是出了什么事,赶忙抬起手止住常安继续要说的话语,待走到近前听了那看似是普通百姓的人的一阵叙说,毅行原本平淡的脸上忽然就是精彩变换了起来。
待那百姓走后,脸上变换几次神色,不知想到什么忽的一下便又坚定了起来。毅行走到了身前,瞧着那黑胡子欲言又止的神色大笑道:“你慌什么,有什么要事说出来便是。反正某身后有着这么多的百姓在看着,又怎的会让你闭口呢?”
得了他确定的答复,常安也是放下了心来,也不再迟疑当即道:“某就算是有罪但也是敢做敢当的汉子,你们信奉的江南世家又是如何?还不是一样的奸诈,为了利益对于衣食父母的百姓说卖也就是卖了!哈哈哈……
尔等愚蠢小民被世家蒙蔽了那么多些年,你们不让我们好过那都是不要再过下去了,今日某便是把那些世家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都给百姓们说清楚。你们以为我们海盗整日在海上打劫富商就是那么好过的吗,得来的钱财不能吃不能喝要他有何用?都是在岸上的穷苦百姓被逼无奈才会走上从贼的道路,眼看得了船珠宝、银子就是要饿死之极,嘿嘿,倒是有人偏巧寻上了我们所在的海岛……”
毅行一直眯眼看着下方百姓们的反应,在看着他们得知那些银子珠宝就是被世家用一船船粮食给换走时脸上都是露出了震惊与不敢置信的表情,这一桩桩按时间条例所说出来的事件都与脑海中几下的传闻一样。就算一处是凑巧,那所有事情都一样那就是不对劲了,四下里一比对百姓们都是认为常安所说的话可信,也不免收起了那看热闹的心态都是认真听了起来。
从这黑胡子所说的一件件事情细数下来,也不知他是如何记住如此繁多的事情,待百姓们听得麻木眼神有些溃散之时,突然一级重磅炸弹都是把他们给惊醒了过来。那些海贼们图灭沿海村庄后朝廷兵马赶过去时每每都错失一步,在官兵到时他们早已逃走了,几年来都是如此原来都是那些世家们搞得鬼,这些消息也都是他们散发给那些海盗的。虽然说那元兵战力不行去了送死的几率比较大,但是毕竟是朝廷派来剿匪的军队大义上已经占了名分。就算是没有得胜,至少也能让那些海贼忌惮一下不至于猖狂的图灭村庄,甚至到了最后还想要攻打这东启城了!
想着惨死与海贼刀下的亲族朋友,再是一想到那些世家们助纣为虐的态度,那些个百姓心中高大的世家门阀一下子就是崩塌了,甚至连带着把这些江南世家都是记恨上了,恨得不能食其血肉。一个个百姓聚集起来,也不用多说、谈论,只是一双双愤恨的眼神交流便是都举起了双手大喊道:“打倒世家门阀,还我亲族命来!打倒……”
就在方才打扮成普通百姓的世家仆役在毅行耳边说的便是钱宇钱家老爷有请,在见着那仆役带着隐晦的眼神朝着那阁楼处一指,他便是全都明白了过来。这钱宇终于是忍不住了,才是刚刚开场大菜还没有上来这就是没有耐心了么?
毅行虽然对那仆役笑着点了点头打发走了他,但心中却是想起另外一番主意。这钱宇自信满满的邀请自己上去肯定是有所持的,虽然不知道他手中能够压制住自己的一手大牌到底是什么,但是毅行却是要打出一张王牌了。那便是让黑胡子常安把世家罪证继续说下去,让江南世家全都身败名裂、人人喊打,也只有这个样子才能保证不管这钱家老爷出什么牌,这主动权都是握在自己的手里。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往预想的方向发展,在见着黑胡子带起百姓们激烈的情绪之后,毅行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冷意,整理了一下衣袍朝着一直坐在木桌之后从未踏前半步但此时脸色异常兴奋的常限示意一下,便是朝着那大开窗户的阁楼之处走去。
因为有了大批兵士帮忙,再加上那些脸色激动的百姓一见毅大侠前来也都是纷纷自觉的让出了一身的位置。朝着一条“康庄大道”脚步停也不停的行走着,相比现前的拥挤让着毅行在走出人群之时忽的感到一阵松快之意。
才一到楼前便是被着一直候立在此的家丁给恭敬迎上了顶楼,在那条长长的走廊上行走时,依据着耳目之便还是能够听见前方包厢内时常会有打碎瓷器或是掀翻桌子大骂的声音传来,待着毅行被着仆役带至了门前却是从着屋里头听不见任何声响了。
一见恭敬站立在一旁的仆役,毅行脸上挂着笑意优雅的敲响了身前木门,只听里头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请进!”便是在那仆役的帮忙之下把那道木门大开,毅行一直睁大眼睛待门从眼帘褪去看清屋内的摆设时,只是感是觉非常干净。细细看去,地面一丝灰尘都是没有,显得异常干净!(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六章梁宽的南通过往
待毅行跨入了这干净的屋内,才是能够彻底看清这屋内的摆设。其实室内也并没有什么多样性的东西,从左到右也只是放立着一张书桌而已,只是从那墙壁地板上因光线透来的光泽给人感觉的是非常干净而已。
这屋内也只有唯一一张方形木桌,而那桌子上也已坐着了三个人。然而毅行首先观察的不是人,而是在看那窗台上显现出的底座印子,瞧那深浅程度也是刚好能放一个摆设瓷器的。再是看见那木桌有些微微倾斜的四角,在确定自己方才所听到的声音不是错觉之后,毅行的脸上不禁挂起了一抹莫名笑意。
待着观察好了局势,这时毅行才有那个空闲来看这三人的面容。最左边首位坐着的自然便是那一脸平静且圆圆脸上还若有若无挂着一抹笑意的钱宇了,在他对立面却是坐着一个身形消瘦但透露着儒雅之气的老者。不明白他的身份毅行便也不再去深究,第一时间看好这重要的两人,接下来他的目光便是转到了身前那瘦弱但是异常熟悉的身形上来。虽然这人全身笼罩在一层黑色丝幕之中,在这半明半暗中能看见但也看不清这具体的身形,只是凭借着以往的默契与熟悉毅行还是吃惊的大呼出来:“倩倩!你怎会在这里?”
一见毅行惊讶且愕然的神情,好似扳回一局般钱宇一直挂着招牌式笑容的嘴角笑意更甚。眼见着他浑身激动局势就要失控了,钱宇立即起身大笑着道:“凑巧,这女子也是叫小倩,不过可不是毅义士的妹子,可是不要认错了呦?来来来,今日给出尽风头的义士介绍下大人物,在吾身前的这位便是南通府丞,今日提审海贼应该是他刘佳刘大人主事才对,现在因事反被钱某人给请到了这里来。罪过,罪过啊!”
这女子在得了钱宇挥手的指令后便是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了出去。虽然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毅行很想抓住她裸露的洁白手臂好好问个明白,但此时有要事在身失礼不得,一旦落了下风便有可能再也扳不回来了。本就不是一个鲁莽的人,趁这短暂的时间内电光火石般的毅行已经细细想过,这难得来的主动权不能丢,毅倩之事想必也是这钱宇要制肋自己的那张王牌。
自己这又不是要一次把世家们给打的万劫不复,两相合作还有的是商量的余地,钱宇已经落于下风倒也不怕他敢对毅倩做什么手脚。至于演戏谁是不会么,这思绪细细一捋通澈毅行的脸上便也是重新挂起没有一丝不自然的笑意来,对一直坐着喝茶的刘家拱手道:“原来是刘府丞刘大人,原以为你不到下方主持大局只道是与云大人一样身体不适了呢。原本想着还要寻一城内名医到贵府给你瞧瞧去,没成想到这阁楼还能看见您安然喝茶!知道大人没事,小子也是安下心来了……”
虽然明知这毅行是对着自己说话,但这刘佳仿佛就是着了魔一般只盯着眼前茶水不断抬起粘一下嘴唇接着再放下,在这场面尴尬许久连眼皮都没有抬起看他一下。
钱宇见此气氛哈哈一笑道:“刘大人晨间却是是腹痛难忍来着,还是某与他说了这有良药才是把他邀来的,因为病痛现在他神智还不太清醒,还请毅大侠莫怪。莫说废话了,快来请坐吧。来人,贵客来临,上好茶!”
毅行被邀着坐下,眼见钱宇脸上那副热情的表现,却是深深叹了口气道:“不是某不想帮钱老爷,实在是那黑胡子嘴太快了。方才你也瞧见,这些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是人山人海,毅某人身负重命实在是不敢欺瞒那些百姓,所以说今日之事是毅某对不住江南诸多世家,改日一定清酒赔罪。一定,一定!”
自此江南世家的脸面已经是丢光了,也彻底是失去了民心,只是一顿酒食就能解决这百年积攒下来的名誉,能让那些愚昧的百姓重新相信我们么?虽然心中愤恨,但钱宇脸上还是做出一副笑眯眯的神情道:“不妨事,只是一条狗胡乱攀咬罢了,某相信公道自在人心那些百姓知道真相后自然是会谅解的。再说这事也怪不得义士的头上来,早就听闻吴王委托了一要务于你,日夜兼程赶来,也不知是何等大事这般焦急。如若与我世家有关,能否告知钱某一番?”
在得知这钱家老爷并不怪罪自己之后,毅行轻松般的吁了一口气,转头望了一下窗外情形,指着那还在高台上大口吐着唾沫不断自圆其说的常安释怀的大笑道:“某就说江南世家怎会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原来都是这些海贼胡诌的,浪费了我一番心力。瞧他这样子肯定是在胡言乱语蛊惑百姓以求一条活路,放心,只要我毅某在南通一日肯定是不会冤枉了世家的。但…要是事有属实我也是无能为力了。至于重任么,呵呵,说来也无妨,吴王只是叫我在城外军营中拿一份密件,说是与这些海贼有关的,某才刚入城中还未去军营看过所以也不曾知道这里有描述了些什么事情。”
“哦?到底是什么密件这般要密,居然是放置了军中!”钱宇胖胖的圆脸上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神色。
毅行摇了摇头笑着回应道:“我也不知,不过从吴王零碎的话语中得知是从这些海贼在攻城时遗漏在船上的机密要事。好像就是如那常安此时所说的那般,在海上每一次的劫掠与着那些神秘人交换钱粮都有记录下来。也不知谁人会如此大胆,居然会纵资这些海盗让他们肆意航行海上,叫某拿到了那密函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一听那密件居然是那海盗在日常出行时所记录下来的事件,钱宇猛的一挑眉头不禁出声道:“想不到这常小子居然…居然如此的卑鄙,他把着这些事情都记录下来肯定也会打着不好的主意,要不然这些本就卑劣的海盗为何会多此一举,如此行径真是可恶!”
毅行与着钱宇一起大骂了一番卑鄙的海贼,之后还不知有意无意的两人的话题又是转到了毅行是如何在庆元大发神威劫持方国珍,耍得城内方卒团团乱转,最后挨到大军到来攻破庆元的丰功伟绩。而一旁的钱宇也是再没有提过关于海盗密函的事情,瞧见毅大侠说的兴起一听那激动人心的时刻也不禁拍案叫绝,到了最后两个没什么文化的“武夫”兴奋之余也是做出了一首打油诗,自以为满意之下便叫那些仆役点评。
说的好、会夸赞的自然是大大的有赏,至于敢唱反调的两人一个凶恶的眼神瞪过去便是什么也不敢再说了。而在这两人闹腾之时,只余着刘佳一人始终面无表情在不断喝着茶水,一杯接着一杯灌下腹中去以至于到了日暮散席之时,他如鸭子般迈步走路时微微凸起的肚子朝着左右两边晃荡不已。
浪费一个下午的时间与着钱宇聊天扯皮,所为的也不过是脱身而已。而那钱宇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只不过他认为只要毅倩还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毅行始终是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的,至于这对江南世家致命的密函,钱宇相信最多明日早间他一定会安安分分的给自己送来。
此时,走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原本在那高台之上不断向百姓们大倒世家罪恶的黑胡子常安也是因为到了日暮时分被压入了狱中择日再审。现在所有百姓都是散去了,在这宽阔的街道上倒显得有些空旷,呼吸着凉凉的春分毅行心中也是松快无比。原本好心情突然想到今日所见到毅倩的状况,毅行心中不禁一紧。因为心中担忧,所以这朝着府衙走去的步伐也是慢慢加快了起来。
因为兄妹的关系,再加上今日在高台上的所作所为,毅行的名号也不禁在南通大臊起来,这府衙后院内从未见过其本人的仆役丫鬟也是对他恭敬异常。不管当日晚间的实质情况如何,但朱元璋确实是在那房中呆过一夜,外界也都承认了毅倩是吴王的女人。
在这有兵士严密防御的府衙后院不管多么受宠的臣子大将都会在此止步,但依托兄妹关系毅行却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属于毅倩的一处院落之内。
在这夜空中一轮明月的照耀下,看清这宽敞的院子种植着一些青竹到时显得些清丽雅致。毅行不自觉放慢步伐走至了属于毅倩的房内,轻轻一敲门映入眼帘的没有他预想的清丽面容,却是那神色焦急的贴身丫鬟。
一见她的神色毅行就暗知不好,在那丫鬟告知他夫人一日未曾回来时,心急之下他倒也未曾慌乱神智而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毅倩的武艺在暗杀时恐怕是还不弱于自己,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吴王的女人,就这钱家的老爷倒也没有那个胆子去胁迫她,就钱家在这吴军面前恐还怕是不够看的。如此说来,那就是这毅倩是自愿的了,只是让她自愿送上们去当那人质那又怎的可能,只可能是有不知名的原因让她不得不这么做。
在仔细询问之后,毅行在得知自吴王南下之后毅倩时常会全身疼痛或是咳血不已,而不得不隔一段时间出府一趟寻求秘药之时,他就是完全都明白过来了。这般下毒控制的手法太过于熟悉了一些,以至于毅行只是脑中一想就是完全明白了。
想必也是毅倩不知何时中了钱宇下的毒药,在无解之下不得不听命于他,而今日在那阁楼之中自己叫她也不答应恐怕也正是这个原因。说不得钱宇卑鄙,毕竟毅行以往为了目的也是没少干过这缺德事,也只当是报应不爽了。
今日钱宇故意让自己看见毅倩的身形估计就是想用她来胁迫自己,而他此时想要的恐怕也是要自己帮忙洗脱那些世家们的罪名,挽回在百姓心中的名誉。最直接的方法莫不过是把海盗的密函交给他们,再是寻时间在高台之上亲自向那些愤恨的百姓们解释了。
毅行叹了一口大气,想不到这转来转去还是逃不脱这怪诞的圈子,到头来还是要被这些世家牵着鼻子走。在毅行心灰意冷的就是要回军营取密函打算明日一早给那些世家送去之时,只见那原本还懊恼无比的贴身丫鬟忽然怪叫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便是回屋中拿出了一份信,吐了吐舌头道:“这是小姐出门时交与我的,说是待大兄来时给他看,也是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倒是一时给忘记了。”
顾不得多少,快速拆开纸张浏览一遍,在得知毅倩中的毒无解想要冒死刺杀钱宇之时,心忧时毅行的脸色便忽明忽暗起来。猛的一攥信纸,毅行便是决定先去军营拿密函,一切事情等到了明日找到钱宇再说。
毕竟世家的把柄在自己手上,就算毅倩刺杀不成反被抓捕住,她也肯定是会没有危险的,而要是万一成功而遭到钱家的供奉护卫高手围杀……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去阻止了,毅行叹着气息只能让城内守卒多加注意,一旦察觉城内出现动静便是调集大军围困钱家。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他相信毅倩的判断既然她是说这毒无解那毒性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是现在到了钱家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被钱宇抓住把柄惹出事端,只有这般拿了密函待有一夜时间细细筹划过后,想出一些解决的办法再是去钱家摊牌。毕竟有准备总比现在鲁莽前去要好的多,只要有毅倩掺杂的事情就会让他显得慌乱,再不济心境调整好了才能够接的住明日来自于世家的怒火。
这一夜对于毅行来说是过的漫长无比的,如他所预料的一般钱家于昨晚发生了一场大动静,但是还未等那些守卒聚集兵士有所动静很快就平息了下去。总的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还是在吴王下南方作战的敏感时候,吴军在得知钱家能够自己解决好自家事情之后,为了不引起城内百姓的恐慌便也是没有发兵前去。
第二日清晨,南通城如往常时辰打开城门让百姓自由进出,就在这熙熙攘攘之间迎面走来两个人却是引起了守卒们的注意。
一个浑身圆圆胖胖的青年手指东指西指的那两瓣厚厚的嘴唇不断上下翻飞也不知是在述说着什么,在他旁边则是一个一场高大的身形陪衬在一旁,那张原本威严无比的大脸却是在憨憨的傻笑着。本来形形色色的人不是没见过,而那些世袭几代的城门守卒也都是见多了,就这两个人虽然是特别了一些但还并未触犯什么忌讳。但其中的一个守卒见这两人特别是那个胖子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仔细一回想这不就是以往南通西市一霸的梁宽梁小胖么?
这守卒遇见故人脸上没有露出激动与缅怀之色,反而是露出一丝阴冷,想必与着梁宽的往事也是不太美好。就在梁小胖不断向着一旁王大傻解说着自己的家乡是如何美好自己当年如何威风之时,才过城门忽然就有一个大喝声在一旁突然响起:“好哇,梁小胖居然是你!”
突听一声大喝,梁宽惊的浑身肥肉都颤动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般在那目光慢慢挪移,余光看着在城门处手持刀刃的守卒是着自己老朋友时才算是松了口气:“你个曹八声响怎的那般大,以往时胖爷是没给你治好大嘴巴的毛病不成?”
说起梁宽与着曹八以往可都是西城西街市中的两霸,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所以这两人因为地盘之争也没少干架。也就是这种氛围下无意中伤了一个看热闹的世家少爷,而这少爷在世家中还地位不低,这下可是惹大麻烦了。梁宽在自知无路可逃下也只好拿着一卷倾家荡产买来的翡翠点心上府去看望赔罪。
本来对于世家来说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人都是朋友,而这梁宽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至少也是管理一地的菜市霸主。本来那少爷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咽不下这口气才在外面放出消息而已,所以说世家老爷相比较下还是有意要招揽于他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入府,受如此礼遇,本就是民间小子出身的梁宽激动之下就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结果在这宣布忠心的当口突然感到一阵内急不得已只能先去如厕一探了,怀也就是坏在这里。在焦急去茅房时梁小胖又不认识这如公园一般的路,胡乱闯动之下也就到了一处小姐的院落里,而这小姐还是有着喜欢露天洗浴的癖好,这一撞上梁宽两眼便都发直了。
在那时作为一个混混头子肯发是要带领着小弟东奔西走不断巡视着自己的地盘的,而且还要时刻担任大群架的主力选手,这身材自然是保持不错,那消瘦的梁宽鼻若悬胆的模样还当有一种丰神俊朗的感觉。所以说在这小姐看着这来人是帅哥两眼发痴还未尖叫出声时,梁小胖一见那人全身肉团的模样就知道是要坏事。
赶忙逃出院落时那一声尖叫声突然响起把着他的尿意都给吓没了,那胖胖而且脸上布满痘痘坑陷的小姐就是这处世家老爷的亲妹子。想着平日里坊间传闻这人飞扬跋扈的神情,梁宽顿时就知道自己惹祸了,别说与世家和解了,就是在那蛮横小姐手下保得一条小命都是不错的了。料想这事还不至于迫害家人,回到大堂后言不由衷的再与那世家老爷糊弄一番便是请求告辞,至于投诚的事情表示自己会好好想想。
逃也似的离开府邸之后,回家后就收拾一番行囊与父母兄弟说辞几句,便赶忙出了城。在这古代交通不便又是举目无亲,梁宽彷徨之时便一路南下投了方军成了一个光荣的伙头兵,在之后化悲愤为食量吃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只是这梁宽一走可就苦了那曹八了,这西市的一个死对头倒了,还不待高兴那雷霆怒火便是降临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不知什么大道理,但没少勾心斗角的曹八也是预感是自己脚下这片土地是被人看上了。四处打听得知针对自己的是一门世家,与他们相比自己就是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深有自知之明之下,曹八想起自己得罪的那个少爷也是那世家的人,还以为是这报复来临了。
暗恨这梁宽跑的快之时,他也拿了一半家财买来的珠翠上门看望。而这时那老爷也知道了这该死的混混对他妹子做的那般猥琐之事时,心中便就把那些不良人给划了一个大大的叉号,相对的他此时的心思也是越发大了起来。这西市是一定要得到的,但这里头烦人的地头蛇却是一个不要全都剔除出去。所以在曹八来时自然也就是没有那么好的脸色对他了,吃了一顿挂落在得知这世家不再针对自己之后,未免惹那老爷心烦再改变主意便也是连忙退出府去。
还好只是拿出了一半家财,至于另一半这么多年搜寻来的灰色钱财也够曹八安生过完下半辈子了。不被钱粮烦忧的安生日子可是那些平民百姓梦寐以求的生活,但这曹八骨子里就是不安生。既然这混混头子是当不下去了,那就是没有别的门路可以做么?
对于那些世家高高在上的态度,既伤了曹八那微小的自尊心也是让他心里产生浓浓的羡慕。世家那千百年的传承他也肯定是做不来的,除了这般那也就只能做官了。只是上头没有亲朋好友罩着,做官哪有那么容易的。低官不好做,高官也没人会让他去做。所以曹八瞅准机会拖了门路花些钱财便是买了个城门守卒熬熬资历,时刻观望形式准备拿着这最后的身家搏一个出身!
但这一熬就是两年也并没有什么好的机会出现,倒是在这段时间里曹八弄清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这世家本是针对梁宽而去的,自己只是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心中愤恨了两年,时至今日终于遇见了那大仇家怎能不让他兴奋莫名?(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七章亲卫还是锦衣卫?
曹八做了两年的城门守卒,见惯了高门世家,又怎的学不会察言观势。虽然心中愤恨,但是瞧见梁宽身后那个大块头,在这春日里裸露出来的肌肉,再看自己周边几人都是小胳膊小腿的模样恐怕还不够他一顿打的。
要是人被打了,这脸也就丢大了,更甚的是这饭碗可能还会丢了。毕竟没人会养一群废物,而且还是看守城门这一重大的要务。两年下来,曹八也不是没有什么人脉的。
一瞧见他们两人风尘仆仆的模样,行走立卧之间倒是有军人的作风。再是根据以往坊间传闻所说这梁宽投奔方军之事,脑袋瓜子一转便是要把他们给安排到敌军密碟的事情上去。又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要是被那些严谨的吴军军士抓住,最好再是被送至大名鼎鼎的密碟司的锦衣卫处,就这两人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心中打定主意,便是朝着一旁的守卒兄弟低声细语一番。那守卒一见这大块头扳起脸凶恶的模样也料定他非同常人,再根据曹八一说也越发认为是敌军派来的密探。不用他人催促,便是一溜烟地向城楼的阶梯处跑去。
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那便是拖延住他们两人了。曹八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就好似老朋友好久不见般的激动道:“梁宽还真是你,看你这体型要不是神色相似某一时还真认不出你来了!回来好,回来了就好!等着,今日入城一定不醉不归。”
料想着自己逃了之后曹八的日子肯定是不太好过,这不都沦落成了一个城门守卒。但看他满脸兴奋浑身激动的模样,真是为见到老朋友而感到高兴。梁宽本就是一个你对我好那我加倍报答你的性子,一想到是自己连累了他心中也过意不去,看他此时又全不介意的样子顿时就把曹八给当成了兄弟。
一见自己等三人站在城门当口阻挡了百姓通行,为免给曹八惹麻烦,再加上这遇到了老朋友时的兴奋,梁小胖便是拉着王大傻走到一边,三人聚集在一块便是叙起了旧来。
王大傻自顾傻笑,而梁宽与着曹八却是在各自炫耀着以往时的在街头作战的英勇事迹,谈到高起之时两人真是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兄弟一般落下了释怀往事的泪花。
曹八一手拍着梁宽厚厚的肩膀,劝他不必伤心,至于另一侧的耳朵便是在听着身后的动静。一听身后传来密集而又整齐的脚步声,再加上那些百姓们惊恐的叫喊声,这哪里是不知道是军队来了,曹八的脸上也不禁挂起了一抹阴损的笑意。
在所有人在为这些突如其来的军队惊恐时,虽然曹八心中恨意不断,但他在做守卒这些年以往的鲁莽被磨砺掉,城府也是自然有了一些的。现在他与这梁宽还是好兄弟,他的事怎能不管,不然给别人留下不顾兄弟情义独自脱逃的话柄,不说以后还在这城门处混就是以后升官没有人支持那也是不行的。
权衡利弊,曹八便是连忙跑到将军座下跪地恭声解释道:“将军饶命啊!虽然我这两个兄弟以往是方军的人,但他们性情耿直,却都不是探子啊!大人,大人……”
本来这将军还在这城门处四处观望探子到底是谁,顺着这城门小卒手指的方向一望顿时就见了那守卒口中所描述的大个子和他旁边的胖子。都是军伍人,虽然这大块头浑身憨傻气掩饰的很好,但是这将军运用他异常锐利的眼睛还是一下就能看清他眼底的那一抹清澈和缠绕在身间的嗜血气息。不管那猥琐胖子,就是这大块头也一定是百战的战士。
这将军才不管密探不密探的,现在整个江南都是要被吴军收复了,就这两人又是能起多大作用。见这么一块美玉,骑在大马上的将军顿时就是想收入军中。男人头可断血可流就是眼泪不能掉,叫人隔开这座下不断哭诉的孬人,将军尽量在脸上挂起一抹亲切的笑意便是骑马朝着城门处那两人行去。
因为方才曹八的突然走出,跪在那将军身前指着他们不断哭诉祈求着什么,又见骑高头大马的将军朝着他们走来,梁宽两人顿时就知晓这些兵士是朝着自己等人来的。本来就是庆元南营的兵士,现在纵使有两张口也是说不清的,想逃,这又能往哪里逃去。
那将军看来是早做好了准备,不但是城里聚集包围了兵士,就是那城外都已经排列好了一队队的骑兵,就这两条腿如何是能够跑过那马匹的四条马腿。逃无可逃,又见那将军原本就狰狞的脸上突的挂上一抹笑容,眼见他狞笑骑马走来,梁宽心惊下本能的就是向后缓缓退去,但是身后那巨大的身形起到了很好的阻挡作用,让着梁小胖再不能往后退去。眼见身披盔甲的将军越来越近,仿佛已经看到一抹刀影向自己扫来,梁宽不禁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尔等何人,可是方军之中的密探?”将军看也不看那吓的紧闭眼睛的胖子,眼睛直看那一直盯着自己的大块头问道。
虽然说的话声响是大了些,但是王大傻却能在这其中感到他并没有恶意,而且好像他还是在极力控制情绪隐约露出些亲切的意思。既然没有危险,他也是继续傻笑的大声回应道:“我们是从庆元来的溃卒,听说往北方能有饭吃,我们就来了!”
一直紧闭着眼睛浑身颤栗的梁宽一听这王大傻居然是把着自己两人的底细都给抖落出来了,心中想着:完了,完了,要被这愣头青给害死了!
但接下来没有那雷霆般的怒吼与兵士们急忙过来擒拿的声响,只听那将军哈哈一笑:“本将知道你们是庆元的溃卒,很好,我喜欢诚实的人。某乃邓愈,官至吴国将军统御千户。知道你们回城是有事,待你们办好事便是来这南城外的军营内报备,入营只需说我邓老六便是,哈哈哈……,大块头你放心,不管你吃多少某都养得起你的!”
一听这将军是来招揽而不是找麻烦的,梁宽与着王大傻齐齐松了一口气。虽然这邓将军更加看好这大傻子,对他梁小胖是爱理不理的,这江南四处战乱青黄不接的时候正为后路发愁时,这入了营就能解决衣食问题就是正好解决了心中所虑。还是在这一直打胜仗从未败过的吴军中从军,有周围兵士保护安全性自然是没得说的,而且这乱世除了当兵那还能有什么好出路,再加上有这将军的照拂那升官还不是指日可待……
脑中浮想一阵子,忽然察觉这将军还在等候答复呢,而能指望身后这王大傻答应他么?心中一惊,梁宽赶忙睁开眼睛,就是要下跪答应之时忽的一声熟悉的大笑声从侧后边传来:“还以为刘将军干什么出动这般大的阵仗,原来是要招揽兵士啊?那还真是可惜了,这两人自庆元起就是我毅某的人了,将军是要与我锦衣卫抢人么?”
自朱元璋把着北上南通与世家谈判的重任交给自己起,毅行便是料到吴王很是赏识自己而这一次北上之行便是做的考验。而想来想去除了锦衣卫,毅行想不到自己这异人还能够干些什么。想来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把这事完成之后赏赐的官职应该不会太低才是。
本来还不在意做不做官,就是为了这些江南百姓打压世家他也就是毅然来了南通,可是自毅倩中毒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想了一夜这权利还真是唯一可以破解那些世家的东西。只要有了权利,他也就是能够让人在全天下搜寻名医给自己妹妹医治,本来是毒那一定就会有破解的方法,天下之间也不缺乏奇人异士。
而在此之前那便是要拥有至高权利,最好坐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衣卫指挥使,这样手里的权利越多资源也肯定是越多,只为救妹妹性命想必吴王念在以往情分和他现在的作用下肯定也是会全力协助的。虽然有可能会被委任锦衣卫的高官,可毕竟只是孤身一人没有左膀右臂难道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么?就在这有些喧闹的南城城门处,一见那高壮与胖矮的两人,毅行的眼睛便是一下就亮了起来。
邓愈一听来声正暗恼是哪个不要命的忽然就是听见他所说的锦衣卫字样,这可是直属吴王麾下的密探,不管他再受恩宠招惹这些耳目总归是不好的。抬眼果然看见城门处立着身穿白衣的毅行,瞧着他那普通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神色,仿佛就是吃定了自己一般。
这两人是庆元来的人,看那胖子看着毅行眼中露出惊喜的模样恐怕与他说的是**不离十,这么好的苗子过个几年再不济也能靠着身板做个亲卫头领,放了过去岂不可惜?
邓愈忽的哈哈爽朗一笑道:“锦衣卫与我吴军本就同属一家,分什么你我。就是这高大的块头做密探你说可行么……,既然如此话也不多说了,让他们两人自己选择是入你锦衣卫中,还是做本将的贴身护卫,对了,还有你这胖子也是一样的待遇,不过你们两人得一起来才是!”
贴身亲卫啊,这可是亲信之中的亲信!瞧这将军年纪轻轻已经是统御千户的千户长了,以后肯定是前途无量,跟着他也会水涨船高。虽然很是心动,但梁宽知道这将军更加在意身后王大傻的决定,至于他一人前去只怕做个小兵还嫌吃得多。
不知身后这人是什么决定梁小胖只能紧闭嘴巴以防说错话,在这安静的城门口处,在那重重人群下准备看热闹的曹八却是早已经惊呆了。“将军亲卫”这是多么神圣的职责啊,如今却是要便宜这运气这般好的胖子了,再不济就是那锦衣卫也是比这城门守卒要好的太多……
而在所有人目光转向那只会傻笑的大个子时,只见他理也不理那高头大马上的将军而是向着那白衣公子傻里傻气的问道:“锦衣卫,能吃饱么?我们两个可是吃的很多的。”
只见毅行坚定的点了点头,王大傻毫不犹豫的指向他笑道:“那就是锦衣卫了!”
对于这决定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因为就是那些市井小民都是知道锦衣卫虽然是吴王耳目,但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哪里会有这军队中的将军亲卫来的重要。虽然邓愈有些心有不甘,但是话已经说出去而那大个子也毫不犹豫的选了,身为一个一言九鼎的统兵将军怎的会有言而无信的事情发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是没了再留下来的必要,阴沉着脸色一招手便是让兵士们都撤了回去。
就在临走之极想了想觉得这也并没有什么好生气的,邓愈又是恢复了以往爽朗的性子,哈哈一笑在马上朝白衣毅行拱了拱手,眼睛最后再飘过那一直杵立在城门处的两人,便是头也不回的策马向城内行去。
见那将军一句话未说便走,这事情也终于是解决了,梁宽松了一口气。现在自己两人也是这白衣公子的兵了,说来他易容成刘先大人时便一直瞒着他们,到现在还不知这顶头上司姓甚名谁呢?
眼见他们两人走来,因为在这城门处耽搁一些时间了,所以毅行也就直接快人快语的道:“我叫毅行,现在来说还不是锦衣卫的人,但很快也就是了,以后作为我的亲信自然是不会亏待你们的。话不再多言语了,先跟我来,去钱家。”
南通钱家!梁宽眼睛中的精光闪烁一下不禁微眯起来,说来他的仇人也正是钱家呢,看这毅大人的面相并不好,估计也是要去找麻烦的:“大人,不知是何事?报与我们两人知晓,到时有要帮助的地方自然也是方便些。”
对于这梁胖子毅行也是相处过一天,知道他备懒的性子,一见他忽然是转变脾性了一般胖胖的身子内顿时充斥着干练的气息。想不到这人对于钱家这么上心,那也倒是正好,微微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刘先,至于他…怕是早已死在了混乱的庆元城中。至于钱家的事,可以告诉你们是有仇的,具体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吧……”
……
钱府巨大的府邸内还竖立着一片片的园林,一片郁郁葱葱之中,夹着一条经年累月踩出来的尺余宽小径,两片树丛繁密,道路两旁点缀着一些红的黄的花儿,充裕着春日的气息。
此时在这条小道之上走着两个人儿,一高一矮,一胖…两个都非常的胖,走在小道上脚步一深一浅却是非常的律动。
沉寂许久,终于那个高个的人忍耐不住了,转过头来用浑厚的声音说:“钱小姐,以往的事情还真是不好意思,某也真不是故意的。想小姐也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几年来不断照顾我的家人了,某这厢还是谢过小姐了。只是现在还有一事非常紧急,我又不得不说,所以……”
“嘘!呵呵,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这那毅家兄妹的事情么!今日早间自城门处消息传来,而现在你这冤家又是登门,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么?只是…只是你这人两年来就真的没有想过一丝人家么。你那家人我都照顾好了,每一次登上你家房门你知道我是多么想风光的走进去,而不是这般偷偷摸摸的……”
听着这钱小姐清丽的声音,幽怨的语气,要是一个扶柳美人说这话,那是何等**的存在啊!可是望着这水桶一般的身子,那如磨盘一样宽大的脸上还密密麻麻布满痘痘。这两年过去,小姐都已经快二十岁了吧,这年少时才长的痘子怎的还没有消散。
见她左右说着那些琐事,话题就是不转向正题,而自己却是没有多少时间再耗下去。梁宽心中一发狠,打断了她不断叙说的话语,直呼其闺名道:“阿月,你知道的,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了!而你又是这般的贤惠,某承你恩情这辈子是还不起了。只要…只要你能帮我救出那毅家妹子,我无以报答…就是娶了你又怎样!”
钱月一捂在这大脸下承的有些小的殷桃小口,脸上神色是显得那样吃惊。不过一会儿那双睁大的眼睛便渐渐眯成了月牙儿:“就你?都是没有以往帅气了呢,要想娶我还是先减肥吧!嗯…见你这般诚恳的样子,那便是跟我来,不过你时刻要记得今日的承诺才好!本来就是见大哥以一个弱女子的来要挟人家,这种行为就是欠妥当……”
虽然这钱家小姐嘴巴是碎了些,左右把不着正门,不过总算是在自己以身相许相许之下给答应了下来。梁小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一见前面那宽大的身形停下来催促自己了,梁宽赶忙答应一声便是迈着那双粗腿快步赶了上去……
钱家正堂,虽然说钱家家主平素里是喜欢鲜艳奢华,但是那谈论正事的重要场合之中他却是非常喜欢朴素低调。而这宽敞的正堂也是如此,别的什么装饰都没有,就是摆放了一条长长的木案以供家族族老门商议之时使用。
此时在这条异常长大的的木案上,一身绸缎红衣承托出浓浓奢靡的钱宇与着那一身朴素白衣的毅行两相对做,两人中间隔着木案所以距离隔得很开,相互不断对视着谁也都没有先说话。
毅行因为是要尽量拖延时间给梁宽制造机会,所以他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尽量把着谈判的时间延长。而那钱宇却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在他心中越是在这种时候谁先说话也就越是落了下成,以往谈论生意时他也是这般来做,等别人先说话找出话语中的弱点不断打击,谋而后动一本万利!
两人坐在那儿干瞪眼也不知是多久了,也许半个时辰也许是一个时辰,没有外面太阳参照,没人报备,也自然是没有时间观念。就在毅行再也忍不住不断抖动着身子,要去挠挠那发痒的小腿之时。忽然前方木门大开,一阵刺眼的阳光射来,毅行隐约只是看见有一个仆役快步前来不断在钱宇耳旁诉说着什么,而这钱家老爷听此消息之后,原本脸上括淡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激动的闷哼一声挥手叫那仆役退了出去,之后只把一双阴霾的眼睛盯着那伸手在桌下挠着小腿,脸上不断露出舒爽之意的毅行。
“毅倩已经被劫持了,那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有人说今早在南门处看见过,且是你毅大人的人。大人既然坏了规矩,就现在来说我们也是没有谈判的必要,你还是清回吧。”
虽然这钱宇得知毅倩被人劫走之后脸色阴沉无比,但是听他话语之间却是没有一丝慌乱之意。带着深深的疑问毅行大笑一声道:“要说坏规矩还不是你钱家老爷先坏的,我这充其量也就是解救人质而已。难道你就是这么确认你下的毒,天下之间真的就是无解的么?
呵呵,今日来不为各人恩怨,现在摊开牌我们来聊一聊正事,是关于吴王与着你们这些江南世家的。这海贼所撰写的罪证我们可以是不会公白于天下,自然也不会去给你们解释着什么,你们肯发也是知道这其中原因。百姓么,传来传去也就是一些谣言,要是我们不找你们世家的麻烦不把这罪证确实按在你们身上,让他们谈论一段时间待新的大消息传来,比如说吴军攻取了浙西全境的消息,方军全军覆没之下他们自然是没空谈论你们了。”
一直盯着这钱家老爷脸上露出的神色,虽然那阴霾渐渐隐没下去了,却是并没有露出什么其他表情。毅行笑了一笑继续道:“……吴王想在海外做生意,想要在这丰厚海贸之中夺一杯羹,自吴王第一日到南通召见你们这些世家时所为的意图就已经是很明显了,想必你们也不会不知道。但是我们有了这么多罪证,你们的把柄握在我们手中,至少这生意的一多半必须要吴国占据。要这么多的钱,目的也就是为了全力北伐,不知钱老爷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八章回师金陵
毅行是知道要想别人相信自己所说的话,那便是把话说的真假相参,这样就像那五花肉一样肥瘦相间。但不管肥了瘦了都会影响他的滋味,凡事也都会把着一个度。
做生意么,不就是漫天讨价坐地还钱么?索要一多半的海贸生意那是不可能的,江南世家是大大小小上百家组成的而不是他钱家的一言堂。而且吴国马上面临北伐诸事,还腾不出手来接受这些繁琐的生意,但这大头还是要尽可能放在自己这边,收取更多的赋税。
“哎~,既然是为了国事为了北伐,再怎样我一心求安定的江南世家都会让步。但这一多半确实是不行,因为只这江南大大小小的世家加起来都有两百余家,一旦利润都给了吴王我等都是没了活路。所以,这是不是得……”
还未等钱宇说完话,这时那道木门一下又被打开,外面刺眼的阳光一下也都照射了进来。这奴才怎的这样没规矩,钱老爷花着眼刚要发怒这时只见着一身便装的“仆役”根本没有向他那处走来,而是直接走向了毅行处。
随着那人在毅行耳边一阵细语,只见他那张永远都是挂着淡淡笑意的平凡脸上忽的一阵巨变,待那人说完他的脸色也是重新归于无波。钱宇见他露出沉思状也不便去打搅,吃着茶过了一会儿只见毅行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道:“事情有变,吴军马上便回转北上直接回师去金陵,吴王恐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与你们细细谈判了。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就快人快语了,话说的不妥之处还请钱老爷莫怪。现在吴王已经把这江口处的舰队与同世家之间商谈事宜都交与了我,而吴王本来的意思就是世家商船必须要交税,具体怎样的流程与条例到时自会有专门的官吏告知于你们,而这占据多少股份的事情到时你们也可一起与他们商议。
而今日我们要谈的事情,主要还是征战海外之后那些港口空缺出来的商铺是怎样行商与口岸商货安排的事情,而这么大的份额不但是吴王没时间去管理就是你们世家也都吃不下,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联盟一处,只是商业上的联盟。钱老爷也是知道了我们缺钱之事,所以说这占据的份子吴国必须得是得占据一半以上,让吴王有绝对的话语权。而你们的任务除了是行商之外,还要协调好这些海外港口的物价与百姓诸事,不知钱老爷已然否?”
如果由吴国出兵攻打那些海外小国的港口,他们这些世家豪商再是以无穷商品做善后的事情,这样对于这些世家们来说也是很好向海外扩展势力的机会。至于吴国占据一半股份和收取赋税的事情,这也完全不是事儿,毕竟吴王才是这主事人,要是他不拿大头坏了规矩,猜忌之下谁也是不敢去瓜分剩下的东西。
想明白了,钱宇直起身向毅行鞠了一礼拱手道:“这所说海外之事某大略清楚了,而那商业联盟恐是要与其余世家商议统一决定后才是能够答复大人。”
得了钱宇的准确答复,毅行脸上也是重新扬起灿烂的笑意,两人站起身子四手握拳好似就没有现前那勾心斗角一般笑的很是欢畅。
第二日一早,世家效率出奇快的决定好了商业联盟之事,一个个也都是举双手赞成。实在也是没办法拒绝,不但是朱元璋占据江南成为这唯一霸主后不得不听他指令外还有是利益上的同步,很是让他们心动。
因为昨晚就有快船送来信件叫毅行一旦解决了世家诸事,那便是赶紧率领舰队去海外征战。因为已经是把自己当成了吴国的人,加上毅倩还身患重毒这钱家送来的药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所以毅行异常的想要把这江南的事情办好办完美,给吴王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所以在得了世家们确切的答复之后,毅行也不再迟疑,当即把那些已经试航好的海上巨舰都召集到江口码头处。再是在那些世家老爷们面前表演了一下海船的超良性能和船侧火炮高强的杀伤力,以增强他们对于吴国海军的自信心。
淡水资源、火药辎重和那些水师兵士都已准备好登上了海舰,毅行不再迟疑叫上了那些世家们推举出来的代表人物一起登上巨舰那宽阔的甲板。
就在沿岸那些聚集着满带祝福百姓与着那些世家老爷们满是希期的目光之中,十三艘海上巨舰便毅然朝着江口出海,向海外小国征战而去……
自那些巨舰出海三日之后,在浙西之处的吴国大军也终于是把那些散乱的浙西诸县平定,也是来不及再收拾这因战乱而变得一塌糊涂浙西地方。确定已经平定地方那些溃卒再弄不起什么乱子,吴王朱元璋当即决定留下五万吴军与着那些编外的十万张军由大将韩汉忠统御留守浙西,务必把着这地方的溃卒都抓捕消灭掉。
在这之后,吴王也是率领着仅剩的十万吴军快速北上,在过了姑苏与南通城时只是在这两处各过一夜安排事物,第二日晨时便继续率领着大军向金陵行去。
之所以让朱元璋乃至整个吴国这么紧张的原因那便是这帖木尔生气了,他在得知自己被这低贱的中原汉奴欺骗之后终于是发放出了雷霆怒火。不再管他与着中原大地距离多么遥远和那些正蹲守在暗处不断添舐伤口的三大汗国们的窥伺,直接派遣了使者向那大都元廷去要求结盟。因为同为成吉思汗子孙的情义,他帖木尔会出二十万大军远道前来中原作战,帮助这元廷剿灭乱贼之后,也只需朱元璋的人头作为报酬就够了。
这帖木尔派来的二十万大军可不是那些已经退化的蒙古大军可以比拟的,这二十万连年征战在穷山恶水里慢慢成长起来的大军,每一个战士都是从刀山血海里爬出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这二十万大军也完全可以是当做四十万大军来用,甚至战力可能更强更多。而且这还是帖木尔主动提出来的结盟,不但是粮草牛羊自备,他们在客场作战下主动权完全是可以握在这些主人翁的元廷手里,这样好的事情他们又怎会拒绝呢?
因为这是在大都朝堂上所决定的事情,所有官员都为这帖木尔特使打抱不平大骂朱元璋无耻之时,那些已经投向于吴国的官员也在这其中咒骂不已。当然这元帝敢这样开堂公布也肯定是不怕这消息传开的,所以这帖木尔与着元廷结盟的消息才能够第一时间传到了正在浙西征战的朱元璋耳朵里。
因为知道一旦让两国联盟北伐之事肯定是要受到很多阻挠,所以朱元璋才会这样急匆匆的解决好浙西诸事之后便快速回师,而海外征战这样重大的事情也是全权交付给了毅行。
朱元璋此回金陵便是要准备称帝然后积蓄势力北伐了,而在这其中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与其余三大蒙古汗国的特使商议结盟的事情。既然帖木尔与着元廷已经是向天下宣布消息结盟了,自古以来国家之间的处世关系便是敌人的敌人就是可以拉拢的朋友,所以另外三个汗国与着南方吴国便是有了非常融洽关系的桥梁。
只要四个国家的利益一致,就算是不同民族这其中甚至有着刻苦铭心的仇恨,结盟一事也不是不可以结的。
朱元璋所求的便是让这些塞外的蒙古汗国能够阻挡埋伏那远道援助来的帖木尔大军,相对的条件也就是朱元璋会全部放还三十万蒙古军并且这赎回兵士的钱银也可以尽可能的减少,然后在这一段相对和平的时间里朱元璋会积蓄全部实力全力北伐,务必在那些援军赶来之时把处于大都的元帝、元廷官员全都驱赶到北漠塞外去。到时这元帝国已经是名存实亡了,领土都已经全部丢失的国家又怎会是使那些以利益为第一的蒙古人去发那个善心去救援的呢?就算这帖木尔对朱元璋有再多的恨意,到时也一定会细细考量一番这样执意发兵值不值得。
金陵还是与往常那样热闹与繁华,从城中心的蛰龙街至四面城门密集百姓围绕,好一番民间盛景!
此时在这南门处,聚集了一批吴国官员而那些黑压压的百姓也是围绕在道路两边,他们不管身份如何都是一脸盼望的神色望着远方那宽阔的道路。
此时站在百官之首的是刘基与李善长,他们已经得知消息今日吴王的南下大军就会班师回朝,所以他们也是特意在这南门欢迎凯旋之师的到来。
但这已经是等待一个上午了,从晨间初阳升起之时就已聚集在城门处,现在这日头都已经快至日中了这大军怎的还没有来。虽然还是春日,但二月下旬的天气太阳却也是太毒辣了一些,不但是那些官员就是一旁站立的百姓都有些急躁了起来。
忽然前方烟尘渐起,便是看见一骑快马向前赶来,看他那双手向上高迎却是在传递着什么信息。大军要来了,刘基肃着脸一下直起身子叫着身后那有些备懒的官员都打起精神来。
在得知吴王将要来临后,很快那些官员百姓都重焕晨时的精神头,一个个双目放光好似就有金元宝要赶来一样。
因为焦急赶路,只是十几日时间便把这十万大军从浙西地方都给带到金陵来,紧急行军下整个军队已经是非常疲惫了。但是在得知前方有着官员百姓在特地迎奉大军赶来时,朱元璋为了不让他们失望也只得让亲卫传命让那些兵士都聚聚精神头,拿出如当日南下时的那副威势来。
朱元璋特地挑选来的兵士大都也是高大的北方人,自这北方被元廷和各路诸侯的联盟军祸害之后,这些北方百姓也大都是逃到了相对安定的南方来。而这金陵繁华能养人的活计也多,也是聚集了大多数的北方百姓,所以说金陵城也都是这些兵士的第二家乡。
只要人回到家乡那肯定也是要拿出自己最好的神色来,目的也就是让父老乡亲们看看自己的成就。更何况是凯旋大军的回归,只要能在步列在这军中那是多有威风的事。其实不用吴王多说,那身后的一群群兵士自晨间见快到了金陵,一个个早就把那擦的黑亮的铠甲从辎重车上翻出来穿在身上了。
一队队的兵士不管再怎样疲惫都是挺胸抬头一个个精神的不得了,反倒是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朱元璋见一时还没看到城边,弯着腰整个身子都是要伏在马背上了,怎么看也没有一点军人该有的样子。
要说来,朱元璋也只能怪这春日里忽冷忽热的天气,早上晨雾散起跟冬日间没什么两样,在这午时太阳一照又是回到了夏日炎炎的时候。加上朱元璋本就有些烦忧这北伐与谈判的诸多事情,身心虚弱下冷热交替也是不免的感冒发烧了。
也还好只是低烧而已,脑子虽然有些昏沉倒也是不耽误行路。在附近州县请了大夫开了副药便是与着兵士继续行路了,这烈日一照精神头也未免有些差了。
远远见到了金陵城边,就好似远行的孩子就要回家了一般,朱元璋珉着有些干裂的嘴唇好让它湿润一些,也让自己神色也好看一些,又直了直已经挺直的腰杆,在这停驻已经整理好军容的军队阵前手猛的向下一挥手大喝道:“行进!”
大军行进时前所未有的整齐,士气如虹一般向前不断行进着,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想要把自己最好的神态展示给相亲们看,好让他们瞧瞧自己的子弟兵是多么的强大、威武。这时他们已经不是了那在战场上冷血肃杀的兵士,而好像是一群群邀功的孩童,竭尽所能的展现自己的长处与努力,所为的也不过就是一句父老长辈的夸赞。
“咚…咚…咚……”
战鼓声每一次响起便是有跨出一大步,虽然这些兵士没有经过特地的训练,但也是异常的整齐与协调。排列成一队队的小方正,万军如一人行走一般的景象给那些经临过战场见过军队拼杀的官员百姓们带来了非常巨大的视觉冲击力。
甚至那些站在城池上观摩那吴国大军是如何强大的蒙古汗国特使、长老们也是被此景象惊的一下说不出话来了,在他们的心目中这种军队也是只有成吉思汗时期才会存在吧。那股军士间不断传来的肃杀气,竟让着这些一辈子身处于刀枪血海之中的蒙古人都给蒙住了,他们此时就感觉这些吴国兵士就好像是不可战胜一般,这每一声响起的战鼓声也是直打入了他们的心中一样。
这次无意之间展露出来的军演无疑是非常成功的,不但是给那些吴国百姓展现了自家的子弟兵是多么的强大,就是对那些因战败还有目空一切的蒙古人来说也是震撼到了心里去,至少在下城楼时面对以往低贱如同蚂蚁的汉奴们他们也终于是抬起正起脸来看待他们了,那永远都是高高扬起的头颅也终于是慢慢的低垂了下来。自此他们认识到,这些汉人已经不是以往时候任打任杀的奴隶了,汉民已经成长起来建立了自己强盛的帝国,他们是与自己平等的。
朱元璋是不知道无意之中制造出来的大军演会制造出如此之多的因果,他待进了城门实在扛不住便转乘马车一路昏睡着进了吴王府。刘基这时也是知道了吴王身体不适,他也便是执行起自己“宰相”的权利,让那些很是兴奋的兵士回到城外军营脱去铠甲可以回家探亲三日。
在这些兵士们一个个欢快的跑向那城外已经驻扎起立的军寨时,刘基与李善长等一众知道吴王病情的高官心中不禁有些忧虑。在这古代生病可不是小事,没准一个小小的感冒、流感处理的不好,那也是大有可能丧命的,毕竟古代也是没有那么多的抗生素可以抵抗病毒。
因为心急加上确实是有一些事情要与吴王商议,所以他们也是紧随车仗之后赶到了吴王府。这些吴国高官在金陵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见他们急匆匆赶来,倒也是没有哪个大胆的家丁护卫敢是阻拦。
待一众人步入正堂时,只见那吴王哪里有生病的样子,正悠哉悠哉的抱弄着他刚出生但从未见过孩儿戏耍呢。一见这些官员都来了,朱元璋好似早有预料的一般先让他们堂中椅子上坐下,而怀中的孩儿却是一直舍不得放下,待把这孩子哄得舒心睡着了便抱给站在一边的奶妈让她先带孩子出去。
眼中的目光一直随着那孩儿一直出了门外,心中再无挂念之下这病痛才是一下都回在了身上。晕晕乎乎的坐在了柔软的舒适铺着野兽绒毛的木椅之上,撑着有些晕红的面孔见着这座下一脸肃然却是异常熟悉的文官武臣。
从他们的面容上一个个扫过,朱元璋强大起精神笑道:“一个个都急什么,本王没在那箭矢乱飞的战场上送去性命,难道还会折戟在这小小的伤寒之下么?呵呵,知道你们出动这么大的阵仗不都是来看望我的,毕竟国事为大,刘基还是你先来说吧。”
刘基站起身来先朝着那说完话就闭目养神的朱元璋拱了拱手,再是背对吴王面朝众文武道:“这西察合台汗国与着元帝国结盟之事,整个天下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想必诸位大人都是早已知晓并且心中也有一定的想法了。
念吴王怀病在身,基也就是长话短说了……,要想北伐除了是各处聚集出强盛的兵士外,还是要有大义的名分才是能够名正言顺的讨伐元廷的。所以基提议吴王在金陵先行称帝,之后携新立帝王之威再加上控诉着元廷这百年来种种丧灭人心的罪证,一定是能够北伐成功的!”
听闻刘基说的激烈,朱元璋抬眼一看只见满堂文武的情绪都是被他带立起来了,全都是在高呼着北伐义行!一见这左边第二位处还有一人一直安然坐在椅子之上,露出一脸的沉思之色。
一见李善长那金锁的眉头,朱元璋笑了笑用手一指他,道:“百越有什么疑问,趁诸位都在现在就说出来吧。”
“禀吴王,称帝北伐一事微臣也是认为可行的,甚至到刘大人要携帝王大义全力北伐,也不禁拍案叫绝。只是诸位还未考虑一样事情,就是钱粮从哪里来?我吴国自建立起,还没有哪一年是没有四处征战的,百姓出产再多也是都消耗光了。
而要是北伐战端开启,百万大军一旦开向北疆,现在是春日时节又没有什么粮食产出,也正是农忙的时候。一征兵民间的劳动力一下子也都是抽调一空,没有影响农事就已经不错了,怎还敢指望能够搜集出大量粮税。而且一旦大战我等不但是要面临北方元军,还要时刻准备与帖木尔援军的决战,再加上疆域战线拉长这沿途粮食损耗更加巨大,后勤恐是一时跟不上大军所需啊!”
听见还有这般烦忧与困扰,刚从北地退下来还满身杀气的汤和一拍身前木桌,起身大吼道:“这不行那不行,一旦要是让那塞外的蒙古大军与着元廷汇合了,那还打个鸟丈啊!我们这一辈子就是要缩在这南方诸地不成?”
“是啊,是啊。等到秋收时再北伐那肯定是万万不行的……”
……
这堂内争论的声音渐渐响起,最后越吵越大声谁也拿不出一个确实可行的办法来。朱元璋本就头痛,再被这叽叽喳喳更是有突然一大吼的声音一震,只感觉脑袋之中嗡嗡作响一见又是这个汤十七在作怪,不禁一拍木案大吼一声道:“都吵什么吵,汤将军你这是在比谁的嗓门大是吗?咳咳咳……”(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九章做一切准备
见着堂下众文武终于是安定了下来,朱元璋好不容易才顺了口气,喝口茶润了润喉继续道:“这粮草的事情本王自有考量,也不用你们多做操心,就按称帝后北伐的条例办,到时粮草自然也会送来。眼见今日之局也是要找一些盟友,在北伐成功后把着元廷给赶到漠北之时,要让别人帮助我们拖延一番帖木尔大军才好。
至于这盟友人选,想来想去,本王也只能选择正处金陵要求我们放还三十万战俘的三大汗国身上了。虽然他们战力恐怕不行,但要是搞个突然埋伏拖延一下帖木尔大军的行进速度也还是可行的,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既然朱元璋说了这粮草之事他能解决,这些文武也是知道吴王平素里就不是鲁莽的人不会动摇国本,也就不再往大军粮草的事情上多做过问。但是对于与那些蒙古汗国结盟之事,文官武将们却是有着各自的看法……
瞧着下面又是争吵起来了,特别是那群武将,一个个挽袖子撩胳膊都是要用武力解决了。而文官却是说的是天花乱坠,可谁也不服谁,这不就是嚷嚷着吵起来了么。
“好了,吵吵什么!明日早间待本王身子好些了,便会接见那些汗国使者,你们各自回去,做政务的做政务,至于城外的军营也不要荒废了。给那些探亲的兵士先发一波饷银吧,回家探亲没钱怎么能行。至于回来之后,你们就抓紧操练,待登基之后便是要立即北伐,松懈不得!伯温与百越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一众文武恭敬的拱手退出堂外,朱元璋舒适的靠在椅背上,又见李善长与刘基都是露出沉思状,慵懒的看也不看他们位置随手一指道:“有什么疑问,百越先说吧!”
本来那弯曲的手指已经是指向自己了,结果这吴王又是点名让李善长来说,已经前倾半步的刘基尴尬挠了挠鼻头便又回身坐下。
李善长得了令起身到堂中恭敬向那肚子一起一伏,平缓着呼吸好似睡着的朱元璋行了一礼,脸上有些纠结似的沉吟道:“禀吴王,微臣还是想要问这粮草之事,要不说清楚百越心中总觉得有一块石头落不下来。”
见李善长问起粮草的事,朱元璋心中叹息一声,这觉是睡不成了。
“既然百越问起了,而这粮草事情也确实是你分内之事,为免到时出什么纰漏这话也是必须要先对你们说了。
想在庆元时本王在张军军营遭遇一次刺杀,好在有惊无险活擒了刺客据他供述是江南世家的人,再从其身上搜出密信人证物证具在,也容不得他们去狡辩……,虽然这些世家可恶,但现在北伐之时后方绝不能乱,所以这些已经在江南盘踞百年、上千年已根深蒂固的世家一时还是动不得的。
因为北伐迫临,本王心有一计。在姑苏与南通分别停留一日,便是与他们商议以绝不用刺客刺杀之名寻世家的麻烦,而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担负北伐大军的粮草。想必百越也是知道这些江南豪商、世家的富贵奢靡,千百年来的积累早已经是富可敌国了,他们这些大大小小的世家联合在一起也完全可以支付百万大军的粮银,也就是如此本王才会这样忌惮。这些人无兵只是一群土老财,一旦有兵有将终将会成为大患!
再是因为那水师舰队在海外开疆拓土,吴国与那些世家的利益还是相同的,有大利在前不乏有聪明之人愿舍弃小利而得大利。因为百万大军所需粮草实在太多,经过讨价还价他们愿意支付一半,并且这些粮食也很快会用船只运来,支付大军北伐所需。呵呵,至于这另一半便是海鱼罐头。本王在杭州府时向一黑脸渔夫讨得的祖传秘方,这罐头在炎热天气内也可保三两月不坏,现已在杭州开厂制作,不日也将会源源不断运来。”
“粮食不够,多吃些罐类鱼食也是可以的,而且这海内的鱼永远吃不完也不用担心原料的匮乏。粮草够了,接下来吴国只是需要担负将士们北上时的军饷与死伤兵士的抚恤便可,这样运转整个国库官员紧衣缩食也确实是可以供的起。既如此,百越便是没有什么异议了。”
说完了这么多话,朱元璋口中也有些干涸,喝了口茶眼见李善长退了下去,便是把目光望向那一直安然坐在椅上的刘基。
“既然粮草之事已经解决,而国事又由李大人照料运作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而基此时想要说的便是关于这结盟之事,要说与这三大金帐汗国结盟,在帖木尔的压迫下他们也肯定是期许的。但我们与他们结盟,必须得是占据主位,他们派兵埋伏还是入中原支援我等都要细细商议。
……说来这帖木尔与元廷结盟恐怕也是不怀好意,只是二十万援军就把我们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去了,不知到那些蒙古汗国的大军埋伏在侧打胜了这些援军,到时他们可否是有足够的兵力去守卫国土,抵挡帖木尔的两面进攻么?”
听着刘基有些萧瑟的话语,朱元璋也是不禁眯上了眼睛。帖木尔是个少年英雄肯定不会不知道把与元廷结盟的消息先隐蔽起来,派援兵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利益才会最大。而他这么高调的把着自己与元廷的结盟事情宣布出来,让所有势力都把目光投入到他派出的二十万援军上,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图谋。
想来除了是要把那三大汗国的兵力与精力都给吸引去,好让帖木尔隐藏的第二路大军趁敌国兵力空虚而攻城掠地之外,朱元璋也是再想不到另外的原因了。这开拔在境外的二十万大军是最容易受到打击埋伏的,只要消灭了他们帖木尔的实力一定会下降许多,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已经快被帖木尔逼疯的那些汗王与长老们一定也不会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
只是这些成吉思汗的正统子孙终究是没落了,要想吃掉这二十万援军,除了是出其不意的埋伏之外恐还是要派遣两倍甚至三、四倍的军力,把他们团团围困再慢慢蚕食才行。
一旦这些汗国派出了五六十万的精兵,他们守卫国土的兵士那还能再剩多少?既然帖木尔能够派出二十万援助元廷的大军,那他的国土之上能够聚集起来的虎狼兵士也肯定是不会少于这个数,到那时内地空虚之下这些汗国肯定是要岌岌可危了。
虽然看到了这处破漏,但是朱元璋却不能够拒绝这所带来的利益。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这些汗国虽然没落但是毕竟存在了百年早已构建起各自的势力与国家,就算是国土之内无兵可守但毕竟是疆域宽阔,帖木尔一下子想要吞掉他们全部势力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需要十几年乃至几年的时间,朱元璋相信他在把北方元廷消灭之后修养生息个几年,一定是会再聚集起能够与帖木尔决战的实力。所以说这塞外越乱越好,只有那些蒙古人自己人杀起自己人,乃至到了世仇的地步,到那时才是最符合派兵利益的时候。
只是一个帖木尔朱元璋还是不怕,他就是恐惧那些蒙古人突然团结起来,共同的想要消灭自己,到那时真的是与全世界为敌了。
……
要说生意最好的奢华酒馆,在金陵就要数同福客栈了,因为他们家的酒最烈也最是实惠。第一壶可能是比较贵,可是接下来的续壶那就是便宜多了,甚至有时有活动也还会到半价的地步。
因为酒香、酒烈所以也吸引了不少酒鬼驻足此处,但毕竟是大酒楼,身后有的是人,也是没人敢去闹事。
此时在金陵城内最是奢华的一处酒楼,同福客栈内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而在三楼之内的一处巨大奢华的雅间之内,却是有着一群金发碧眼的老家伙们在激烈争论着什么。
“……必勒格你这老家伙是什么意思,想在来安作战的时候就是你们东察合台的军队先后撤才是造成全军溃败的。现在你又是主张与着这些如饿狼般窥伺北方元朝的吴国结盟,你说你是不是被这些汉奴所买通了?”
身为东察合台的长老也是派来的特使之一,必勒格无疑是与着吴国有良好的关系的。见身前这头发胡子花白一片但身子异常健壮的老家伙在跳脚咒骂,这人是伊尔汗国的长老,一向也是自己的老对头。被他说起心事吴国也确实是给自己送来许多金银珠宝,但自己为了自身利益考虑的时候也是认真观测过国家大事的。
一见这老家伙跳脚的样子,必勒格冷笑道:“你这如绵羊般老迈而迂腐、等死的人懂个什么?当时来安大战已经被王保保弄的大败崩溃了,我不带领军队逃跑难道还是留在那里等死么。再说现在我们的三十万蒙古军卒还在这南方吴国的手里,而那吴王也已经放出话来了,不结盟就不放人或是把这些军卒俘虏送还给帖木尔平息他的愤怒,你们说不结盟那是怎么办?”
这时所有人都是沉默了下来,一旦结盟那肯定是要出兵阻挡住那来袭的二十万大军的,可是要阻挡住他们那肯定不是十几二十万大军就能办成的事情。但要是不结盟也是不成,除了吴国手中握有那三十万降俘外,这里头还有多方面的利益权衡。
虽然说能消灭这些军卒削弱帖木尔的实力,对于这其他三个汗国长老来说都是有莫大的吸引力,但一起战争肯定是有伤亡而他们这些汗国往日间素有仇怨,在唇亡齿寒之下同盟在一起也是同心而不同德,各自之间都有一些多占便宜与少出兵的小心思,所以没有大人物出来压服决策,他们也都是只能干耗在这里。
就在这一众长老沉默之时,忽然就有高大的蒙古兵推开门进来,向着那实力最强的金帐汗国的长老汇报着一些事情。听完那军士的回报,金帐长老脸上也是露出了沉思之色,听他说完便是挥手让他先走出去。
待细想过后见一众花白头颅下瞪大的眼睛在不断注视着自己,金帐长老咳嗽一声如实说:“远方传来消息,帖木尔派遣了巴雅尔成为这二十万援军的统兵将军,而这二十万人全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好多…好多都是以前那些金衣战士,恐是有两万多人参与进来。”
一听这里头有许多金衣战士,所有上了年纪去过战场的老家伙们那双瞪大的眼睛猛的缩了一下。这些金衣人可都是跟着帖木尔从弱小时一步步走过来,挑选最为严格,战力也是最强。在西察合台三十五万的常备军中就只有五万金衣战士存在,在这些百战军士中重重挑选战力肯定也是最强的。
而要是能够把着这两万人的金衣战士都给消灭掉,那所带来的震撼力也肯定是最大的,甚至比着直接消灭二十万大军更让帖木尔心痛。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诱惑了,有许多人沉寂的心也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虽然诱惑力是非常巨大,可是这三大汗国中可以主事的长老却是都没有先发一句话。毕竟要是谁来主持同盟的话,那一方出的力也肯定是最大的,要不然也压不住其余两国。
就在这再次安静下来的厢房之内,忽然听见那外面传来了一声声细微的吵闹声,这房内的隔音设施太好要不是那外面吵闹声太大,这耳尖的人也是察觉不到外面传来的声响。在别人提醒之后,有些老迈的金帐汗国长老皱了皱那花白的眉毛,一抬手便是叫站立一旁充当护卫的亲信去外面看看。
结果这门一打开,还未等那人出去,这时就直接传进来了大笑声:“诸位长老在我金陵处商议大事,又是在这同福客栈内,怎的是少了我刘基的参与呢?”
自在吴王府出来之后,刘基便是打算先找这些汗国长老商议结盟的事情,为明日吴王亲自的谈判做一个铺垫。这也是因为结盟的事情太过于重大,虽然确认这些蒙古汗国肯定是会与吴国结盟,但这最后的宣誓毕竟还没有喊起,不管再坚信预测这一切也都还是做不得数的。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刘基也是来到了这同福客栈内。本来就是吴国在金陵最大的密碟客栈,这些长老到了同福刘基只是一询问就是知道了他们的行踪,这也是快步赶来了。
而在这半途之中刘基也是收到了一份与着汗国长老们一样的消息,那便是帖木尔调整了兵力部署,虽然没有添加援军数目但是战力却是明显增添了。因为他身为吴国大臣,所以得知的消息也比那些长老更全面一些,且这帖木尔也是并未打算隐藏过消息,第一时间就把着在援军之中增添两万金衣战士的消息通报了天下。
这样一来,不但是给那同盟的元廷增添了信心之外,也是为这些敌国发布了第一手信息。本来西察合台只有三十五万常备军,但是那些仆从军无数。
攻一城、攻一国就抓奴隶,就帖木尔也是不清楚他的仆从军到底是有多少。也就是这样,那些汗国才会犹豫。这三十五万的常备军中能够派出五万和十五万的仆从军组成军队去救援就是不错的了,就这么些人杀光也是对整个战局无用,所带来的诱惑力自然也是不够的。
但是现在西察合台已经明确发布了消息,会派出两万金衣军士与着八万百战的常备军加上十万仆从军组成的援军。这一下可是惊呆了所有人,这金衣军士从来都是编外的兵士,常备军实际上也只有三十万,而这八万聚集起来的百战军士也确实是极限了。毕竟军队虽然多,但这西察合台的疆域也大,而且帖木尔帝国才立国不久国内不安分的地方还时常会有着烽烟冒起,也是必要的要把这些常备军给派往四处边界不断巡视,以防国内叛乱发生或是敌国突然侵蚀国土。
刘基也是看到了如果消灭了这八万百战军士和两万金衣军士后会给帖木尔的巨大创伤,一旦要是损失了这些军队西察合台帝国肯定也是要安分的停战几年休养生息了。既然自己都看见了,没理由那些长老看不到,因此刘基对于结盟的也更加的有信心了。
一边感叹这帖木尔的大手笔时,刘基也不禁加快了步伐,以防夜长梦多的尽快促成结盟之事。
因为知道这些汗国已经心动,也是知晓这些塞外蛮人没有耐性。所以刘基在一来到这厢房未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开口道:“……杀灭掉帖木尔这二十万大军对我们各家各国来说都是巨大的好事,要想消灭他们肯定是要集结五十万以上的兵卒,而我们吴国决定只要你们答应结盟这三十万的蒙古战俘我们将全都无条件释放,一件珠宝一块金银也都是不会拿你们的。
而有了这三十万蒙古兵卒,你们三大汗国不会连二十万的兵士都聚集不出来吧?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只要能够消灭了二十万西察合台的大军,帖木尔肯定会消停几年,而你们也会有几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只要能够助我大吴灭元,我们吴国便会与各汗国保持永远的同盟关系,到时候一定会发派远征军征讨帖木尔的。”
至于大话谁不会说,那时只怕这些汗国都快被帖木尔打灭了,到那吴国恢复元气出征塞外之时在这虚弱的汗国之间肯定会是占据主导位置。在这中原大地上四处都是城池,只要善于守城的汉人们能够把守好各处,调度精确没有内乱发生根本就是不会怕这些游牧民族的进攻。
也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朱元璋才是不怕帖木尔在大胜之后对于中原的威胁。他塞外越乱越好,只要关**部没有问题,吴国在短暂疲惫之后也迟早会腾出手来收拾他帖木尔的。
瞧着脸露各色的众人,朝他们的一个个扫过去,最后定格在必勒格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上。不用刘基多说,已经收了钱财的必勒格便是会意道:“只是二十万,你们这些汉人还真是小瞧了我们这些狼神的子孙。只需要你们如实放出三十万的战俘,那我们便答应结盟的事情。诸位长老你们觉得如何呢?”
这最后一句是用蒙古语说的,那另外两大汗国的长老一见必勒格所代表的东察合台帝国已经表态,而且五十万大军确实可以准备就绪,杀灭那二十万帖木尔援军对他们各国都是有好处,当即也不再迟疑低头抚胸表示赞成。
见他们都答应了,而且他们好似还有话语要说,刘基也是不便继续留在这里,轻飘飘的留下一句“明日早间吴王与你们歃血结盟”便是直接退出了门外。
说来这三十万蒙古军一旦要是都给放还了塞外,失去了对于塞外汗国的节制,一个歃血结盟便也不是他们在得到俘虏之后能够出兵的理由。虽然这样做是有些危险,但朱元璋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要是这些战俘不放回去,那些个汗国因为要防守国内提防帖木尔继续来攻,而又是要聚集五十万大军围剿这些援军,就是再强大的帝国这样做都有可能会吃不消,更何况是这些已经疲敝之极的蒙古汗国们了。
把这三十万大军派遣回去,那些汗国只需要凑出二十万大军,这本身还是比较容易的事情,而且能够消灭帖木尔的二十万援军也确实是对他们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帖木尔派出做诱饵的二十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就算那些汗国联盟军占了天时地利包围住这些军卒,那也肯定是会付出巨大伤亡之后才能把他们收服。
朱元璋看过巴雅尔当时在蚌埠时抛弃的军卒困兽犹斗时,那股狠辣劲给救援来的联盟军造成多大的杀伤力,所以他不怕这三十万蒙古军放回去后就是放虎归山。祈祷着不管帖木尔还是那些盟军都能够杀得惨烈,以至成两败俱伤……(未完待续。)